【由书本网小说下载网[www.zaxsw.org]整理(备用域名:http://www.jzbook.net.cn/),版权归作者和出版社所有,本站仅提供预览,如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本站删除。】 楚清 鬼妻待嫁:杠上克妻駙馬 前世倒霉,今世遭殃。 苏绛婷,穿越醒来半个时辰内,连接昏迷三次! “禀皇上,八公主后脑遭到重创,微臣确定她傻了!”——小昏! “禀皇上,安陵王奏表呈上,言皇家贵气,天必佑之,恳请皇上赐一位公主下嫁!然此人三年内,猝死六位王妃,第七个王妃肯定也活不过半年,皇上拒绝不了,不如就把八公主这傻妞嫁了吧!”——半昏! “准奏!封安陵王为八驸马,刻日成婚!”——全昏! ** 新婚当晚,被抬着进婚房,喝的酩酊大醉的,不是驸马,而是新娘子八公主! “八驸马……嘿嘿,不好听啦,得改改名……嗯,叫八王八好喽!怎样,本公主有创意吧?”苏绛婷嫣红着小脸,纤指戳上某颗脑袋,“咯咯”笑的欢。 “身为八王八的娘子,公主是否与有荣焉?”顾陵尧似笑非笑,薄唇勾带起讳深的笑,这是傻子能有的智商么? “嘿嘿,荣个鸟蛋……洞房花烛,不就是脱么?你是驸马,我是公主,你脱……我,我要在上面……”某女大言不惭,纤指下移,戳上某人坚硬的胸膛,“咦?好硬……好像麻将桌……” 顾陵尧爆红了俊脸,狠狠的扑倒,厥住某女的小嘴,“我是王爷,你是王妃,我在上面,先脱你!” ** 安陵王,异姓王爷,功高盖主,权势滔天,却命格太硬,三年娶六妃,寿命最长者半年。 第一妃,新婚一月,病死。 第二妃,新婚之夜,失心疯跳河而死。 第三妃,新婚三日,回门掉下马车,摔死。 …… 第六妃,新婚半年,小产母子齐丧命! “驸马,你必须保证本公主至少活三年!”苏绛婷气势的伸指,一戳某人胸前的红果,色诱加警告,“否则,本公主就咬掉你的果子,吃掉你的香蕉,最后打趴你!” 顾陵尧剑眉一挑,直接去扒她的裙子,邪邪的笑,“那你活驴万年好了!本王百年后,在阴间寻个美女,双宿双栖……” ** 权臣与君王,江山与美人,是谁净了一方心土? 苏绛婷以为,她真的可以活驴万年,直到那一日—— 绛婷,你是苏氏皇家的子孙,逆臣当道,霸揽朝纲,用这把红唇刀,杀他于榻上缠绵之时! 第001章:暴雨夜离奇失踪07-23 ? 题记:这世上,有没有一种爱,能让我愿意粉身碎骨,拱手山河讨你欢?绛婷,是你,只能是你,取你江山,还你不公,从此,这世上,只有我和你。 为爱而生,为爱而亡。 …………………………………………………………………………………… 南城。 四十年来,最罕见的大暴雨,冲塌了众多四合院的房屋。 城中心四环以内,所有老城遗留下来的房屋,在几十年内,已全部陆续拆迁建成了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将这座古朴的小城,改造成了经济发达的大城,只有五环以外,才能看到民国时期的风貌。 五环外,便是郊区,全是旧时的四合院,也可以说是贫民区。 暴雨对高层大楼无害,对屹立了几十年的陈旧四合院,却是致命的一击,苏绛婷的家,此刻就淹没在三米多高的洪水中,豆子般大的雨点,在墨黑的夜空里,疯狂肆虐着,闪电一道道劈来,令人感到无端的恐慌和诡异。 此刻,苏绛婷是趴在房顶上的,抱着瓦片,抓着木头,腰上还横着一只手臂,是她的男朋友江北。 今天,是她活了二十三年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认识了半年的男朋友,她倒追了人家三个月,在打败了四个情敌之后,才虏获了美男心,谈了三月,今天鼓足勇气带江北回家,趁着爸妈都去城里走亲戚没回来,原是想偷尝禁果的,哪知,还没等娇羞绽成花,天公就不作美,哗啦啦,凉透了她脆弱的小心肝! “你家怎么这样?”江北一面抹着脸上的雨水,一面忍不住抱怨,他真是疯了,竟跟她跑来郊区,早知道,就应该在城里开间房的。 “我 家一直是四合院啊,哪里知道竟会突然下暴雨,还下的这么厉害……江北,怎么办?这水位越升越高了,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来救人啊?”苏绛婷狼狈的并不比江北好 多少,他们在房子被淹一米后,就果断的爬上了房顶,打了110后,在房顶已等了快一小时了,还没消息,而暴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江北是富二代,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身体已经受不了,抓着瓦片的手越来越无力,视线模糊的只能眯起眼睛,“绛婷,我看是等不到警察来,我们就要完蛋了!跟你谈恋爱,是我最错误的选择……” “江北……”苏绛婷心脏被重重的一击,喃喃道:“你不是说,你爱我,等我明年毕业,就会娶我吗?” “傻瓜,我年底就要结婚了,跟你不过是玩玩儿,好了,现在生死由天,索性跟你说开了,要是能得救,以后你别再缠着我,知道么?”江北鄙夷的撇撇嘴,又用力的抹了把遮住眼睛的雨水,着急烦燥的看向远处,希冀着能看到有警车出现。 苏绛婷怔怔的看着他,久久的,一个质问的字,也吐不出来,雨水不断的从头顶浇下,她毫无反应,只想着,三年前,到底是五台山哪个牛鼻子老道骗她老妈,说她的姻缘,在今年一个27岁的属虎的男人身上? 江北,27岁,属虎,她因此狂追他,还想把少女最美好的初夜送给他…… 雨势,只增不减,不消一会儿,雨水已漫延到了脚下,房子的东南角已在倾斜! “完了!房子要塌了!”江北惊恐的大叫起来,害怕死亡的他,脸色已完全惨白,苏绛婷仍是没反应,跟木偶一样。 “嘟嘟嘟……” 突然,有警车鸣笛声,在哗哗的雨夜中,隐约响起,江北眼中绽出了狂喜,立刻扯开嗓子喊,“救命啊——” 警车开到时,才发现是塔吊,装了警报,然而,雨势冲击太大,一次只能救一个人,在江北的眼睛看过来时,苏绛婷果断的道:“你先走吧,是我害了你,要是能活,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要是能活,她要第一时间赶去五台山,找那个牛鼻子老道算帐! 江 北没说任何话,理所当然的被警察救走,然而,塔吊离开房顶的刹那,漆黑的夜空中,竟突有一道蓝色的光劈下,将苏绛婷笼罩在了蓝光中,她隔着雨水来不及看 清,便只觉身下一空,“轰——”的一声,整个四合院倒塌,后脑袋似被什么重物击中,继而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而诡异的是,随着那道蓝光的慢慢消散,暴雨竟越下越小,直到完全停止,天地一片清明,数百警察连夜挖掘救人,竟是翻遍了四合院每片瓦砾,都没有找到苏绛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002章:皇宫内意外遭袭07-24 ?盛世王朝,僖宗三十六年,七月。 连下几日的暴雨,将皇宫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金色的琉璃瓦,在风雨中,露出尖尖的角,生长了 几十年的榕树,茂密的枝丫过树穿花,遮挡着的那一片狭小的空间里,青石板竟是干燥的,而四周,已积了半米高的水,这一片是凹地,皇宫的排水道自高而下,洪 水流在这一块,因雨势太大,积水太多,竟一下子排不到宫外,积成了水洼。 此时,这一块干地上,正站着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半腰以下 的裙子全湿透了,几缕发丝亦被雨淋的正在往下滴着水,刘海儿湿漉漉的贴在额头,白皙的脸颊上,浸满了雨水,冲花了她的妆容,虽是狼狈至极,却也不难看出她 俏丽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澈澄净的好似碧山上的清泉,无暇而灼灼其华! “八公主!” 一道焦急的呼唤夹杂着雨声传来,水蓝衣裙的女子寻声望去,轻浅一笑,颊边露出漂亮的酒涡来,嗓音娇柔婉啭,“飘飘,我在这儿!” “八公主,您都不等等奴婢去拿伞,就一个人跑了,这瞧,淋雨生病了怎么办?”飘飘撑着油纸伞,提着裙摆几步奔过来,小嘴厥的老高,极不满的埋怨,又心疼的忙从袖里取了干帕子,给苏绛婷擦拭脸上的雨水。 闻言,苏绛婷秀眉微拢,神情焦虑起来,“我得赶紧去太医院看看啊,不知郑公子伤成怎样了?”说完,便又急步迈出。 “八公主!”飘飘赶忙跟上,将伞完全撑在了苏绛婷头顶,并气呼呼的道:“我的好公主,五公主和七公主稍这一句话,您就相信么?她们经常捉弄您,许是下这么大的雨,故意又骗您出丑呢!” “飘飘,我只怕是真的嘛,万一这次是真的呢?万一郑公子真的从亭子里摔下来,断了腿躺在太医院呢?”苏绛婷小脸上满是焦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水里前行着,小半个身子完全浸在了积水中。 飘飘气到不行,伞都撑在苏绛婷头上,她大半个身子全淋湿了,还得扶着苏绛婷免得摔倒,和着雨声,她道:“公主,那郑公子会武,怎么可能从凉亭摔下?再说下着雨他跑进宫来,又跑到凉亭上做什么?难道在凉亭里避雨吗?” “哎呀,我非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的!”苏绛婷不理飘飘的话,径直往前走,眼看就快到太医院了,她不能前功尽弃。 飘 飘真想骂她傻,却碍于尊卑而忍了下去,四位公主里,就她主子地位低下,同样身为公主,人家三位公主的娘,不是皇后,就是贵妃,唯八公主的娘只是嫔,且八公 主性子又软弱,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皇上不宠,皇姐欺凌,连她们宫里的奴才,有时都被五公主、七公主教唆的合起伙来欺负八公主,真是人善被人欺! 从积水中艰难的行过一段距离,两人终于拐过了宫墙,看着那遥望在即的太医院,苏绛婷开心的笑起来,“飘飘,快到了!” “哦。”飘飘没什么精神的应一声,扶着她欲继续前进—— “咚咚——” 突然,两人后脑勺被什么重物同时击中,苏绛婷闷哼一声,连一个音也不曾发出,便直直的趴进了积水中,完全昏死过去! 飘飘在受到一击后,本能的回头,眼底的惊恐来不及放大,便死死的瞪着身后举棍之人,仰面栽了下去…… 第003章:神秘莫测安陵王07-26 宁静的画廊,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颜料水彩的味道,还有浓浓的墨香,一幅七言行草,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因刚刚完成,墨迹未干,便只用书夹把宣纸连同毛毡一起挂在墙上。 外面,雨声似乎停了,房檐上金色的琉璃瓦,有积水不断滚落,发出“滴答”的响声,雨后的清新味道,透过窗缝涌进来,为这间雅致的画廊,又凭添了一抹舒心。 三尺见方的书桌后,负手而立着一名男子,年约二十六七,一袭紫袍缎带,风雅如玉,高大的身材,宽肩虎背,壮硕健朗,却并不显臃肿,反而给人一种安全感,稳如泰山般。 男 子生的极美,这种美,不是阴柔妩媚之美,而是一种阳刚之美,宛如瑰丽的群山,在暴雨水挺拔而立,大气磅礴,然,又不全是这样的美,他有优美的下巴,麦色的 肌肤,俊挺的剑眉,狭长的凤眼,高而端正的鼻,薄厚适中的唇,他的五官拆开来看,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无一分瑕疵,这份大气,完全不显粗旷,他笑时,如 沐春风,俊美如铸;他怒时,冷若冰霜,邪肆狂野。 他是多重美的综合体,是马背上的天之骄子,大漠黄沙,纵横疆场,是驰骋万里的北方之狼,至今日,他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仰望的异姓之王——安陵王! 然而,谁又可知,这样一个只会武刀弄枪,骑马打仗的粗鄙之人,竟有一双柔滑细腻的手,这双手,竟可妙笔生花,挥毫泼墨,七步可成诗,谈笑成画作,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安邦定国之能。 满室的画作,书法,藏于这终年不许外人靠近的禁地,若非他亲近之人,无人能相信,这些绝世之作,竟是出自他手。 然而,这仅仅只是间画廊吗?顾陵尧轻勾了下唇角,溢出慵懒的笑容,神秘莫测的脸上,是无人能看透的高深。 “金戈铁马沙场生,醉卧刀戟画里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将功成万骨枯。”盯着墙上那幅新作的书法,顾陵尧眼尾的光,出现几分涣散,思绪渐渐游离。 许久,突有敲门声轻微的响起,顾陵尧回神,淡声开口,嗓音如珍藏多年的老酒,低沉而醇厚,“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男人,国字脸,长相周正,自顾陵尧面前一米站定,躬身拱手,“禀王爷,暴雨突然停了,给覃家的聘礼,奴才现在就准备吗?” “不必了,覃家怕女儿死,不敢应本王的求亲,本王也不勉强,回头,本王娶个公主给他们瞧瞧,可好?”顾陵尧薄唇一倾,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来,“肖奈,桌上搁着本王写好的奏表,趁着雨停,送往宫中政务处吧!” “是,王爷!”肖奈心中惊诧,却没敢多问什么,取了明黄色的蜡封奏折,便躬身退了出去。 顾陵尧临窗而立,望着那骤然晴朗的天空,兀自蹙眉,“好端端的,连下几日的暴雨,怎么说停就停了呢?太不寻常了!” 殊不知,在暴雨停止的一刹那,有一道蓝色的光,笼罩在了皇宫太医院外,那昏倒的水蓝色身影上…… 第004章:重生异世成傻子07-26 ?宸栖宫。 内殿寝宫,有太监宫女不断的进出忙碌着,几名太医凑在一起,小声的商讨着什么,人人面带忧色,宽大的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一名少女,眼眸紧闭,脸色发白,水蓝色的锦被,一直盖在胸口处,姣美的面容,此刻,如死寂了一般,毫无声息。 床前,一名发髻高挽,姿色华美的宫装女人,望着床上的少女,悲恸的低泣着,旁边的方凳上,坐着年过半百的盛世王朝天子,一袭龙袍,威严着面孔,紧锁着眉,表情除了担忧外,还显得略有些烦燥。 “绛婷,你醒醒,醒来看一眼母嫔好不好?” “绛婷,你要急死母嫔呀,你快醒来,快醒来!” “绛婷……” 一声声的呼唤,却不见少女苏醒,使得这名宫装女人愈发的心中难受,皇帝不禁道:“宸嫔,你且等等看,可能绛婷还得一会儿才能醒。” 然,这一声醇厚的男中音飘入耳内,竟使得床上的人儿眼帘微动了下,宸嫔眼尖瞧到,立刻欢喜,一扑到床前,握住苏绛婷的手,唤的更急,“绛婷!绛婷!” “嗯……咳咳!”一睁眼,因肺里灌进了雨水,苏绛婷便猛烈的咳嗽起来,直咳的满脸通红,根本顾不上看眼前的人或物。 宸嫔焦急,太医听到声响,皆围了过来,不由分说便执起苏绛婷的手腕把脉,她咳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些,这才喘着粗气,睁着混沌的双眸,看向周身,这一看不打紧,下一秒便尖叫出声,“啊——你们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 古色古香的房间,面前的人都穿着古代的衣裳,梳着古代人的发式,这是…… “绛婷,你怎么了?我是你母嫔啊,你不认识我了么?这是宸栖宫你的闺房,这些是太医,这是你父皇,你……你傻了么?连人都不认识了!”宸嫔震惊之下,连忙指着人解释询问道。 皇帝亦蹙眉,语气不悦道:“下着大雨,你不在宫里呆着,跑外面做什么?还摔成这样,成何体统!” “那什么什么,你们先停下,你们刚才说什么,太医?父皇?母嫔?这是什么意思?母嫔是什么东西?”苏绛婷傻眼了,混乱的思绪如一团乱麻,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忙甩甩头,又拍拍额头的问道。 闻言,傻掉的是全体人,太医面面相嘘,皇帝黑沉了脸,几欲二次发怒,宸嫔忙道:“绛婷,母嫔就是你生你的娘啊,你究竟怎么了?” “娘?”苏绛婷拉长了音调,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珠,伸手指指宸嫔,又指向自己,“你说,你是我娘?怎么可能!!我妈她……” 皇帝怒极,“太医,这是什么情况?八公主醒来怎么成这样了?”说完,蹭的起身,一拂龙袍袖子走在下方的椅上坐下。 “皇上,容微臣再看看。”几名太医惊悚,慌忙请旨。 “喂,你们干什么?别碰我!”苏绛婷听的更是一头雾水,见太医这个按她后脑,那个来翻她眼皮,急的忙挣扎起来,却被太医用力按住,动弹不得,她不禁恼火至极,“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侵犯人权,你们……” “太医!八公主情况到底怎样?诊出结果了吗?”许久,皇帝终于不耐的出声,带着质问道。 几名太医小心上前,为首的王太医拱手回道:“禀皇上,八公主后脑遭到重创,微臣确定她傻了!” 第005章:悲惨被嫁克妻男07-28 “你才傻了!你们全家都傻了!”苏绛婷一听,气的张口便来,眼睛冒火,要不是宸嫔还按着她,她恨不得跳下床去揪那破太医的耳朵! 闻言,一干太医哆嗦了下,王太医回答的更小心了,“皇上,照八公主此刻的言行,微臣敢肯定,脑袋真的摔坏了!” “庸医,你——”苏绛婷只觉一阵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又一头栽了下去。 “绛婷!绛婷你怎么又昏过去了?”宸嫔蓝舞忧傻眼了,还没从女儿变成傻子的惊变中回过神来,便又接受了一次打击。 太医们又赶着上前,将薄荷味清凉的小药囊放在苏绛婷鼻子下,稍顷,她才缓缓又醒过来,看着面前还是那帮穿古装的人,心一下子就凉透了,难不成,她不是做梦,是真的?那么她,这是穿越了么? “真是岂有此理!好端端的公主,竟莫名其妙摔成了傻子,连带着宫婢也傻了,这整的叫什么事儿!”皇帝气怒难当,拂着袖子,烦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宸嫔嘤嘤啜泣起来,跌坐在床沿,悲痛难当,太医们战战兢兢的立在下方,不知下来该怎么办,悄声商讨了一番,王太医才又大着胆子道:“皇上,宸嫔娘娘,八公主的病,也不是无药可医,微臣开些清血化瘀的药,让八公主服用,兴许化开了后脑的血块,人就精明了!” “那还等什么?快开药去!”皇帝怒吼,表情烦燥更甚。 “是!” 太医答应着,还未退下,便有太监进来,跪地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和丞相大人求见!” “宣!” “遵旨!” 稍顷,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身系软烟罗,端庄秀丽,贵不可言的女子,身姿绰约的迈进,身后跟着年约五十的丞相。 “参见皇后娘娘!”屋中,宸嫔和太医、宫人们立刻跪下,行礼请安。 皇后许梦琳笑意深浓,近前优雅的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老臣参见皇上!”丞相亦上前,跪下道。 皇帝没什么心情的摆摆手,“都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起身,皇后妖媚的眼,朝床上呆坐的苏绛婷瞧去,几不可见的冷笑道:“哟,八公主连基本的礼数都没了,可真是高傲啊!” “皇后娘娘恕罪,绛婷她……”宸嫔一听,急忙又跪下,忐忑的想解释,皇帝截断她的话,叹气道:“还请什么安?八丫头她傻了,摔倒在雨地里,脑子受创,成傻子了!” 傻子? 皇后惊疑,不禁又多瞧了几眼苏绛婷,丞相也是楞了好半响,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直到皇帝的询问声响起,“来觐见朕,有事吗?” 丞相一惊回神,忙从袖中抽出一封奏折来,双手呈上,“禀皇上,安陵王奏表呈上,言皇家贵气,天必佑之,恳请皇上赐一位公主下嫁!” “什么?安陵王要娶朕的公主?”皇帝被那番话激的,脸色白了白,忙接过奏折打开,细细的瞧了几遍,而后深蹙了眉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听闻瞧上覃家的女儿了吗?怎么又盯上公主了?” “禀皇上,臣听说,覃大人似不同意,所以就搁了下来,但现在安陵王呈上了这样的奏表,皇上的意思是……”丞相纠结着脸色,小心的询问道。 皇帝比方才更加烦燥了,将奏表“啪!”的摔到地上,低吼道:“朕能怎么办?丞相你说,依现在的朝政局势,朕能拒绝吗?朕的四个公主,三公主出嫁了,待字闺中的,还有五公主、七公主、八公主,你说嫁谁?” “皇上息怒!臣妾以为,安陵王三年内,猝死六位王妃,第七个王妃肯定也活不过半年,皇上拒绝不了,不如就把八公主这傻妞嫁了吧!”皇后含笑上前,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笑的极其妖媚。 此言一出,原本呆楞的苏绛婷,倏地惨白了脸,两眼又是一黑,失去了知觉……要知道,她可是在装傻,全听到了! “绛婷!”宸嫔听着不对,忙回过头去,这一看,失声痛哭,“皇上,求您不要把绛婷下嫁安陵王,好不好?臣妾求您了!” “哟,这不嫁八公主,那该嫁谁?五公主和七公主可是好端端的金枝玉叶,回头寻个大将军或者状元之才的男子做驸马,那还能为皇上尽忠呢!八公主已经傻了,还能嫁个好男儿吗?”皇后眼尾的光,泛着鄙夷的笑,嫣红的嘴唇,得意的向上勾了勾。 太医的任务,便是随时抢救昏厥的苏绛婷,这一番忙碌下来,苏绛婷终于不负重望的又睁开了眼睛,然而,下一刻,便听到皇帝凝思着说道,“准奏!封安陵王为八驸马,刻日成婚!” “我的天!” 这一次,苏绛婷彻底昏过去了…… 第006章:盼病好取消婚事07-29 暴雨后的天气,连接几天,出奇的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仿佛那场淹没半个皇宫的暴雨,并不存在似的。 宸栖宫凉亭的一角,苏绛婷无聊的蹲在地上数蚂蚁,穿来几天了,也终于搞清了这里的状况,可怜她竟成了傻子公主,这倒也罢了,偏偏那个无情的皇帝爹,竟听了皇后那个妖媚女人的话,一句话便将她嫁给克死六个老婆的男人,听说婚后寿命最长者,不超过半年,意味着她…… 想 到此,苏绛婷连连长吁短叹,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一个人嘀咕,“该死的臭茅山道士,算的什么狗屁命,我这哪是有良缘啊,分明是孽缘!还二十七岁的属虎男 人,害我瞎了眼才会盯上江北那混蛋,要不是他,我又哪会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鬼地方来,还要嫁个烂鬼男人!呜呜,老天啊,能不能行行好,把我这可怜的娃儿送回 去吧!” “八公主!” 隐隐约约,有呼喊声由远及近,苏绛婷懒洋洋的寻声望去,又懒懒的应道:“在这儿呢?鬼叫什么?” “哎呀,我的好公主,您怎么又偷偷的跑掉了?奴婢一阵好找,娘娘急的直垂泪呢!”粉衣宫娥箬染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边抹汗,一边絮叨道:“您现在有病呢,千万别瞎跑,赶紧回去吃药啦!” “箬染……”苏绛婷额上隐隐有青筋冒起,忍了又忍才道:“谁敢再说本公主有病,本公主就抓个螃蟹咬谁!” “是,奴婢不敢了。”箬染狠狠的咽了咽唾沫,低了头,真不明白,公主虽然傻了,怎么竟比以前凶多了呢? “哼,回去!” 苏 绛婷气呼呼的哼着鼻子,甩手往寝宫走去,真是老天作孽,竟给了她这么悲剧的人生,那天太医皇帝一干人走后,她惊悚之余,把脸往镜子上一搁,吓的差点儿心脏 病,这副身躯的容貌,竟跟她现代一模一样,再一惊骇,她连推带赶的把宸嫔和宫人推出门外,急急的脱了衣服检查,竟发现左大腿内侧,和她原本的身体一样,有 一颗小红点的痣,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场暴雨,把现代的她连人带魂都弄到这个不知名的古代来了! 刚进殿门,宸嫔蓝舞忧便几步迎过来,满脸焦急之色,“绛婷,你要急死母嫔吗?这才一转身,你就不见了,你现在不比从前,要乖乖的呆在房里,吃药养病,争取早些治好傻病,兴许你的病一好,皇上就会收回旨意,不让你下嫁安陵王了!” 苏绛婷顿急,“母嫔,我没傻,是那个庸医他……” “好了好了,王太医乃是盛世王朝医术最好的太医,怎么会是庸医呢?”宸嫔打断她,苦闷的直叹气,哪个傻子会承认自己傻呢? 苏绛婷翻个白眼,身子晃几晃,甩开宸嫔走前去,一屁股坐在榻上,跟霜打了的茄子,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是正常人呢? “娘娘,八公主的药来了!”箬染端着红漆盘子进来,身后却跟进一个太监来,几步越过她,走到宸嫔跟前,“禀娘娘,明清宫的汪公公来了!” “哦?箬染你先侍候公主服药,本宫去看看!”宸嫔惊了惊,忙吩咐着往外殿走去。 第007章:婚期定在十日后07-30 “我不喝药,你拿走!”箬染端着药走近,苏绛婷一闻到那药味,便立刻捏住鼻子大喊,嫌恶的直摆手,“我没病,你们不要听那庸医的话,他才是傻子,他全家老祖宗都是傻子!” “八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您赶紧趁热喝药吧,难道您真想下嫁给安陵王吗?”箬染苦着脸,小声的刺激她道。 苏绛婷皱眉,“那安陵王真的克妻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克妻呢?这么迷信的说法,不太可信哎!” “迷信?怎么会是迷信呢?三年娶了六个王妃,全部猝死,现在朝里京城大户哪家敢把女儿嫁给他啊!”箬染说起这事的表情,那是极其惋惜的,“哎,安陵王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命可真不好啊!” “好看?”苏绛婷嘴角有些抽搐,不以为然道:“异姓能封王者,那不就是个老头子吗?再好看,还能抵得上年轻英俊小伙子吗?” “咦?哪里是老头子?人家安陵王年岁还不到三十呢,是他建下了天大的军功,皇上才破格封王的!”箬染像看怪物的看着她,一脸狐疑的表情,“公主和奴婢说话,看起来不傻啊,那怎么又好像什么都忘记的样子?” 闻言,苏绛婷立刻挥手暂停,“得,这事讨论到此结束,本公主不跟你墨迹,总之你现在把这药偷偷的倒掉,回头跟我母嫔就说我已经喝药了,知道么?”说完,便站起身,欲走。 “公主——” 箬染忙喊,苏绛婷才不理她,大步朝外走去,没走几步,又陡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箬染,我肯定是在太医院外跌倒的吗?我那天好像听父皇说,当时跟我一起的宫女飘飘也摔成傻子了,是么?” “是啊,飘飘摔的比公主还傻呢,整天胡言乱语,太医开了药,喝了也不见好,已经被娘娘遣至柴院了。”箬染纠结着小脸,难过的直叹气,“以前奴婢和飘飘一起侍候公主,多好啊,可惜现在……” “柴院在哪儿?你带我去看看飘飘!”苏绛婷眼珠转了转,她总觉得事有蹊跷,怎么会主仆二人同时摔倒,都摔的神经错乱呢?而且,太医说她后脑受创,是问,她有可能是仰面摔倒的,难道飘飘也这么巧吗? 箬染一听,忙摇头,惊惧的说道:“公主千万不要去看飘飘,她是真的傻了,又摔东西打人,又出口骂人,还说自己是吊死鬼前来索命的,好吓人呢!” “呃,没事,我就看看,兴许她认得我,不会骂我呢!”苏绛婷一楞,遂故作轻松的笑笑,又转身朝外走,不巧,宸嫔却从殿门正好进来,低着头,拿着帕子一边走一边抹泪,身边的宫女小心的搀扶着。 “母嫔!” 苏绛婷出声轻唤,几步迎上去,她现在的适应能力极强,这声母嫔喊极顺口,瞧着宸嫔悲伤的样子,忙扶住她,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那明清宫的汪公公跟母嫔说什么了?” “绛婷……”宸嫔嘴唇一抖,眼泪“簌簌”的落下,凄声道:“皇上已颁下圣旨,连婚期都定了,无法挽回了!” “什么?”苏绛婷猛的提高了音调,眼珠子瞪的比铜铃都大,“父皇怎么能这样?太过份了!” “绛婷!”宸嫔惊骇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嗓音急道:“不可胡说!你是想挨板子吗?皇后那边,就眼瞅着抓咱们母女的错,你想害死大家吗?” “母嫔……”苏绛婷扳开宸嫔的手,郁闷的翻白眼,“好了,我知道了,反正这个仇我是记下了,早晚要让皇后还回来!” 竟敢撺掇皇上那老糊涂蛋,让她嫁个克妻男被克死,她也得想法子,让皇后的女儿嫁个烂男人! “绛婷,你真是傻的可以,这种话,千万不敢再说了!哎,司制局已经在开始赶制嫁衣了,你的婚期,汪公公说,皇上本想推后拖着,可安陵王不允,硬是上表皇上,定在十日后了!”宸嫔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转眼便哭成了泪人。 第008章:扬言搞定安陵王07-31 这叫什么世道! 开门,回房,苏绛婷气的差点儿直接就喊“关门,放狗!”了! 然而,没狗可以放,扎人她可会! “箬染,给我拿个布娃娃,快去!” “公主,要布娃娃做什么?没有现成的,还得做呢!” 面对箬染不解的眼神,苏绛婷鼻子冒烟儿,“你不懂巫蛊之术吗?你们既然迷信,我就在布娃娃身上写安陵王三个字,然后我拿针天天扎他,我看谁克谁,保不准他先被我克死!十天后成婚,成他个鸡爪子!” “咚!” 箬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仅嘴巴在抽搐,全身都抽了! “起来,没出息,几句就被吓成这样!”苏绛婷没好气的粗喘,瞧瞧手下宫女的胆小如鼠,她重重的一跺脚,“带我去见飘飘!” “是,是是公主!”箬染结巴的不行,这公主的气势,让她一句相劝的话也不敢说,忙爬起来出门带路。 苏绛婷一路上,又是横眉,又是瞪眼,惹得宸栖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见了她活像见了鬼似的,能跑的,绝对不走路!能逃的,绝对不等死! 柴院,顾名思义,就是几间柴房组成的院落。 “飘飘,你还认得我吗?”苏绛婷蹲在柴门外,隔着空隙看向里面同样蹲着,正拿着柴枝在地上胡乱划圈圈的粉衣宫娥。 “咦? 这个小姐好漂亮哦,你进来跟我玩好不好?他们都坏,都不跟我玩,还把我锁在里面,哼,我要变成吊死鬼,我要把他们当点心吃了,坏人!坏人!”飘飘情绪由平 静到激动,说完,竟把舌头一吐,两手抓在脸上,扮吊死鬼状,并在地上蹦蹦跳跳起来,嘴里还“嗷呜”的乱叫,表情甚是可怕。 “啊!” 箬染被吓到,惊叫了一声,忙将苏绛婷拉开,急道:“公主,您这下相信了吧,飘飘真的是傻了,还有点疯了,我们快走吧,要是让娘娘知道您来柴院,就惨了!” “飘飘……”苏绛婷呆呆的看着那名容貌清秀的少女,半响回不了神,这是唯一能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的人,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她也分不清是真傻还是假傻了,而被关在这种地方,好可怜…… “公主,快走吧!”箬染还在急叫。 “我是吊死鬼,我要吃了你!”正楞神间,飘飘隔着门缝,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吓的箬染将苏绛婷一拽,反身就跑! 一口气未歇的跑出柴院,箬染惊魂未定,白着小脸道:“公主,飘飘的病,要是好不了,按宫里的规矩,就要遣送出宫了!” “遣送出宫?”苏绛婷楞下。 “是啊,宫里不会留有疯病的宫人,一般只给治七八天,要是好不了,就送出宫去,让她家里人带走,但是飘飘的父母家人早不在人世了,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这样子出了宫该怎么活呢?”箬染叹气不已,苦闷着急死了。 苏绛婷抿唇,斟酌了半响,毅然道:“我跟母嫔去说,反正我的婚事也改变不了,既然非嫁安陵王不可,那么我带着飘飘一起嫁入王府,我们是一起受伤出事的,我不能不管她。” “公主……”箬染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公主一点儿都不傻啊,还是一样的善良……” 苏绛婷冷哼一声,“废话,我本来就不傻!但是,箬染记住,既然别人都以为我傻了,你在外面也要当我是傻子,不准胡说一句,不然,下一个昏倒受伤变成疯子的人,可能就轮到你了!” “是,公主!”箬染似懂非懂,却赶忙点头,眼前这么精明的公主,说话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甚至比出事前更利索聪明,哪里是傻子?但是,“公主,就算娘娘同意,皇后同意,安陵王怎么会同意让您带傻子嫁入王府呢?再反过来,就算安陵王同意,皇后也肯定不准的!” 苏绛婷红唇勾挑起,笑意满满,“啧啧,不是说安陵王权大如天,连父皇都忌惮七分吗?那么只要他点头,皇后敢反对吗?所以,我只要搞定安陵王那老男人就好喽!” 第009章:殴打癞蛤蟆太医08-01 风和日丽,浅蓝色的天幕上,白云浮动,如飘渺的烟,似梦似幻。 这么美的天气,连愁闷多日的宸嫔都心情舒展开,扬起了笑脸,苏绛婷也笑,只不过她笑的阴阴的,让身旁的箬染直起鸡皮疙瘩,感觉毛骨悚然。 彼时,她们正藏身在太医院外的一颗榕树后。 “公主,奴婢跪下求您了,您可不敢乱来啊,要是闹出事,皇后会打您板子的!”箬染低声乞求,看着苏绛婷一手拿木棍,一手拿个大口袋,眼神阴森的样子,虽然不懂她要干什么,但可以预感肯定不是好事。 “嘘!你少废话,我现在不是傻子吗?那我不得做点傻子才会做的事吗?那个该死的王庸医,敢说我傻了,害得皇后破嘴一张,父皇就将我嫁人,我不报这个仇,心里哪能痛快?”苏绛婷做个噤声的动作,嗓音压的极低,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是公主……” “他来了!” 箬染顺着苏绛婷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有三四名太医从院门跨出,为首的正是王太医,肥胖的身材,走的很慢,侧着脸正跟身边的太医低声说着什么,而后其他太医纷纷抱拳离开了,王太医双手背在身后,却是朝着斜侧的青石板路慢悠悠的散着步。 苏绛婷握紧了手中的木棍,一眼盯着,寻找着合适的时机,箬染则吓的不知所措,“公主,不能啊,不能……会,会闯祸的。” “闭嘴!” 喝 斥一声,苏绛婷脑子一转,突有了新的主意,将木棍一丢,把口袋藏在身后,悄悄起身,轻步追在王太医背后,快到近前时,王太医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本能的回 头,却正对上苏绛婷傻兮兮的笑脸,“太医你吃饭了吗?中午了,要记得吃饭哦!嘿嘿,昨晚我梦到一个大蛤蟆,它嗖的一下就跳到太医脖子上了,咦,吐出好多恶 心的东西,咳咳……” 王太医傻楞住,看着眼前的傻公主,那惟妙惟肖的语言,一惊一诈的动作,着实打了个激灵,仿佛真有癞蛤蟆钻进他衣领了,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直想赶紧走人,便躬身拱手,“八公主,下官还有事,先告退……” 然 而,话未说完,感觉突有什么东西迎面罩下来,王太医本能的抬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个大口袋套住了头,紧接着,便有乱七八糟的拳头落在他脸上身上,还伴 着苏绛婷的傻言傻语,“太医,你头上有癞蛤蟆,脸上也有,我帮你打死它们,打死它们,你千万别动,一动癞蛤蟆就吃进嘴里了!” “八公主,不要打了……”王太医双手举起,想推开苏绛婷,又碍于身份不敢,便急着去掀口袋,谁知,苏绛婷一拳头便砸在了他眼睛上,他顿时哀嚎,“不要打了,眼睛……眼睛看不见了!安陵王传唤,下官……” “哈哈,我打着癞蛤蟆啦!打着啦!”苏绛婷兴奋得不行,根本忽略了王太医的话,拳打脚踢中,瞅到王太医的后脑勺,嘴角的笑意扩大,一拳砸下去,然后跳着跑开,直嚷着,“大事不好啦!王太医变成癞蛤蟆啦!快来人看哪,太医变蛤蟆,要逆天啦!” 第010章:被五公主掴耳光08-02 ?苏绛婷“疯言疯语”的高喊,不多会儿便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太医院里值守的太医、捣药的小哥、附近的太监、宫女、侍卫,将好不容易扯下口袋,露出鼻青脸 肿的王太医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阵阵的暗笑声,先是压抑的极小,到后面不知哪个人没忍住拔高了音量,使得全体人都大笑起来! “看什么看!都滚!”王太医一手按住眼睛,恼羞成怒的大吼,嘴角抽痛的他直冒冷汗。 太医院的几个同僚,边笑边上来扶住王太医,“赶紧回去上点药。” “哎,八公主真的是傻了呢,竟然把王太医当癞蛤蟆打!” “可不是呢,八驸马安陵王恐怕也要愁死了!” “原来那么善良的八公主,突然成了傻子,竟然捣蛋成这样,哎!” …… 围 观的人渐渐散开,各种议论声,也清晰的传入苏绛婷的耳朵,箬染拽着她往宸栖宫的方向走去,完全的面如土色,连说话都抖着音,“公主,完,完蛋了,您打人就 打了呗,还喊的那么大声,这下好了,这消息马上就会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不止您会被打板子,娘娘也要受罚了!” “哼,我才不怕,皇后要敢打我,我自有办法对付!”苏绛婷自信满满的挑眉,毫不在乎的晃着手臂,懒洋洋的任箬染拖着她走。 “公主啊,您能有什么办法?皇后打起人来,可狠着呢,去年……”箬染急的不行,凑到苏绛婷耳朵上来,一阵嘀咕。 “苏绛婷!” 然而,还没等她们回去宸栖宫,在沁秋园的小径上,便被人拦了路! 为首怒叱的女子,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玉肌雪色,樱唇小嘴,容貌是极漂亮的,尤其是那一双细长的凤眼,眨动之间,可谓魅惑撩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妩媚之感! 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宫女,四名太监,主子盛气凌人,连宫人也是,见了苏绛婷这个八公主,不仅不行礼,连下巴都抬的高高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不屑两个字! “奴婢见过五公主!”箬染一惊之下,慌忙跪下叩头。 苏绛婷打量完毕,嘴角懒懒的勾起,眨巴着眼,傻呵呵的笑道:“五公主是谁呀?也是癞蛤蟆吗?嘻嘻,刚才的癞蛤蟆好大呢,这只好小……” “放肆!”苏雨涵娇美的脸上,怒意横生,一掌便掴向了苏绛婷,“你才是癞蛤蟆,你这个贱人!” “啪!” 苏绛婷没防备,也楞是没想到出身皇室的人,竟会亲自动手打人,是以,那力道大的,竟使得她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五个又黑又红的手指印极为清晰,火辣辣的灼痛了她! “公主!”箬染惊呼一声,忙爬起来扶住苏绛婷,惊惧万分的哭求,“五公主,八公主傻了,她说的都是傻话,并不是有意冲撞您的,求您开恩哪!” “滚!在本公主面前,还轮不到你一个贱丫头说话!”苏雨涵一声厉喝,她手下的太监便上来,将箬染扯了开去,看着一手捂脸的苏绛婷,嘴角的讥诮在不断扩大,“怎样,你就是傻了,也得牢牢的记住,敢得罪本公主,就是这个下场!” 第011章:反掴两掌寻靠山08-03 闻言,苏绛婷竟不恼,捂着肿脸的手优雅的放下,巧笑倩兮的道:“是吗?好,我是傻子,然后迫嫁安陵王做王妃,那么……五公主给安陵王做小妾,怎么样啊?嘻嘻,以五公主的美貌,安陵王定会喜欢死了,咱们姐妹共侍一夫,可谓皇室佳话呢!” “你……你胡说!”苏雨涵气的七窃生烟,手掌一扬,习惯性的又一掌掴来,哪知,这一次苏绛婷竟有了防备,身子灵敏的倾向一边,让她不仅扑了空,还由于使了大力道,一个踉跄往前栽去,“啊——” 这 一声刺耳的尖叫,及电光火石间的变化,惊骇的那一干太监宫女赶忙扑过来抢扶苏雨涵,谁知,苏绛婷竟比他们动作更快一步的,扯住了苏雨涵,却是背对着宫人, “啪啪”两巴掌甩过去,把苏雨涵打了个头晕眼花,然后花容失色的惊叫道:“哎哟!五皇姐,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跌倒呢!” “五公主!” 宫人围上来,待把苏雨涵扶着站好,已见她双颊又红又肿,狼狈不堪,一干人吓的面如土色,看看苏绛婷,想说是她打的五公主,但想到这八公主不同寻常的表现,便惊骇的不敢乱说话,一个个呆楞的不知所措。 “苏,苏绛婷,你竟敢打我?我不会饶了你!”苏雨涵粗喘着气,双手捂脸,浑身发抖着,朝左右宫人咬牙吼道:“还楞着干什么?把这个贱人给本公主抓起来,狠狠的打!” 这命令一出,宫人立刻反应过来,一扑过来就要抓苏绛婷,结果,箬染在出事后,早就做好了逃的准备,抢在他们之前,将苏绛婷一拽,返身便往回跑! “五公主,八公主跑了!” “给本公主追,今天非抓到她,交给母后,用宫规处置!” “是!” 于 是,四名宫女守在苏雨涵身边,四名太监拔脚便穷追不舍,在皇宫又上演了一场闹剧,引来众多的人围观,箬染虽胆小,但却机灵的很,拉着苏绛婷东躲西藏间,急 急的道:“公主,您赶快去求见皇上,现在能救公主的,只有皇上,您在皇上面前要委屈的很,要哭鼻子,说是五公主先打了您,皇上一心软,就会护着您了,不然 让皇后捷足先登,连娘娘都要惨死了!” “皇上在哪里呢?我要怎么去找?”苏绛婷也不逞强,这个时候,确实要找棵大树来当靠山,所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是这个道理。 “在明清宫啊!” “那我们赶紧去!” 主仆二人,这一路狂奔,待终于赶到明清宫时,却被大内侍卫拦下,“皇上正在会见大臣,请八公主留步!” “会你的头!再会本公主就要死了!”苏绛婷顿急,连想也顾不上想的,膝盖一抬,便朝大内侍卫的腰腹间顶去,那侍卫显然没料到这一招,身子本能的一闪躲向一边,而她便趁着这空隙,跟兔子般,蹿进了大殿! “八公主!快回来,安陵王在里面呢!”侍卫被吓出了冷汗,一边喊着,一边匆忙抬脚去追! 第012章:闯宫喊冤装傻子08-04 ?苏绛婷跑的太急,以至于根本没听清后面侍卫在喊什么,一头冲进大殿,左右张望了下,却只见宫人不见龙袍皇帝,她立刻问道:“皇上呢?皇上在哪儿?” “八,八公主,皇上在偏殿……”宫人被吓蒙,哆嗦着指了方向,苏绛婷也不废话,直朝目的地奔去,待那道旋风般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一个个面如土色,这是原来温温诺诺的八公主吗?竟敢擅闯皇上寝宫! 大内侍卫追进来,只来得及瞧见苏绛婷最后一片衣角,急的他抹一把汗,又跟了上去。 明清宫,是当今皇帝的寝宫,除平日在宣政殿上朝,上书房理政之外,接见多数大臣,都是在明清宫偏殿的。 彼时,皇帝正座在金椅上,下方左右立着四名朝中重臣,为首的一名,一袭绯色官袍,缎带束腰,风雅如玉,手捧着一封明黄色的奏折,正面朝皇帝在禀报着国事,谁知—— “父皇!五皇姐要杀我,父皇救命啊!” 一 道娇呼声,自殿外突然传来,带着十万火急的激动,使得满殿的人,都惊诧的看向殿门,顾陵尧亦停下禀报,眉心拧起淡淡的不悦,还未及回头,一抹如早春新绿的 娇嫩倩影,已一头扎了进来,穿过张望的大臣,直奔上殿,太监总管汪贤待反应过来,赶忙去拦,她已抢先拽住了皇帝的手臂,背朝大臣,嗓音柔中带甜,颇带委屈 的哽咽,“父皇,五皇姐要杀儿臣,怎么办呀?父皇……” “绛婷?”皇帝懵了半响,才诧异的挑高了声音,“你怎么胆子这么大?敢闯到朕这里来!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成何体统!” “皇上!” 大内侍卫后脚追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惊惧的直磕头,“启禀皇上,八公主强闯,奴才一时没拦住,奴才该死!” “行了,先滚下去!”皇帝恼怒,铁青着脸道。 “谢皇上!奴才告退!”大内侍卫逢此大赦,忙面带惊喜的退下。 苏绛婷受了惊吓,才恍然记起,这个爹可不是她现代宠她上天的爸爸,而是皇帝呀,且前世的苏绛婷并不得皇帝的宠,这冲动之下,惹来的祸事,要怎么收场? 想到此,她身子不由哆嗦了下,这细微的动作,毫无疑问的落入了顾陵尧深邃的眸底,狭长的凤眼微眯起,他心中不禁涔冷一笑,这八公主以前他也见过几次,没傻的时候,懦弱有余,个性不足,这撞傻了,倒是胆大如天了! 而皇帝,将一个傻子公主下嫁给他,今日,他倒且瞧瞧,这丫头是怎么个傻! “父皇!” 眼珠子速转间,苏绛婷已思定出了招数,那就是装可怜,博同情,插科打诨,装傻卖萌,撒娇献媚,使出一切手段,保住她和宸嫔的小命! 于 是,她瘪瘪小嘴,在金椅前跪下,大胆的抱住皇帝的双腿,伏在他的腿间,暗掐一把自己,挤出几滴晶莹的眼泪来,哭的那叫个伤心,“父皇,五皇姐骂儿臣是傻 子,她还打儿臣,还派手下太监追打儿臣,说要杀了儿臣,呜呜……儿臣不傻,儿臣今天还打了一只癞蛤蟆呢!那个癞蛤蟆好大好大,还会说话,像个蛤蟆精,是妖 怪呢!” 第013章:不识庐山真面目08-05 ?此言一出,若说方才听到苏绛婷清晰有理的话,众人还以为她脑筋完全恢复了正常的话,此刻听到最后几句,便不约而同的摇头惋惜,这八公主真的是后脑严重受创,撞成半傻子了! “绛婷!”本想持续发火,但见她可怜的模样,皇帝硬朗的心,终究有几分软化,“赶紧回宫去,朕还有国事处理,汪贤,带八公主下去!” 这意思,明显就是将她告状也当成了傻话,明显的不信哇! 苏绛婷顿急,头一抬,梨花带雨中,胡乱的将皇帝的手抓起,摸上她被打的脸,凄声道:“父皇,您看啊,五皇姐真的打儿臣了,脸好痛哦!呜呜……儿臣不敢出去,外面五皇姐的人,正满皇宫的在抓儿臣呢!” “嗯?雨涵她真出手打你?为什么呢?”皇帝瞧着她微肿泛红的脸颊,不由的蹙眉,而从来没有哪个皇子公主这样的趴在他腿上,还抓着他的手,竟一时适应不了,别扭万分。 “呜呜……父皇,儿臣的脸破了,还怎么当漂亮的新娘子呀?儿臣不要嫁人了,不嫁……”苏绛婷才不会傻到将实情一五一十的托出,除非皇帝宠她胜于五公主,不然倒霉的还是她,于是,她立刻转换话题,哪知,却错算了一事—— 几名大臣悄悄看过来,顾陵尧面无表情,讳深的眸中,未起一分涟漪,只偶尔泛起的那一道冷光,便叫人心惊胆寒! 皇帝的眉头,越蹙越紧,不禁斥道:“胡说!这已定的婚期,岂能由你作主?马上回宫去,汪贤,你送八公主回去,告诉宸嫔,看好这丫头,好好准备待嫁,少给朕添乱!” 语毕,容不得苏绛婷说什么,便将她一把推开,那力道稍有偏重,苏绛婷本身又是跪着的,便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汪贤过来,将她扶起,“八公主,请跟奴才走吧!” “父皇……”苏绛婷嘴唇抖了抖,她反复说五公主在外面抓她,皇帝却不曾说过一句制止的话,她这一出去,不是依然死定了么? “退下!”一声厉吼,又是出自皇帝之口,那时的心软,也只是须臾间。 汪贤见状,赶忙拽起苏绛婷的手臂,将她往外拉去,苏绛婷被迫而出,心中泛起微凉,皇家的亲情,便是这般淡薄吗? “安陵王,八公主自从出事醒来,便不懂礼数了,小丫头任性的话,安陵王莫往心里去。” 身后,皇帝的话,柔和的又响起,苏绛婷却猛的一个激灵,挣脱汪贤,两步奔回,将四名大臣左右扫视,急急的道:“哪个是安陵王?” 此举,又将一干人震慑在当场,另三名大臣脸庞抽搐的同时,纷纷将目光指向顾陵尧,皇帝已气极,“放肆!” 眼见龙颜大怒,汪贤急的又来拉苏绛婷,她像赶苍蝇似的冲他直摆手,“你别碰我,女人和太监,要保持距离,你不要坏我清誉!” “八公主,奴才……”汪贤凌乱了,僵在当场,嘴唇张了张,再没憋出话来,正因为他是太监,才最无害啊! 再看旁的人,脸上又添了颜色,表情极其的丰富,皆心道,听这傻公主说话,还挺有意思嘛! 顾陵尧眼角抽动,终于涔冷的开口,“八公主,我就是安陵王,若是不认识了,不妨再认一次!” 第014章:驸马你得保护我08-06 彼时,苏绛婷正背对着某人,闻声,小身板倏地僵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才缓缓回头,迎上那一张风华万千的脸,她很淡定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三遍,然 后一手环胸,一手捋着下巴僵笑,“你肯定是安陵王吗?不要骗我哦,那个老头子才不可能长成你这样,嘿嘿,欺骗公主,可是会天打五雷轰的哦!”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包括皇帝,都差点儿抽倒在地,汪贤不知该不该继续拉苏绛婷出去,为难的满头冒汗,“王爷,八公主她……” 顾 陵尧如墨玉般的重瞳,紧锁着面前的女子,她容貌虽上乘,但绝非倾世女子,然,那一双明媚的双眸,却透着股灵气,如晨露朝阳,让人感觉呼吸都变得清新,只是 她此刻这副痞痞的模样,还有说出来的话……眸色不禁晦暗,他开口,嗓音里透着淡漠的凉,“八公主需要本王出示私印,证明身份么?老头子?长成这样……请 问,在八公主眼里,本王该长成哪样?” “呃……”苏绛婷被噎住,怔楞了数秒钟后,抬起两手狠狠的揉了揉双眼,然后“咳咳”两声,道:“好吧,我承认你相貌不错,是我将那只癞蛤蟆想成安陵王了,抱歉抱歉!另外呢……对了,还有话我得跟你单独谈,不然父皇会想杀了我的!” “绛婷,你马上给朕滚回去面壁思过!”金椅上,皇帝已气的浑身发抖,他千方百计拉拢安陵王,这傻女儿倒好,把安陵王直接比喻成癞蛤蟆,是找死吗? “父皇!”苏绛婷明显一震,怯怯的扭头看向皇帝,只见她这爹眼神凌厉,似乎现在就想杀了她的样子,再加上五公主……她突然冒冷汗,似乎已预见她悲惨的死状了,不行,皇帝这靠山不顶用,她得重找一个,但是找谁呢? 汪贤急的也顾不得逾矩了,一伸手就去拽苏绛婷,“八公主,求您快走啊,皇上要议政,您赶紧回去!” “啊!”苏绛婷一声尖叫,身子往后退去,这一退,便自然的撞进了顾陵尧怀里,也是这一撞,让她脑中陡然一亮,匆忙回身,将他手臂抓住,急急的道:“那个安陵王,你肯定是我驸马对不对?” 对于她的举动言辞,顾陵尧有些意外的挑眉,眸光落到她如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白嫩小手,好看的薄唇不动声色的微翘起,语气却依然冷冽,“然后呢?” “然 后你得保护我啊!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啊!快快快,你跟父皇说,求他赦免我的罪,让五公主和皇后不要找我算帐,对的,还有我 母嫔,她是你未来丈母娘,你也要保护的!”苏绛婷语速极快,一脸天经地义的表情,一番话下来,却将众人雷的外焦里嫩,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就是打死他们, 也不能相信,这会是原先知礼温婉的八公主! 皇帝眼珠子半天没动过,死死的盯着苏绛婷的后脑勺,连生气都不会了…… 第015章:顾陵尧勉强求情08-08 “是么?”顾陵尧还算镇定,尽管濯玉般的眼眸,已微眯成了一条直线,充分显示着他的怒气,但眼前的女子,似乎完全不懂,盯着他的瞳孔,依旧清澈如晶亮的黑 葡萄,令他不禁咬牙,敢教训命令他的人,她是第一个,竟还是个女人,他岂能让她好过?保护……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他是该好好保护他的王妃! “是 啊是啊,这难道还用思考吗?他们说我傻,我都明白这个道理,你虽然克妻,但脑子不坏,所以,拜托你赶紧的吧!”苏绛婷心里急着,所以说话更是口无遮拦,想 到什么张嘴就来,生怕他拒绝,她情急之下,竟随意的将他手臂一挽,一步跨到他身侧,朝着皇帝努下巴,“快啊,求你了!” “绛婷,你……你厚颜无耻,胆大妄为,朕有你这样的女儿,颜面何存!来人,拉下去,打她三十大板!”皇帝气的胡子根根翘起,脸色已是青白交错,戳过来的手指,抖的不成样子。 “啊?没没没有,我没有啊!”苏绛婷被吓瘫了,小脸刷的煞白,将挽着的男人,一把环抱住,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可怜兮兮的瘪嘴,“驸马,救命呀!三十大板下去,我会死的,你已经克死六个老婆了,请手下留情,不要让我还没过门,就当第七个死尸吧!” 柔弱无骨的娇躯,似有似无的触碰着他的身子,她一双手臂,如水蛇般缠在他腰身上,那眼神,好似临死前的兔子,可怜的看着要吃它的猎人,渴盼能捡回一条命,然而,她嘴里说出的话,又是极度的惹人生怒,让人恨不得拿只臭袜子塞进她嘴里,有这种求人又不忘损人的女人吗? 顾 陵尧冷睨着她,将她箍在他腰上的十指,一根根的扳开,才要说他无能为力,成全她当第七个死尸吧,她却在一楞之后,立刻如水草般又缠上他,黑漆的眸里,还溢 出几滴眼泪来,“驸马,你好狠心,你不救我,你会被世人唾弃的!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是傻公主……都是坏人,都是癞蛤蟆!” 殿外, 冲进来了两名侍卫,将苏绛婷左右架住,强扯着她,她使劲的挣扎,看着他无动于衷,便用那双氤氲水雾的眸子瞪他,他终是狠不下心来,将一抹寒光射向她的同 时,朝皇帝拱手道:“禀皇上,八公主言行疯傻,已不能按正常人来要求,求皇上姑且念在她脑子里有病的份上,就饶她一回,待微臣与八公主成婚后,微臣会悉心 教导看顾她,让她的病早日痊愈!” “安陵王,这傻丫头这般,朕实难消心头之怒!”皇帝蹙眉,为难的瞪着苏绛婷。 “皇上,八公主确实傻了,既然傻,她的言行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也自不能用规矩来要求她,至于她和五公主的打闹,微臣也以为,不过是小丫头间的一时之气,大婚在即,求皇上就网开一面吧!”顾陵尧低着头,语气淡薄的道。 苏绛婷很识相的跪下,“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会努力变聪明,好好喝药让疯傻病早日好的,求父皇了!” “得了,今日有安陵王开口求情,朕就饶了你,告诉五公主,都给朕在后宫好好呆着,再不省心的话,一起受罚!”皇帝听此,威严的挑眉,说道。 “嘻嘻,谢父皇!儿臣告退!”苏绛婷目的终于达到,方才的哭脸立刻不见,笑靥如花的行礼,然后起身,朝顾陵尧挤挤眼,小声跟一句,“我在外面等你,还有事说。”便一溜烟的跑下殿了! 第016章:无耻利用送大礼08-08 “八皇妹,你胆子不错啊,竟敢来找父皇,怎样,父皇怎么收拾你的?” 明清宫外,苏绛婷正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双手托腮静等某人出 来,却突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刺入了耳膜,她懒懒的扭过头去,见苏雨涵从廊上走来,身后的狗仔队卑躬的跟着,正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她不禁慵懒的勾唇, “五皇姐,追的累了吧?要不过来歇歇,顺便我再转达父皇的话给你听,怎么样?” “哼,堂堂公主,竟然坐在地上,你也不怕丢了皇家脸面!”苏雨涵冷哼着,嗤之以鼻,“说吧,父皇让母后怎么罚你?是打板子还是禁足?” “哎,要什么脸面啊,我脑袋受创,都疯傻成这样了,早就给皇家丢脸了,也不差多一次!另外呢,父皇让我告诉你,以后你老实的呆在后宫,要敢再欺负绛婷,就严惩不怠,把你许配给赖蛤蟆!”苏绛婷笑的妩媚,金色的太阳光,反射在她脸上,荡起流光溢彩的梦幻。 “该死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苏雨涵受不得激,立刻便气的七窍生烟,张着满身的刺,跟老鹰一样俯冲下来! 苏 绛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刚要起身闪避,那两扇半闭的雕花大红门“吱——”的一声开了,方才在里面议政的众人走了出来,顾陵尧走在最前,一袭红衣,耀眼夺 目,神清俊朗,苏绛婷呆了一秒,苏雨涵已冲了下来,情急之下,她身子迅速闪到一边,然后爬起,绕过苏雨涵,提着裙角往台阶上奔去,嘴里同时喊着,“驸马, 五公主疯了,她又要杀我,她不听父皇的命令,是抗旨不遵啊!” 对于这声“驸马”,顾陵尧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那小妮子是在叫他,狭长的凤眼眯起,顿下步子双手负后,眼神晦暗不明的望了过来,就见苏绛婷在前面跑,苏雨涵又折回在后面追,这情景,很像两只斗鸡…… 其他三名大臣,一名丞相,一名中书令,一名兵部侍郎,三人全部石化,嘴巴张成了“O”型! “驸马!” 苏绛婷很无耻的喊着,一头便扎进了顾陵尧怀里,气喘吁吁的道:“你搞定这个五疯子,我送你一份大礼!” “你的礼,能有多大?自信本王能瞧上眼么?”顾陵尧嗓音略沉的开口,垂眸紧盯着她,嘴角微微一翘,“八公主屡次投怀送抱,是等不及的想出嫁了么?” 语罢,一个眼神扫向身旁的另三人,惊的他们立刻回神,忙躲开目光,纷纷抱拳,“安陵王,我等先告辞了!” “不送!” 顾陵尧薄唇轻动间,眸光盯在了随后跑上来,脸带怒气的苏雨涵脸上,淡声道:“五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八公主她疯傻成这般,与她计较,五公主岂不是失了身份?” “安陵王爷,我……”苏雨涵语塞,气的跺跺脚,哼了哼鼻子,转身就走。 而窝在顾陵尧怀里的苏绛婷,斜眼看着乱七八糟的人都走光了,不禁得意的偷笑,松开顾陵尧,退开一步,双手环胸,止不住的笑道:“好了,安陵王,你任务完成了,本公主要送给你的大礼就是,五公主天香国色,你跟我父皇请旨,娶她来做小妾吧!” 第017章:退婚反被他逼嫁08-09 “哦?原来你在利用本王!”顾陵尧嘴角轻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速不缓不急的陈述事实,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犀利而深邃。 在如此强大的气场下,苏绛婷心虚的咽了咽唾沫,环胸的双手,也在那双眼眸的逼视下,缓缓滑落,“咳咳,那个……其实我也不是纯利用你啦,反正我们有了婚约,你就是我驸马啊,那你保护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然 后呢?等本王出来,要说什么话?”顾陵尧问的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慵懒,完全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是愠是喜,这倒叫苏绛婷郁闷了,突然感觉,这男人并不 好糊弄,刚才前后两次帮她,是她幸运,还是他另有所图?想想也是,能让皇帝忌惮七分的权臣,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苏绛婷不禁 瘪瘪嘴,负气的鼓着腮帮子,直言不讳的道:“他们说,傻公主配克妻王,乃是绝配,但是我得申明一点,我可不是自愿嫁给你的,是皇后进言,父皇逼我的,你也 看到了,五公主比我漂亮,比我精明,我的病时好时坏,也有可能会一直疯傻下去,你有这样一个王妃,不嫌丢人吗?所以,你退掉我,娶五公主吧!” “八公主,心机不浅啊,建议本王娶五公主做王妃,是想着本王克妻,五公主嫁给本王,活不过半年,这样你就是间接杀人,既报了她平日欺负你之仇,又保了自己的性命,一举两得,对么?”顾陵尧讳深的笑,自嘴角扩大,略带讥讽,墨玉般的瞳仁,如漩涡一般的盯着她。 苏绛婷惊诧,不可思议的打量他,闷闷的道:“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讨厌她,生气她母后为了保自己的女儿,就把我推出去,所以,想气死她们的!反正吧,我觉得你娶皇后的女儿,比娶一个妃嫔的傻女儿有身份多了,你说是不是?” “若是……本王不同意呢?”顾陵尧轻笑,眼里暗含的深意散去,多了抹淡淡的兴味。 苏绛婷一楞,傻乎乎的随口道:“为什么呀?跟傻子结婚,有可能生下的孩子都基因不好,成为半傻子呢!” “基因?”顾陵尧迷茫的眨眸,顿了顿,也懒的深究,继而唇角一倾,荡起戏谑暧昧的邪笑,“原来八公主连生孩子的事,都替本王想好了,本王又何必多此一举,临时换新娘呢?” “得得,跟你这人说不通,简直是不可理喻,好心当做驴肝肺!”苏绛婷俏脸嫣红,娇嗔着数落道,阳光的碎影,洒落在她颊上,凭添了几分动人的心悸。 顾陵尧眸色暗沉,微微侧脸,冷硬的道:“八公主,从来没有敢利用本王之后,又果断的抛弃本王之人,你以为,本王会轻易饶过你么?” “啊?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为了惩罚我,也非得逼我嫁你了吗?”苏绛婷愕然,脑中气血急剧上涌,险些再度昏厥。 “距离大婚似乎就剩下五日了,八公主还是好好呆在宫里,准备待嫁吧!”顾陵尧冷睨她一眼,抬脚迈前。 闻言,苏绛婷疯了,“哎呀,我不想嫁你啦,你这是逼婚,我不干!” “哦?那所谓的天经地义的保护,似乎也不成立了,本王不介意下次有人欺负你时,非但持看戏的态度,手痒了还可推波助澜一下!”顾陵尧步子未停,冷冷的将话抛回,高大的身子,快速下了台阶,往远处行去。 苏绛婷焉了,呆楞了半响,才记起,飘飘的事,她竟然给忘记了! 第018章:偷钻马车等某男08-10 翌日。 黎明才刚刚破晓,苏绛婷就被吵醒。 宫殿里,人影绰约,忙的不可开交,一堆堆的东西抬进来,清点登记,广储司的人,将一件件绣品,展开给宸嫔看,宸嫔满意的就收下,不满意的再拿回去重新绣,嫁衣的图样,经过皇后的手,再呈给宸嫔,皇后满意,宸嫔连意见也不敢有,连连说好。 苏绛婷被宫婢强请到跟前,量了半天身材,才被放过,又迷迷糊糊的回屋躺上床,继续睡觉。 皇帝嫁女儿,嫁妆自是不少,可苏绛婷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她直想说,给那么多嫁妆有什么用?不到半年,她两脚一蹬死翘翘了,财产都归那个阴狠的男人所有了,她就能得到一堆冥币! 苏绛婷扳着指头算日子,越算越觉得窝囊,凭什么他定了婚期,她就得乖乖的嫁?不行,为了面子,为了小命,她还得找那个男人去谈判! 勾着手指头,招来箬染,一番交待后,箬染溜出了殿,再回来时,带回了好消息,安陵王不知在哪儿,但安陵王府的马车停在军机处外的过道上。 “再闯一次明清宫,我是没胆子了,但是……本公主可以守株待兔!”苏绛婷摸着下巴,眸底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她一定要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踢掉安陵王妃这顶帽子! 箬染迷茫,“公主,您要……” “不许跟着我,你的任务是呆在这里,帮我挡着母嫔,不要让人发现我跑出去了!”苏绛婷气势的命令,而后上下打量着箬染,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把你的衣裳脱下来,咱俩换换!” “啊?公主,您要干什么?” “少废话,快脱!皇后那恶婆娘,不敢打我了,就找借口禁足不让我出门,我得扮成宫女才能溜出去啊!” 苏绛婷凶狠的样子,吓到了箬染,但让她假扮公主,那更是会要了她的命,“不行不行,奴婢不换!” “不换也得换!” 苏绛婷不由分说,直接扑上去扒箬染的宫女服,急的箬染快哭出来了,“公主,如果您非要,奴婢再去取一套给您好了,您不要让奴婢穿您的衣服啊,奴婢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得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快去拿!” …… 一刻钟后,一抹粉衣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军机处外面。 瞧到那停在过道上的,标志着“陵”字的马车,苏绛婷快步走过去,双手叉腰,歇缓着,终于顺利的躲过众多双眼睛,逃到了这里,她怎能不激动? 大太阳底下,车夫正趴在前头打磕睡,苏绛婷在马车的后面等了会儿,想想感觉不行,这么明晃晃的站在这儿,肯定会引起大内侍卫的注意,那不就麻烦了吗? 上下瞅了瞅,小脑瓜子转了转,便想到了主意,苏绛婷悄悄掀起蓬布,轻手轻脚的从后面爬上去,钻到了马车的后备箱里,地方不大,但她躺下来还是挺舒服的,不禁得意的勾唇,这样既能防晒,还能安全的等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哪知,这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直等的苏绛婷受不住困,上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019章:古代竟有牛郎店08-11 太阳西斜,金色的光芒,渐褪而走,将原本暴晒在高温下的马车,遮住了一半,阴影笼罩的地面,微有凉意,马车的后备箱里,苏绛婷也睡的更舒服,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弯出了甜甜的笑意。 灼烫的石砖上,几道高低不一的身影,互相寒暄着走来,快近马车时,身旁几位军机处大臣,一一与顾陵尧拱手告别,往各自的马车行去。 “王爷,现在回府吗?”车夫早醒了,几步迎上去,躬身请示道。 顾陵尧颔首,大步往前走去,偶尔的一瞥,自马车后面的阴影地,车轮的底下,瞧到了一朵粉色的珠花,他原地滞下,车夫疑惑,刚想询问,他已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未曾言语,淡然若定的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出了宫门,便径自朝安陵王府而去。 顾陵尧斜倚在锦织榻上,背靠车壁,松垮的翘起腿,墨玉般的深眸,若有似无的睨向后面,那道隔着马车后备和前箱的小门,听着那轻浅而绵长的呼吸声,他不禁慵懒的勾唇,敢爬他的马车,还是个女人,莫非想换种方式,以女色惑人,放松他的警惕,然后再加以行刺? 不过,这刺客倒也有趣,呼呼大睡,连他上了马车都不知道,还真是个蠢货! 马 车驶入热闹的街市,顾陵尧也没耐心等“刺客”醒来办事了,将身旁的长剑执在手中,未出鞘,反手一击,小门被戳开,连鞘带剑,指到了某人的喉咙上,他甚至懒 的看她一眼,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漫不经心的开口,“姑娘,前面有家南风馆,耐不住寂寞的话,本王赏你银子,进去玩玩儿吧!” 方才戳门的声响,已将苏绛婷的睡意赶走了一大半儿,喉间的冰冷,更是令她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正揉着眼睛时,便听到了那个克妻男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眼睛瞪了老大,再到听完—— “请问,南风馆是何地?什么叫耐不住寂寞?求解!”苏绛婷刚刚睡醒,双颊泛红的脸,此时全绿了,虽然她没听懂,但只听后面,便知不是好话,因此将他的剑用力拂开,一骨碌坐起身,咬牙切齿的问道。 闻声,顾陵尧意外的挑眉,缓缓偏过脸来,盯着苏绛婷上下打量着,蹙眉道:“八公主?怎么是你?你睡在本王马车上,做什么?” “你 先说,南风馆是什么地方!”苏绛婷磨牙,凌乱的发丝垂下,她一把撩到耳根后,模样虽然很凶,看在顾陵尧眼里,却是另有风情,这种随意的女子,他倒是从未见 过,不禁将剑收起,微翘起唇,懒洋洋的答她,“南风馆和青楼一样,青楼是做男人生意的,南风馆则是做女人生意的,虽然良家妇女是不可能去那种地方寻欢的, 基本都是断袖男人去包小倌寻欢,但……” “得得,你说的南风馆,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苏绛婷听着他的罗嗦,心中已然明了,不就是牛郎店么?遂直接挥手打断,漆黑的眼眸中,不但未有羞涩,反而腾升起好奇,且自顾寻思着道:“没想到,这个封建社会,居然有这种地方!那我真得去见识一下……” 第020章:邀请驸马逛窑子08-12 “见识?” 音调上扬的两个字,将苏绛婷的美梦,浅浅的打断,她心中“咯噔”一声,睫毛慌乱的眨动,先声夺人,气势的抬高下巴,“这是你亲口建议的,本公主怎能拂了你的好意?” 她又不是真傻子,从古到今,男人的本性,就是自己可以彩旗飘飘,女人只能守着他一面破红旗,还要贤惠大度。以眼前这个权臣来讲,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 “嗯,的确是本王亲口所言,本王还说要送你银子去包小倌,总不能出尔反尔……”谁知,顾陵尧却无半分生气,泰然若定,安之若素,且还十分赞同的颔首,并隔着车门,稍拔高了音量,“刘安,在前面的南风馆停车,送八公主进去!” 外面,车夫惊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地,“王爷,八公主……奴才遵命!”车里何时多了人?还是八公主?去……南风馆? 苏绛婷完全傻了,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该很生气的说,女人要贤德,要贞洁,要安份守已,要三从四德,要对他这个未婚夫守身如玉么? “算 算,想包几个小倌侍候你,大约得多少银子,本王身上现带的银票可能不够,得先去当铺把这柄剑押下,改日再赎回来。”顾陵尧翘着二郎腿,慵懒的说完,拿起身 旁刻着雕羽的宝剑,一脸凝思的样子,“这柄剑是皇上御赐,怎么说也值百八十万两银子,这京城的当铺,能马上兑得出现银吗?” “咳咳,那个安……安陵王,不用当剑,不用不用……”苏绛婷吞咽着唾沫,小手直摆,讪笑连连,她怎么突然觉得,她的死期要提前了? “哦? 确定不用吗?本王一番好意,公主可别客气……莫非,公主身上带了足够的银子?”顾陵尧笑容明朗,如沐春风,说着,那双狭长的凤眼,竟好奇的瞟向苏绛婷的纤 颈,眸光并逐渐下移,粉色的夏季宫婢装,胸口处是一层薄纱,因宫婢里面穿的是白色的中衣,是以遮的很严实,而苏绛婷贵为公主,则穿的是金色透明的小衣,浅 绿色的抹胸,在层层薄纱下,若隐若现,甚至隐约还能瞧到高耸的胸乳…… “银子?我找找,好像没带吧……”苏绛婷被忽悠的,脑子完全迷糊,竟真去身上摸银子,掏了半天,连半个铜板也没得,不禁瘪瘪嘴,“箬染没给我带钱。” “是你傻,连银子该在身上哪里藏着都不知道,过来,本王帮你找。”顾陵尧叹气,悄然敛去眸底的邪笑,一本正经的关切的朝她招手。 闻言,苏绛婷不服气的撇撇嘴,“你才傻呢,我哪儿知道你们爱把银子藏哪儿,一般不就是怀里,或者袖筒里吗?” 话虽如此说着,她还是无奈的爬过来,往他身边一坐,没好气的道:“你说在哪儿?要是能找到银子,本公主请你一起逛窑子!” 顾陵尧的黑眸,骤然沉下,荡起阴森、可怖的寒意,还夹杂着邪肆的狂野…… 第021章:代价惨重被收拾08-13 ?一只柔滑细腻的手,指尖微凉,从她的额心,缓缓下移,饱满的指腹,滑过她的鼻梁、樱唇、下巴、纤颈,稍顿,又缓缓滑入她的胸前,指尖挑带起她的里层抹胸,轻触上了她柔软的乳峰…… 苏绛婷发誓,她从来没见过男人竟有这样好看的手,但这么好看的手,此刻在做什么?娇躯一颤,她猛的回神,“啪!”的拍掉那只色爪,小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道:“色狼,不要脸!” “八公主,本王这是在帮你找银子呢!听说,有大户家的小姐出门,生怕带的银子遭贼惦记,便藏在女子的抹胸里,一来可丰胸,二来保安全,本王还以为,八公主也懂这招呢!”顾陵尧很无辜的笑,语气颇带埋怨,一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无奈。 苏绛婷气到内伤,抖着小嘴,恶狠狠的道:“你……你才把银子藏内裤里,一来壮阳,二来安全!” “……”顾陵尧石化,目瞪口呆的看着苏绛婷,实难想像,这是从皇家公主嘴里听到的,一惯听说,五公主刁蛮,七公主势利,八公主文静,如今看来,这岂止是“文静”,简直是匪夷所思! “哼,没话了吧?说不过我了吧?想潜我,还找借口忽悠我,真当我傻呀!”瞧着这男人的呆子样,苏绛婷得意的哼哼鼻子,双手环胸,抬高下巴,表示不屑和鄙视。 然而,下一刻,她的皓腕,便被那只看似柔弱,实则强劲的大手捏住,顾陵尧笑的阴邪,漆黑的瞳仁里,却荡起骇人的冷意,“苏绛婷,你给本王解释,什么叫做壮阳?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不知廉耻的词汇?” “咝——”苏绛婷冷抽着气,小脸抽搐道:“疼死啦,男人要怜香惜玉,你懂不懂?放开我,我哪里也没听说,瞎看书的,书上写的,你要怎样?” “要怎样?带你去逛南风馆啊,本王也好开开眼界,看当朝的八公主,是怎样和小倌**的,怎样在婚前养男宠,给本王丢尽颜面的!”顾陵尧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声声冷意,不难听出,语气里夹杂了暴怒的火苗,捏着她的大手,亦在不觉的用力。 “啊——”苏绛婷疼的眼泪哗哗直流,“手断了,你快放开,我的手断了!” 闻言,顾陵尧缓缓松手,波澜不惊的黑眸,睥睨着她,薄唇轻勾起,嗓音里又透了些慵懒,“八公主,昨日本王告诫你的话,似乎你完全没听进去,怎么,还有兴致请本王一起逛窑子吗?” 他这语气,这态度,明显是丝毫都没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的,苏绛婷抽噎了下,想想她皇帝爹的憋屈,也只好忍气吞声,瘪着小嘴道:“不逛了,人家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怎么会去做那种恶心的事?” 顾陵尧嗤笑,“那还要不要乖乖的呆在宫里待嫁?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爬上本王的马车,想二度投怀送抱吗?” “我, 我哪有迫不及待?我也没有投怀送抱!”苏绛婷愤恨的抹一把泪,揉着发红发疼的手腕,极不服气的道:“我找你有事,但不知你在哪儿,只好守株待兔,但我是换 了宫婢装混出来的,生怕被皇后逮到,只好先偷钻进你马车里,哪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安陵王,如果你执意非要娶我,那就娶我做你的小妾好了,我不要当王妃, 而且我还要我的疯傻婢女飘飘陪嫁!” 第022章:被骗香吻讨他欢08-14 闻言,顾陵尧俊挺的眉,越蹙越紧,连好看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开口,嗓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你舍妻做妾,目的是什么?” “废 话,当然是怕被你克死啊!王妃是妻,妾不是了吧?那我宁可做小妾,也不想死呢!想我大好年华,被逼嫁给你这种大叔已经够委屈了,总不能再连小命都搭上 吧?”苏绛婷抽噎一声,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模样甚是楚楚动人,然,说出的话,听到某人耳里,却是极其欠揍—— “王妃要端庄,小妾要风情,八公主,你想做妾,敢问你会侍候本王么?”顾陵尧隐忍着怒气,唇边勾出笑来,那一双墨黑的眸,闪烁着邪肆的光。 苏绛婷眉角抽搐,“怎么侍候?说来听听!” “本王教你!”顾陵尧魅惑的眨眸,健臂一捞,苏绛婷便猝不及防的跌进他怀里,她一惊之余,立刻挣扎,“你干什么?” 顾 陵尧的脸,缓缓压下来,她仰面躺在他臂膀上,他大掌牢牢的钳制住她扭动的身子,与她鼻尖相碰,那近在咫尺的俊朗的脸,看的她竟一时呆迷,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痞痞的吸闻她的香,呼出的男性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她莹白的肌肤,红晕渐染,一种叫做羞涩的东西,悄悄浮上心头。 “公主,郑如风可曾抱过你,可曾与你如此亲密过?”顾陵尧问,语气温柔,眼神宠溺,却暗含冷意。 苏绛婷怔楞,“什,什么郑如风?他谁啊?” “忘了么?”顾陵尧稍感意外,继而眼眉一挑,唇边溢出笑来,“公主,本王以为,你这么青涩,现在还没有做妾的资本,起码得学会如何侍候男人,如何讨得本王欢心才行,若条件都达到了,本王又满意的很,再将你从王妃降为妾室,怎样?” “真的?你说话算数!”苏绛婷闻听,顿时欢喜的眉开眼笑,那曜亮的眼瞳,似刹那间笼罩于天地光华中,灵气透亮。 她毫不加掩饰的真实,此时不自知的美,犹如一枚石子落入湖中,在顾陵尧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眸色浑浊间,鼻尖翘起,薄唇精准的贴上了她的唇…… “禀王爷,南风馆到了!” 车外,伴随着马车嘎然而止的声音,车夫扫兴的话,恰在此时传进,苏绛婷混沌的意识,一个激灵清醒,脸红耳热的偏过脸,躲开顾陵尧的唇,心跳极快的道:“你果真是色狼,还没成婚,就吃我豆腐,真不要脸!” 想她在现代,虽然因暴雨没能偷吃禁果,但和江北接吻却是有过,所以,算是半个纯情少女,此时,躺在男人怀中,被男人贴了嘴唇,竟还能假装镇定,天晓得,她现在鼻子里热热的,好似快要流鼻血了! 顾陵尧无赖的笑,“那不是还没吃着么?不过是闻了个味儿,再者,这是你想做小妾,要学会的第一步,先讨本王欢心,记得么?”语落,却含愠怒的朝外回道:“不去了,改道入宫!” “是,王爷!”车夫不明所以,只觉他被绕糊涂了,却不敢多问,当即调转马头,折返而行。 第023章:回宫遭惊涛骇浪08-15 回宫,自是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宸栖宫里,皇帝龙颜铁青,皇后气势汹汹,地上跪了黑压压的一群,宸嫔跪在最前,整个身子抖的像大冬天从冷水里捞出来的,箬染正被按在院里挨板子,臀部血淋淋的红,已经疼昏过去,两个太监仍然冷硬的继续打着,一下一下,惨不忍睹—— “箬染!” 苏绛婷刚跨进大门,便被震憾的差点摔跟头,当即大喊一声,快步扑到跟前,左右推开太监,俯身抱住箬染,眼泪跟断线的珠子,泣不成声的唤着,“箬染!箬染!” 太监跪下,汪贤从里殿出来,见到苏绛婷,几步过来,急声道:“八公主,您到哪儿去了?皇上大发雷霆呢!” “为什么要打箬染?为什么啊!”苏绛婷倏地抬眸,悲愤的高喊,“要打就打我,打我的宫婢干什么!” “八公主失踪,罪责在下人,理应受罚!”汪贤皱眉,打量了几眼苏绛婷的宫婢穿戴,眉头皱的极紧,“八公主赶紧跟奴才进去向皇上请罪吧!” 一道绯色官袍的人影,迈着散漫的步子,徐徐走近,出口的话,亦懒洋洋的,嗓音似是被灼热的太阳烘烤过,带着干涩的沙哑,“汪总管,八公主是本王带出宫去的,逛了一圈瞧了瞧街景,便赶着送回来了!” “安陵王!” 汪贤闻声,一惊回头,忙躬身作揖,“奴才给安陵王见礼!”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跟来了?”苏绛婷疑惑的看他,方才送她到宫门口,摆一副傲气的模样,警告她安分,然后便不送了,这会儿…… 然而,顾陵尧并不搭理她,只朝汪贤轻笑,“烦汪总管通禀皇上,本王求见!” “是!”汪贤不敢多话,快速返回内殿,尽管他只是内宫大总管,官居四品,但他是皇上身边最近之人,连一品二品的大臣,见了他也要礼遇三分,然而,这位权王,却是他不敢摆傲慢姿态的。 执邢的太监,也不是没眼色,看这情况,就暂时停下了继续打,苏绛婷瞧着箬染奄奄一息的样子,只觉她罪不可恕,眼泪便流的更快,一狠心,扭头看向顾陵尧,凄声道:“驸马,我不闹了,只要你肯保护我和我的母嫔宫婢们,无论做妻做妾,我都无所谓了,好不好?” “真是个傻笨的丫头!”顾陵尧却没好气的斜瞪她一眼,俊脸偏了过去,若不是想到她会死的很惨,他怎么又会跟来? 苏绛婷嘴巴张了半天,实在没弄懂他高深莫测的意思,到底是……当不当她的靠山啊! “安陵王,八公主,皇上宣召!”汪贤快步出来,脸带笑意。 顾 陵尧微微颔首,带头踏上玉阶,苏绛婷抽噎着跟后,进殿,一看那阵势,苏绛婷便腿软了,一个踉跄,在几乎要摔倒时,走在前面的男人,似有所感觉,及时的回 身,健臂拉住了她,那双讳深的黑眸眨动,荡起一抹痞痞的邪笑,薄唇轻动,低低的道:“别怕,记住你说的话,其它不用管。” 苏绛婷一滞,心中有股暖流,快速滑过…… 第024章:安份四日上花轿08-16 “绛婷……” 宸嫔回过头来,泪眼汪汪,恨铁不成钢的低斥,“你跑哪儿去了?连招呼都不打,你想急死母嫔吗?” “母嫔!”苏绛婷鼻尖发酸,抽噎更甚的碎步跑过去,跟着跪下,直接忽略皇后敌意明显的目光,看向皇帝作出很可怜的模样,“父皇,儿臣没有乱跑,儿臣是去找驸马了,驸马带儿臣到宫外玩了,呜呜……忘记请示母嫔了!” “还没成婚,就和男人勾搭乱跑,成何体统!”皇后冷嗤,尖酸的话,毫不留颜面的优雅吐出,单凤眼微挑起,淡淡的扫过缓步近前的顾陵尧,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深意不明的笑。 闻言,宸嫔惊骇的身子一颤,将身旁的苏绛婷抓的很紧,苏绛婷则气的肺疼,脱口便道:“我错在哪里了?我和自己的男人逛街,何错之有?虽未成婚,但婚约已定,难道还会有变数,可能将五公主替代我,下嫁给安陵王吗?” “敢跟本宫如此顶嘴,放肆!”皇后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杏眼圆睁,怒目而视,“皇上您听听,她眼里还有臣妾吗?”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错了,但仅仅是错在未请示母嫔罢了,儿臣脑子不清楚,当时傻乎乎的就忘了嘛,皇后娘娘干嘛非要跟傻子计较啊?”苏绛婷瘪着嘴,委屈更甚。 皇帝阴沉着脸,抿唇不语。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顾陵尧适时的屈腿跪下,一张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眸光落在面前的大理石砖上,嗓音低沉道:“微臣知罪,私带未婚妻八公主出宫,请皇上降罪!” “爱卿平身吧!”皇帝开口,脸色稍有所缓和,“八驸马性情中人,不甚拘于礼节,一时忘却宫规,也非大错,此次就算了吧,下不为例!” “谢皇上!” 顾陵尧起身,却又是一拱手,谦恭的说道:“微臣再斗胆,恳请皇上莫怪宸嫔娘娘及八公主,八公主虽间歇性疯傻,但孝心可表,娘娘受此连累,也是微臣之过。” “都平身吧!”皇帝轻叹一息,缓缓起身,盯向苏绛婷,“再有四天就出嫁了,翻遍整个皇宫寻不到你,能不着急吗?下不为例!” “是,父皇!”苏绛婷低了头,顺着台阶下。 皇帝龙袍的一角,从眼前而过,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外行去,皇后捏着手中的绢帕,银牙紧咬着跟上,在经过顾陵尧身边时,嫉恨的眼神,恨不得在他俊脸上戳几个洞,却最终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甩袖离开,消失在视线里。 顾陵尧凤眸稍抬,好看的唇淡淡的抿起,不着痕迹的冷叹一声,便欲举步离开,手臂却被人扯住,苏绛婷小嘴瘪的老高,“成婚以后,若我表现好,你还得把我降成小妾,这个时间……不许超过半年!” “……” 顾陵尧无语,晚霞的光照,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漫升起虚无的柔光,他睥睨着她,久久的,才轻启唇,“安份四日,不要再爬马车了,下回坐花轿!” 第025章:大婚(1)08-18 京安,天子脚下,繁华鼎盛,作为盛世王朝的帝都,最有名的花,为菊花。这个时节,菊花开的正好,有金光菊、麦秆菊、松果菊、波斯菊、黄帝菊,开遍了整个京安城,菊香四溢,空气中浮动的,尽是浓浓的花香味儿,放眼看去,颇有“满城尽带黄金菊”的风采。 今 日,是当朝八公主的大喜之日,公主大婚,举国同庆,且又因八驸马为名动天下的战神安陵王,及安陵王在民间广为流传的“克妻”名声,则更加的掀起了百姓的狂 热,早在赐婚的圣旨公告天下的那天起,茶余饭后,街头巷尾,包括风月场所,就已经到处在谈论着这场婚事,人人翘首以盼着大婚的到来! 鸳 鸯桥,是京城女子出嫁时,花轿必经的一座桥,传说百年前,鸳鸯桥落成通行的那一天,有一对鸳鸯竟从水中飞出,落在了桥上,迎着京城四个方向发出叫声,这一 奇景,引来了百姓们的推崇,便将此桥命名为鸳鸯桥,凡成婚时从鸳鸯桥经过的,新婚夫妻就能长长久久,百年好合。所以,哪怕本不用走那里的花轿,也会因着传 说而绕路专门行走一遍,为的就是图个好采头。 此刻,苏绛婷的花轿,便是如此,本来从丹阳门出,直走两条街就可到达安陵王府,却硬是拐了弯跑到了鸳鸯桥,而京城百姓看成婚热闹,也自是都拥挤在了桥上,一颗颗脑袋,挤长了往花轿里瞧,小孩儿的欢笑声,时不时的飘进耳内,百姓的议论声,更是不绝于耳。 “哎,你们说,公主的驸马是王爷,还是权倾朝野的安陵王,那这对夫妻,谁厉害啊?是公主大,还是王爷大?” “当然是公主大了,公主为君,王爷为臣啊!” “我看未必,这八公主听说傻了,一个傻公主,能把驸马怎样?再说这驸马,可不是平常的驸马,是手握重兵的安陵王啊!” “得了,该打赌一下,看安陵王的硬命格,是不是也能在半年内克死八公主吧!” “好,我赌克不死,公主为皇家女,天子的女儿,自有上天庇佑,命肯定更硬!” “那我就赌克死,赌二十两银子!” “我赌……” …… 花轿里,苏绛婷隔着盖头,正闻着菊花香,偷偷的啃着鸡爪,却听到了这一番令人纠结的议论,她秀眉不禁紧拢,放慢了咀嚼,寻思着,要不要她也去下一注,赌八公主不被克死? 冥想间,她的目光,不禁透过红纱,望向前面那骑着挽花的高头大马,身着喜服,脊背挺直的男人,盯着他的背影,联想起前两次打交道的事,她悄然暗叹,婚后谁厉害?八成是这腹黑的男人厉害,因为她皇帝爹都拿他没办法,她能有什么本事? “恭贺八公主!恭贺八驸马!” 百姓热情的高喊声,一波接一波的响起,顾陵尧徐徐微笑,今日的他,是第七次迎亲,心境自是复杂无比,深谙的眸,在万千百姓中,悄然游走,有的人,哪怕藏的再深,哪怕他其实并不想看到,却仍是只那一眼,便寻到了她…… 第026章:大婚(2)08-19 鸳鸯桥下,碧水湖畔,一袭紫纱罗裙的女子,倚着丫环的肩膀,勉强而立,淡紫色盘领窄袖,上镶有紫色花纹,腰间用粉丝软烟罗系成一个优美的蝴蝶结,显出了身段窈窕,还给人清雅,高贵的感觉。云髻雾鬟,斜插金厢倒垂莲簪,镶钻的银色流苏,闪闪发光。 香 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淡淡的淑粉妆,显得美人更加娇艳,翩若惊鸿,羞涩既带几分悠悠的憔悴,当那道深邃的目光,过树穿花,凝望过来时,她嫣然一笑,掩了掩 小嘴,显得楚楚动人,却又在刹那间,眸中盈满水雾,泫然欲泣,四目在空中交汇,她终是忍不住,有晶莹的泪珠,自颊边滚落…… 迎亲的队伍,在吹吹打打中,从鸳鸯桥下去,往安陵王府的方向而去,高头大马从她视线里淡出,那马上的男子,亦缓缓从瞳孔中消失,目光交错,彼此千言万语,终化作菊香,飘散在空气中…… 三年了,每一次他娶亲,她都站在这里看他,每一次,他们都这样错过…… “小姐,别看了,越看越徒增伤心罢了!”丫环略带气愤的口吻,且还恶狠狠的瞪了眼花轿,小声嘀咕道:“这个王妃是公主又怎样,她也活不了多久,一样被克死!” 戴洛瑶神思恍惚,一双蕴含水汽的眸子,痴痴的盯着那抹红衣身影,心痛万千…… 喜乐声声中,苏绛婷已昏昏欲睡,可怜的她,天还没亮,就被抓起来,跟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若非她临出门时偷了个鸡爪,此刻饿也要饿昏过去,想想啊,这结婚还真不是人干的事! 漫天的花雨中,顾陵尧微闭了下眸,因戴洛瑶而搅乱的心绪,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下意识的回头,瞄了眼花轿,虽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嘴角却勾起一抹不自觉的笑,今晚的洞房,兴许比前六次都有趣吧! 然而,他绝不会想到,他的新娘子,此刻竟然啃着鸡爪,坐在花轿里睡着了…… “咚!咚!咚!” 三 声礼炮齐鸣,鞭炮声猝然震响天际,安陵王府外,挤满了朝中大臣,王公贵族,京城富贾,平民百姓,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因顾陵尧出身武将,所以,王府内外, 多的是军中铠甲将领,皆来参加这一场新婚盛事,虽然已经参加多次,但这次的新娘子是皇家公主,所以,人人都盼着,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此,希望八公主的命格 和安陵王能天造地设。 “新郎踢轿门,抱新娘子下轿喽!” 在喜婆激动的高喊声中,顾陵尧翻身下马,意气风发的俊容,衬着嘴角边淡淡的浅笑,显得他愈发的玉树临风,预料之中的,四周有阵阵嗟叹声,悄然飘入耳内,他勾唇上扬,大踏步走向花轿。 京城的女子,哪个都想嫁顾陵尧,他的身份,地位,相貌,才识,令无数女子魂牵梦萦,但也因他克妻,而令她们望而却步,揪心挠肺的矛盾,只好看着他一次次的成亲,女人的嫉妒心,让她们也暗暗诅咒他的每一个新娘都早些死…… 苏绛婷可不知道这些,外面如此大的声响,她却依然睡的香,梦里,那牛鼻子老道说,苏绛婷,你的命定姻缘,是一个年纪27岁,属虎的男人…… 第027章:大婚(3)08-19 在花轿前站定,顾陵尧刚想象征性的踢下轿门,灵敏的耳朵,却突然微动,听着轿子里那浅而绵长的呼吸声,他不禁黑眸一沉,薄唇紧抿,这疯丫头,居然能在成亲时睡着? 原地稍顿数秒,在众人的激动中,顾陵尧却退后一步,重重的一脚踢向轿门! “咚——” 随着一声巨响,花轿也被震的晃了几晃,沉睡中的苏绛婷,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身子东倒西歪了几下,她手中捏的鸡爪便顺势飞出,袭向了新郎倌,迷糊中,她的尖叫声也同时响起,“打雷了,还是地震了!救命啊!救命啊!” 顾陵尧黑眸倏地一敛,颀长的身躯,不闪不避,只大掌一抬,便接住了迎面袭来的“暗器”,掌心缓缓摊开,眸光落在手心里啃剩半截的鸡爪上,他顿时哭笑不得! 而围观的众人,被这震憾的一幕,雷的外焦里嫩,全部失声,豁然静寂一片…… 苏绛婷尖喊之后,出于求生的本能,一把掀起盖头,便急欲逃生,哪知,纤巧的手才撩起轿帘,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按住,顾陵尧半个身子探进来,看着盖头下,娇艳欲滴,满脸惊惶的女人,他不禁气怒的低斥,“你想做什么?成个亲还不安份!” 语罢,他粗鲁的放下她的盖头,将她打横抱出花轿,迈开大步朝大门走去,如雷般的掌声,这才爆发而响,“啪啪啪!” 苏绛婷为免自己摔下去,极不情愿的勾上顾陵尧的后颈,痒痒的咬牙,低声道:“你打扰我的好梦,还说我不安份,我真倒霉,一觉醒来,还得嫁给你,哼!” 彼时,顾陵尧一脚刚跨进门槛儿,闻声一滞,眸色稍带阴霾,低不可闻的警告道:“再敢废话一句,本王今晚就克死你!还有,你那油腻的爪子,别蹭来蹭去的,拜堂回房后,赶紧去洗漱!” “呃……”苏绛婷风中凌乱了,难道真是驸马在上,公主在下吗?她暗暗磨牙,不行,一定得她这公主厉害才行,不然以后她肯定要被憋屈死! 大 厅外,顾陵尧动作极不温柔的放下怀中的女人,跟在旁的喜婆,赶忙将挽着大红花的喜绸分给俩人,各自执起一端,本该是甜蜜羞涩的并肩进厅,然,此时的俩人, 心情都是极不爽,喜婆要来扶苏绛婷,被她一挥手拂开,恨恨的将喜绸一拽,一脚就踏前去,哪知,面前是高高的镶金箔门槛儿,可怜的她身子直直飞了出去—— “你还能不能再蠢点儿?”腰身被人揽抱住,咒骂声劈头盖脸而来,苏绛婷被吓懵了,吐着舌头再不敢犟嘴,任由顾陵尧牵着她进厅,往中央正前方走去。 主 婚的,自然是当今皇帝,龙袍裹身,居于高位,皇后在旁,一双妖娆勾人的眸子,在射向厅中那最耀眼的男人时,淬满了毒,嫉恨的眼神,恨不得戳烂蒙着盖头,最 无辜的新娘子,顾陵尧视而不见,却将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讳深的心思,无人能猜透,他明朗的俊容,在此刻,染上人生大喜时,正常的喜悦表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礼成,苏绛婷已晕头转向,好在完事了,她大大的松口气,被她表面笑面虎,实则暴戾腹黑的新郎倌暗扯着,往所谓的洞房送去—— 第028章:洞房(1)08-20 ?这个洞房,着实远,头上的凤冠,足有几斤重,让苏绛婷感觉头顶泰山般,很快便气喘吁吁,又因盖头挡着视线,完全如同瞎子走路,使得她心情极不爽,终于在默数了五十步,还没到达洞房时,果断的停下,“我不走了!” “不走?”顾陵尧微带诧异的扬眉,下一刻,薄唇便溢出笑来,听在某人耳朵里,却貌似有阴森森的感觉,只听他漫不经心的说道:“难道你想用爬的,或滚的回婚房吗?” “你——”苏绛婷攥拳,气的直吹鼻子,“本公主不会滚,你先示范给本公主看一看?” 顾陵尧气定神闲的笑,“哦,原来王妃是想求本王抱着你回房,那就明说呀,何必拐弯抹角,年前本王还抱过一只猪呢,今儿再抱一回,也无妨,当锻炼手劲了!” 那拉长的语调,那懒洋洋的语气,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足以令苏绛婷抓狂,多跟这个男人呆一秒,她都会内分泌失调,终于,她在嘴唇抖了半天后,才蹦出话来,“我看你前六个老婆,不是被你克死的,而是被你气死的!” “胡说,本王和前六任夫人,感情好的很,从来不伤和气。”顾陵尧严肃了神情,语罢,状似很无奈的将苏绛婷拦腰抱起,迈开大步朝前走去,施恩的口吻道:“言谢就不必了,上回那头猪也没道谢。” “嘭!” 再也忍不住的,苏绛婷一拳砸在某人坚硬的胸膛上,顾不上手疼,哇哇大叫道:“谁求你了?不准叫我王妃!不准把我比喻成猪!不准你这么无耻!”手实在疼的不行,她再再忍不住的补充,“不准你长这么硬的胸!” 顾陵尧足下一步未停,好笑的敛眉,“下次打人前,先想好自己的手会不会受伤,然后再决定。” “哼!” 苏绛婷脸一偏,不屑的“噗哧”盖头,鲜红的薄纱在顾陵尧眼前飘荡,弄的他竟有些心猿意马,而身后跟着的喜婆和丫环们,时不时的有偷笑声发出,他不禁眸色沉下,一个冷眼扫后,耳旁便立刻清静了。 绛雪楼,楼高两丈,婚房在二楼,进门,将苏绛婷放在婚床上,顾陵尧喝了一盏茶,嗓子润好了,才道:“你安份的呆着,本王要去应酬,估计得很晚才能回来,你要是饿了,命丫环拿些点心吃,到膳时会有人送来给你。” “去吧去吧,最好不要回来,本公主倒能多活一晚!”苏绛婷直接摆手,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顾陵尧本已起身,闻听这话,不禁俯下身来,伸出那只柔美的手,单指轻佻的勾起苏绛婷的下巴,笑的邪肆,“王妃,今晚可是好日子,本王怎能不回来呢?洞房花烛夜,最是销魂时呢!” “鬼才要跟你洞房!”苏绛婷立刻大吼,小脸又青又红,“不准叫我王妃,我不当,我要做妾!” 顾陵尧笑意更深,黑眸中满是逗弄的揶揄,“做妾更要洞房了,还要好好侍候本王,若是侍候的好,明天就让你做妾,如何?” 第029章:洞房(2)08-21 ?顾陵尧一走,苏绛婷就开始踢地毯,踢完左边踢右边,直踢的脑门充血,才一个仰面栽倒在床上,牙齿咬的“咯咯”响,“这年头,还让不让人活了?做个妾都这么难!” “公主,奴婢是王爷身边侍候的大丫环岑熙,您需要什么,可尽管吩咐奴婢。” 有含笑的声音响起,温柔悦耳,煞是好听,苏绛婷一个激灵坐起,微掀起一角盖头,只见床前立着两个身着绿衣,容貌端秀的丫环,正微笑谦和的看着她,朝她福身施礼,其中一个说道:“奴婢和岑熙一样,也是侍候王爷的,奴婢名唤轻兰。” 苏绛婷眨眨眼,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先端点吃的东西来,我真饿了。” “是,请公主稍候!”俩丫环浅笑起身,走出房门。 苏绛婷又倒在床上,可怜她的陪嫁宫婢,一个飘飘疯了,昨天就被安置在王府了,如今不知在哪儿,另一个箬染,挨了板子还没好,暂时还在宫里养伤着,所以,就剩下她一人,着实有些孤零零的。 两个嬷嬷一个喜婆,三个中年女人并排而站,像三尊雕像,看着八公主坐没坐相,完全不淑女的样子,都不禁暗叹气,若非看到她敢捶打叫骂安陵王,而安陵王又毫不生气,她们早就开始说教了! 不多会儿,那俩丫环便端来了丰盛的膳食,苏绛婷闻着味儿,食指大动,在五双惊诧的眼神下,狼吞虎咽,很快就吃饱喝足,摸摸鼓鼓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你们都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会儿。” “公主,奴婢们不能走,公主尽管休息,奴婢们不扰公主就是!”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很委婉的劝道。 苏绛婷一楞,遂生气道:“嗯?让本公主在你们的监视下睡觉?那能睡得着吗?全部出去!” “公主……” “本公主睡觉,最讨厌房里有人,立、刻、出、去!”苏绛婷咬牙切齿,脸上已完全动怒,殊不知,这原本温婉的公主,自从疯傻之后,生气起来则是很可怕的。 “是,奴婢告退!”连俩丫环在内,五人被她的气势惊到,不敢硬劝,只得躬身退出。 而得了自由的苏绛婷,只差哈哈大笑三声,但她得低调,在房里转了一圈,除了感叹满目大红外,也没特别的感受,因为能见到的奢华,她在宫里已经见识过了。 无聊,干脆真的睡觉,往婚床上一躺,脑海里却不禁想到那男人所提到的洞房,这个到底要怎么洞?在现代吧,她不是没偷看过片子,但理论与实践,根本是两回事,她要侍候好他,早知就让箬染搞本春宫图来研究一下古人怎么那啥了! 想着想着,苏绛婷竟真的睡着了,而梦里,她竟梦到自己把顾陵尧强上了,那男人委屈的抱着被子坐在床角抹眼泪,她则大方的甩下一沓银票,趾高气扬的道:“哭什么?这万两银子够不够?大不了本公主给你负责就是了!” 第030章:洞房(3)08-22 因为做了春梦,待醒来后,苏绛婷口干舌燥,不知睡了多久,原本明亮的婚房,此时竟被夕阳渲染,将鲜艳的红,染成金橘色,立在霞光中,她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由的双颊臊红,用力咬了下嘴唇,暗骂自己,真不要脸! 拎起茶壶,灌了口凉茶,躁动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暮色已渐染大地,天要黑了,那个克妻男大概也快来了,那么,她就快要侍候他洞房了吧! 问题是,梦里她胆大,现实她胆小啊,该怎么办? 眼睛乱瞟间,瞅到桌上放的酒壶,苏绛婷脑中一个激灵,绽亮了双眸,“嘿嘿,都说酒壮怂人胆,我就拿它练练胆好了!” 于是,一壶酒,在她的信念下,“咕噜咕噜”灌了个见底,抹一把嘴角,她不禁拢眉,“这古代的酒浓度真低,跟喝果啤的,真没劲儿!” “不行,这胆子还没练出来,还得找酒喝。”苏绛婷嘟囔着,在房里搜寻了一圈,却再没找到酒,又想到飘飘,不禁萌生了去找她的念头,看看她在哪儿,有没有因疯傻被人欺负。 走到门前,听得外面有人,苏绛婷立马折回,光明正大显然是不可能出去,因为她是新娘子,那么……得逃出去! 一 旦有了主意,苏绛婷立刻付诸于行动,轻步走到后窗,朝下望望,才两层并不是很高,而且下面没人,她不禁激动的咧唇,现代时爬家里房顶,对她来说是小儿科, 为此她老妈常骂她是兔子,所以大学里,她选修课就选了女子防身术,整天活动筋骨,所以现在要下去,对她来说并不难! 及地的裙摆绑 起,爬上窗台,抱着木柱慢慢下滑,两分钟后,苏绛婷便成功的双脚落地,得意的撇撇嘴,她蹑手蹑脚的朝后园跑去,她一身嫁衣太显眼,好在下人都在前院里侍候 着,后院极少有人,即使不小心看到一两个,也被她灵巧的躲过,然而,没有方向的寻人,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几圈转下来,她便头晕眼花了,正打算回去时,却 闻到一阵阵酒香,她不禁双眼发亮,寻着味儿找去,小心的推开一间屋子,眼睛立即瞪大,“天哪,这是酒窖吗?好多的酒!” …… 月上柳梢头,热闹了一天的安陵王府,渐渐安静下来,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告辞,顾陵尧喝的不少,但他酒量大,仅仅微红着俊脸,走路还稳,神志也还清醒,皇帝皇后下午就恭送走了,此时剩下的宾客,都由管家代为送别,他则往绛雪楼走去。 “王爷!” “王爷!大事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丫环在前,红灯引路,突有嬷嬷喜婆和俩大丫环奔来,火烧眉毛似的喊道,顾陵尧闻声,步子陡然一滞,还未及询问,另一旁小径上,一个家丁边跑边喊,“王爷,公主王妃喝醉了,您快来看看!” 顾陵尧黑眸一敛,重瞳中迸发出慑人的冷光来,该死的丫头,完全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他倒要看看,她躲在哪儿,又能喝成什么鬼样子! 第031章:洞房(4)08-23 数盏灯笼,将酒窖照的灯火通明,顾陵尧长身玉立,鲜红的喜服,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居高临下的矗立在那儿,让苏绛婷感觉像是天神下凡,只是,为什么这天神老晃来晃去啊? “喂, 你是财神还是扫把星啊?不要晃了,晃的我头晕!”苏绛婷两手在空中乱舞,酒醉后嫣红的小脸,迷醉的眼眸,憨憨的傻态,令顾陵尧喉咙发紧,手背有青筋冒起, 清俊的脸上,阴晴难辩,眸光扫过地上的两个空酒坛子,再定格在喜婆几人身上,有道道冷箭射出,“能让八公主跑出婚房,醉在此处,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每人 去领十大板,滚下去!” “王爷饶命!”连带俩大丫环,五人急忙跪下请罪,岑熙忐忑的说道:“公主遣奴婢们退下,不准奴婢们在屋里侍候,奴婢们不敢抗命,哪知道,等听着屋里没动静,擅自进去一看,后窗大开着,公主已经不见了!” 闻言,顾陵尧黑眸倏的一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绛婷,婚房在二楼,她一个柔弱的公主,竟能从二楼窗子下去,毫发未损? “嗷嗷,好多的癞蛤蟆,都不要晃了,我头好晕……”苏绛婷是坐在地上的,昏沉的脑袋,让她晕乎乎的,醉话从嘴里溢出,大脑里却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将她抬回去!” 顾陵尧脸色阴沉的下令,然后一甩袍子,大步朝外走去,这个洞房,果真是有趣! 于是,新婚当晚,被抬着进婚房,喝的酩酊大醉的,不是驸马,而是新娘子八公主! 于 是,所有洞房里的礼节,全部免除,甚至连盖头也不用揭了,因为盖头早不知被苏绛婷给弄丢到哪儿了,顾陵尧一张俊脸,铁青的厉害,下人们迅速备好了浴桶和热 水,便紧着退下了。“八驸马……嘿嘿,不好听啦,得改改名……嗯,叫八王八好喽!怎样,本公主有创意吧?”苏绛婷嫣红着小脸,整个身子挂在顾陵尧身上,纤 指戳上某颗脑袋,“咯咯”笑的欢。 “身为八王八的娘子,公主是否与有荣焉?”顾陵尧似笑非笑,薄唇勾带起讳深的笑,这是傻子能有 的智商么?“嘿嘿,荣个鸟蛋……洞房花烛,不就是脱么?你是驸马,我是公主,你脱……我,我要在上面……”某女大言不惭,纤指下移,戳上某人坚硬的胸膛, “咦?好硬……好像麻将桌……” 闻言,顾陵尧爆红了俊脸,狠狠的扑倒,厥住某女的小嘴,“我是王爷,你是王妃,我在上面,先脱你!” “呜 呜……”后腰被磕在浴桶边沿上,疼痛让苏绛婷有了一丝清醒,她半眯着眼,伸手往开推他,感觉到她的抗拒,顾陵尧恼怒,才要橇开她的唇,却发现她眼睑湿润, 似快哭了,他不禁松开她,拉她起来,她抖着嘴唇,一手去揉后腰,摇晃着身子哭诉,“你欺负我,腰快断了……” 第032章:洞房(5)08-24 ?她委屈的控诉,陈述事实的话,听在顾陵尧耳中,却似含了另一层意思,健臂将她圈入怀中,大掌覆上她的纤腰,他爆红的俊脸上,荡起邪肆的笑,“公主,你不是想做妾吗?那想侍候好本王,就要准备承受断腰的疼痛,你不会告诉本王,说你想打退堂鼓吧?” “才 不会,我……我就是要侍候你,怕,怕自己没胆子,才……才想喝酒壮胆的,但是腰……腰不能断,断了我就成残废了!”苏绛婷晕乎中,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服气 的挺起胸脯,抬起一只手拍打着,“我苏绛婷虽不是……不是女中豪杰,但也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你别小看我!” “哦?你喝酒是为了……”顾陵尧备感意外的挑眉,自从在明清宫见到她后,她总是带给他意外,原说的侍候,不过是逗她玩的,没想到她竟当真,还去练胆子!“那你是怎么跑到酒窖的?” “嘿嘿,我从窗户上顺着木柱溜下去的,没人看到我呢,我想去找飘飘,但不知她在哪儿,然后就闻到了酒味儿……”苏绛婷傻不拉叽的笑着,头却一歪,倒在他的肩上,嘟囔着,“好磕睡,我想睡觉……” 闻言,顾陵尧额上顿时黑线,“公主,你不能睡,还没洞房呢!” 然而,怀中的女人,再没了应声,蝶翼般的长睫垂下,眼睛紧闭,已然睡着了…… “该死的!” 顾陵尧低咒一声,直想一拳头砸醒她,这样想着,拳头也真扬了起来,却举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最终说服自己,就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来日方长,今晚且饶过她得了! 双 臂抱起她,本想将她放上床,但闻到她一身的酒气,他不禁蹙眉,遂将她放下,动作粗鲁的剥光她的嫁衣里衣,她雪白的娇躯,染着酒醉的酡红,玲珑有致的映入眸 底,他下腹立刻一紧,全身的血液倒涌,俊脸泛起情欲的潮红,口干舌燥的舔了下唇,没想到这丫头,竟有一副好身段,只可惜本该是销魂的夜,竟然…… 虽然他姬妾无数,从不缺女人,但从明清宫后,他对她便产生了几分兴趣,对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也有了几分期待,哪知会这么惨淡的收场,她睡的老香,他忍着欲火焚身的痛苦…… 若娶的是旁人,他才不会委屈自己难受,会直接丢下她去姬妾房里泄火,但好歹得顾及她公主的身份,新婚夜就给她难堪,皇上那里,他也不好交待。 硕 大的浴桶中,水汽氤氲,顾陵尧将自己的衣衫也全褪了,泡在水里降火,这本就是双人浴桶,俩人各坐一边,谁也可以碰不到谁,但苏绛婷沉睡着,自然坐不稳,时 不时的会跌进水里,顾陵尧气闷,不想管她,又怕她被淹死,几番咬牙切齿之下,只得抱她坐在他大腿上,给自己擦洗的同时,也顺带侍候她洗澡,然而,大手才摸 到她的胸乳,他的欲望之源,立刻便高昂了头…… 第033章:洞房(6)08-25 红烛摇曳,满室璇旎,一个个鲜红的喜字,因镀了层金粉,在烛光中流光溢彩,热气蒸腾的浴桶中,顾陵尧身心承受着煎熬,强撑着抬眸,凌乱的扫向屋里,重瞳已然迷离,而那些艳丽的红,在他此时就快崩溃的情欲中,如一只魔爪,挠着他的心肺,让他忍无可忍。 “该死的女人,练什么胆子,竟然喝的酩酊大醉!”气不顺的他,用力的捏了把苏绛婷的雪乳,似乎还不解气,又扳起她的身子,在她的俏臀上,“啪啪”赏了两巴掌! “呜呜……嗯……” 沉 醉中,苏绛婷不知是酥胸被揉捏的难受,还是臀部发疼,嘴里发出了小猫般的呜咽声,如此坐在他大腿上,似乎是不舒服,便在他怀里磨蹭着,寻找着最佳的位置, 两只藕臂,紧紧的缠上他的脖颈,一对发育饱满的雪乳,便无意识的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最要命的是,她的大腿摩擦着他早已坚硬如铁的炽热,偶尔被戳痛,她还皱 眉嘟囔,“好难受……” 这么赤裸裸的勾引,顾陵尧几乎要疯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能怀抱美女还坐怀不乱,一张清俊分明的脸,染遍情欲的红,他粗喘着,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女人,是你自找的,你要负责给本王灭火!” 语落,他果断的拉下她的头,吻上她嫣红小嘴的同时,大掌覆上她的一只娇乳,品尝着她的柔软美好,湿滑的舌尖,橇开她的唇瓣,深深的探入,指尖同时捻住她的红果,挑逗玩弄着,感受着她少女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下,一点点的起着原始的变化…… 而 她在他的激吻中,呼吸渐渐不畅,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因他手上的动作,娇躯亦本能的扭动着,很难受却又很享受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终于,他饶过她的唇,一路 吻下,却有热水阻挡着,他邪肆的勾唇,将她的身子抱起来些,让她的乳刚好到达他的嘴边,他毫不费力的含住一只,舔抵吸吮着,舌尖在她的红果上打着圈,意料 之中,她嘴里又发出了醉人的娇吟,“嗯……” “女人,本王不信,你还能睡得着!”顾陵尧眉宇间,隐隐透着得意,抬眸看她绯红的小脸,含糊不清的道。 然而,苏绛婷依旧沉睡着,只是以为她身在梦中,竟然又做了春梦,这种梦,好让人脸红,身体烫的不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又似乎有电流击中,使得她难受的想哭,莫名的渴望着什么,又说不清要怎样,而情不自禁的胡乱的想攀住什么…… 顾陵尧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就不信了,这个醉的跟死猪一样的女人,这种时候还不醒,到……那个时候,还能忍得住疼,继续睡么? 优美的唇形,上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顾陵尧继续埋首在她胸前,而同时腾出一只大手,探入水中,将她雪白的大腿抚摸一番后,覆上了她的神秘地带…… 第034章:洞房(7)08-26 ?从未尝试过在水中欢爱,顾陵尧不禁有些兴奋,柔美的大手,覆上她的神秘,指尖挑开两壁,灵巧的逗弄着,她未经人事的身子,在他的撩拨下,渐渐润湿,如绽放的妖艳花儿,等着他采撷…… 而醉梦中的苏绛婷,只觉那个春梦越来越真实,她的身体越来越烫,难耐酥麻,尤其是身下……空虚难忍时,她小嘴嘟的老高,委屈的呢喃,“嗯嗯……好难受,好热啊……” 顾 陵尧愉悦的低笑起来,加大了长指的力度,舌尖同时掬起她的红果,极尽手段的爱抚着,她在他怀中本能的扭动,将他本已炙热如铁的昂扬,折磨的更加欲火燎原, 额上渐渗出细密的薄汗,他粗喘间,托起她的臀,让她跨坐于他大腿上方,托着她的娇躯,逐渐下降,精准的覆上他的巨大,再猛的按下去…… “啊——” 凄 厉的尖叫声,瞬时响彻整个屋子,顾陵尧被震的险些栽进水里,忙一手托抱着她,一手拉下她的头,用吻堵住她的惨叫,被剧烈的疼痛震醒的苏绛婷,脑中根本没反 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酒醉的沉闷,也因这痛而荡然消失,大睁着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下撕裂般的疼,让她泪水不断的落下,他的舌勾缠在她嘴里,让她只 能发出“呜呜”的低咽,将攀着顾陵尧肩背的十指,用力的掐进了他的肉里…… 顾陵尧极力的隐忍着,埋在她的体内一动不敢动,缠绵的吻,让她混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由呜咽变成了动情的娇吟,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完全安静了,他才缓缓移开唇,嗓音低哑的问她,“还疼么?” “你在干什么?”苏绛婷随口问道,并转动着眼珠,瞟向四周,喜庆的婚房,提醒着她不是在梦里,眸光再向下移,从顾陵尧通红的俊脸瞟下,下一刻,惊的花容失色,“你……你不穿衣服!” “你也没穿衣服。”顾陵尧坏笑着提醒她,嘴角邪邪的勾起,“我们在洗鸳鸯浴,并且……正在洞房!” “什么!” 苏绛婷尖叫一声,透明的水里,映着两具赤裸交缠在一起的身子,她的鼻尖,顿时有充血的感觉,几乎是本能的想逃离,而她一动,才又惊觉她的私密之处,里面戳着他的…… “别动!”顾陵尧额头冒汗,性感的喉结上下浮动,浑浊的眸中,充斥着赤裸裸的情欲,他扳起她的脸,唇贴上她的唇,哑声道:“你不是要侍候本王,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在上面么?这不,你坐在本王身上,算不算上面?” “呜呜,原来不是在做春梦,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脱光了我的衣服,我怎么就在你身上这样了?”苏绛婷忍不住哀嚎,生气的捶打他,“人家的第一次,有多重要啊,要在准备好的情况下才能啊,你卑鄙无耻,我不要做了!” “苏绛婷,你睡的跟死猪一样,还要准备什么?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说不做,是想找揍么?”顾陵尧懒的答她,咬牙蹦出一句,便再也忍不住的,托抱着她的臀,上下律动起来…… 第035章:洞房(8)08-27 浴桶中,不断有水花溅出,水声混和着淫糜声,将这个别致的洞房,推到了极暧昧的高潮…… 然而,被强抱着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某女,在完全清醒后,却极不高兴,虽然,初夜的疼痛过后,是难以言喻的快感,但她要的在上面,可不是在他控制的情况下上面啊! 而且,妈妈哎,看了不少片子,还没见过哪对狗男女头一次竟然在水缸里做,这要传出去,她要被当成焦点新闻了! “女人,在想什么?”顾陵尧粗喘间,觉察到苏绛婷的不专心,甚是不悦的质问,黑眸微垂下,只见她脸颊酡红,不知是因酒醉未褪的红,还是情欲燃烧的红,总之娇美无限,尤其是那呻吟中,微翘起的嫣红小嘴,让他忍不住想咬一口,这样想着,便真就往她唇上贴去…… “停!” 苏绛婷一声喊出,起落间,用力按住顾陵尧的肩膀,想让他先暂停,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喘着粗气停下,没好气的道:“做什么?” “本公主不要做了,这样……好难受。”苏绛婷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不好意思说她想换个姿势,换到床上去,只能隐晦的暗示道。 “嗯?”顾陵尧愕然,他还感觉蛮刺激的,她竟然说……“咳咳,事儿没办完,肯定不能停,你就这态度,可别想做妾!” 语 落,他抱着她站起,透明的水珠从他们赤裸的身上滑落,水里时多少感觉还有些遮挡,这样站在水中,大半个身子都裸呈相对,为免掉下去,她本能的双腿盘在了他 精壮的腰身上,羞赧的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而他低垂下眸,瞧着她傲挺的胸乳,喉咙发紧,埋在她身体内的昂扬,似乎又壮硕了许多,他不禁腰身一动,抱着她的 臀上下冲刺起来…… “啊!不要啊,我不要……”苏绛婷立刻大叫,她还以为他要出浴桶,结果竟然站着做…… “又怎么了?这样还不舒服吗?”顾陵尧不耐烦的问,停下动作瞪她,真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苏绛婷委屈的瘪嘴,讷讷的极小声道:“人家想去床上嘛!” “那你不早说!”顾陵尧咬牙低吼,再这么几次,他要被她搞的不举早泄了! 苏绛婷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上那双欲火加怒火喷射的眼,讨好的埋在他颈间,再不敢出声。 顾陵尧抬起修长的腿,一脚跨出浴桶,抱着她走向红色大床,心里极憋闷,成婚前六个女人,包括那么多的姬妾,还没哪个在第一夜,敢屁话这么多,要求这要求那的,哪一个不是无限娇羞的在他身下承欢,真没见过苏绛婷这种女人! “啊!” 被无情的丢进棉软的大床里,苏绛婷不满的尖叫,谁知,还没等再发出一个音来,那精壮的男人,已覆上了她的身,将叠放整齐的大红被一把扯过,盖在两人身上,吻住她爱废话的嘴,硬挺冲进她的身体,狂风骤雨般的冲刺起来…… 第036章:晨起拿棍戳驸马08-28 ?一米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洋洋洒洒的漫进来,隐约有栀子花的香味儿,随着晨风而飘动,让一向嗅觉灵敏的苏绛婷,在睡梦中深呼吸了一下,发出餍足的轻叹,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陵尧一向浅眠,在她叹息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没吭声,想看她醒来会有什么反应,犹记得,昨晚他要她到第三次的时候,她被强迫而气的哇哇大叫,扬言明天要拿根棍子戳死他,不知今晨起来…… 似乎潜意识中,想吸闻更多的香味儿,苏绛婷吸着鼻子又翻了个身,手臂却没落空,而是打在了一堵墙上,她不禁秀眉紧拢,嘟囔着碎碎念,“真倒霉,明天一定要叫人把这墙拆了!” 殊 不知,她这一翻身,手臂正好搭在了他腰身上,昨夜她累的浑身散架,昏睡过去之前,用仅存的残留意识警告他,再敢碰她抱她一下,就不用他克死她,她直接自杀 给他看,为此,他好气又好笑的松开了她,满足她一个人卷着被子去睡,当时她无力厥嘴的样子,想想还真是可爱,让他此时想起,仍下意识的勾唇浅笑…… 他是真没想到,她的味道竟是那般美妙,让他尝了一次,便想尝第二次,以至于不顾她初经人事,强行要她,怕是弄伤她了吧!不过,别的女人在累极时,只会娇嗲嗲的向他求饶,她倒是与众不同,拒不求饶,反而还踢打他,凶恶的像头小狮子,愈发让他有了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顾陵尧黑曜石般的双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那头枕在了他胸膛上的女人,许久,缓缓抬手,用柔美的指尖撩起她耳边的青丝,在指上缠成圈,无聊的把玩着,天已大亮,本该起床了,但又不忍心叫醒她,而独自胡乱的想着事情。 疯傻八公主…… 从她的一言一行,时至今日,若他还将她当成傻子,那他就该自废双眼了!反之,她不傻,皇上却偏说她傻,而将她下嫁给他,其目的又是什么呢?让她装傻来接近他,试探他么?但他问过王太医,却说是真傻,料想王太医是不敢骗他的,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绛婷虽累极,但自小到大,一个人睡习惯了,这猛然多了一个人,她总觉得挤,下意识中就想将多出来的人挤出去,于是不停的蠕动身子,把他朝外挤去,这挤一下两下,男人不言语,这三下四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这么大的床,还不够你睡么?” “够个毛线……”顺嘴刚接了半句,苏绛婷猛的一下被震醒,黑葡萄般的眼瞳,茫然的盯着头顶放大到眼前的俊脸,半天反应不过来。 “喂,本王很好看么?别看的眼珠子都拔不出来,本王可不喜欢花痴!”顾陵尧慵懒的勾唇,略带讥诮的笑道。 言毕,苏绛婷又在怔楞了数秒后,突然一骨碌爬起,仅管全身抽的疼,跟不是自己的身子一样,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爬下床,都没注意到自己是全身赤裸的,便要朝外跑去—— “你去哪儿?”顾陵尧一楞,眸光盯在她晃动的胸乳,和挺翘的双臀上,立刻干涩了喉咙问道。 “去找棍子!”苏绛婷头也不回,掀了红罗帐,便朝外迈步。 “干什么!” “戳死你!” 第037章:爆菊花驸马起疑08-30 ??“苏绛婷!” 身后,顾陵尧漫不经心的语气,晨起慵懒的嗓音,听在耳朵里有那么一点点性感,苏绛婷步子未停,却暗咽了下唾沫,然后他噙笑的声音传来,“你确定……你要这样子走出去吗?” 这 一言,成功的令她止步,而后疑惑的回头,却见他已坐起了身,锦被滑落在腰腹间,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胸膛,一头青丝有半数散落在肩,丰神俊朗的面容,剑挺的眉 向上微挑起,似乎接吻太多,连他薄厚适中的唇都泛着鲜艳的红,整个人显得竟有些……妖媚!最令人纠结的是,他的眸光有些暗沉,嘴角也翘起,似乎是传说中 的……邪笑! “咳咳!” 重咳两声,苏绛婷拉回自己跑远的思绪,提醒她可不能犯花痴,一定要狠下心报昨夜被强暴凌辱之仇才行,于是,她阴气沉沉的道:“什么意思?” “把头低下,看看自己再说。”顾陵尧好心的帮她醒脑,眸光落在她高耸的胸乳和双腿间毫无遮掩的丛林处,喉结却频频滚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他的欲望之源已蓄势待发,憋的他俊脸潮红一片。 苏绛婷因他的话,果真低了头,然而这一看,“哇!”的尖叫一声,便一冲跳上了床,扯过大红被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全身赤裸,满身吻痕,羞囧的她脸红如朝霞,抖着唇便开骂,“混蛋男人,不许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做都做了,还不许看?矫情!”顾陵尧嗤之以鼻的调笑,并朝她勾勾手指头,“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我我……我要是过来,我就是笨猪!”苏绛婷结巴一下,脑子还算清楚,以为他勾小狗呀! 然而,顾陵尧却漫笑开来,饶有兴趣的勾唇,“你本来就是笨猪,关于这一点,本王从不怀疑!” “你你……你等着,本公主要戳你菊花!”苏绛婷气炸了肺,说着便忙去找她的衣服来穿,然而,床上搜寻了一遍,哪有衣服的影子? “什么?”顾陵尧听的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好话,于是,黑眸一沉,稍倾下身子,健臂一勾,便将她揽入了怀中,她立刻拍打起来,“色魔,放开我!” 顾陵尧拉起被子,抱她坐在他腿上,再将两人掩盖好,免得她春光外泄,让他忍不住又想碰她,然而肯定是不行的,就算他一向没有怜香惜玉的作风,但好歹也得顾及她是公主,且细水长流考虑持久战比较好吧! 苏绛婷还在挣扎,“不要脸的烂人,我要穿衣下床,我要去找棍子,我……” “菊花是什么?是花园里的菊花吗?打算拿棍子怎么戳本王?”顾陵尧直接打断她的废话,闲适的问道。 “菊花就是这个!”苏绛婷头一扭,纤指戳上某人胸前的红果,小脸涨的通红,犹自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戳死你,叫你再欺负我!” “你一个公主,生长在礼教森严的皇宫,这都哪里学来的话?”顾陵尧听着蹙眉,这连装疯卖傻都不像,怎么跟以前的八公主相比,性情大变呢? 第038章:突闻驸马姬妾多09-01 我哪学……”苏绛婷顺嘴接下的话,在突然意识到什么后,猛的嘎然而止,两只贼溜溜的眼睛胡乱的瞄着,语速极慢的道:“怎么可能呢?我都不记得我以前是怎样的人了,我现在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哪晓得,我的话是谁教我的呢!” “是——么?”拉长了音调的两个字,颇具深意,顾陵尧讳深的眸,不着痕迹的轻眨了下,将苏绛婷从他腿上抱下来,心中涔冷一笑,语气亦有些冷,“下床沐浴更衣吧,新婚第一天,姬妾们还等着敬茶呢!” 语落,便一掀喜被,裸着身子下床,从衣架上扯下宽大的睡袍,懒散的披在身上,将腰间的带子一系,穿上长靴,他便就那样开门走了出去。 苏绛婷沉浸在那喷血的美男裸图里,半响没回过神,直到门再开,有丫环进来,她才猛的回神,忙把滑落的被子拉高,脸红通通的羞的不敢见人。 “拜见公主!”岑熙和轻兰上前,福身行礼。 “哦,起来吧,那个,我……”苏绛婷囧的有些词穷,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她现在的情况,就是真傻子也能看出昨晚的状况有多激烈啊! “公主,奴婢们已经备好了浴桶,特来侍候公主起床。”岑熙微笑道。 “哦,好。” 酸痛的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苏绛婷很奇异的发现,她身下的肿疼似乎渐渐减轻了,这不禁令她展开了笑颜,轻兰给她擦拭着身子,见她心情愉悦,不禁笑语道:“公主感觉好些了吧?这水里呀,融进止痛的药了呢!” “啊?”苏绛婷一楞,睁大了眼睛,“水里有药?” “是啊,前各位王妃,凡是和王爷初夜洞房后,奴婢们都会准备这种药浴,让主子们身心舒服的。”岑熙解释道。 苏绛婷蓦地紧绷了脸,心中突然不舒服起来,那个男人有过多少女人啊?方才貌似还听到他说什么,姬妾敬茶之类的话,难道……眼眸一转,她立刻便问道:“你们王爷有多少姬妾?” “回公主,王爷有四名姬妾,两名侧王妃。”轻兰见状,脸上的笑散去,小心翼翼的答道。 “什么?死了六个老婆,还有六个?”苏绛婷如遭五雷轰顶,连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 俩丫环呆楞了下,才点点头,却没人再敢说什么。 “好吧,我还能承受,再说说,他有多少个儿女?”苏绛婷一手顺着胸口,有些无力的问道。 “目前没有,不过……不过张小主正有孕在身,待顺利生产,母凭子贵,该是要晋升为侧妃了!”岑熙迟疑了下,据实以告道。 苏绛婷点点头,“好吧,还不至于被吓死,希望这个幸运怀孕的女人,直接晋升为王妃吧,我很乐意给她腾位!” “岑熙姐!” 门外有声音传进,岑熙小心的看了一眼苏绛婷,见她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便福了福身朝外走去,不多会儿便回来,道:“公主,王爷派人来催了,请公主尽快收拾好,到柏园行家礼!” 第039章:构思离婚休驸马09-01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当六个女人凑在一起的时候,便足有两台戏。 调笑声,打趣声,欢闹声,不绝于耳,苏绛婷站在厅门外,都可以想像里面有多么的热闹,这令她不禁有些狐疑,古代的女人,不都是娴静的吗?这怎么听着……像是青楼? “公主,奴婢扶您进去吧!”轻兰小声说道。 “嗯。” 苏绛婷撇撇嘴,想起顾陵尧离开时,突然变冷的态度,鼻子哼了哼,怎么,是想给她个下马威么?就比如现在,一堆女人摆在那儿,提醒她共侍一夫,要低眉顺眼,低声下气,讨他欢心争宠么? 进 厅,喧哗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一道道打量的目光望过来,苏绛婷才懒的看她们,眸光直视向坐在正前方主位,正慵懒的翘着二郎腿,散漫的推着茶盏的男人,他 已沐浴过,换了件纯白色的袍子,显得俊朗不羁,潇洒随性,此时,狭长的凤眼,斜睨向她,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似乎从始至终,底下坐的姬妾不论怎样闹腾,他 都不闻不问,浑然不管。 当然,他和他的女人怎样,苏绛婷才没有兴趣理,不屑的翻动下眼皮,她以极优雅的走姿莲步向前,众姬妾们立刻起身,排成左右两列,朝她福身行礼,“拜见公主王妃!妾身们有礼了!” 厅中所有下人跟着跪下,“拜见公主王妃!” “又是公主,又是王妃,这么长的称谓,听的人好烦,你们听好了,本公主不是王妃,只称公主便好,王妃就免了吧!”苏绛婷走上红毯台阶,在顾陵尧身边站定,面向大厅,浅笑盈盈道。 她一定不能当王妃,所以,从称呼上就要划清界线,免得她真半年内香消玉陨在这安陵王府内! 此言一出,底下人皆是一惊,不敢贸然应话,便把目光都投向了顾陵尧,苏绛婷心中不禁郁闷,瞧这情况,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威慑力,这些人只认那男人一个老大,真是的,若她皇帝爹有本事些,现在她成婚,该住的是公主府,她是老大才对! 顾陵尧自是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做妾,怕死么?可他……偏偏不如她意!遂幽深的墨眸,漫不经心的扫过大厅,懒懒的开口道:“王妃的疯傻话,你们随便听听就好,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若王妃嫌称呼太长,那就省去公主,直接唤王妃好了!” “是,王爷!”姬妾下人们再行拜礼,而后起身,各归其位。 “安陵王你——”苏绛婷气到内伤,一屁股坐下,张嘴刚想骂人时,却脑袋里突然划过了什么,倏地半眯了眼眸,盯着顾某人直白的问道:“你今年贵庚,属什么的?” “本王26岁,属兔。”顾陵尧瞟她一眼,俊挺的眉微挑,略带疑惑的道:“王妃有何指教?” 闻言,苏绛婷两眼翻了翻,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吧,你不是我的菜,尽情的左拥右抱吧,本公主回去了!” 回房,构思离婚协议休驸马!她真是什么脑子啊,竟然忘记了那牛鼻子老道的话,她要嫁27岁,属虎的男人啊! 第040章:绛婷算计心眼多09-02 “站住!” 一道清冷的命令,自身后不紧不慢的响起,苏绛婷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回头,皮笑肉不笑的道:“敢问驸马,有何指教?” “什么叫做本王不是你的菜?”顾陵尧半眯起了眸子,虽然她这话,他又听不懂,但他又敢肯定,绝对不是好话! 那双瞳孔中折射出的危险光芒,令苏绛婷吞咽了下唾沫,她努力让自己展开最甜美的笑容,干笑道:“嘿嘿,那驸马是我的肉好了!” 此言一出,大厅里立刻便笑声四起,一众姬妾纷纷用帕子掩了嘴,听着这傻公主说话,想必半年内,她们还能多些乐趣了! “咳咳!” 顾陵尧清俊的脸上,备显阴霾,重咳两声,厅里便立时安静下来,他微瞪一眼苏绛婷,低声斥道:“瞎说什么?坐回来!” 敢取笑她?苏绛婷皱眉,斜眼扫视了一通下方,才回眸看向顾陵尧,语气不善道:“做什么?你的大小老婆既然见过面了,还要干嘛?她们都认识我了,但我没兴趣认识她们,所以,本公主要回去用膳,饿死了!” “吃货!”顾陵尧俊挺的眉,蹙的更深,“新婚头一天,全家在一起用膳,你不用回去了,让她们先正式拜见你!” 语落,一个眼神,下方右首便站起一女子,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面容姣美,身段极美,朝苏绛婷福身一拜,“妾身甄氏甄梦雪乃为王爷的侧王妃,给王妃请安!” 苏绛婷回身,上下瞅了几眼,点点头,笑眯眯的道,“不错,加油好好干,争取早日受到提拔!” 甄梦雪被雷到,再看其它人,跟她皆一样的表情,然而,苏绛婷才不管,直接用下巴努向下一位,“挨个来,动作快些,本公主时间很宝贵,吃完早饭还要去抓癞蛤蟆呢!” 顾陵尧屈指揉上额心,这丫头,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怎么说出的话,完全不像是这里,或者皇宫中任何一个女人说出的话呢?一个人撞到了脑袋,就真能撞的完全判若两人吗? “妾身赵氏赵映漓乃为王爷的侧王妃,给王妃请安!” “妾身秦氏秦梦蝶乃为王爷的妾室,给王妃请安!” “妾身张氏张颖儿乃为王爷的妾室,给王妃请安!” “妾身刘氏刘雪梅乃为王爷的妾室,给王妃请安!” “妾身纪氏纪欣妮乃为王爷的妾室,给王妃请安!” 一长串的请安下来,苏绛婷已经听懵了,六个环肥燕瘦,千姿百态的女人,看的她眼花撩乱,遂摆摆手道:“好了,各回各位,本公主喜静,所以,今天见过面之后,除非有杀人放火的事,否则谁也不要来找我!” “啊——” 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相较于一干凌乱的女人,顾陵尧还是相当镇定的,只是他才欲开口,苏绛婷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两眼放光的盯在了妾室张颖儿肚子上,笑的那个欢,“啧啧,张氏啊,你更要努力啊,争取一举得男,坐上王妃的宝座,这样本公主就可以卷铺盖滚蛋喽!” 第041章:谈和离被迫侍寝09-03 ??“王妃的如意算盘……真不错!” 身后阴森森的嗓音响起,似乎还能隐约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苏绛婷不由自主的打个了冷颤,回头干巴巴的笑道:“你也觉得挺好是不是?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嘿嘿,我用膳呢,不喜人多,所以吧……你们这一家人好好用,我还是先告辞了!” “今日绛雪楼不提供你的早膳,定不定的,你说了不算,凡是进了安陵王府的大门,除非是本王一脚踢出去的女人,否则,哪怕是公主你,也没有卷铺盖滚蛋的权利!”顾陵尧缓缓起身,凛冽的眼神,森冷的语气,足有欲将那个妄想离开他的女人拆吞入腹的气势! “凭凭……凭什么?我要和离!”苏绛婷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底气不足,却想输人不输阵,于是,硬着头皮挺了挺胸,结巴的质问道。 “想知道原因?”顾陵尧俊眉一挑,缓步走近,高大的身子俯下来,冰凉的唇,若有似无的扫过她敏感的耳朵,她身子明显一震,他邪肆的低笑,“本王用过的女人,哪怕是春闺寂寞老死在王府,本王也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她!和离……呵呵,这词儿可真新鲜!” “你你——”苏绛婷气绿了脸,猛的一把推开他,腮帮子鼓圆了低吼道:“你都有这么多莺莺燕燕侍候你,干嘛还要束缚着我?我可不是你的女人,昨晚的事,就当是……当是一夜情好了,我不会在乎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好聚好散!” 闻言,厅里的女人们,下人们脸色皆变,一道道狐疑震惊的目光投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几道幸灾乐祸看戏的高兴眼神! 下巴骤然一痛,苏绛婷小脸扭曲,立刻去扳那只捏住她的大手,并道:“好疼,你放开我,放开!” “苏绛婷,你想当青楼里的妓女吗?一夜情,好聚好散,真大方啊!可惜……本王不屑做嫖客!”顾陵尧涔冷而笑,五指稍一用力,她便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然而,他却想看着她疼,这个丝毫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真真正正的惹怒了他! 厅里所有人,被惊骇的“咚!”一声跪下,不敢言语,亦不敢抬头看! “疼 ——”苏绛婷感觉下巴快脱臼了,剧痛让她挤出一个字后,求生的本能,让她一脚踢向他的下腹,然而,他不是明清宫的侍卫,她连他的衣都没沾到,便被一个反 转,脊背贴入他的怀中,捏着她下巴的大手虽松开,却双手被反剪,他阴森的笑,响在她耳边,“王妃急着回去做什么?本王也饿了,你先想着怎么侍候好本王 吧!” 苏绛婷气的浑身发抖,她不是无知少女,他话中的意思,她岂会听不出来?发疼的下巴僵硬的蠕动着,她道:“我身体不舒服,让她们侍候你,六个人,一个月挨着轮,一人五天,正好三十天!” “哦?那大月多一天呢?”顾陵尧嘴角上扬起讥诮的笑,越是难驯的野猫,他越有兴趣将她驯服成家猫! 苏绛婷咬牙,“大月三十一号,正好是我来月事的时候,你不怕纵欲过多英年早逝的话,就让她们六个一起上!” 第042章:驸马变态的游戏09-04 ?“滚!” 顾陵尧阴骛的鹰眸,闪烁着骇人的幽光,只简短的一个字,便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惊骇,苏绛婷是被反剪着的,虽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听着他那似从地狱中传出的嗓音,而情不自禁的打冷颤,在呆傻了几秒后,才突的反应过来,忙挣扎着道,“我滚就是了,你快放开我啊!” 然而,身后的男人岿然不动,却见厅里的六个女人,惊惶失措的行了告退礼,一个个低了头快速步出,她不禁疑惑,出声喊道:“哎,你们怎么跑了?是叫我滚啊,你们都留下侍候他啊,你们……” 她的话,丝毫不起作用,只见厅门被关上,不仅她们退下了,连下人都跟着跑路了,诺大的厅里,就剩下了她和某人,她心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脱口便道:“安陵王,你要干什么?我是公主,你不能乱来的!” “苏 绛婷,看来是本王太纵容你了,在宫里被人追杀时,耍点小聪明,依附于本王,一口一个驸马叫的欢,现在是看着本王没用了,便想和离,甩掉本王,你觉得……可 能吗?”顾陵尧最后三个字,似是从牙关里咬碎了挤出,且话音一落,根本不给苏绛婷反应的机会,便扣着她的双手,拖着她往后堂走去。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们有话好好说啊,千万别伤了和气,如果你不想和离,觉得失了面子,那我委屈一下,你直接写休书给我,反正七出之条,你随便写,我都同意按手印,我……” 突然间失了声,苏绛婷只动嘴唇,却再没发出一点声音来,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试着将音量拔高,然,就像变哑巴了,哪怕她用吼的,都发不出声来! 耳边停止了聒噪,顾陵尧邪恶的一勾唇,将她拖进了他的卧房,“啪嗒”一声,两扇雕花红门从里面落锁,他将钥匙随手向上一抛,钥匙便躺在了房梁上。 “咚!” 被 重重的一摔,苏绛婷脑袋被撞的七荤八素,天旋地转中,那男人如泰山般压了下来,身上陡然一沉,苏绛婷只觉她五脏都要被挤压出来了,双手被释放,她生气的去 推他,双脚在床上乱蹬,嘴里在叽里瓜啦的大骂,可是全做了无用功,那男人阴森的笑,“苏绛婷,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了,你躺在这里,本王把你剥个精光,然后拿 把刀,一刀刀的划破你雪白的肌肤,不伤要害,只破个皮,如果在划到第九十九刀时,你还能活着,那么本王便休了你,如何?” 闻言,苏绛婷浑身打颤,不可抑制的骂他疯子,变态,神经病,却急的发不出音,他又是那样瘆人的一笑,却道:“看来你是同意了,这么刺激的游戏,多好玩啊,你说是不是?” 语落,他纤长的十指,挑起她腰间纱裙的系带,随手一扯,系带脱落,夏日单薄的裳裙,一层层挑起在他指尖,在她惊恐的眼神下,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匕首,刀鞘掉落在地,寒芒闪烁的刀尖,透过窗上太阳光的反射,重重的晃到了她的眼…… 第043章:绑上床头为寝奴09-05 “呜呜,变态,我不玩游戏,不要玩,你这个疯子,你敢伤我,我咒你全家早登极乐世界……” 苏绛婷尽管骂人无声,却还是破口大骂,且死死的挣扎起来,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变大了,竟一拳打在了他肩颈上,导致他拿刀的右手一晃,刀尖竟不偏不倚的刺向了她的面门,她脸色霎时变成惨白,眼珠子惊的都忘了转动! “咣当!” 清脆刺耳的声音,震醒了苏绛婷,她茫然的眨了下眼,寻着声音缓缓移过脸去,这才发现,她还活着,那柄几乎要了她命的匕首,正躺在地板上,而顾陵尧依然朝着她发出阴森的笑,“怎么,还想离开本王吗?” 苏绛婷一股气血上涌,用唇形告诉他,“我要离开,就算我嘴上屈服于你,我心里也不会屈服的!” “是么?看来你还没学乖!”顾陵尧黑眸倏地一沉,盯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本王不介意调教你,让你知道,皇上下旨赐婚,不是让你像小孩子一样玩过家家!” 语 落,不等苏绛婷明白过来,便粗暴的扯开了她的裳裙,她立刻拳打脚踢起来,他阴狠的一笑,抽出她腰间的系带,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用系带绑在床头上,强行分 开她的双腿,扯下她的亵裤,连他自己的锦袍也懒的脱掉,只是甩向一边,便覆上她的身子,未有任何前戏的,狠狠的刺穿了她! “啊——” 苏 绛婷嘴巴张的极大,眼角立刻便有两行清泪流下,身下又是撕裂般的疼,比昨晚初夜的疼差不了多少,仿佛身体被刺破了洞,有汩汩的血流出那般,疼的她几近昏死 过去,而他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墨深的眸中,一瞬间划过了几许心疼,却只是稍纵即逝,便冷硬无情的律动起来,如果说昨夜他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情,那么此刻,他 想要的,只是尽情的发泄,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的蔑视他,相处几次下来,他在她眼里,如草芥般无丝毫地位,她所考虑的,全是她的性命! “说!你是谁的女人,你还要不要把王妃位让给张氏?”顾陵尧高亢中,朝着身下生不如死的女人低吼道。 苏 绛婷意识已在涣散,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就要被黑暗全部席卷时,一股热流冲进她的身体,他豁然抽离了她,一个翻身下床,整理好他自己的衣衫, 又过来解开了她的双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不带半分感情的冷声道:“别仗着自己是公主,就拿本王当猴耍,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做随 时给本王提供房事需要的寝奴!” 音落,顾陵尧转身,自房梁上取了钥匙,开门,再从外反锁门,大步离开。 “变态!混蛋!” 苏绛婷无声的狠狠咒骂着,全身无一分力气,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止了哭泣,抬手擦干眼泪,她发誓,她绝对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的,她一定要在半年内,逃出他的魔掌! 第044章:逃跑不成被囚禁09-07 ?用力拉了拉房门,苏绛婷气的一脚踢在门板上,“该死的,竟然真的锁了门,想囚禁本公主吗?变态!混蛋!简直是超级变态!” 门外守着的下人,听到里面的谩骂,都不约而同的抽搐了脸。 “走 不了门,我走窗!”苏绛婷又踢上一脚,返回到后窗台,这男人住的是一楼,所以翻这窗子更容易,然,她才推开窗子,便见外面赫然立着一名魁梧的侍卫,朝她一 抱拳,说话时脸上的肌肉都没有扯动,平静的跟僵尸脸一般,“王妃请回去!王爷有令,王妃若敢翻窗,便钉死这窗户,三天不给王妃送膳!” “什 么?这该死的八王八,本公主若再念他半句好,本公主就不姓苏!”苏绛婷一个大力甩上窗户,狠狠的咒骂着,往床上一躺,气的胸脯起伏不定,然而,气归气,却 全然想不出办法来,想多了脑袋便昏昏沉沉的,被他欺负过的身子,也酸疼的厉害,于是,迷迷糊糊中,竟然睡了过去。 顾陵尧把自己关在画廊里,一关就是几个时辰,等管家肖奈来请时,已经过了午时了,“禀王爷,奴才斗胆来扰,请王爷用膳吧!” “既是斗胆,便知本王心情不顺,还不退下?”顾陵尧手中画笔不停,语气冷然。 “王爷……您早膳都没用,午膳都过时辰了,身子怎能受得了?还有,王妃的膳食送去时,王妃已经睡着了,直到现在还睡着。”肖奈惊惶的小声说道。 顾陵尧俊眉微蹙,“本王走后,她有什么举动吗?” “如王爷所料,王妃果然去翻窗子,行不通便骂了一阵子,然后就睡了。”肖奈答道。 “嗯,待她醒了再送膳。”顾陵尧轻应了一声,继续埋头作画,却是又道:“本王等会儿和她一起用。” “是!” 屋里,苏绛婷这一觉,直睡的昏天黑地,许是昨夜被折磨的够呛,今天又惨遭凌辱,她困乏的跟几天没睡似的,醒来时,竟已快傍晚。 揉揉惺松的睡眼下床,苏绛婷发现她身下的疼痛似乎没什么感觉了,但双腿发软,肚子扁的“咕咕”叫,懵了几秒钟,才猛然记起,她今儿一天还没吃饭呢! “开门!我要上厕所!要出恭!” “混蛋八王八,快开门!你没权利囚禁本公主,快点开门!” 一捶捶的砸门,直砸的她拳头都举不起来,才听见开锁的声音响起,门一开,她本是双拳砸向那男人的,结果,力气用尽,竟是扑到了他怀中,身子软的直往下掉,他适时的伸出手,将她轻巧的身子打横抱起,却是戏弄的话,淡溢而出,“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当寝奴?” “我当……当你妹的,你才是我的寝奴,快放我下来!”苏绛婷有气无力的骂道,并就近伸指去抓他的脖颈,他蹙眉一躲,将她放在桌前椅子上,嗤笑道:“既然还有力气抓人,说明一时半刻饿不死,那就继续饿着吧!” 语落,转身即走。 “哎,我……”苏绛婷一急,忙起身要跟出去,却虚软的一脚踩在了裙子上,直挺挺的跌趴在了地上! 而那男人,恍若没听到,修长的双腿,已迈出了门槛儿,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她视线里,门又被上了锁…… 第045章:新婚夫妻真决裂09-08 幕色渐深,皓月当空,无数颗星子点缀在墨蓝色的夜空,一眨一眨,美丽无限。 然而,如此良辰美景之下,有人却脸阴如冰,在柏园的亭子里,长身玉立,俊挺的眉,划出几道冷线,极度的骇人。 “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奴才劝王妃用膳,王妃非但不用,还把王爷的房间全砸了!”管家肖奈大步奔来,愁苦着脸禀报道。 顾陵尧回身,波澜不惊的挑眉,“什么?她不是饿晕了么?怎么还有力气砸东西?” “是啊,看着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但是……砸起东西来,还挺有劲儿的,王爷,架子上的玉瓶砸下来,王妃的脚被砸出血了,现正坐在地上哭呢!”肖奈说到后面,小了声音,“奴才让轻兰去扶,王妃根本不准,奴才只得来请示王爷了!” 闻言,顾陵尧平静的面容,陡然变得阴郁,一言未发,大步朝卧房走去。 屋里,苏绛婷哭的稀里哗啦,右脚背被砸破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渗出,染红了鞋袜,她边哭边骂,“顾陵尧你这个混蛋!变态!臭虫子!” 竟然囚禁她,竟然一天不给她吃饭,等到她饿晕了,才叫人送饭给她,当她是犯人啊! “苏绛婷!” 顾陵尧跨进来,一眼瞅到瘫坐在地上,惨不忍堵的某女,俊眉一蹙,大步过来要抱起她,却被她连推带打,“你滚开!早知道嫁给你会这样,我还不如让五公主杀了呢!” “你就吃亏在这张嘴上了,要是你不骂本王,不吵着要跟本王和离,本王会这么待你么?”顾陵尧眉头蹙的更深,耐着性子说道。 “呜呜……我不想死嘛!我还这么年轻,不像你都快奔三十了,所以我要活着,我不要被你克死嘛,我还有好多理想没有实现,我也不喜欢你……”苏绛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其实最想说的是,她和他根本就没有夫妻缘份,她命定的男人,是27岁,属虎的,根本不是他啊! 顾 陵尧胸腔里的怒气,又在瞬间被点燃,他赤红了双目,一眼盯着她,那眸中的道道幽光,将她紧锁在其中,他俊朗的脸庞,都似乎有些扭曲,“苏绛婷,你既下嫁给 本王,不论你想活还是想死,都由本王说了算!你可以不喜欢本王,不爱本王,但你以为,有几对夫妻之间是有感情的?你不当本王是丈夫,本王也不会当你是夫 人!” 语落,他倏地起身,冷冽如冰的道:“来人!将八公主抬回绛雪楼,宣太医给她治伤,封死所有窗户,严加看守,一天三顿饭,按时送去,她爱吃不吃,想死就死在屋里面!” “是,王爷!”肖奈及轻兰等一众丫环领命,然后便来抬苏绛婷,而苏绛婷已被吼晕了,楞乎乎的看着顾陵尧,直到被抬出房门,才猛的反应过来,立刻大吼道:“我不是犯人,你没权利关我,我不要去绛雪楼!” 她脚伤了,那边房间在二楼,她要逃跑的机会,直接等于零啊! 然而,抗议无效,那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已被越抬越远…… 第046章:中秋夜邀她赏月09-09 ?进入八月,因为雨水多,天气便微凉起来,窗户虽然密封着,却仍有丝丝凉风透入,让依旧穿着薄衫的苏绛婷,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脚 伤养到今日,才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听说新婚三日,要按规矩入宫回门的,也不知顾陵尧是怎么跟皇帝解释的,一没让她回宫,二没有宫里任何人来探视她,总之, 她真的被关在房里,且一关就是半个月,除了岑熙和轻兰,她见不到任何人,连箬染和飘飘都不知在哪里,真的过着囚犯的生活,唯一比囚犯好些的是,她的膳食很 好,还有丫环侍候洗漱,但完全没有人身自由。 这间婚房里的东西,除了床以外,能砸的全被她砸了,但不论她砸掉什么,丫环都沉默不 已,顾陵尧也没有来过一次,而第一天砸坏的东西,在第二天又全数补上,仿佛是专门让她发泄的,等到反复几次后,她也砸的没了力气和心劲,终于认命的安静下 来,开始思考其它逃跑的办法。 窗外,突然又淅沥的下起了雨,苏绛婷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听着“滴答”的雨声,心凉如水。 嫁 给这个暴君男人,真是她最失败的事,克妻不说,还一堆的女人,还命格不符合她,虽然她以前不信那牛鼻子老道的话,但她穿越时空这么诡异的事都能发生,那老 道的话想来也是有几分可信的,因为那老道曾经还说过一句,说她命格异于常人,这话指的,可能就是她现在的命格吧! 怎么办,总不能束以待毙的一直被关下去吧?半个月了,那变态的男人对她不闻不问,可见是沉醉在其它温柔乡里,早就忘记她了,她能等到他某一天忽然想起她,再来释放她吗? 身后,门突然被推开了,苏绛婷没有回头,岑熙的声音响起,“王妃,今儿过节,奴婢给您打扮一下,晚上去瞭月楼赏月。” “过节?”苏绛婷缓缓回身,眉宇间泛起疑惑,“赏月?今儿是中秋节么?” “是, 其它院里的主子都会打扮的很漂亮,王妃天生丽质,自然要比她们打扮的更漂亮些,王爷跟随皇上巡视京畿已经回来了,吩咐奴婢们请王妃一道去瞭月楼。”轻兰走 近她,微笑着说道,末了,似考虑了一下才又补充道:“王妃听奴婢一句劝,王妃虽贵为公主,但这里是王府,却非公主府,女子出嫁从夫,王爷待王妃也并非完全 绝情,只要王妃性子柔和些,对王爷温言软语,日子便肯定不会这般艰辛了!至于王妃所言,怕王爷克妻一事,奴婢只能说,人对人,事对事,别人命中注定有此一 劫,但王妃或许命硬,会命不该绝呢!” “是啊,王妃既是公主,天子的女儿,便定有上天眷顾,王妃肯定福大命大的!再说王爷,撇开 外间流传的克妻一说,王爷本身相貌堂堂,又一人之下,爱慕王爷的姑娘多的不可胜数,府里那六位主子,哪个不想爬上王妃位啊,还有覃家戴家的小姐,她 们……”岑熙说到这儿,话匣子猛的止住,有些尴尬的笑笑,转移了话题,“王妃,您今晚上别跟王爷斗气了,男人嘛,多哄哄就开心了,请王爷歇在您这儿吧,不 然……就被其它主子抢先了!” 第047章:姗姗来迟被羞辱09-10 浩瀚的苍穹,无垠而广阔,中秋节的月亮,虽说不是最圆的,但也是满月,格外的明亮,仿若白日那场雨,只是过眼云烟,此刻又晴朗的让人心情畅快。 瞭月楼,顾名思义,当初建来便是为赏月的,楼层只有三层,但却是王府中赏月最美的地方。 苏绛婷一瘸一拐的到来,尽管心里已经骂了不下百遍的赏月赏她妹,但脸上却没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不耐烦,岑熙和轻兰说对了一件事,顽固抵抗是没用的,所以,她与其不讨喜被关,还不如顺从他,待他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她就能寻到合适的机会,不是么? 朝露天的三楼看去,顾陵尧正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大腿翘着二腿搁在案几上,那六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风情无限的媚笑着,有的给他捏肩,有的给他捶腿,有的剥了葡萄皮用小嘴噙着送到他嘴边,有的蹲在他身边,亲昵的环抱着他的腰身,将脸在他胸前暧昧的蹭来蹭去…… “恶心!”苏绛婷嫌恶的偏过了脸去,咬牙挤出两个字后,干脆的道:“我不去了,这叫我来这儿,明显是想羞辱我罢了!” “王妃!”岑熙皱眉,朝上看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您就打算不战而退么?王爷走了十多日,这刚回来,各院儿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讨王爷欢心了,您要有自信打败她们啊!” “就是啊,奴婢们给王妃打扮的这么漂亮,肯定能把她们比下去的!”轻兰也在旁怂勇,给她打气道。 苏绛婷觉得憋屈,“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想勾引你家王爷啊!他再好,也是个变态,不是我的菜,我不想再和他那什么同寝一屋了!” 然而,她话音才落,便觉有什么东西突然砸了下来,还该死巧合的砸在了她鼻子上,发出闷闷的细小声音! 俩丫环同时抬头向上看,苏绛婷则本能的摸上鼻子,月光红灯下,看着手指间那颗葡萄籽,她顿时七窍升烟,险些没当场厥过去! “八公主姗姗来迟,莫非还等本王下楼亲自迎你不成?”楼上,冷厉中夹杂着奚落的话语,如刀子般扔下来,戳的苏绛婷浑身发抖,头一扬便干吼道:“你眼睛长头顶上了吗?我是瘸子你没看到吗?” 此言一出,惊骇到了楼上楼下所有人,岑熙和轻兰赶忙拽苏绛婷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柔顺道歉,而苏绛婷正在气头上,怎么肯听?一甩袖子扭身就往回走,还虚张声势的喊给那男人听,“本公主就这脾气,想囚禁就继续啊,有本事就囚禁本公主一辈子好了!” 顾陵尧重瞳中,豁然染上戾色,深沉如海,平静中暗藏着波涛汹涌,却在思绪电转间,又突然褪去,幻化成漫不经心的慵懒,身边六个女人,还在暗自猜测他的情绪时,他却长身陡起,如振翅的雄鹰一般,从楼上飞跃而下—— “啊——” 苏绛婷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一只大掌提起了衣领,如抓小鸡般,将她带离地面,飞上顶楼,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摇椅旁! 第048章:做鬼也只能姓顾09-11 被如此“请”上楼,苏绛婷惊魂未定,有好半天的时间里,都惨白着小脸跟僵尸一样,这不能怪她胆小,实在是平生都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啊! 六个女人稍许惊愕后,已齐齐跪地问安,“妾身参见王妃!” 苏绛婷没反应…… 顾 陵尧已恢复了躺姿,依旧翘着二郎腿,名为赏月,那双深谙的黑眸,却只淡淡的瞥着月亮,而眼尾的余光,似笑非笑的睨着那尊雕塑,瞧她被吓傻的模样,本想出言 安抚一句的,但话到嘴边,竟生生的改了词儿,“傻子就是傻子,比猪的脑袋强不了多少,赶明儿去猪圈和猪作伴好了!” 这句损人的话出去,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人敢发出半个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尽管心怀鬼胎的六个女人,心里在暗暗狂喜,但扮柔弱知理性是她们极擅长的,所以,一个个低着头,作出惊恐的模样。 而顾陵尧一说完,便略有些后悔,这个脑筋不开窍的傻丫头,脚伤才刚好差不多,他也正好回京了,禁欲这多天,晚上还想着要啃了她享受一番,结果,这下子又该和他大闹一场了! 然, 预料之中的火山却没有爆发,反而在僵硬出神了许久后,突然扭过头来,且不顾她的瘸脚,一扑就跌在了他身上,又急急的半爬起来,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在他腰腹 上,这冷不丁的重力,使得他闷哼一声,差点儿就一掌拍飞她,极力隐忍下怒气,他低吼,“把本王当凳子坐,你找死啊?” “那个……”苏绛婷结巴了一下,却非但没移开她的小屁屁,反而更深的坐了一下,看着他愈发紧蹙的眉,笑容很无辜清纯,嗓音也有点儿嗲,“驸马,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儿么?” “什么事儿?”顾陵尧警惕的眸子,带着审视犯人的眼光,戳在苏绛婷的脸上,他很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什么意思! “我 不跑了,乖乖的当你的王妃,然后你教我玩轻功,怎么样?”苏绛婷一双清瞳熠熠闪光,渴盼狡黠的眼神,不小心的落入某人眼底,他一个响指弹在她光洁的额头 上,懒洋洋的勾唇,鄙夷道:“你在做梦了是吧?本王教会了你轻功,然后你不用翻窗子逃跑,而是直接用轻功飞出墙外,让本王人财两空么?” “什么啊?我是个傻子,失去一个傻子老婆,对你来说无关痛痒,再失点聘礼的财,对你堂堂安陵王来说,更是九牛一毛,你何必要斤斤计较呢?”苏绛婷不遗余力的劝说,但凡有一丁点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闻言,顾陵尧眸底陡然沁寒,弯唇冷笑,“你想和离,然后嫁给郑如风么?本王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的郑公子,很快就是皇上的乘龙快婿,当朝五驸马了!” “郑如风?”苏绛婷秀眉一紧,这个人名她听到好几次了,难道她的前身和郑如风有暧昧关系么? 正思绪翻转间,她下巴突然一痛,被他的大掌捏在手心,他阴森的话语,响在她耳畔,“苏绛婷,你就是死了,做鬼也只能姓顾,顾苏氏!” 第049章:我要做个坏女人09-12 剧烈的疼痛,让苏绛婷忍不住呲牙裂嘴,一股无名之火蹿上,她猛的一拳捶向顾陵尧捏着她下巴的手腕上,怒道:“你这人有病是不是?你的爱好就是捏女人的下巴么?你以为你在弹棉花呢,不疼是不是?” 对于她出格大胆的举动,怪异的言辞,杵在这里的人,都早已领教过了,然而,此刻还是全体惊悚了! 她 的捶打反抗,对于顾陵尧来说,失的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他安陵王的颜面!是以,他清俊的脸,原本就遍染阴霾,此刻更是如冰窖里出来的,使得四周的空气都凉 嗖嗖的,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缓缓移下,覆在她酥软的胸乳上,她情不自禁的一抖,龌龊的想,他难道想当众非礼她么? 然而,事实证明,她根本是脑残了,忽觉一股重力袭上,容不得她多想,只听“咚!”一声,她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拍飞在了地上,摔的小屁屁裂成了几瓣! “王妃!”轻兰和岑熙后脚上来,惊惶的忙急步过来,左右扶起苏绛婷,不解的极小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王妃您又惹王爷生气了吗?” “哪里是我惹他?是他莫名其妙的欺负我!”苏绛婷委屈的不行,一边揉她的屁屁,一边嘴巴撅的老高,“安陵王,你倒是说清楚,那个郑如风是哪根菜,我和他有什么关系?还什么顾苏氏,我就是苏氏,要加上你,就是苏顾氏!” 闻言,抽气声顿起,连扶着苏绛婷的轻兰和岑熙都被严重的惊骇到了,这既是王府,便代表王爷在上王妃下,连皇上都默认的事,她竟然…… 顾 陵尧讳深的眸,荡起波涛汹涌的暗流,数盏宫灯照在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苏绛婷不服输的性子,尽管在他的逼视下,心里惴惴不安,但仍是倔强的挺了挺胸脯, 并挑高了眉头,来展现她的气场,而脑中也在快速的思索着,接下来如果他有什么动作,她该怎样应付可以不吃亏…… 这么压抑诡异的气氛,瘆的众人心跳都快停了,冷汗直流…… “苏顾氏……”顾陵尧幽暗的眸光,缓缓落在苏绛婷高挺的胸脯上,轻轻咀嚼间,竟是蓦地勾起了慵懒的笑,“苏绛婷,你想要苏顾氏,那这么说来,你是不想和离了,准备安心做本王的女人了,是么?” “呃……”苏绛婷一楞,眨巴了几下眼,立刻摇头道:“我可没准备,我那是……那是顺口一说罢了!” “哦?你在敷衍本王?那看来你这顾苏氏当定了,反对也没用,因为你肯定会死在本王前面,这灵位怎么写,你就管不着了!”顾陵尧眼眸骤然变冷,遂凛冽的说道,她越是怕死,他便越要惊吓她,他碰过的女人,就是闲置在府几十年,烂成了白骨,也容不得别的男人觊觎! 苏绛婷倒抽一口冷气,咽了咽唾沫,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气势的道:“我才不会死在你前面,从今天起,我要做个坏女人,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为了长命千岁,我苏绛婷豁出去了!” 第050章:暧昧之时惨声起09-14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如大提琴的音律,低沉而浑厚,又扣人心弦,这是苏绛婷第一次见到顾陵尧如此开怀大笑,那俊挺的剑眉,张扬邪肆,狭长的凤眼,弯出了醉人的笑,绯唇张开,整齐洁白的牙齿…… 莫名地,苏绛婷竟想到了新婚之夜,迷醉中,他用这排牙齿,吻她啃咬她时的情景,他的身材很健硕,驰骋在她身体里,给了她如暴风雨般强烈的快感…… 这一想,她双颊立刻绯红,被俩丫环逼的精妆打扮过脸,亏得有胭脂遮掩,才不至于红的滴出血,而被人嘲笑她不要脸,虽然她心里邪恶龌龊的想法,眼前的男人并不一定能知道,但她还是心虚的马上用双手捂住了脸,羞恼的低吼道:“不准笑了,再笑我咬死你!” 旁 的人,有顾陵尧在场,自然是不敢笑的,尽管憋到内伤,却也只能忍着,她们心里极清楚,这个男人如地狱修罗,他允许你笑的时候,你就是哭着也得笑出来,还不 能扫了他的心情,他不允许你笑的话,你敢发出一个音,哪怕前一刻,他还与你正在床上缠绵,下一刻,他也能毫不留情的割了你的舌头! 这样暴戾的男人,是沙场上的战神,女人都爱英雄,所以她们宁愿活在刀尖上,也情愿沉沦在他魅惑的男人气息里,他身上就是有一种魅力,能让爱慕他的女人,飞蛾扑火般的想嫁给他! 他从不逼嫁,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给他做小,除了八公主苏绛婷之外,而苏绛婷又是个特例,如此的不知死活,竟还能活下来,哪怕她虽然贵为皇家公主,而他又岂会将一个不受宠的宫嫔之女放在眼里! “嗯, 胆色不错,想做坏女人,就是要有胆量,苏绛婷,本王预祝你成功,你若真能活千年了,也就不必担心会被本王克死,咱们的日子,那就还长着呢!”顾陵尧稍敛了 笑,对她狂妄心狠的话,显然没放在心上,反倒是饶有兴趣的勾唇,“你捂着脸干什么?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不敢见人么?” “才不 是,谁跟你日子长,我才不要理你!你和你的小老婆们好好赏月吧,争取把嫦娥仙子给赏下来,今晚良宵夜那就美哉了,本公主就不扰你们兴致了,拜拜!”苏绛婷 撇撇嘴,突然觉得今晚特别不适合勾引这个男人,不,应该是任何时候都不适合,虽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很有道理,舍身成仁更有道理,但是……万一不小心中弹, 她要带球跑吗? 然而,苏绛婷才迈出一步,便被一股劲风吸得倒退回去,且一屁股跌进了某人怀里,他一只手臂横了过来,将她控制住,低沉暗哑的嗓音,痒痒的响在她耳畔,“嫦娥太不现实,本王觉得,还是跟你度良宵可能性比较大!” “大你的头!你别碰我……” “轰——” 苏绛婷羞囧拒绝的话,才说了一句,天空骤然一声响雷,将她吓的抱头一缩,却也在同时,听得瞭月楼下隐约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 第051章:雨夜惊悚绛婷晕09-14 雷声轰鸣,眼看大雨就要来,楼上的众人,忙收拾几张小桌上的东西,可怜还没正式赏月吃月饼呢,就得紧着撤回避雨! 而那惨叫声,只 隐约听到一声,便被淹没在雷声里,再也听不到,似乎方才耳朵出现了幻听,苏绛婷狐疑的拽拽耳朵,再看别人,都似没任何反应,只顾着收拾东西,准备下楼,而 她身后的男人也从躺椅上坐起,朝着众人淡淡的说道:“收拾了就赶紧都回去吧,月没赏成,倒迎来了雨,真是扫兴!” “是,王爷!”一干人纷纷下楼,连岑熙和轻兰都跟着下去了,转眼间,诺大的楼顶上,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你自己走,还是想让本王拎你下去?”顾陵尧松了手臂,不紧不慢的起身,懒懒的问道。 苏绛婷还处在那意外的惊悚中,闻声回神,不禁脱口问道:“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不是雷声,就像是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听的人很害怕的。” “你耳朵出毛病了吧?”顾陵尧白她一眼,闲散的负手下楼,只是背过她的视线时,墨眸陡然沉下,染上可怖的骇人之色。 阴沉的天色,冷风伴着雷声而来,灯笼被吹灭,楼顶这一方霎时便一片漆黑,苏绛婷秀眉重蹙,忙小跑的跟上,但未好全的脚,哪能跟得上他,下楼梯时由于心急,不小心一脚踏空,整个身子便摔了下去,“啊——” 然而,她终究没惨上加惨,娇小的身子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有低沉的轻叹声,安抚了她劫后余生的恐慌,“丫头,你是真想死在本王前面么?走个路都能摔跤,真有你的!” “黑糊糊的,我又看不清路,再说你这种时候扔下我,真不是男人!”苏绛婷嘴里反驳着,却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那男人,生怕他再自己走人,毕竟在刚听到那个声音后,有个男人在身边有安全感,虽然,她也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顾陵尧对她的言行不一致,发出愉悦的低笑,将她打横一抱,飞跃下楼,然后大踏步往绛雪楼走去,她一看方向不对,忙道:“哎,你送到我这儿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你赶紧回你的柏园去!” “苏绛婷,你大概不知道,男人最受不得刺激,你敢说本王不是男人,那本王就得证明给你看,本王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顾陵尧脚下步子未停,嘴角的邪笑,却明白的告诉她,他要做什么! “不要!你不准再碰我,我不当你的寝奴,我……” “救命啊!放我出去!” 彼时,他们已远离了瞭月楼,苏绛婷激动的声音,骤然又被隐约传来的女人声音打断,而这一声,比方才那一声听起来更加的凄惨,似乎正遭受着抽筋剔骨的大邢一般,听的人浑身发抖! 顾陵尧重瞳倏地一凛,在苏绛婷花容失色,正欲开口时,猛然出手封住了她的昏睡穴,而后轻功直跃,到达绛雪楼,将她放在了卧房的床上,看着她的睡颜,他面无表情的唤道:“来人!” 岑熙和轻兰闻声入内,福身道:“奴婢在!” “看好她,近期内不要让她乱走,最多只能在绛雪楼的院里走动。”顾陵尧阴森的俊容,渐浮起高深莫测的寒意。 第052章:王府暗藏的秘密09-15 ?柏园。 窗外,雨幕交织,偶尔一道闪电劈下,激起刹那间的白光,给这阴寒的夜里,又凭添了几分可怖,让人心里发怵。 顾陵尧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深沉的双目,盯着窗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奈撑着油纸伞,从窗前经过,到门外唤道:“王爷!” “进来!” 门推开,肖奈收了伞迈进,躬身道:“禀王爷,戴氏暂时安定了,但口口声声要见王爷,让王爷放了她,说她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她凭什么做保证?”顾陵尧不以为意的挑眉,回身走至桌前坐下,端起茶碗轻呷一口,道:“她已是个“死”去的人,放她出去,有可能么?” 肖奈蹙着眉,声音极小的道:“可是王爷,这么长久的囚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都三年了,今晚这意外,万一王妃她好奇探索下去,她可是公主,到时该……” “那就别让王妃知道,戴氏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本王,三年前本王没要了她的命,也是看在洛瑶的份上,她别得寸进尺才好!”顾陵尧喝茶的动作滞了滞,默了一瞬,才淡淡的说道。 肖奈有些惋惜的叹气,“造化弄人,王爷和洛瑶小姐竟没成就姻缘,可怜洛瑶小姐还在等王爷,要不……王爷娶洛瑶小姐为侧妃也行啊!” “别说了,本王不想如此委屈她。”顾陵尧心中如突被锐刺扎到,泛起难言的痛,他凌乱的摆手,声音低落下来,“你退下吧,本王想静一静。” “王爷,奴才最后说一句,洛瑶小姐已年方十八了,恐怕再等不下去了!”肖奈忧心的说完,躬身退出。 顾陵尧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三年时光,白驹过隙,弹指一瞬间,变了很多事,人心,是否也变了? 戴洛瑶…… 苏绛婷…… 取谁,又舍谁? 一个温柔似水,对他情深似海;一个装疯卖傻,粗旷野蛮,对他没心没肺,他想当然会选前者,只是这个疯丫头,是他刚娶进门的,身份又确实特殊,他若很快再娶妃,皇上那里似乎交待不过去,因为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 思绪冗烦,顾陵尧想的头疼了,索性睁开眼,将手中茶碗里的凉茶一口灌下,而后扔下茶碗起身,想了想,便出了门大步朝外走去。 绛雪楼。 苏绛婷的昏睡穴,在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她躺在床上,瞪着房顶的红梁,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明明又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且还被顾陵尧抱着在外面走着,怎么就突然睡着了,醒后还在她自己的床上? 问了俩丫环,只说是那男人送她回来的,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问及那声惨叫来自何处,俩人也是摇头不已,称声不知道,但是,她心头总有些狐疑,幻听一次有可能,难道还能幻听两次吗? 这王府里,难不成藏着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会有这想法,不能怪苏绛婷,实在是她现代时对侦探故事太着迷了,忍不住就爱胡思乱想,凡事都爱探个究竟,所以…… “参见王爷!” 门外,俩丫环的声音,突然清晰的传了进来…… 第053章:患瘟疫激情如火09-15 ?顾陵尧一脚迈进来,便看到苏绛婷坐在床上,被子盖了一半,正眨着眼,迷惑的看着他,待他走近时,突然双手挡在他面前,很严肃的向他宣布道:“此地危险,请勿靠近!” “……”顾陵尧楞下,英挺的眉忍不住的抽搐,“有何危险?难不成,你意图强上了本王,实现你公主在上驸马下的宏图伟业?” “噗——”闻言,苏绛婷直接喷血,虽然喷出来的是唾沫,且不幸溅了某人几滴,但她还是抓狂的双拳举起朝他吼,“我说的危险是——我有传染病,你最好离我十万八千里,否则祸害了你,我可不负责任!” “哦?原来你得了瘟疫!”顾陵尧恍然大悟,继而立刻作出一副紧张的表情,且嫌恶的远离她几步,喉咙滚动了下,似很无奈的说道:“苏绛婷,你知道朝廷对患有瘟疫的人是怎么处置的吗?一把火烧死,免得活着时传染给其它人,死后尸毒传染更厉害,祸害更多的人!” “呃……”苏绛婷凌乱了,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 “所以,你别怪本王狠心,虽然一夜夫妻百日恩,但大义灭亲是本王职责所在,绛婷,永别了,下辈子咱们再做夫妻吧!”顾陵尧极痛心的说完,便转身迈出了步子。 苏绛婷明眸倏地大睁,一跳下床冲了过来,激动之下,竟跳上了顾陵尧的身,双手死攀着他的脖颈,双腿分开夹住他的腰身,急急的道:“你要火烧我吗?不许不许,我没有瘟疫,我是骗你的!” “为 什么要骗人?”顾陵尧双臂环住她的纤腰,额头抵上她的,噙着笑问道,她这样热情如火的挂在他身上,他心情愉悦的很,虽说嫌她粗旷野蛮,可正是这样特别的 她,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吸引了他,使他一次次的放纵于她,对她执意要离开他,而该死的介意郑如风,他想,改天得建议皇上,早日把郑如风和五公主的婚事定 了,免得夜长梦多,生出别的事来! “因为……因为我怕你要睡在我床上嘛!”苏绛婷瘪起小嘴,闷闷的说完,想到没事了,又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太暧昧,便想下来…… “别动。”顾陵尧双臂一紧,薄唇向前倾去,在她的呆楞中,吻住了她的唇,同时修长的双腿移动,朝着大床走去。 他的唇,微微泛着些许凉意,在她唇瓣厮磨了稍许,灵滑的舌,便橇开了她的贝齿,攻入她的领地,卷起她的舌,勾缠着,汲取着她的香甜…… 苏绛婷被吻的迷迷糊糊的,大脑眩晕,浑然忘记了反抗,娇躯被置于床上,他的吻也逐渐加深,从柔情似水,变成狂风骤雨,直吻的她全身酥软,娇喘呻吟不已,“嗯哼……” 顾陵尧腾出一只手,放下罗帐的挂钩,动作急切的去解她裳裙的系带,这仅仅久违的一吻,便激起他如火的情欲,燃烧着他的神经,让他只想立刻和她融为一体…… 第054章:让我蹂辱你报仇09-16 顾陵尧的吻,随着她裳裙一件件的剥落,而逐渐下移,她在他霸道强势的吻中,迷失的彻底,脑中隐约又浮起新婚那夜的欢愉,虽然他不怜惜她初经人事而要了她三 次,但不可否认,那晚的他是温柔的,让她感受到了男女房事的美妙,然而,又一个恍惚,她猛的又想起次日,她被他绑在床头,强行施暴,让她生不如死的痛…… “不要,你滚开,不要碰我……”一丝理智回笼,苏绛婷立刻激动的抗拒起来,双手凌乱的捶打着他。 顾陵尧抬眸,被情欲折磨的俊脸,泛着大片潮红,眼神不解亦不悦,嗓音低哑的道:“本王凭什么不能碰你?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混蛋!我才不要当你的女人,你有什么好?冷血、残暴、变态,竟然强暴我,我恨死你了!”苏绛婷如受伤的刺猬,竖起满身的刺,想起那天的疼,她眼眶中便泛起委屈的泪花,方才的迷乱全部消失,清醒异常。 “那日……很疼么?”顾陵尧纠结着神色,略有迟疑的低问。 哪知,这心底微带关切的一句,立马就换来了苏绛婷的拳头,他承受着她的粉拳相向,听她泪吼,“废话!让我强暴你,把你绑在床头,看你疼不疼!” “好,那你强暴我吧,我让你还回去,不过你别绑我的手,我保证不反抗。”闻言,顾陵尧蹙着眉,想了想,然后很淡定很正经的说道。 “呃……”苏绛婷激动的情绪,因他的话完全楞下,泪珠凝结在眼睑上,她呆呆的问他,“你说真的?愿意让我蹂辱你报仇?” 顾陵尧一叹,黑眸中带着几分歉疚,“那天我粗暴对你,是被你气到了,以后你乖一些,我肯定不那样了!” “我乖,我就要被你囚禁,我又不是家禽,生来就是被人关在笼子里的!”苏绛婷气闷,粗喘着气愤愤的道。 “苏绛婷,你这是在无理取闹!”顾陵尧黑眸沉下,本就覆在她胸上的大手,忍不住用力揉捏了一把,“是你先要疯闹着和离的,如此本王才怒极之下将你软禁在房,若你不朝三暮四的想着离开本王,本王岂会关你?” “谁朝三暮四了?”苏绛婷被他捏的小脸红透,羞愤的去扳他的手,并为自己不平道,“我申明一点,那个你说的郑如风,我可不记得是谁,我脑子撞傻了,很多人和事都忘了!” “装傻充楞!”顾陵尧鄙夷的白她一眼,隔着抹胸将她高耸的雪乳又是重重一捏,冷厉的警告,“总之,你时刻记好你的身份,你是安陵王妃,是有夫之妇,从身到心,都必须忠于本王,若是敢有丝毫背叛,本王饶不了你!而胆敢和你有私情的男人,本王铁定会废了他!” “喂,谁装了?你要不要这么霸道?你有那么多女人,凭什么管了我的身,还让我连心都忠于你?”苏绛婷受不了他的撩拨,一边忍着体内的难受,一边极度不平衡的叫嚷道。 第055章:君子协定三击掌09-16 ?顾陵尧涔冷一笑,捏起她的下巴尖,气势的道:“本王就是霸道了,你能怎样?哪个在朝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莺莺燕燕的?苏绛婷,别以为你贵为公主,本王就只能娶你一妻,聪明的女人,该学会审时度势才好!” “你……你不知道吗?我是傻女人,我是傻子公主,不然我怎么会被皇后那个贱女人撺掇父皇下嫁给你!”苏绛婷气的眼泪直打转,以无比憎恨的眼神,剜着那覆在她身上的男人。 “苏绛婷……”顾陵尧有些头疼的蹙眉,满身的情欲,随着他们的越吵越凶,已渐渐消褪,停顿了稍许,他翻身下来,仰面躺在她身旁,淡声道:“对皇后的怨恨,你放在心里就好,千万别口直心快的逢人就说,否则惹来麻烦,可别求着本王庇护你!” “哼!庇护我,是你应尽的责任!”苏绛婷冷嗤,张嘴便道。 “凭什么?”顾陵尧侧眸看她,墨黑的深眸中,荡起不明情绪的深意。 闻言,苏绛婷立刻恼火的侧过身子,迎上他的双目,不假思索的指控道:“你说凭什么?你是我丈夫,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我!” “哦?终于承认我们的关系了?苏绛婷,你可要想好,不和离,你兴许能活过半年,活到八十岁,要是和离了,日后本王就没责任再庇护你和你母嫔,兴许你连一个月也活不到!”顾陵尧嘴角边,漾起淡淡的笑,眼神自信笃定。 一席话,听的苏绛婷犯了难,想想也是,那天和五公主的冲突,若非这个男人,她就死定了,连宸嫔都要跟着受苦,现在她太弱小,似乎除了依附他这棵现成的大树,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吧,那……那我暂时不和离好了。”苏绛婷痛定思痛后,很纠结的说出这句话,她没说的是,等她强大了,她再甩了他! 然而,在这个男权社会,貌似她的女皇梦想,是天方夜谭啊! “暂时?”顾陵尧挑眉,似有不悦,但很快便笑开来,这个别扭的女人,她想暂时就暂时吧,反正决定权在他手里,时间一久,等她肚子里有了他的种子,就是放开她跑,她也不会跑了! “还有啊,那你不能再囚禁着我了,我要人身自由,我要自由出入王府!”苏绛婷趁机提出要求,因为她猛的想到,这未尝不是条缓兵之计,可以退为进啊! 顾陵尧想了想,颔首,“好,但你不能乱跑,府里不能让你靠近的地方,绝对要听话,府外的话,想去哪里,必须先征得我同意,不能私自不告而走,如果想进宫,最好是挑我也在宫里的时间段,不然,你临时出个什么状况,我可来不及救你!” “好,成交!”苏绛婷兴奋的抬起他的大掌,与他“啪啪”三击掌,“完毕,谁也不许反悔!” “呵呵……”顾陵尧为她孩子气的行为,忍不住低笑起来,看着她不涂胭脂,依旧嫣红诱人的小嘴,刚消褪的情欲,突然又排山倒海的袭来,他喉咙一紧,嗓音沙哑的提醒她道:“你还想不想蹂辱我报仇了?” 苏绛婷漂亮的黑葡萄般的水眸一眨,顷刻间,便做了个伟大的决定,“有仇不报非君子,本公主当然要一雪前耻!” 语落,她便像饿狼一样,扑上了那个期待被强暴的男人…… 第056章:狼吻荼毒男人怒09-17 ??烛光摇曳的罗帐中,两具躯体交缠在一起,苏绛婷半裸着身子,趴在顾陵尧身上,对他进行着非人的“亲吻”,尖锐的贝齿,啃咬的男人薄唇出血,那如啃鸡爪 的吻,让男人俊眉蹙成了一条线,环在她纤腰上的双臂,忍不住越收越紧,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头一偏,躲开她的狼吻,怒道:“苏绛婷,你找死啊?你这是什么 吻,想谋杀亲夫啊!” “嘿嘿,这就是我的苏氏温柔,男人,这蹂辱才刚开了头,重头戏还在后面呢!”苏绛婷不怕死的奸笑,心里却哼道,某人想不要脸的换种方式吃了她,有那么容易么? “行了,不许再吻了,先脱衣服!”顾陵尧阴沉着俊脸,若非她有副好身段,和她在床上很快活,他又懒的跟她计较,他会放纵她到这种地步吗?对,就是这个理由,所以他才拿她跟洛瑶作比较,思索取舍的。 苏绛婷也懂得适可而止,所以她没反对的坐起,但是……该脱谁的衣服?脱她自己的,当然下不了手,而脱他的吧,她似乎更下不了手,还有就是,真要和他那个吗? 瞧 出她的犹豫,顾陵尧眉心一紧,立刻决定先下手为强,遂一个打挺坐起,率先去解她的抹胸,她本能的抗拒,他也不理她,只是手上稍一用力,她的抹胸便成了破 布,一片片掉落,露出饱满的胸乳,雪白的诱人,他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粗喘一声,在她急的去遮挡时,将她猛的扑倒在床,含住了她的蓓蕾…… “顾 陵尧,你,你不要脸……”苏绛婷空闲的嘴巴,立刻羞恼的叫嚷起来,奋力去推他的头,他却仅用一只手就将她双手扣住,而另一只手,则摸索着去解她的亵裤,一 时单手解不开,他直接用撕的,片刻间,她便全裸了身子在他身下,她又羞又气,“顾陵尧,你说话不算数,你是小人!” “苏绛婷,本 王是在帮你作决定,免得你嘴上说大话,实际却不敢行动!”顾陵尧稍抬起眸来,眼底邪笑尽涌,说完,舌尖在她的红果上故意舔了一圈,激的她浑身轻颤,脸红的 堪比晚霞映天,纵然不服气,却被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而且他的那个烫人的炙热,正如硬铁一样的抵在她双腿间,骇的她连动都不敢动,惊惶的看着他,有些无 措。 顾陵尧高胀的情潮,自然已承受不住了,当下不再废话,立刻松了她,三下五除二的褪掉自己全部的衣衫,当他男性的昂扬,跟冲天 炮一样展现在苏绛婷面前时,她两眼一翻,猛的一把推下他,迅捷的藏进了被子,羞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是很邪恶,有些色色的腐女本质,但骨子里还是 免不了有女人的矜持害羞啊! “哈哈!” 头顶,某人得意的笑声,低沉如大提琴的音律响起,苏绛婷还不及反应,被子便被掀起,他已钻了进来,不容分说,便将大掌游走在了她的娇躯上,勾唇魅笑,“女人,这种事,还是男人主动一些才能成事,你说是不是?” 第057章:激情夜谁上谁下09-17 ?硬脾气的苏绛婷,被他嘲笑的话刺激到,全身烫红的咬牙,“谁说的?女人主动也能成事!” 说完,便豪迈的一骨碌爬起,跨坐在顾陵尧腰身上,他吃惊的才张嘴,“苏……”她已扳握住他的昂扬,对准她润湿的身下,倏地戳了进去…… “嗯……”顾陵尧闷哼一声,被热气包裹的满足感,让他紧绷的身子,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墨眸半眯起,瞧向那个胆大的人儿,只见她正小脸酡红,无措羞涩的看着他,方才的气势,焉了一大半儿,讷讷的小声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苏绛婷,你还真是忒胆大开放,本王除了见过青楼女子会主动外,还没听说哪家的女子敢这般的……” “混蛋!你把我比作妓女!顾陵尧你去死!” 顾 陵尧戏谑感叹的话,还没说完,胸膛上便猛遭一阵拳击,他崩溃承受的当口,眼前一通凌乱,因为她的雪乳,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左右的乱晃,生生的刺激了他的眼 球,他暗抽一口冷气,当即身子一起,俯首含住了她的红果,并托着她的臀,有力的上下律动起来,用这种方式阻止她的发疯…… “啊嗯哼……” 苏绛婷没想到他会这样,登时被那一波波的冲撞,而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快感,意乱情迷的软瘫了娇躯,纤手紧紧的攀着他的宽肩,随着他的动作,身子竟跟着主动起落,嘴里亦发出醉人的娇吟。 她热情的回应,无疑更深的刺激到了顾陵尧,他仰面倒下,俊脸被无以伦比的情潮灼红,双手渐松了她,由她主导这场欢爱,并闭上眼享受着…… 然而,没有了他的力量撑她,她很快便乏力的慢下来,直到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前,有气无力的提醒他,“累了,没劲了,今天就到这儿……” “那怎能行?女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你累的话,那就为夫来!”顾陵尧粗喘的笑,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浑浊的眸中,涌上几许怜惜与宠溺,随后一个翻身而起,压她在身下,腰腹一沉,贯穿了她,肆意的驰骋起来…… 当他一声低吼,将她带上情欲的天堂,一股暖流也喷薄而出,射入了她身体的最深处,他餍足的抱着她,两人汗水相贴,他粗重的喘息着,“绛婷,你可比我的其它女人在床上有趣多了,她们都像死鱼挺尸,没意思……” “不许拿我跟她们比,更不许把我比作妓女!”苏绛婷还记着前档子事,立刻黑沉着小脸道。 “好,不比,都不比,你是你,是苏绛婷,本王该是在皇室那一堆垃圾中捡到宝了,但希望不是包藏祸心的宝才好。”顾陵尧闷哑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听的苏绛婷一震,不解的问,“什么祸心?你夸我就夸我,可别含沙射影别的意思,我可没有想祸害你!” “真的么?”顾陵尧略抬起头来,情欲褪去的双眸,深如幽潭,盯着她的眼神犀利而逼人,似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58第058章:事后紧急避孕药09-18 苏绛婷绞尽脑汁的想,都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去祸害她的靠山,那不是自掘坟墓吗?都说婚姻是座坟墓,但有座坟,总比她被抛尸荒野强吧?她完全相信,以她皇帝爹对皇后言听计从的窝囊,皇后要她死,他皇帝爹都不会阻拦的! 她的面部表情变化,没能逃得过顾陵尧精光闪烁的眸子,他也不催,静等着她的回答,时间久了,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他便适时的下来,躺在她身边,从 床头取了叠放整齐备用的软帕,给自己擦了身子,又另拿了干净的一块,顺手给她也擦了擦,他的举动,惊的她回神,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双颊无法遏制的泛红,羞 赧的低声道:“我自己来。” “绛婷,你可想好了么?”顾陵尧已擦拭完,扔掉帕子,揽她入怀,轻声问道。 对于他亲昵的搂抱,苏绛婷本能的抗拒,但不小心迎上他隐含怒意的眸子,她便不敢乱动了,抿抿唇,道:“实话说吧,我不知道你是基于什么理由,说我会祸害你,但我真找不出想害你的动机啊!” “算了,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以后再说吧!”顾陵尧听后,也觉自己激动的早了,遂轻声一叹,道。 “哦。”苏绛婷应了一声,一时再无话,只是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两人裸体交缠着,让她怪脸红的,免不了便胡思乱想,这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一件大事,她腾的坐起来,激动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卖事后紧急避孕药的?” “什么?”顾陵尧一楞,有些茫然,“什么叫事后紧急避孕药?” 苏绛婷焦急道:“就是男女在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的情况下上床了,事后才想起要避孕,所以……” “避孕……那就是不想怀孕,所以要吃不能怀上孩子的药,对么?”顾陵尧平静的打断她,淡淡的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有没有这种药?”苏绛婷太纯了,激动之下,楞是忽略了男人眼底潜藏的危险光芒。 顾陵尧缓缓点头,“有药,你要吃么?” “当然,我不吃我问你做什么?快跟我说,哪家药铺有卖的?在多长时间内有效?我明早去买能不能来得及?”苏绛婷一听,激动的连音调都变了,炮语连珠的问道。 “明天来不及,最好是现在吃。”顾陵尧一字一顿的吐出,盯着她的瞳孔里,折射出阴霾的光,她没想到深处,反而诧异的扬眉,“现在吗?那我现在出去买药吗?” “不用去买,本王这里就有药。”顾陵尧突而阴邪的一笑,大手将她猛的拉下,一个翻身覆上了她,咬牙道:“你这死女人,敢不生本王的孩子,信不信本王让你生孩子能生到老?” “啊?你骗我!”苏绛婷才反应过来,急的忙大力推他,“我不要生,我就是不要生,你的姬妾张氏不是正怀着你的种吗?她愿意给你生,你还强迫我干什么?” “她是她,你是你!” 红罗帐中,顾陵尧满含怒意的开始了惩罚苏绛婷的掠夺…… 这一夜,颠鸾倒凤,几乎没有消停的时刻…… 59第059章:无意闯入撞奸情09-18 翌日,苏绛婷全身酸痛的下不来床,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整整骂了一天,直骂的口干舌燥,词穷结巴,才昏昏无力的睡死了过去,这晚,那个罪魁祸首大概被咒的感冒喷嚏一天,而再没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再隔一天,苏绛婷终于下地了,尽管双腿还有点儿发抖,她硬撑着出了门,下楼,在院里活动,锻炼锻炼,好恢复体力。 这个避孕药没吃上,反倒被折腾的死去活来,而且他的种子埋的更多,这叫苏绛婷情何以堪?越想她越烦,后来索性想,如果真走霉运的中弹了,她就偷偷的拿 掉孩子,总之,她绝不给他生孩子,而把自己绑死在这座王府,和六个女人共侍一夫,让她的孩子有众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然后七房老婆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的 争宠争家产,那种日子,可以逼得她去上吊! 岑熙和轻兰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苏绛婷一脸沉思的来回走动,彼时,晨光暖照,院里的桂花开的正好,空气里飘浮着浓郁的香味儿,风景这边独好。 “我的陪嫁宫婢飘飘呢?她到底在哪里?”苏绛婷突然停下了步子,盯着俩丫环问道。 “回王妃,飘飘有疯病,自然不会安排在主园,但具体在哪里,奴婢也不清楚。”岑熙欠身答道。 苏绛婷微怒,“每次问你们,你们都说不知道,那到底谁知道?是谁安排的飘飘,管家吗?” “王妃恕罪,奴婢们确实不清楚。”俩丫环跪了下来,低头略带惶然。 “好,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苏绛婷是真怒了,因为她和顾陵尧有了君子协定,所以她很气势的一甩袖子就朝外走去。 “王妃!” 俩丫环呼声里夹杂着焦急,忙跟上去,道:“王妃,还是奴婢去问问管家吧,王妃就在屋里歇着……” “我自己去问!”苏绛婷头也不回,很坚定的迈出了绛雪楼,却迷茫的顿下了,“管家在哪儿呢?我去哪儿找?” “王妃,您回去吧,奴婢们……” “你们不说,我就直接去问你们主子!” 苏绛婷皱眉,不耐烦的打断,凭着家礼那次的记忆,直接朝柏园的方向走去,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去,竟然会撞到…… 入柏园,通报的奴才前面走,苏绛婷屁股后面跟,所以,到了顾陵尧房门外,那奴才抬手才要敲门,岑熙和轻兰还没反应过来,苏绛婷已手快的推开了门,且一脚踏进去,几步绕过屏风,并出声唤道:“安陵王!你……” 余下询问的话,突然被噎回了喉咙,苏绛婷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在顷刻间,只剩下空白…… 浅蓝色的纱帐,半遮半掩,清晰的映照出床上坐着的两个人的影子,男人和女人的双腿,皆在床沿下,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中,男人手臂紧揽着女人,女人微仰 着头,男人的头低下,正亲吻着女人,因为苏绛婷的突然闯入,而一惊之下迅速分开,女人羞囧的把脸埋入了男人的胸膛,男人则缓缓掀起纱帐,冷厉的墨眸,如箭 般射向了苏绛婷…… 60第060章:缺乏涵养和规矩09-19 四目相视,空气凝结,苏绛婷发懵的大脑,随着男人泛寒的眼神,而渐渐缓过来,她试图开口,却一时忘了她来此的目的,只发出了几个字的零碎之语,“驸马……安陵王,你,我……” “未经通禀,就擅闯本王房间,这就是你的涵养和规矩?”顾陵尧轻蔑的挑眉,语气愈发的冷。 短短的一句话,如参差不齐的利刃,深深的扎在了苏绛婷的心上,她撞到他和别的女人在房里偷情,他反而理直气壮的质问她,似乎真的是她错了,她缺了礼貌吧! 他们相拥的姿势,并不曾变化,那女子看不到脸,依然娇羞的藏在他胸前,将他当做了避风港,他看着她的眼神,也不曾改变,那么冷,冷的令她手脚都跟着发凉。 “抱歉,打扰你们了,告诉我飘飘在哪里,我马上离开!”苏绛婷嫣然一笑,努力让自己淡定,并看起来毫不在乎,尽管眸光落在他好看的薄唇上,便想起前夜 里,那张唇是怎样霸道柔情的吻过她,转眼却又吻上别的女人,她胃里便泛起一阵恶心,但还是暗自咬牙忍住,没让她当场恶心的吐出来。 她的云淡风清,没来由的让顾陵尧黑眸骤然更沉,他缓缓松开了揽抱女人的手臂,起身走到她面前,却不曾想,她竟然条件反射似的退了一大步,脸上流露出嫌恶的表情,如前夜那样,伸出双手挡在身前,并巧笑道:“安陵王请留步,我有洁癖,害怕传染病!” “苏绛婷你——”顾陵尧清俊的脸,霎时泛成白色,盯着她的双眸里,盛满了怒意,“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都是一个意思,安陵王何必需要我再重复说?”苏绛婷浅笑盈盈,他的怒气,她看得出,也知道她的话有多么的伤人,哪怕伤的只是面子,但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在此时低声下气的输了她的颜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刺耳的令人心悸,顾陵尧看着他的大掌,有几秒钟的发呆,眸中的情绪转瞬间,千变万化,终缓缓收掌握成拳,他偏过了脸去,语气冷硬的道:“谨守本份,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以后想清楚了再说!” 苏绛婷轻轻抚上发疼的脸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是笑的灿烂,极具讽刺的扬着唇角,“谢谢安陵王赏的这一巴掌,绛婷得到教训了,你们继续吧,告退!” 语落,她转身,迈出一步,却有一个声音响起,“王妃姐姐,都是洛瑶的错,陵尧哥哥脾气不好,一时失手,还请王妃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听着这天籁般娇柔入骨的嗓音,苏绛婷缓缓回身,戴洛瑶已从床沿站起,一袭水蓝色的罗裙,与纱帐相得益彰,容貌极美,身材娇小,此时一双盈满水雾的清瞳,显的楚楚可怜,朝她福身一拜,“戴洛瑶拜见王妃姐姐!” 不是他府中的女人? 苏绛婷稍楞,而后便了然的笑,只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语气嘲弄的道:“戴小姐该尊称我为八公主妥当些吧,因为本公主不记得皇室中,竟有姓戴的皇族宗亲,再者,似乎王爷的侧妃姬妾,才有资格称本公主这个正室为王妃姐姐,所以,戴小姐也缺乏涵养和规矩了!” 61 第061章:写份和离书给我 1012 2012-09-19 00:00:00 此言一出,戴洛瑶顿时陷入难堪,如被风霜侵袭过的娇花,脸色发白,泫然欲泣,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她满含委屈的水眸,幽怨的看向顾陵尧,晶莹 的泪水就似夺眶而出,又强忍着没让掉下来,而后面向苏绛婷,低眉垂目,嗓音哽咽的道:“民女洛瑶拜见八公主!洛瑶不懂规矩,还望八公主恕罪!” “戴小姐,你这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呢,是个男人都会想把你搂在怀中疼惜吧!可惜……”苏绛婷殷红的半边脸颊,扬起似笑非笑,“可惜戴小姐未婚女子,竟敢跟男人无媒苟合,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可真的叫本公主大开眼界了!” 所谓杀人不见血,就是如此吧! “陵尧哥哥……”戴洛瑶承受不住这言语上的讥讽羞辱,终于嘤嘤哭泣起来,转身便扑倒在了床上,伤心委屈的直叫人心疼。 “苏绛婷!”顾陵尧箭步过来,怒视着苏绛婷,紧捏在身体两侧的双拳,手背上青筋突起,若说方才心中对失手打了她巴掌,而暗生歉疚的话,此刻在她锋利的 话语下,已全然抛诸于脑后,盯着她的眼神,冷冽如刀,一字一句似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很好,将本王的话,尽数还回来,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就将人伤的体无完 肤,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却赶尽杀绝,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 “呵呵,安陵王心疼了吧?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做个坏女人,这不坏怎对得起我?我疼的是脸,你疼的是心,此刻是不是想再赏我一巴掌?若是,就请动手 吧,换张脸打,显的对称些!”苏绛婷笑靥如花,那蓄积在眼底的泪水,被她倔强的逼回,她不做林黛玉,她宁愿是钢做的,也不愿是水做的! “你——”顾陵尧胸中的怒火,更加的沸腾,大手忍不住又是一扬,然而,面对她不畏不惧,嗤笑的神情,他大手僵在半空,却怎么也甩不下去,终是缓缓收回,冷冷的道:“洛瑶的清誉,不许你置喙,本王会对她负责任的,不必讽刺她没规矩,她会有资格的!” “嗯,了解,以安陵王的责任心,娶戴小姐为侧妃是肯定的,不过一个小小的侧妃,怕是委屈了戴小姐吧!不如……我苏绛婷让贤,这个王妃位,直接送给戴小姐,成全安陵王和戴小姐有情人成眷属,如此不是更好?”苏绛婷深明大义的点头,说到最后,笑的更欢。 殊不知,她的笑,落在顾陵尧眼底,是那么的刺目,她的话,句句都比刀锋利,让他心脏跟着紧缩,他禁不住双目赤红的低吼,“滚!你给本王滚的远远的,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 “请安陵王写份和离书给我!”苏绛婷看着他,渐渐敛了笑,刹那间心头涌上的酸痛,将她击的几乎站不住,她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以这肉体的疼,来提醒自己不能崩溃,要笑着挺到底。 62 第062章:商定和离先离府 1106 2012-09-20 00:00:00 听到这话,戴洛瑶从床上回头,极震惊的呆滞住,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忙惊惶的过来,跪在苏绛婷的脚下,诚惶诚恐的叩头道:“八公主息怒!都是洛瑶的错,洛瑶不敢有非份之想,八公主和陵尧哥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洛瑶!”顾陵尧唤一声,却是眸光直直的盯着苏绛婷,脸上表情不变,心中竟隐隐希望,她能听到此而收回那句话。 可惜…… “呵呵……”苏绛婷沉寂之后,复又笑起来,像是听到一个很好听的笑话,她弯了眉角,“戴小姐不必内疚,什么天造地设啊,该是天不造,地不设,我还要感谢戴小姐,让我得已解脱呢!” “八公主……”戴洛瑶懵在原地,不解的抬眸,仍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 苏绛婷睥睨着她,嘴角的笑意,无限的扩大,淡瞥一眼顾陵尧铁青的俊脸,笑的更加没心没肺,“抽个空,占用你一点时间,先写份和离书给我,然后你们继续卿卿我我,哪怕大白日翻云覆雨,我也绝不再打扰,可行?” “苏绛婷,你……”顾陵尧喉咙里,似被卡住了什么,憋不出一句话来,似乎话赶话,已被激到了高杆上,他不可能自降身段来挽留她,或者是,强势的回绝她,于是,对视了足有两分钟后,他缓缓而道:“你且回去,和离书……本王容后写给你。” “好,望王爷说话算话!”苏绛婷痛快的点头,掐着掌心的指甲,似乎不经意间又深入了一分,疼的她眼泪不小心打了个转,差点儿掉出来,她匆匆转身,迈出 一步,又蓦地站定,未曾回头,高昂着下巴,说道:“今天起,我就搬回皇宫了,你写好盖章后,烦差人送进宸栖宫,日后我们彼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身后,久久的未有回应,苏绛婷等不到答案,径自迈出了步子,只是走出内室时,她才又想起初时的目的,便叹口气道:“我的陪嫁宫婢飘飘在哪儿,我要一并带回去了!” “飘飘不在王府,本王送去外面医病了,你不必担心!” 隔着屏风,顾陵尧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后的僵硬,传入苏绛婷的耳朵,她微闭了闭眼,没再回他,一步步的走出房门,外面的走廊上,忐忑的跪着好多下人,还有管家肖奈,甚至包括岑熙和轻兰,见她出来,齐齐低下头去,“王妃……” “嗯,这称呼以后不必了,还是叫回我八公主吧!”苏绛婷扯着唇笑笑,从头上取下金簪和玉钗,分别放入岑熙和轻兰的手中,柔和的笑道:“你们陪伴了我大 半个月,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这两件身外之物,就送你们留个纪念,若有机会进宫,就到宸栖宫来找我玩儿,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王妃!”俩丫环一惊,忙拒绝道:“这些都是王爷给王妃大婚时置办下的首饰,奴婢们不敢收!侍候王妃,是奴婢们份内的事,请王妃不要走!” “呵,我宫里名贵的首饰多的是,谁稀罕他这些东西?你们不要,那我就扔了!”苏绛婷不以为然的笑着,拿起金簪和玉钗,高傲的一扬手,东西摔落在地,打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63 第063章:无法挽回的结局 1092 2012-09-20 00:00:00 屋外,那不屑的话语,及随意的一扬手,莫名痛的,是屋里那强自挺立着身影的男人的心,顾陵尧灰白的俊脸,有些死寂的沉重,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紧握的双拳,发出骨节似断裂的脆响! 跪坐在地上的戴洛瑶吓了一跳,她忙站起来,挽上他的手臂,怯怯的低泣道:“陵尧哥哥,你没事吧?八公主她……皇上那里,能交待的过去吗?都怪我不好,若我不来找你,不情难自禁的去亲你,八公主就不会生气,洛瑶真该死……” “不关你的事,诚如她所言,她正好寻到了机会离开我,她的算盘实现了,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生气?”顾陵尧嗓音如被沙石碾过,带着风霜后的嘶哑,勾起 的唇角,多了抹自嘲的笑,脑中一时凌乱的很,他扳下戴洛瑶的手,甚是疲惫的道:“洛瑶,你先回戴家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忙,我们改日再见。” “陵尧哥哥,那……那我们的事,你方才说会娶我,是真的么?”戴洛瑶黑亮的眼眸中,有着受伤和希冀,漂亮的长睫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很是娇美动人,让男人看了,都会萌生保护欲的。 顾陵尧看着她,缓缓蹙眉,默了一瞬,才道:“洛瑶,如今我娶了皇家女,娶亲之前纳多少小,皇上都不会在意,但是成婚后我再纳小,恐怕皇上就不会答应了,若因此皇上降罪于戴家,我……所以,若有合适的,你就婚配吧!” “不——” 戴洛瑶无法承受这打击,情急的扑进顾陵尧怀中,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身,泪雨涟涟,“可是陵尧哥哥,刚刚你和八公主不是要和离了吗?你马上写和离书给她,然后你就不是驸马了,可以再娶我了啊,我要当你的王妃,我不怕什么克妻之说的,我要和你白头到老,不嫁给别人!” “和离……” 心中默默的咀嚼着这两个字,顾陵尧冗长的思绪飘飞出去,大脑陷入了迷惘,她说和离,他竟然答应了么? …… 屋外,苏绛婷早已走远,摔了金簪和玉钗后,她便决绝离开,步出柏园时,回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焦急担心的俩丫环,她仍是那般没心没肺的笑,“舍不得我啊?那就回绛雪楼帮我收拾东西,然后把我送到马车上就行了!” “王妃,奴婢二人侍候王妃这许久日子,真的很喜欢王妃,王妃看起来凶,但很平易近人,心地其实很好,所以,奴婢们真舍不得王妃离开,今日的事,奴婢问 过其他下人了,是那位戴小姐主动来王府求见王爷的,王爷应该没有心思娶戴小姐的,不然在王妃之前,肯定早娶了呀!”岑熙握住她的手臂,急切的说道。 轻兰也忙附声道:“就是的,王妃不能走,若是王妃真和王爷和离了,不是就给那戴小姐机会了吗?王爷会答应和离,肯定是在气头上,不会真想和离的!” “呵呵,别说了,你们不会了解的,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去吧!”苏绛婷轻笑,转身继续迈前,她在意的,岂止是这些? 不想哭的,可是眼睛为什么总是涩涩的,难受的让她指伸去揉,一揉指间满是湿意…… 64 第064章:不告而别的错过 1039 2012-09-21 00:00:00 当顾陵尧送走戴洛瑶,心中揣着焦急,快步来到绛雪楼他们的婚房时,苏绛婷已经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空气中弥留着属于她独有的清香,淡淡的充斥在他鼻间…… “王爷!” 推门进来的岑熙和轻兰,看到他意外的唤了一声,忙福身道:“奴婢参见王爷!” “王妃她……走了么?”顾陵尧沉闷的嗓音,迟疑许久,才涩哑的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明明猜想她走了,却仍不愿相信的想确定。 “回王爷,奴婢们刚刚送走王妃,只收拾了几件王妃的随身衣物,嫁妆王妃基本没动,说是全部送给王爷,然后奴婢要去禀报了王爷再走,可王妃不准,坚持从正大门走了。”轻兰低着头,小声禀报道。 顾陵尧身躯微晃,他送戴洛瑶走的是后门,而她走的是前门,同一时间,刚刚错过,看来,连老天都想让他们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王爷,您现在骑马去追的话,应该来得及拦下王妃的!”岑熙一急,大胆的说道。 “不用了,她想回宫,就回宫吧,本王拦下她的人,拦不下她的心的,她的愿望,终于达成了,她此刻恐怕高兴的在马车里正唱歌呢!”顾陵尧走至床边,仰面缓缓倒在床上,“退下吧,本王想静一静。” “奴婢告退!” 俩丫环神色纠结的轻叹一声,躬身退出,带上了房门。 踢掉长靴,整个身子躺上床,顾陵尧拉过被子盖好,侧着身子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被子上,枕头上,床褥上,处处都留有她的气息,他贪婪的吸闻着,凌乱的大脑,浮现出前夜里,他们就在这张床上,抵死缠绵的欢爱情景…… 他嘴角边漫升起凉薄的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再不可能有了,她说他有传染病,嫌恶他,说好他写了和离书,差人送去宸栖宫就行,皇上那里没什么不好交待 的,终于不用担心女儿半年被克死,皇上和宸嫔都会很高兴,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哪怕不是黄花闺女了,一样会有无数的男子想攀上驸马之位……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如今他在朝中的地位,已让皇帝猜忌,迟早会有变数,届时中间夹着苏绛婷,将会是个麻烦,现在抛开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他又有何放不开呢? 只是,他曾说过,他的女人,哪怕烂成白骨,也只能冠上他的夫姓,不容其他男人染指,然而今天,他却放手了,在她的步步相逼下,他竟然松口答应了她…… 只是,为什么,胸口会闷的让他呼吸不上呢? 沉睡前的一刻,他想,和离书明日再写吧,今天太累了,她也不急于这一天…… 安陵王府,在发生了今天的惊变后,全体轰动,和离之事,在整个天朝盛世,也是极为少见的,才娶进门半月余的当朝公主,竟和驸马分道扬镳,起因竟是因为京城第一首富戴家的三小姐戴洛瑶! 然而,管家肖奈一道禁令,便没有人敢私下议论半个字,更不敢在外面多嘴一句! 65 第065章:归去时悄然无声 1045 2012-09-21 00:00:00 马车安静的行驶在街道上,没有随从,没有侍卫,没有仪仗,只有一个车夫在扬着马鞭,车里坐着苏绛婷,她怀抱着一个小包袱,目光呆滞的看着车壁,半天连眼珠都不曾眨动过。 嫁时,风光十里,轰动天下;归时,悄然无声,狼狈不堪。 终于解脱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兴奋和激动?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他亲吻戴洛瑶的一幕,是他打她耳光的一幕,是他维护戴洛瑶训斥她的一幕,是他答应和离的一幕,这一幕幕,扎破了她的心,有些疼,有些酸,有些失落的想哭…… 一早知道他除她之外,还有六个小老婆,而他睡在她床上的时间,也只有两夜,一夜是洞房,一夜是中秋,那么其它的时间里,他和别的女人上床都数不清,一 个亲吻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其它的她没看到,便从来没去想他干不干净,只看到他今天吻别的女人,就让她觉得脏,恶心的让她想吐,心里又是那么的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劈腿的男人么?不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古人,只会为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和他离了婚,她正好去寻找她命里的男人,这世界,谁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就比如江北,她离开了那厮,不是照样过日子吗? “不想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几夜情而已,有什么可纠结的?明天的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我苏绛婷要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自由啦!” 车里,隔着车门,突然隐约传来的尖叫声,把车夫惊吓到,他频频回头看,见没什么异常,才放心的继续赶车。 进宫,苏绛婷直接回去了宸栖宫,宸嫔乍见到她,激动的热泪盈眶,紧紧环抱住她,“绛婷,母嫔担心死你了!你怎么回宫了,你脚伤好了吗?是安陵王准你回宫看母嫔吗?” “公主,奴婢伤好了,这下子可以跟去侍候公主了,太好了!”箬染在旁,同样兴奋的直拍手,“奴婢去收拾行礼,马上就准备好,可以随时出宫。” “母嫔!”苏绛婷轻唤一声,松开宸嫔,看向箬染,淡笑道:“不用收拾东西了,我不回去安陵王府了,以后你就在这儿侍候我吧。” “什么?绛婷你说什么?”宸嫔听的莫名其妙,忙急问道。 箬染更是迷茫,“公主,您说什么啊?您不回去安陵王府,难道八驸马也要跟着住进宫吗?” “母嫔,我和安陵王商定和离了,这几日,他会写好和离书送进宫,以后我和他没关系了,母嫔不用再担心我会活不过半年了!”苏绛婷云淡风清的叙述道。 “什么?和离!” 宸嫔听的双眼大瞪,满殿的宫人皆震惊的半天缓不过劲来,箬染一把拉住苏绛婷,由于激动,嘴唇都在发抖,“公主,这是真的吗?您和安陵王解除婚约了?” “嗯。”苏绛婷点点头,看向宸嫔,轻声道:“母嫔,您不要问具体原因了,我不想说,现在好累,我去床上躺会儿。” 66 第066章:消息泄露被宣诏 1058 2012-09-21 00:14:56 可惜,苏绛婷的好梦,并没有享受多久,就被大内太监总管汪贤亲自来请了,与其说请,不如说是颐指气使的宣诏,原本苏绛婷婚定成了安陵王妃,宫里上上下下的 奴才,都对宸栖宫的主子多了十二分的热情讨好,但是现在,她一旦失了这个头衔,人情冷暖,在这些势利的奴才眼中,便清晰的分界出来了! 宸嫔也在宣诏之列,前往明清宫的路上,忐忑的双腿都在发抖,苏绛婷则凝重着脸色,盘算着她和离的消息是怎么被皇帝爹知道的,按说,她回宫还没一个时辰,也就只有宸栖宫内殿的奴才听到她说和离了,再没有人知道啊? 难道……是顾陵尧已经进宫,正在跟皇帝爹说此事,所以皇帝爹来宣她吗?想到此,苏绛婷心中陡然多了几分失落感,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也想跟她一拍两散 吗?前夜里还凶狠的说,要她生他的孩子,要她生孩子生到老的,只隔一日,便已物事人非,他对她的霸道,在那个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女子面前,荡然无存,他心 里,该是喜欢那个戴洛瑶吧,更或者,是爱着那个女子,因为连她都能看得出来,戴洛瑶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的其他那六个女人超出不知多少倍,所以,她及早的 退出那淌浑水,是最理智的选择吧! 纷乱的想着,苏绛婷直到踏上明清宫的石阶,才渐渐回神,却又在下一刻联想起,当日在这里,他们第一次见面后,她等他,然后和他商量婚事的情景,一直走 进大殿,到内殿,连这里也让她有了回忆,她不禁用力的甩甩头,想要摒弃掉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同时她又恨的咬牙,怎么哪里都有他的影子?阴魂不散啊! “绛婷,你呆会儿可得乖些啊,千万不敢冲撞皇上,不然……”宸嫔拉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说道,话没说完,那意思已很清楚,秀丽的眉眼中,尽是惊惶和恐惧。 “嗯。”苏绛婷看着宸嫔,没来由的心痛,这个不是她真实生母的母亲,却给了她同样的母爱,她们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要怎样,才能保得住可怜的宸嫔呢? 步入中殿的寝宫,苏绛婷没看到顾陵尧,竟意外的看到了皇后竟也在,心中暗呼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而宸嫔对皇后的出现,惊骇的程度比对皇帝还深,脸色本就不好看,此时更是白如薄纸,母女二人忐忑的跪下,头低到了地毯上,“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帝未喊平身,威严的深眸,盯着她们的眼神,足有芒刺在背的不安,皇后依然风情万种,嘴角勾起的笑,看似妖娆无害,却让人感觉阴森可怖,久跪听不到声音,宸嫔直接软瘫在了地上,嗓音惶恐中夹杂着哭音,“皇上息怒!绛婷她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哪!” “宸嫔啊,你的八公主算是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出嫁半个月,就遭到驸马和离,你让皇上颜面何存啊!”皇后不阴不阳的开口,嘴角的笑意,隐隐在扩大。 67 第067章:明清宮受審擔罪 1024 2012-09-22 00:00:00 皇后譏諷的話,使得宸嬪大駭,那纖弱身板抖的,如風雨中的浮萍,根本再說不出話來,蘇絳婷忍不住直起身子,伸出雙臂環抱住她,心痛的道,「母嬪,對不起,是絳婷不好,連累了母嬪,所有過錯,我一人承擔就好,母嬪不必替我受累。」 「絳婷,你快跟皇上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是你做錯什麼事,惹得安陵王生氣了嗎?這和離是一時氣話,還是……」 「絳婷,你說!朕要聽到實話,如果你沒犯大錯,安陵王想娶就娶,想離就離的話,那他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了!」皇帝終於開口,嚴厲的話語中,夾雜著隱忍的怒氣,震的皇后都不敢笑了,表情變得小心起來。 蘇絳婷微低了頭,保持著禮數,淡然若定的回道:「父皇,兒臣沒犯錯,駙馬也沒有錯,是兒臣生怕他克妻的流言成真,為了保命,才相勸他和離,他經不住兒臣的硬磨,在今日終於答應了,待他和離書送到,兒臣與他就無關係了!」 「真的?絳婷,安陵王能聽你的麼?」皇帝聽後,有些狐疑的蹙眉道。 蘇絳婷點點頭,抬眸,「父皇,總之,結果是他答應了,所以兒臣就回宮了!」 離開安陵王府時,她給殷紅的臉上,撲了厚厚的一層粉,遮住了挨打的痕跡,不想被人看出,依眼前情況而看,她的皇帝爹還是心裡有她的,所以,他怒打金枝,肯定難以交待的,她想,她還是太善良了,在戴洛瑤面前做了壞女人,在他面前,卻狠不下心來…… 「這事兒弄的,豈不是讓天下百姓笑話!」皇帝臉色極凝重,遂一抬手道:「平身吧,你們這一和離,朕都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呢!」 「謝父皇!」 「謝皇上!」 蘇絳婷扶著宸嬪站起,依舊半低著頭,規矩的站在一邊,等待退下的赦令,然而,皇后怎會讓她好過,只聽皇后說道:「皇上,八公主腦子瘋傻,多半都是胡言亂語,聽她一面之詞,似乎有些不妥,臣妾以為,還是宣安陵王來問問吧!」 「對,朕怎麼就忘了絳婷是有病的,真是的!」皇帝恍然大悟,一拍額頭,扭頭道:「汪賢,快宣八駙馬安陵王入宮覲見!」 「是,皇上!」 汪賢領旨,躬身退出。 蘇絳婷悄然抿唇,暗自思忖,希望別有什麼變數才好,希望那個男人能遵守約定,千萬別關鍵時刻反悔,否則她一定咬死他! 宸嬪太過激動了,即使被蘇絳婷扶著,依然身體抖的不成樣,這一刻,她只有高興,只要安陵王一句話,她的女兒就算是從鬼門關撿回命了! 然而,誠如蘇絳婷,算得了開頭,卻算不到結局,比如…… 「皇上!」 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極其嗲人的吐氣如蘭,直瘆的蘇絳婷雞皮疙瘩起了滿身,顫巍巍的抬頭,只兩秒鐘,便立刻又鴕鳥的縮回去,將嘴唇咬的死緊,這難道是逆天了嗎?真是少兒不宜呀,罪過,罪過…… 68 第068章:皇后獻計另婚配 2007 2012-09-22 00:00:00 明黃色的條形榻上,皇后塗滿荳蔻的蘭花指,正捻起一顆剝了皮的葡萄,往皇帝口中送,巧笑嫣然,媚眼如絲,兩顆腦袋幾乎貼在了一起,皇帝方才還嚴肅的神情,此刻已沉醉於溫柔鄉了…… 蘇 絳婷禁不住悄悄去看宸嬪,好在這個女人此刻只顧知禮的低著頭激動她小命的事,無暇去看那幕赤裸裸的,毫不避人的狗男女調情,她深深的暗嘆,皇帝爹呀,你不 顧及你的小老婆,起碼也顧及一下你女兒吧,雖然她也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但是也別讓她鄙視你啊,要啃也啃個十幾歲的嫩草嘛,對著三四十歲的老女人,居然還有 性趣! 然而,皇后嬌嗲的一聲後,接下來的話,立刻就讓蘇絳婷驚悚了! 彼時,皇后柔弱無骨的嬌軀,已多半 掛在了皇帝身上,「皇上啊,臣妾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都是為絳婷好呢,稍會兒安陵王來了,皇上您問問他,若他鬆口與絳婷和離,那麼咱們絳婷就可以再婚配了, 臣妾叔父家的堂弟許茂春去年病逝了夫人,一直求臣妾給他尋門親事呢,這不是正好麼?」 「什麼?我不答應!」 聞言,蘇絳婷豁然抬頭,脫口便道:「我不嫁人,誰也不嫁!皇后娘娘你的堂弟,和我輩分都差了,能嫁嗎?要嫁就嫁你的五公主!」 「大膽!」 皇后一拍扶手,凌厲的怒斥道:「你一個被棄皇女,還有什麼臉跟五公主比?輩份有什麼差的?皇家在乎輩份嗎?還當你是未出閣的公主啊,既不是完璧身,有人肯再做你駙馬,那是你的福氣!」 「皇后你欺人太甚!」蘇絳婷著實被氣到了,情緒激亢之下,眼看著就要撲過去撕了那廝的爛臉,卻被一隻手死死的拽住,回頭,宸嬪淚眼汪汪的朝她搖頭,那可憐的模樣,讓蘇絳婷心中似有萬千螞蟻在啃咬,難過的眼眶立刻就跟著紅了,「母嬪……」 「皇 上您瞧瞧,這還是以前那個嫻靜溫雅的八公主嗎?沒大沒小,跋扈尖銳,跟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她眼裡還有臣妾這個長輩嗎?」皇后氣的坐回,朝皇帝直煽風點 火,委屈的拿著帕子沒眼淚還楞是抹眼睛,「臣妾堂弟儀表堂堂,人品貴重,還配不上絳婷嗎?臣妾一片好意,竟被曲解成這樣,臣妾真是冤枉死了!」 「夢琳!」皇帝一向寵皇后,見她傷心,忙拍著她的手背輕哄,「絳婷腦子摔壞了,才會出言不遜,朕會教導她的,你別往心裡去,小心氣壞了身子!」 皇后一聳肩膀,嘴角浮起不易察覺的奸笑,眨著一雙水汪汪的鳳眸,「皇上,那臣妾的提議呢?」 「父皇,兒臣不嫁人,兒臣前腳才從火坑裡出來,怎能後腳再進狼窩?求父皇作主!」蘇絳婷眼瞧著情況不對,急的忙跪下說道。 宸嬪已手足無措,腿軟的也跟著跪下,卻訥訥的說不出話來,只知道哭。 「皇上,八公主這是在明著罵臣妾啊!臣妾許家是狼窩嗎?」皇后一聽,頓時又不依了,撒嬌賣萌,什麼手段都使上了。 皇帝顯然受不住美人計,深厲的眸子一沉,怒視上蘇絳婷,冷冷的道:「果真是翅膀硬了,當著朕的面都敢頂撞皇后,是不是連朕也不放在眼裡了?」 「父皇恕罪!兒臣無心犯上,只是……只是太著急了,兒臣真的不想這麼快就再嫁人,求父皇開恩!」蘇絳婷心裡怒的想殺人,嘴上卻不得不服軟,一雙拳頭捏的指尖都泛白了。 「絳婷,不想這麼快,過陣子也行,現在只是商議罷了,你和安陵王婚約解除後,總得再嫁人的,朕過幾日召見下許茂春,若是他各方面都還不錯的話,招為駙馬也沒什麼不可,婚姻大事,父母作主,由不得你任性!」皇帝甚是威嚴的說道。 「父皇——」 「閉嘴!此事就這麼定了,只等安陵王一句話就行了!」 皇帝強勢的決定,令蘇絳婷腦中轟然作響,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響緩不過勁兒來…… 她的命運,從地獄的第一層,豁然掉往十八層,顧陵堯這個男人,他究竟,會怎樣決斷? …… 公告:本文明天上架,首更兩萬字,望新老朋友多多支持訂閱! 下文劇情預告: 1、對於蘇絳婷要求的和離,皇帝面前,顧陵堯會怎樣決斷?放手成全,還是反悔? 2、關於這場和離的風波,會引出怎樣錯綜複雜的故事,他們的感情,會被推動到哪個地步? 3、絳婷能否逃脫皇宮與安陵王府的枷鎖,去過她自由的人生? 4、絳婷命定27歲屬虎的男人,究竟是哪一個?在這場逐愛的過程中,究竟誰先失了心? 5、顧陵堯克妻的傳言是否為真?他前六位王妃之死的真相是什麼,又牽扯出他怎樣離奇的身世?安陵王府中隱藏著什麼秘密?囚禁三年的戴氏,究竟為何人? 6、當絳婷陷入家國與丈夫之間的矛盾中時,她會作出怎樣的抉擇? 7、當日暴雨中,是誰害了前世的絳婷,飄飄的瘋傻,是否有隱情? 8、當一個個真愛絳婷的男子出現,顧陵堯陷入了怎樣的情感糾葛中?又會為絳婷怎樣付出? 9、鬼妻待嫁,何為鬼妻?在陰謀與背叛,愛情與親情的重重考驗下,他們是否能堅貞不渝的互相守候? 精 彩的看點太多啦,我只列舉了幾個要點,還有好多沒寫出來,文風詼諧搞笑,輕鬆有愛,女主顛覆之前所有女主的形象,邪惡、腹黑、英勇、聰明、有經商之才,有 勾魂之能,特別是某些無恥男人的魂啊,一不小心就苦逼的陷入了,從此萬劫不復啊,從此罵我這作者太無良了啊啊啊。。。。 69 第069章:僵持和離,風波四起 VIP 10049 2012-09-23 00:00:00 彼时,正是日暮时分。 夕阳斜照,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的铺在青石台阶上,一袭绯色官袍的男子,抬起修长的双腿,一步步迈上石阶,黑底金面的长靴,每踏上一级,似乎都格外的用力,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沉重而悲怆。 两侧不断的有侍卫宫人跪地请安,男子视而不见,又似本就不曾听到,略微低垂着头,重复着脚下的动作。 九重阶梯,终有尽头。 盯着前方那雄伟庄严的大殿,顾陵尧驻足,沐浴在晚霞中的颀长身姿,染上萧索孤寂的落寞,清俊的脸上,表情冷硬,一双墨眸,晦涩深沉,亦有许久的出神。 昏昏沉沉的睡梦中,被人急切唤醒,更衣洗漱,再昏沉着大脑乘轿入宫,直至下了轿,看着红墙绿瓦的宫殿,才渐渐清醒,他这是怎么了?因为一个苏绛婷,竟把自己搞的好像天塌了吗? 戎马十年,他顾陵尧什么生死没经历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遇过,今日……不就是和离个王妃吗?缺了她苏绛婷,他再娶十个八个也不是难事,何必心里总是不舒服,耿耿于怀呢? 心里如此想着,嘴角却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眸光随意一瞥,幻觉里竟出现那日,那个小妮子和五公主斗鸡,从台阶下奔上来扑进他怀里喊“驸马”的情景,犹记得,她卷翘的长睫扑闪着,红润的小嘴惹人想咬一口,当时温香软玉在怀,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想亲她…… “见过安陵王!” “……” “奴才见过安陵王!” “……” “奴才……” 汪贤从殿里出来,见人已经到了,却侧着身子盯着台阶下失神,察颜观色了稍许,连唤到第三声,顾陵尧才缓缓回身,涣散的眸子渐渐有了焦距,恢复到了清冷之色,淡声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皇上宣召为何事?” “回王爷,皇上……” “汪公公!” 汪贤才张嘴,突有一个太监碎步跑出来打断,“皇上等不及了,要起驾去坤宁宫用膳了!” “这……”汪贤一楞,忙看向顾陵尧,语气急切了起来,“王爷快请!” 顾陵尧大抵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便不再问,快步迈进殿里,然而,就是这少问的一句,使得他…… 苏绛婷等的已麻木,站了那么久,全身都困乏,皇帝没让坐,她们自然不敢坐,和宸嫔互相撑着身子,勉强坚持着,心里不禁又将那个恶心的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在连他姓顾的祖宗都搬出来问候时,终于汪贤快步进来了,“禀皇上,安陵王求见!” “宣!” 听到那个称号,苏绛婷顿时一震,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上,他说和离,她就要嫁给那个许茂春,他若不和离,她还是他的王妃,这两个男人,她都不想要,却偏偏必须要一个,那么,相比之下,她…… “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宸嫔娘娘!”顾陵尧大步进来,目光直视着前方,从苏绛婷身边走过,未停顿一秒,屈腿跪下行礼。 “爱卿平身!” “谢皇上!” 站起,顾陵尧躬身退到苏绛婷对面,而后才缓缓抬眸,清冷的眸光,凝视上她扑粉过厚,遮住了殷红指印的脸颊,蓦地心中又泛起了疼,不是没打过女人,但打了她,他真有种想剁掉他那只烂手的冲动,明知她说话就是那样,他也早习惯了,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究根结底,都是她那一句说他有传染病,拒绝他的靠近引起的,他讨厌她的侮辱和疏离,前夜里他们还水乳交欢,亲密无间,折腾的她卧床一天,他都没敢去看 她,生怕火上浇油她骂的更凶,结果,隔了一日,再见面,竟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况下,该死的竟能让她恰巧撞到洛瑶吻上他,男人的自尊和颜面,让他习惯性的冷 冽,谁知,事情愈来愈遭…… 直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走到了和离的地步…… “装逼!”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黑眸幽深中,隐约有灼热的光,苏绛婷无声的暗骂两个字,咬牙偏过了脸,那一记耳光之仇,她记下了,迟早她要还回去,让他和那姓戴的女人后悔! 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自然都落入了顾陵尧眼底,他暗暗苦笑,看来她是恨死他了,若他现在反悔不和离,她该和他彻底成仇人了,所以…… “爱卿,朕宣你来,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绛婷说,你们商量好了解除婚约和离,是不是?”上座的皇帝,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后,沉声开口。 此时,皇后自然坐的端庄,涂满豆蔻的纤手交叠在小腹,唇边扬着得体的微笑,一双媚眼,却似有似无的飘在顾陵尧脸上,心中的得意,若不是有这些闲杂人等,她可能按耐不住的会表现出来。 闻言,顾陵尧默了一瞬,见苏绛婷没什么异常的表情,便知她是铁了心,遂拱手道:“回皇上,绛婷提出和离,臣想强扭的瓜不甜,所以……臣没什么意见,以绛婷的决定为主。” “好,绛婷,那你当着朕、皇后、驸马、你母嫔的面,再说一次,一语定下,婚书作废,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皇帝颔首,锐利的眸子盯着苏绛婷,极威严的说道。 苏绛婷一震,喉咙立刻像被堵了东西,闷闷的发不出音来,这颗皮球,竟被顾陵尧四两拨千斤的踢给她了,她要怎么说?虽然决定权让给了她,但是为了不让皇后 得逞,她若说不和离了,那岂不是没面子,让那男人还以为她舍不得他,死皮赖脸的要跟他,整了欲擒故纵的手段;若说和离,兴许没几日,她就又被强迫上花轿 了,那要怎么办?而着你本。 见她犹豫,顾陵尧心中顿时一喜,立刻道:“绛婷,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哪对夫妻没点儿小磕绊,还是不要任性了,咱不和离了,跟我回府吧!” “不要!”苏绛婷脱口便拒绝,他的话非但没让她点头,反而更激怒了她,怎么是想让她回去,看着他又娶一个老婆进门吗?他明白的说了,会娶戴洛瑶扶正的,她怎能受那种窝囊气? “绛婷……” “顾陵尧你不要无耻的想反悔!我嫁猪嫁狗都不要嫁给你!” “绛婷!” 不理所有人的震惊,更不理顾陵尧铁青的脸,苏绛婷冲动也好,赌气也罢,总之,一扭头,坚定的道:“父皇,我决定和离,请父皇批准!” “绛婷,安陵王乃朝中重臣,为我盛世天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你怎能如此不敬?”皇帝微怒,虽大跌眼球意外于苏绛婷的胆大,但瞥到顾陵尧变色的脸,忙呵斥于苏绛婷,免的不可收拾,且道:“安陵王,绛婷这丫头,真是脑子发傻,若你不想和离,此事就作罢,把她接回去吧!” “是,谢皇上!”顾陵尧憋着怒火,拱手谢恩。 然,苏绛婷却气的发抖,她是死也不会跟他回去,继续被他囚禁,被他侮辱,被他打耳光,被他当寝奴,被他当生孩子的工具了! “绛婷!”顾陵尧过来,欲牵她的手,却被她用力拍掉,并咬牙切齿道:“我要和离,你亲口答应的,是男人的话,你就不要出尔反尔!” 这番话,逼他到绝境,顾陵尧爆青了脸,狠狠的盯着她,指关节由于用力而泛白,看的宸嫔大骇,忙小声道:“绛婷,你别使性子,女人还是从一而终的好,难道你真想另嫁吗?” “什么从一而终?女人凭什么就得为一个男人守身如玉,而男人却娶了一个又一个,真是不要脸!”苏绛婷这话没敢高声,只盯着顾陵尧在磨牙,那表情狰狞的,活像要吞了他咬碎一般。 “绛婷……”顾陵尧的戾气,因她的话竟稍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总算是隐约有些明白她在恨什么了,遂不假思索的小声道:“那我不再娶了,你别和离,行吗?” 瞧着他们说悄悄话,似在谈判的样子,而顾陵尧态度又很明确不想和离,皇后不禁暗急,眼珠子一转,娇笑道:“绛婷,立场要坚定,可别戏弄皇上和本宫啊!” 皇帝一言未发,盯着顾陵尧的眸子,渐渐深邃,隐约有精光闪烁,他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男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对女人动真情,一旦动了,死期就快到了! 苏绛婷无暇去思考顾陵尧不想和离的原因,因皇后的话,她立刻便想到了那个许茂春,两相权衡下,她得想个折衷的办法,黑色的瞳仁滴溜溜的转动着,脑中突然 灵光一闪,道:“不和离也可以,但是我要分居,就是我住宫里,你住王府,各过各的生活,谁也不要骚扰谁,等我死了,你想灵位上写顾苏氏,还是苏顾氏,都随 你,我不介意。”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顾陵尧愕然,将“名义”两个字咬的很重,俊眉紧蹙。 闻言,皇帝和皇后、宸嫔皆惊讶的瞪大了眼,分居……这是什么说法? “对,就做名义上的,你答不答应?”苏绛婷挑眉,下巴扬的很高,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如此她还算有夫之妇,皇后岂敢将她再嫁?而她也能过离婚女人的自由日子,何乐而不为? “不答应!”顾陵尧咬牙,那张清俊的脸,阴霾森冷,比方才听到嫁猪嫁狗都不嫁他还生气,“分开住,那还是夫妻吗?嫁出去的女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行,你必须跟我回王府!”分居……是想凌迟他吗? “不行!”苏绛婷被激怒,几乎是咆哮道:“不分居就和离,你自己选择!” “你——” 顾陵尧双拳一捏,便发出了骨节似断裂的响声,震的宸嫔煞白了脸,只见嘴唇蠕动,而发不出音,皇帝见状,使个眼色,汪贤便过来扶走了宸嫔,在一旁的椅上坐下。 而皇后已然看傻了,眨着迷茫的眼,半天缓不过劲来…… “我怎样?我就是要和离,有本事你答应和离啊,我就是恶心的不想再看到你!”苏绛婷疯了,这一次她真的是冲动的疯了,竟然一拳砸在了顾陵尧胸膛上,他不 闪不避,纹丝未动,她却差点儿断了右手,疼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该死的,她这点力气对付文弱书生还差不多,怎么就忘了他是沙场猛将呢! “绛婷!” 这一下,连皇帝也沉不住气了,激动的站起,怒道:“绛婷,你干什么?忘了你的身份吗?” “绛婷!”宸嫔心疼又恐慌的立刻便扑了过来,将苏绛婷紧紧的抱住,“安陵王,绛婷她不是有意的,请你高抬贵手,不要生气……” 顾陵尧沉默不语,只怔楞的瞧着苏绛婷似乎皓腕受挫,疼的吸气呲牙的模样,良久,才缓缓抬手,将她摇晃甩痛的纤手握住,轻轻揉搓着,低语道:“我们单独谈谈,好么?” “不好!”苏绛婷气头上,又是一甩,将他且又推了一把,红着眼道:“就现在说,离是不离,一句话,干干脆脆!” “好,好……”顾陵尧嗤笑,退后一步,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却极具讽刺,一字一顿的咬牙道:“苏绛婷,你想怎样就怎样,本王全无二话,只要你别后悔!” 语落,他一转身,朝皇帝拱手,铿锵有力的道:“皇上,臣话已至此,听从皇上和公主的定夺!” “这事,缓两天再说吧,让绛婷再想想,安陵王先回去吧,绛婷暂时先住宫里。”皇帝沉吟一番,开口说道。 “臣告退!” 顾陵尧行礼,而后转身,大踏步离开。 “绛婷,你也退下吧,宸嫔留下,跟朕一道用膳。”皇帝又道,且面上带着微笑,一派和蔼可亲。 闻言,宸嫔受宠若惊,忙谢恩,皇后脸色难看的很,却没敢说什么,苏绛婷心中虽奇怪宸嫔怎么会突然得恩典,但还是乖巧的谢恩退下。 明清宫外,顾陵尧阴沉着俊脸,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步子迈的极快,宫人们远远看见他,骇的匆忙躲避,躲不开的,迎面跪下请安,却被他一脚踢开,此刻的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该死的女人,他面子里子全无,该低头的,该放身段的,该软语哄的,他能做的都做了,还不知足!活了半辈子,他没对任何人低过头,女人也算无数,从来不可能做的事,今天当着皇帝的面,他全做了,还是挽不回她,那就和离好了,他也懒的再废话! 苏绛婷后脚出来,瞧着前面暴走的男人,心里说不上来的气愤,冷静下来想想,现在她既不想再被迫嫁别人,也不想和他同床共枕,还不能失去他这个保护伞,就比如皇后,见缝插针,立马就将她转嫁堂兄弟,所以…… “安陵王!” 苏绛婷喊他,并小跑去追他,那么大声,连宫人侍卫都频频侧目,他分明也听到了,却理也不理,反而将步子迈的更快,下了石阶,他的随从跟上,一起往宫道那端的轿子处走去。 终是没有追上,眼看着他的轿子离开,苏绛婷气的挨墙软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息的同时,心头酸闷的想哭,遂埋首在双膝,嘤嘤啜泣起来。 “八公主!” 耳边,突然有人唤她,嗓音温润淡雅,如甘醇的老酒,听之令人心悸,苏绛婷怔然的抬头,水雾迷蒙的眸光,从面前浅蓝色的缎袍逐渐上移,定格到一张温文尔雅,俊美白净的脸上,她抹了把泪,眼神茫然,红唇轻启,“你……谁呀?” 男子闻听一楞,灼亮的黑眸中,涌起淡淡的受伤之色,他拱手低眉,行礼道:“郑如风见过八公主!” “什么?你是郑如风!”苏绛婷大惊,立刻撑着墙壁站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并不敢相信的确问道:“你真的是郑如风吗?” “是,八公主竟然忘记我了,真是世事难料。”郑如风儒雅一笑,却带些自嘲的意味。 苏绛婷秀眉轻拢,“我忘了好多事,不只是你,那个……我想问你,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今年多大了,属相是什么?” “八公主,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君与臣罢了,公主现在是安陵王妃,最好不要有关系,不然,就是害了公主……”郑如风低沉了嗓音,神色间夹杂着痛苦,默了一瞬,才又道:“公主果真都忘了,我年岁二十四……” “哦。”苏绛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这郑如风也非她命定的男人啊,瞧他看她的眼神,及深意不明的话,似乎是对她的前身有情? 郑如风看着她,情不自禁的脱口道:“公主何故一个人坐在这里?我路过,看到你……别哭,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么?” “呃,没有什么,那个我……我先走了。”苏绛婷强挤出一抹笑颜,被人看到她的糗样,真是囧啊! 郑如风点点头,让出路来,苏绛婷侧身出去,因只顾想心事,竟被裙角绊到,身子失重跌倒之际,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耳畔他关切的话语,柔柔的响起,“小心些,走路的时候,别神游太虚。” “谢谢。”苏绛婷尴尬的道谢,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看出她有心事,迎上他炽热的眸,她不禁嫣红了双颊…… 宫道的尽头,那一抹绯衣身影,独立许久,曜石般深谙的眸,定格在远处那两道人影身上,他俊朗的脸庞,渐变苍白,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无法镇定的情绪,几 番想要走上前去,却都被理智生生的压制下,最终,在苏绛婷拨开郑如风,朝他反方向走去的时候,他缓缓转身,而后大步离去。 顾陵尧突然 感觉,他就是一个傻蛋,一个十足的蠢货,竟然会担心她跑摔了,把刚痊愈的脚再扭伤,竟然去而复返,急切的想找回她,竟然想着,只要她能消气跟他回府,她要 怎样,他都答应,他把自己那会儿发的豪言壮语全抛在脑后,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曾几何时,竟然把个女人看的那么重,竟然会舍不得放掉她,竟然会觉得有些真 心喜欢她,哪知… “苏绛婷,你厉害,千方百计的要离开我,到头来,还是因为郑如风!”狠狠的低咒着,顾陵尧走到轿前,一撩袍子上轿,赤红着双眸,吼道:“回府!” …… 回到宸栖宫,苏绛婷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晚膳也没用,回屋倒头就睡,箬染守在床边,担忧不已。 掌灯时分,宸嫔才笑靥如花的归来,一扫下午的阴郁,心情看起来极好的样子,并吩咐宫人准备,说是就寝时,皇帝会过来,今晚翻她的牌子。 冷落数月,突获圣宠,不仅宸嫔高兴,整个宸栖宫的下人都激动不已,谁也顾不得苏绛婷了,个个殷勤的侍候宸嫔沐浴、梳妆,准备皇帝喜欢吃的夜宵,忙碌的收拾寝屋去了。 夜里,皇帝果真来了,先到苏绛婷屋里,看她还睡着,阻止了宸嫔唤她,温和的低声道:“别叫了,让她睡吧,这丫头的执拗,缓上两天该就好了,你多劝劝,虽说公主不愁嫁,但原配夫君尚在,就另行改嫁总归会坏了皇室名誉,叫安陵王脸上也不好看,所以……” “是,皇上,臣妾会相劝的。”宸嫔心中一沉,想说什么,却终是不敢,只得唯唯诺诺的应声。 “走吧。”皇帝满意的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宸嫔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苏绛婷,忙跟了上去,心中愁肠百结,看下午的情况,绛婷无礼打人,不敬骂人,那安陵王竟然意外的都没计较, 还有些低声下气的求绛婷不要和离,看得出来安陵王是极喜欢绛婷的,那么她作为母亲,有个男人这么疼女儿,她自然是希望女儿回去好好过日子的,但是安陵王克 妻的传言…… 安陵王府。 “王爷,奴才求您别再喝了,都喝了好几坛了,明个儿起来会头疼的。”肖奈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酒坛子,着急大胆的劝道。 “别喝……你这个奴才,给本王滚!你懂什么,你夫人又没跑,又没看上别的男人,你当然不会喝酒……去,给本王再开一坛酒!肖奈,本王告诉你,女人这些个 东西,真是贱啊,不,是男人贱,把那么多对你俯首帖耳的女人当草芥,却偏偏自甘堕落的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结果呢?人家就算身子给了你,也根本不拿你 当回事儿……呵呵,顾陵尧就是个蠢货,丢尽了脸面也没讨到好,她苏绛婷不就是个公主吗?以为本王爱当驸马啊,想当的话,本王早就当了乌兰国驸马了……” “王爷,王妃会回来的,奴才想,王妃生气几天,肯定会想通的……” “通个屁!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好不容易离开了,怎么会回来?她还怕被本王克死呢!” “王爷……” “绛雪楼的牌匾拆了没?全拆了,不要再让本王看到,亏得本王还因她叫绛婷,专门改成绛雪楼,想着冬日她在楼上赏雪,人景合一,会有多漂亮……” 呢喃的醉话,随着声音逐渐的低弱,而最终消弭,肖奈凑过去看,只见顾陵尧已醉的不醒人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肖奈叹气,扶他到床上躺好,唤了丫环进来侍候。 …… 一夜沉睡,黎明时醒来,苏绛婷头疼不已,想必是睡多了,又沉又闷,疼的她双手抱头,不断拍打,守在屋里的箬染听到,忙掀起纱帐进来,一瞧便急了,“公主,您干嘛打自己啊?” “我头疼啊,哎,你给我拿衣服,我去外面散散,吹吹风应该能好点儿。”苏绛婷极痛苦的呻吟道。 箬染不甚放心,“公主,要不宣太医吧。” “不要,太医都是二货,看到那个王太医,我就想暴打他!”苏绛婷直接否定,烦燥的低吼道。 “是,公主。” 箬染不敢再多说,只好忙取了衣裙来侍候主子更衣洗漱。 早晨的空气,清新的很,伴着秋日的菊香,迎面扑来,苏绛婷舒畅的吸气吐气,沉闷的脑袋,似乎真轻松了不少,她拍头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改为悠闲的散步。 “公主,您昨天都没用晚膳,奴婢觉得,还是先回去用早膳吧,肯定饿坏了!”箬染见她好点儿,忙扬起笑脸说道。 苏绛婷摇头,踱着步子朝前走,“没事儿,我先散散心,反正也没什么胃口。” “哦,那公主啊,您真的要和离吗?肯定不想做安陵王妃了吗?”箬染点点头,走了几步,又纠结着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那么多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懒的费那心力,还不如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呢!”苏绛婷撇撇嘴,不屑的道。 箬染不解,“可是公主,您肯定不会一个人啊,皇上肯定还要再给公主招驸马的,这女子的归宿就是男人啊,公主怎能一个人?” 闻言,苏绛婷豁然停下了步子,秀眉蹙的极深,“你别说,皇后真已经给我谋划了,父皇竟然又听皇后的,要在我和离后,把我嫁给皇后的堂兄弟,气的我炸肺了!” “啊?这么快呀?那公主怎么办?还真要和离再嫁吗?”箬染才听到这消息,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苏绛婷叹道:“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我本想继续顶着安陵王妃的名份,和安陵王那厮分居而住,这样既不用再嫁,也不用跟那厮在一起,但是他怒了,不怎么同意,虽说最后听我决定就行,但父皇明显是想让他顺心,没有立即点头,所以,这事儿还拖着,让我再考虑。” “哎,好为难啊,公主还真要好好考虑了……” “苏绛婷!” 箬染的话,被突然尖锐的一声厉吼打断,吓的她忙哆嗦着身板望向声源处,苏绛婷捏了捏拳头,嘴角勾起一抹涔冷的笑,看来宫里也不安宁呢! “苏绛婷,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都有驸马了,竟敢还缠着郑公子不放,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苏雨涵情绪激动之下,连优雅的莲步都顾不得了,几步便冲了过来,纤指戳在苏绛婷额前两寸,一股脑的骂道。 “五皇姐,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大放厥词,你是早上起来没漱口吗?”苏绛婷恬淡的笑着,伸出食指懒懒的拨开苏雨涵的手指,闲散的继续朝前迈步。 “苏绛婷!”苏雨涵先是一楞,继而立刻便气炸了,几步上前一把扯住苏绛婷的手臂,“你说什么?你敢这样子跟我说话,反了你是不是?” 苏绛婷笑容阴冷,“五皇姐,你听着,我只申明这一次,我和郑如风没任何关系,要是你敢再诋毁我的名声,别怪我不客气,你也最好别自取其辱!” “哟,你吓唬谁呢?我可是听说了,昨个儿闹的好大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还敢逼着安陵王和离,那你和离啊,你以为,和离之后,你还是安陵王妃啊,就算现在还没和离,你以为,安陵王还会给你撑腰呢?”苏雨涵闻听,立刻便讥笑道。 苏绛婷脸色微变,默了几秒钟,心情本就极不好的她,一个大力甩开苏雨涵的钳制,恶狠狠的咬牙,“你得不到男人,是你没本事,少在这儿跟我叫板!苏雨涵,我警告你,少拿我和离的事当笑话的资本,否则,我要你好看!”语落,她转身就走。 “苏绛婷,你目中无人,你敢欺负到我头上,我……”苏雨涵气的直跳脚,眼睛瞅到花坛里边堆积的鹅卵石,捡起一颗便用力砸向了苏绛婷的后脑勺! “公主小心!”箬染惊呼出声。 然而,苏绛婷听到后,却本能的回头,不及避开,那颗鹅卵石,便生生的打到了她额头上,亏得石头不大,她没跌倒,但额头上尖锐的疼,却是极为明显,抬手一摸,竟破皮出了血! “公主!”箬染惊慌失措的奔过来,急的简直六神无主了,“流血了,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奴婢去找娘娘……” “回来!” 苏绛婷厉喝一声,箬染被骇住,苏雨涵看着苏绛婷的额头,先是惊楞住,但马上便无所谓的挑着下巴,傲娇的道:“苏绛婷,这是给你的教训,再敢对我无礼,惩罚会更重!” “是吗?”拉长了语调的两个字,重重吐出,苏绛婷冷笑着,拨开箬染一步步走向苏雨涵,“看来我的警告,五皇姐丝毫不曾当真,那么,我这伤,能白挨么?” “你敢怎样?”苏雨涵被她的气势震慑到,没撞傻之前的苏绛婷,那就是个任她捏扁搓圆的软柿子,何时敢跟她顶过嘴?然而,想起上次她俩的打耳光,她表情顿时变得慌乱,但示弱不是她会做的事,遂强自镇定的挺胸挑衅道。 “呵呵,当然是……以血还血!”苏绛婷站定,悠闲的抱胸,额上的血点不断冒出,已蜿蜒成一条小蛇,顺着鼻梁而下,苏雨涵看的心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些怂,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敢打,打我,我母后不会饶了你的……” “你母后本来也不会饶了我,那就趁着我还是安陵王妃,报报小仇好了!”苏绛婷嘴角扬起了欢快的笑,却是下一刻,猛的一拳,砸在了苏雨涵的鼻子上,不等她哀嚎出声,便又飞起一脚,只听“砰!”一声,那个不可一世的丫头,被踹出一米远,仰面倒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完全震憾了所有人,包括等在一边,苏雨涵随从的宫女太监! “五公主!” “五公主!” 杂乱的惊喊声,哭天抢地的响起,那帮子宫人一旦反应过来,便争先恐后的冲来,七手八脚的扶起苏雨涵,只见她鼻子被打歪了,正汩汩的冒着鼻血,因为那一脚 踹在了肚子上,连腰也直不起来,头上的珠钗玉饰散落一地,有几缕头发掉下,比起苏绛婷的惨状,她更是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苏雨涵晕头转向中,鼻血流进嘴里,一股腥味涌上,她抬手一摸痛的变形的鼻子,看着手上鲜红的血,两眼一翻,“啊——” “五公主!” “不好了,五公主晕过去了!” “快去禀报皇后娘娘!快传太医啊!” “八公主杀人啦!” 宫人们大喊着,忙作一团,场面完全混乱不堪! 苏绛婷闲适的站在那儿,伸指沾了沾额头上的血,给双颊各抹了一些,这样看起来,她就是满脸血迹,极其恐怖了! “公主,快逃啊!”箬染在呆傻了这许久后,终于一个激灵回神,一把握住苏绛婷的手,欲像上次一样逃跑,却被苏绛婷反手拽住,小声道:“傻瓜,这次逃不 了,要想别的法子,她会晕倒,我也会,你大声喊人,要把势头造起来,等我母嫔来后,你悄声告诉她,如果皇后要处置我,让她抬出安陵王,我还没和离,还是安 陵王妃呢,她打狗也得看主人,知道么?” “哦哦。”箬染楞楞的点头,苏绛婷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奸笑,然后两眼一闭,身子软倒在地,箬染愕然,又楞了两秒后,大嘴一张,凄厉的哭喊起来,“公主!公主你别丢下奴婢啊!公主——” “娘娘,八公主晕倒了——” “来人啊——” 本来就在宸栖宫的地盘,所以箬染这一喊,宸栖宫的人很快便从四面八方奔了出来,苏雨涵手下的宫人一看便傻了,苏雨涵本是受了惊吓才晕的,因着这喊声,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嘴唇张了张,茫然道:“她怎么也晕了?” 宸嫔听到下人禀报,急匆匆的出来,一看苏绛婷满脸血污,登时眼前一黑,险些跟着晕倒,爱女心切的她,从宫女手中抱住苏绛婷的头,哭的那个凄切,“绛婷,你怎么了?谁打你的啊,绛婷……” “娘娘,是五公主扔石头打的。”箬染小声报告。 “什么?五公主,你竟然这么狠心,你怎么能打绛婷,你……”宸嫔扭头,看向苏雨涵生气的控诉,然而在看到她的惨状时,一下子又惊在当场,“这,这是怎么回事?” “雨涵!” 皇后的声音突然响起,苏雨涵委屈的哭喊起来,“母后,苏绛婷打儿臣,鼻子打出血了,肚子被踢了一脚,疼死了!” 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急急的走过来,看到苏雨涵的脸,惊的花容失色,立刻扭头看过来,双目喷火的抖着嘴唇道:“苏绛婷,你敢打本宫的女儿,本宫今天非仗毙了你不可!来人,给本宫用宫规处置了那个小贱人!” “是,皇后娘娘!” 随从的太监,立马便领命去抬邢具了。 宸嫔大骇,急急的道:“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啊,绛婷也被五公主打了,两人都有受伤啊!” “放肆!”皇后气势凌厉,眉毛都因暴怒而竖起,昨晚皇帝竟宠幸宸嫔冷落了她,今日她女儿又遭受如此对待,她不出这口气,如何能平? “皇后娘娘,求您饶了绛婷,她现在都昏迷了,要赶紧宣太医的,娘娘求您网开一面,臣妾会……” “宸嫔,你们母女都是个贱人,竟会做些勾引男人的事,本宫的女儿,你们都不放在眼里,还敢求本宫饶恕?今儿个,本宫就整顿六宫,你敢再说一句,本宫对你也不客气!” 皇后的侮辱,和那要杀人的狠戾,击的宸嫔身子软瘫,脸色完全苍白,脑子一时混乱的六神无主,而取邢具的太监,已从那端的小径上飞快的走来,眼看就—— “娘娘,您厉害些,咱公主可是安陵王妃,岂能随意处置?奴婢去搬救兵,娘娘先挡着!”箬染关键时刻,竟然镇定下来,快速的在宸嫔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趁皇后回头看苏雨涵的空档,偷溜而走…… 70 第070章:殤盡放手,英雄救美 VIP 10054 2012-09-23 00:00:00 苏绛婷紧闭着眼睛装死人,除了不敢呼吸太重,怕引起怀疑外,心里倒是轻松的很,她又不是笨蛋,从昨天皇帝的态度里,她就能看出,皇帝还是忌惮顾陵尧的,所 以,皇后想杀她,也没那么容易,只是,如此一来,她就更难离开顾陵尧了,而且,她突然又记起,她去追顾陵尧的时候,那男人根本没理她,该是彻底生气了,他 也说了,离就离,那么他还会管她的死活吗? 这个想法,一旦蹿上大脑,苏绛婷立刻便不安起来,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呢?如果那男人真不救她,且再来一句,和离书已经写好盖章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那她不是死定了吗? 哎呀,她真是脑残了,竟然在打人之前,还仗着有后台,那么勇往直前,没多考虑一下后果再决定,现实就这么残酷啊,少了那人的庇护,皇后做为六宫之主,要踩死她,真就跟踩蚂蚁那么简单啊,只听听现在的动静就知道了! “宸嫔,你滚开!” “皇后娘娘,您不能打绛婷,她还是安陵王妃,要打她也要安陵王点头才行的!” “宸嫔,你敢拿安陵王来给本宫施压啊!你这贱女儿不是口口声声要和离吗?那她还是安陵王妃吗?” “只要一天没写和离书,他们的婚约就算数!” “是吗?这女儿下贱,当娘的也是厚脸皮呢,安陵王昨儿个明白的跟皇上说了,他没有意见,要离就离啊,你还当你女儿是香饽饽呢!” “娘娘……” “还死楞着干什么?把这小蹄子拖上去,给本宫重重的打!” “不要啊,不要!” “把宸嫔拖开,谁敢阻拦,就一起打!” “是,皇后娘娘!” 听到这儿,苏绛婷心中一沉,抱着她的宸嫔果真被拉开了,而她也被人拉扯着抬起,扔到了马凳上,被按着趴下,似乎能感觉到,两侧的执邢太监已各自抬起了大板,其中一人的板子就要落下—— “住手!”过着他都。 紧急当口,威严的一声喝斥,令苏绛婷简直激动的要泪流满面了,竟然是她的皇帝爹! 但是她依然不敢睁眼,演戏就要演到底,不然就算暂停了挨打,还会免不了其它惩罚的! 宸嫔亦激动的忙跪爬前去,伤心的哭道:“皇上,求皇上救救绛婷,皇后娘娘要用宫规处置,仗毙绛婷呢!” “皇上,绛婷把雨涵鼻血都打出来了,还踢她肚子,她鼻梁骨大概都断了,肚子也疼死了,皇上要给雨涵作主啊!”皇后也立刻跪下,指着苏雨涵抹眼泪哭诉道。 “不是的,皇上,是五公主先拿石头打绛婷的,绛婷她……” “宸嫔你胡说,看看是雨涵惨,还是绛婷惨?” …… 两个女人在争着口舌战,苏绛婷内心感叹,宸嫔真是她的好妈妈啊,知道先声夺人,苏绛婷满意极了,同时也纳闷儿,箬染这丫头,居然敢去搬皇帝这个救兵? 正神游间,竟听到宸嫔又返回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安陵王,你快看看绛婷,她被打昏了,不知道怎样了,会不会,会不会死……” 闻言,苏绛婷顿时魂都快吓出壳了,那男人竟然真来了,会不会真的在这种关键情况下,不想得罪皇后,而与她划清界线,任她自生自灭…… 而另一边,皇帝看看苏雨涵眼泪鼻血蔓延,再看看苏绛婷昏迷满脸是血,脸色铁青,龙颜大怒,“太医还没来吗?两个公主,竟跟市井女人一般,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忐忑不安时,突又听得皇帝的怒吼,苏绛婷小心肝儿颤的,忍不住哆嗦起身子,眼睫毛也扑闪的厉害,紧张的就快装昏不住时,皓腕突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握住,她惊的本能的想挣开,却被握的更紧,头顶,有熟悉清冽的嗓音低沉的响起,“伤在额头,失血不少,恐怕……” 半响没等到下文,难道,她快死了? 苏绛婷才平复不到两秒的心,又紧张的“噔噔”下沉,他握着她的手那么有力,说出的话,却让她心拔凉拔凉的,继而感觉额上的疼加剧了,脑袋也昏昏沉沉了,然后心灰意冷中,不管天,不管地,真就无声的昏厥了…… …… 秋季的雨,柔软的如情人的手,在轻抚过脸庞时,给人心里会留下别样的情怀。梦中,听着淅沥的雨声,苏绛婷卷翘的长睫,如蝶翼般眨动着,心跳莫名加快,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想睁开眼看看,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秀眉不禁紧蹙,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嗯……” “绛婷!” 耳旁,宸嫔的声音,透着焦急,充斥着苏绛婷的耳膜,刺激的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守在床边的人,楞了几秒,才嗓音干涩的唤道:“母嫔,箬染。” “绛婷,你可算醒了,你吓坏母嫔了!”宸嫔欢喜的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忙道:“箬染,快端药来,还有膳食,绛婷都三顿没用膳了!” “是,娘娘!”箬染高兴的应个声,便急急的出去了。 苏绛婷疑惑,“母嫔,我怎么会在房里?不是……” “你晕倒了啊,额头破了皮,流了满脸的血,母嫔的魂都被你吓出来了,你怎么能和五公主打架呢?虽然弄的两败俱伤,但皇后又咄咄逼人,皇上也生气的很,即 便皇上不打你,但为了安抚皇后也要罚你的,你一向知道皇上是偏向于皇后,偏心于五公主的,你怎么就不知轻重呢?绛婷,母嫔真是着急死了,你说你撞傻之后, 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在皇宫内苑,两个女人打架,真的是成何体统啊!绛婷,你……” “母嫔!” 听着宸嫔的长篇大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苏绛婷脑子都炸了,忙摆摆手打断她,干脆的问道:“您就说,我昏过去之后,最终结果怎样?” “怎样?你还敢问怎样?若不是箬染丫头机灵,跑去军机处求见安陵王,请来了他那尊大佛,你还能好好的躺在这儿?”宸嫔心疼过后,便气呼呼的指责道,也非她严厉,而是皇宫这地方,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是明着跟皇后为敌? “呃,母嫔你说是顾陵尧来了?”苏绛婷楞住,不由的仔细去回忆昏迷前的情景,然后越回忆,越皱紧了眉,那个臭男人,竟然咒她死,她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绛婷,母嫔又要说你了,能对驸马直呼其名吗?你要时刻记住,你的驸马不是普通老百姓,任你可以颐指气使,他是我盛世天朝权倾天下的兵马大元帅安陵王啊,你怎么敢对他又骂又打的?”宸嫔越训越上火,一扫平日的慈爱,严厉的低斥道。 苏绛婷听懵了,脑子也烦乱的很,“母嫔,我们的事,你别管那么多,我打他骂他,他都没招理我,你怕什么啊?反正你就说,后来怎样了?” “你这丫头,怎么跟母嫔说话呢?母嫔还不是担心你嘛,后来怎样,后来当然是安陵王跟皇上开口,说两个公主各自受伤,该公平处置,各打五十大板,各自回去养伤,各自检讨面壁思过。”宸嫔皱眉,不悦的瞪眼道。 苏绛婷大惊,“啊?各打五十大板?那打我了吗?我的屁股……” “笨丫头,那不是打,是公平处置的说法,要是真打五十,你连小命都没有了,总之好不容易保下你了,还没受罚,你就知足吧!”宸嫔气笑不得,这个女儿性子真变了很多,虽然让她操心不少,但看着女儿活泼朝气的样子,又得安陵王的喜欢,她又高兴得意极了。 苏绛婷撇撇嘴,嘟囔道:“总算他还讲义气,没大难临头抛下我,也不枉我没招出……”话到这儿,看到宸嫔,她不由的止了话音,只暗自思忖,他该也是想着, 她没招出他和戴洛瑶的偷情才导致她要和离的事,给他留了颜面,所以才帮了她一把吧,而那会儿他握住她的手,且用了力气,似乎是知道她是装昏的,怕她装不住 提醒她吗?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胡思乱想,想着又禁不住问道:“母嫔,我当时满脸血,你吓坏了,那……那顾陵尧他,他被吓到了吗?” “又直呼其名?”宸嫔瞪眼。 “咳咳,好好好,我称他王爷,这总行了吧?”苏绛婷郁闷,忍不住翻个白眼。 “别人叫王爷,你该叫驸马,绛婷,母嫔真是很为难,母嫔看的出,安陵王他心里紧张你,你那一脸的血,他脸上是没什么表情,还看起来有些冷,但他握住你手 腕的时候,母嫔看到他眼里分明有焦急和心疼,而且……也是他抱着你送回到房里的,等太医给你清理好伤口,又交待了太医几句,才离开了。”宸嫔说到这儿,止 不住的叹气,“女人一辈子,若能遇到待自己真心的男人,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如果安陵王不会克妻,你们能过的幸福,母嫔该有多高兴啊!” 听到这儿,苏绛婷心里嗤之以鼻,狗屁的焦急和心疼,她就是野蛮不温柔,怎么比得了他的小女人我见犹怜呢?这不想还好,一想起那一幕幕,心里便酸的很,闷的她难受的又想哭,吸了吸鼻子,再没说话。 “绛婷……”看着她的难过模样,宸嫔显然是误会了,还以为她也喜欢安陵王,只是不想死,便想了想道:“绛婷,你其实并不想和离的,对吗?那这样,母嫔去求皇上,请皇上在太庙给祖宗上香祭祀,请求祖宗保佑你平安大吉,兴许你会真没事,能活过半年,破了那个传言呢?” “不要!”苏绛婷一口回绝,偏过脸道:“母嫔你别管我的事,好不好?我真心不想跟他在一起,他不适合我!” “怎么不适合了?这嫁鸡随鸡,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宸嫔不理解,皱着眉道。 “母嫔你不懂,反正……反正我跟你也说不清,他花心又风流,府里大小七个老婆,还跟外面的女人勾搭,我看着他就恶心!”苏绛婷恼火不已,烦燥的一把拉起锦被盖在脸上,心中无名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宸嫔叹气,却道:“孩子,男人都这样,普通男子尚且三妻四妾,何况是位高权重的安陵王?你要学着如何讨他欢心,让他最宠爱你啊,怎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使性子闹和离呢?” “母嫔,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反正我跟你说的原因,你别告诉任何人,你也别再劝我,我不会妥协的!”苏绛婷闷在被子里,气的哇哇大叫。 “绛婷,你这醋吃的……”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我根本不喜欢他,我讨厌他,看到他就想吐,我要自由,我要无拘无束,我要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是他!”苏绛婷拔高的音量,震的宸嫔耳膜疼,然而—— 门却“吱——”的一声突然开了,箬染满面灰白的进来,端着粥和药的托盘,由于惊骇,而双手发抖,宸嫔见状,忙站起接过,疑惑道:“箬染,你怎么了?” “娘娘,方才……”箬染干咽着唾沫,缓缓看向蒙头的苏绛婷,讷讷的小声道:“方才安陵王就在门外,不准奴婢通报……” “什么?那,那现在呢?安陵王现在哪儿?”宸嫔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急急的追问道。 苏绛婷亦是心中一震,将锦被揪紧,感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安陵王他,他走了……”箬染哭丧着脸,“公主说话那么大声,在外面能听的清清楚楚,安陵王脸色好难看,然后一言未发的就走了!” 宸嫔呆坐在凳子上,喃喃道:“这下完了,彻底惹得安陵王生气了,再难挽回了……” 苏绛婷大脑一片空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唯一残存的意识,就是他来过了,又走了…… …… 雨幕交织中,那一道萧索的身影,步伐迈的极快,近身侍卫墨天和穆羽着急的将伞撑在他头上,他却一把掀开,就那样固执的淋着雨,大步流星而去。 “王爷!” “王爷!” 俩侍卫急唤着,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拔腿跟上。 什么叫做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顾陵尧算是真明白了,昨天当了傻子,今天又当了一回傻子,他活得还是个男人吗? 苏绛婷,本王发誓,你就是死在这后宫,本王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女人,良心都被狗吃了!需要本王的时候,就无耻的利用,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很好!有再一再二,本王绝不给你再三再四的机会! 这世上,就是有些东西,在毫无征兆下发生改变,比如早晨还是晴朗艳阳天,午时却突然下起了雨,又比如感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其实他不懂是什么,只是在她真的离开他后,突然那么迫切的想寻回她,那么后悔答应见洛瑶,从而殇了她…… …… 躺在床上,机械的数着绵羊,苏绛婷从一数到一万,再从一万倒着数回一,从没觉得,日子竟然这样漫长和难熬,额头的伤并不重,疼痛过后,便是麻木,一如她的心,在听到那个人离开后,便开始麻木。 事情发展到这步,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又想霸占着他王妃的名头不放,又想远离他,只利用他当她的庇护神,她很卑鄙,是不是? 顾陵尧…… 她至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有处女情结的,不是吗?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是完璧,女人对要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总是印象深刻吧! 然而,她却不是他的唯一,只是其中之一,他不想和离,无非是不想失了颜面吧…… 想累了,昏沉的睡着。 再醒来时,天幕已黑,箬染侍候她用膳敷药,不多会儿,宸嫔来了,闲聊了一会儿,盯着她问,“绛婷,母嫔忘记问你,五公主怎么会来宸栖宫?你怎么会和她打架?原因是什么?” “没什么,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罢了,她一向爱挑衅欺负我,今早我也没理她,但她先拿石头打了我,所以我才动手打她的。”苏绛婷淡淡的回道,避重就轻的没扯到郑如风,她可不想连累了那位待她好的无辜男子。 “哎,你呀……算了,反正你以后离五公主远一些,尽量别招惹她,本来皇上都要给她订亲了,那会儿听说因为你俩打架的事,皇上觉得有失颜面,便暂先搁下 了。绛婷,母嫔知道,你一直就喜欢郑如风,但是皇上已打算招郑如风为五驸马,和你没关系了,所以你就算真和离了,也不能再想着郑如风,知道吗?”宸嫔面带 忧愁的劝说道。 苏绛婷皱眉,讶然道:“父皇搁下五公主婚事了?这……母嫔,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想着郑如风了,肯定不掺合他和五公主,我连自己的事都头疼不过来呢!”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母嫔出去了,你休息吧。”宸嫔闻听高兴,拍了拍她的手,便出去了。 “箬染,我想去院里看星星。”苏绛婷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箬染眨巴着眼,讷讷的道:“公主,白天下过雨,天阴着呢,没有星星啊。” “哦,那算了,睡觉。” 宫中的日子,漫长而无聊,苏绛婷整日闷在房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话一天比一天少,到后来,一整天可以一句话不说,简直急坏了箬染和宸嫔。 她额头的伤结痂了,不出几日,掉了痂便恢复完好的肌肤了,饶是如此,她仍是哪儿也不去,改为看书,将宸栖宫的藏书大抵都翻了个遍,不看女戒四书,只挑感兴趣的历史方面的,还发现了几本破旧的商学书,她捧着看了个津津有味,研究古代士农工商里,古人的经商之道。 顾陵尧再没有来过,也无任何消息传来,皇后的坤宁宫那边,也没有人来找过茬,只听说五公主伤也好了,七公主和其母珍妃从五台山回来了,平庸的太子办错了几桩差,惹得皇帝金殿大怒,责其闭门思过,重用了皇子鲁王理政。 也有宫女回来,气愤的说,有不少宫里都在悄悄议论她,说嫁出去的公主,长时间住在宫里,现在明显是安陵王不要她了,以及丢人现眼什么的讥讽之语,她一笑而过,摇头并不计较,只是心里隐约揣测,回宫半月有余了,他一直没动静,究竟想怎样?真的在等她的决定吗? “公主,不好了!” 箬染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见苏绛婷歪在躺椅上捧着书看的入迷,急的走近道:“公主,您还有闲心看书呢,出大事了!” “火烧眉毛了?”苏绛婷抬头,波澜不惊的问道。 “我的好公主,您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第一件事,三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狩,皇上要率百官去木兰围场狩猎,听说围场深山出现了一条百年不遇的巨蟒,百 名侍卫高手都拿不下,反被其伤,威力无穷呢!要命的是,不知是哪个大臣向皇上进言,说是取巨蟒的蛇胆制药,能让人百病尽除,延年益寿,皇上听后龙颜大悦, 便下旨此次秋狩,定要武官抓得巨蟒献上,武官中,则以安陵王为首,这圣旨便落到了安陵王头上,抓得封赏,抓不得,别说受罚了,连命都得搭给那条巨蟒呢!” 箬染一口气说完,语速太快,口干舌燥的不行,苏绛婷好心的端了面前的水杯递给她,她感激的笑笑,仰头猛灌了几口。 “箬染,你的意思,三天后,安陵王要奉旨去木兰围场抓巨蟒,危险重重,对吗?”苏绛婷紧蹙了眉头,轻声问道。 “对啊,听宫里的侍卫们谈论,已经有好多武功高强的兵勇都被巨蟒给活吞了呢,安陵王虽然是沙场上的战神,但那是人和人打,现在要对付那么可怕的蟒蛇,想想都吓死人了!”箬染说着,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眼中满是惊惧。 闻言,苏绛婷的脑中,几乎立刻就浮现出了白素贞那条千年大蟒蛇,有火红的蛇信子,还能飞起在空中,恐怖之极,她不由得双手抱胸,跟着心中发寒,别说巨蟒,就是一条小蛇都能把她吓个半死,那种巨蟒,大抵都修练成妖了吧,一个凡人怎能斗得过? 虽然,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妖精,但是纵然没成妖,也不是只兔子那么容易抓得着啊,送命的机率,真是有百分之九十九! “公主,还有第二件大事呢,您要不要听?”箬染哆嗦着,纠结着神色道。 “什么事?”苏绛婷努力让自己镇定,却止不住的喘息不定。 箬染咽着唾沫,极小心的说道:“汪总管方才来传过话了,说是安陵王写好了和离书,已经递呈给皇上,连安陵王私印都盖上了,就等公主签字过目,皇上下旨作 废婚书,从玉碟上除去安陵王的八驸马之位了!娘娘吩咐奴婢来告诉公主,让公主赶紧去明清宫一趟,如果公主后悔了,趁着公主还没签字,跟安陵王好好谈谈,看 能不能挽回!” “什么?他……” 苏绛婷嘴巴张大,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有很久的时间里,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怔忡发傻,心中凌乱,脑中却空白,心情实不知是好是坏,她盼了很久的和离,终于实现了,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还夹杂着淡淡的失落,与说不清的难过…… 到达明清宫的时候,已是半下午时光。 秋阳高照,微有凉风。 时隔半月,苏绛婷再度见到了顾陵尧,他麦色的肌肤,如雕刻般的俊脸,棱角分明,颀长的身材,昂藏在一袭墨蓝锦衫中,依然显得那般俊美无铸,引人心悸,只是神情比之以往,更加的冷漠,如裹着一层寒冰,令人心生怯畏。 中殿里,皇帝不在,只有几个宫人侍候,顾陵尧负手静立,苏绛婷缓步上前,在他对面止步,汪贤朝两人躬身,“奴才去禀报皇上,请安陵王和八公主稍候!”说完,便快步退出。 气氛,尴尬局促,沉默僵硬。 顾陵尧目视前方,连眼尾的余光,都不曾在苏绛婷脸上停留一秒,苏绛婷双手交握,低垂了眸,默数着地毯上的绣线,心中苦笑不已。 果真做不了夫妻,便做了仇人,陌生到如此地步,这样该算是仇人吧,因为她想,她恨他,经过了那日打架的事后,他定是也恨极了她吧! 皇帝不知在做什么,久等不来,苏绛婷站的腰酸腿乏,却不敢私自坐下,实在受不了,便蹲在了地上,胡思乱想间,又不免想到了那条巨蟒,及他三日后面临的危 险,心中不禁焦虑起来,再怎么恨他,可她也没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盘算了好久,终于扭头看向他,仰着脖子,小声说道:“你抓巨蟒时,准备把雄黄剑,剑身上 洒上多多的雄黄粉,蟒蛇还怕冷,怕烟草味儿,量力而行……” “多嘴!”顾陵尧站姿笔直,轻蔑的瞟苏绛婷一眼,冷然打断了她的话。 “你——”苏绛婷气到内伤,性子急的想站起和他理论,却因蹲太久了,双脚又发麻,而身子失重一晃,往地毯上栽去,“啊——” 危险时刻,肩领突然被人一提,苏绛婷终是没摔倒,又晃了几下后,才稳下了身子,那支撑她的大掌,也缓缓收回,她惊喘着看向顾陵尧,只见他仍是面无表情,甚至神色更加阴冷,隐隐还有怒气在眸中蔓延。Tc9U。 苏绛婷气成了哮喘,不禁咬牙低骂,“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就算了,还嫌我多嘴生气,活该你将被蟒蛇吃掉!” “本王的生死,关你何事?你有什么立场,来跟本王说这些?”顾陵尧涔冷一笑,彼时的缠绵,今日的残忍,他生气的原因,被她曲解,他也懒的解释,索性就让她更恨吧,如此分手,也好过她可能会做寡妇的命运,于她不是最希望的吗? “你,你太过份了!”苏绛婷气的发抖,真是一秒都不想跟他再呆在一起,头一扭,便朝外走去,身后他却嘲弄的笑道:“你不等着在和离书上签字了吗?” “我当然会签,父皇来了叫我一声,我先去外面透透气!”苏绛婷头也不回的说完,便大步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顾陵尧幽深的重瞳中,涤荡起淡淡的悲凉,却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到了初时的冷冽,又自回过身,静静的立着。 苏绛婷烦燥的踱步在明清宫外的玉兰树下,乱嗡嗡的大脑,糟的像一团乱麻,来时宸嫔语重心长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她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办,大字一签,不代表她 就解脱了,如果皇后旧事重提,那许什么棒槌的怎么应付,如果皇后放她一马,不撺掇皇上再婚配她,那么打架的事,皇后肯定会寻机会报仇的,她再没了撑腰的, 不仅她倒霉,还要连累宸嫔,可怜她那娘,该怎么办呢? 分居,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还是分居,可是那死男人不答应啊! “下官拜见八公主!” 身后,突有声音响起,苏绛婷茫然转身,竟看到了一个身宽体胖,满脸肥肉,约摸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无礼的看着她笑,笑起来,那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肉上下浮动,令苏绛婷忍不住干咽唾沫,生气的扳起脸,“你大胆!” “八公主息怒,下官许茂春!”男人闻听,低了低眉眼,对苏绛婷的美貌,他很满意,嘴边不禁露出了猥琐的笑。 “你……你说你是谁?”苏绛婷一惊,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回八公主,下官许茂春,乃皇后娘娘堂弟,经娘娘恩赐,下官愿与八公主结成秦晋之好。”许茂春说这话时,大胆的抬了头,直视着苏绛婷道。 “许棒槌,本公主还没和离呢,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敢跑来以下犯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苏绛婷一听,本就心情不好的她,当即便大怒,差点儿忍不住赏这满脑肥肠的男人一巴掌! 谁知,许茂春却不慌不忙,依然笑的猥琐,“八公主莫要动怒,方才皇后娘娘召见,已经告诉下官,八驸马安陵王送来和离书了,八公主马上便是自由身,可以另行婚配了!” “什么?”苏绛婷杏眼一瞪,简直忍无可忍,“许棒槌,你也不看看你这马桶样儿,配得上本公主么?让本公主一朵鲜花插在你这牛粪上,你他妈的是脑残了吧!” 被人意淫,还是被这么恶心的老男人意淫,苏绛婷的文明修养,完全扔进了垃圾桶,脸色铁青的骂完,转身便欲走,没想到,手臂却被那厮胆大的拽住,她大怒回 头,那张恶心的脸上,也有着隐忍的怒意,却还多了抹淫笑,不惧的道:“八公主认为下官是牛粪,那么八公主自己呢?一个成过婚破过身的女人,还当自己是黄花 大闺女么?看起来,八公主根本不傻,还泼妇的很!” 语落,许茂春竟还趁苏绛婷楞神之际,将他的咸猪手摸上了苏绛婷的纤腰,继续淫笑着道:“八公主,你还是认命吧,我堂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我们许家权大势大,招我做驸马,你不亏的!” “他妈的敢非礼,姑奶奶我剁了你的猪爪子!”苏绛婷羞愤交加,咬牙吼出一句,才一捏拳头准备揍这混蛋,却觉耳边突有凉风,只听“嗖!”的一声,许茂春松开了她,身子急退了几步,被一柄莫名出现的匕首,从他的肩领衣衫内穿过,竟将他肥胖的身子定在了树杆上! 苏绛婷被这突来的变化惊在了原地,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而许茂春更是被吓的脸色惨白,九条命去了八条命,直接尿裤子了! “瞎看什么!” 斜侧方,一道冷冽如冰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不悦,震回了苏绛婷的心神,她定晴一看,许茂春的衣袍下摆,正“滴答”着…… 眼前突然一黑,双眼被一只冰凉的大手覆盖住,刹那间,来人身上冰冷又熟悉的气息,将苏绛婷的心神全部席卷,她立刻僵硬了身子,一动不动,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是……他! “安,安陵王……”许茂春舌头打结,当看到这个地狱修罗一步步走来,他彻底垮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怎么就色心未泯,急躁的不等他们正式解除婚约后再下手呢? “很好,看来许家出能人了,连本王的女人也敢动,想必……是向天借了胆吧!”顾陵尧阴骛的双眸,如淬了寒毒般,凛冽如剑,泛起深浓的杀机。 苏绛婷被捂着眼,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浑然一震,心中一时酸甜苦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在分手前的最后一刻,他又来救她,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安陵王恕,恕罪,下官……下官非有意为之,是,是……”对方强大的气场,令许茂春胆寒无比,只觉得他的死期似乎到了,而惊恐的全身发抖,眼前这个男 人,戎马十年,雄霸天下,对敌人心狠手辣,沙场之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乌兰国闻风丧胆,退居老巢三年再不敢来犯,传说,没有人能在惹了他之后,还能在 他手下逃生的,虽然他封王驻京后,脾气行事已收敛不少,但…… “是怎样?”顾陵尧剑眉微挑,平淡的语气,杀机却更深。 “……”许茂春至此,已完全面瘫了,只见嘴唇在抖,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了。 顾陵尧深邃的眸,缓缓偏移,落在苏绛婷脸上,睿智如他,已觉出不对,遂问道:“绛婷,你可知道?” “皇后那个贱……”苏绛婷脱口便出,却猛的想到他以前的提醒,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皇后向父皇进言,等我们和离后,便要将我嫁给这个猪脑肥肠的老男人,父皇居然答应了,所以这厮便敢调戏非礼我,我正要揍他呢,你就来了!” 顾陵尧眸子愈渐沉下,“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普天之下,竟还有敢染指他女人的男人! 被捂着难受,苏绛婷扳下他的大手,没好气的道:“就是在我回宫那天,宣你来之前的事!” “你怎么不早说?”闻言,顾陵尧神色骤冷,若早知这事,他还能拖到现在吗?那就是绑也要把这女人绑回王府去! “我早说迟说,有什么关系?那天之后,我是准备跟你说的,结果我追你,你假装没听到走了,还怪我干嘛?”苏绛婷不置可否的说道。 顾陵尧怒极,一把捏住苏绛婷的手,咬牙道:“我返回来时,你在干什么?你和郑如风……好,早说迟说没有关系,那就签字和离,你下嫁给这个蠢货吧!” “好疼!”苏绛婷吸气,用力甩他的手,并道:“我才不要嫁这么恶心的男人,敢逼我,我会杀人的!” 顾陵尧松手,狠狠的瞪她,“没那本事,还尽给本王惹祸,苏绛婷你这种女人,就该被打板子!” 语落,他一个大步跨近,盯着许茂春,阴森的勾唇道:“你哪只爪子不规矩了?” “安陵王饶命,下官再不敢,下官……”许茂春身子软下,肩领的衣衫被锋利的匕首割断,顺着树杆软在了地上。 “要命,还是要手?”顾陵尧眼中杀气尽涌,吐出的话,能把人骨头吓碎了。 闻言,许茂春脸上死寂灰白,跟活死人差不多…… 苏绛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在纠结他骂她的话…… “左手吧!” 顾陵尧语出,一脚踢起许茂春的左手臂,大掌一捏,只见他手腕翻转了下,听得“咔嚓”一声,许茂春立刻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啊——” 顾陵尧涔冷一笑,“敢碰本王的女人,废你一只手,算是轻的,敢有下次,你狗命难保!” 71 第071章:和離泡湯,被擄回府 VIP 10091 2012-09-24 00:00:00 苏绛婷傻了,半天都跟失魂似的,眼珠子圆瞪,嘴巴大张,一动不动…… “走啊,听着猪嚎叫,你耳朵不聒噪?” 手臂被人一拽,苏绛婷趔趄了下,纤手被顾陵尧大掌包住,牵着她往回走,身边无数的大内侍卫经过,涌向案发之地,许茂春的惨叫声,震的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安陵王,你咔嚓许棒槌,父皇和皇后会……会不会治你的罪?”苏绛婷大脑慢慢回神,轻声问道,他在前,她在后,被他牵着手走,即使发生了这等大事,她依然心安的很,似乎有他在身边,就是天塌了也无惧。 “你担心我?”顾陵尧侧眸,挑眉笑问。 “切,谁担心你?自作多情!”苏绛婷小脸臊热,挺胸白他一眼,难为情的挣开他的手,鼓着腮帮硬气道:“我是怕你连累了我,害我被罚!” 顾陵尧染着笑意的眸子,骤然一沉,他不是什么情场高手,情事经历的少,听到这话,迟钝的脑子想不到太多,自然生气的很,尤其是那“自作多情”四个字,让 他立马便想到了之前的许多事,当即便冷笑道:“苏绛婷,你以为你是天下第一美人,本王为了你会上刀山下油锅吗?废许茂春,不过是因为名义上,你还算本王的 王妃,本王丢不起这个脸罢了!你马上签字,我们婚约即刻解除,以后你怎样,都和本王无关,本王做什么事,也连累不到你!” 语落,他拂袖离去,大步迈上了九重石阶。 “我……”苏绛婷傻眼了,怔楞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咒,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么?他打她的那巴掌,她还记着仇呢! “顾陵尧,你站住!” 台阶下,苏绛婷气势的吼人,然而,人家根本不理她,气的她提起裙摆,“蹬蹬”的去追,在他步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她赶着去拽他的衣衫,却目测错了距离,非但没探着,反而踏空了一脚,直直的往前趴去! “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顾陵尧速度极快的回身,低吼的同时,反手一捞,勾住了苏绛婷的肩,再稍一用力,拉她上来,铁青着俊脸,额上冒烟道:“你到底要怎样?闹到现在,还没闹够吗?” 苏绛婷气的抓狂,“我哪里有闹?如今,你竟然说都是在我无理取闹吗?顾陵尧,你我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想要的,你根本给不了我,你也不是我命定的男人,所以,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去娶你喜欢的女人吧!” 说完,她转身便跑,快步迈进了明清宫,往中殿跑去。 顾陵尧深吸气,忍着想杀人的冲动,提步跟上。 皇后宗亲许茂春被废了左手,这么大的事,自然第一时间,便传到了皇帝和皇后耳朵里,太医赶去治伤了,皇后气炸了肺,正朝皇帝哭哭啼啼的诉委屈时,苏绛婷 经过通禀进来,她立即止了哭,几步从玉阶上走下,一句话未说,抬手便甩向苏绛婷,苏绛婷吃亏几次,自然时刻都防着皇后,是以,轻松的一闪身,避开了皇后的 掌掴,笑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父皇尚在,娘娘便做起了恶人吗?” “好你个八公主,伶牙俐齿了啊,胆子也跟着一天天见涨,本宫堂弟就是犯下诛九族的大罪,那也要由皇上处置,能轮得到你吗?”皇后的巴掌落了空,气的更是浑身发抖,扭曲着脸尖锐的吼道。 “是微臣废掉许大人左手的,皇后娘娘错怪八公主了!”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顾陵尧不紧不慢的进来,淡瞥一眼皇后和苏绛婷,朝皇帝撩袍单膝一跪,“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安陵王平身!” “谢皇上!” “安陵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刚听到下面的奴才禀报,才知道许茂春被抬到太医院去了,方才你和绛婷不是在这儿候着吗?朕头疼躺了会儿,出来就不见你们了!”皇帝态度温和的问道。 “回皇上,方才绛婷和微臣闹了点儿别扭,她就跑出去透气,约摸着皇上快来了,微臣便出去寻她,结果正巧看到许大人不规矩,光天化日之下,竟调戏非礼绛 婷,微臣气愤不过,遂出手重了些,微臣想,绛婷首先是皇女公主,一个下臣竟敢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当以重罪责之,二来微臣与绛婷婚书还未废,她仍是微臣 王妃,许大人此举何意?皇后娘娘袒护许大人,那么微臣敢问皇后娘娘,许大人向何人借了胆,竟敢欺凌绛婷一个有夫之妇,完全当微臣是死人么?”顾陵尧拱手, 说到后面,凛冽的双眸,缓缓看向皇后,不卑不亢的问道。 皇后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白皙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有理有据,她纵然是皇后,也不敢强硬的颠倒黑白,只得暗骂她那不争气的堂弟,竟然连一天也等不了,真是自作自受!Tc9U。 “许茂春!”皇帝听之,龙颜大怒,“皇后,你还跟朕说什么?说他无故被折断了手吗?莫说朕还没把绛婷下嫁给他,就是指婚的圣旨下了,大婚之前,他就敢起色心,非礼朕的公主吗?安陵王处置的对,交由朕,朕拧了他的脑袋!” “皇上!”皇后吓的忙跪下,可怜娇作的哭道:“都是臣妾不明真相,一时为堂弟焦急,便胡言乱语了,求皇上恕罪啊,堂弟他左手断了,也成半个废人了,求皇上饶他一命啊!” “绛婷!”皇帝沉着脸,不理皇后了,看向苏绛婷,她忙跪下,听得皇帝道:“安陵王已经在和离书上签好字盖印了,你既下定了决心,那就过来签吧,婚约这一解除,朕原先应承皇后想将你下嫁许茂春的事,就此作罢,秋狩归来,重给你挑驸马吧!” “啊?还要挑别的驸马啊?父皇,儿臣能不嫁人吗?儿臣就想陪着母嫔,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的!”苏绛婷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又崩溃了。 皇帝不动声色的淡瞥一眼顾陵尧,淡声道:“不嫁人怎能行?哪有女人不成婚的?朕还能养着闺女一辈子么?” “父皇,那儿臣的新驸马,能自己挑吗?”苏绛婷眼珠子狡黠的转动着,嘴角扬起讨好的笑来。 闻言,顾陵尧气急攻心,一双冷眸跟利剑般戳在苏绛婷的脑门上,胸膛有些起伏不定,挑新驸马,转眼间,他就成旧驸马了? “自己挑?那怎么行?儿女婚事,都由父母作主,由不得你挑三捡四!你少在这儿跟朕胡扯,快点上来签字,安陵王还有政事要忙呢!”皇帝生气,直接粉碎苏绛婷的希望。 “哦。”苏绛婷哭丧着脸,慢吞吞的站起,走去皇帝下方的案几前,再慢吞吞的拿起蘸好墨的毛笔,盯着那份和离书,一时脑中竟空了,迟迟下不了笔…… 万一,下个驸马,还是许棒槌那样的歪瓜裂枣呢?相比起来,自然是顾陵尧英俊帅气,身材一流,强了百倍千倍,但是,顾陵尧他…… 中殿里,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望了过来,她的迟疑,使得各人心思不同,皇帝自信的挑了眉角,皇后则急的恨不得替她签字。 顾陵尧深谙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挣扎了半月,矛盾纠结,不舍不甘,直到发生了抓蟒的事,他才下定决心打算成全她,然而,递呈了和离书后,他方才知 道,竟有许茂春的事,竟有一和离,她就另嫁他人的事,若他围场秋狩能活着归来,能忍受得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披上嫁衣么? 虽然他的女人很多,少她一个无所谓,但心中钝痛的疼,让他几欲一步上前,夺回那份和离书撕个粉碎,她是他的女人,她身上烙满了他的印,只要想想未来她将会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滚,他就嫉妒疯狂的想杀了所有觊觎她的男人…… 苏绛婷还在犹豫着,签还是不签,到底签还是不签呢? “绛婷……” 顾陵尧薄唇蠕动下,正欲真的过去阻止,苏绛婷却猛的搁下了笔,朝他看过来,硬着头皮无耻的道:“安陵王,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分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绕来绕去,又绕回到原点了! 然而,顾陵尧却心下狂喜,分居总比和离强,迂回权宜下,起码她还是他的王妃,只属于他一个人,兴许哪天,她会跟他回府,他们又能回到当初的,然而,看她 期待的眼神,他存心就不想让她得意,遂故作不悦的道:“不行,你想拖拉,我还嫌烦,要么干脆利索的分道扬镳,要么你就住回安陵王府,只能选其一。” “呃……”苏绛婷楞下,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我,我不想选其一,我就想分居……” “绛婷,你这什么毛病?说要和离的人是你,朕让你又考虑了这么久,现在安陵王也同意了,你还墨迹什么?朕日理万机,哪有那闲功夫跟你掰扯?”皇帝生气了,满目阴沉的说完,身子一起朝外走去,并抛下话道:“安陵王,你把这丫头带回去,胡闹折腾了半个月,朕看着就烦!” “臣遵旨!”闻听,顾陵尧欣喜过望,忙跪下谢恩。 “哎,父皇,不是这样,不是啊,我……”苏绛婷急了,拔腿便去追,却被顾陵尧伸手一拦,阴邪的笑道:“皇上金口玉言,你还想怎样?” “我,我不管,我就要分居,我……”苏绛婷气白了脸,狂拍狂打那只拦下她的大掌,却突然失了声,只见嘴唇动,却一个音也没了,顿时便惊了个目瞪口呆,顾陵尧收回点穴的双指,扣住她的手,扯拽着她离开。 皇后跌坐在地上,盯着顾陵尧的背影,气的胸脯急喘,她有哪一点比不上苏绛婷那个臭丫头,这个男人眼里竟只有苏绛婷,而看不到她的美貌,她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当初,真是走错了棋! …… “混蛋,放开我!” “顾陵尧,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顾陵尧,我诅咒你得花柳病,被巨蟒咬成稀巴烂!” “……” 被人夹在腋下拖着走,被无数的侍卫宫人行注目礼,苏绛婷感觉丢脸死了,囧的小脸红透,偏又死活挣脱不开,还被点了哑穴,所有的骂词,都被吞回了肚里,她暴怒的想杀人! 迎面,两个年轻男子走来,一人正说着什么,另一人侧目颔首,虚心听着,说话的人华服锦衫,贵气不凡,听的人一袭青白相间的长袍,温文尔雅,相貌皆上乘。 苏绛婷只顾垂死挣扎,并不曾看到,而顾陵尧却骤然冷了眸,步子缓慢了些,并松开苏绛婷,朝她低声警告道:“不许你跟郑如风说半句话,听到了没?”说完,抬指解开她的哑穴。 苏绛婷翕动着嘴巴,茫然的眨眼,楞了几秒,猛的想到了什么,朝前一看,竟与人相向而行,距离只有几步! 郑如风她认识了,另一个美男子是……里着人被。 欣赏帅哥是做腐女的基本要求,所以,她毫无羞涩,毫不羞耻的当着老公的面,大喇喇的盯着华服男子看,并在心中默默比对着,是她挂名男人帅,还是这个帅哥养眼? “见过安陵王!见过八公主!”郑如风面色如常,有礼的拱手道。 顾陵尧颔首,轻笑道:“真巧。” “绛婷?”对于某女赤裸裸的花痴目光,华服男子苏振轩先是讶异的挑眉,继而微笑道:“安陵王,这是接绛婷回安陵王府吗?” “是啊,她在宫里住了半个月了,该回去了。”顾陵尧唇边笑意不减,心中却不知是妒火还是怒火,生气的他直想抠掉身边这死女人的眼珠子,听了警告,郑如风是晾在一边了,却盯着旁的男人瞧,尽管那是她皇兄! “呵呵,我听说,绛婷性子似乎变调皮了,久不见她,怎么发傻了,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瞧呢?”苏振轩被某女的目光搞的有些不自然,笑的都有些僵硬了。 “嗯,是挺帅,但是比我男人似乎差了点儿,英气不够!”苏绛婷也不是见了帅哥就喷鼻血的,耳朵里没听进去他们说了什么,倒是在一番比较后,很中肯的脱口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抠了她眼珠子的男人,立刻喜上眉梢,只是鉴于有外人在场,藏的比较隐晦,眼尾的余光,瞟到郑如风一闪而逝的哀伤表情,嘴角一勾,竟伸手环住了苏绛婷的肩膀,冷冰中略带宠溺的口吻道:“绛婷,别瞎说,见了鲁王半天了,你还没问安呢!” “啊?什么?”至此,苏绛婷才算是完全回过神来了,很茫然的看看顾陵尧,再看看郑如风,最后看向她盯了好久的华服男子,干笑道:“鲁王好。”通过排除法,确定此人是。 “咦?怎么生份了?连二皇兄也不叫啦?”苏振轩又是愕然,既奇怪于苏绛婷反常的表现,也惊讶于顾陵尧的展示亲昵,这个冷血的男人,何时竟对女人有了情份?还是他的皇妹! “哦哦,二皇兄好。”苏绛婷忙不失迭的应承,笑的傻乎乎的,只怕别人会怀疑她不是货真价实的“八公主”。 “呵呵。”苏振轩轻抿唇,温和的眼眸里,承载着满满的笑意,“这阵子二皇兄忙,没顾得上看你,只听说你和驸马闹别扭,这下回去后可要乖些啊!” 苏绛婷忍不住一抽,方才又猛的记起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禁狠咽了口唾沫,笑的那个假,“记下啦,二皇兄你忙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嗯。”苏振轩点点头,侧身让出道来,顾陵尧朝他抱拳,简洁干脆,“告辞!”然后拥着苏绛婷继续前行。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振轩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凝固,黑瞳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离马车越来越近,苏绛婷的心,也越来越沉,她究竟要怎样才能甩开这个男人呢?他的大手自从拥揽住她,就没有松开过,这样公开大胆的亲密,频频惹来注目, 她的脸都臊的没地儿搁了,可以想像宫中的人会怎样流传,会说安陵王有多么的喜欢她之类的,可事实上呢?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什么喜欢,不过是虚假的 表像罢了! 戴洛瑶……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一直让她记得深,她没在意他府里的其他六个女人,却唯独对这个女人堵心,原因可能是,因为她亲眼所见了他与戴洛瑶的偷情,而没看到别的女人和他有过这种事,那日,他的手在纱帐里揽抱着戴洛瑶,如同现在这般待她…… “放开我!” 苏绛婷突然低吼,令只差几步就到马车的顾陵尧微楞,见手下墨天和穆羽识眼色的低着头,并没有朝他们看,黑眸一转,勾唇戏谑道:“别羞,没人看。” “我叫你放开我!”苏绛婷却是拔高了音量,并剧烈的扭动着肩膀,想要甩下去他的脏手。 她的举动,无疑刺激到了顾陵尧,他非但未曾松手,反而将她一个旋转,整个身子圈入了怀中,却脸色阴沉,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迟迟不签字,是你不想和离 的,那我带回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对?苏绛婷,我给过你机会成全你,是你自己放弃的,人生没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机会,一旦错过,后悔也来不及!” “我……我不签字,的确是因为我不想和离,我明说了吧,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顶着你王妃的身份,不被皇后欺凌,不被父皇逼婚,只想依靠你这棵大树而已, 并没有想要跟你真的生活在一起。王爷,当是我求你,求你放掉我,至少在我没有新的靠山可以给我幸福之前,让我借用你的名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个恩,求你 成全我!”苏绛婷迟疑之后,坦诚说道,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渴盼。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在当今天下是最出众的男人,不论是外表,还是实力,可惜,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反而是她要不起的,那么,她不可能自己幻想,宁愿早些解脱,不至于最后失身又失了心,那她就没有退路了! “你的幸福,想要别的男人给,你认为,本王给不了你,对吗?”顾陵尧眉眼低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唇边的笑,染上阴森的寒意。 “对。”苏绛婷苦笑,迎上他的眸,不惧的点头。 顾陵尧颔首,继续笑,“于是,你想嫁给别的男人,想在利用完本王之后,过河拆桥踢掉本王,对吗?” “对,也不对,我……我没有那么自私,其实分居对你也有好处,我不在王府,肯定再不会撞到你和戴小姐在一起,你们也不会因为我而伤感情,我这人吧,就是 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也看到了,我真不是什么良善温柔的女人,我生气时会打人,会骂人,我连五公主都敢揍,何况是你的戴小姐?我真不敢保证,下次再撞到相同 的事,我会不会当场抽你喜欢的女人耳光,我打不过你,但是对付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我还是有自信的……” 练了几年的防身术擒拿术,也不 是白练的,对不?苏绛婷低了头自嘲的轻笑,顿了一下,没听到回应,又自顾自的点头,“当然,我知道的,我若敢动你的戴小姐,以你的脾气,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天就已经得到教训了,但我这人也贱,哪怕明知山有虎,也会偏向虎山行的,所以,我们各自解脱吧!” 语落,又静等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到任何回音,苏绛婷狐疑的缓缓抬眸,想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在听她讲话,谁知,身子突然腾空,他一言未发的就抱起她,快步走向马车,等她反应过来,已身在了马车里,他的双臂,蛮横的圈着她身子,吐出了阴沉的两个字,“回府。” “是,王爷!”马车外,墨天和穆羽一跳上车,挥动了马鞭。 车内的气氛,死寂的连呼吸似乎都困难,顾陵尧的身子紧绷,苏绛婷亦是,他们谁也不看谁,他紧箍在她身上的双臂,却越收越紧,紧的让她感觉要被夹成肉饼 了,于是,实在忍受不住时,痛苦的“咳咳”两声,仰头看他,可怜兮兮的道:“你夹的不是棉花,是我这个大活人啊,要疼死了!” 顾陵尧一惊,忙松了松手臂,却没有彻底放开她,仍是霸道的表达着他的占有欲,方才他也不知能说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她离开他,于是才将她越抱越紧,仿佛这样子,别的男人就抢不走她似的。 呼吸顺畅了些,苏绛婷舒服的吐气,但这么被他抱着,她心脏忍不住不规则的跳动起来,他身上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茉莉香,不浓,淡淡的,充斥在鼻间,连心头都荡漾起别样的情怀,本想继续推开他,却不知怎么,理智在催促,行动却迟迟跟不上,就那样任由他抱着,再一动未动。 “绛婷……”顾陵尧轻喃一声,紧绷的身子渐渐软下,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前,下颚抵在了她发顶,近乎贪婪的吸闻着独属于她的清香,许久不曾这样温香软玉在怀 了,他一时又以为是在梦中,不由轻轻闭上眼,希望梦境永远不要醒,这些日子,他每夜就是这样过的,睡在绛雪楼,眼睛闭上便能梦到她…… 马车出了宫门,行驶的很匀速,原以为,车里的两位主子会大战一场,口舌之战或者大打出手,然而,竟平静如水,这令赶车的俩侍卫皆惊讶不已,不由频频的回头看车门。 良久的沉寂后,便渐渐有暧昧的因子在车里跳跃,梦醒,发现怀中的人儿还在,顾陵尧暗松口气,久未碰女人,方才因为心情缘故,身体没什么反应,此刻却突起 燥热,灼烧的他难受,他情不自禁的又收紧双臂,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么明显的变化,让已经昏昏欲睡的苏绛婷猛的清醒,却单纯的仰头便问,“你怎么了?身体不 舒服?”她第一反应是,他生病了…… “嗯。”顾陵尧诚实的回答,却是与她原意相反,此时,她扬着小脸,嫣红的小嘴近在咫尺,那呼吸可 闻的甘甜,愈发撩拨着他体内不安份的情欲因子,让他更加难忍,如果时间倒退在半月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先抱住她狠狠的亲吻一番,再云雨欢爱直到他满足才 罢手,可是现在,清醒的理智提醒着他,若他敢亲她,她绝对会连打带骂的反抗拒绝,所以,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才行,她现在是一只母刺 猬,得慢慢拔掉她的刺,将她变成柔顺的小猫,才能一慰他清心寡欲半月的寂寞。 “那你是头疼、脑热、发烧、感冒哪一种?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觉间,苏绛婷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却在他疑似深情专注的眼神里,渐渐消弭,四目交错,一瞬间,乱了心…… “绛婷,你跟鲁王说,我是你男人,比鲁王相貌好看,你一直都承认,我是你男人的,对么?”顾陵尧浓密的睫毛,扫在眼睑上,画出一片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幽深的黑眸,如散不开的浓墨,又如漩涡般,将她席卷进去…… 苏绛婷突然心如小鹿般乱撞,仓皇的低下了头,颊上红云轻染,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的令人心悸,俊帅的一塌糊涂,举手投足间,男人味儿十 足,让女人看着就安心,不自觉的会当他是上天派下来的保护神,可是……短暂的迷失后,她猛的又记起了前事,不禁暗骂自己被美色迷昏头了,怎能这么没有原 则? “绛婷?”顾陵尧瞧到她的羞涩,心中怦然欢喜,唇边漫开笑来,眉宇间隐隐泛着得意,“你也觉得你男人是最好的,是不是?” “自以为是!”苏绛婷一旦醒脑,便凉凉的抛出四个字,不遗余力的打击道:“我是说你比我二皇兄帅,但我只说的是表面,内里你依旧是个恶心的男人!要想听夸奖的话,你该去问你的戴小姐!” “我怎么恶心了?”闻言,顾陵尧是真受挫,美好的心情,顿时从天上掉到地下,俊脸染上不自然,嘟哝道:“我没有传染病,如果你介意洛瑶,我可以向你解 释,那天我们没有什么的,不是你嘴里说的偷情,洛瑶她来找我,说是有要事,我本不想见,但又想正好跟她说清楚一些事,便见了她,然后……然后她抱着我哭, 我一时心软,就回抱住了她,我也没想到,她竟会主动亲吻我,还该死的正巧被你闯进来看到了,那会儿我尴尬,又感觉狼狈,出于男人的尊严,便斥了你,再就到 后面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绛婷,我,我不该打你,当时也是气坏了,你不准我靠近,还讽刺我不干净,我一失手就……”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最后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顾陵尧惆怅纠结的抿唇,出身武将的他,还真没有纯文人的口才,虽然他的学识,不比那些丞相大学士差,但在哄女人方面,他还真是个楞头青,因为从来没有经验啊,他以往的女人哪里需要哄,他才是被哄的一个啊! 苏绛婷有好一阵子的沉默,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如果他没骗她的话……心头不禁涌上淡淡的喜悦,但她没表现出来,趁此机会,继续扳着脸道:“戴洛瑶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以前是情人吗?你和她有没有……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发生过关系?这是什么意思啊?”顾陵尧有些迷茫,苦恼的一手揉揉太阳穴,道:“绛婷,你有时说的话,我真听不懂,说你傻了吧,你精明的很,说你不傻吧,就像现在,这个关系,我都听的绕口。”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和戴洛瑶有没有上过床?这个能听懂吧?”苏绛婷气闷,咬牙瞪他,非要她说的那么直白吗? 顾陵尧眉角明显的一抽,“上过床?你是说……圆房吗?” “嗯,你俩翻云覆雨过吗?”苏绛婷问这话时,却脑子不听使唤的竟想到了他们之间滚床单的场景,那个羞人啊…… “你这丫头,这种事都敢问,不害臊吗?”顾陵尧微瞪她一眼,俊脸却不期然的红了,因为他也心猿意马的想到了…… “哼,我有什么可害臊的?又不是我不知廉耻的抱着人家男人亲,总之,一个巴掌拍不响,别以为你把过错都推到人家身上,你就是清白的了!”苏绛婷羞恼的回呛,并冷不丁推开了他,坐在了边上,偏过头不理他了。 “绛婷!”被突然冷落,顾陵尧满脸黑线,这么难以证明清白的事,急的他抓耳挠腮,纠结万分的道:“真没有啊,洛瑶未婚,我怎么可能与她做出那种事?姑娘家清誉最重要,我又不是缺女人缺的厉害,抱住一棵枯木就想逢春的?” “扑哧!” 苏绛婷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平日里冷血阴晴不定的男人,竟然还会说这种诙谐幽默的话,当真让人吃惊!” “咳咳,我是一时心急,我……”顾陵尧囧的很,看着她脸上终于绽放出了明媚的笑容,不禁跟着笑了,柔声小心的问道:“绛婷,你不生气了吧?都说清楚了,那你不要再跟我分居了,好不好?” “那是两码事。”苏绛婷笑容僵了僵,撇撇嘴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不仅仅是一个戴洛瑶而已,而且,她最想要的爱情,他给不了,或许他待自己,是 有点儿特别,但根本谈不上喜欢,她的感情,也乱七八糟的理不清,所以,她不想在这种没有前途的爱情下,俩人做那种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因为还隔着万一怀孕的 问题。 简短一句话,又打击到了顾陵尧,刚刚扬起的笑容,一下子全敛去,沉闷了半响,才略带苦涩的道:“好吧,随便你,反正也就这三日,等我去了围场,兴许就回不来了,你也就彻底解脱了!” 闻言,苏绛婷心中一紧,一股紧张担忧的情绪涌上,不禁讷讷的道:“你,你多研究一下捕蛇的方法,能活着就不要死啊,你如果死了,家里的莺莺燕燕怎么办 啊?张氏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说到这儿,见他表情有异,眸间隐现激动,她忙咬唇补充道:“我是说,皇后再欺凌我,谁给我出头啊?” “苏绛婷!” 某人的好脾气,终于维持不住了,原想博她同情达到同居的目的,谁曾想她油盐不进,依旧是这般没心没肺,于是咬牙低吼的同时,健臂一伸,将她猛然扯进了怀中,烦燥的情感,伴随着怒气,一吻重重的压下…… 贴着她柔软的唇瓣,沉寂多日的欲望,轻易就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他碾着她的唇,疯狂霸道的吸吮着,她愤怒的大力挣扎,连踢带打,他干脆将她放平在小榻上,颀长的身躯覆上她,压制住她的双手双脚,尽情的宣泄着久违的想念,想念她唇齿间的美好,恨不得将她揉入他的身体…… 他的舌,和他的人一样,狂妄霸道的攻进她的口中,肆意掠夺着,侵占着她的每一寸,她在他强势的激吻下,力气都弹进了棉花里,似是潜意识里也想念他的味道,竟渐渐放弃了挣扎,柔顺的沉醉在他的吻中,双颊红晕尽染,酥软的娇躯紧贴着他,任他肆意的索取…… 马车里毕竟不如屋里的大床,狭小的展不开他高大的身材,而且外面还有他的手下,不能把脸太丢尽了,所以,即便他粗喘难忍,情欲泛滥,身下的炽热早已巨大坚挺,却只能憋着,用这小小的吻来暂时撑着疯狂想要她的念头。 大腿上被什么硬物摩擦着,苏绛婷先没反应,但很快便明白过来,登时粉颊更是羞死人的红,被他吻乱的心神,也渐渐回笼,遂又开始抗拒,头左右摇摆,原本一双清澈的明眸,此刻媚眼如丝,荡起万种风情,连娇嗔都带着诱惑的悸动,“你走开,别碰我,你脏死了,你放开我……” “绛婷……”顾陵尧无奈停下,紊乱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潮红的俊脸,浑浊的双眸,无不表达着他的欲望,极困难的解释,“我不脏啊,自你走后,我就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天天当寡夫的!” “什么?你咒我死?”苏绛婷气结,抬起右掌按在他脸上,用力把他的脸推向一边,羞没有了,只剩下了愤,朝他哇哇大叫,“我命硬,我要活一千年一万年,你去死吧,你早点儿死!” “我说真的,绛婷,我真没碰过别的女人,她们来侍候我,被我吼回去了,你跟我闹成这样,说你嫁猪嫁狗都不想嫁我,说看着我就恶心,说这辈子都不想跟我在 一起,太伤自尊了,我实在没什么心情,所以都是一个人睡的。”顾陵尧怕她不信,更加详细的解释,且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你 离开我,绛婷,你相信我!” “我相信个毛线,我管你怎样,反正我不会改变心意的。”苏绛婷又悄然嫣红了小脸,心中因他的话而暗喜,嘴上却不饶人的表明立场,她才不要感动的以身相许,等再被殇了,她会想不开自杀的。 自杀…… 这么严重的词?苏绛婷一惊,何时开始,她竟然对他在意的这么深?江北对她薄情,大难临头抛下她,她都没想要自杀的,怎么会…… 不会的,她一向都是最爱生命的人,就是随便想想罢了,为男人要死要活不是她的风格,她还要想法子逍遥天下去呢! “绛婷,如果我说,自从我娶你进门,除了你,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你信么?”顾陵尧抱起她,她闪烁不定的眸子,让他莫名的心慌,不禁急切的说道。 72 第072章:愛的鴻溝,女神王妃 VIP 5126 2012-09-24 00:00:00 “呵,呵呵……”苏绛婷干笑,抬手推推他,“快到了吧,让我喘口气。” 看着她明显不信的样子,顾陵尧心下一急,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道:“我连这么丢人的事,都说出来了,你居然不信么?绛婷,我真不明白,你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能满意!” “丢人?”苏绛婷眨眨眼,心道,这货难道觉得一天换一个女人,才是男人最有面子的事吗? 果不其然,顾陵尧听之点头,“朝里有同僚背后议论,说我娶的第七任王妃是公主,恐怕得收敛,不能再享尽齐人之福,至少刚新婚肯定不能的,他们如此说,也是有看笑话的意思,就是在将我的军,而我还真就对你专一了,成婚一月,可怜的就跟你同床了三次……” “停!”听到这儿,苏绛婷忙不失迭的阻止,扳开他的手,却免不了耳热心跳,想掩饰自己的异常,又发现没处躲,最后只好将脸埋进他胸前,硬着头皮傲气道:“你的专一能保持多久?我可不稀罕一时新鲜,腻了就喜新厌旧的男人!” 顾陵尧缓缓轻笑,对她的举动很满意,将她重又揽抱住,在她耳边笑语,“呵呵,多久我也不知道,那要看你的魅力了!” 闻听,苏绛婷又气结,抡起双拳就砸向他,“我的魅力就是拳头!” 这个臭男人,这种种事情表明,他是喜欢她么?那为什么不说!他不说,她怎么可能厚脸皮去问,万一回答不是,她岂不是糗大了! “哈哈,拳头也行,也就你这厉害的丫头敢打我,坑蒙拐骗的敢利用我,也是我太纵容你了,换成别的女人,我一指头就戳瞎她了!”顾陵尧愉悦的笑开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大好。 苏绛婷听到这儿,拳头怎么也挥不下去了,他待她也算好的,除了囚禁她,强暴她,打她耳光外,咳咳,这三点加起来,还能好吗?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当她是无知少女好骗啊! 想到此,她愤愤的抓起他的右手,照着他的掌心便重重咬了下去,他闷哼一声,却未抽回手,而是任她咬,她经久不松口,他突然勾唇浅笑,头一低,含住了她的耳珠,舔抵啃咬,酥麻的感觉,立时传遍她的四肢百胲,惊的她骤然抬头,躲开了他的偷袭,怒道:“你不要脸!” “那你为什么咬我?”顾陵尧抬起手,掌心里赫然是深的几乎出血的牙印子,他摇摇头,似是很无奈的轻叹,“好狠心的丫头,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哼,谁叫你用这只烂手打我来着?打人不打脸,你让我又丢脸又受疼,心里也……”苏绛婷愤而止音,她死也不会承认,她讽刺他疼的是心,她疼的是脸时,她心里也是疼的。 哪知,他听出了端倪,立刻追问道:“你心里怎样?” “吱——” 然而,恰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了墨天的声音,“王爷,到了!” “哈哈!”苏绛婷得意的大笑,猫腰站起,准备下车,却被那个满脸黑线的男人拦腰一抱,咬牙切齿道:“回答了再下车!” “我说大哥,都说了一路话了,口渴死了,你喉咙不干燥啊?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本公主我心里更恨你罢了!”苏绛婷不置可否的挑眉,脸上的笑容很是欠揍。 “为什么是更恨?婚前我还救过你的小命,我应该是你的恩人。”顾陵尧蹙眉,很不想听到“恨”这个字眼儿。 苏绛婷嗤笑,“对,婚前是恩人,婚后就成了强暴我的恶魔,囚禁我的恶霸,我能不恨吗?” “这个……”顾陵尧被噎住,努力回忆了半响,才肯定的说道:“那也不能怨我的,婚后才第一日,你就叫嚷着要和离逃跑,要把王妃位让给张氏,你不想想我多郁闷生气?” 一个张氏,使得苏绛婷心口突然发堵,张氏的肚子里,正怀着他的孩子,她继续跟他在一起,叫她情何以堪? 神色缓缓黯然,一根根扳下他抱在她纤腰上的手指,她沉默着带头下车,顾陵尧怔楞了数秒,以为她的气没消,对他还是极恨的,不禁暗叹口气,撩帘跟下,大门上,众侍卫请安,他随意摆摆手,在她跨进大门时,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饿了吧?你去柏园跟我一起用晚膳。” “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吃饭。”苏绛婷冷然拒绝,甚至连一点余地都不留的拨开他的手,快步朝绛雪楼的方向走去。 “绛婷!” 身后,顾陵尧略有些气急败坏的呼喊传进耳朵,苏绛婷瘪瘪嘴,眼底突然酸涩的很,抬指轻揉,指尖竟有濡湿的液体晃动,更加灼烫了她的心…… 站在庭院外,意外的看到原本挂着“绛雪楼”的牌匾竟不见了,苏绛婷秀眉轻拢,也没多想什么,便迈了进去,一众丫环下人乍见到她,皆激动的奔过来,将她围在中间,说长说短,尤其是岑熙和轻兰,俩丫环左右拉住她,眼眶都有些泛红,直说道:“王妃可算回来了,真好,真好!” “好了,可别哭起来,我不爱哭,你们也不要动不动就哭哦!”苏绛婷故作轻松的扬着笑,“还有啊,我可饿了,赶紧给我传膳,你们全部跟我一起用膳,咱们主仆同乐一场,谁要是胆小缺席,我可不饶!” “王妃,这个奴婢们可真不敢……” “嗯?谁不敢,谁就给我跪搓衣板,是跪还是吃,自己选啊!” “啊?王妃这……” “快点快点,我先洗漱换件衣裳,然后咱们就开席!” “……是,王妃!” 在绛雪楼当差的,一共有六名环四名家丁,还外加一名婆子一名嬷嬷,十几人硬被苏绛婷逼着挤坐在大圆桌上,晚膳是厨房临时加菜的,很丰盛的一桌,还上了两壶酒。 “来来,都动筷子吃啊,把酒满上,大家先碰一杯,庆祝我苏绛婷倒霉的又回来了,庆祝我们大家又团聚在一起!”苏绛婷情绪高亢的大声道。开婷人气。 下人们听此,纷纷憋笑,倒也都举起了酒杯,“叮叮当当”的碰在一起,因苏绛婷的豪迈,原本拘谨的下人,慢慢都放开了,席间,谈笑碰酒声不断。 “哎,你们会划拳吗?或者来个行酒令!”苏绛婷朝几个家丁提议。 “可以吗?奴才会划拳,行酒令太文雅了,是读书人搞的事,奴才们不会。”一个家丁憨笑道。 苏绛婷一拍桌子,大笑道:“那敢情好,你们划拳,我听听看说的是什么。” “是,王妃!”Tc9U。 四名家丁立刻情绪饱满的划起拳来,“一点高升、二家同喜、三星高照、四喜发财、五魁首、六六大顺、乞(七)巧七、八福同寿、九州同庆、十全到!” “一回手、哥俩好、三星照、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巧枚、八大仙、九大运、十满上!” 岑熙虽也心情愉悦,但免不了又暗藏忐忑,凑过来小声道:“王妃,王爷不晓得知道了没,这可是违反规矩的……” “呵呵,管他干嘛?我说闹腾就闹腾,有什么事儿,我担着!”苏绛婷不以为意的笑,吃了几口菜后,便专心听下人划拳的内容,不时大笑出声。 丫环们也有自己玩儿的内容,不时的有笑声发出,苏绛婷和她们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乐呵的不行,她的原则是,能高兴的时候,一定不难过,既然没办法回来了,总得做些让自己高兴的事,相比之下,还是王府好啊,忽略掉那个男人,她就是老大,想干嘛就干嘛,谁敢管她? 笑闹中,饭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值守的侍卫进来,以无比羡慕的眼神瞟着饭桌,说道:“禀王妃,两位侧妃主子,四位小主来给王妃请安。”可惜他们身为侍卫,要负责绛雪楼的安全,不敢参与,不然…… “哦?那就请进来吧。”苏绛婷稍楞一下,便笑道。 “是,王妃!” 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得认清现实,无条件的接受,不是么?苏绛婷自嘲的咧了咧唇,再转念一想,尼码的,她为毛要介意?他就是再娶十八个女人,她也要笑着说恭喜,凭空多出这么多妹妹,她该感谢那人啊,哈哈哈…… “王妃,您怎么了?若是王妃不想见,那就让小主们回去,您别哭啊!” 思绪乱飞间,有帕子伸过来,苏绛婷被惊回神,见是轻兰,便茫然的问,“干嘛?我没哭啊!”说着,便证明似的去抹眼睛,谁知…… “汗,大概辣子呛到眼睛了,我怎么可能会哭呢?”尴尬的笑笑,苏绛婷又是用力的一抹眼睛,端起面前的酒杯,豪迈道:“来来来,刚才谁划拳输了,一起喝!” “王妃,小六子输了,他赖了一杯酒,该罚三杯!” “哈哈哈,不是罚,该是赏,能和王妃共饮酒,这是祖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少贫了,来喝!” 从来没有这么胆大开放过的家丁们,在酒劲和王妃的豪爽不拘小节下,都忘了规矩,兴奋的连南北都找不着了,一阵推杯换盏,笑闹声此起彼伏。 岑熙和轻兰没敢放肆,只轻抿了几口,旁的下人可以肆无忌惮,她俩可不敢,得时刻保持清醒,免得出什么岔子,看着苏绛婷明明哭了,又强装笑颜的模样,俩人 心疼不已,这是多好的主子啊,平生第一次见到对下人这般好的主子,她们的心自然向着新主子,为此,心里还不禁偷偷的埋怨某人伤王妃的心。 “妾身参见王妃!” 六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扭着柳腰进来,对眼前的场景大吃一惊,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参差不齐的请安。 一众下人也忙整齐的站成一排跪下,“见过侧妃主子,见过各位小主!” “哈哈,都整那些个虚礼做什么,赵侧妃甄侧妃,你们晚膳用了没,要是没用的话,就甭客气,一起喝两杯啊!”苏绛婷坐着没动,热情的招呼道。 “回王妃,妾身们用过晚膳了,谢王妃美意。听说王妃回府了,妾身们便赶着过来问候王妃,王妃这里好热闹啊!”回话的是赵映漓,嘴里明明说着体已话,眼神瞟到下人们,和乱七八糟的酒菜,嘴角的笑却没掩藏住那一抹讥讽。 “是啊,妾身们就是来请个安,还要尽快回去侍候王爷呢!”甄梦雪也紧跟着笑语嫣然的说道。 “哦——”苏绛婷懒懒的笑着,了然的拉长了语调。 张颖儿微挺了挺还没显露出来的肚子,柳眉高挑着,眼底尽是得意,“王妃不知,虽然妾身们用过晚膳了,可是今儿个王爷心情好,叫妾身们再陪着王爷用膳呢!” “哎,张妹妹,你可是好福气,母凭子贵呢,王爷待你那叫一个好,今晚该是要歇在你屋里了吧!”秦梦蝶阴阳怪气的笑说着,瞥到张颖儿的眸光里,是赤裸裸的嫉妒。 另一妾室刘雪梅倒是只笑不语,站在那里一派娴静淑雅,而纪欣妮则是端正着面容,嗓音柔和缓慢的朝苏绛婷说道:“妾身不敢坏了王妃的兴致,明日再来给王妃请安!” 六个女人几台戏,原本热闹的饭厅早沉寂下来了,苏绛婷也不言语,就看着这六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明枪暗箭刺激她,等到她们表演的差不多了,才悠闲的笑 道:“各位妹妹,我实在对不住你们啊,我和王爷吵架,连累到你们多日得不到王爷的好脸色,今儿晚王爷心情好了,你们都要好好侍候着啊,我呢忙的不行,这酒 场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你们就赶紧去陪王爷吧,不过可别灌醉了他,那样你们的良宵就不好过了,大家都要努力向张妹妹看齐啊,争取今年下来,每人都能隆起肚 子,那咱们王府就更热闹了,有你们服侍王爷,我放心的很,都去吧去吧!别让王爷等久了!” “谢王妃,妾身们告退!” 六女人不论是真笑还是假笑,反正都满面春风的福身出去了。 饭厅里,一时陷入了宁静,下人们脸上皆带着愤慨,偷瞄几眼苏绛婷,见她没什么异常的表情,丫环泠月便大胆的说道:“王妃,这些小主们就是故意来气您的,您别这么大度啊,该争的宠还是要争的,王爷……” “傻丫头,瞎说什么呢?来,都坐下啊,我们继续!”苏绛婷笑开来,朝众人招手道。 “王妃,奴婢也这么想的,王妃刚回府,应该和王爷亲近些,这些日子,王爷晚上都是独自歇在咱们绛雪楼的,由此看出,王爷心里是有王妃的,不如……不如王妃去柏园找王爷,把王爷请到王妃屋里吧,可别让那些个小主们得逞了!”另一个丫环幻儿也吞吞吐吐的小声说道。 “就是的,王妃可是皇家公主,不能让旁的主子先怀上小主子!”小六子有些醉意了,眯着眼气势的附和道。 听此,一干下人皆大胆的叫嚷开了,“是啊是啊,王妃才是凤凰,王妃……” “停!” 苏绛婷烦燥的低吼,大家立刻噤若寒蝉,她端着酒杯在桌上重重一磕,脸色不豫道:“谁再跟我提王爷一个字,就不要给我当奴才了,离开绛雪楼!” “是,王妃,奴才(奴婢)们记下了!”下人们忙跪下叩头。 “跪什么啊,起来,继续热闹,那个小六子,我看会你们怎么划拳了,我也要划,你最弱,我先跟你划,要赢了你!”苏绛婷一摆手,复又笑开来。 众下人楞了稍许,为了不扫苏绛婷的兴致,便又都嘻嘻哈哈的坐下,男人和男人划拳是先握下手的,换了苏绛婷,小六子自是不敢,腼腆的笑笑,直接开划,旁的人都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俩,有的起哄起来,有的直接喊加油,一扫方才的阴郁,重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几场下来,苏绛婷赢了一局,输了两局,因为不服气和小六子争的面红耳赤,最后小六子崩溃了,“王妃,奴才自罚三杯,王妃只喝一杯,行了吧?” “哈哈,当然行,来,喝!”苏绛婷开怀大笑,喝了不少酒的她,双颊已染上酒醉的红,多了股别样的美,煞是妩媚风情。 能和当朝美丽的公主同席,几个家丁本就心里一直激亢着,此时见到苏绛婷这般模样,不禁个个不自然的低了头或者偏过脸去不敢看她,她刚嫁进来的半个月,他 们这些下人鲜少能接触到她,因为被王爷软禁在房了,只今晚上,这个豪爽大气的公主,在他们心中便成了女神一般,令人不敢亵渎的仙子。 “咦,对了啊,咱们绛雪楼的牌匾都被摘了,以后还要叫绛雪楼吗?”幻儿突然想到这事,忙皱着眉问道。 “对啊,不知道怎么,管家带人亲自来摘牌匾的。”有人夹杂着话音说道。 苏绛婷抿了口酒,扶额道:“还用问理由吗?人去楼空啊,我走了,还给我留什么楼院啊,大概这里本来要换女主人的,不小心被我又住进来了,可惜了你家王爷的良苦用心呢!” 饭厅的窗外,一道人影,久久的伫立,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迈步,推门而入,嗓音阴冷且低沉,“那你就搬出这里吧!” 73 第073章:无夜不欢,勇闯深山 VIP 8932 2012-09-25 00:00:00 简练冷冽的一句话,如突降的一颗炸弹,将饭厅温暖的氛围炸破,所有人顿如冷风扑面,仓皇起身,乱七八糟的跪了一地,如面临死亡般,哆嗦着身子,拼命磕头,“参见王爷!” 苏绛婷单手撑着头,斜倚在桌上,清亮的瞳眸,染着醉人的迷蒙,长睫轻眨间,媚眼如丝,略有些模糊的视线里,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正一步步走向她,她不禁嫣然而笑,“搬离这里么?那好啊,什么时候搬,现在么?我要离开京城,去广阔的天地,像鸟儿一般自由的飞翔……” 说话间,将手中的酒仰头灌进口中,似乎有些醉了,苏绛婷感觉头重脚轻,软绵绵的身子在下一刻,却跌进了一个坚实宽阔的胸膛,她本能的用手去推他,嘴里嘟哝着,“干嘛呀?等我喝完酒再搬,难得他们敢不守规矩跟我喝酒,你……你不能骂人,不能罚他们,是我强迫他们的,你要打就打我……” 一众下人,全体噤若寒蝉,却面色皆有动容。言孽訫钺 顾陵尧幽幽轻叹,俯身打横抱起苏绛婷,在她耳边轻声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们,不搬去哪里,就是换个地方住。” 。“换哪儿啊?”苏绛婷抓着他的衣衫,歪着脑袋问道,带着酒香的热气,扑洒在顾陵尧脸上,看着她嫣红的小嘴儿,诱惑人的粉颊,他喉咙干涩发紧,遂大步朝外走去,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柏园。” “柏园,柏园……”苏绛婷机械的咀嚼着,似是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地方,等到脑子里有印象了,凉风也拂到了脸上,左右看看,才发现竟然已经离开绛雪楼了。 夜色中,顾陵尧大步走着,一袭墨蓝色的长衫,眉宇间从容淡定,给人沉稳如山的安全感,一如每逢她大难时,他如天神般降临,救她于水火之中,使她飘忽的心,有片刻的安宁。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似乎已很久了,每一天都那么难熬,把她对生活的激情,磨的几乎消失怠尽,她突然间,脆弱的很想回家,抱着爸爸妈妈大哭一场…… 低低的啜泣声入耳,令顾陵尧步子一滞,他低头亲吻上她的眼睛,嗓音沙哑的呢喃,“丫头,哭什么?” “我没哭。”苏绛婷倔强的辨解,“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好,不哭,绛婷不哭。”顾陵尧抿唇一笑,复又迈开了步子。 苏绛婷闷在他胸前,含糊不清的又问,“你带我去哪里?” “柏园。”顾陵尧回她两个字。 她听清楚了,便抗拒起来,“不去,我有自己的屋子。” “今晚,我想你陪我,绛雪楼明日再回去。”顾陵尧不理她,脚步迈的更快。 苏绛婷拿头撞他,“我不要,有人争着抢着想陪你,我不当炮灰。” “呵呵,你介意她们?”顾陵尧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容,心中亦燃起雀跃,好希望她说介意,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然而,苏绛婷直接粉碎了他的希望,尽管脸颊又添了一抹被人说中心事的羞红,嘴上却仍是道:“才不是,反正我就是看到你恶心,跟这个女人上过床,又跟那个女人,有传染病……” “男人总是有需要的,绛婷,那你霸占着我,不就没有传染病了么?呵呵,你的下人都比你精明,你把我让给旁的女人,她们也不会感激你的,你怎么就拿不出跟五公主打架的魄力,来跟她们争我呢?”顾陵尧不禁蹙眉,气笑道。 苏绛婷翻个白眼儿,不屑道:“切,我稀罕你啊,我吃饱了撑的,去争一个只爱美色的男人,虽然说我也不丑,但我总有老的一天,我能争到几时?” “嗯,说的对,你的确不需要争,因为有我这个傻蛋主动来找你,你不喜欢我,我会等,总有一天,你会喜欢的。”顾陵尧点点头,垂眸看她,眼神坚定无比。。 他的重瞳,在夜色中如深幽的海,摄人心魂,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亦有几分藏的很深的情。 “哈哈,太自信的男人,很讨人厌的。”苏绛婷感觉自己是真的醉了,竟然出现了幻觉,遂肆无忌惮的大笑,来掩饰她的心情。 顾陵尧缓缓而笑,“讨厌吧,总比恶心那个词好听,等我没传染病了,你就不准说我恶心了。” “你有,你永远都有!”苏绛婷依然大笑不止,今晚她一直在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脑子也便越来越昏沉,视线都模糊了。 她如此的模样,使得顾陵尧坚硬的心,又泛起了生生的疼,他在她耳边低喃,“绛婷,你要讲道理,不能拿我娶你之前说事,大婚之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参与到我的生活中来,你能改变的,是以后的我。” “我……” 柏园的屋门打开,迈进,怀中的人儿不知是否听到了他最后的话,便已酣然睡着了,顾陵尧郁闷的叹气,将她放置在床上,唤丫环来备水洗漱。 轻纱帘幔中,苏绛婷睡的殷实,浅而绵长的呼吸声,轻轻的响起在屋里,桌上橘色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朦胧而娇美。 浴桶里,顾陵尧百无聊赖的擦洗着身子,每擦几下,便忍不住瞅向大床,嘴角轻勾出懒洋洋的笑,笑过之后,又不禁低叹,难得她回来了,却如他们大婚那晚,他没喝醉,她倒醉的不醒人事,他就该早些阻止才对! “死丫头,还说习惯一个人吃饭,结果呢,哼!” 极不满的重哼一声,顾陵尧郁闷到内伤,她就这么见不得他吗?宁愿自降身份跟下人闹腾,也不跟他用膳,还跟个市井女混混一样,喝酒划拳,真是让他大开眼界,惊叹不已,这怎么都想不通,不过是撞伤了后脑,怎么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除了容貌还是八公主外,性子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从懦弱到凌厉,从娴静到活泼,从寡言少语,到言辞犀利,从笨笨的到小聪明有余,这全是颠覆性的改变,唯独还有一点没变的,就是对下人宽容有爱…… 这些,都是他刻意吩咐人去打听的,以比较现在的苏绛婷,到底有什么不同,这比较下来,他越来越怀疑,这是八公主吗? 关键的问题,其实还跟她暴雨中摔倒撞伤有关,据王太医私下里所跟他描述的,当日太医院外,发现她和飘飘的时候,两人都是趴在雨水中的,试问,如果是自己摔趴的,如何能伤到后脑?这么简单的推理,皇帝却不知,明显被人有意掩盖真相,那么唯一知晓真相的,就是她的宫婢飘飘了,或许哪天,他该带她秘密去一趟别院才好! 水温有些许的凉了,顾陵尧从冗长的思绪中回神,天天洗,也洗不出什么灰尘来,再者,一个人实在是无聊,想想原先,他沐浴时都是姬妾们在旁侍候着,什么花样都玩过,如今……一来没兴趣了,二来只怕床上的女人会跑的更快,大字一签,他俩就彻底没戏了! 从浴桶中起身,精壮的身子裸露在空气里,顾陵尧长腿跨出浴桶,有水珠顺着光洁的胸膛滴落,衬着他英俊的脸庞,极端的性感迷人,只可惜……床上的女人睡的跟死猪似的,不然,他色诱一下也好啊! 回到床上,掀起锦被躺进去,顾陵尧抬指轻抚上苏绛婷柔嫩的粉颊,丫环已给她净脸散发了,此刻,她恬静的睡容,完全没有了尖锐的棱角,那么温顺乖巧,惹人怜爱,他忍不住悄悄覆上她的唇,在她的唇瓣厮磨着,想着不敢用力,生怕惊醒她,可潜意识里,竟又想惊醒了正好,他在她清醒时要了她,就不算强暴吧?对,这回他温柔一些,不要弄痛了她,就肯定不算强暴了! 如此一想,体内便立刻骚动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去,顾陵尧倒吸一口冷气,暂为不舍的离开她柔软的唇,半撑起身子先去解她的衣裙,在这种情欲难耐的情况下,他自诩还是很理智的,先脱光她的衣服,这样如果她突然醒了,就算再生气也跑不了,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可不像许茂春那个蠢货,路都没铺好就敢下手,就像现在,他暂搁下甜蜜的吻,先铺好后路,撒好鱼网,才能放心大胆的吃小鱼。 衣裙褪的很顺利,直到抹胸底裤全褪了,她雪白的娇躯完全裸呈在他眼前,她依然沉睡的没反应,他不禁偷笑,指尖轻弹了下她胸乳上的红果,然后舔着干涩的唇,动作迅速的去褪自己的衣衫,两人的衣物凌乱的扔了一地,纱帐垂落,遮掩住了无边春色。 轻轻覆上她的娇躯,顾陵尧激动的有些无法淡定,竟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紧张的不知所措,一眼盯着苏绛婷,就怕她猛的睁开眼睛,他会狼狈的想一剑抹了脖子的,观察了稍许,确定她一时醒不了,他才暗暗松了口气,鄙视自己真是吃素久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吃一次荤,连身下的女人宿醉不醒都不放过啊! 调整了下情绪,顾陵尧便忙着办正事了,吻唇似乎不大妥当,最容易惊醒某女,于是,他果断的埋首在她颈间,炽热的吻一路往下,一手握住她的丰盈揉捏,一边含住她的蓓蕾吸吮,并长腿一勾,分开她的双腿,将他早就坚硬的昂扬,轻轻抵在她的幽口,然后轻轻的摩挲,久违的情欲,如火山爆发一般,使得他俊脸通红,心痒难耐,却不敢贸然急进,前奏工作做不好,让她受了疼,他就死定了! 她的丰盈很饱满柔软,握在手中的感觉,就如握着一团棉花,让人捏了又想捏,顾陵尧腾出一只大掌,缓缓游走在她的娇躯上,身下的摩擦也起了火,她的幽秘之地渐渐润湿,他欣喜的同时,却也突听得她呓语般的娇吟溢出,他登时紧张起来,悄悄抬眸看去,只见她双颊泛着醉人的红晕,眉心轻蹙,似在承受着什么,也在隐忍着什么,小嘴轻轻张合着,极度的诱惑人去采撷,他心下一动,便精准的吻上了她的唇,按耐不住的情潮,令他渐渐疯狂起来,湿滑的舌轻易就橇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汲取着她的芳甜,混着酒香的味儿,别样的醉人…… “呜呜……” 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春梦的苏绛婷,朦朦胧胧的意识,终于在真切的感官,及呼吸被堵的娇喘中,猛的清醒过来,她睁着明眸,不可置信的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口中最真实的翻搅,还有胸前……身下…… 羞愤,在一瞬间袭上心头,苏绛婷猛的反抗起来,她这一动作,惊的顾陵尧心头一慌,原本抵在她双腿间的昂扬,竟滑溜的一下贯穿了她,被填满和被包裹的两人,彼此都是一惊,苏绛婷僵下了动作,顾陵尧尴尬的看着她,一动不敢动,四目相视,他缓缓移开唇,干咽着唾沫,平生头一次为这种事丢人,他俊脸涨了个通红,“绛婷,那个我……我大概,大概梦游了,也不知怎么就……就在你身上了,也可能是,是鬼上身了,还可能是,是,是……” 最后实在“是”不下去了,顾陵尧郁闷的一歪脑袋,埋在了苏绛婷的颈间,暗暗决定,就是用死皮赖脸战略方针,也得拿下她这座城,想当年,他率大军攻城掠地,敌人见了他屁滚尿流,如今,连个女人都拿不下,难道是他老了吗? “梦游?鬼上身?”苏绛婷强忍着身体里被撩拨起的情欲,咬牙道:“那现在既然清醒了,是不是可以滚蛋了?” “嗯……既然已经这样了,再滚蛋似乎有些……有些浪费了,不如将错就错,我们办完事再滚吧!”顾陵尧闷在她颈间,含糊不清的说道。 苏绛婷捏拳,“悬崖勒马,浪子回头金不换!” 顾陵尧立答,“勇往直前,梅花香自苦寒来!” 苏绛婷气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顾陵尧抬眸,“人之将死,无爱不欢!” “混蛋!你哪里快死了?”苏绛婷的怒气,终于全面爆发,他压的她一点缝隙都不漏,她只好双拳捶打在他背上,气的哇哇大叫。 “绛婷,我没骗你啊,我三天后要去木兰围场,兴许就葬身蛇腹了,那不是快死了吗?难道我死前,你都不能发发善心成全我吗?”顾陵尧蹙眉,扣住她的双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充满情欲的眸子里,涤荡着难掩的情意,其实若说明白,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不知不觉的表现着他内敛的情感。 “我……”苏绛婷被堵的哑口无言,他若不提这事,她一时倒忘了,他真的……有可能会被蟒蛇吃掉吗? 眼神闪烁间,脑中竟凌乱的幻想出了一个画面,几十米长的大蟒,张着碗口粗的大嘴,将顾陵尧吞下半截身子,然后生生的咬烂他的身体,血肉模糊…… “啊!”苏绛婷忍不住一个激灵,浑身哆嗦起来,并慌乱的抱住顾陵尧的脖颈,急急的道:“你别死,别死啊,我不要你死,顾陵尧你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绛婷!”顾陵尧这一出声,竟微带哽咽,心中暖意流淌,亦激动不已,贴着苏绛婷的脸,他笑的有些傻,“绛婷,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总算知道,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并不是全部如你嘴巴所言,那般的厌恶我,对不对?” “我……我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好歹也救过我多次,而且你死了,再没人能保护我,所以,我才不想让你死的,反正你就是不能死,知道吗?”苏绛婷被戳中心事,羞愧的顿时嫣红了颊畔,嘴硬的她忙慌乱的掩饰道。 闻言,顾陵尧听着有些泄气,满腔的激情,一下子就被打击到头了,遂松开她,闷闷的扯唇道:“是吗?” “嗯。”苏绛婷应声,他的失落那么明显,惹得她心中不禁荡起涟漪,他这是喜欢她吗?真的喜欢她吗? 想问,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回去,算了,得到答案又有什么意思,他说会等她喜欢上他,然后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欣赏她和他的小老婆们争宠了吧! 可惜,苏绛婷睡着之前,没有听到他最后的那段话,否则此刻,便绝不是这般的想法,他们的感情,也不会在未来绕那么大的弯子了! 三天…… 似乎真的,她应该好好珍惜这三天,万一他有何不测,她就是想让他碰,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算了,睡觉吧。”顾陵尧的热情已经消褪,亢奋的情欲,随着心情的陡然低落,而偃旗息鼓,他默默的翻身下来,躺进了被中,并侧过身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身上的重量没了,苏绛婷揪着被角,却心里不是滋味,怔怔的瞪着房顶半响,脑中又凌乱的瞎想了一通,然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苏绛婷,你就再无耻一次吧! 听着她的呼吸声,顾陵尧知道她还没睡着,其实他又何尝能睡得着呢?再一次觉得,他真是个蠢蛋,对她那种没心没肺的狠心女人,还能抱什么希望呢?最多,她会小小的同情可怜他一下,这种施舍来的情,他要来又有什么意思…… 腰身,突然被一双藕臂从身后抱住,紧接着,一对柔软的雪乳挤压在了他后背上,他浑身一震,她含着羞怯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顾陵尧,我不躲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绛婷!” 顾陵尧狂喜,立刻回转身子,将苏绛婷紧紧嵌入怀中,急切的道:“真的吗?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你……你废话这么多,要做就做,不做拉倒!”苏绛婷脸红耳热,不满的娇嗔道。 “呵呵,当然做,难得绛婷你主动一次,我可舍不得错过。”顾陵尧邪气的笑,刚刚的傲气,在美人当怀下,又抛到了脑后,所谓色心使人沉沦,说的就是他吧! 苏绛婷害臊的不行,轻捶他一下,厥着小嘴道:“什么叫我主动?我……” “呜呜……”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打击他的话来,顾陵尧果断的用吻封住了她的唇,情欲的浪潮,重又迭起,他的大掌揉捏上她的胸乳,不轻不重的力道,酥麻的像是电击一般,迅速流过她的身体,她已识情欲的身子,禁不住难耐的贴近他,在他激缠的吻中,青涩的回应他,这小小的回应,不曾想,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邀请,他继而吻的更加痴缠,滑落下去的大掌,沿着她平坦的小腹下移,滑入她的双腿间,拨开她茂密的丛林,探索前进…… “嗯哼……”一串串的娇吟,加深了夜的璇旎,苏绛婷只觉全身都酥软了,随着他长指的抽动,而痛苦又快乐的承受着,她的一双小手,亦从他脖颈滑下,胡乱的摸着他健硕的身体,一直摸到他的身下,大胆羞涩的握住了他的,又烫又硬的东西,灼的她小手轻抖,他情欲膨胀的更快,倒抽了口冷气,移开她的唇,空余的大手扣住她的手,带动着她上下律动…… 他的粗喘声,她的呻吟声,揉和在一起,交织出动人的曲子,他伏在她耳边,沙哑的呢喃,“绛婷,你不仅仅是小辣椒,更是小妖精……想不想要,想要就说,我给你……” “坏蛋,你不想要,你就忍着,反正我不说。”苏绛婷迷乱中,理智还存有一些,羞愤的咬牙道。 “呵呵,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居然不上钩!”顾陵尧低哑而笑,忍的快要爆炸的情欲,当下不再隐忍,一个翻身而起,腰腹一沉,低吼一声贯穿了她…… 激情的律动中,顾陵尧曜亮的黑眸,夹杂着情与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间或,轻声问她,“绛婷,以后都对我这么好,可以么?” “美的你,就这三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苏绛婷美眸醉染迷离,吐出的话,明明是严肃的口吻,听在人耳里,却妖媚如撒娇般,让人心痒难耐。 顾陵尧邪佞的勾唇,“那好啊,我得多珍惜这三天,对不对?” “嗯。”苏绛婷迷迷糊糊的应声,却不知,美羊羊轻而易举的就落入了灰太狼的圈套,等待她的是…… 轻纱帐里,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陷阵,将种子喷薄了一次又一次,却还生生不息,才灭下去的火,不经摸两下女人的身体,便又昂立起来,不顾女人激烈的反对,再次埋进她的身体,发出一声声满足愉悦的粗喘…… “绛婷,我们换个姿势,再来一次。”三更半夜,精力仍然旺盛的男人,对着筋疲力尽的女人,诱哄的轻语。 “来……来你的大头!你怎么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你是饿了几十年啊,呜呜……我不要了,你想让我再跟那回一样,一天下不了床吗?我就说不能答应你,你这人是种马,一做起来就要人命,谁敢跟你欢爱啊!”苏绛婷终于承受不住的呜咽了,此刻她累的,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竟然还要…… “绛婷不哭,那好不来了,你别哭,我不碰你了,我们睡觉好不好?”顾陵尧见状,忙举白旗投降,软语轻哄道。 “以后谁再答应让你碰,谁就是小狗……”苏绛婷嘟哝一声,困乏的她,眼皮沉重的立马就闭上了。 顾陵尧揽她入怀,闭上眼,满足的轻叹,“真好,总算又开荤了,不过以后当真要节制些了,累坏了小丫头,可就麻烦了!” …… 次日,苏绛婷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了。 昨夜那疯狂的男人,意料之中早不在了,苏绛婷坐起身,揉揉酸痛的大腿,她不禁郁闷,那厮还是不是人啊?夜御无数次,竟然还能早起去上朝,那体力简直是牛! 掀开被子瞧瞧,满身的吻痕,一看就是被蹂辱过的,真丢人! “岑熙,轻兰!” 轻唤两声,俩丫环便迅速进来了,脸上皆扬着笑容,看苏绛婷的眼神里,也多了几许意味深长,“王妃,奴婢们已备好了热水,侍候王妃沐浴更衣吧!” “咳咳……”苏绛婷虽然用被子裹住了裸身,但丫环的目光那么明显,立刻便不自在的红了脸,忍不住又在心里问候了几遍姓顾的家人。 早膳用完,已经近午时了,顾陵尧还未回府,苏绛婷自然回去了绛雪楼,意外的,竟又看到牌匾挂上去了,疑惑之时,她差人去唤管家来。 “回王妃,这先前摘匾,自是王爷吩咐的,今早挂回去,也是王爷吩咐奴才做的。”管家肖奈赶来,恭敬的说道。 苏绛婷皱眉,“他有病啊?好端端的匾,摘来摘去的,也不嫌烦!” “王妃……”肖奈抽搐了嘴角,纠结了几秒钟,方才小声道:“有些事,王妃可能不知道,王爷是极在乎王妃的,绛雪楼原本并非叫做绛雪楼,是王爷和王妃大婚时,王爷临时改名的,因为王妃闺名里有个“绛”字,婚房设在二楼,冬日下雪时,站在楼上赏雪,景致是极美的,所以王爷取名绛雪楼,寓意便是王妃赏雪,美人笑倾城的意思,然后那日王妃回宫了,坚决要和王爷和离,王爷回府后,心情很不好的喝了很多酒,就命奴才摘了牌匾,说王妃不会再回来了,今早让奴才又挂上去,意思就很明显了。” “呃,这样啊,咳咳,那,那我知道了。”苏绛婷发楞,尴尬,最后囧囧的点点头,快步回了房。 呆着无聊,便又胡思乱想,这“绛雪楼”的由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苏绛婷想着想着,便有些耳热心跳,管家说,那男人是极在乎她的,真的是吗?改名是婚前的事,难道婚前见了几次面,他就喜欢她了么? 不对呀,如果他一开始就喜欢她,怎么还对她那么差劲,就因为她说怕被他克死吗?哼,这个男人,脾气真臭! 左等右等,也不知她潜意识里在等什么,总之,她就是心浮气燥,在房里走了几圈后,猛的又记起抓巨蟒的事,心头顿时焦虑起来,这要怎么抓呢?顾陵尧又不是法海,一个金钵就能收了白素贞,他是凡人啊,面对那么恐怖的巨大蟒蛇,兴许直接就被吓死了,她该怎么帮他呢? “顾陵尧,虽然我还是讨厌你,但是我太善良了,我不能让你死翘翘,你还得活着当我的保护伞,听到了没有,必须答应我不能死,不然我要你好看!”苏绛婷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哝着,脸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是她自己都没有明白的情感。 深呼吸一口气,苏绛婷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一遍遍的细想法海收伏青白二蛇妖的场景,从今生想到前世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激动的直拍桌子,“岑熙,轻兰,快进来!” “王妃,奴婢在!”俩丫环福身。 “现在我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废话阻止我,听到了吗?”苏绛婷晶亮的瞳孔,熠熠闪光,“马上给我找件男装过来,家丁侍卫的都行,只要我穿着大小合适就可以,然后挑两个身手好的侍卫跟我走,你俩丫头就不用去了,我要出府去山里一趟,找找山里有没有藏着擅长捕蛇的猎户,跟猎户取点经,对你家王爷抓巨蟒兴许有用的。” “啊——” “不许惊讶,赶紧的去办,别耽误我的事。” “哦。” 俩丫环目瞪口呆的往外走,不是惊讶,是太震憾了,王妃要做的事,真是匪夷所思,简直是女中豪杰,也可以说有勇有谋,哪里能想像得到,这会是个文弱公主敢做的事呢?再反过来想想,王妃对王爷,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一刻钟后,苏绛婷出现在大门上,管家肖奈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嘴巴都快说破了,依然阻止不了她的决定,最后只得退一步,道:“王妃,那允许奴才跟您一道去吧。” “你?”苏绛婷瞥他一眼,眼中有着惊疑,小脸一抽一抽的道:“瞧你身板这么瘦,能爬得动山吗?山里兴许有野兽,你敢去吗?” “王妃!”肖奈涨红了脸,无比悲愤的昂首挺胸,似乎还隐隐在咬牙,“王妃说的,也正是奴才想说的,王妃一介弱质女流,怎敢去山里?而奴才既能做到王府管家,肯定是文武双全的,身板瘦不代表奴才就一掌劈不死一头熊!” “咳咳!”苏绛婷重咳一声,硬着头皮道:“管家你可别看不起人,我虽是女人,但我也不文弱,你要去就去,别跟我拽文,赶紧走了,再迟些,要是那厮回来,就甭想去了!” “是!”肖奈有些想吐血,他那么崇拜的沙场战神,在这女人口中,竟成了“那厮”,情何以堪…… 一个时辰后。 “王妃,您小心滑,注意脚底下,小心有猎人埋下的捕兽夹!”山林里,肖奈时不时的出声提醒道。 “嗯,我会注意的,你们也都小心啊!”苏绛婷一身青布长衫,嫌袍子长不好走,干脆把袍子一角别在腰带里,手里握着木棍,又当拐仗,又当武器,以免突然遇到野兽出没。 京城四面环山,他们目前所处的,是最大最深的阎王山,之所以取这么恐怖的山名,自然是山里有凶猛的野兽吃人,一入此山,便等于去了阎王殿,久而久之,百姓们便不敢在此山上种地,都搬离的很远,朝廷也组织了猎户入山围捕,将一部分野兽赶去了木兰围场,供皇家围猎。 而今的阎王山,虽然豹子、老虎、大熊等猛兽几乎没有了,但狼、狐狸、野猪、蛇等还时不时的会出没,听了管家介绍后,苏绛婷就坚决要来这座山,按她的探险想法是,越是无人问津的深山老林,越可能会藏着世外高人,既然老天让她穿来古代,那应该不会让她轻易死翘翘的,所以,要勇往直前,具有冒险精神! 正午的山林,一片寂静,只能听得偶尔的鸟兽虫鸣,但越是寂静,越给人不安的感觉,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管家及四名侍卫格外小心的保护着苏绛婷,瞧这山里的情况,管家不禁暗叹,亏得没听苏绛婷的话,只带两名侍卫,不然突遇个意外,那就麻烦大了! “王妃,奴才预感不太好,您还是听奴才的劝,先下山,回头奴才带人进山找猎户,怎么样?”肖奈紧蹙着眉,谨慎的听着四周的动静,沉声说道。 “管家,我的命格是很奇怪的,我也有预感,你们单独找,会找不到,兴许我来找就可能找到的!”苏绛婷抹一把额上的汗珠,喘着气道。 肖奈怎么可能信她的话,遂严肃了口吻道:“王妃,趁现在还没出现危险,您马上跟奴才下山,不然奴才要逾矩强行带王妃离开了!” “你敢!”苏绛婷当即凌厉了气势,扭头瞪眼道。 “王妃,您要是出丁点儿危险,奴才总归这颗脑袋会保不住,还不如……”肖奈话到一半,突然听得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惊的他话语嘎然而止,立刻抽剑,急道:“有动静!” 其他人也自听到了,四名侍卫迅速拔剑,将苏绛婷围在了中央,背朝四个方向,如临大敌般,苏绛婷亦紧张的手心冒汗,眼睛眨也不敢眨的左右乱瞄,耳朵更是竖起仔细聆听,并本能的举起了木棍,随时准备自卫! “咕─咕─” “咕─咕─” 突然,又有响亮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林子,一时盖住了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名侍卫松了口气,“是松鼠!” 话音落,果真有两只松鼠从密林中蹿了出来,奔跑的很急,瞧到人类,叫声更加的刺耳,出于动物的本能,它们本该逃跑不让人类抓住,此时却出乎意料的,竟朝着苏绛婷等人奔来! “抓住它们!” 肖奈皱眉,一声命令,就近的两侍卫弃了剑,改用单掌照着松鼠的头精准一拍,松鼠被掌风扫到,当即软倒在地,被侍卫拎起,一侍卫李诺笑道:“这对松鼠毛色还不错,王妃胆大的话,可以养着玩玩儿。” “呵呵,可以啊,我瞧瞧。”苏绛婷的紧张也松懈了,把木棍夹在腋下,过来抱住小松鼠,哪知,被拍昏迷的两只松鼠很快就醒了过来,不停地拍动尾巴,甚至将尾巴向前伸直,竖起毛发,眼睛瞪着刚才奔来的方向,口中不断地发出“咕─咕─”的长音,愈叫声音愈高,最后就变成沙哑的“啾——”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它不喜欢我抱吗?”苏绛婷不知所措,将松鼠抓的死紧,咂着嘴巴问道。 两只松鼠,同样的情况,极为反常,四名侍卫也都懵了,这松鼠是自己奔来的,又不是他们专门去抓的,怎么又对他们有敌意了? “小东西,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冷静一下!”苏绛婷试着安抚,尽量温柔着嗓音,并轻抚松鼠的毛,然而,松鼠却叫的更急了,连爪子都乱蹬起来! 肖奈眉心紧蹙,思索的当口,顺着松鼠瞪眼的方向看去,略一沉吟,提剑缓步向前,突然,那暂时消弭的窸窸窣窣又清晰的响起,紧接着,一股强大的风力迎面袭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枯草丛里快速游动着,还伴有“嘶嘶——”的声音钻入耳中,这情景,令肖奈在呆滞两秒后,脸色陡然大变,惊喊,“有大蛇!快保护王妃!” “快,王妃快走!”李诺反应最快,顾不得逾礼,将苏绛婷朝山下的方向一推,四人迅捷的堵住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准备拦截—— 然而,苏绛婷只跑了三四步,便听得“轰——”的一声,她本能的回头去看,只见一条青花粗蟒从枯树丛中冲破而出,朝着他们几人,以腾云之势飞来—— 74 第074章:惊险重重,神秘男子 VIP 3043 2012-09-26 11:06:24 “啊——” 从小到大,连玩具蛇都害怕的会打哆嗦的苏绛婷,此刻看到那传说中的青花粗蟒,本能的发出凄厉的尖叫! 今天她之所以胆大到勇闯深山,不过是仗着她是穿越女,命格肯定很奇特,不会轻易死掉,而且她想,她欠了顾陵尧几次救命大恩,总得回报他些什么,所以便来到了阎王山,没想到,她竟悲催的比他提前一步遇到了巨蟒,比他提前要葬身蛇腹了! 阎王山,果真***是索命阎王啊! “王妃!” “王妃!” 耳边,肖奈和四侍卫凌乱的惊喊声此起彼伏,五柄寒剑早已出鞘,朝着青花蟒杀去,不知是谁赶着过来推了呆滞的苏绛婷一把,使她身子不稳,惯性的朝山下跑去! 看头看绛。言孽訫钺然而,她跑的再快,又岂能比得过蟒蛇的速度,而且不知那蟒蛇是不是条雄性的,对现场唯一的女扮男装的女姓苏绛婷穷追不舍,尽管五个大男人武功皆属上乘,将青花蟒团团包围,但这畜生身材太长,一个尾巴横扫过来,两名侍卫便从半空被打落在地,空出的缺口,使得青花蟒“嘶嘶——”叫着,吐着火红的舌信子,俯冲向了苏绛婷! “王妃——” 剩下三人,被青花蟒带起的狂风震出一米外,眼看着青花蟒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下山去,狂喊一声,又不要命的提剑点地跃起,急的去砍青花蟒的蛇尾蛇身,以期青花蟒能调换目标,放过苏绛婷,毕竟他们是男人,有武功,多少还能对付,而苏绛婷今天要是死在这里,他们即使逃生,也逃不过皇帝和顾陵尧的手,所以,一向忠心护主的他们,加之这些原因,更是疯狂的去阻止青花蟒! 而奔跑的苏绛婷,感觉到脑后劲风十足,惊骇的大脑已停止了思考,更不敢回头去看,只是机械的以她身体最大的潜能去跑,突而听得那“嘶嘶——”的叫声凄厉起来,且更加令人惊恐,她麻木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仍是不敢回头继续跑,猜测着是不是肖奈他们砍伤青花蟒了……。 事实上,的确是肖奈和李诺的剑,同时砍中了青花蟒的蛇尾,两处伤口相距十公分,受了伤的青花蟒,却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那样,停止追击苏绛婷转而攻击他们,又似乎那青花蟒通灵性,知道他们最大的要害是这奔跑的人,所以,即便受了伤,仍是威力不减,穷追不舍,很快,那蛇嘴距离苏绛婷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只要一吸,便能将苏绛婷吸吞入腹—— 死亡,就在这一刻—— 许是上天怜悯,许是苏绛婷命格真的奇特,在眼看着必死之时,山林中,突有响亮的笛声震破了一方幽静,笛声很急,三长两短,紧跟着一个回旋音,似乎吹笛的人有十万火急之事,惊的肖奈他们再无暇顾及,也有一两秒的楞神,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已张嘴待吞的青花蟒,竟豁然停止了攻击,昂着蛇头盘旋于半空,发出更奇怪的叫声,似是在回应着笛声一般! 危机暂时解除,可苏绛婷已经跑成惯性了,虽然那脑后的劲风消失了,但双腿已不听使唤的还朝着山下跑,而且她也想,跑的越远,越安全啊,于是连路也顾不得看,结果便是,青花蟒放过了她,大难暂时不死的她,却被山路上横倒的树枝绊到,身子彻底失去了平衡,“啊——”一声尖叫,沿着山路滚下去! “王妃——” “王妃——” 杂乱的惊喊声,立即又响成一片,几条身影疾奔而去,那青花蟒也有再冲过来的趋势,却在此时,一道白影,不知自哪儿飘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在了所有人和青花蟒的前面,将皮球一般滚落的苏绛婷截住,提着她的腰身纵起数丈,待轻飘飘的落下时,她已横躺在白影怀中,陷入了昏迷! “王妃!” 肖奈等人奔下来,顾不得看来人,先急着去看苏绛婷,只见她脸上全是灰土和血迹,有多处划伤,简直面目全非,手臂和腿上的衣衫,亦有多处划破被擦伤,此刻,眼眸紧闭,似是…… 白衣男子将苏绛婷放在草地上,随手便把上了她的脉,稍顿,嘴里吐出轻缓的温润之语,“别担心,她只是昏迷了,性命无忧。” 闻言,肖奈这才把心思集中在了男子身上,精光四射的眸,仔细打量着男子,只见男子一袭白雪衫,相貌俊美,飘逸出尘,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从仙界而来,未染上一分世俗之气,教人只看上一眼,便自惭形秽的不敢直视。 “这女子……未死,因为撞到了头,才陷入短暂的昏厥。”白衣男子见状,漂亮的眉微蹙,淡淡的出声,打断肖奈的精光扫视。 语落,男子垂眸,兀自又打量起苏绛婷来,虽作男子打扮,他却一把脉便知她是女子,况且方才听他们唤她“王妃”,她是…… “真的吗?太好了,亏得还活着,不然……”肖奈回神狂喜,但转瞬间便凝重了神色,“敢问公子,那我家王妃的伤,严重吗?尤其是脸上的伤,能恢复的不留下疤痕吗?一个女子若因此毁了容,只怕……” 看得出,这白衣男子是懂医术的,所以,肖奈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便急忙追问道,而李诺几人,亦是紧张惊惧的瞧着白衣男子,希冀能听到让他们高兴的答案。 白衣男子听此,轻摇下头,淡淡一笑,“不确定,需要给她先清洗伤口,视受伤的程度来判断。” 肖奈点点头,思索稍许,朝白衣男子抱拳,“敢问公子是何人?因何出现在此?那蟒蛇……”说到那畜生,连着李诺等人,这才记起了潜在的危险,一时忽略,此时匆忙去寻,竟发现那青花蟒,正盘在一丈外的一棵粗壮的树腰上,吐着红信子看着他们,蛇尾还在流血,而那厮竟乖顺无比,没有了一丝暴戾之气,就像家养的小猫一样,令人啧啧称奇! “小青,你受伤了!” 一声惊呼,却是出自于白衣男子口中,几人闻声回头,只见白衣男子神色异常,丢下苏绛婷立刻起身,朝青花蟒走去,而他的腰间,豁然别着一支翠绿色的笛子,明显便是方才的吹笛之人! “小青,这怎么搞的?是剑伤……”白衣男子仔细查看着青花蟒蛇尾的伤,俊眉蹙了又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瓷瓶,小心的洒在伤口上,语气极温柔的道:“小青,你忍一忍,我先给你止血,呆会儿回去,再好好上药包扎一下,伤没好之前,记得不能下水哦!” “嘶嘶!”青花蟒像是能听懂人言,竟扭头看向白衣男子,又摇尾巴又点头的,俨然一副亲密的样子。 这情形,很诡异…… “小青,是这些人伤了你吗?”白衣男子收了白玉瓶,转眸看向肖奈等人,唇边依然浅笑怡然,温润如玉,只是眸色却清冷,染上一片寒芒。 青花蟒果然听得懂,立刻便将红信子吐向了肖奈和李诺,那狰狞的样子,甚是可怕,骇的两人心头一惊,肖奈毕竟经历的事情多,很快便镇定下来,抱拳道:“这位公子,在下是安陵王府的管家,昏迷的女子是当朝八公主,安陵王的王妃,我等在山间行走,这条青花蟒突然冲出来伤人,为了保护我家王妃,不得不自卫反击,敢问这条蟒是公子饲养的吗?” “不错,小青是我养大的,它一向不伤人的,怎会无故伤你家王妃?”白衣男子眉头轻挑,质疑的口吻道。 “这点我也想知道,这畜生的确奇怪,放着我们几个男人不攻击,偏偏只把目标定在王妃身上,这是为何?”肖奈也冷了语气,语带不悦道。 闻言,白衣男子缓缓看向青花蟒,神色严肃的斥道:“小青,你忘了我怎么叮嘱你的吗?在山间玩儿可以,但绝对不准伤人的,还有,见了人你必须躲起来,不能跑出来吓人的,你都忘了吗?你是想让我把你关进笼子吗?这闹出人命,可怎么得了?” “嘶嘶——” “嘶嘶——” 青花蟒被训,颇为委屈的耷拉下了脑袋,但只是稍许,便马上又昂起了头,朝着昏迷的苏绛婷一下一下的吐红信子,样子不狰狞了,倒像是在说着什么,而后又扭了头朝另一个方向嘶鸣,还舞动着蛇身,一下子蹿了出去,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很快又返回来,嘴里叼着一把山菊花! 肖奈等人看不懂,但白衣男子却陡然变了脸色,一个箭步奔向苏绛婷,将她俯身抱起,拨开她额前的乱发,小心的抚掉她脸上的灰尘,想辩清楚她的容貌,但有血迹挡着,一时看不清,便果断的起身,对肖奈说道:“要治她的伤,就跟我来!” 语落,他不等肖奈回答,便抱着苏绛婷,凌空飞向了西北方向,肖奈大惊,忙运起轻功去追,四名侍卫亦匆忙跟去,就连那恐怖的青花蟒,也紧跟而去! 75 第075章:高人兽医,苛刻条件 VIP 3058 2012-09-26 15:14:11 半下午的时光,宁静若水,天际一轮红日,倾洒下遍地阳光,伴随着优美的笛声,苏绛婷做了好长一个梦。言孽訫钺 梦里,她穿着白粉色的公主裙,顾陵尧牵着她的手,他们漫步于向日葵的花海中,他们欢快的大笑,他抱起她在空中转圈圈,在她耳边倾吐爱意,他说,婷婷,我爱你…… 隐约有笛声传来,天地在刹那间变成混沌的灰白,苏绛婷伸手去抓顾陵尧,却什么也抓不到,而眼睁睁的看着他飘然离去,她急的大叫,一条青花大蟒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吓的花容失色,拼了命的向前跑,“救命啊!救命啊——” “八公主!”。 耳边响起轻唤声,苏绛婷在空中乱抓的双手,一下子便精准的抓住了白衣男子的手臂,如抱着救命稻草般,抓的死紧,沉重的眼皮,在安静下来后,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如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温雅含笑,温润如水,连说话的嗓音,都是那么好听,“别怕,我叫唐奕淳,你从山路上滚下,是我救了你回来治伤,你们王府的管家侍卫都在外面候着,没有危险了,你不用再害怕。” “你……你说是你救了我?”苏绛婷脑子反应有些迟钝,零碎的回忆着昏迷前的事,秀眉越皱越紧,“我记得,有一条蟒蛇要吃我,那你把那个吓人的东西打死了吗?” “小青是我养的蟒蛇,它年纪还很小,跑到山林里玩儿,遇到你们,尤其是看到你之后,就急着拦下你,你们误以为它要伤人,所以闹出了误会,幸好我出来寻它,用笛声召唤它回家时,听出不对,赶来阻止了它。”唐奕淳轻轻柔柔的说道。 “什么?那蟒蛇是你养的?我的天,你生的这么好看,怎能干这么……这么恐怖的事情!”苏绛婷闻听,登时就疯了,睁着两只大眼,喘息着将唐奕淳上下又打量了几遍,完全不敢置信,她只见过有人养小蛇,或者养狗养猫,却从没听说有把蟒蛇当宠物养的! “呵呵,八公主夸人倒是利索,只是唐某养蟒蛇,有那么惊讶么?人和动物,其实很好相处的,只要你摸着了动物的习性,动物是愿意与人做朋友的。”唐奕淳缓缓轻笑,木屋的门虚掩着,有阳光透进来,在他的侧脸上,荡起朦胧的光晕,直叫人移不开眼。 彼时,苏绛婷是平躺在木床上的,唐奕淳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说完,将手中的笛子放在一边,起身去屋角的一排药柜里,取药配药,且道:“八公主,你脸上的伤,唐某已全部处理好了,但身上的伤,碍于男女有别,我便没有动,我再包些草药给你,回去后记着一日换三次药,不出三天就应该完好了,这几天内,伤口不要碰到水,要忌口,不能吃辛辣的东西,虽是皮外伤,但你是女儿家,身上留疤痕了总是不好。” “啊?你还是大夫?那我的伤,是……是你的宠物蛇咬的吗?我中蛇毒了吗?”苏绛婷从眼前男子的美色中回神,低头一看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及混和着的丝丝血迹,再伸了伸腿脚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立刻便叫嚷起来。要道要奕。 唐奕淳失笑,“小青可没伤到你,你的伤是滚落在山路时被碎石树枝划伤的。” “呃……”苏绛婷被他嘴角勾起的揶揄弄的尴尬,囧囧的吐舌,傲娇的话,不经大脑思索,便脱口而出,“还算你的宠物识相,要是吃了我,我做鬼也要吃了它的兽医主人!” “八公主……”唐奕淳听懵了,白皙的俊脸,渐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不自然的偏过了脸,再整理草药的时候,却有些手忙脚乱,音调也有些异样了,“你这姑娘,都成婚了,怎能胡说八道?还有啊,我可不是兽医,方才不就医了你么?你要真想说我是兽医,我也没意见。” 显然,这个隐逸山林的纯情公子,将她的“吃”脸红红的想到别处了! “哎,我是成婚了,可这跟我要报仇有什么关系?”苏绛婷显然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且哼哼鼻子道:“你医我是医人,其它就是兽医!养蟒蛇出来吓我,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 “什么叫精神……损失费?”唐奕淳听的摸不着头脑了,包好草药过来,迷茫的问道。 “就是我受惊吓了,你要拿银子补偿我!”苏绛婷白楞他一眼,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心里则想的是,最好能借颗蛇胆,让她带回去交给顾陵尧,这样她男人就不用去围场抓巨蟒了! 闻言,唐奕淳敛眉,再看苏绛婷的眼神里,多了抹鄙夷,“八公主锦衣玉食,手里还缺银子么?俗气!” “呃,那什么,你可别轻视人,我当然不在乎银子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人太不经逗了,没劲!”苏绛婷小脸青红交错,讷讷的撇撇嘴道。 “嗯,那便好。”唐奕淳轻轻颔首,把草药递给苏绛婷,“八公主,你一个金枝玉叶,跑到阎王山做什么?” “我深入虎穴,当然是为了寻找世外高人啊,就是擅长捕蛇的高人,嘿嘿,貌似唐公子你就是哦,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苏绛婷堆起了讨好的笑,看着唐奕淳的双眸,奕奕闪光。 能养蟒蛇,那抓蟒蛇就是轻而易举吧! 然而,唐奕淳却脸色微变,“捕蛇?你要抓蛇吗?” “哎,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木兰围场深山里出现了一条巨蟒,伤了好多人了,据说几百武功高手都抓不住,据说这条蟒蛇的蛇胆制成药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所以皇上就下旨,让我男人抓蟒蛇取蛇胆上贡,后天就是皇家秋狩了,我怕我男人被蛇吃掉,所以今天就跑进山里寻高人,唐高人,你给我指点一二吧!”苏绛婷没精打采的说道,一想到这个儿事,她就揪心不已,虽然现在真寻到了高人,可是请高人代为抓蟒蛇的机率大概是零,人家那么爱蟒蛇,怎么可能杀了蟒蛇取蛇胆呢?可别把她的苦胆挖走就好喽! 果然,唐奕淳一听,脸上便黑线密布,生气的道:“只要人类不伤蟒蛇,蟒蛇也不会随便伤人的,皇上怎能这么自私,为了制药养身,就活生生的要杀了一条蟒,太残忍了!” “嗯,我也觉得是,皇帝老头儿残忍的想害死我男人,我不能让他得逞的,我男人要是没了,我的小命也保不了多久就没了!”苏绛婷认同的点头,说的却是另一个意思,拜托,她和蟒蛇可没感情,只有被吓之仇! “你——”唐奕淳气结于心,狠瞪苏绛婷一眼,讥讽道:“你男人不是安陵王么?听说安陵王手握重兵,勇猛无比,还会怕了一条蟒蛇?” “唐高人,请你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男人是人类,你是半人类,你们之间没有办法同日而语的!”苏绛婷听不得人激将,立刻便不客气的回呛道。 唐奕淳的温润如玉,在苏绛婷面前,完全崩溃,他居高临下的立在她面前,盯着她满脸的纱布,惨到不能见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我懂你的意思,你说我是半人类,因为我是养蛇的,你男人不是,那么好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这个八公主,我的小青正好还没吃午饭呢,你这么鲜嫩可口,一定很合小青的胃口。” “啊,唐高人,你这是神马神马意思?”苏绛婷一楞,犹在迷茫的眨眼间,唐奕淳突然俯身,竟将她打横一抱,转身走到木门边,一脚勾开门迈了出去。 “王妃!” 肖奈几人等的焦虑不堪,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然而,五个男人皆被苏绛婷的样子吓到,纷纷倒抽冷气,而苏绛婷顾不得理他们,因为她已被唐奕淳神色清冷的抱着从中穿过,往小院的一角去了! “唐公子!王妃!” 肖奈疑惑,抬步跟过去,且出声提醒道:“唐公子,我家王妃乃有夫之妇,不可逾礼,还是放王妃下来走吧,如果不能走,搀着也行,但这样子……”这种亲密的抱着,只有他主子才有权利啊! “啊——” 苏绛婷猛的尖叫起来,并蹭的扭过了头,藏进了唐奕淳厚实的胸膛里,她看到了什么,角落里放着一个超大的铁笼子,里面赫然盘卧着那条青花粗蟒!” “八公主,小青真饿了,你该有点儿奉献精神,如果你肯以身喂小青,唐某就帮你男人抓巨蟒取蛇胆,这个交换条件怎样?”唐奕淳并不理肖奈,在铁笼一米外站定,闲适的笑道。 “兽医,你太过份了!你怎么不拿自己去喂蛇?我这么年轻漂亮,你忍心残害美少女吗?”苏绛婷气的哇哇叫,攀在唐奕淳胳膊上两只手,连扭带掐。 唐奕淳吃痛,俊眉一蹙,忍着没将怀中女人扔到地上的冲动,转而抱着她来到院里放置的一口大水缸前,温和的话里,隐隐带着咬牙的味道,“漂亮的美少妇,请看看水中你的倒影,是多么的美丽!” 76 第076章:无限YY,老顾接人(为时光漫步燕生日加更) VIP 4082 2012-09-26 19:33:55 肖奈一时间,心生愤怒,却没有立即再阻止,因为这个隐逸山林的白衣公子,看似性格温润,实则却并不如表面那般,他们现在别人的地盘上,虽贵为权势之人,但对于不怎么懂规矩的山野之人来说,根本不惧,再者,那条青花粗蟒还虎视眈眈的盘在那里,唐奕淳这个帮手,足比得上多少武林高手,若是惹怒了唐奕淳,再放出这青花蟒,加之这唐奕淳看起来武功并不弱的样子,他们真就死定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养蟒之人,定能制蟒,且方才也听到唐奕淳说了,选择帮主子抓巨蟒的事,所以,他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四名侍卫里,有两名被蛇尾扫到受了轻伤,和另两名坐在一起,楞楞的看着这一幕! “看我的倒影?”苏绛婷微有疑惑,出于好奇的本能,她从唐奕淳怀里悄悄探出了头,视线缓缓移向水缸,晶亮的黑眸,在定格到水面上那张包满纱布,只露出眼睛和鼻孔、嘴巴的脸时,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了天空,“啊——” 这一声,震的满院鸡飞狗跳,连青花蟒都狂抖蛇身,肖奈等人抖了抖身子,忙捂住了耳朵,同时暗暗哀嚎,此番回去,待王爷看到王妃的惨状,他们大概得提头见了,就算有幸不死,也得一百大板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唐奕淳还算淡然若定,只是差点儿失手把她滑进水缸里,还好反应的够快,及时稳住了,并有远见的赶紧将苏绛婷放在地上,快速退离到三步开外! “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是我!”苏绛婷双手举在脸前,浑身都在哆嗦,轻轻碰触一下,便疼的呲牙裂嘴,但更疼的,可是她的小心肝儿,欲哭无泪了,“这货肯定不是我,肯定不是,我的人生啊,怎能这么杯具,怎能毁在顾陵尧这个混蛋手里,如果不是他硬带我回王府,我就不会被他扯进柏园里,如果没进柏园,我就不会想起他要抓蟒的事,如果我没想起,我就不会跑来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却暗藏臭蟒的地方,如果没来这里,我就不会毁容,如果没毁容,我就可以甩了那混蛋,泡个大美男给我,现在倒好,完了,全完了……” 这叽里瓜啦的一通哀悼词,听的众人一楞一楞的,尤其是最后那几句,肖奈的脸都绿了,想说不能给王爷戴绿帽子,但瞧瞧苏绛婷此刻的精神状态,又不好刺激她,便斟酌着安慰道:“王妃莫伤心,唐公子说不会留下疤痕的,还说三天就能痊愈的。言孽訫钺” “呜呜……兽医的话你都信,你是棒槌啊!”苏绛婷却毫不领情的驳回去,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想哭,女为悦已者容,哪个女人不天生爱美呀,她这鬼样子,能吓死全天下的男人了,还怎么跟王府里那六个女人比啊,还怎么跟戴洛瑶比啊,那男人见了她,一定会叫声鬼来了,然后拔腿就跑! 这一口一个“兽医”,听的唐奕淳俊脸发黑,呕的要死,“唐某医人无数,若八公主坚持认为自己是兽的话,唐某也就认了!” “兽你个头!你才是兽,你的宠物是兽,你们全家都是兽!”苏绛婷气极之下,真就口无遮拦了,吼完还抽抽答答的耸肩膀,以示自己的委屈。 就在肖奈以为唐奕淳要发怒,赶着抬脚欲保护苏绛婷时,唐奕淳却意外地不怒反笑了,“八公主真是天资聪颖,竟一语道破,我还真不是人呢,我是……”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下了话语,缓缓走近苏绛婷,她傻站着忘了跑,就见他在她面前站定,俯身近距离的盯着她,笑的不怀好意,“其实我也是蟒蛇,修炼一千年了,所以幻化成了人形,专门吃你这种鲜嫩的美少妇的!” “啊——” 苏绛婷疾退几步,眸光无意中扫过角落里的青花蟒,心底的恐惧顿时加深,闭着眼睛哆嗦着高喊,“雄黄酒,雄黄剑,雄黄粉快来啊,法海大师,可爱的法海快来啊,赶紧收了蛇妖!” “哈哈哈!”唐奕淳终于忍不住的大笑开来,返身走向青花蟒,随意的倚靠在铁笼上,闲适的淡笑道:“小青,你这个笨蛋呢,这哪里是小月儿,嗓音、身材、性子都不像,脸现在看不清,想必更不像的!你认错了人,给我认了个大麻烦,知道么?” “嘶嘶——”青花蟒抗议的叫两声,蛇头直摇晃,将红色的舌信子又吐向苏绛婷,那意思很笃定。 “好啦,知道你想小月儿了,我比你更想,但那丫头跟爹一跑就是几年,铁定是玩疯了,都忘记我们了,待她和爹回来,我们不要理她好不好?”唐奕淳扭过头去,气笑不已,朝青花蟒隔空弹了个响指,才呼喊向苏绛婷,“我说八公主,你的雄黄对付小蛇还行,对付我们这些蛇妖是没用的,趁早投降吧!”。 闻声,苏绛婷猛的打了个激灵,闭着的眼睛睁开,瞪向那半人一兽,脑中忍不住的浮想联翩,那条青花蟒叫小青,这兽医又是一身白衣,难不成他是千年白素贞,化成假男人和小青百合…… 天哪!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地球已经无法阻止苏绛婷的天马行空无限YY了,她大大的咽口唾沫,抖着小身板缓缓转身,“管家,我们回去,此地不宜久留,若是看到纯人类接受不了的半人兽杂交,会长针眼的!” 想当年,袁某人发明了杂交水稻,这年头,即将发明出新物种人类了! “是,王妃!” 肖奈应一声,招呼着侍卫跟上,苏绛婷双腿有伤,走起路来十分艰难,肖奈小心的搀上她,一行人才迈出这山腰间的方外小院,身后便传来脚步声,及唐奕淳的喊声,“草药还没带呢!” 一侍卫马上返回去拿,唐奕淳却只看了他一眼,拿着草药走向了苏绛婷,然,这小妮子在经过那一番YY之后,对这个美男子非但没有欣赏,只有恐惧了! “八公主,我随口一说,你也信?这世上还真有妖怪吗?半人兽杂交……你厉害,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词汇,仓颉当年造字时,应该拜你当老师的!”唐奕淳很没好气的说完,将草药往苏绛婷怀里一塞,便转身回去了。 苏绛婷傻眼了,楞楞的看着手中的东西,等半天回过神来时,唐奕淳一袭白衣,已没入了木门,且木门也“咣当”一声关上了! “王妃,走吧,天色近晚,山里更不安全了,我们要赶紧下山才好!”肖奈瞧着天色,脸色凝重的说道。 “哦,好。”苏绛婷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忙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行人往山下快步而去。 谁知,下到半山,竟遇到了一干安陵王府的侍卫,墨天远远瞧见他们,激动的急喊道:“王爷,找到王妃和管家他们了!” “王爷亲自来寻人了?”肖奈一惊,脚下步子不禁快了些,扯的苏绛婷跟不上,朝他猛甩手臂,“你激动什么啊?我走不动了!” 墨天等人步履如飞的奔上来,左右瞅遍了没见到苏绛婷,不禁问,“管家,王妃呢?这人是……” “我就是王……”苏绛婷瘪着嘴,话还没说完,从另一边的树林里,便飞蹿出几人来,后面跟着的是穆羽和两名侍卫,领头的,不正是顾陵尧吗? “绛婷!” 随着一声无法克制的激动呼喊,顾陵尧轻功直上,稳稳的他们面前落下,最初的反应,也是一双黑眸,焦急的前后左右环顾,寻找着他的女人,等到觉出不对,正面对上那张被纱布包裹的面目全非的脸时,一下子惊在当场,“绛婷,是你吗?” 其他侍卫,皆目瞪口呆,震惊的石化了…… “不是!” 道脸道下。苏绛婷郁积着满腔的怒火,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她不像平常女子,在经历了极其悲惨惊吓的事情后,会扑进亲人的怀中,伤心的痛哭流涕,而是由他们的反应中,知道她彻底毁容了,连和她身体上最亲密的男人都认不出她了,可见她有多难看! 顾陵尧忙伸出手,“绛婷……” “我不是苏绛婷!我是天下第一勇士!”苏绛婷一把拍掉他的手,将他猛的推到一边,不顾腿上的疼痛,快步朝山下跑去! “绛婷!” 顾陵尧急喊的同时,立刻提气去追,自苏绛婷奔跑中,将她身子从后面抱起,飞向山下的马车! “放开我!”一旦停下,苏绛婷便狂拍乱打,嘴里乱七八糟的吼着,“我是丑八怪了,你别碰我,走开啊!这下不用我休你,你看我也恶心的想休了!” “绛婷,你别激动啊,我们上车,快让我看看你的伤。”顾陵尧强按住她的双手,车夫立刻将马车放低,待顾陵尧抱着苏绛婷上去,才小心的放平,随时准备返程。 苏绛婷被平放在小榻上,顾陵尧坐在她身旁,俊挺的眉紧蹙,墨深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与心疼,苏绛婷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的牵动了脆弱的神经,小嘴一瘪,眼睛里有水光浮动,口气冲冲的道:“想骂就骂吧,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丑八怪了,你看着恶心就扭过头去!” “傻丫头,我说过一个字嫌你丑吗?你别哭,我看看伤势怎样。”顾陵尧挤出一抹无奈的笑,脸上不敢乱动,便轻轻拉高她的衣袖,当那一道道红色的划痕,清晰的映入眼底,他握着她的手不禁一紧,语气急切的道:“怎么伤处这么多?你摔倒了吗?” “我从山上滚下去了,被树枝和碎石划成这样的。”苏绛婷抽噎了一下,耷拉了脑袋,哽咽着道:“脸上已经包扎敷药了,身上还没上药,兽医说男女有别,不能给我看身体上的伤,给了我几包药,让我带回去自己弄。” “兽医?”顾陵尧一楞,欲详问一番,听到其他侍卫跟下来了,眉心一锁,掀起车帘吩咐道:“墨天快马一步,回去吩咐厨房备好充足的热水和晚膳,记着王妃受伤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准出差错!” “是,奴才即刻回去!”墨天一拱手,翻身上马,率先策马狂奔而去。 “启程!” 马车驶动,苏绛婷已泪水模糊了视线,咬着唇拼命没让自己哭出声,顾陵尧关好车门和车窗,回过头来看她时,又被吓一跳,“绛婷,很疼是不是?你别哭,你脸上的伤不能浸水,千万别哭,你要是疼的受不住,就咬我好了,没事儿尽管咬,我皮粗肉厚不怕的!” 说着,他急的想去拭她眼角的泪,却一时找不到帕子,只有捻起衣袖一角,动作极温柔的擦拭着,听了他的话,苏绛婷也怕她脸上的伤加重,便隐忍着不让自己肆意的哭了,他挽起袖子的手臂伸到了她嘴边,“我说真的,你想咬就咬吧,别憋着。” 闻言,苏绛婷吸一口气,真就张嘴咬了下去,但只轻咬了一下,便松了口,别扭的偏了偏脸,闷闷的低声道:“你真的不嫌我变丑了吗?还……还待我这么好。”方才,她真是被感动的哭了。 “嫌啊……”顾陵尧嘴角扬起戏谑的笑,故意顿下的话,果然使得苏绛婷变脸了,他笑意不减,手指在她脸上方移动了半天,发现只有嘴巴可以点一下,便索性收回手,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方才失笑道:“绛婷,哪怕你为天下第一美人,也是我顾陵尧的女人,反之,你成了第一丑女,还是我的女人!休什么啊,再闹一次和离,怕是皇上要拍桌子喊人将我们乱棍打出宫去了!” “哼哼!”苏绛婷不满的哼鼻子,心中暗骂,这厮就不会说,亲爱的,无论生老病死,你都是我眼里心里独一无二的美女么? 顾陵尧自是不知道她贪得无厌的想法,反而沉了脸,“嗯?这是什么意思?绛婷,别告诉我,这也是你想和离的理由,警告你,我再不可能答应和离了,更不可能答应你什么分居的狗屁说词,你趁早别打这主意!” 77 第077章:缠绵悱恻,官人娘子 VIP 5035 2012-09-27 13:54:46 “哼哼!” 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说词,而苏绛婷又绝不可能厚颜无耻的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讲出来,便又是吹胡子瞪眼,鼻子歪了又斜,斜了又歪的,反复两次,猛的想到了什么,旋即喷笑出声,又惟恐外面的人听到,赶忙按住了嘴巴,眼里仍是止不住的笑意。言孽訫钺 “笑什么?受这么多的伤,你还能笑得出来?”顾陵尧极为不满,微瞪她一眼,换了方向,去挽她的裤腿,检查腿上的伤口,虽然这伤并不重,只是皮肉擦伤,但细细密密的太多了,伤在男人身上根本小事一桩,但她是女人,想来他心中便一阵心疼,而且丫环说,她是为了帮他抓蟒才跑去深山的,所以,他除了满满的感动,便是无尽的自责,生气于他没有看好她,竟让她去涉险,好在找回来了,好在性命无忧,否则…… “我当然笑,男人啊,我就不信了,是个男人看到我如今这模样,都没有性趣了吧?那我激动的要睡不着觉了,哈哈哈!”苏绛婷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得意的眼神,似乎已看到了幸福在向她招手,其实吧,不是她性冷淡不喜欢男女欢爱,主要是担心放纵的后果啊,她绝不想以后带球跑的,而且一旦有了孩子,这男人估计要把她关进笼子里图安全了! “兴趣?”顾陵尧诧异,放好她的裤角,回过身来,不解道:“别人都对你没兴趣了,那你就能高兴的睡着吗?难道你喜欢别人都讨厌你不成?” 里出里到。“啊?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苏绛婷郁闷,她笑了半天,人家居然理解成片面的意思了,不知她说的是谐音,真是呕死! 顾陵尧蹙眉,“绛婷,是你经常说些让我听不懂的话,你说你这到底是不是傻公主啊?” “是是是,我是大傻子,傻的差点儿比你早两天葬身蛇腹!”苏绛婷脑子倒也转的快,生怕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立刻佯装生气的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果真,顾陵尧的注意力马上便移到了她出事上,一惯沉稳的神色,亦有了明显的紧张,“绛婷,你给我仔细说说,你今天怎么出事的,又碰到了什么兽医给你治伤送药的?” “今天嘛,我遇到了一个美男子从蛇嘴里救了我,就是我说的兽医,啧啧,那唐公子说真的,真是好好看哦,穿一身白色的衣服,眉目如画,就跟画里的男人一样,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苏绛婷犹自陷在回忆里,撇开其它所有,只论相貌的话,那唐奕淳是真完美啊,对美男一向没有免疫力的她,忍不住双眼放光,冒着粉色的小桃心,直到渐渐感觉有“嗖嗖”的冷意袭向她,马车里突然气氛过份的诡异时,才稍稍收敛了神游的心思,看着她身边男人完全变得冷若冰霜的俊脸,讪讪的吞了下唾沫,“咳咳,那个什么,似乎跑题了哈,我先从遇到松鼠的事说起……” 她一字不漏的说,他倚靠在车壁上,讳深的黑眸中,有着她看不懂的高深莫测,待她全部讲完,口干舌燥的舔唇时,他却突然俯身,在她的惊愕中,一言未发的贴上了她柔软的唇,不似往日霸道的强势占有,而是柔情似水的缠绵,悱恻缱绻,道不尽的甜蜜…… 苏绛婷被这一吻,弄的恍恍惚惚,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他们彼此呼吸缠绕,他的舌,勾带起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嬉戏,引导着她从最初的僵硬,到逐渐放松,然后沉迷于他的吻中,甚至开始浅浅的回应,而她的回应,无疑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大手,辗转覆上了她的胸乳,尽管隔着衣料,却依然令他情欲疯狂的暴涨,他揉捏的力道,不禁由轻到重…… “嗯哼……”苏绛婷忍不住低低的娇吟,然,晃动的马车,也渐拉回了她的心神,让她知道,她并非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男人的味道、气息,都真实的存在着,理智提醒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他俩的脸就丢完了! 然而,她的抗拒,却换来他的不满,腾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他吻的一丝空隙也不给她留,那么的包含深情,似乎不这样子的吻她,他就无法确定她还活着在他身边,只是吻久了,他都忽略了他的女人要严重缺氧窒息了,直到他的头被一双小手猛敲,快敲成脑震荡时,他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唇,粗喘着低哑了嗓音道:“绛婷,我对你一直有兴趣,从我们订婚后,明清宫初次见到你,我就对你有兴趣了,所以,别担心自己会变丑,哪怕你满脸疤痕,天下所有男人都嫌弃你,我都不会对你放手,也不允许你放开我的手!” “顾陵尧……”苏绛婷微肿的红唇,轻轻蠕动着,有那么一刻,似乎又以为她在做梦,这个男人不曾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却在表达着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意思,还说不嫌她丑,不对她放手……这是在许诺给她吗? “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显得很生疏,换一个。”顾陵尧气息渐稳,唇边漾起浅浅的笑容。 苏绛婷秀眉轻拢,“那叫什么?王爷还是驸马?” “都不要,王爷显得更生疏,明显是我上你下,你不会高兴,驸马呢,那就是你上我下了,我也不高兴,那么叫……叫相公,私底下你叫我相公,意思是,你不是公主,我亦不是王爷,我们只是夫妻,平等的夫妻关系,好不好?”顾陵尧思索着说道,为自己想到的这个好称呼,直高兴的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 “相公?”苏绛婷眼珠子一瞪,虽被纱布包裹着,小脸还是红透了,不禁羞赧的厥起嘴,嘟哝道:“我们干脆互相称呼官人娘子好了,真叫人起鸡皮疙瘩!” “官人娘子,那也好啊,娘子,绛婷娘子……哈哈!”顾陵尧听的颔首,试着叫了两声,却自己都忍不住大笑了。 “怎么样?听的瘆人吧?”苏绛婷故作夸张的抖了抖肩膀,白楞他道。 顾陵尧微敛笑意,挑眉道:“哪有?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么叫!” “我不叫!”苏绛婷坚持,这嘴一张,脑子里肯定就想到了白素贞和许仙,这再顺便一想,就会想到她YY的唐兽医和小青的半人兽杂交,那不是要恶心死她吗? “好娘子,叫一声官人,我喜欢听。”顾陵尧满目柔情,蜜语诱哄道。 苏绛婷继续摇头,“坚决不叫,不要用糖衣炮弹轰炸我,我立场极其坚定的,你再逼我,我干脆叫你安陵王了!” “得,败给你了,娘子你厉害!”顾陵尧气结,重重的吐一口气,心里憋闷到不行,明显这女人没有他付出的感情多,他真是亏了!但是不能这么白亏了,得……她嫣红的小嘴,此刻正得意的厥高,落在他眼里,似是在诱惑邀请他一般,想到刚刚那个甜蜜的吻,他不禁又开始心旌荡漾…… “不许再亲我!” 然而,某男眸底的邪光太明显,不幸被某女发现,一只纤手立刻按住了他的嘴巴,苏绛婷羞嗔道:“这是马车,你别得意忘形了,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丢人!” “怎么就丢人了?”顾陵尧气急败坏了,一把拿下苏绛婷的手,俊脸阴沉的低斥道:“跟我亲吻,让你觉得丢人吗?” “笨蛋,我是说外面……外面让人听到那不是丢死人了吗?”苏绛婷瞪他,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这该死的男人在瞎想什么啊?比女人还患得患失了!。 其实,爱情这种东西,不论男女,一旦沾上,便万劫不复,聪明人会变傻,傻笨的人则会更傻。就比如此刻的顾陵尧。 闻言,顾陵尧悬高的心放下,一张俊脸,更是顷刻间由阴转晴,眉宇间,还隐隐泛起了得意,“呵呵,不会,他们不敢听的。” “切,你还能管得了手下的耳朵么?”苏绛婷白他一眼,摸摸瘪瘪的肚子,有些无力的呻吟,“今天就吃了一顿饭,饿死我了!顾陵尧你要记住,某年某月的某日,一个名叫苏绛婷的女子,为你上刀山下油锅寻找捕蛇高人,就冲这一点,你日后不能欺负她,不能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不管她和你发展成什么关系,不能看着她陷入危险而袖手旁观,不能打她骂她逼她给你生孩子,不能……” 她罗里罗嗦的“不能”了一大堆,直说的眼皮沉重,竟悄然睡着了,顾陵尧修长的指轻抚上她的眉心,一抹宠溺的笑淡溢而出,“绛婷,你这个小辣椒,放心吧,你为我做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谢谢娘子……其它的事情为夫都答应,但是生孩子的事,不能妥协,你不想给我生育子嗣,那我岂不是要绝后了吗?” 苏绛婷睡的很熟,每每顾陵尧说重要话的时候,她就睡着了,就比如此刻,她若醒着,若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后来的很多事情,便不会发生了,一切的一切,兴许都会改变…… …… 再醒来时,已经回到安陵王府,而且身在柏园,但要命的是,竟身在某男人的寝屋里的大床上,更要命的是,苏绛婷发现,她竟然一丝不挂! “谁脱了我的衣服?”苏绛婷揪着被角,气冲冲的低吼道。 “王妃莫急,您的衣衫自然是王爷脱的,王妃身上好多小伤口,还沾了许多灰土,不敢洗澡,王爷便拿着半湿的帕子,仔细的给王妃擦了身子,整整擦了小半个时辰呢!”轻兰嘴角含笑,不疾不缓的说道。 “……”苏绛婷哑然,小脸不可抑制的泛红了,凌厉的气势焉掉,支支吾吾的道:“讨厌,谁让他自作多情了,我,我不会醒了自己擦啊,那他……他现在人呢?” “呵呵,王爷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和管家谈事,或者就是在厨房看岑熙捣药,呆会儿还要给王妃身子敷药呢!”轻兰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揶揄。 闻言,苏绛婷真是羞涩难当,不禁将被角捏的更紧,且用力的瞪眼,佯怒道:“不准笑,别以为你家王爷做这些,我就会感动,我才不会呢!我嫁猪嫁狗都不想……” “吱——” 门突然开了,两个大步后,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苏绛婷一扭头,顿时傻了眼,进来的人,赫然是端着药罐的顾陵尧! “王爷!”轻兰一惊,忙福身请安。 “你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 轻兰躬身退出,轻轻带上了门。 屋里,气氛一时诡异,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四目交错,男人墨黑的眼眸中,明显盛满了怒气与冷意,苏绛婷恨不得咬舌,怎么每次她说这种斗气话的时候,都能恰巧被他听到呢?这男人,是长千里耳了吧……悲催! 顾陵尧一言不发,就那么跟雕像一样矗立在原地,冷冷的盯着坐在床上的女人,他倒想一次听个完整,她能践踏他的感情到什么程度! “咳咳,官人,人家饿死了,要饿晕了……”苏绛婷轻咳两声,决定主动来化解这个杯具,从没使过撒娇手段的她,嗲着声从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立马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似乎还看到许仙在向她招手,于是,她再说不下去了,索性身子一歪,“晕”倒在床上了! “绛婷!” 顾陵尧一惊,快步走到床前,放下药罐,将苏绛婷抱起,看她紧闭的眼睛,他所有的生气和难过都立刻抛诸脑后了,焦虑之下,哪里会想到她是假装的,遂急唤道:“绛婷,娘子……” “咳咳!”苏绛婷忍不住咳嗽出声,这个“娘子”真瘆人哪! “娘子!娘子你快醒醒,我们马上用膳……” 顾陵尧这厮还在不遗余力的秀亲昵,惹得苏绛婷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了眼睛,咬牙道:“大哥,求你叫我名字好不好?” “娘子……”顾陵尧懵了几秒,睿智如他,自然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阴沉了俊脸,冷声道:“苏绛婷,你又装晕骗我?上次在宸栖宫骗骗就可以了,现在还来这招?你是真想我打你么?” “呃,不是啊,其实我……”苏绛婷被叱的词穷了,无比纠结的咬唇,极力思索着说词,却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在他锐利的眸光下,耷拉焉下了脑袋,闷闷的低声道:“我错了,官人原谅我一回,我保证再没有第三次了,还有刚刚和轻兰说的话,其实……其实我就那么顺嘴一说,你别当真,其实你比猪狗强多了,呃不是,是猪狗比你强多了,汗哪,更不是,是你没猪狗强……” “闭嘴!” 很有力量的两个字,从牙关里挤出,带着咬碎了的可怖,成功的阻止了某女越描越黑的废话,顾陵尧的脸色,已难看至极,双拳捏的“咯咯”直响,真恨不得一拳砸烂那颗欠揍的脑袋! “呜呜……”苏绛婷哭丧了小脸,她的错是越犯越大了,悔恨之下,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狡黠的眸子一转,便从被里伸出雪白的藕臂,无耻的攀上了顾陵尧的脖颈,被子滑落,当一对丰满的雪乳跳出,她成功的感受到了某男身子一僵,黑眸在瞬间便蹿起的情欲火焰,她心里偷笑着,脸上仍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官人,你快点给我敷药嘛,敷完药我要吃饭……” “哦,好。”顾陵尧讷讷的点头,嘴上如此答应着,定格在苏绛婷胸乳上的视线,却半天收不回来,苏绛婷虽是故意引诱的,但被他这么火辣辣的眨也不眨的盯着,仍是害臊的羞红了脸,忙伸手按住他的眼睛,羞嗔道:“看什么啊?我现在有伤,可不准你动歪心思!” “绛婷!”顾陵尧回神,囧的俊脸发热,拿下她的手,偏了偏脸,目光离开那个容易点火的雷区,点点头,“我知道,你伤没好之前,我会忍一忍的,来,你躺下,我给你敷药,晚膳早备好了,敷完药马上就可以吃饭。” “嗯。” 苏绛婷躺下,笑的甜甜的,这一刻,心里真是开心,这一天的九死一生,满腹的害怕委屈,似乎有他在身旁,便全部消失了,安心无比。 敷药的过程,比起擦身时带给他的折磨,一点儿都没减少,等到他大功告成,额上已汗滴如豆,隐忍的痛苦无比,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顾陵尧抱苏绛婷坐起,靠在床头软垫上,再拉过被子给她盖严实,嗓音有些沙哑的道:“你且等下,我去叫丫环上膳。” “噗哧!” 苏绛婷瞧着他泛红的俊脸,笑的那个无良,“敷个药嘛,又不是让你上战场,竟然满头大汗!” “臭丫头,你还笑!”顾陵尧气闷,一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咬牙道:“这可比上战场残忍多了,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吃!” 78 第078章:为爱犯傻,禽兽大夫(为伊亾落泪生日加更) VIP 3118 2012-09-27 17:43:0  “哈哈!” 苏绛婷捧腹大笑,纤指一戳趴在她跟前的脑袋,如女王般颐指气使,傲娇的高抬了下巴,“小顾子,专心做好你的份内工作,待服侍的本公主伤痊愈了,本公主自会赏你十个八个水灵灵的姑娘,知道了吗?” “真的吗?”顾陵尧抬头,作出一副惊喜的表情,甚至眉开眼笑的道谢,“谢谢公主赏赐,顾某太高兴了!” “嗯,不错不错,小顾子有培养的潜力,继续努力,今晚本公主就赏你尝点甜头,来个六美人出浴,春宫赐宴,怎样?”苏绛婷的笑,有些紧绷了,渐渐成了皮笑肉不笑,丫的,这厮不应该生气的训她,然后说,娘子,把你赏给为夫就行了吗? “好。”顾陵尧满意的颔首,嘴角边的笑容,璀璨夺目,他缓缓起身,精神矍铄的步出门去,吩咐了丫环一声,却没有立即返回,而是轻手轻脚的躲在了屏风后,摒息聆听着里面的动静。会下怎好。 曾几何时,他竟然能做出这么幼稚的偷听之事了?顾陵尧暗暗鄙视自己一番,想正大光明的走出来,却因着心底的那几分好奇而挪不动脚步,就在他矛盾时—— “该死的!”床上,苏绛婷朝外面听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进来,这才忍不住的又拍床板又蹬脚的开骂了,“顾陵尧,你这个色猪!你敢沾别的荤腥,我……我阉了你!” 闻听,顾陵尧深受震动,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真有些气笑不得,这丫头不该伤心的落泪,委屈的抱怨,可怜兮兮的求他不要找别的女人侍寝吗?怎么还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总结下来的结论,就是苏绛婷这女人,非寻常女人! 不过,好歹是发现,她心里也多少有他的位置,起码会生气他和别的女人怎样了,不像之前,完全事不关已,反而还主动将他往外推! 岑熙和轻兰领着丫环送膳进来,看到顾陵尧的举动,着实吃了一惊,正待开口问安,他摆摆手,示意她们先进去,等到饭菜摆好,丫环退出,他才很沉稳的进来,迎上苏绛婷“仇视”的目光,一本正经的道:“干嘛那样看我?” “不为什么,就是想这样看罢了!”苏绛婷磨牙,藏在锦被里的十指绞在一起,分明是在YY着绞某人的脖子! “哦,那便用膳吧,你坐着别动,我来喂你吃。”顾陵尧体贴的说完,便各样菜挑了些,端着小碗过来坐在床边,殷勤的微笑,“娘子,张嘴。” 这么周到的服侍,莫不是真惦记着那档子事?快点儿打发掉她,然后他去找姬妾们寻欢作乐? 想到这儿,苏绛婷脸色阴晴难辩,也不说什么,乖乖的张嘴吃饭,只是吃的贼慢,一口菜能在嘴里咬上一分钟,一口汤能在喉咙里停留两分钟才咽下,而且每道菜都要吃,吃的肚子都圆了,还在张嘴,真心的在拖延时间啊! “绛婷娘子,你食量好大啊,吃差不多了吧,可别吃撑了胃里难受。”顾陵尧蹙眉,再不玩笑,语气认真的说道。 “嗯,再吃一点儿就饱了。”苏绛婷干笑两声,继续张嘴。 又是小半碗下肚,苏绛婷开始打饱嗝,一下接一下,直打的顾陵尧扔下碗,生气的数落道:“你是三岁的孩子吗?都提醒你不要吃撑了,你还可着劲的要吃,是怕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吗?” 恋爱中的人,或者是尝到爱的滋味的人,似乎都会做一些傻子才会做的事,苏绛婷现在就是这么傻,难受的真想吐,对于顾陵尧的责骂,也无力回嘴,推开他撑着下地,只道:“我去院里走走,活动活动,你别管我了。” “不要出去吹风,就在屋里走动!”顾陵尧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扶住了她,并弯腰拾起绣鞋给她穿上。 苏绛婷欲哭无泪,在地上走了四五圈后,脑中却豁然开朗,虽然饭吃完了,但她现在吃撑了状况不好,那么他肯定不会立马走人的,不是吗? 目光触及到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她猛的又想到一事,“哎,顾陵尧,你吃晚饭了吗?” “叫官人或者相公!”顾陵尧斜眼瞪她,心情很不悦。 苏绛婷咂咂嘴,郁闷的妥协,“咳,好吧,我叫相公好了,那个官人保留!” “嗯。” “那相公,你到底吃了没有?” “吃了。” “啊?” “嗯。” 多么没有意义的对话啊…… 苏绛婷崩溃的拍额,耷拉下脑袋继续小面积的散步,待到胃里消化的差不多了,她跑去茅厕一次,再被扶回床上,然后认命的等着某人告辞去风流,可是…… 某人歪在了躺椅上,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苏绛婷睁着大眼数绵羊,默默的计算着时辰…… 半个时辰过去,某人无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某人仍无动于衷…… 两个时辰过去,等人的在数了三万只绵羊后,数的自己睡着了,然后那某人爬上了床…… 夜,静谧无声…… 四更天时,顾陵尧习惯性的醒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个哈欠又抱住了苏绛婷,温香软玉在怀,真是不想起床去上朝啊,他这会儿真是理解了君王不早朝的心情。 “唐兽医……杂交……” 怀中人儿嘴里突然发出的梦中呓语,一下子惊醒了顾陵尧,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这女人梦里在叫别的男人? 心中一股酸味儿,生气的顾陵尧盯着苏绛婷看了半响,然,这女人浑然不知,依然睡的香甜,甚至不知又梦到了什么,竟然“咯咯”笑起来! 这样的情景,让男人忍不住产生联想,昨天马车上时,这女人就将那个禽兽大夫夸的貌比潘安,眼睛里都冒粉星星,现在止不住是梦到她和那男人怎样怎样的…… 顾陵尧急怒攻心,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老婆,不严惩能行吗?当下他剑眉一挑,掀起锦被滑下身子,忍了一晚上的冲动,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他贪婪的含住了她胸乳的尖端…… 有酥麻的感觉,迅速流淌在四肢百胲,苏绛婷难受的“哼哼”起来,打算翻个身看能不能好点儿,然而,此时正在生气中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大手如铁钳般的扣住她的身子,他吻的更深,揉捏的也更有感觉,并邪恶的将大手移下,探入了她不着寸缕的双腿间…… 苏绛婷终于觉出不对了,混沌的大脑,猛然清醒,倏的睁开眼睛道:“顾陵尧,你在干什么!” “在惩罚你!”顾陵尧也不拐弯抹角,直白的告诉她。 苏绛婷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凭什么?我怎么了啦?”质问的同时,她去拽那只还停留在她身体里的大手,并气怒道:“总是趁我睡着时不正经,你能不能等我醒了光明磊落的碰我?” “行啊,你现在醒了,我现在光明磊落……”顾陵尧顺势接下了话茬,虽抽回了手指,却在她小腹上摩挲,其实他真的真的想要了,身体和心一样的诚实,但是不知道她的身体…… “美的你!”苏绛婷满脸黑线,她顺嘴的话,可没想当真,两条腿疼死了,做什么做呀! 顾陵尧蹙眉,“好娘子……” “快说,你凭什么说在惩罚我?要是莫须有的罪名,我跟你没完!”苏绛婷气势道。 顾陵尧严肃了语气,“好,我且问你,你是喜欢那个禽兽大夫吗?在我面前夸夸罢了,我还没收拾你,你倒好,连做梦都敢梦到他,你什么意思?想给我戴绿帽子吗?那禽兽大夫还抱你了,是不是?这点你怎么没跟我坦白从宽?” “禽兽大夫……”苏绛婷先是听懵了,待他说完,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当下失笑道:“哈哈!你说的是唐兽医吧?相公,你比我更不给人家面子,我叫兽医,你直接叫禽兽大夫了!” “少嘻哈,快说!”顾陵尧捏一把她的娇乳,气爆了俊脸。 苏绛婷忙双手按胸,笑意不止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唐兽医?欣赏美男是一回事,但喜欢是另一回事,你还别说,我真是梦到他了,可我梦到的是哈哈……哈哈……” 话没说完,某女又笑的捧腹了,实在是太好笑,笑的她几乎岔气,顾陵尧因听到了她的明白话,怒气消散不少,也就任由她笑了,只是这女人一笑就停不下来,他只得出声阻止,“别笑了,继续说!” “哦哦,我说,我梦到他和那条青花蟒在……在真的杂交!”苏绛婷笑累了,一边喘气一边继续讲述她的无限YY梦,“然后那小青产下一窝蛇蛋,敷出了一个半人类,上身是女人,下身是蛇,哈哈……美人蛇!” “……”顾陵尧无语,凌乱,额上尽是黑线! “哈哈哈……” “哈哈哈……” 苏绛婷不知又笑了多久,直笑的全身乏力了,才渐渐安静下来,半响抛出一个问题来,“相公,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的?你不是要去姬妾那儿风流快活吗?” 79第079章:浓情蜜意,秘密邀见(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09-28 “绛婷你说什么?”此时,顾陵尧算计着时间不早了,已坐起身打算下床穿衣,听到她的问话,不解的回头问道。 “我说,你昨晚没去我几个好妹妹房里度春宵吗?”苏绛婷问这话时,心里不知怎么,酸溜溜的,昨晚她糊里糊涂的睡着了,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跟她睡在一起的,会不会是他风流之后,才回来的呢? 顾陵尧缄默,凝视着她哀怨的眼神,深邃的墨眸,荡起高深莫测的笑意,一语未发,他邪气的勾了勾唇,又径自转过身去,轻巧的下床,朝外喊一声,“来人!” 今早是岑熙和另两个丫环当值,闻听很快进来,侍候顾陵尧洗漱更衣,一袭绯色的蟒袍,代表着他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落地铜镜里,映照出他伟岸的身材,肤色 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立体,幽暗深邃的墨眸,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 笑。 “好帅哦!”苏绛婷趴在纱帐中间,探出贼溜溜的双眼悄悄注视着他,一点儿也不掩饰对他外形的赞叹,以前潜意识里只觉他是个武夫, 粗糙不堪,此时仔细的瞧,发现他既有着军人的刚硬之美,却又不失文人的温雅,是矛盾的综合体,冷酷时一个眼神,就能令人脊背发寒,温柔时,随意一抹笑就能 让女人的心沉沦,就比如此刻…… “什么时候学会偷看了?”低沉含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顾陵尧缓缓回身,不出意外的撞到了苏绛婷被逮的狼狈尴尬,她耳根子泛红,却硬着头皮不输阵,“我,我哪有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犯法了么?” “哦?那官人我好看么?”顾陵尧轻扬一个手势,丫环们立刻退出,他走过来,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头,唇边扬起揶揄的笑。 “嗯,好看。”苏绛婷诚实的点头,真是比电影明星都好看,怎么她从来没发现,自己老公不仅权大势大,连长相都这么出类拔萃呢? 顾陵尧满意的颔首,笑意加深,“那比起你二皇兄呢?比起郑如风呢?再比起那禽兽大夫呢?” “你说绕口令呢?”苏绛婷听的皱眉,眼珠子转了几转,恍然明白过来,咧嘴大笑,“哈哈,你不就想让我说,你是最好看的,比他们都好看,是不是?可惜……我偏偏不说,气死你!” “哎,不说算了,反正也就剩下今天了,明天我就去围场了,你就是后悔了想说,我也听不到喽!”顾陵尧眼神一闪,旋即惆怅的叹气道。 闻言,苏绛婷的笑立刻卡在了喉咙里,脸色僵硬的楞了会儿,不甘心的问着废话,“你可以不去围场吗?不抓巨蟒可以吗?” “你说呢?皇上圣旨已下,不去就是抗旨,是要诛九族的!”顾陵尧淡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呃,父皇真是糊涂,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不自己去做啊,真是的,想让我当寡妇吗?呸呸呸……不会的,我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你肯定会平安无事的!”苏绛婷埋怨的话,说到一半,懊恼的直咬唇。 然而,顾陵尧却始终一脸的轻松,并未显露出半分的担忧和害怕,反而还揪着方才的事,不肯放过她,“你快说,和他们比起来,我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在我眼里,你是最帅的男人!”苏绛婷闷闷的看着他,心情很低落的说道,这倒不是敷衍他,而是说出了她的真心话,其他三人自是不差,各领风骚,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呵呵,绛婷娘子这话听的为夫很高兴!”顾陵尧嘴角边的笑容,肆意的漫延开来,带着餍足的惬意,俯身在她唇上映下轻轻一吻,再捏捏她敏感的耳珠,认真的 嘱咐道:“绛婷,今日我可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来,你不许再瞎跑,昨天的事,我虽没训你,但不代表我就同意你的做法,我感动是一回事,但我更生气你知不知 道?昨天我一回到府,听到禀报说你去山里了,我当时就急死了,带着人将京城附近的山全搜了一遍,怎么也没想到,你竟胆子大的跑去了阎王山,亏得你福大命 大,只受了轻伤,若是不幸……你让我怎么承受得了?绛婷,我的事,不要你操心,你只管安心呆在府里等我回来就好,就是天塌下来,你也不会做寡妇的!你记下 了么?” “……”苏绛婷怔忡的看着他,无语凝噎,眸中闪动着氤氳的水光。 顾陵尧轻轻一笑,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濡,“傻丫头,别哭,再去睡会儿,今天得叫丫环给你敷药了,你要乖乖配合,岑熙和轻兰是我的心腹丫头,你可以信任她俩。” “嗯。”苏绛婷点头,心中真真切切的被感动的乱七八糟了。 “答应我,你今天会很乖,不会再做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顾陵尧不甚放心的要一个承诺。 苏绛婷瘪瘪嘴,“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现在这样子,哪能出得了门?” “呵呵,那就好,我走了。”顾陵尧在她唇上又是轻轻一啄,这才不舍的起身,抬脚朝外走去。 “哎,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昨晚到底有没有……”苏绛婷看着他走出内室,猛的又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忙急喊道。 顾陵尧未返回,却有戏谑的笑语,淡淡传回,“昨晚本王跟一个胖猪同寝了一夜,这嫁猪嫁狗都不想嫁本王的胖猪,看来没得选择了!” “啊——” 有刺耳的尖叫声,震到了外面树上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哗啦”全飞走了! 岑熙站在床边,抹着额头的汗,“王妃,您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王妃从床上跌下来了呢!” “哼!”苏绛婷气歪的鼻子重哼一声,倒头睡了回去。 …… 皇宫。 早朝之后,顾陵尧随同几位兵部同僚,在前往军机处的途中,意外被人拦下,是个面生的太监,朝他行礼后,说道:“禀安陵王,奴才是宸栖宫的,宸嫔娘娘听说八公主受伤了,有几句话差奴才私下里讲给王爷听。” 旁的大人听此,纷纷识趣的抱拳先行,顾陵尧负手而立,斜飞入鬓的眉微挑,似笑非笑道:“敢糊弄本王,你这奴才可知下场是什么?” “安陵王真是睿智,奴才万万不敢,不敢瞒王爷,奴才的确不是宸栖宫的,是奴才主子吩咐奴才如此说的,来此是为了交给王爷一样东西。”太监惊愕惶恐,忙跪在地上,从袖中拿出一张便条,悄悄塞给顾陵尧。 顾陵尧收了便条,未发一语,修长的双腿迈动,继续朝前行去。在宫墙的转弯处,他展开手中的东西,快速瞄了一眼,讳深的眸中,划过精湛的光芒,却很快一闪而逝,恢复了平静,恍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将便条捏在了掌心中,待五指张开时,有粉沫洒落在地。 军机处忙碌的,是乌兰国近日来蠢蠢欲动的野心,自五年前由顾陵尧统率大军,一举灭了乌兰国的嚣张气焰后,乌兰国便乖顺的递了降表,年年纳贡称臣,然而, 乌兰国太子逐渐掌权,架空了乌兰国老皇帝,年轻气盛,不甘心败在顾陵尧手上,给盛世天朝称臣,便私下里和边陲第三国东魏国达成盟军,欲合两国之力,瓜分盛 世天朝,虽还未显山露水,却已被朝廷得到了这一军事机密,而秘密在做各方面的准备。 午膳后,趁着休憩的空档,顾陵尧只身去了御水园, 午后的园子里,几乎是没有人的,各宫主子都在午休,而宫人们是不准随意进出的,御水园座落在御花园中央,是一座水上小园,四面临水,繁茂的紫藤爬满了四周 的栏杆,将这园子藏进了外人的视线,使站在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看清里面。 园子深处,一个宫装的女子独自静坐在竹凳上,飘忽的目光,随意落在一处,不知在出神的想些什么。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顾陵尧近前,单膝一跪,有礼的请安道。 “陵尧,这儿没有外人,你还跟我客套什么虚礼,快起来!”皇后许梦琳闻声回头,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有些迫切的从竹凳上站起,并伸出纤纤玉手去扶地上的男人。 顾陵尧不着痕迹的避开,而后起身,正色道:“不知娘娘邀见此处,有何要事?” “陵尧……”皇后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欢喜明显的变成失落,默了一瞬,才掩起了情绪,说道:“陵尧,我找你来,你自是明白为了什么,明天围场抓蟒的事,我不想看你涉险,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去跟皇上说说……” “不必,娘娘的好意,微臣心领了,皇上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微臣生死由天,娘娘无需挂怀!”顾陵尧漠然而道,冷冽的眼神,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陵尧!” 皇后一听,急不可耐的道:“你怎能不关心自己的性命,你以为皇上真是想取蛇胆延年益寿吗?这里面暗含了什么,你难道不懂吗?” “娘娘多虑了,皇上年过半百,想高寿是人之常情,既然巨蟒蛇胆有此功效,皇上自然是想得到了,还能有什么深意不成?”顾陵尧蹙眉,不解的反问道。 “你呀,就是太忠心了,凡事都要多几个层次的考虑,你……”皇后叹气不已,却又不能明着说,思忖了稍许,左右谨慎的瞧一眼,突然扑进了顾陵尧怀中,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身! 顾陵尧立刻僵硬了身子,她香粉扑的过浓的味道蹿入他鼻中,令他俊眉紧蹙,深邃的眸中,瞬间划过几分冷厉和厌恶,抬手便欲推开—— “陵尧,总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肯定不会看着你死在圈套里,我要你记得我的大恩,以后再不许帮着苏绛婷那臭丫头挤兑我了,知道了吗?”皇后埋首在那冷冰冰的丝质衣袍上,语气哀戚的说道。 此时此刻的许梦琳,完全没有了身为皇后的威严和高高在上,只像一个多情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怀里,可怜的希冀得到一点儿温暖。 顾陵尧眼神闪烁着,只迟疑了两秒,便果断的推离,并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道:“皇后,绛婷是我的王妃,你伤害她,便是让我难堪,你觉得,我有理由不帮着绛婷吗?别忘了,当初是你向皇上进言,将绛婷下嫁于我的!” “我当然要这么做了,你上奏表要娶一位公主,当时待字闺中的,七公主是珍妃的女儿,我做不了主,再就只有我的五公主和苏绛婷,我喜欢你,我能将自己的女 儿嫁给你吗?宸嫔懦弱,苏绛婷原本也懦弱,所以我便这样做了,没想到那撞傻的公主,竟然越来越成了刺头儿,胆大包天,这都是你给她撑腰的,所以她才敢跟我 作对!”皇后气极,一张白皙的脸,涨成了猪肝红。 闻言,顾陵尧竟是一笑,睥睨着皇后,漫不经心的道:“那么你该知道,我原本要娶皇室 公主的目的,就是要娶五公主,以此断了你的念想,可你执迷不悟,从中作梗,那么我只能宠爱苏绛婷,不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都该醒悟一件事,那就是我哪 怕娶遍天下所有女子,都不会接受你!”好绛想子。 语落,他转身大步而去。 “顾陵尧!” 皇后深受刺激,一个箭步追上来,拽住了顾陵尧的手臂,气的浑身发抖,“你说,你就是嫌我年纪大,又生过孩子,是不是?” “这还不够吗?我要娶的是老婆,而不是老娘!”顾陵尧挑眉反问,毫不留情的拂掉皇后的手,又是阴冷一笑,“而且……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哪怕贵为国母,也配不上我顾陵尧!” 皇后一震,踉跄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袭绯衣冷漠离开,她不甘心的扯断了身旁的枯紫藤…… 80第080章:老牛嫩草,浓情背后(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09-28 安陵王府。 整整一天了,苏绛婷就坐在床上揪头发,一张小脸跟苦瓜似的,一张小嘴瘪的老高,一双大眼凝聚着水光,却在眼眶中酝酿了一天都没掉下一颗眼泪来,看的众丫环都跟着苦逼。 按唐奕淳嘱咐的,今天换药时,把脸上的纱布拆掉了,当时苏绛婷只是出于好奇往镜子跟前瞅了一眼,结果,无法承受毁容刺激的她,当场就晕了! 然后,醒来,然后,就开始保持着这个造型,一言不发的揪头发,眼看着天快黑了,她还机械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床边的圆凳上,放着一个小盘,盘里是黑糊糊的一撮青丝,岑熙劝不下,就看着那个盘子心疼,头发对女人来说多重要啊,怎能这么糟蹋?但是比起头发,还是脸重要,可怜的…… “王妃,该用晚膳了,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水晶虾饺和……” “不吃!” 轻兰从外面进来,含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苏绛婷闷声打断,她头也不抬的道:“再爱吃的东西都没胃口了,你们也饿了,都去吃吧,千万别看着我吃,会搞得你们也没胃口的。” “王妃,管家说您的脸不会留下疤痕的,大夫说了三天,今天下来才一天多,还有时间恢复啊!”岑熙不禁着急的劝道。真道到在。 “是啊王妃,您别灰心,既然大夫那么说了,想必是不敢骗王妃的,三天后定能让王妃变得跟以前一样漂亮的。”轻兰跟着点头,很肯定的语气道。 苏绛婷还是没精打采,“那个兽医的话,能信么?哎,算了,想了一天我也想得差不多了,若真丑得恢复不了,我就戴个面纱闯荡江湖去,兴许别人会送我个鬼面侠女的称号,我也不枉来此走这一遭了!” “呃,王妃,还是不要吧,您去做侠女了,咱们王爷怎么办?”俩丫环咂舌,然后不约而同的说道。 “他凉拌呗!”苏绛婷翻个白眼,故作无所谓的表情,“我漂亮的时候,他还能看在眼里,我成这鬼样子了,他铁定见我就跑,我走了,不是正如他的意么?” “王妃……” 丫环无语,不过想想也是,男人爱女人,不都是先爱美色吗?一旦美色没有了,谁看着丑女人能咽得下饭? “不行,我在当鬼面侠女之前,还得办成一件事儿!”苏绛婷在又揪下一根头发后,想到唐兽医,便猛的想到了大事,忙从床上撑着下地,俩丫环紧着扶住她,“王妃,您要办什么事儿,吩咐奴婢一声,奴婢去想法子办!” “你们办不了,我得再去找那兽医,央求他明天帮忙抓巨蟒啊,不然你家王爷死定了!”苏绛婷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早上顾陵尧走时给她吃了定心丸,但她想那不过是安慰她的话,他怎么可能有三头六臂斗得过巨蟒呢? 一个小青据说年纪很小都那么厉害了,何况是“巨”蟒?这个巨,万一是百年千年的庞然大蟒蛇呢? “王妃,现在天快黑了,您绝对不能出府了!”岑熙不容置疑的拒绝,且道:“而且您得用膳,午膳都没用,再不吃的话,奴婢们就跪下不起了!” 轻兰亦道:“王妃,王爷雄才伟略,行事谨慎,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您要相信王爷啊!” 闻言,苏绛婷瞧向岑熙,岑熙立刻点头,再看向轻兰,俩丫环目光中皆充满了崇拜的光芒,和坚信笃定的神采,她不禁抿唇,心里吃起了小飞醋,暗忖,莫不是这俩丫头都在暗恋她们的主子? “恭迎王爷回府!” 外面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侍卫的请安声,屋里的几人一震,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屏风方向,苏绛婷暗暗观察,发现俩丫环满面春风,脸上皆流露出激动的笑容,走前几步,待那一袭绯衣身影进来,福身请安,嗓音甜美,“奴婢恭迎王爷回府!” “起来吧!” “谢王爷!” 顾陵尧热切的眸光,越过俩丫环直直的望过来,惊的苏绛婷大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匆忙转身,将纱帐的挂钩拿下,跳上了大床,躲进了锦被中。 “绛婷!”顾陵尧纳闷儿,欲上前,又止了步,看向俩丫环问道:“这怎么回事儿?怎么王妃看见本王就躲?” “王爷,王妃她……”岑熙一笑,望望垂落的纱帐,小声道:“纱布今天拆了,伤没好全,脸上有些难看,王妃怕王爷看到她就跑,所以……” “王爷,王妃心情不大好,午膳都没用,晚膳也还搁着,说是没有胃口吃,要丢下王爷去闯荡江湖,做一名鬼面侠女呢!”轻兰颇为无奈的道。 顾陵尧微叹一气,蹙眉道:“先给本王更衣,然后把晚膳送进来,本王和王妃一起用膳。” “是,王爷!” 换便服时,顾陵尧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衣柜里唯一一件纯白色的深衣道:“那件吧!” “是!”取衣服的轻兰疑惑了下,没敢多问,取出服侍顾陵尧换上。 洗漱完毕,俩丫环退下端膳去了,顾陵尧瞧着铜镜中自己头一次穿白衣的模样,确定没什么不妥的,这才走向大床,掀起纱帐,看着那把自己包裹成粽子的某女,不禁气笑的拍拍她,“娘子,快出来看看,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不出来!”苏绛婷闷闷的道。 顾陵尧憋着笑,继续引诱她,“真出大事了,你不看可别后悔啊!” “难道……你做了逆天的大事了?”苏绛婷狐疑,咬了咬被子,想着不能出去丢人,但又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于是,脑子里两股想法在揪扯…… 顾陵尧听此,噙着笑抬高了语调,扔出重镑炸弹,“可不是吗?我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娘子啊,你不看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儿,苏绛婷再也忍不住的一把掀起了锦被,探出了脑袋,迫切的问道:“什么大事?快说说!” “嗯?没瞧到吗?你相公我穿成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了?有没有你描述的禽兽大夫穿白衣好看?”顾陵尧站端正了,抖了下衣袍笑问,眼眸却停留在她脸上敷着药的各处细碎伤口上,观察着伤口的愈合程度。 “啊?你换了件白衣,就是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顾陵尧,你玩儿我呢!”苏绛婷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枕头就丢了过去。 顾陵尧轻巧的接住,扔了枕头俯身拥住苏绛婷,笑眯眯的道:“娘子不知,我平日最讨厌穿白衣了,感觉那是文弱书生穿的,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男人,所以我从来 不穿白衣,唯一只有这件,还是制衣时,裁缝不知我的喜好,多给做出的一件,但也一次都没穿过,刚刚更衣时,想到你夸那禽兽大夫一身白衣怎么怎么飘逸如仙 的,所以我也穿来让你看看啊!” “呃……”苏绛婷抽搐了,真是天雷滚滚啊,这男人早上比相貌,晚上又比穿衣,这是自恋过度,还是在深深的嫉妒吃醋啊! 以前从来不知,现在越往深挖掘,这男人越有料啊! “绛婷娘子,发什么楞呢,快说说,要是好看我以后就在你跟前穿,要是不好看,就再也不穿了!”顾陵尧催促,那期望听到赞美的眼神极其明显。 “噗哧!” 苏绛婷喷笑出声,一时忘了她的丑脸,仰头瞧着他,狡黠的眨动着黑眸,并虚摸着下巴,拼命忍着笑,半是正经半玩笑的道:“据本公主所观察,老顾驸马穿白衣还凑和,起码没有让本公主流下哀伤的眼泪,所以,批准以后继续穿!” “咳咳,你叫我什么?老顾?我有多老?啊,你这个坏丫头,你说说看,我到底有多老?我正值大好年华,我怎么老了?”顾陵尧被呛咳了,气的俊脸泛青,咬牙切齿。 苏绛婷毫不给面子的大笑,“哈哈,你还不老吗?我才十七,你都二十六了,大我整整九岁,你是老牛啃嫩草!” 闻言,顾陵尧用力的吸气,然后猛的低头精准的咬上苏绛婷的唇,惩罚的力道不轻,痛的苏绛婷直拍打他,“呜呜,疼……” 顾陵尧停止了啃咬,却不甘心就此退出,于是顺势再来个热吻,总归他的目的,便是要她放松,忽略她的脸,不要因此而自卑难过,也向她间接暗示,他喜欢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单纯的她这个小辣椒! 老牛啃嫩草,她可真会比喻,这倒让他想起了白天的事,皇后待他,不也是老牛想啃嫩草吗? 一个深吻结束,苏绛婷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他气息也是紊乱不已,朝她邪恶的一笑,然后捉住她的小手,竟是往他袍底探去…… “啊——”苏绛婷如碰到了烫手山芋,羞愤的甩开他的手,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你,你你太色了,接个吻那里都能……” “绛婷娘子,足以说明为夫对你有多渴望了吧!”顾陵尧性感的喉结滚动下,毫不掩饰他赤裸裸的情欲。 “色狼!种马!”苏绛婷鄙视的瞪一眼,脸上的羞红愈发的浓,囧的小脸不自然的垂下,刚刚隔着裤子摸过他肿胀部位的手,更是无措的不知该放哪儿好。 “哈哈,你不是新婚夜还大言不惭的要……”顾陵尧忍不住笑她,虽然她口中的“种马”他听不懂,但也懒得问,此时看她娇羞无限的模样,惹得他身下更是难受 的厉害,情不自禁的将她抱的更紧,贴着她的耳畔,喷洒下炙烫的男性气息,“娘子,你要按时用膳养伤,尽快调理好身子补偿我,知道么?” 苏绛婷心跳加快,脸上的红,一直延伸到了耳根,羞涩的本能的要拒绝,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鬼使神差的竟点了点头,轻溢出一个字,“嗯。”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顾陵尧又用力抱了下苏绛婷,才忍着泛滥的情欲松开她,“晚膳来了,我们吃饭。” “嗯。”苏绛婷应一声,此刻心中满是甜蜜,以前谈的江北,总是她在付出感情,现在换成这个男人,享受着被人宠被人疼,感觉真棒! 只是…… “相公,你真的是二十六岁,属兔吗?”苏绛婷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闻言,顾陵尧眸色一闪,看着她淡笑道:“怎么,真嫌我年纪大啊?” “哎,不是啦,是……”苏绛婷郁闷的叹气,不好明说只有止了话音,其实走到现在,她倒真希望他是二十七岁属虎的男人,这样应了牛鼻子老道的话,那么她的婚姻以后就应该没什么变数了,偏偏他不是,那么未来会怎样,她不敢想像,难道她真会再嫁给另一个男人吗? “怎么吞吞吐吐的?那你希望我多大年纪?”顾陵尧蹙眉,锐利的黑眸盯着苏绛婷的表情变化,最初的怀疑袭上脑海,眸底渐渐涌上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怎能大意的沉迷于感情里,而忘了她是盛世天朝皇帝的女儿呢?皇后今日的暗示,他岂会不明白?皇帝再三没有答应他们和离,后来又下令他接回她,这其中的用意…… 绛婷啊绛婷,希望你千万别真是包藏祸心的宝,否则,我会亲手了断你的! 顾陵尧捏紧了十指,有痛苦矛盾的疼,在撕扯着他的心,他想,在结束围场的事后,他该下狠心解决戴氏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他的秘密会冲破暗日,惊现于天下的! “哎,不说了,用膳吧,真饿了呢!”苏绛婷自是不知道,因她一句话,而在顾陵尧心底掀起了多少惊涛骇浪,既不能说出她离奇的身世,便只能咬紧牙关了! “好。”顾陵尧没有再追问,眸中的寒意很快散去,复又恢复了痞痞的笑容。 丫环摆好了丰盛的晚膳,便识趣的退下了。 苏绛婷已能下地,便坚持着坐在了桌前,自己拿着筷子吃,两人吃的欢快,她全然忘了自己的丑脸,记着昨晚的惨痛教训,今晚吃饱就放下了筷子,万没敢贪吃,待顾陵尧也吃好了,才琢磨着说道:“相公,我觉得吧,还是得去请唐兽医出山,不然我真不放心你!” 81 第081章:运动风波,捉奸在亭(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 3046 2012-09-28 22:53:41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软柿子,巨蟒一口就能吞掉的,你担心的多余了!”顾陵尧轻笑,淡定如斯。 “呀,你说我多余?”苏绛婷一听就不依了,残破的脸鼓的圆圆的,生气委屈的厥嘴,“我就是多余,我自作多情的要担心你,行了吧?哼!”说完,再狠瞪一眼某人,便要起身离开。 “绛婷,你怎么这么爱生气?”顾陵尧健臂一伸拽回她,强按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揽她入怀,低笑道:“别气了,我的意思是,你真不用替我担心,我肯定会活着 回来见你的,那个唐兽医不准你再去找,我讨厌那人抱过你,更不需要他的帮忙!绛婷你能这么关心我的生死,不是自作多情,我很喜欢。” “真的吗?”苏绛婷狐疑的皱眉,仔细想了想,扳起顾陵尧的大掌,道:“不行,你得发誓给我听,说你会平安无事,否则苏绛婷就改嫁!” 顾陵尧俊脸一抽,讶然道:“娘子,你竟然还存着改嫁的心理?” “不是我要存,是我未来怎样,都取决于你,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不会有任何危险,那么我是你的王妃,怎么可能再改嫁?反之你若不幸,那我可不给你守寡,我 这么年轻,肯定要再嫁人的!”苏绛婷一脸认真的说着,抬指戳戳他的胸膛,加重语气道:“所以,你如果不想我改嫁,就严肃的发誓给我!” “行,我顾陵尧今日发誓,木兰围场三日,我定能平安归来见苏绛婷,否则就允许她再嫁!”顾陵尧利索的点头,掌心朝天,郑重的发誓。 “嗯,这下我就放心了!”苏绛婷终于达到满意了,看着那张很有型的英俊脸庞,她忍不住也有些咽口水,内心的小九九拨动了几下,色胆包天的某女,冷不丁的 捧住男人的脸,把自己的樱唇覆了上去,四片唇相贴,男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眸,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高兴的抱住她猛亲,而是果断的移开了唇,并有些恼怒的瞪着 她,搞的她一时里子面子全无,囧的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捶他一拳,拔高了音量,“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绛婷娘子,你误会了,你不嫌我妻妾多恶心就不错了,我哪敢嫌你?”顾陵尧失笑,忙捉住她行凶的小手,无奈的叹气道。 “我误会什么了?那你究竟什么意思?”苏绛婷杏眼一瞪,犹自气怒道,第一次主动亲人,竟然被拒绝,这种心理落差,谁能受得了啊? 顾陵尧郁闷的埋首在她颈窝,吸闻着她淡淡的体香,含糊不清的低语道:“哎,你忘了膳前在床上的事么?你这是点火啊,你把火烧起来了,却不能给我灭火,我不是要难受死吗?” “……”苏绛婷无语了,发楞间悄然嫣红了脸庞,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里,是那么的炙热,烫的她心都软了,身体也跟着被撩拨起了情欲,她试着动了动双腿, 又迟疑了几分钟,一旦下定了决心,便义无反顾的反手抱住他,很无耻的诱惑道:“相公,我们晚膳吃的不少,为了身体健康,应该在饭后做番运动,你说是不 是?” “哦,行啊。”可惜单纯的老顾,压根儿没理解某女邪恶的暗示,还真扶她站起,在她以为他会抱她上床时,他却扶着她迈开了小步, 还道:“你是不是跟昨晚一样,又贪吃了?绛婷,你这样中午不吃饭,晚上大吃特吃,会把身体吃坏的,明天我不在家里,你不许任性,要听岑熙和轻兰的按时用 膳,记下了吗?” “……”苏绛婷风中凌乱了,机械的跟着他走了几圈,才猛的一个激灵缓过劲儿来,一把甩开某人的搀扶,恼羞成怒的吼道:“顾陵尧你笨死了!你比猪还笨!猪都没你笨!我是胖猪,你就是笨肥猪!” “苏绛婷,你发什么疯啊?我又怎么惹到你了?我叫你按时用膳那是关心你,你别耍公主脾气!”顾陵尧被骂的莫名其妙,一向脾气并不怎么好的他,再迁就不下去,当即便冷了脸斥道。 “你滚!”苏绛婷气的浑身发抖,连眼圈儿都红了。 顾陵尧气头上,连想都没多想的,转身就走,还把两扇雕花大门摔的“砰——”一声巨响,惊骇的门外的守卫下人立刻就跪下了! 苏绛婷抓起碗筷用力的砸在地上,然后趴在了床上哭,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掉落,她悔恨的直捶床板,这干的叫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气氛,就这么没 了,她把男人气走了,她是现代人,男人听不懂她的意思也不奇怪啊,她就不能再无耻胆大些,直接明说啊,还控制不住脾气的骂人,人家终于受不了她了,甩袖子 走了,肯定去侧妃姬妾那儿了,她们都向他谄媚,谁都不敢骂他的,就她是猪…… “王妃,您别哭啊,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王爷脸色好难看……”不知何时,岑熙和轻兰进来了,一左一右的扶上苏绛婷的肩,小心翼翼的探问道。 “他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去别的院里了?”苏绛婷趴在床上不肯起来,哽咽着嗓音问道。 轻兰摇头,“不知道呢,奴婢只看到王爷出去内院了,不知去哪里了。” “我要回绛雪楼!”苏绛婷又哭了会儿,从床上爬起,抹了把眼泪,往外走去。 从皇宫出来,短短两日,她坚定的心,便因他全乱了,她不要这么没出息,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的,她要做回以前的苏绛婷,要住回她的房间,要继续没心没肺! 步出房门时,苏绛婷给自己打气,鼓励。 “王妃,这不太好吧?王爷没交待,贸然回绛雪楼,万一王爷怪罪下来,奴婢们……”俩丫环惶恐的小声说道,此时的苏绛婷在气头上,她们也不敢硬拦。 “那我自己回去!”苏绛婷推开她俩,蹒跚着步子,径自走在长廊上。 “王妃!” 俩丫环焦急的轻唤一声,前面的人没反应,只得抬脚跟着,目光四处搜寻着顾陵尧,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柏园外,一座小亭子位于柳堤岸上,月光下波光潋滟的人工湖绕堤而过,一抹紫衣的倩影正坐在亭中抚琴,亭子的栏杆上,一道白衣人影斜垮而坐,正听着优美的琴音,凝望着碧波出神。 苏绛婷走出来时,寻音而望,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她不禁再挪不动步子,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亭子…… 赵映漓弹的一手好琴,夜夜深闺寂寞的她,抱着琴秉着试试看的心态,跑来这座离柏园最近的亭子里弹琴,没想到,竟真的吸引来了顾陵尧,此刻,看着他的侧影,她满面娇羞,纤指下的音律,便更加缠绵悱恻起来,听的人心湖荡漾。 一曲终了,赵映漓优雅起身,莲步移过来,藕臂柔软无骨的环在了顾陵尧的腰身上,美丽妖娆的她,举手投足间,生来就透着妩媚,连嗓音都是那么的娇嗲,“王爷,妾身弹的好听么?” “嗯。”顾陵尧随口应了一声,眸光始终定格在湖面上,脑中犹在思索着,方才的问题出在哪里,苏绛婷那小辣椒为什么会骂他笨,以及苏绛婷到底对他存着什么心?是真心实意的感情,还是虚与委蛇的应付? 儿尧里那。并非他不相信她,而是他与她都身处在权利与阴谋的布局中,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谨慎,一旦错失一招,便是满盘皆输! “王爷,您还想听什么曲子,妾身再弹给王爷听好不好?”赵映漓扭动着柳腰,更紧的贴在顾陵尧身上,她自是看出了顾陵尧的心不在焉,可她逮着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顾陵尧终于回神,侧眸看一眼蹭在他身上的美人,抬手拍拍她的后脑,道:“回去休息吧,本王独自呆会儿!” “王爷,妾身想陪着王爷,想做王爷的解语花,您别赶妾身走,好吗?”赵映漓一听便急了,当下就委屈的掉出了眼泪花儿,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映漓……” 这一幕,落在苏绛婷眼里,那就是郎情妾意,缠缠绵绵,她气的将出门时发的誓一股脑抛掉了,咬牙道:“扶我过去!” 岑熙忙替顾陵尧说话,“王妃,咱们离的远,可能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我过去问候问候他们行不行?”苏绛婷回呛一句,已挪动了脚步,她眼中喷的又是怒火又是妒火,好你个姓顾的,还口口声声说会专一,结果一转身就勾搭上别的女人了,真是风流不改! 岑熙和轻兰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跟上,紧着扶稳苏绛婷,免得她再摔上一跤,那就更麻烦了! 亭子里,顾陵尧是背对着柏园这方向的,而赵映漓却正对着,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过来,苏绛婷的烂脸她一时没认出来,但从俩大丫环跟随的情况看,一猜便知是苏绛婷到了,当下暗哼一声,踮起脚尖搂抱住了顾陵尧的后颈,将她的烈焰红唇贴了上去…… 82 第082章:恨不相逢未娶时! VIP 4099 2012-09-29 16:30:00  “咳咳!” 关键时刻,两声重咳,令耳力超人的顾陵尧一惊,在赵映漓的烈焰红唇触碰到他嘴唇的瞬间,豁然扭过了头来,望向了声源方向—— 不错,刚才那急切的咳嗽声,正是苏绛婷发出的,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男人被女人勾吻,激动之下便大声的来宣布自己的存在,以此保护她的主权领土不受侵犯,然而,看到那对狗男女的嘴巴还是有一秒钟的摩擦,她火大的要命,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王爷!” 赵映漓怒火冲天,但她哪敢公然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没看到,娇滴滴的一声轻唤,勾住顾陵尧脖颈的双手用力,舔着脸又将她的唇送去—— “顾陵尧!” 苏绛婷尖叫,这一声果然有效,将某男乍看到她吃惊的失去的心神吼了回来,然而,他本是偏回脸想推开赵映漓,却没想到,这一偏,竟正好与赵映漓的嘴唇碰到了一起,这歪打正着,使得那女人狂喜,抱着他死活不松口的猛亲——又身女来。 苏绛婷如遭雷击,飞快挪动的步子,猛的停下,目瞪口呆的睁着眼睛,这场面,怎恁的熟悉?当日她闯入他房中,看到的也是这样亲吻的画面…… 一抹悲凉,从头到脚,袭遍身体的四肢百胲,苏绛婷僵硬的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下,胸闷气短,脸色泛白,她死死的咬住了唇,他明明看到她了,却没有推开 那女人,反而扭过头去亲吻,亲的难舍难分,明显是在提醒她,他不止有她一个老婆,不可能非她不可,不可能对她付出所有的爱…… 转身,决然逃开,却因双腿没好利索,而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钻心的疼,让苏绛婷迷失的心,一点一点清醒,他们之间,有着无数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她怎么就沉醉于他短暂的柔情里而忘了东南西北呢? “王妃!” 岑熙和轻兰在片刻的惊楞后,听到不对,仓促回头,立刻失声惊喊起来,抢着去扶苏绛婷,却被她用力推开,自已挣扎着往起爬…… 而亭子里,顾陵尧被强吻的深刻,赵映漓这女人竟不知哪来的胆子,吻他不说,觉察到他欲推开她,竟情急之下咬住了他的唇,他登时就怒了,而同时又听得丫环 焦急的喊声,心中慌乱的他,再不留情面,大手扣住赵映漓的后脑,稍一用力,便扳开了她的脑袋,紧接着随手重重一甩,这个妖娆的女人,便被甩出一米远,狼狈 的摔在地上,疼的全身骨头都散架了,却还听得男人冷厉的道:“谁给你的胆子?滚过来!” 语落,他提气一纵,飞跃出亭子,苏绛婷勉强刚从地上爬站起,便被人揽入了怀中,耳边传来他急切的话语,“绛婷,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滚开!” 苏绛婷咬牙大吼,剧烈的挣扎拍打着,顾陵尧双臂紧紧圈着她,想着上次出事的后果,心中一紧,睨向亭子里赵映漓艰难的爬起又摔倒的情景,黑眸中未有一分心疼,反而冷冽如冰的吩咐道:“岑熙,轻兰,把她拖过来!” “是,王爷!”俩丫环领命而去。 顾陵尧叹气,柔声轻哄道:“娘子,你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交待,向你证明我是冤枉的!” “我不要听,你这个大骗子,上次你说是戴洛瑶亲你,你是冤枉的,这次难道又是吗?上次我没看清前面的,这次我看到了!”苏绛婷不想和他理论,却忍不住的 又想听听他怎么解释,爱情和理智碰撞的时候,往往都是爱情让人昏了头,就比如她方才醒悟的事,此刻又被抛却脑后了,挣扎的幅度,在他熟悉的怀抱里,渐渐缩 小,忍了好久的泪水,喷薄而出,连她自己都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曾几何时,竟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娘子,你别哭,小心眼泪浸在伤口上!”顾陵尧鲜少会哄女人,这越哄女人哭的越厉害,急的他六神无主了,担心她的脸,只得先闭嘴给她拭泪,同时又急的催促,“岑熙,快点儿!” 赵映漓走不快,俩丫环听见主子催,干脆每人架住她一条胳膊,连拖带拉的加快了步子,待拖过来,赵映漓已瘫软成了烂泥,跪趴在地上,悔恨惶恐的哭道:“妾身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你跟王妃说,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顾陵尧一手圈护着苏绛婷,一手腾出嫌恶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唇,这动作落在赵映漓眼里,无疑是深 深的打击,她崩溃的眼泪流的更凶,“王爷,您以前……以前和妾身鱼水之欢的时候,说您喜欢妾身亲您,现在怎能……怎能这么残忍?” 背对着他们的苏绛婷,身子一僵,停止了哭泣侧身过来,看到顾陵尧的动作,心中复杂无比,而赵映漓的话,又使得她…… “闭嘴!”顾陵尧阴冷的双眸,如利箭般无情,“如此恬不知耻的话还敢说?你平日没这么大胆的,今儿是瞧到王妃了,故意做给王妃看,让王妃和本王心生嫌隙,是不是?” “王爷饶命,妾身的确是嫉妒王妃能得到王爷恩宠,所以才……妾身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好不好?”赵映漓头磕在地上,伤心欲绝。 “自作聪明!”顾陵尧冷嗤一声,拥着呆楞的苏绛婷往回走,并决然的下令,“岑熙通知管家,将赵侧妃明日一早遣送北郊别院,没本王令,不准私自再踏入王府半步!” “是,奴婢记下了!”岑熙低头,领命。 “不——” 赵映漓绝望的嘶喊着,从地上爬站起去追顾陵尧,“求王爷原谅妾身一次,妾身再也不敢了,王爷……” 俩丫环拦下她,轻兰淡淡的道:“侧王妃,你认命吧,做王爷的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份守已,你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妃她也不安份,凭什么我要被冷落,凭什么!”赵映漓不甘心的大吼着,欲冲出去,却被岑熙精准的捏住了手腕,脸上的表情,跟她主子一样的冷,吐出的 话,也带着嘲讽,“侧王妃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王妃乃正室,自然有不安份的资本,况且……王爷的心,在王妃身上,旁的人再怎样不甘心,也无济于事!” 不远处,管家肖奈听闻这边的骚动,已快步赶来,赵映漓看着那对走进柏园大门的相拥背影,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彻底颓废绝望了…… …… 相拥而行,苏绛婷吹着冷风,凌乱的心情下,她闷闷的开口,想跟他谈谈,“顾陵尧,我……” “娘子,方才真的不是我在亲她,和你吵架后,我就想去外面随便走走,结果看到她在亭子里弹琴,我便过去听听,后来我心情烦燥,命她回去,谁知她怎么搞 的,应该是看到了你,就突然蹭到了我身上,然后就强吻我,可恶的,我还被她咬了嘴唇。”顾陵尧急忙详细解释,说到后面,作出一脸可怜受屈的表情,并执起她 的手摸上他的唇,卖萌求安慰,“娘子好痛,你帮我揉揉。” 这么孩子气的语言和动作,竟能从人人敬畏的沙场猛将安陵王身上演绎出,苏绛婷用简直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讷讷的道:“你……你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娘子,真的疼,我也真的没有传染病,你若嫌脏,我回去马上洗嘴巴,你说洗几遍就洗几遍,这样你还生气吗?”顾陵尧认真的说道,经过这小小的风波,他先前郁积的气早就没了。 “相公,我……我觉得,我们似乎不适合在一起,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你既解释清楚了,我也不生气了,是因为……”苏绛婷深吸了一口气,从顾陵尧怀中出来,迎上他失措的眸光,笑的有些凄凉,“恨不相逢未娶时!” “绛婷!”顾陵尧一震,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绛婷,缄默了良久,才幽幽开口,“你又要与我和离么?绛婷,你嫁与我时,我是娶了,但她们都是做小的,根本无法 和你相提并论,你不喜欢和别的女人争我,我可以做到不让你争,我主动对你好,宠你疼你,把她们全部晾在一边,可以每夜都歇在你房里,可以让你在这王府中呼 风唤雨,这样还不够吗?” 苏绛婷点头,心酸而痛,“对,你说的对,这样子的确是荣宠了,如你这般高高在上的王候将相,能对一个女人做 到如此地步,已是天大的隆恩了,可惜,你不懂我,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然而,我再要求你怎样,便是太自私太过分了,赵侧妃其实也没错,她是你的侧妃,她 也有资格与你亲吻亲昵,因为我而使得她被你遣送别院,我更加有错,还有你别的侧妃姬妾,还有张氏,她肚子里孕育着你的子嗣,我能怎样?能要求你对她不闻不 问吗?可是,我做不来宽容大度,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有牵扯,我会心痛,会难过,会后悔对你动心,会恨自己沉迷于你给予的柔情里,而忘了这些事实的存在,既然 逃避不了,我也只有面对,我想,趁着你我都不曾为对方深陷,及早抽身,不是更好吗?” “扯蛋!” 顾陵尧隐忍着听完,忍不住爆了粗口,将苏绛婷手臂一扯,大步朝房间走去,苏绛婷腿伤未好,又摔了一跤,被他扯的跌跌撞撞的,更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遂嚷道:“你放开我,我跟不上你!” 顾陵尧闻听回身,直接将她打横一抱,快速走到门前,一脚踢开门进去,有下人忙从外面把门关上,并退离到较远处。 “相公你……” 苏绛婷被放在床上,看着脸色铁青的他,她感到莫名其妙,才张了嘴,身子便被他推倒,接着眼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子已覆上了她,嗓音低哑的道:“知道你嫌我 脏,我嘴唇还没洗,就不亲你了,但我想要你,哪怕知道你腿疼,却还是发疯般的想要,你忍一忍,我会很小心很温柔的,尽量不要弄疼你。” 说着,他便去解她的衣带,动作熟练迅速,她瞪着双眼,几次欲张嘴说点什么,喉咙却被堵的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褪下她最后的抹胸和亵裤,将她玲 珑有致的娇躯完全裸露在空气里,也分明看到他的眸光,随着她衣衫尽褪而渐染上浓浓的情欲,她不禁羞涩的垂眸,囧的脸红发烫,脑子里更是一团乱,原本她是主 动想和他欢爱的,谁知竟吵了架,再到亭子里的风波,然后她理智的想面对他妻妾众多的这个问题,没想到又被他绕回到了原点…… 轻纱帐里,顾陵尧跪坐着,半个身子前倾,抱着苏绛婷的头,一次次的撞击着,在情与欲的爱河中,肆意的驰骋着,酣畅淋漓的占有着身下的女人,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也告诉她,他不准备放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掉她! 红烛燃尽,夜,极深了,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倾洒下大片淡淡的银晖,房内安静如斯,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们水乳交融的淫糜之声,不记得他这是要她第几次了,从始至终,他不曾有只言片语,她亦如是,彼此除了情动时无法抑制的呻吟外。 他尽情的宣泄,她默默的承受…… 终于,他在这一次冲破巅峰后,餍足的翻下身,抱着她粗喘着,两人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紧紧相贴…… 当彼此喘息消弭后,顾陵尧柔美的大手,轻轻摩挲在了苏绛婷的腹部,粗哑的嗓音,低沉而魅惑,“绛婷,这里或许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他是由我由你共同创造的,这才是我们的孩子,你离开我,是忍心让孩子没有父亲在身边么?” “可能……没有命中率,我没有怀孕。”苏绛婷心中突起不安,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否定道。 83 第083章:许卿一诺,爱之挣扎(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 3124 2012-09-29 19:30:12 顾陵尧手上的动作僵了下,复又摩挲起来,淡淡的道:“那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肚子里会有我的孩子,会叫我爹,会叫你娘……” “不会!”苏绛婷很果断的打断他的梦想,冷着心道:“我不会生你的孩子,你让别人生吧!” “娘子,别说这种话,只要怀孕了,怎能不生?”顾陵尧俊眉紧蹙,缓缓将她抱紧,紧的想揉入他的身体。 “顾陵尧,你休想用孩子绑住我,哪怕你再囚禁我,逼着我生下了,总有一天,我寻到机会还是要离开你,或许你有你的无奈,可我也有我的无奈,我接受不了一 夫多妻,接受不了我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同父异母,我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里,孩子只有一个爹一个娘,他们同父同母,相亲相爱,他们的爹娘恩爱比 翼,他们一家人幸福美满。这样的生活,你给不了我,即使你能强留下我的人,但你留不住我的心,我知道,你会说在娶我之前,你已经纳了妾,已经无法只娶我一 人,我也明白,是我后来居上,扰乱了你的生活,从她们手中夺走了你,我还提这样过份的要求,是对她们不公平,或许还会让文武百官笑话你,所以,我想求你放 我走,我不想呆在皇宫,也不想呆在京城,我想走的远远的,去过平民百姓的生活,你可以继续左拥右抱,享受美人恩,不用因我而受到束缚,做所有男人都想做的 风流韵事,我也不用因为强迫你为我改变而自责……我们的结合,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苏绛婷用手按住了眼睛,想遮挡住纷涌而出的泪水,却怎么也挡不住指间的湿意,她不想哭的,于是紧紧的咬着唇,连身体都因唇上的疼而轻颤不已。 “绛婷,你的意思,我懂了,原本你贵为皇家公主,驸马是不能纳妾的,可惜偏偏嫁给了我,你想过公主和驸马一夫一妻的生活,我只能说,我现在的确给不了 你,但是,我可以私下里承诺于你,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做到的,如果你肯信任我的话。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你改变,是我发自内心自愿的,你无需自责,所 有男人都想做的风流韵事,并不代表我也想做,我自认不是好女色的人,以前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早已习惯了没有女人的生活,即便是我驻京为王安定下了,也并没 有怎么贪恋女色,我府里的侧妃姬妾,有皇上赏赐的,有皇亲送的,还有不好拒绝的同僚的美意,这些女人,都牵扯着朝廷里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论我喜不喜欢,都 得因政治需要,而留在府中当花瓶摆设,或者逢场作戏。绛婷,我不知,你对我的情,有几分真切,又有几分是试探,你是皇上的女儿……” 话到这里,无法再继续下去,顾陵尧埋首在苏绛婷颈间,深深的闭上了眼,其实,他了解她吗?他现在所了解到的苏绛婷,和以前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他不知哪 个才是真实的她,又或者她在伪装,虽然是皇后私心将她嫁给他,也许皇上将计就计,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埋在了他身边,等他动情至深时,她便是摧毁他的那一个 人…… 苏绛婷未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只许久的沉浸在他的承诺里,心中是满满的感动,为他的坦诚,也为老天赐予她的幸运,她激动的深呼吸,“相公,你喜欢我吗?” “……”顾陵尧无语,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薄唇蠕动了下,楞是没发出音来。 “干嘛不说话?你为我做这么多,难道不是喜欢我吗?”苏绛婷愕然,伸手推了推他,不悦的厥起了小嘴。 顾陵尧撇撇嘴,很是尴尬的道:“你心里清楚就好,何必事事都问的那么明白?我一个大男人,说这些儿女情长的话,总归是……” “怎么啦?大男人就不能谈情说爱了?我又没叫你像文人一样给我吟诵情诗怎么的,就让你说个白话的喜欢,这也为难啊?若是说不出,那就分明是骗我的,专门 哄我玩儿的,等我被你感动的一蹋糊涂时,你再一脚踢了我,可以大大的嘲笑我了!”苏绛婷不依不挠起来,女人的虚荣心嘛,谁不想听到心爱的男人说喜欢呢? 顾陵尧蹙眉,拍拍她的臀,无奈的轻笑,“娘子,你要知足,时间不早了,该睡了,明儿个我要早起呢!” 怎就和欢。“不行,必须说了才能睡,你这是吃干抹净就不想认帐了!”苏绛婷坚持,这句情话,从那天被他强带回王府的马车上她就想听了,可惜一直听不到,今晚不能轻饶!至于“我爱你”,她还没把握,不敢贸然问。 “我哪里不认帐?我急着抢着要认,你都还要跑呢,还反过来怨我?”顾陵尧不悦了,黑着俊脸质问道,“那你说,你喜欢我吗?” “呃,怎么又问到我头上了?明明是我问你的!”苏绛婷晕了,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真厉害! 顾陵尧神气的冷哼,“你先回答了我,我再考虑回答你!” 苏绛婷气歪了鼻子,先前凝重的气氛,经这一闹立刻便活跃起来了,她气结的猛的翻上了他的身,不顾身体摩擦到伤处的隐隐作痛,跨坐在他身上,颐指气使的道:“再给你一次发表言论的机会,否则本公主就不客气了!” “嗯?怎么个不客气法啊?说出来听听!”顾陵尧失笑,嘴上如此懒洋洋的问着,眼睛却邪恶的盯着她胸前两只随着她胸腔起伏而上下跳动的丰盈,荡的他心里痒痒的,腹部下面更是蠢蠢欲动,很快便斗志昂扬了! “我想想……我就揍你一百拳!”苏绛婷思考了一下,利索的说道。 顾陵尧忍不住闷笑,“丫头,你觉得这能威胁到我吗?你不知道我胸膛多硬啊?我从五岁起就习武了,我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若我用功对抗,你打的越多,手越快废掉,你确定你还要打吗?” “呃……”苏绛婷听傻了,很顺的接下话茬,“你原来是少林寺的和尚吗?” “噗——”顾陵尧笑歪了,长指戳上苏绛婷的额头,哭笑不得道:“你可真会想,我若是和尚,还能从军,能一步步爬上元帅之位,能异姓封王吗?” 苏绛婷嗤之以鼻,“切,不是就不是嘛,我哪里知道你这些事呢?我对你的认知,就仅限于明清宫那次看到你,之知一片空白,我没被撞傻,但被撞的忘记了好多人好多事,有些失忆了!” “失忆了?”头一次听到这说法,顾陵尧一楞,神色闪烁间,试探的问道:“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摔倒地暴雨中的吗?你和宫女飘飘为什么会冒着大雨跑去太医院那边?还有,你还记得你和郑如风之间的事么?” 苏绛婷摇头,“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肯定吗?我听说,郑如风和你有些私情的,那天你和五公主打架,就是因为郑如风吧?五公主喜欢郑如风,可郑如风喜欢你,所以五公主就来找你茬,是不是?”顾陵尧眼神一凛,继续说道。 她这么跨坐在他身上,秋夜凉气重,他不禁将她先抱下来,搂入怀里。 “你怎么知道我们打架的原因?我谁都没说的,我母嫔都不知道,是五公主告诉你的吗?”苏绛婷皱眉,狐疑的看着他。 顾陵尧轻摇头,“我想知道的事,没有查不到的。” “切,那就如你所说,就是那样,五公主有毛病,我都嫁你了,不管以前和郑如风有什么关系,现在都没关系了,她还紧张个毛线?”苏绛婷翻翻白眼,说道。 “哦?那你现在肯定不喜欢郑如风了吗?那你喜欢谁?”顾陵尧很迂回,很不嫌麻烦的问道。 “我当然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喜欢的是……”苏绛婷也不笨,顺嘴而出的话,在猛的意识到什么后,嘎然而止,她笑的那个神气,“怎么,想听我说,我喜欢你吗?” “哈哈,娘子变聪明了啊!”顾陵尧大笑,捧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唇,一时忘了猛亲一通,待到亲完了,才突然记起,满含歉意的道:“娘子对不起,我……我忘了……” “哼,道歉没用,想让我原谅你,就快点儿说!”苏绛婷一抹嘴巴,脸黑如炭,恶狠狠的道。 “咳咳,那个我……我说,我喜……喜欢……喜欢你!”顾陵尧涨红了脸,短短的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似乎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便长长的出 了口气,紧跟着利索的道:“就这样了,你可别不知足,我顾某人平生还是头一次给女人说情话呢,这比我上战场杀敌还难!” 苏绛婷颔首,“嘻嘻,好,我不贪得无厌了,下次我会让你说你爱我!” “什么?苏绛婷你太奸滑了,我饶不了你!”顾陵尧瞪大了眼,这回是真咬牙了,然后假公济私的一个翻身而起,进行他的“严惩不怠”…… 84 第084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一) VIP 3034 2012-09-30 16:09:11 蔚蓝色的天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今日,是皇家秋狩的第一日。 木兰围场,早在半月前,方圆十里之内,已全面戒严,放眼望去,旌旗猎猎,长矛遁甲遍地,身着黄马褂的大内侍卫及身着绯衣铠甲的御林军,每百人驻守一块方阵,百来座帐篷紧挨相连,明黄色锦织铺就的帝帐犹为突出,守卫也更加森严! 今日,是盛世天朝一年一度的大日子,是所有习武之人展露头角的日子,往年凡是在秋狩中能猎来老虎、熊、豹子等凶残猛兽,便能赢得圣心,前途无量,而今年 又多了巨蟒这个可封官进爵的天赐良机,惹得但凡有武艺之人,都蠢蠢欲动,摩拳擦掌,欲拼全力一试,然而,秋狩之前因围捕巨蟒惨死的上百名侍卫兵勇,又让武 官们忌惮无比,加之纷纷猜测皇上意在让军机处首辅大人安陵王立功,所以,各种顾虑下,便都识相的退出,等待一观安陵王的威武! 围场上,气氛是空前的骚动热烈! 有了巨蟒这个大目标,狮子、老虎、狼等都不值得一提了,没有人不激动的等待着,想亲眼瞧瞧那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百年大蟒,更激动的准备静观名震天下的安陵王是如何抓捕巨蟒的! 但与往年秋狩不同的是,今年浩浩荡荡来此伴驾的,皇上御前只钦点了皇后、珍妃和宸嫔三人,及五公主、七公主,其它妃嫔被留在了宫里,其次便是文武百官,成年皇子,习武的皇亲国戚。 彼时,大队刚至木兰围场不久,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皇帝下令休整,午膳后,再进行围猎。 距离帝帐不远的小山头上,顾陵尧一袭戎装,挺立驻足,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将他周身都笼罩在金光里,令人望而生威。 墨天和穆羽静候在下方,握着剑警惕的盯着四周,以防突有猛兽出没,自卫不及。 “主公,皇后掺了一脚进来,会不会影响到主公的计划?预防有变,我们是不是该再从长计议一番?”墨天一边盯着动静,一边小声问道,私下里,他们尊称为主公,其中的寓意,高深莫测,暗隐着顾陵尧的真实身份。 “皇后的手段,无非是想借此施恩于本王,让本王感恩于她,更甚者,与她偷情苟且,皇上年事已高,皇后膝下无子,日后不论是太子继位,还是其他皇子上位, 皇后都必将失势,所以,她为了能拉拢本王,能做名副其实的掌权太后,她不会给本王使绊子的,但是……”顾陵尧话到中途,缓缓顿下,望向远处群山的重瞳,深 邃如墨,利如刀刃,薄唇轻翕间,吐出耐人寻思的话来,“女人心,海底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随情绪而定,而嫉妒,更能使得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变成疯子!” “主公,奴才学识浅薄,不懂主公后面的意思,难道,真会出什么意外吗?”穆羽插话进来,疑惑不解。 墨天亦凝重着神色,竖起耳朵聆听。 然而,顾陵尧却是良久的沉默,山下不远处,一道身着暗黄色太子吉服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眼尾的余光,淡扫而视,漫升起一抹冷光,凝视着那道身影渐渐逼近,嘴角一勾,轻溢出淡淡的笑,“意外会有,但惊喜也会有,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 还你有主。“是,主公!”两侍卫抱拳,神色坚定自信,只要主公不惧,他们便不惧! “安陵王!” 眸光下的人影,已绕到背后的山路,喊声急切焦虑,墨天和穆羽由于所处的位置,方才并没有看到,此时一听,脸色稍变,“是太子殿下!” 顾陵尧缓缓回身,闲适的负手在后,微眯起墨眸,看着太子苏智宸急步上山,一边走一边拿着帕子抹汗,两个侍卫跟在他后面,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便知定是出了什么事,而能让太子这般六神无主亲自来寻他的,无非是…… 思及此,顾陵尧迈开步子,迎了下去,半路相遇,他拱手作揖,恬淡的微笑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安陵王,你怎么跑这山上来了?我到处找你呢!”苏智宸语气中略带责备,实在是事有缓急,说着索性将顾陵尧一拉,往山下快步走去,然而,刚走两步,又蓦地停下,蹙着眉道:“不行,还是就在这儿谈,山下离营帐近,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呢!” “太子殿下,不知出了什么事,能让殿下着急成这样?”顾陵尧不动声色的脱离苏智宸的拉扯,不紧不慢的笑问道,这年轻太子,出生皇室,相貌自是上乘,处事 也良善敦厚,只是性格过于优柔寡断,温吞懦弱,又没有卓越的才能,实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权利纷争,一个太子位,不知引来多少豺狼虎豹的眼睛,时刻欲拉他这皇 长子下马,以取而代之! 苏智宸立刻说道:“安陵王,你究竟有几分把握能捕到巨蟒?听汪贤说,二弟鲁王向父皇进言,请求父皇恩准他和你一道去抓捕巨蟒,这不是给你添乱吗?你既要抓蟒,还要负责二弟的安全,这万一稍有差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闻言,顾陵尧俊眉微蹙,深邃的双眸,渐染上凝重之色,闪烁着不明情绪的幽光,缄默数秒,抿唇浅笑,“哦?竟有这事?那皇上恩准了吗?” 听着这不急不躁的淡然话语,苏智宸更沉不住气了,“准了啊,就是准了,我才替你急,想早些告诉你这事儿,让你早拿个主意,你怎么就这么镇定呢?” “呵呵,很多事情,不是心急就能有办法解决的,殿下的关切之意,我感激不尽,反正抓蟒的把握,我说实话,没有几分,武功再高,对付人还可以,但是对手换成巨蟒,那就生死难料了,而鲁王请命要同去,我多个帮手,也没什么坏处!”顾陵尧轻笑,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安陵王,你要我怎么说呢?你脑子一向比我这脑子灵光,连我都能想到这里面的猫腻,你还能想不到吗?”苏智宸越说越急,额上不断有汗珠渗出,他拿着锦帕一通乱抹,连优雅都顾不上了。 顾陵尧朝四周环顾一眼,淡淡的道:“太子殿下,那以你之见,我现在该当如何?向皇上进言,求皇上收回成命吗?那不是……得罪了鲁王么?” “得罪也得说啊,安陵王你想想,若你顺利捕获巨蟒,那这天大的功劳,就可能落在了鲁王头上,你只是帮衬,若是不顺利,鲁王但凡出丁点意外,这罪名就落在你身上了,哪怕你能在巨蟒口中逃生,怕也难逃保护皇子不利之责啊!”苏智宸干脆直白的说道。 “殿下言之有理,只是……”顾陵尧颔首,默了一瞬,才继续道:“只是殿下为何站在我这边,若鲁王知道殿下此举,恐怕于殿下不利!” “哎,安陵王既然把话说白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苏智宸叹气,由衷的道:“如今政局动荡,安陵王自是知道,父皇对我这太子连番不满,反倒偏爱鲁王, 朝中私下里已有传言,说皇上可能会另立太子,鲁王政绩比我好,很有可能这事会成真,放眼朝中,能有力量支持我的,非安陵王莫属,哪怕安陵王并没有打算支持 我,考虑到乌兰国这个大患,为国为民,我也不想安陵王出事!” “殿下坦诚,很是难得,顾某明白,先走一步!”顾陵尧缓缓而笑,转身,朝山下走去。 墨天和穆羽行礼告退,然后跟上。 战马嘶嘶,鸟兽哀鸣,在秋季满树枯黄里,在此时此刻,听入耳中,分外多了抹凉薄之意。 “主公,这下怎么办?”墨天压低了嗓音,声音里透着忧虑,“我们准备的炸药,还能用吗?” 穆羽气怒,“就是,其实这事交给主公多简单,诱蟒出山,两包炸药,保管叫那巨蟒死无全尸,可是现在多了鲁王,这把他炸出点好歹来,主公就真难逃罪责了,而且我们的炸药也要暴露了!” “激动什么?”顾陵尧侧眸瞪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不会动些脑子吗?就算本王不会去找皇上,不代表鲁王就能去得成!” “是!”两侍卫低下了头。 果真,帝帐中,此刻有人正不遗余力的吹着枕边风。 “皇上,鲁王身为皇子,金贵着呢,怎能和安陵王一起去抓蟒呢?这万一伤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臣妾可听说了,那巨蟒能飞能跑,速度快的比武功高手的轻功 都快,一口就能吞下一个人,鲁王年轻气盛,还当是好玩儿呢,到时出危险,安陵王还要顾及他,肯定抓不住巨蟒,还有可能被巨蟒吃了,那皇上要的蛇胆怎么办 啊?皇上的龙体,臣妾最挂心了,日盼夜盼皇上能长命百岁呢!” 85 第085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二) VIP 3119 2012-09-30 21:14:12  织绵的榻上,皇后玉体横卧,枕在皇帝大腿上,媚态勾人的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纤若无骨的手,攀爬上皇帝的胸膛,有意的揉按,撩拨着男人的欲望,连嗓音都透 着诱惑人的味道,令皇帝半老的骨头,忍不住酥麻难痒,看着他怀中这张十几年过去,依然漂亮妩媚的脸,心旌荡漾的俯身,覆上她嫣红的唇,含糊不清的道:“梦 琳,朕长命百岁,你就一直做朕的皇后,你这个小妖精,总是勾的朕想和你共赴云雨……” 皇后许梦琳,十四岁进宫,美丽妖娆,舞姿出众,六宫粉黛,无一人可堪比,皇帝偏爱,宠冠六宫,她十五岁生下五公主,在先皇后逝后三年,被册封为皇后,直到如今,五公主已十八岁,她依然风生水起,独揽圣心! 能多年荣宠不衰,稳坐后宫之首,许梦琳自是有些手段的,虽然后宫中也有传言,说她会狐媚之术,迷的皇帝不论临幸多少妃嫔,不论每隔三年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姑娘进宫,都比不过她得宠,就比如宸嫔和珍妃,年纪都没她大,却都不如她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皇上,您还没说鲁王的事呢,臣妾不想他干扰安陵王,若取不来蛇胆,臣妾要伤心死了!”皇后不依的推开皇帝的脸,嘟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梦琳,朕答应鲁王同去抓蟒,自然有朕的用意,朕想知道安陵王究竟在搞什么鬼,朕瞧他毫无忧虑的样子,很胸有成竹,似乎让他死在蟒蛇嘴下的机率比较小, 所以……”皇帝说到此,蹙眉想了想,又道:“所以朕换了想法,这也是朕考验安陵王忠心的时候,看他危险时刻,会不会丢下朕的皇儿不管!” “可是皇上,这有可能害了鲁王啊!”皇后秀眉一拢,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戾,却笑的妖娆,“皇上,臣妾以为,要考验安陵王的忠心,不必搭上鲁王,可以抬出八公主绛婷啊!” 皇帝一楞,“哦?你的意思是……” 皇后娇笑着,附耳上去,“皇上……” …… 安陵王府。 苏绛婷躺在床上,整整半天了,一直心神不宁,想去拜菩萨保佑顾陵尧,问了下岑熙,可惜寺庙很远去不了,出不去的情况下,干脆下床,在院里走来走去,连丫环端来镜子,喜滋滋的告诉她,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她都没什么心思看,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着那个男人。 顾陵尧,你可千万别违誓,不然我真丢下你改嫁啦! 顾陵尧,只要你能平安归来,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你吵架,我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顾陵尧,你是我苏绛婷的男人,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许死,必须活着回来,听到了没有! 顾陵尧,你还没说你爱我呢,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这个闷骚的男人,说个喜欢别别扭扭的,我还要继续调教你,让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每天早上走之 前,给我一个早安吻,说句‘我喜欢你’,每天晚上回来,给我晚安吻,说句‘我爱你’,我要发扬驭夫之术,把你改造成新世纪好男人! 顾陵尧…… 顾陵尧…… “呜呜,相公,要是让我守寡了,我跟你没完!”苏绛婷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承受不住,弯腰蹲在了地上,鲜少哭的她,忍不住细碎的呜咽起来。 “王妃!” 肖奈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苏绛婷先是没反应,待他又焦急的喊起来,才猛的一个激灵站起,急步朝他走去。 “王妃,有圣旨下达,皇上请王妃火速去木兰围场,来接王妃的御林军,已经在候着了!”肖奈奔近,一口气不歇的说道。 “什么?父皇叫我也去围场?难道,难道是相公他……”苏绛婷一惊,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大变,抖着嘴唇再说不下去。 这一句话,使得岑熙和轻兰立刻摇头,急道:“不可能,王爷吉人天相,肯定不会的!” “对,王妃莫急,王爷做事向来谨慎有余,而且才半天的光景,不会出事的!”肖奈亦坚定的说道。 “嗯嗯,我真是心急乱说话,相公都跟我发过誓的,像他那样言出必行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违誓?我这就去围场,我亲眼看看就知道了!”苏绛婷拍拍胸口,自己给自己打气,笑的很是牵强。 肖奈遂即吩咐道:“岑熙轻兰,你们赶快去侍候王妃更衣,围场不比别地儿,要换轻便些的骑马装,还有护膝之类的,都别忘了给王妃戴好,准备好就到大门口来!” “是!” 俩丫环答应一声,便扶了苏绛婷往屋子走去。 不多会儿,苏绛婷便穿着一身红色的骑马装,坐着皇帝派来的辇车,火速向城外的木兰围场驶去。 …… 眼看着太阳西斜,就要完全落山了,皇帝却还没下旨开始全面围猎,帝帐始终静悄悄的,太监总管汪贤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 子人里是。顾陵尧的帐子,与帝帐隔的较远,昨晚睡的迟,等到下午时,他已有些困意,便索性躺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裘毯睡了个实足,墨天守在帐里,穆羽呆在外面随时打探消息。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顾陵尧眼皮微抬了下,等到来人进来,才懒懒的睁眼,“说吧,怎样了?” “主公,皇上那里至今没动静,奴才问了汪公公,只说皇上没旨意下达,皇后一直在帝帐里没出来过,但是,另外皇上派出了一队御林军,往城里的方向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穆羽低声回道。 “哦?竟有这种事?”顾陵尧暗惊,脸上却未显露出什么,思索了稍许,道:“今天应该是不会围猎了,继续盯着,一有动静,马上回报!” “是,主公!”穆羽拱手,转身步出。 顾陵尧复又闭眼安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中隐隐泛起不安,白日他说过,女人一旦嫉妒起来,能把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变成疯子,而皇后一直未出帐,八成是和皇帝在睡觉,这枕头风吹的,一半该是收回鲁王同去抓蟒的旨意,另一半…… 御林军返城,会做什么?何等重要的事,能如此神秘,还耽误了今天的围猎? 然而,很快便有事实,告诉了他真相! “皇上口谕,宣安陵王觐见!”汪贤突然到来,于帐外高声说道。 顾陵尧陡然坐起身,默了一瞬,打个手势,墨天取来披风给他系上,弯腰侍候他穿上长靴,再净了下手,才沉稳的步出。 “王爷,皇上等着呢,您跟奴才这就过去吧。”汪贤躬着腰,垂眼说道。 顾陵尧点点头,经过汪贤身边时,轻不可闻的问道:“公公,出何事了?” “王爷,奴才也刚知道,皇上把八公主悄悄宣来了,现正在帝帐里。”汪贤快速回道。 顾陵尧闻言一震,脚下的步子慢了些,重瞳染上讳深的墨色,垂在身体两侧的大手渐渐紧握成拳,如此失神了几秒,复又加快了步伐。 帝帐中,苏绛婷见礼之后站在一侧,看着皇帝皇后当着她的面秀恩爱,胃里直泛恶心,为了避免看到少妇不宜的画面,她眼睛悄悄瞥向帐帘处,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自家男人的到来。 路上问了领队的御林军,得知顾陵尧没事,还没开始抓蟒,紧张的心便松下来,雀跃的期待着他们能尽快见面,因为,她在胡思乱想中,又突然想到,既然她命格特殊,遇到小青那条粗蟒都能逃生,那么有她和顾陵尧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也能在巨蟒嘴下逃生呢? 正思绪游离间,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苏绛婷心下一喜,管它什么规矩的,几步奔到帐帘处,在汪贤掀起帐帘的瞬间,便激动欢喜的喊出,“相公!” “绛婷!”顾陵尧一楞,眼尾的余光,瞥到皇帝皇后投射过来的视线,墨眸中的惊喜,如昙花一现,快速消失,转而换上了阴骛的冷光,语气不悦的道:“你一身的伤,不在王府里养着,跑来围场干嘛?” “相公我……”苏绛婷懵了,听得有些受伤,想理论两句,又想想场合不对,便瘪了瘪嘴道:“又不是我要来的,是父皇派人宣我来的。” 闻言,顾陵尧满脸吃惊的看向皇帝,绕过苏绛婷快步走近,跪下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安陵王平身!” “谢皇上!” 顾陵尧起身,拱手道:“不知皇上召见,可是现在开始行猎吗?另外,绛婷她……” “朕今儿下午身体有些不适,耽搁了,今日不猎了,天快黑了,太危险,明日再猎吧。朕问你,绛婷怎么受伤了?前几天出宫时还好好的,问她也不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说道。 “禀皇上,绛婷她前日私跑出府,还跑去了阎王山,从山路上失足滚下来了,所以摔的全身是伤,微臣便嘱咐她在府里好生养着。”顾陵尧沉稳的回道。 86 第086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三) VIP 6130 2012-10-01 12:18:26 “阎王山!” 这声惊讶,出自于皇后,那张妩媚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还有隐藏的很淡,却逃不过男人眼睛的幸灾乐祸,她无视男人的冷 漠,用很夸张的语调说道:“八公主,你是被狼追了,还是被熊抓啊,竟然弄的这么狼狈,胆子真大啊!原本还算是如花似玉的小脸,现在真是惨不忍堵呀,女人一 旦丑成这样,啧啧,哪个男人还愿多看几眼啊,可真是苦了八驸马了!” 此言一出,苏绛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就是丑,皇后娘娘有必要专门拿出来说事吗?” “呵呵,本宫可是关心八公主呢,真是好心得不到好脸,本宫真冤呢!”皇后嘴角一翘,慢条斯理的笑道。 苏绛婷气的跺脚,这个时候,她怎么有脸去拉顾陵尧为她说话,因为她这才想起,至昨天到现在,她都没问过他嫌不嫌弃她的丑脸呢,万一激动的问了,结果他很为难,那么她不是更丢人了么? 想到此,她下意识的真扭头过去,却见顾陵尧并不看她,只是谨遵礼法的微垂着双目,似乎是面无表情的淡漠样子,不知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她心中突然堵的慌,怕他感觉到她的异样,她忙偏回脸去,唯一就只能看皇帝……她的父亲! “父皇!”终是略带哽咽的出声,苏绛婷碎步跑上去,扑进了皇帝的怀中,抱着皇帝的手臂难过的瘪嘴,“父皇,绛婷真的是丑女人了吗?父皇也觉得女儿很丑,是不是?”可顾这说。 其实,若换作三天以前,在她没有心系在一个男人身上,依旧让自己没心没肺大摇大摆的生活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如此在意自己的美丑,她会活的很潇洒,可是这 三天来,她和那男人的感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如同所有平凡的女子一样,想为悦已者容,所以那般的在意她的容貌…… “绛婷不丑,你母后在跟你开玩笑呢!”皇帝笑的很亲切,眸光淡淡的扫过顾陵尧,眼神微闪,后停留在苏绛婷脸上,掌心轻抚上她的头,嗓音柔和,“绛婷是朕的小公主,谁敢再说丑,朕可不饶!” “父皇,儿臣有母嫔!”苏绛婷被父女情感动,嘴一张便撒娇的抗议道,她可不要叫那女人“母后”! 皇后气晕,脸色极难看的道:“本宫念你脑子受过伤,平日你不尊称,本宫也没与你计较,今儿个连皇上的话都敢忤逆,你还有什么胆大的事做不出来的?他日是不是都敢像打五公主那样打本宫了?” “对的,绛婷你要守规矩,要像以前一样温柔婉约,不可再这么胆大妄为,赶紧跟你母后道歉!”皇帝听之,也严肃了表情说道。 “父皇……”苏绛婷真是生气,这老夫果然疼少妻,她这皇帝爹对年轻的大老婆真是言听计从! 顾陵尧适时的插话进来,“皇上,绛婷这几日受了伤,情绪不大稳定,她既来了围场,今晚先跟微臣住营帐,但是微臣考虑,围场凶险重重,不如明早就送她回城吧!” “安陵王多虑了,围场虽凶险,但朕能呆的地方,皇后和珍妃、宸嫔、五公主、七公主能呆的地方,又怎会凶险?绛婷丫头离了宫,朕宣布御前伴驾的人选时,竟一时忘了她,想着她也爱凑热闹,便今日宣召她也来了,而且你明日抓蟒,正好让绛婷看看你的勇猛啊!”皇帝笑语轻言道。 闻言,苏绛婷松开了皇帝的手臂,默默的退下来,悄悄的瞅着顾陵尧,心中也期待他不要赶她走,与其让她一个人在王府提心吊胆,还不如伴着他同生共死呢! 同生共死…… 这个不经大脑思考,便倏然跳出的词,令苏绛婷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的单手按住胸口处,脑子嗡嗡作响,耳热心跳的很,心中也惶惶不安,究竟什么时候,她竟对他产生这么深厚的感情了?竟然想与他同生共死,好严重…… 可是他呢?如果她在遇到危险时,他会不会也这样想和她同生共死?苏绛婷惴惴不安的胡乱猜想着,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瞟向那个方向,却见他正好抬了眸,朝皇帝拱手,字正腔圆的应道:“微臣遵旨!” “呵呵,那就这样吧,绛婷一路赶来也累了,你带她去帐里休息吧。”皇帝满意的微笑起来。 “是,微臣告退!”顾陵尧行退礼。 苏绛婷也忙反应过来,行礼道:“儿臣告退!” 语落,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帝帐。 一路无话,因为每隔一步,便有大内侍卫站岗,就是想说什么,也不甚方便,苏绛婷便一直低着头,跟着顾陵尧走进了他的帐篷。 墨天和穆羽,识眼色的守在了帐外,并有意离的稍远些,免的听到什么不宜的声音…… 然而,此时的气氛,仍然僵硬沉静,顾陵尧径自坐在桌前,似乎忘了还有苏绛婷的存在,自顾自的斟了杯茶,独自慢饮,凝重着脸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的时间里,都不曾出声一句。 苏绛婷也倔,就那么直楞楞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顾陵尧看,越看越咬牙,她倒要瞧瞧,他能无视她到什么时候! 终于,她站的双腿酸麻了,本就未好痊愈的腿,根本站不了多久,于是她只能颓然的挪动了下脚,想要自己厚脸皮的走在桌前的另一张凳子上坐下,许是她移步发出的些微的声响,突然惊醒了他,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空杯,幽深的黑眸直直望过来,似有些不明白的启齿,“绛婷,你……” “别叫我!”苏绛婷满腔的委屈,顿时如火山爆发一般,毫不客气的吼了出来,同时重重的坐下,把脸偏向了别处,眼圈儿迅速泛红。 顾陵尧有些无措的起身,靠近苏绛婷俯身,双臂自然的圈住她娇小的身子,摩挲上她的额头,柔声低语道:“怎么了?还在生皇后的气啊?娘子别伤心,那种女人就是嫉妒你年轻,故意诋毁你的,娘子一点儿都不丑,真的……” “不用你讨好我,违心说假话!”苏绛婷气不打一处来,支起胳膊肘儿戳向顾陵尧,她还真服了他竟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刚刚还视她为空气,转眼就变脸装恩爱! “娘子冤枉啊!”顾陵尧侧身躲过,叫屈道:“为夫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哪有要故意讨好你?” “那你当着皇后的面怎么不说?还说你会庇护我,这就看着我被人奚落而视若无睹啦?顾陵尧,你真是混蛋!”苏绛婷气炸了肺,一次打不中,气上加气的接着打,顾陵尧看出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为了息事宁人,于是只好不躲了,一动不动的当人肉靶子,任她出气。 苏绛婷三拳下去,见他如此,拳头却再挥不下去,眼圈儿加剧泛红,咬了咬唇,恨恨的收了拳,便欲起身离开,顾陵尧看她消停了,哪会容她走,忙一把抱住她, 贴着她的耳畔气笑道:“娘子,你冷静点儿,我跟你说,旁的事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受欺负,但今天的事儿,我不能开口的,你也瞧到了,你父皇有多宠爱皇后,我若 说你很漂亮,在我看来美丽一如既往,那么皇后的面子下不来,必然要跟你父皇使坏的,而这坏的程度深浅如何,我判断不来,所以,与其承受后面的委屈,不如当 时忍一下,反正别人的目光,我不会在意的,你该在意的,也是我对你的看法,而非别人的恶语中伤!娘子,围场这三日,你切不可任性,也不可得罪皇后和五公 主,我只担心会有什么变故,等我们平安过了这三天,就什么都好说了!” “相公……”这一番话听下来,苏绛婷的气自是消散没了,她就属于那种性格大咧咧的人,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下便抬手覆上顾陵尧身体刚刚被她胖揍的地方,轻轻揉按着,嘟起小嘴弱弱的道:“相公,对不起,我打疼你了吧?要不……公平起见,你也打我几拳。” “呵呵,傻丫头,你男人我出身军营,钢筋铁骨,你这点儿拳头只能给我挠痒痒!”顾陵尧爱煞了女人这种不忸怩不矫情,直来直去的性子,喜悦的将苏绛婷直接 抱起,将她放在床榻上的同时,他高大的身子也随之倒下,覆在了她身上,看着她立刻含羞带怯的娇美模样,心中便如万只蚂蚁在挠,尤其是小腹下面,肿胀难受的 很,他情不自禁的收紧环抱她的双臂,极力克制着纷涌的情欲,低低的道:“娘子,夫妻之间哪有公平,肯定有一方要多受些委屈的,在你我之间,只要你能开心快 乐,我挨几下打没什么的。” “相公,你对我真好。”苏绛婷心中感动满满,藕臂缠上男人的脖颈,自责的道歉,“我性格有些冲动,有时考 虑问题比较肤浅,不能理智的算计后果,前面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刚才又不能忍,我真是笨蛋,我干嘛要管那女人说什么,真的只要你不嫌我丑就对了嘛,我要她 说漂亮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嫁给她了,争那种口舌之战有什么用啊,是不是?” 顾陵尧欣慰的笑,“嗯,娘子想明白了就好,以后凡事三思而 后行,宁愿得罪君子,也切勿得罪小人,如皇后那般的女人,在后宫争宠了近二十年,任何时候都想着要艳冠群芳,美丽不减当年,所以,一逮着机会,便极力的打 压别人的容貌,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总归她奚落两句,咱们又不吃亏什么,总省得她怀恨在心,处处针对你才好,那个许茂春就是前科啊,你瞧皇上对她言听 计从的,你又争不过她,所以,该忍的时候就忍一忍,不能忍的时候,你男人我自然会出手的!” 苏绛婷点点头,“男人就是比女人理智,所以男人做大事比女人做大事容易成功,从现在起,我要做个理性的女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整人于背后,杀人于无形,合理利用我聪明的大脑,争取做到把贱人卖了,她还高兴的帮我在数钱!” “嗯?你这……”顾陵尧听的发楞,实在忍不住的低笑起来,一捏苏绛婷的俏鼻,无限宠溺的口吻,“丫头是要学着工于心计了吗?好可爱……” 苏绛婷皱眉,“怎么了嘛?不准笑我,我这不是与时俱进吗?我不能处处给你拖后腿,所以才要改变自己,把纯洁的我,变成腹黑的我,不能处处依靠你来保护我,要学会自保,因为你不可能时时都在我身边啊,这样子你也能放心我,对不对?” “对,娘子原就说要做个坏女人,为夫也没反对,总之,这个坏的标准,是要对坏人使坏,对好人还得良善,娘子能多动脑子整坏人,为夫支持你,你放心大胆的 去做,不要担心万一有烂摊子无法收场,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顾陵尧颔首,眸中满是温柔的宠爱,长指拂过她的发丝,缠在指间,无限缱绻。 “相公,你比父皇对我好多了,父皇眼里就看得见那个骚女人,还有骚女人的女儿,根本就看不到我母嫔和我!”苏绛婷不经意的一对比,便有些生气,虽然她也 没奢望要得到多大的父爱,但总归为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屈,每每撒娇一回,确实能得到皇帝的几句真如父亲般的安抚,但经不住皇后一句话,那父爱便荡然无存 了! 顾陵尧缓缓而笑,语气半是认真半随意,“绛婷,你要记住一件事,你嫁了人,你的身份先是我的妻子,后才是皇上的女儿,明白么?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疼爱的女人,但你却只是皇上其中之一的女儿,这唯一和其中之一的差别,显而易见!” 这一番话,是分析,也是醒脑,他想,是时候一点一滴的给她灌输这些概念了,既然娶了她爱了她,无法再划清界线,那就势必得改变她的思想,让她明白和懂 得,他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在父亲和丈夫之间,他自私的想让她选择丈夫,否则终有一天,他和她的父亲会水火不容,届时她必须做出选择的话,他只害怕她终会抛 弃他,而去做她的皇室公主! “相公,你真的会让我做你唯一的女人吗?我指的不仅仅是心和身体,还有名份……”苏绛婷顺便又问,不问的清清楚楚,她总是心中不安,因为她都想到要和他同生共死了,若得不到他全部的爱,她不是亏了吗? “呃,还有名份啊?”顾陵尧显然吃了一惊,看着苏绛婷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想了想抿唇道:“娘子,寻到机会,我把她们都遣送到别院去,不让你看到她们添堵,这也不行吗?若是全休了,似乎……” “你留着她们年纪轻轻的守活寡,那也不人道啊,还不如和她们解除了关系,让她们再嫁呢!”苏绛婷厥了厥嘴,提出她的建议,其实她也不想这么自私残忍的, 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只好狠狠心了,而且反过来想想,那些姬妾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基本的义务都不再给予的话,和做尼姑有什么区别?兴许再嫁一个 男人,会真心疼爱她们呢? 顾陵尧没言语,混沌不明的眸子里,无法辨别出情绪,苏绛婷心中的期待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下降,而陡然间又想 到了怀孕的张氏,心一下子就全凉了,艰难的扯了扯嘴,并松开他的脖颈,反手去推他,“好重,下来吧。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哪怕他能休掉其他女人,但张氏 母凭子贵,又怎可能再嫁? 她真是得意忘形了,真是糊涂了,不是么? “绛婷娘子,我曾对你说过,我顾陵尧的女人, 哪怕老死在府里,也休想让别的男人染指,你叫我安排她们另嫁,这真的在打我的脸,但是,脸面和你相比,你重要,所以……你别催我,你给我时间,让我从长计 议好不好?”顾陵尧被推下来,觉察到她的心情变化,便徐徐说出他的想法。 闻言,苏绛婷惊讶,继而惊喜,忙不失迭的点头,“好,我给你时间处理,肯定再不催你了,只是……张氏怎么办?” 问完这句话,她又悔的直想咬掉舌头,这么白痴的问题,扳扳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会怎么回答,她竟然还问! 然而,顾陵尧却说道:“张氏的孩子,你甭多想,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 “呃……”苏绛婷听的迷茫,这是什么回答? “好了,休息会儿,就该用晚膳了,围场上的晚膳不比在府里丰盛,但是会有野味儿,兴许你会喜欢吃的。”顾陵尧揽抱起苏绛婷,重新展开了笑颜。 苏绛婷依然纠结,仔细端详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想从他的神态、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不禁长叹道:“相公,我感觉你好神秘,我和你越亲密,却越来越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 “呵呵,来日方长,你慢慢了解。只是绛婷,等你了解到全部真实的我,发现我并非你想像中最好的男人,你还会喜欢我吗?”顾陵尧薄唇扬起轻浅的笑容,看似 随意,却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如果有一天,她知晓了他身世的秘密,她会不会同所有人一样,看不起他,嘲弄他,也把他当作灾星一样,避而远之? 苏绛婷自是不知道,这小小的拥抱里,竟饱含着他内心情绪的波动,她扬起笑脸,自信的展露眉角,“我苏绛婷喜欢的男人,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哪怕别人都骂你不好,在我心里,你仍是最好最好的男人!” “绛婷!” 顾陵尧动容,幽深的墨眸中,隐隐有水光浮动,他薄唇一颤,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缱绻缠绵,情深不寿,湿滑的舌卷起她情动的因子,她毫不羞涩的回吻他,两具 身躯缓缓复又倒落在床榻上,他迫不及待的去扯她的裙裤,此时唯有最亲密的合二为一,才能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他们是一体的…… “相公,现在还不到就寝的时间,万一有人来,还要用膳……”苏绛婷迷离的双眸,荡着深切的渴盼,她的心和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迎合,但一丝理智回笼,她强撑着阻止道。 “没人敢进来,用膳等一等,先满足我,娘子……”顾陵尧含糊不清的说着,已褪下了苏绛婷的裤子,她今天穿的是简便的骑马装,正好为他解衣提供了方便,他 再动作迅速的解了腰带,掏出他的炙热坚挺的宝贝,虽然没有过多的前戏,但他确定她身下润湿了,才腰腹一沉,贯穿了她…… …… 一场云雨后,他餍足的趴在她身上,帐子里无声,只能听到两人粗喘的气息淫糜的交织在一起,直到久久,才平复下来。 “绛婷,你记住,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贴着她的耳畔,他灼烫的气息,喷洒而至,情深一句,胜过千言万语…… 苏绛婷蓦地潸然泪下,她拼命点头,“顾陵尧,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顾陵尧吻上她眼角的泪痕,他的眸光中,亦是氤氲满目…… “相公,我又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刚进帐时,你为什么半天不理我?把我当空气似的?”许久的温存之后,苏绛婷无聊的想到了这事,便脱口问道。 顾陵尧轻笑,“笨,你没看到我在思考问题吗?我在想着,皇上宣你来围场,这主意铁定是皇后出的,她真正的目的何在,想的太投入了,这才一时忽略你了,娘子,我道歉,好不好?” “嗯,道歉就要受罚,你得补偿我!”苏绛婷很纯洁的盘算着,罚他带她骑马,感受下马背上的风采,然后…… 87 第087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四) VIP 3099 2012-10-02 18:38:58 “好啊,补偿这种事,为夫乐意之至!”然而,顾陵尧显然理解错误,又或者是故意的,埋在她体内本就未退出的昂扬,立刻又雄姿英发起来,气的苏绛婷一通流星拳,哇哇大叫,“卑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不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顾陵尧邪气的笑,无赖的话语,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轻易就消散了苏绛婷的火气,他漆黑的瞳孔里,水波流转,柔情满溢, 把她这个小火球瞬间就融化成了水,娇憨羞涩,温柔可人,在他又一波冲刺开始后,她藕臂攀紧他的后颈,玉腿盘上他的劲腰,活力四射的迎合着他…… …… 夜晚的星空,是极美丽的,苏绛婷没想到在围场的林子里仰望星空,和在王府的高宅大院看到的感觉竟是有天壤之别,似回归了大自然,再视线所及之处,看到这 许多原生态的植被,她心情更加激动亢奋的很,顶着一张吓人的脸,毫无尴尬和窘迫的徜徉在被官兵圈起来的安全区域,墨天被她甩在身后,不远不近的默默跟随 着,精神完全高度集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道火红的背影,生怕横生出什么突然的意外,他好能够在第一时间冲上去解救她,这保护女主人,比保护主人紧张困 难多了啊! 晚膳时,吃了好多野味,顾陵尧预料的没错,果然很对苏绛婷的胃口,她大吃特吃,不自觉的又吃撑了,便挽着顾陵尧的胳膊,要他陪她去外面散步,顾陵尧自是满口答应,哪知,两人才出了帐篷,便有太子的人来请,顾陵尧无奈,只得吩咐墨天跟随苏绛婷去散步,他很快就回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火啦啦 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夜幕下的林子里,苏绛婷兴奋的狂吼乱唱,开始时,还因为后面跟着墨天而不好意思,但很快融入了气氛,便激情高涨的忽略了灯泡,只管恣意痛快的发泄着,演绎着一个人的酣畅淋漓…… 原本静寂的林子,因为她天外来客的天籁之音,而起了骚动,鸟虫兔猫、松树野羊、狐狸鹿狼…… 杂七杂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似在应和着苏绛婷的歌声,又似在抗议她打扰了它们的宁静,总之,一个字——乱! 乱的苏绛婷心里发怵,麻麻的,颤颤的,最后抖着嘴唇,歌声渐渐消弭了…… “王妃,这里怕是不安全,回去吧!”墨天在失神的听完他从来没听过的歌曲后,理智回笼,快步走近说道。 “哦,好,我也感觉怕怕的。”苏绛婷忙不失迭的点头,匆忙转身,撒开脚丫子便往回跑,因为只顾低着头看路,且心里紧张害怕着,并没看清迎面走来的人,就那么直直的撞到了一堵肉墙! “王妃!”墨天惊呼,欲搀扶苏绛婷,却迟疑了下,因为他是男子,不敢逾越身份,也不敢唐突,然而,正纠结时,来人却稳稳的扶在了苏绛婷的肩膀上,且好听的温润嗓音低低的响起,“公主怎样,撞疼了么?” 墨天一震,有些呆滞的楞在了原地…… “郑如风!”苏绛婷正呲牙裂嘴的揉着被撞的七荤八素的脑袋,晕乎中听到这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一惊抬眸,干巴巴的扯着嘴角,“你,怎么是你?” “见过八公主!”有外人在场,郑如风退开一小步,恭敬的行礼,然后轻声答道:“我看夜色还好,帐里又闷,便出来走走,方才听到奇异的歌声,便寻声而来。” “哦,嘿嘿,那是好巧啊。”苏绛婷恍然大悟,尴尬的笑着,心里暗忖,她这一嗓子吼的,没把真狼招出来,倒招来了另一个“狼”,虽然,人家温文尔雅,知书达礼,但因着之前暧昧不明的关系,她…… 郑如风微抬的凤眸,静静的凝望着她,眼波流转间,有淡淡的落寞在眼底涌动,察觉到墨天凌厉的眼神射过来,他不慌不忙的收回视线,保持着君臣之礼,躬身作揖道:“无意撞到公主,是我的错,给公主赔罪了!” “啊?不用不用,也是我自己冒失,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撞到了你,抱歉抱歉!”对于这么谦和的君子,苏绛婷哪忍心端公主架子,忙双手乱摆,急切的说道。 “公主……”郑如风嘴唇蠕动着,却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岁月静好,却物事人非…… 苏绛婷也别扭,盘算了几秒钟,决定立马闪人,遂咽了下唾沫,“郑公子,我……” “绛婷!” 身后方,轻缓低沉的一道呼唤,突然划破夜的寂静,冷冻了郑如风的表情,心似被什么利刃,重重的戳到…… 短短月余,她已不再是那个腼腆的朝他笑,笨拙的为他绣荷包的女子,她已嫁为人妇,看他的眸光中,清澈如水,再没有了一分一毫的羞涩爱恋…… 寻声看去,墨天悬起的心,终于放心的落地,不由得抹汗,主公来的真及时啊! “相公!” 顾陵尧的出现,对于苏绛婷来说,就是大救星啊!激动之下,兴奋的直接绕过郑如风,便飞快的跑过去,用她现代习惯了的方式,攀上他的双肩,直接跳进他的怀 里,亏得他反应够快,本能的托抱住她的臀,眼尾的余光,淡瞥一眼某处,一缕冷光乍现,却在低眸看怀中的人儿时,快速敛去,扬起揶揄的轻笑,“怎么这么高 兴?刚才玩儿的好么?我听侍卫说,此处有个狼号鬼叫的女声,我便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过来巡视一番。” 最尧那来。“哎呀,你在讽刺我?顾陵尧,我唱的可好听了,你根本不懂得欣赏,你们这里的人,都不懂欣赏!”苏绛婷一听便气歪了鼻子,气鼓鼓的数落道。 “呵呵,娘子生起气来好可爱,是……恼羞成怒?”顾陵尧嘴角一勾,笑意更深了几分。 “顾陵尧,你欺负人!”苏绛婷小嘴瘪的老高,气极了就去拽某人的耳朵,这是她对付她现代老爸的绝招,可从来没敢用在男朋友身上,在江北面前,她通常都是 掩了本性,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而面对这个男人,她一点儿也不用假装淑女,直率的想怎样就怎样,所以,此时也不管有人在场,就叫嚣着去报仇! 哪知,她手指才触到顾陵尧的右耳,他却像是早预料到一般,灵巧的躲开,并精准的覆上了她的唇…… 苏绛婷蓦地瞪大了眼,大脑严重缺痒,乖乖,这是在公众场合啊,还有两个电灯泡啊,古人不是最保守吗?他怎么敢…… 墨天迅速背转了身子,脸烧烫成了火烧云…… 郑如风心中一滞,双拳僵硬的握紧,缓缓回头,不曾过来问安,便抬步快速狼狈的离开……TmS6。 余光盯着那道逃开的影子,顾陵尧眸中暗藏的冷光,缓缓消散,变得清明柔和,再缓缓移开唇,看着月光下,苏绛婷羞红的俏脸,低低的笑道:“娘子,拧男人耳朵的行为,可是极不好的,这就是惩罚和警告,记下了么?” “嗯哼,本公主耳鸣!”苏绛婷厥厥嘴,不服气的瞪眼哼鼻,心想,老公可能会换,老爸永远不换,所以老爸最好,这还真是真理! “是吗?那本王就再惩罚一次?”顾陵尧挑眉,嘴角漫溢出邪肆的笑,一边说着,一边托抱着女人,毫不在意四周官兵的注目,转身往回走去。 苏绛婷双颊红晕尽染,注意到两侧站岗的侍卫,忙娇嗔道:“不许不许,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对了,快放我下来,省得给你丢面子!” “呵呵。”顾陵尧一笑,将她放下来,转而牵起她的手,俩人走前几步,她才蓦地想到了什么,忙回头张望,不禁错愕了下,那人不见了? “看什么呢?”脑袋被人拧过来,苏绛婷对上顾陵尧黑漆的眼眸,眨巴着眼诚实的回道:“看郑如风啊,他怎么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呢?” “嗯哼,郑公子大概没走多远,你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顾陵尧学她方才的样子冷哼,语调虽平,却不难听出里面的酸醋味儿和生气的怒火。 苏绛婷不是笨蛋,基本的察颜观色本事还有,不禁失笑的弯了唇,有心逗他,便装模作样的道:“好啊,我去追,你先回去吧!” “你敢!”冷喝的两个字一落,苏绛婷的身体就被腾空了,突来的这举动,惊骇的她本能抱住他的脖颈,小心肝“咚咚”的跳,“你干嘛呀?想吓死我啊!” “死女人,敢吃着碗里的,再看着锅里的,本王饶不了你!”男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和那绿幽幽的吃人眼神,让苏绛婷抖唇,弱弱的想,赶紧晕过去吧…… 88 第088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五) VIP 5035 2012-10-03 16:20:58 翌日。 苏绛婷是被外面震天的号角声响吵醒的,她烦燥的拍打着床铺,秀眉紧蹙在一起,困的实在不想睁眼,昨晚一夜她根本就没怎么睡,被某人压在身下“惩罚”了不知有多久,翻过来调过去的换着姿势做,最后她似乎晕睡过去了,那体力充沛的男人,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然而,那嘹亮的声音,照常在继续…… “讨厌,有完没完了!”狮子吼一句,苏绛婷终是受不了的勉强睁开了眼,却连连打哈欠,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丫环没跟着来,没人侍候她起床,她也不是生来 就做主子习惯的人,所以没什么抱怨的爬起来,揉着惺松的睡眼,左右瞧了瞧,原本躺在身边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诺大的帐篷中,就只有她一个人。 这种醒来空留一人的落寞感觉,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虽然心里难过,但也心知没法子,她男人不是普通人,每天都有工作,一堆的国家大事等着忙碌,起早贪黑的,昨晚大概才又睡了两个时辰吧,而今天还要…… 脑中蓦地一沉,苏绛婷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紧张,她忙跳下地,手忙脚乱的穿衣穿鞋,几步跑到帐帘处,抬手一掀,竟看到墨天就守在外面,忙问道:“你主子已经去深山抓蟒了吗?” “王妃,您醒来了!”墨天有礼的拱手,微微笑道:“还没呢,这会儿该是在帝帐,听皇上吩咐事情呢。王妃在帐里先等等,奴才去唤人送热水来。”说完,又欲言又止,但迟疑了几秒,还是局促的小声道:“女眷的茅房,较远些,王妃若有需要,奴才可送王妃过去。” “哦,呵呵,好啊,等我洗漱完再去。”相比较墨天的不好意思,苏绛婷这个穿越女倒是落落大方,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笑笑,转身进了帐篷。 昨晚当然也上厕所了,只是夜里凉,顾陵尧怕她受不得寒,唤人拿了马桶进帐,她也就很好意思的当着男人的面那啥了,犹记得当时,顾陵尧偏着脸,她脸红红的,但又憋笑的情景。 乱七八糟的事忙完,便有人送了早膳进来,苏绛婷一个人吃饭,又因心里记挂着顾陵尧,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便草草吃了几口了事,独自闷在帐篷里自是难受,便 又掀了帐帘出去,在附近随意走动着,看看天,看看林子,再看向帝帐的方向,暗自琢磨着顾陵尧要多久才能回来,回来后又是多久就去抓蟒,他做了什么准备工 作,有没有给剑上洒雄黄粉之类的。 墨天是奉了命,专职保护苏绛婷的,所以一直跟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时刻警惕的盯着四周的动静。 然而,苏绛婷一时没等到顾陵尧,竟遇着了瘟神,看着优雅高贵的迈着莲步,迎面朝她走来的苏雨涵,及一同而来的另一位国色天香的七公主苏落薇,苏绛婷头疼的抚额,现在的她可没心思斗气斗嘴,所以,她很不给面子的直接转身,假装没看到想回帐篷—— “哟,这不是八皇妹吗?好巧呢,竟能在这儿见到……咦?那是吗?身影看着像,怎么脸上皱皱巴巴,疙瘩疤痕满面的,好吓人呢!”苏雨涵很夸张的音调,又很 高调的响起,让周围的三步一岗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都听的微微侧目,偷偷打量着苏绛婷,眼中皆有惊诧和惋惜——刚刚他们不敢逾礼去看公主,这会儿皆因好奇而 偷着逾礼了! “五皇姐,我看着不像啊,八皇妹平日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秀丽端庄是肯定的,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丑八怪?”苏落薇很惊诧的附声,说完还快走了几步,欲看清楚背向她们的人究竟是不是苏绛婷。 再好脾气的人,也禁不住被人这样一唱一和的侮辱嘲讽,苏绛婷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紧了又紧,很想很想送那俩女娃一人一个拳头,但想到昨天下午帝帐中的事, 及她在顾陵尧面前作的保证,不禁掌心向下,在面前慢慢抬起再收回,做深呼吸的动作,嘴里嘟哝,“世界如此之大,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于是,在苏落薇走近时,苏绛婷突然转身,笑语嫣然的欠了欠身,柔和的打招呼,“五皇姐早,七皇姐早!”。 “……”苏落薇一楞,嘴巴张大,显然没想到,在苏雨涵口中听到变化成粗俗泼妇的苏绛婷,竟还和以前一样的卑微谦和…… 快步跟上来的苏雨涵,盯着苏绛婷的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然后突然很没形象的大笑开了,“哈哈,这么丑,竟然这么丑,真是报应,真是报应啊!” “谢谢夸奖,如果五皇姐没别的事,小妹我就先走一步了!”苏绛婷粉唇轻勾起,漆黑眼眸里,流淌着水漾般的笑意,转身之际,似感慨万端般,幽然轻叹,“女 人啊,若是长的丑了,还真是一件伤心事呢!不过啊,这对男人来说,也是一个考验,若男人在女人的丑貌下,还能心向往之,情深不减,那丑不丑,漂亮不漂亮 的,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反之,那可就叫人惆怅了……” 随着尾音渐渐消散,苏绛婷已翩然离去,留下苏雨涵和苏落薇呆楞在原地,半响缓不过劲儿来…… 刚回了帐篷,喝杯水的功夫,顾陵尧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阴沉,眉眼间尽是清冷之色,苏绛婷忙换杯子斟了水递过去,关切道:“相公,出什么事了?父皇他……他又要怎样折腾呢?” “绛婷,一刻钟之后,我就要进山去了,你乖乖留在帐里,哪儿也不准去,安心等我回来,知道么?”顾陵尧接过水杯抿了几口,而后放下,将苏绛婷拥进怀中,下颚抵上她的额头,低低的郑重的叮嘱道。 “相公,我要跟你一起去!”苏绛婷听闻,立刻仰头说道,“你不要扔下我,我们有福同享,有难要同当的!” “绛婷……” “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会躲起来,而且相公你相信我,我和你们常人不一样,我……我的命格很特殊的,不会轻易死掉的,你看我遇到大青蟒蛇都能活下来,所以,我要把我的好运气带给你,你别阻止我!” “苏绛婷!” 她的坚持,令顾陵尧黑眸骤然一冷,如以往一样连名带姓的唤她,并隐忍的压低声音叱道:“你可知道,我在皇上那里,一直吵到现在才争取到不让你上山的机会,你任性什么?” “相公……”苏绛婷一下子泛红了双眼,喃喃道:“我真的不怕,我其实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是……” “你胡说什么?”顾陵尧蹙眉,看她被吓的快哭了,不禁软下了语气,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下,道:“皇上和皇后方才还说,最近看你的傻病似乎痊愈了,又变得 脑筋正常了,只是性子相较以前变了好多,你怎么现在又说些胡话让我听不懂呢?你不是这里的人,难不成你是天上的神仙?” “我,我是……”苏绛婷哭丧了脸,真不知该怎么说啊! 顾陵尧柔柔的一笑,习惯性的捏捏她的鼻头,“好了,我要换战衣了,下属们还等着呢,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我有安排。” “真的吗?关于捕蛇的工具,你都准备好了吗?”苏绛婷有些狐疑,她从没见他思考过要怎么抓蟒呢,好像根本漠不关心似的。 顾陵尧点点头,松开她去架子上取下他的金色铠甲衣,动作熟练的穿戴好,苏绛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戎装的男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和 平日穿常服完全是不同的感觉,他的眼眸里并没有什么光亮,却好似又吸附了所有的光亮,深邃的如一汪深海,让人猜不透看不明,却有着将世界都踩在脚底下的自 信,如天神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从内心崇拜臣服于这个男人! “呵,看得傻掉了?” 一句戏谑的话,拉回了苏绛婷神游的思绪,见顾陵尧正噙着笑得意的盯着她,她不禁嫣红了双颊,羞囧的扯唇道:“哪有?我……” “嗯,解释就是掩饰,否认就是心虚,娘子的心思,为夫都了解。”顾陵尧取了头盔戴上,状似一本正经的说着,嘴角的笑意却明朗至极,还无耻的长叹一声, “哎,没办法,谁叫为夫生的这般好看呢?原先在军中时,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个女人,为夫打阵前走过,那些个士兵啊,一个个眼睛都如狼似虎的往为夫身上瞧,啧 啧……” “咳咳!” 实在受不了,苏绛婷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使劲儿咽着唾沫,笑的干巴巴的,“顾陵尧,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些?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你虽然很帅很酷,但不是伪娘那种妖媚的漂亮,你说吸引女人花痴我还信,说男人……你干脆掐死我吧!” “哈哈哈,逗逗娘子,让娘子心情放松嘛,得了,我该走了,临别前娘子不表示一下么?” 就这心说。顾陵尧爽朗的大笑起来,长臂一伸,勾过苏绛婷的身子,低下头来,两人呼吸近的交缠在一起,暧昧璇旎,苏绛婷直勾勾的看着他黑瞳里的自己,心跳 蓦地加快,她将唇轻轻贴上了他的,浅浅的一吻,惹得他下腹迅速蹿起燥热,大事当前,他忙松开她,调整着紊乱的气息,理智的低喃一句,“等我,晚上该你犒劳 我。” 语落,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便快步离开。 苏绛婷追出帐篷,看着顾陵尧走去整装待发的侍卫阵前,干净利落的上马,然后有号角声吹响,他一甩马鞭,带着约摸五十人策马离开,往进山的路奔去,她骤然间有种疑似生离死别的悲凄涌上心头…… 墨天和穆羽都跟随而去了,帐外守着的,是平常的侍卫,苏绛婷在呆滞了许久后,准备回帐时,才赫然发现,另一端,黑压压的立着好多人,有皇帝、皇后、太子、鲁王、文武百官、五公主、七公主等等一大堆的人,都在目送奉命抓蟒的安陵王离去。 隔着十来丈的距离,苏绛婷平静的目光,定格在皇帝脸上,心中却缓缓漫升起厌恶的感觉,这是她的父亲吗?派自己的女婿去抓巨蟒,不顾其生死罢了,甚至才给派了五十名侍卫,盛世天朝再没人了吗? 而且依刚才的情况看去,那五十人都只带着随身的刀剑,并无其它什么准备,想起年岁幼小的小青的杀伤力,苏绛婷不禁全身发冷,她真的可以等到他平安归来吗? “绛婷。”耳边传来幽怨的低声,苏绛婷侧眸看去,宸嫔拍拍她的肩膀,神情担忧且心疼的道:“听说你跑阎王山了,所以把自己摔成了这样?” “嗯。”苏绛婷点点头,她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顾陵尧一走,她的魂似乎都被带走了,不想听宸嫔唠叨,便佯装自然的笑道:“母嫔别担心我,我的伤很快便好了,倒是母嫔多注意些,这围场不比宫里,凡事小心!” “我知道,看你眼圈有些黑,回去再躺会儿,安陵王那里,也不要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知道么?”宸嫔语重心长的劝道。 “嗯。” 回了帐,躺在昨晚温存过的床铺上,苏绛婷傻乎乎的嗅着那熟悉的男人气息,将被子揪的很紧,的确困意十足,可又哪能睡得着呢? 心中满满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让她连呼吸都感觉困难,鼻子突然一酸,不争气的落下了泪水,她趴在被子里,无措而彷徨,焦心而无助…… “五皇姐,皇后娘娘真的说,我们可以到小山坡那边抓兔子么?” “当然啦,带上侍卫,让侍卫抓给我们,我们骑马上去,不会有危险的!” “咦?那不知道八皇妹想不想去?人多可以热闹些啊!” “呵,她敢吗?打架倒是生猛的很,骑马还不知会不会呢!以前可没见她骑过,而且以前的秋狩,父皇何时带她来过啊,土包子一个!” 帐外,隐隐约约有谈话声传来,苏绛婷在呆楞了稍许后,突然从床上坐起,一跳下地,快速穿上鞋奔了出去! 不远处,一双美丽的凤眸,盯着那道火红骑马装的身影跑向苏雨涵二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涔冷阴骛,带着几分算计的味道。 一阵风起,高挑华贵的珍妃靠近,淡笑道:“皇后娘娘,皇上在等您下棋呢!” “嗯,好啊。”皇后收回视线,娉婷一笑,扭着柳腰朝帝帐走去。 珍妃转身跟上之际,斜眼淡扫过那道火红,几不可见的勾了勾笑,眸中染上一抹深意,虽淡却不容忽视…… …… 苏绛婷快跑的追上,拦在苏雨涵和苏落薇面前,眼神凛然,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们去山上,真是抓兔子吗?” “呵呵,八皇妹,我们不抓兔子,你以为我们会自不量力的抓老虎吗?”苏落薇好笑的抿唇,凉凉的讥讽道。 “我……” “哪里呢,我看是八皇妹胆小,先要问清楚,才能好好考虑敢不敢和我们一起上山去呢!” 苏绛婷才张嘴,声音便被苏雨涵盖过,一脸挑衅的朝她笑,眼眉间尽是不屑。 “无聊!” 苏绛婷咬牙撇下两个字,抬脚就走,她追她们,不过是想问清楚罢了,她只怕这两个娇贵的公主会不知深浅的跑去深山,拖累了她男人抓蟒! 哪知,才走了三四步,苏雨涵后续疑似和苏落薇咬耳朵的话,成功的让苏绛婷止了步! “听说,今早有围场守将禀报回来的最新消息,深山里的大蟒不止一条呢,一个守兵无意中还撞到一条青花粗蟒,和先前围捕的不是同一条!” 青花粗蟒…… 这四个字,如炸雷一般,将苏绛婷炸的浑身一震,难道小青从阎王山跑来围场深山了吗?那么还有一个人,唐奕淳……是否也来此了? “你们何时上山?”苏绛婷箭步返回,语气急切的问道。 苏雨涵气势的白她一眼,“干嘛呀?” “我跟你们一起去!”苏绛婷说道,她从没来过这里,不识山路,得借助她们上山,她要去寻找顾陵尧,如果真的是唐奕淳来了,那么他认识她,一切就都好办了,不是? …… 山路有些崎岖,苏雨涵和苏落薇骑术不错,加之皇后派了百来侍卫跟随保护,所以那俩丫头冲在前面,苏绛婷不会骑马,只能由侍卫牵着缰绳,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心中却焦急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山去。 “苏绛婷,你还能再笨些吗?”苏雨涵的嘴巴,一张就是毒舌,勒马停在山头上,朝着还在半路晃悠的苏绛婷毫不留情的讥笑道。 闻言,苏绛婷不屑的翻个白眼,不客气的回道:“你会骑马有什么能耐?告诉你,千万别惹我,要是我忍到不可忍的时候,绝不会吝啬的再赏你一通拳头!” 89 第089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六) VIP 3161 2012-10-04 16:36:01 一番叫嚣斗嘴后,苏雨涵因为领教过苏绛婷的狠,虽一脸恨不得将她凌迟的模样,却也极力的忍着,识趣的闭了嘴,等她磨蹭的上来,一大队人才又继续往前行去。 对于木兰围场,苏雨涵和苏落薇是比较熟悉的,因为每年的春狩和秋狩,她俩都在伴驾的名单之内,骑术也是相当不错,对这一带驾亲就熟的她们,俩人热络的聊着哪有分路,哪有坑洼之类的,苏绛婷却是没心思跟她俩闲扯蛋,大多数的时候便都沉默寡言,一心只想尽快深入山林去。 一行人不知走了多久,看日头差不多午时了,苏雨涵便勒马停下,道:“原地歇歇再走吧!” 众人下马,身处山林,便也不讲究太多的礼仪规矩,侍卫在地上铺了薄毯,三个女人席地而坐,旁的侍卫分派开来,一部分值守,一部分直接坐在就近的枝枝或者 石头上,各自掏了干粮和水充饥,席间,侍卫长过来,拿着一个大汤壶恭敬的说道:“三位公主,出发前奴才备了蜂蜜水,给公主们解解渴吧!” “呵呵,竟然有蜂蜜水,太好了!”苏落薇诧异,继而惊喜的笑,“那赶紧的斟三碗来,若是好喝,回头本公主赏你!” “是!” 苏雨涵也笑,“母后安排的真好,我们今儿要多抓几只兔子和狐狸,弄点好皮毛送给母后。”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苏绛婷却微拧了秀眉,面色凝重起来。 苏雨涵得意的挑高了眉头,笑道:“怎样?母后周到吧?” “嘁!”苏绛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道,这个丫头虽然骄纵刁蛮,眼高于顶,但心思也够单纯,哪里会知道她母后的骚包样,及一肚子的坏水? 说话间,侍卫长已从包袱袋里取了三个干净的小碗,当着几人的面,按长幼顺序,先斟了两碗给五公主和七公主,然后轮到苏绛婷时,也不知是因为她是安陵王 妃,心中畏怯还是怎么,突然抬眸看了一眼她,眼神有些慌乱,然后低头捏着壶盖的手也几不可见的抖了下,又迟疑了几秒钟,才缓缓又倒出一碗蜂蜜水来,双手捧 起,端到苏绛婷面前,低眉垂目,开口的嗓音也有些颤,“八公主请用!” “你……紧张?”苏绛婷一手接过蜂蜜水,漫不经心的睇着面前的 男人,直觉哪里不对劲儿,可又具体说不上来,而稍扭头去看,只见苏雨涵和苏落薇已经喝了半碗下去,便不禁想,皇后再想害她,肯定也不敢明目张胆吧?况且皇 后自己的女儿都在喝,又是一个壶里倒出来的,所以这蜂蜜水该是没问题的吧! “奴才,奴才……”侍卫长真是紧张了,半天没憋出下文来。 见状,苏雨涵不禁嘟哝道:“绛婷,你不想喝,就给我呗,我渴的不行呢!” 闻言,侍卫长低垂的眉眼,明显一紧,可惜苏绛婷已扭过了头去,并不曾看到,她瞧着苏雨涵,嘻嘻笑道:“我还想保持体力呢,能给你吗?不过,分你一半倒是可以。” “得了,谁要你分啊,我不会再要一碗啊!”苏雨涵瞪眼,神色别扭的将碗中剩下的喝完,遂又伸到侍卫长面前。 苏绛婷笑笑,没什么可计较的,端起碗到嘴边,细细的抿唇喝下,这个过程有些小心翼翼,一碗喝完,没喝出什么异常的味道来,便把心放下了。 吃饱喝足,又坐着休息了会儿,一干人便又上路了。 “绛婷,前面这条小路有些陡,你小心些,过了这片小林,再往前走不多远,我们就到目的地了,这一带是小动物的聚集地,没有猛兽,我们可以尽情的围猎了!”说话的,是苏落薇,经过这一路的搭伴,虽然平日里爱计较争宠,但毕竟是姐妹,走到一起了,便也相互关照起来。 “哦。”苏绛婷点点头,仰头望望天,太阳有些刺目,脑子似乎昏昏沉沉起来,她不禁甩了甩头,道:“若要进山呢?我想去找驸马。” “啊?你还真想进深山,看安陵王抓蟒啊?绛婷,那可是危险的很,你别开玩笑了!”苏雨涵吃惊的瞪眼,立刻阻止道。 听着这俩皇姐的话,苏绛婷悄然莞尔,看来这架越打越亲了,摒弃掉皇后,姐妹还是可以相处的,于是,想了想说道:“五皇姐,七皇姐,我是真想找我驸马去的,你们给我分几个侍卫,带着我一人去就好了,你俩去抓兔子吧,不要管我了!” 说话间,她感觉头越来越重了,连视线都出现短暂的模糊,她不禁敲敲脑袋,难道是中暑了? “那怎么行?你是我们带出来的,若出点意外,我们怎么跟父皇交待?回头安陵王找我们算账,我们怎么说?”苏雨涵满脸黑线,她母后交待,让她务必带苏绛婷上山玩儿,虽然这里面的原因她不清楚,但总归肯定要把人安全带回去的,不然想想安陵王那冰冷的眼神,她就有些打颤。 “对的,我才回宫没几天,就听说八驸马安陵王待你有多好了,当着父皇的面,你打他骂他,他非但不恼,还可着劲儿的哄着你,绛婷,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嫁了 个这么疼惜你的男人,先前还听说安陵王……算了,总之你的驸马,我们这俩公主得罪不起,你还是别给我们添麻烦了!”苏落薇神情很复杂的说道,眼中还有几分 掩藏不住的羡慕。 苏绛婷强打起精神,摆摆手,有些无力的道:“不会连累你们的,我会让我驸马不找你们算账的,父皇那里,我也自一力承担,你们……” 头晕目眩的太厉害,她声音渐渐消弭,握着马缰的手也没了力气,而这一段路果真陡峭,只能容得下一匹马通过,所以,走在前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她的情况,而 走在后面的侍卫,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负责给她牵马的侍卫又只顾低头谨慎的看路,一时,谁都不曾发觉出她的异样,而山路两边,不是林子,却是滑坡,一眼望 不到底…… “绛婷,你少废话了,我哪知道你会不会到时反咬一口,说我们故意丢下你的?我们……”苏雨涵眼睛看着前方,话到这儿,她眼皮突然跳了几下,不禁下意识的回头,然而,她和苏绛婷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一时看不到人,便又回过了头去,等待苏绛婷的回话。 然而,马背上的苏绛婷已是摇摇欲坠,只见嘴唇在蠕动,却发不出声音来,仅残存的两分清醒,也在直射下来的阳光里,刺目成黑色,终于,眼前所有的光亮,皆被黑暗所吞噬,她手中捏的马缰,也悉数散开,一头栽下马背,朝右侧的滑坡滚落…… “八公主!” “安陵王妃!” 后面的侍卫队,惊见到这一幕,立刻杂七杂八的呼喊出声,苏雨涵和苏落薇大惊,仓促回头,惊的满脸煞白,侍卫长反应最快,当即便喊着,“快救八公主!” 这一喊,侍卫们纷纷从马上跳下,往滑坡下奔去,有轻功不错的,运起轻功去截人,然而,剩下两公主的马却也同时跟着受了惊,前蹄登时扬起,骇得苏雨涵和苏落薇花容失色,“啊——” “五公主!” “七公主!” 侍卫们凌乱的大喊,又抢着去救这两位主子,无奈侍卫虽然人多,但道路狭窄,根本挤不过去,一部分下坡去截苏绛婷了,剩下的一部分急红了眼,还是临近的两 个侍卫瞧到控制不住马了,便胆大逾矩的飞上马背,将苏雨涵和苏落薇各自肩膀一提,飞跃到安全地带稳稳落下,这才避免了她们也跌下马去! 再看苏绛婷,尽管后面有无数的侍卫尽全力追着,但她滚落的速度实在太快,在侍卫即将追到,并探出手臂欲捞住她时,她身子突然一沉,恰巧掉入了一个山洞 里,惊的侍卫们立刻从四周跳下去,趴在洞口往里看,然而,里面太黑,又有许多杂草挡着,一时看不清楚,便纷纷叫喊着,“八公主!八公主!” 侍卫长焦急的命令道:“快扎一个火把来,举着火把进洞找,无论如何,也要救回八公主,不然,我们全得跟着陪葬!” “是!” 火光照亮了山洞,深入望去,一眼望不到底,探前的几名侍卫大力的吸闻着,脸色却惊变道:“似乎有蛇的异味!” “蛇!” 一众侍卫当即忍不住的发抖,他们现在是谈蛇色变啊! “有也得下去,除非是我们连最后想活的希望都不要!”侍卫长面色凝重,呼吸也粗重的厉害,额上大汗淋漓,他实在不知道,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这下真是活腻味了!会人她过。 “对对,无论是皇上还是安陵王,都会摘了我等脑袋的!”侍卫们附和的点头,当下也不敢犹豫了,上山时的准备是充足的,所以他们腰间有盘绳子的,便拴住一头,顺着绳子下洞,然而,才下到一半,却突有一颗极大的蛇头伸上来,“嘶嘶——” “巨蟒!” 最先的侍卫大喊一声,当时便昏死了过去! 90 第090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七) VIP 3147 2012-10-04 20:43:52 “巨蟒……有巨蟒……快逃啊……” 断断续续的喊声,夹杂着似被毁天灭地的恐慌,回音阵阵的响彻在山间,当小青的头露出更多,直到半个身子全部探出山洞时,一众侍卫,包括侍卫长全被吓的屁滚尿流,什么也顾不得了,撒开腿往回奔! 小青“嘶嘶——”叫着,等看到人都跑光了,这才慢慢缩回身子,往山洞底部爬去,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红衣女人的脸,蛇信子吐了吐,昂着头发出兴奋的叫声,然后用蛇尾卷起她,迅速往山洞的另一个出口爬去。 彼时,唐奕淳正蹲在河边洗脸,掬一捧水撩在脸上,从白色深衣的袖里掏出一方水蓝色的绢帕,轻轻盖在脸上,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听到洞口有声响传来,便头也不回的闲闲的说道:“小青,你又跑哪儿贪玩儿去了?晚膳的食材寻到了吗?呆会儿我们还得去找你同类呢!” “嘶嘶——” 小青挪到洞口,将昏迷不醒的苏绛婷小心的放好,然后几下蹿到唐奕淳跟前,用蛇头蹭蹭他的衣袖,做着一系列奇怪的动作,唐奕淳平静的眼眸,渐渐起了变化,遂惊诧的缓缓回头,当目光落在某女脸上时,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 “八公主?”唐奕淳近前倾身,仔细的又辩认一遍,确定非苏绛婷莫属后,执起她的皓腕把上脉,稍许,幽幽一叹,将她打横抱起,睇向小青,“还楞着干嘛?铺些绒草在地上,这死丫头再不救,怕真要死了!你是一天看我很闲吗?尽给我找事做!” “嘶嘶——”小青不服气的一阵乱晃,极不满意的吐着蛇信子。 唐奕淳蹙眉,低叱道:“小青你要笨到什么时候?上次就跟你说了,这丫头不是小月儿,虽然现在眉眼看着和小月儿有几分像,但是小月儿能是皇帝的女儿吗?能是安陵王妃吗?好了,你没吃人反救人回来,我会表扬你的,赶紧去铺草,深秋地上太凉,会冻坏她的。” 小青没精打采的耷拉下了脑袋,不敢再忤逆它的主人,游动着去洞里,转眼间,就用尾巴卷了一大抱绒草出来,灵巧的尾巴将绒草平平的铺整好,然后乖巧的退到一边,朝唐奕淳点头。 将苏绛婷平放好,眸光在她的脸上凝视了许久,看着她愈合了八分的脸,唐奕淳心中又轻然喟叹,那日她脸全伤,没看清容貌,现在看,还真是和小月儿很相像, 怪不得小青会认错人,连他猛的一看,都会觉得她是小月儿,可凭着她的伤,他又确定她是那天的八公主,那个伶牙俐齿,气死人不偿命的坏丫头! 叹惋之后,唐奕淳这回检查的很彻底,寡淡的俊容上,随着诊断结果的笃定,而渐渐阴霾,抬头看向小青,他问道:“你是从山洞那个入口里捡到她的?有人想下去救她吗?” 小青点头,随即又做了几个动作,还发出不同寻常的叫声,唐奕淳凝思轻语,“竟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这丫头怎么会在山上呢?中毒,再滚下来,掉进山洞…… 丫头,你闺名是叫苏绛婷吧?本公子专门打听了一番呢,哎,亏得你命好,总在要死不活的时候,能碰到本公子,今儿本公子再兽医一回,权当吃饱了撑的,实在无 聊透顶,练练医术罢了!” 一番自言自语后,唐奕淳起身,从洞中提出他的宝箱,打开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三排金针,粗细各不同,他 执起三根细针,单手撑起苏绛婷的头,分别插入她的脑部大穴,盘腿坐于其后,单掌拍上她的背心,将源源不断的气流逼入她体内,再循环至大脑,如此半小时后, 他头一偏,三道金针迸射而出,黑掉了一半。 “中毒不浅呢,绛婷公主,本公子又救了你一命,醒来后可不要再乱说什么杂交之类的,不 然……”唐奕淳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来,顺嘴的话,一下子噎住,想了半响,才扩大笑意接下去,“不然本公子就吃掉你!呵呵……似乎有些难, 听说你男人是个手段狠的人,而且我的小月儿怎么办?” “嘶嘶——”听到提及“小月儿”,小青立刻精神起来,扭动着蛇腰乱摆一通,高兴的像演杂技。 唐奕淳闷笑不已,“小青,若是小月儿回来,她还能认出你么?小心她被你吓晕了!” 闻听,小青直摇头,又似乎着急起来,游过来直蹭唐奕淳的肩膀,惹得唐奕淳拍拍它的脑袋,笑道:“好吧好吧,待小月儿回来,我会向她隆重介绍你的,不会让你被她无视的。” 小青一听便高兴了,激动的在原地又扭着水蛇腰跳起舞来,唐奕淳笑意更深,“小青,还要嘱咐你个事儿,这个绛婷公主跟咱们挺有缘的,你既然记下了她的容貌,那就再嗅嗅她的气味儿,把她牢牢的记住,若日后不小心再碰到她,绝不能欺负她哦!” 小青听话的点头,靠近苏绛婷仔细的嗅了嗅,然后闪到一边摇头晃脑,表示它已记下了,还神气的表达着它的意思,唐奕淳又笑,“好,你立功了,凭空掉下个美餐,你差点儿要吃她时,发现她和小月儿很像,就认出了她,然后吓走了人,把她带给我,是这个意思吧?” 小青又点头,接着问:怎么奖励? “嗯,我想想啊,要不……要不寻个机会,给你配条母蛇,让你也享受一下公欢母爱?”唐奕淳思考着问道。 这话一出,就见小青没人性的狂喜,比方才的激动更甚了几倍,气的唐奕淳翻白眼,“瞧瞧你什么出息,有那么寂寞吗?本公子还不是一样独身一人,可怜巴交的?谁给我个女人啊?” 闻言,小青悲愤的仰头嘶鸣,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低下头来,吐着蛇信子指向草上的苏绛婷,那意思分明是说,这不是个女人吗? “天,这个女人我敢要吗?有夫之妇,明白么?而且……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我要是敢染指的话,万一以后甩不掉怎么办?”唐奕淳状似很苦恼的样子,说着便 去瞧苏绛婷,手指拂开她额前的发,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鼻唇,俊逸的眉轻蹙,“你别说,这丫头真是越看越像小月儿,难道她真是小月儿吗?” 这次的滚落,脸上倒没加重伤,因为滑坡上没有什么树枝碎石,而也正是因为没有摩擦阻碍,才使她滚落的速度加快,她会昏迷,不是因为撞到了头,而是中毒,现在毒解了,不知她身体上有擦伤没? 小青因听到了某人自恋的话语,正在做呕吐的动作,来表示它的无语,唐奕淳笑笑,不再理它了,盯着苏绛婷看了半响,内心挣扎了半响,终于下了决定,毫不迟 疑的挽起苏绛婷的袖口和裤脚,其它地方他实在不方便看,但即便如此,一张俊脸仍是囧的通红,检查了她白皙的手臂和小腿,确定她基本都是旧伤,并没什么大碍 后,忙给她整理好衣服,然后起身去河边,浸湿了绢帕,返回来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尘及身上的。 等待了一个时辰,苏绛婷仍是未 醒,却突然听得四周有呼喊声传来,隐隐约约似是在呼唤着“八公主”,唐奕淳昏昏欲睡的神志被惊醒,直觉的想要应一声,嘴张开却陡然想到几个问题,第一,苏 绛婷贵为公主,贵为安陵王妃,竟有人胆敢下毒迫害她,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现在没见到她男人,若将她交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第二,木兰围场禁止百姓进 入,他是于昨晚和小青从相连的阎王山偷入的,官兵一来不就麻烦了吗?第三,皇帝要取蟒蛇胆,撞上小青,那不是更麻烦了么? 这三个问题一摆出,唐奕淳立刻闭了嘴,并果断的抱起苏绛婷,朝小青暗示一下,他们飞快的隐入山林,往深山里行去!再公想到。 这个山洞,是迂回曲折的,上洞口就是苏绛婷掉落的地方,由于灌木阻挡,从上面根本望不到下洞口,是以,这两人一兽离去,上面的大批侍卫御林军完全没有发觉,先前的侍卫长正禀报着,“统领大人,八公主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里面有蟒蛇,怎么办?” “这山洞就一个出口吗?”御林军刘统领沉声问道。 围场守将立刻说道:“应该还有出口的,我带一部分绕下去寻找。” “大人,蛇怕火,不如我们用火攻?”侍卫长一个激灵,想到了个好主意,然,迎头便挨了一巴掌,刘统领怒斥道:“若八公主还活着,火攻不是连公主一起烧死了吗?” “是是,属下糊涂了!”侍卫长惊骇连连,忙低着头不敢再乱说话了。 他们逃回去后,带着五公主和七公主马不停蹄的赶回大营,将苏绛婷遇险的事禀报给了皇上,皇上想当然龙颜大怒,立刻调派了两拨人,一拨人到这里营救苏绛婷,另一拨人深入老林寻找安陵王,告之巨蟒出现的地方! 91 第091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八) VIP 4041 2012-10-05 13:01:47 因为不明情况,不知苏绛婷是否还活着,是否已惨死在蟒蛇嘴下,守在上洞口的大内侍卫和御林军严密警戒,退后一丈,人人举着盾牌,剑上都淬了雄黄粉,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洞口处! 围场守将已带了另一拨人快速往山下寻下洞口去了,干等自然不是办法,而且多拖延一秒钟,苏绛婷死亡的可能性就大了一分,而苏绛婷的死,会牵连到多少人,这是无法预知的事,但至少可以肯定,凡是与今天的事有关的人,都必死无疑! 引蛇出洞的最好办法是什么?毒道毒男。 刘统领沉思中,眼眸里突然蹿出了狠戾的火焰,死一人,总比死他们全部的人要强,他面部在火把的光照下,现出可怖的狰狞,谁也没有想到,他竟骤然出手,将身边离他最近的一名御林军重击了一掌,然后连贯的飞起一脚,将手下踢进了山洞—— “啊——” 有刺耳的惊恐声,震破了这一方天地,震碎了无数的心脏,那可怜的御林军身体直线坠落—— 这惊天的变化,令所有人怔住,却也在瞬间便明白了刘统领的用意,皆匆忙举剑,欲在巨蟒冲出的一瞬间,数剑齐砍,一举击毙,然而,直到喊声的回音都渐渐消弭,洞口却一直保持着安静,并未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更不曾有传说中的巨蟒蹿出…… “山洞里是空的,没有八公主,没有巨蟒,下洞口也没有!” 围场守将的声音,焦急的传上来,让所有人又是一震…… …… 深林里,一道纯白如雪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奔跑着,尽管肩上背着一个箱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但丝毫不觉得有何吃力,一条青花粗蟒游走在前,似是为白衣人当着开路先锋,凡有牲畜蹿出来,只要瞧到青蟒的,纷纷被吓的退避三舍,让开路来。 不知跑了多久,直跑的唐奕淳口干舌燥,刚停下步子打算歇歇时,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谁,谁在抱着我……” 闻听,唐奕淳俊眉一挑,随地坐下,手臂困乏了,想放苏绛婷在地上,又怕地凉她身体受不了,便不拘小节的抱她坐在他大腿上,这才垂眸去看她,发现她太虚弱了,眼睛还微闭着,存心逗逗她,眸中瞬时便多了抹促狭的笑,他嘴角上扬,“你男人……” 拉长的尾音落下,明显感觉苏绛婷身子一震,吃力的撑起了眼皮,恍恍惚惚的看向他,在她作出反应前,他笑的不怀好意,接下了后半句,“当然不是,你男人哪有我这本事啊!” “唐兽医……”苏绛婷睁着明眸,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吃惊的半响就只盯着他看,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和苏雨涵她们在骑马上山吗?怎么…… “哟,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对于我这未婚男子来说,可消受不起啊!”唐奕淳终年身在山中,鲜少能见到姑娘,鲜少有女人敢这么大喇喇的盯着他看,不禁俊脸染上几分红,别扭的出声道。 苏绛婷心神回笼,眨了眨眼,嘟哝道:“我是已婚妇女,我眼神这么纯洁,你还能想到别处,说明你够不纯洁的!” “什么?”唐奕淳拔高了音量,两人现在这么暧昧的姿势,“纯洁”一词,实在引人想入非非,尤其是看着这一张酷似小月儿的脸,他不禁心神激荡,抱着她的双臂情不自禁的收紧。 然而,苏绛婷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砸醒了他的理智,“我男人说,你是禽兽大夫……”她未说出口的是,所以你现在这么禽兽的抱着我想干什么…… 身体虽然虚,但大脑意识逐渐清晰,发现了情况不对,苏绛婷亦是耳热心跳,她这不算出轨吧…… “咚!” 唐奕淳粗鲁的扔下了手中的累赘,苏绛婷只觉小屁屁火辣辣的疼,而身体也软的单独坐不住,地上又冰凉透顶,不禁哀嚎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怜香惜玉懂不懂?” “本公子要惜玉,也惜个未嫁女子,惜你不但没好处,还反被骂禽兽,本公子真是吃饱了撑的!”唐奕淳极度郁闷,偏过了头去不看她。 “哼,我有男人,我才不要你惜!”苏绛婷性格要强,也不服气的回嘴,并同样把脸偏向了另一边。 赌气的两人,像是两个小孩子,别扭的谁都不跟谁先说话,就这么坐了好久,直坐的苏绛婷屁股底下凉气渗入四肢百胲,冷的她忍不住环抱双臂,身子微微发抖,而又恰在此时,听得“嘶嘶——”声突然传来! “啊——” 当小青的脑袋,从树丛里探出来的那一刻,苏绛婷被反射性的弹跳起,欲跑,身子却绵软无力的倒下,被唐奕淳撇撇嘴重新接入怀里,按她复又坐在他大腿上,一 手不自觉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哄道:“别怕别怕,是小青,有我在,小青不会伤你,而且你从山上掉下来,还是小青救了你回来,那家伙认下你了,会当你是好朋友 的。” “我我我……”苏绛婷嘴唇抖的不行,饶是听到小青救了她,也根本没勇气去看一眼小青,只本能的紧紧揪着唐奕淳肩上的衣衫,力图让自己镇定,唐奕淳见状,朝小青挥了挥手,小青便郁闷的跑远去了,他笑道:“别怕了,真的,小青被我赶走了,你转过脸来。” “真的吗?”苏绛婷嗫嚅着唇,仍是不敢回头。 唐奕淳莞尔,“肯定是真的,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哦。”苏绛婷这才缓缓偏回脸,果然看不到小青了,这才稍稍安心些,但马上她便扭捏的从唐奕淳腿上下来,由于站不稳,只得搭把手在他肩上,冲他尴尬的一笑,“抱歉,借肩膀用用。” “呵呵,我连胳膊大腿都借你好久了,怎么不说声谢?”唐奕淳失笑,那笑容干净漂亮,完全没有什么邪念,看着她,他便不由的想到小月儿,连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苏绛婷微囧,“咳咳,那谢谢吧。那个……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不是在阎王山吗?我听说围场又出现了一条青蟒,说的就是小青吧?” “哎,那日听你说皇上要抓巨蟒,我寻思了好久,实在不想看到有太多的人死在巨蟒嘴下,也不想看到人和蟒之间成为仇敌,要知道,蛇这种东西,是有报复心 的,一旦有同伴被人杀死,便会招来群蛇报复,后果是很难想像的,所以昨夜我和小青就翻山过来了,暂时住在那洞中,没想到你会上面掉下来,小青认得你,就把 你救回来了。” 唐奕淳说到这里,神色复杂的看着苏绛婷,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究竟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你怎么会在山上?” 苏绛婷叹气,照实说了一遍,想到昏迷之前的事,秀眉不禁拢起,“兽医,开始那个时候,我感觉我好像出现了状如失明的情况,脑子里还醒着,可眼前却黑的看不到,而到后面,我脑子里也昏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中毒了!”唐奕淳如实说道:“中的是一种叫做四叶草的毒,不会要人命,但可使人出现暂时性昏迷,及永久性失明。” “什么?我……我是中毒了!”苏绛婷大惊,激动的忙蹲下身子,趴在唐奕淳腿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我……” “呵呵,别怕别怕,我已经给你解毒了,所以你才能看得到我,脸上的伤,你得继续用药,说是三天能好,但要完全不留疤痕,还得几天,身上各处你回去再好好检查一下,毕竟我不是很方便给你看伤。”唐奕淳轻缓的笑道。 “呜呜……以后我不叫你兽医了,我叫你神医,我竟然是因为中毒了,所以才从马背上跌落,还好遇到你,不然我成瞎子了!”苏绛婷感动加激动,趴在唐奕淳腿上轻声呜咽道。 唐奕淳嘴角扬着笑,细长干净的大手轻抚上苏绛婷的脑袋,幽幽的道:“别叫我神医,我不当你是尊贵的公主,你也别当我是山野粗人,我们做个朋友,如何?” “好啊,我也不喜欢身份的拘泥,那我叫你……叫你唐大哥,你就叫我绛婷,好不好?”苏绛婷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看着唐奕淳,嫣然浅笑道。 唐奕淳颔首,“好。绛婷,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中毒的吗?” “当然方便啊,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信任你呢,但是我怎么中毒的,我也不知道啊,我想想,我今天吃了什么东西,早膳应该没问题,是我男人的贴身手下端给我 的,我吃了也没有异样,然后我再没吃东西,就和五公主她们上山了,然后在半路休息,喝了水,吃了点心,还喝……”苏绛婷努力回忆着,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 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那碗蜂蜜水!” “蜂蜜水?”唐奕淳楞下。 苏绛婷点点头,“对,我们上山全 程都是皇后安排的,皇后向来和我有过节,那蜂蜜水是侍卫长端给我的,当然我就看到他紧张极了,因为他给五公主和七公主斟的时候都是泰然自若的,轮到我时, 连手都在抖,我还问他是否紧张,他吓的那个样子,现在想来肯定是呢,放眼朝堂后宫,除了皇后,有谁敢向我下毒手?但是……也不对啊,五公主和七公主也喝了 蜂蜜水,都是一个壶里倒出来的,为什么她们没事?” “关于这一点,得你男人出手查明了。绛婷,你有这么一个大敌人,日后需谨慎小心了!”唐奕淳轻轻一叹,由衷的嘱咐道。 “嗯,我会的。” “不过,皇后害你的动机是什么?你和她又没有利益之争,况且中间还隔着权势滔天的安陵王,她怎么敢借机害你呢?只说平常的过节,她堂堂国母,不至于这么不分轻重,枉顾大局吧?” 唐奕淳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听的苏绛婷也懵了,暗害公主,可不是小事,若皇后记恨她打了五公主,就敢下此毒手的话,似乎有些牵强,因为一旦败露,顾陵尧肯定不会罢休的,皇帝那里再宠皇后,毕竟女儿被毒害,于情于理,也不会坐视不理,那么,真正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沉思半响,苏绛婷最后挫败的摇头,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唐大哥,我没琢磨出来动机,可能是我人缘太差了吧!” “呵呵,的确是啊,你这丫头长了一张坏嘴巴,若非我心胸宽广,不跟女人计较,我也不理你了!”唐奕淳说笑着,又摸摸她的脑袋,“别想太多了,你不是还有男人撑腰么?放心,找到你男人之前,我会护你安全的。” “唐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找顾陵尧吗?”苏绛婷一惊,喜悦的问道。 “是啊,有官兵来寻你,我不知道有谁在害你,不敢贸然把你交回去,就带你进深山了,希望在安陵王找到巨蟒之前能寻到他。”唐奕淳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自 然的扶住苏绛婷,内心纠结了一番,才轻声问道:“绛婷,你敢闯阎王山为安陵王寻我,想来你对他用情肯定深了,那么他对你呢?能真正的成为可让你倚赖的男人 吗?” “可以,我相信他!”苏绛婷绽开了笑颜,很自信的扬眉。 唐奕淳点点头,“好,那我们走吧。你能走吗?” “我试试。” 苏绛婷在他的搀扶下,努力的爬着山路,但走了一段后,便气喘吁吁了,虽然毒解了,然而毕竟从高山上滚下来,全身都疼痛难忍,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无力的呻吟,“走,走不动了……” “来,我背你走,我们必须赶快些,如果来不及阻止,我担心你男人会有危险。”唐奕淳看看天色,果断的弯下腰,将苏绛婷背起,大步往前走去。 然而,才又走没多久,却突然听得前方山顶传来一声巨响,“轰——” 只见眼前白烟弥漫,山林震动,似天塌地陷一样…… 92 第092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九) VIP 4068 2012-10-06 16:49:49 这种异常的轰鸣声,对于唐奕淳来说很陌生,但是对于苏绛婷来说,她骤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现代炸药引爆而发出的巨响! 游爬在前面的小青,显然也被惊骇到,迅速蹿了回来,攀上一棵大树,焦躁抓狂的朝山顶吐着蛇信子,“嘶嘶——” “这是怎么回事?”唐奕淳反射性的后退几步,抓着苏绛婷腿弯的双手缩紧,把她滑落的身子往起撑了撑,快速的说道:“绛婷,有我在,你别怕,抓紧我。” “唐大哥,我……”苏绛婷心中涌上无数种复杂的感觉,被人关爱心疼,危险时像座山一样挺立在自己身前,为她遮风挡雨,无怨无悔,若非先遇到了顾陵尧…… 说不感动是假的,眸光遥望向山顶,她吸吸鼻头,笑了笑,“唐大哥,有你在我当然不怕,等见到我男人,我定要让他感谢你救我的大恩。” “不必。”唐奕淳盯着山顶还没散尽的白烟,凝神思考着,也顺口回道:“我救你又不是救他,只要你谢我就行了。” “好啊,以后唐大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苏绛婷满口答应,笑容在山顶未知的事件里,渐渐敛去,她虽不是炸弹方面的专业,但是凭现代的知识,也 不难判断出,方才引爆的不是炸弹,应该只是火药,而且听声响的威力大小,应该距离他们还远些,因为如果近的话,肯定会有石块树枝之类的炸飞,但现在只见白 烟…… 烟雾持续了好几分钟,才缓缓散尽,露出清明的树木山峰,小青的恐惧也散了不少,作为大蟒,平时威武不可一世的风头,在威力无穷的炸药下,焉焉的胆小了,此时,再不敢贸然带头上前,而是扭着头看向唐奕淳,请示它主子该怎么做。 苏绛婷对于小青,已经没先前那么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了,现在他们人兽都在一条阵线上,她想当然大气的安慰道:“怕什么?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奕淳嘴角轻扬,笑意柔和道:“好,我们上去。” …… 半圆形的山顶上,身着盔甲的五十名侍卫团团围在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外,但真正距离洞口还有十多米远,方才他们听令撤远,并匍匐在地上,根本不知安陵王要做 什么,却猛的听到了惊天的巨响,然后就是令人莫名其妙的白烟弥漫,还有碎石乱飞,震惊的他们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坏了安陵王的大事,待平静后,又听令围过 来,此时看着那原本坚固的石洞,竟破开了一道大口子,纷纷面面相嘘,暗自猜测着是什么武器,竟能有这么大的攻击力! 半个时辰前,他们 在寻遍了深山后,终于探得这山洞附近有蟒蛇出没的踪影,穆羽在洞口检查过一堆粪便后,确定了蟒蛇藏在山洞中,而且应该在睡眠中,眼看着天色不早,为了尽快 完成任务,顾陵尧先是下令去猎几只蛇喜欢吃的小动物来,然而,将这些小动物统统扔进洞里,等待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传说中的巨蟒有动静。 山洞是直立的,并非地下的洞,而且十分庞大,算计过炸药的威力,确定不能一举炸破山洞,顾陵尧便决定先炸蛇出洞,在山洞外埋好了几包炸药,只等洞口被炸开大口子后,蟒蛇受惊冲出山洞时,一举引爆炸药,将蟒蛇炸个粉身碎骨! 毕竟是古代,炸药就算制出,威力也是有限的,硫磺这些能制炸药的东西,并没有被大举发现,战争的武器还只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而顾陵尧之所以能拥有炸药, 也是件隐秘的大事,且他手中的炸药也是有数的,若非这次要完成难以完成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泄了他的底,这也是他为何只带了五十人上山的原因。 “主子,似乎有动静!”墨天紧绷的身躯,突然绷的更紧,聆听着隐隐约约响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精神更加高度集中,手中的剑也握的更紧,随时准备出击,这个当然是防守,因为穆羽已经拿着火摺,就等着蟒蛇飞出的那一刻将引线点燃了! “后退!” 顾陵尧一打手势,侍卫们继续后退,而与此同时,山下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虽然不大,却清晰的灌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因为对蟒蛇太过敏感,使得他们忽略了人的脚步声,而这熟悉的蛇爬行的声音,使得所有人大惊失色,仓皇看向山下,不敢相信,竟有两条蟒蛇出现! 顿时,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蔓延至全身,如果说只有一条,他们或许还能侥幸活下来,现在前后两条夹击,局面不用想,也知道会怎样…… “快退!”顾陵尧墨眸骤然一沉,震惊中依旧冷静沉稳,泰山崩顶面不改色,他迅速便做出了决定,断然大喝一声,身子飞离地面,疾掠向斜后方,并吼道:“穆羽点火!” 这熟悉入骨的声音,令唐奕淳背上的苏绛婷一震,彼时,他们距离山顶不过五六步远,从那会儿的爆炸声,再由现在听到顾陵尧命令的点火,苏绛婷豁然明白,激动的匆忙大喊,“相公,不要点火!!” 这一点一炸,他们这一男一女一兽,不是要被炸飞了吗? 小青不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刚欲冲上去时,听到苏绛婷突然的喊声,出于天性对危险感知的本能,它忙缩回了脑袋,并缩在了唐奕淳身边,顿时又吓的苏绛婷一抖,唐奕淳忙安抚道:“绛婷不怕,小青不会伤你。” 而与此同时,穆羽在听令后,刚把火摺欲对准引线点燃时,超绝的耳力,猛的听到了他家王妃的声音,手指一顿,慢下了动作,扭头去看顾陵尧,等待指示,却只觉眼前一花,顾陵尧已不顾山下蟒蛇随时会冒头,疾掠向声源处,并抛出急喝声,“穆羽住手!” 穆羽想当然停了手,不能引爆炸药,那就只能持剑硬博了,而两边都有蟒,便迅速和墨天做眼神交流,每人守住一边,同时调动着侍卫过来帮忙…… 场面变化极快,当顾陵尧飞跃至山路口时,第一眼看去,登时大惊,“绛婷!”急吼的同时,举剑便向小青攻去,他一时没想到阎王山的事,看到小青盘在一个男人身边,也就是在苏绛婷身边,直接吓飞了魂魄,想也不想的便去营救苏绛婷! “相公住手!”苏绛婷情急之下,脱口便喊,因为她感觉到小青发怒了,动物的天性,使得它在危险袭来时,本能的去攻击防守,骇人的嘶叫一声,便迎向了顾陵尧泛着寒气的长剑! 而唐奕淳背着苏绛婷,腾不开双手,雄黄粉的味道侵入鼻中,他只得急急的喝止,“小青,自已人,快回来!” 这一声,果然有效,小青的动作慢了一拍,而顾陵尧也在苏绛婷的喊声下,脑中突的闪过了什么,攻出去的剑,硬生生的收回,身子一个旋转,落在了他们面前, 小青依旧朝他不友好的吐着蛇信子,而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蟒蛇,却不曾有任何惧怕的表现,手中的剑也依旧指着小青,对峙的当口,眼角的余光扫向背着苏绛婷的男 人,凌厉如刀,冷冽如冰,“胆子好大,她也是你敢染指的?放手!” 闻言,唐奕淳满脸黑线,他累死累活的背人上山,结果不落好,且心里郁积的不行,遂冷冷的道:“阁下就是安陵王吧?放心,本公子对有夫之妇没兴趣!” 虽然,这传说中的安陵王的确非同一般,这番气魄、相貌、手段、胆识,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唐奕淳只瞧几眼,便由衷的赞叹,但未免太紧张某个女人,也未免醋味太浓了吧?不过……他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着女人的身体,也确实是亲昵暧昧了啊,但谁叫苏绛婷走不动呢? “晕死,你不会说我们是朋友吗?”苏绛婷听的气闷,忍不住咬牙捶了唐奕淳肩膀一拳,太伤人自尊了吧? 要上着山。“绛婷!” 顾陵尧神色千变万化,冷凝着唐奕淳的白衣,蓦地勾唇道:“这便是那个禽兽大夫吗?这是他养的宠物蟒蛇吗?” “对对,相公,唐大哥和小青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呃,不是,小青是救命恩蛇,你快放下剑吧,我受了轻伤,走不动山路,唐大哥才背我的。”苏绛婷连忙解释澄清,并朝顾陵尧伸出了双手。 顾陵尧眼中稍有狐疑,但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多盘问,因为山洞里还有一条巨蟒,所以当下便收了剑,冷厉的睇一眼唐奕淳的白衣俊脸,从他背上接过了苏绛婷,打横抱在怀中,一跃到达了山顶。 而唐奕淳气炸了肺,背上是轻了,心却沉的很,极不是滋味儿的招呼小青跟上来,傲气的回呛道:“不就是个统兵王爷么?说我大夫不假,可禽兽的事,我自认光明磊落,没对你女人怎么样,这顶帽子可别扣在我头上!” “唐……” “你若敢禽兽,本王的剑就对你禽兽!”顾陵尧侧眸而睨,冷然的声音盖过了苏绛婷的话,棱角分明的俊脸,染上破冰的寒,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似是而非的扫向了唐奕淳的身下部位,警告的意味很明显!Tu6b。 此言一出,唐奕淳先是茫然,以为这个冰度极高的男人要抹了他的脖子,然而,随着那一眼向下移,及那一眼中的深意,他猛的反应过来了,额上立刻青筋直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将火喷向同样迷茫的苏绛婷,“你这嫁的是男人吗?你确定嫁的不是一缸陈年老醋吗?” “……”苏绛婷凌乱了,缓缓抬眸去看她男人,对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没空再搭理,一双墨眸凝视向山洞口,墨天已指挥着侍卫又对洞口形成了包围圈,人人精神极度紧张的盯着,因为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的清晰了,初步判断,距离洞口不过一丈远! 而与此同时,小青的出现,令面朝山路的穆羽带的人大惊失色,仓皇大喊,“青花蟒!是青花蟒!” 听着这些慌乱的喊声,面朝山洞的侍卫也忙扭头来看,这一看,场面顿时乱了,有侍卫持剑当即就要杀向小青,而小青也被这浓郁的杀气激出了野性,“嘶嘶——”狂叫着,蛇身摆动卷起狂风阵阵—— “住手!” 唐奕淳挺身而出,适时喝止,并朗声道:“这条青花蟒,是在下家养的宠物,只要人不伤它,它定不会伤人的!” 闻言,所有人震惊,带着畏怯的眼神看着小青,迟疑的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办,人和动物之间,其实都怕对方伤害自己,所以往往都会主动先去伤害对方,而 蟒蛇的攻击力太强,在没有把握能抓住蟒蛇的情况下,侍卫们自然想逃避活命,所以皆不敢动弹了,提着嗓子等待上头的命令。 苏绛婷对小青已从害怕到不惧,并衍生出了好感,便也忙劝道:“相公,唐大哥说的对,不要杀小青,我今天的命还是小青救回来的,细节回去跟你说,你先赶紧让侍卫退下!” 顾陵尧听此,眼眸骤然一变,盯着她的脸,凝思了几秒钟,才掩下了所有情绪,出声道:“盯着洞里的巨蟒,不要管这条青蟒!” “是!” 侍卫们洪亮的应答,迅速一致盯向洞口,那一丈的距离,在逐渐缩短,两米、一米、半米…… 越来越近,人人摒息凝神,无数把淬了雄黄粉的寒剑,在半落的日光下,闪烁着道道银色的光芒,气氛紧张的令苏绛婷猛抖身子,甚至连眼睛也闭上了,巨蟒这个词,在她脑中形成的印象就是如白素贞那样的千年大蟒,那该有多巨大啊! “娘子,我在。”轻吐几个字,顾陵尧收紧了双臂,盯着洞口的黑眸,愈发的幽深。 唐奕淳则在快速思考着该怎么阻止这一场人畜残杀,却见洞口突的探出了一个银白色的蛇头,而他身边的小青,也在瞬间,如箭弦的箭,冲将过去…… 93 第093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十)(祝太阳仔生日快乐) VIP 3129 2012-10-06 22:15:11 然而,银白色蛇头,在刚冒出头的刹那,嘶叫着冲过去的,不仅仅是小青,还有训练有素的无数侍卫,一柄柄明晃晃的长剑,在来不及控制的情况下,尽数向小青和巨蟒砍去! “不要——” 唐奕淳急红了眼,大喝一声,纵身跃起,双掌齐出,攻向侍卫们,而与此同时,巨蟒从山洞中完全冲出,通体银白色,眼睛圆圆的,身型看起来,却比小青还小了 点儿,只能算是小蟒,竟被谣传成了巨蟒,和侍卫们心中想像的差了很多,所以,抱着誓死决心砍杀蟒蛇的侍卫们,立刻便增加了信心,然而,唐奕淳的出手,小青 的相帮,连同白蟒面临危险时爆发出的惊人攻击力,让场面整个混乱不堪! 一青一白两蟒,如同两条盘飞而起的龙,卷起狂风阵阵,四周树木被扫的响声沙沙,小青平素不伤人,但见同类被攻击,想当然便全力相帮,两条蛇尾由半空扫过来,一众侍卫被掠倒,亦有几名侍卫被蛇嘴咬中手臂或者肩膀,一时惨叫声嚎出,场面无法控制! 唐奕淳阻了侍卫,又忙着去阻止双蟒,耐何小青不敢攻击他,但白蟒却不认得,也当他是敌人,嘶叫着咬向他,而小青瞧到,又生气的去救主人,结果,双蟒自行战斗到了一起,一时场面又出现了内战的情况! 墨天和穆羽阴沉着脸,挡在顾陵尧面前,苏绛婷对眼前的场景,已快吓昏了,这种只在电视上动物世界栏目里看到过的景像,竟然能亲眼瞧到,她紧张的连指甲掐 进了顾陵尧后颈的肉里都不自知,而顾陵尧全神贯注的盯着,黑眸中渐渐浮起焦躁,由于方才错失了引爆炸药的绝佳机会,所以,不能借助炸药,只能全凭人力来拿 下,这实在是困难,因为看这两条蟒的灵活程度,及扫出来的狂风,就是他刚猛的掌力劈过去,也会被狂风反弹回来,如此打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若要 全胜,除非……牺牲所有的侍卫及唐奕淳,朝打斗圈扔两包炸药进去,全军炸飞! “相公,不能让唐大哥受伤啊,还有小青,他们对我有大恩,快……”苏绛婷哆嗦着嘴唇,看到混战中,一侍卫的剑扫到了唐奕淳避之不及的手臂后,她忙出声道。 闻言,顾陵尧眼神一凛,方才腾升起的那个想法被他直接压下,他这辈子不重名利,但也不爱欠人恩德,那人那蟒救了他的女人,这恩比救了他还大,所以,他很快做出了决定,道:“穆羽,墨天,离的远些,在空地上引爆一包炸药!” “是,主公!”俩人领命,迅速去办。 “轰——” 震天的巨响又是突然划破天际,苏绛婷双手捂住了耳朵,打斗中的人和兽大惊,几乎在同一时间作出了反应,还没倒下的侍卫们纷纷跑向安全地带,青白二蟒则迅 速钻进了山洞,弥漫的白烟中,火药味呛人,就剩下唐奕淳,用袖子捂了口鼻,凭着记忆,返回到这边来,蹙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弄的?刚在山下就听到这种声音 了。” “无可奉告!”顾陵尧冷酷的抛出四个字,拍拍苏绛婷的臀,嗓音立刻变得柔和开来,“绛婷娘子,你害怕么?有为夫在,不怕。” 这差别…… 唐奕淳汗颜,轻叹口气,从衣袍底扯下一块长条来,简单的包扎了下他左臂的剑伤。 顾陵尧的声音和话语,对苏绛婷明显有安定的作用,虽然同样的话,唐奕淳已说过几遍,但由所爱的男人嘴里说出,感觉又不一样,他的安稳如山,可以为她撑起 整个天空,使她所有的恐惧害怕彻底消失,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她重新勾住他的后颈,甜甜的一笑,“我不怕啦,只要能找到你,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呵呵,我也是。”顾陵尧莞尔,全然无视身边的白衣人,白烟阻隔不住他的心悸,他低头,精准的贴上了她的唇,她惊的两眼大瞪,忙摇晃着脑袋,脸红的低声道:“唐大哥还在呢……” 原本,唐奕淳只顾包扎他的伤口,并没有瞧到他们的亲吻,但他练武之人,耳力非凡,尤其是听到和他有关的话,不禁纳闷儿的看过来,出声道:“我怎么了?” “关你屁事!”顾陵尧粗鲁的一句,就给顶了回去,心中火大的很,他的好事都因他破坏了,还敢问? “我……你简直不可理喻!”唐奕淳气怒不已,一拂袖子,又瞪向苏绛婷,咬牙道:“绛婷,我走了,以后不要来找我!” “唐大哥!” “放肆!” 两人同时出口,顾陵尧含怒的眸子睇一眼苏绛婷,她木木的看着他,不知自己哪里犯错了,然后便听他冷厉的道:“唐公子,听说你救了内子,本王感激不尽,但内子闺名是你能叫的吗?或称公主,或称安陵王妃,还请唐公子谨守本份!” “安陵王你——”唐奕淳真真被气到了,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他真想说,他还抱过她,看过她的胳膊小腿呢!但是这话要是压不住理智蹦出来的话,估计这醋缸驸马当场就会劈了他,所以……他半天没憋出话来! 倒是苏绛婷听的急了,生气的道:“相公,你错怪唐大哥了!是我让他这么叫我的,不就是个名字吗?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那有什么?何况唐大哥又不是外人,要 是没有他救我,你现在都看不到我了!我不喜欢用身份划分人和人的等级,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尊卑贵贱之分!” 语罢, 她气冲冲的白他一眼,从他怀里挣扎着要下地,并眼睛看着唐奕淳,抱歉的道:“对不起唐大哥,我相公他……他有些抽疯,你别理他,我回去慢慢开导他,哪怕他 顽固不化,也不会影响我和你的情份,你就叫我绛婷,千万别叫什么公主王妃的,我可不想生份了,还有啊,你别走,我要带你去我家坐客呢,不过小青就不能去 了,不然没有丫环给我们斟茶倒水,都被吓晕了!” 闻言,顾陵尧只觉胸腔里的火从头顶往出冒,一把禁锢住苏绛婷,不准她下地,并一记冷眼扫向唐奕淳,嗓音沉的像冰,“才认识几天,就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唐公子好本事!本王不喜欢欠人的东西,既然你救了绛婷,她又邀你坐客,本王也不反对,你若敢来,本王奉陪!” “嗯哼,本公子有何不敢?本公子连蟒蛇都敢养,还怕了同类的人么?”唐奕淳怒极反笑,笑的阴恻恻的,和他平日淡雅温润的笑相差太远。 卫尧起那。白烟渐散,视线清明中,苏绛婷恰巧看到了唐奕淳的笑容,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暗忖,原来之前和她绊嘴生气,这男人都是让她的啊,都没表现出这么吓人的一面呢! 顾陵尧懒的再接话,眸光紧盯着山洞口,思忖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目前洞里有两条蟒蛇,凭人力去抓不太现实,若是继续炸,那么小青也就一并陪葬了,上回听苏 绛婷讲述,那条蟒是条灵蛇,能听懂人言,也不轻易伤害人,听说今天又救了苏绛婷,若是炸了,恐怕苏绛婷不答应,他也有些狠心了,而不炸的话…… “安陵王爷,现在谈正经的,我不希望你们抓了那条白蟒,那是和小青一个蛇种的,白蟒难得,若是强取蛇胆,恐怕不能尽人意,因为取活蛇胆难上加难,取死蛇 胆就失了病理攻效,如果皇上那里不好交差,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安陵王可有兴趣听?”唐奕淳敛了神色,目光也落在洞口处,缓缓说道。 “哦?说来听听。”顾陵尧一挑眉头,侧过脸去。 唐奕淳道:“皇上取蛇胆,无非是为了健康长寿,补气养身,那么我可以将我唐门祖传的药献给皇上,这药的成份里,便有蛇胆,而且是极品黄金蟒的蛇胆,是我 祖父当年配出来的,对人身体极好,也极珍贵,传到我手上,正好只有一份了,我愿意代替白蟒蛇胆来交换白蟒一条性命,王爷可否同意?” “唐公子,白蟒伤人无数,如果今日不解决,若它再伤人呢?”顾陵尧沉吟稍许,反问道。 唐奕淳轻笑,“这个交给我,我自有法子驯服这畜生,也正好带回阎王山和小青作伴,保证它不会再跑出来伤人了。其实,只要人不主动去伤这些畜生,它们也轻易不会去伤人的。” “好,那便这样决定。你的药带在身上吗?”顾陵尧颔首,将苏绛婷放在地上,问道。 唐奕淳答道:“当然不在身上,若你肯信任我的话,我先将白蟒和小青带回阎王山,安顿好之后,就会带着药来安陵王府找你,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来日,必不会食言!” “一言为定!”顾陵尧轻点下头。 唐奕淳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支翠绿色的笛子,放在唇边,缓缓吹响,和苏绛婷上次听到他召唤小青的曲子有些不同,他吹的全神贯注,曲中表达的意思,旁的人都不会懂,但是奇迹却发生了…… 94 第094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十一) VIP 3034 2012-10-07 19:34:53 山洞口,小青的头,慢慢探了出来,似是探子一般,左右悄悄的查看动静,确定没有敌人杀过来,这才放心的游出了身子,眼尖的瞧到唐奕淳,朝他“嘶嘶——”打着招呼,略带兴奋的样子。 “小青,不准再攻击人,快过来,把小白蟒也带过来,这里的人不会抓它了,叫它跟我们一起回去,你问问它愿意吗?”唐奕淳停止了吹笛,脸色柔和的说道。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白衣人,竟用笛声引出了青蟒,并悠闲的和青蟒聊天说话,除了苏绛婷以外,其余人皆惊愕不已,人和动物之间竟能语言互通吗? 令人惊奇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只见被称为小青的青蟒温顺的朝唐奕淳点头,然后便又回去了山洞,不多会儿,小青再次出来,后面竟缓缓跟着那条银白色的蟒 蛇,完全没有了先前暴怒的样子,两条蛇一前一后,乖乖的游爬过来,侍卫们本能的指着剑,精神依旧高度集中,随时防止受袭,顾陵尧同样为安全起见,将苏绛婷 带离到远处,单臂护在怀中。 “小白蟒,我姓唐,名奕淳,小青是我的好伙伴,我们住在阎王山一处有花有水的地方,你若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回去,日后我们三个为伴,好吗?”唐奕淳丝毫不惧怕,反而微弯了腰,看着盘在一起的两条蟒,柔和的笑道。。 白蟒似乎听不懂,扭着头问小青,小青和它同类交流一番,它便高兴的“嘶嘶——”叫,小青再朝唐奕淳表述一番,唐奕淳微笑着颔首,且揶揄道:“好你个小青,原来早作打算了,若公子我没提出要带小白回去,你是不是就打算抛弃我,追随小白去啊? 小青害羞的蹭过头来,擦着唐奕淳的袖子,那模样似是怀春的毛头小子,被人说中了心事而囧的无地自容,也在嗔怪唐奕淳笑它没义气,唐奕淳失笑,摸摸小青的 头,“好了,知道你不可能抛下我的,开玩笑罢了,咱们该回去了,我跟小白现在不好交流,你得当中介,要告诉它,如果决定跟了我,那就要听我的话,不准伤 人,不准随便吓人,这是最基本的原则,知道吗?” 小青点头,又跟小白蟒交流了会儿,然后小白蟒也游过来,朝着唐奕淳温顺乖巧的点头,唐奕淳起身,噙着笑走向顾陵尧这边,抱拳道:“多谢王爷手下留情,唐某这就带它们走了,回头见!” 顾陵尧微微颔首,没有言语什么,而苏绛婷分明还是怕白蟒,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只忧心的道:“唐大哥,你也要小心啊,小青是你从小养大的,脾性温顺,但这白蟒野性大,我真怕伤了你。” “呵呵,别担心我,你都说了,我既养蛇,肯定就能捕蛇,所以我自是知道如何抓蛇的七寸,如何驯服野性的蛇,不会让蛇反伤到我的。倒是你,经过今天的教 训,该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对了,这根银针你带在身上,此针是我的宝贝,可以验出各种各样的毒,包括一些无色无味的,比如说你今天中的四叶草,你只要把针插 进蜂蜜水中,针的底部就会变黑,你就能知道是有毒的了!”唐奕淳说着,便从他的宝箱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来,打开,一根特别长的银针摆在那里,银光闪闪,看着 挺晃眼,他又嘱咐了几句,便盖上盖子递给她,丝毫不理旁边男人阴暗的脸,依旧笑容淡雅温和。 “谢谢你唐大哥,我会注意的,嗯,我也会在家里等着你。”苏绛婷心下暖暖的,笑语欢快的应道。药淳说们。 “好,我这就走了。”唐奕淳点点头,离别看她一眼,敛去了眸底暗藏的深意,转身大步离去。 两条蟒一前一后随他游爬下山,听话的如家养的小猫一般。 “墨天,炸药的事,交由你善后,谁敢吃里扒外,你知道怎么做。”顾陵尧淡淡的吩咐一声,弯腰背起苏绛婷,便朝山下行去。 “主子放心,奴才会办好的。”墨天拱手,沉着应道。 穆羽前面引路,下山时,苏绛婷趴在顾陵尧背上,将他抱的很紧,他宽阔的肩背,一如他的人一般,安稳踏实,让她无比心安。 彼时,已是落日时分。 夕阳的余晖,穿透层层的树叶,将橘色的光打在两人的身上,顾陵尧行的不快,步子踩的很稳,脸部的轮廓,在光照中卸去了冷硬,变得柔和绵软,苏绛婷歪着脑袋看去,却见他脸色有些许的沉,淡漠的泛着冷意,薄唇亦抿成了一条直线,紧绷着一直不说话。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陵尧敛了敛神色,平静的开口,“绛婷,关于我抓蟒的手段,你看到了什么?” “对哒,相公,你怎么会有炸药的?火药是这个朝代有的,还是以前就有?那你们这里有大炮吗?像是清初那种红衣大炮有没有?”苏绛婷未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一激动脱口便问道。 “绛婷,你……在说什么?什么是红衣大炮?清初又是什么?我怎么听的糊里糊涂的,似乎你不是我这个朝代的人似的。”顾陵尧完全的莫名其妙,说完又兀自蹙眉,“你该不会真的时有疯傻之症出现吧?” “……”苏绛婷满腔的热情,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连她的理智同时浇醒,她艰难的吞咽着唾沫,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借口和措辞,好半响才支支唔唔的道: “我……我可能是吧,是有些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千万不要当真好了,当我什么也没说……”真想咬舌自尽啊,这张破嘴,差点儿说漏了,不过也探问出,目前 这个时代还很不发达,几乎完全是冷兵器! “绛婷,我是用了炸药,这个东西,你以前见过吗?”顾陵尧思索了稍许,又沉稳的探问道。 “我……我没见过,今天第一次见,好吓人,我也是听……听你吩咐穆羽时才知道是炸药的。”苏绛婷回答的很困难,这对着她喜欢的男人说谎,会不会长针眼啊? “那你会将我用炸药的事,告诉别人么?若是皇上皇后,或者其他人问起你,你会怎么说?”顾陵尧斟酌着用词,小心的问道。 “相公,你什么意思啊?你潜在的意思是,不想我说出去吗?”苏绛婷轻蹙眉,直白的问道。 顾陵尧没有立即答话,脚下依旧走的平稳,心中却起了波澜,他该信任她吗?他有自信可以比得过她父母在她心里的重要位置么? 气氛一时沉默,苏绛婷实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心里堵的慌,他不问半句关于她受伤中毒的经过,就只纠缠着这狗屁炸药,以为她对炸药感兴趣吗?她差点儿失明,差点儿死掉,他都不关心她,就只关心别的…… 心里一难受,苏绛婷便抿紧了唇,也不再说话了,眼圈儿泛红,吸吸鼻头,没让自己发出哽咽。 “娘子。”顾陵尧终于开口,换了称呼,低了语调,嗓音也有些闷闷的,“不要说出去,好么?可不可以站在我这边,不要告诉任何人?” 苏绛婷心头一震,蓦地想起临下山时,他交待墨天的话,原来这炸药是他的秘密,侍卫们谁若敢说出去,下场就是死,而他也在似用求的语气,让她不要说给皇帝 听,这是为什么?炸药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他究竟有何意图?然而,他的意图,不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害他的,不是吗?在这个架空的陌生朝代,和她最亲的 人,唯有他和宸嫔啊! “娘子,求你……”他终是说出了这个低声下气的字眼,没有人知道,不惧天不惧地的他,此时心中竟有多忐忑,若他 没有对她动情,那么根本不需要询问她,一个“克妻”,他就可以让她永远闭上嘴巴,可是他偏偏让自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他好怕她会站在皇帝那边,做皇帝安 插在他身边的密探,洞悉他的一举一动,然后出其不意,攻他死穴…… 娘子,我也怕,你对我的情,是虚情假意…… “顾陵尧,我生气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陈述的语调,像是在说着“我饿了”一般平常,苏绛婷感觉到了男人的僵硬,她拍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吧。” 顾陵尧依言放下她,却顺手将她揽入了怀中,他说,“绛婷,我想回家。”说这话时,她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了什么,很明亮,那是水光在跳跃,他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前,不让她看到他的脸,他继续说,“绛婷,我想回家,回我们的家。” “顾陵尧,你怕我说出去你的秘密吗?我很生气,你竟然求我……我不会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我是女人,我不懂政治,我也不愿去插手政治,我追求的,不过 是一份美满的婚姻,一个相爱的男子,而这些,我在期许你能给我。”苏绛婷轻轻的笑,闷在他的胸前,嗓音带着无法隐忍的哽咽 95第095章:围场之行,惊心动魄(十二) VIP10-08 久久的,彼此缄默无言,她无声的难过,一下下的撞击着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情不自禁的收紧双臂,紧的想要将她揉捻进自己的身体,从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竟用情至深到如此地步了,深的那么卑微无奈,那么小心翼翼。 苏绛婷由他的动作,细细感受着他内心的波动,此刻,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到他心跳不稳,那么急促,那么凌乱,显见他正经受着怎样的激动,而她……不是煞风景,实在是被挤压的要窒息了! “起,起来些……” 怀里闷弱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顾陵尧,他一怔松手,才看到她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抓着他两臂贪婪的呼吸着,他不禁讷讷的低语,“绛婷,对不起,我……” “顾陵尧,我生气了!”苏绛婷气息渐稳,看着他终于无法淡定的动怒道。 “绛婷……你,你别生气,我……”顾陵尧不知所措,前后都有侍卫等待着,天又渐黑了,他一急,复又将她抱住,贴着她的耳畔低语,“回去,等回去后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顾陵尧,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生气什么!”苏绛婷窝在他怀里,朝他闷闷的低吼,“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这么卑微,我喜欢那个霸道傲气的顾陵尧,不要再跟我用那种祈求的字眼,我承受不了的,你知不知道?” “娘子,抱歉,是我不好,我了解了,再不会了,我信你,真的信你……”顾陵尧忍不住又将她抱紧,内心波涛汹涌,千言万语,一齐挤在喉咙,最后只挤出了这么几个凌乱的字…… “安陵王爷!” “安陵王爷!” 有杂乱的急喊声,突然入耳,穆羽动作快一步的寻声而去,不久便有大批人马寻来,为首的正是御林军刘统领,及围场守将,后面还跟着那位侍卫长,见到顾陵尧 无恙,所有人都表现的高兴不已,刚欲行礼,苏绛婷的脸,却从顾陵尧身后探了出来,惊的众人大惊失色,尤其是侍卫长,一下子死灰了脸…… “八公主,您不是掉进山洞了吗?还有一条大青花蟒在山洞,奴才们遍寻附近,却都没找到您啊,您这是被王爷找到了吗?那条蟒蛇呢?”刘统领惊愕的问题一连串,满眼的不可置信,但也止不住的狂喜,因为苏绛婷无恙,他们的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呵呵,本公主福大命大啊,那条青蟒非但没吃本公主,还救了本公主,所以喽,我就找到了驸马,然后一起回营。”苏绛婷轻笑,明媚的眸子,在侍卫长的脸上 轻轻扫过,笑意深浓了几分,“这还得多谢侍卫长呢,若没有侍卫长领路,我就不会滚下山去,不会掉进山洞,更不会有这么奇葩的命运了!” “八公主,奴才罪该万死……”侍卫长“扑通”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唇齿不清,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刘统领眸中闪现出复杂之色,抿了抿唇,没敢再插话,混官场最该学习的,就是察颜观色,不该趟的混水,一定不要趟! 顾陵尧淡漠而立,那双眸子深邃如纯墨,却没有一点的光芒,宛如陨落的星辰黯淡隐去,有的只是深不可测,及无形中汇聚而成的沁冷的寒意,他虽未开口,却让侍卫长已瘫软在地,根本不敢去看他一眼,直觉他的死期到了! “刘统领,前面开路吧!”沉声开口,顾陵尧再次弯腰,将苏绛婷轻巧的背起。 “是!”刘统领恭敬的拱手,带着兵马大步跃前,虽奇怪怎么安陵王空手而回了,却不敢多问一个字,寻了一个下午,直到这会儿才寻到两人,他唯一庆幸的是,那两个可以主宰他性命的人,还都活着! 侍卫长欲跟上刘统领,才迈出一步,顾陵尧却喊住了他,“慢着,随本王一起走!” “安陵王爷……”侍卫长开始喘气,脸上的死灰色又深了几分,明知他留下会面临着什么,却没胆忤逆,只有强装镇定,想着打死也不能承认。 “你叫什么名字?”顾陵尧目视前方,边走边随口而问。 苏绛婷趴在他背上,舒服的半眯着眼,她知道,凭她男人的聪明,不用她多说,已听明白了她的暗示,过程不知,详情不知,却知害她的人是谁了! “回王爷,奴才贱名陈大富。”侍卫长答的心惊胆颤,头快杵到了地上。 “家里几口人,还有什么人在世?”顾陵尧又问,语气依旧平淡无波,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王爷饶命!”侍卫长也非纯笨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抢在前面,跪在了地上,头磕得“咚咚”直响。 顾陵尧勾唇,“饶你什么?你犯了何错?” “奴才……”侍卫长被堵了喉咙,嘴唇抖动,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更不敢贸然认罪,而僵在了原地。 “本王的脾气,你多少该听闻一些,脑子发昏的时候,该先想想全家人的性命。坦白从宽,是想你一人死,还是全家陪葬?”顾陵尧淡漠而道。 “王爷饶,饶命啊,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侍卫长完全乱了分寸,恐惧害怕的浑身颤抖。 顾陵尧眼眸骤然一冷,“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不想全家死,就老实的招供!” “是是,奴才招供,是……是皇后娘娘指使奴才在给八公主的蜂蜜水中放了四叶草之毒,想让八公主毒性发作,双目失明,然后让奴才挑个恰当的时机,扔下八公 主,让她被豺狼虎豹吃掉……”侍卫长断断续续的说着,说到后面,嗓音里已带起了哭腔,“求王爷饶命,奴才真的是被逼的,若奴才不答应,皇后娘娘同样要拿奴 才全家人性命相威胁啊!” “哎,我明明看着你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蜂蜜水,我和五公主、七公主都喝了,那她们中毒了吗?”苏绛婷插话进来,满腹疑问。 “回公主,那个壶是内设机关的,壶把就是机关,壶的内里分成了两块,一块是有毒的蜂蜜水,一块是没毒的,其他两位公主喝的自然是无毒的。”侍卫长答道, 说完又求向顾陵尧,“王爷,奴才所言句句是真,不敢有一句哄骗王爷,若非皇后娘娘威逼,就是借奴才一千个胆儿,奴才也不敢啊!” “好,那就随本王回去,当面指证皇后,这你敢吗?”顾陵尧垂眼看他,语气森然。 闻言,侍卫长一震,几乎没有考虑的摇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个小小的侍卫长,如何敢指证皇后娘娘?娘娘只要一句一面之词,血口喷人,奴才还要承担诬告陷害之罪,那就真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那你不怕本王诛你九族么?”顾陵尧突然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王爷饶命,求王爷饶了奴才一家,奴才给您磕头了!求王爷大仁大量,奴才家人是无辜的,奴才也是被逼的啊!只要王爷能手下留情,奴才愿意……愿意为王爷粉身碎骨!”侍卫长语无伦次,满头大汗,连心都跳出了胸膛,此刻,只要能保得住他家人性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是么?那好,你就为本王做件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具体如何做,你等待通知。”顾陵尧挑眉,抬步向前走去,在侍卫长震惊之际,又森冷的甩下话来,“若敢背叛出卖本王,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什么是生不如死,你会体会的很清楚。” 侍卫长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墨天带人经过他的身边时,将他一把拎起,讥诮的冷嘲,“我主子是什么人,你竟敢下手他的王妃,真是没尝过凌迟的滋味儿!” 侍卫长被骇的连一个音都挤不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墨天冷哼一声,甩手几个巴掌掴醒他,扯着他跟上大队…… “相公,你要替我报仇吗?”苏绛婷贴着男人的耳朵,轻问。 “嗯。”顾陵尧应一声,道:“你从山上滚下来,身上伤的怎样?毒是姓唐的解的,是么?” “身上还好吧,没有感觉擦伤,就是酸疼不已,说来也巧,我刚好掉进了小青所在的山洞,亏得小青经过上次认识我,非但没吃我,还把我带给了唐大哥,然后唐大哥给我解毒,又带我来找你的。”苏绛婷说道。 “我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回来吗?你怎么会在山上?”顾陵尧蹙眉,语带责怪道。 好到这山。苏绛婷叹气不已,“我听说深山又出现了一条蟒蛇,青色的,就盘算着会不会是小青,如果真是小青,那么唐大哥肯定也来了,看在我的份上,唐大哥兴许会帮忙抓巨蟒啊,所以,我就跟着五公主七公主一道上山了,没想到会在半路出事。” “苏绛婷, 你还能再笨一些吗?既是皇后安排陈大富毒害你,那么你会上山也在她的预料计划之中,你说,是不是五公主诱你上山的?”顾陵尧气怒,额间青筋直跳。 “呃,相公,虽然我是跟五公主上山的,但她……她肯定不知道她妈要害我的,因为我要去找你,她死活不让,担心我会有危险,这点我能肯定的!我一心着急 你,也没想到皇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毒害我啊,相公,你说皇后至于这么恨我吗?我不过就是打了她女儿,那也罪不至死吧?”苏绛婷频频皱眉,疑惑不已,这是 她和唐奕淳研究之后,怎么也得不出结论的事情。 顾陵尧沉默,深邃的眸子,如化不开的浓墨,斜飞入鬓的眉紧蹙着,抓着苏绛婷双腿的大手,不自觉的收紧,原因为何,他不消多想就能明白,他亦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能疯狂到如此地步,以前的种种纠缠恩怨,他都可以不予计较,但现在她竟敢朝他喜欢的女人下手,他岂能姑息?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苏绛婷歪过脑袋,看着他的侧脸继续疑惑。 “娘子,皇后的事,你不要多管,交给为夫处理就好,回去后,也莫要提一个字,姓唐的那男人,你也不要提,都交给我来说,知道吗?”顾陵尧避开她的疑问,换了话题叮嘱道。 苏绛婷还是不解,“为什么不能说唐大哥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皇上知道唐奕淳的存在,不会是件好事。”顾陵尧淡淡的道。 “哦,那我就不说了。”苏绛婷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她男人不会做对她不好的事。 “娘子,那唐奕淳待你……很是关心过度,你可要记住,你是有丈夫的女人,不论什么情况下,都记得考虑下我的感受。”顾陵尧纠结着神色,很隐晦的提醒,自 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喜欢,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若不是那兽医救了他老婆,单凭敢碰触他老婆身体这一点,他就想废了那人! 苏绛婷黑眸一转,嘴边扬起愉悦的笑,“我怎么啦?相公,你这是吃醋啦?嘿嘿,你想多了,我和唐大哥清清白白哦,他待我是很关心,就像大哥哥一样关心我,因为我们很有缘分哪,是好朋友了!” “对,我是吃醋,不许你和他走太近,记下了吗?”顾陵尧黑沉了俊脸,没好气的承认警告道。 “相公,你真应该感谢唐大哥,男人要胸怀大度,我也知道分寸的,你得对我有信心啊!不是,你更得对你自己有信心啊!”苏绛婷皱眉,不满的嘟唇。 顾陵尧扯了扯唇,却没再接话,他就是对她没信心啊,她说过好多次的,看到他就恶心,根本不想嫁给他的…… 大营遥遥在望,隐约可见大旗招展,人影攥动,在听到号角吹响后,所有人加快了步伐,刘统领快马先回,一番禀报后,最先激动的迎上来的,竟然除了宸嫔外,还有五公主苏雨涵,七公主苏落薇,俩丫头大喊着,“绛婷!绛婷!” “母嫔!” “五皇姐!七皇姐!” 苏绛婷在惊愕后,笑颜尽展,朝她们直招手,这一番历经磨难生死后,能得已重见亲人,怎能不热泪盈眶? 96第096章:为男人生嫌隙,帝驾前施手段 VIP10-08 “呵呵,知道关心我了,说明那一架打得好,不打不相知,竟然打出感情来了,哈哈……”苏绛婷笑的猖狂,顾陵尧不放她下地,她只好一手拍在一人肩膀上,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的睨向那一袭龙袍男人身边的某个妇女,哼,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苏绛婷,你少提打架的事!”苏雨涵小脸染上一层薄晕,掀掉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然的挪退了一步,跟顾陵尧这个气场超强的男人站一起,无形中在给她增添 压力,而稍一回头,眸光瞥到不远处那个温润的男子,她脸上的红晕便更甚了,遂又用力瞪了一眼苏绛婷,直率的呛道:“谁跟你有感情?哼!”说完,便羞恼径自 回去了。 苏落薇“扑哧”笑了,因着顾陵尧在场,不敢大声,便拉下苏绛婷的头,附耳低声道:“绛婷,你确实挺招人讨厌的!”说完,亦转身碎跑着回去。 “喂,我……”苏绛婷郁闷,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气的鼻子都有些歪了,直接大声吼道:“当我想跟你们有感情啊?不服气就再打一架,谁怕谁啊!” “娘子,别理,她们是嫉妒。”顾陵尧微微一笑,继续迈步。 宸嫔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顾不得别人,抓着苏绛婷的腰,直到现在都颤抖不已,根本不能相信,她的女儿竟然能从蟒蛇嘴下逃生,还被驸马带了回来! “嫉妒?她们干嘛要嫉妒?”苏绛婷显然发懵,讷讷的问道。 “笨,因为你有个好驸马,众目睽睽之下,仍然这样背着你走,没有人会相信,能做出这种事的,竟然会是我!”顾陵尧轻叹一气,其实从长远考虑,他如此做确 实欠缺理智,因为这就等于在告诉所有人,这女人对他很重要,将会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弱点,可是他放不下,她为了找他,又一次差点儿搭上命,他怎能扔下她自 己走? 苏绛婷闻听,心里顿时甜如蜜,扭头看向宸嫔,笑靥如花,“母嫔,你这下放心了吧?驸马他对我很好很好的。” “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绛婷,母嫔本来就说瞧着王爷对你很好的,是你自己直嚷着说讨厌王爷,硬扳着要和离的,这会儿自打嘴巴了吧?”宸嫔微微瞪眼,注意着措辞数落道。 顾陵尧听着闷笑,“就是,还是娘娘有眼光,苏绛婷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丫头!” “切,你敢这样说?那你敢说,我为什么要和离吗?啊啊,你敢吗你敢吗?”苏绛婷白眼一翻,气乎乎的咬牙道。 果然,顾陵尧被噎住了话,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紧抿着唇不再说话了,宸嫔好奇心起,悄然问道:“绛婷,你一直都没说,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或者就是你说的,怕被……克妻吗?” “娘娘,绛婷不会有事的,她要和离,其实……其实是嫉妒我和姬妾在一起,嗯,是吃醋了。”顾陵尧接的很急,中间迟疑了下,最后的语气又很笃定。 想当然,宸嫔咂舌,苏绛婷羞恼万分,也不管前方有多少人,宸嫔更是在一旁,重重的砸了一拳在某人肩膀上,贝齿咬的“咯咯”直响,“顾陵尧,你卑鄙无耻!” “绛婷!”宸嫔吃了一惊,赶忙阻止苏绛婷,不悦的斥道:“你怎么能打人?王爷待你宽容,你自己也要知趣,别蹬鼻子上脸的!”说完,又畏怯的低了声音道:“王爷,请你大仁大量,原谅绛婷不懂事,我会严加管教她的……” “母嫔!” 苏绛婷简直气疯了,不满的直厥嘴,“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儿子啊?你看着女婿比女儿亲,是不是?明明是我受委屈了,是他混蛋,你都不向着我!” “绛婷!”宸嫔被她这番大胆的话,弄的囧迫不已,身在皇家,自己亲生的儿女能跟自己亲就不错了,何况外人,再者这么强大的女婿她哪敢认啊! 顾陵尧却听着笑了,是那种真真实实的笑,明白宸嫔的恐慌,他微侧了头,轻言道:“娘娘,你的确是我岳母,不必有什么顾虑,我要谢谢你生了绛婷,得她一妻,此生足矣!” 闻言,苏绛婷的火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心中涌上浓浓的甜蜜,宸嫔满目的震惊,久久的看着那张冷硬的侧脸轮廓,心中亦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流淌…… 大营处,等待着无数的人,望着那说笑的三人,脸上皆露出复杂的表情,皇帝微蹙着眉,皇后将手中的帕子几乎绞烂了,脸色阴晴不定,若是可以,她真想冲过 去,把苏绛婷从男人的背上扯下来,狠揍一顿,该死的,竟然如此命大,落在蛇窝都死不了,不知她中的毒什么时候能让她双目失明,等她瞎了,顾陵尧总不会再喜 欢一个瞎子吧? 走近,顾陵尧依然背着苏绛婷,淡漠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所有人,然后朝皇帝躬腰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绛婷她受伤了,走不了路,微臣需先送她回帐休息。” “父皇,儿臣死里逃生了,但是全身都疼。”苏绛婷可怜兮兮的附声道,即使她再不喜欢皇帝,但这个时候,她也得配合她男人的说词,免得被人审问不是? “能活着就好,朕担心坏了,赶紧的,安陵王先送绛婷回帐,旁的事呆会儿再说,太医跟去,给朕仔细侍候公主!”皇帝点头,随即快速吩咐道。 …… 一番忙碌后,苏绛婷舒服的躺在了床榻上,盖着被子,喝着暖粥,这才感觉她还真活着,顾陵尧喂她喝下最后一口,柔声问,“还要吗?” “不要了,我等你一会儿一块用膳,只喝粥没劲,我还要吃别的。”苏绛婷摇头道。 “好。”顾陵尧搁下碗,大掌轻抚上苏绛婷额头,轻笑,“这洗漱更衣后,看着还像样了,多敷几次药,脸上的伤该就好了,又会变得漂漂亮亮了。” “嗯,反正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准变心,这个是你保证过的,我可是记下了!”苏绛婷故作严肃的扳起脸道。 顾陵尧配合的拱手,憋忍着笑,“是,娘子,为夫遵命!” “扑哧!” 苏绛婷忍不了,凑到他唇边,轻轻一啄,“那你快去吧,父皇还等着你呢,母嫔会进来陪我的。” “娘子,那个能不能商量下,你……你别跟你母嫔说咱们闹和离的真相好么?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当时手贱的没忍住,竟然打了你,我悔的肠子都青了,以后自是会加倍对你好的,还有洛瑶,我肯定不会娶她的……”顾陵尧表情局促,略带窘迫的低语道。 “哼哼!”苏绛婷重重的哼鼻。 “娘子……”顾陵尧轻声细语,贴上她的唇瓣,声音柔的竟能滴出水来,“娘子不生气了,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全部忘掉,好不好?” 苏绛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顾陵尧,你,你这是在撒娇吗?我受不了,你还是正常说话吧!” “咳咳!”男人立刻黑沉了俊脸,极不自然的咬牙道:“死丫头,本王难得对你温柔一次,你竟……哼,走了!” 说罢,快速起身,大踏步出了营帐。 苏绛婷吞咽着唾沫,又不相信的揉揉眼,原来男人温柔起来,可以比女人还温柔啊!她这习惯了他的冰块脸冷声话,竟一下子不习惯柔情似水的他了…… “绛婷!” 帐外很快传来呼唤,苏绛婷拉拉耳朵,怎么不是宸嫔? “绛婷,请我们进来吗?” 苏雨涵因被墨天拦着,气恼的又大声问道。 “进来吧!” 里面传来含笑的声音,苏雨涵瞪一眼墨天,墨天只低着头道:“既是王妃发话,两位公主便请进。” 掀了帐进去,苏雨涵极不平的道:“绛婷,你这架子好大,我堂堂五公主要见你,还得通报不成?” “嘻嘻,那你可以不见我啊!”苏绛婷避重就轻的岔开敏感话题,反而一脸揶揄的笑意。 苏落薇笑着打圆场,“五皇姐,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可不是昔日的绛婷了,人家有靠山呢!我们呀,只能通报才能见着了!” “嗯哼,是啊,没想到这种好运气,竟然让她捞去了!”苏雨涵一屁股坐下,唧唧歪歪的语气有些酸。 苏绛婷失笑,“哈哈,我说五皇姐,你可别嫉妒我,我是替你们俩顶灾呢,当初是你母后怕你们嫁给我驸马会被克死,直朝父皇献策,把我这傻公主给塞去呢,你当我愿意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该感谢皇后,若非皇后,我还不知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呢!” “郑公子呗,你不是就喜欢郑公子吗?绛婷,你现在收心了吧?”苏落薇嘴快,一股脑的问道,丝毫忘了先前那俩女人打架就是为了郑如风! 果然,这话一出,苏雨涵便激动紧张起来,直直的看着苏绛婷,想听听她怎么说,苏绛婷但笑不语,神气的挑着眉头拿谱,直等的那俩人脖子都快伸断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你们来找我,就为了探我的话吧?五皇姐,父皇迟迟没给你指婚,你着急了么?” “绛婷,你……我才不是!”苏雨涵脸红,被人说中心事的感觉,让她无地自容的偏过了脸去。 “哦,不是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说。”苏绛婷憋着笑,故作无所谓的撇撇嘴。 苏雨涵更加气恼,但面子上下不来,死死的忍着,就是不低头。 “绛婷,你驸马待你这么好,你可不能朝三暮四啊,不过以安陵王的强势,也不可能准许你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啦,所以,你还是不要再和郑公子有什么什么的才好。”苏落薇皱着眉,当着中介劝道,“你昨晚那事……我们都听说了,以后最好不要再和郑公子见面。” “昨晚?哪事?”苏绛婷很迷茫,怎么听着像是她和郑如风偷情了? 苏绛婷犹犹疑疑的道:“林子里,你干了什么?故意唱歌,吸引郑公子去找你,你……你好不要脸!” “什么?”苏绛婷嗓音猛的提高了八度,气的一指头戳向苏雨涵,“我呸!你才不要脸呢,你还想说,我故意勾引是吧?我有病呢我,我有顾陵尧这么好的男人, 我还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你俩龌龊的女人,马上给我滚,我告诉你们,郑如风我才不稀罕,你俩谁爱要谁要去,再敢跑来质问我,我揍你们!” 俩人被震的弹跳开来,脸色都难看的紧,苏雨涵咬咬唇,“希望你说话算数!另外,我们还想问你,你今天是怎么逃生的?” “懒的跟你们废话!”苏绛婷被气坏了,蹭的偏过了脸去,再一拉被子,躺在枕头上,留了个脊背给她们。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跺跺脚出去了。女在要顾。 帝帐中,满满的都是人,文武百官,皇后、太子、二皇子鲁王等都在,皆竖起耳朵聆听。 顾陵尧行了礼,缓缓说道:“禀皇上,绛婷从山坡上意外滚落,竟掉进了一条青花蟒的窝里,也是她福大命大,这条青花蟒居然是她前几日跑去阎王山遇到的蟒 蛇,那蟒第一次未伤她,今日又认出了她,所以非但没伤,还将她救起,并带着她来深山找到了微臣,绛婷自高山掉下,全身带伤,两次得已活命,对青蟒自是感激 涕零,而她找到微臣时,恰巧是微臣寻到巨蟒时,一番恶斗后,侍卫们不敌,而青蟒见同类被袭,想当然的跟那条白蟒站在了一条阵线,二蟒同上,要捕捉更是难上 加难,何况青蟒白蟒极有灵性,青蟒又对绛婷有恩,杀之有违人性,所以后来,微臣便作主放了二蟒,由青蟒带着白蟒离去了,微臣以为,难得一遇如此有灵性的蟒 蛇,取了蛇胆致蟒蛇而死,不仅可能会遭到其它蟒蛇的报复,还会忘恩负义失了人的品性,绛婷乃皇家公主,百姓尚且知道要知恩图报,皇家就更要作表率,只要心 怀坦荡,心胸豁达,自能得上天庇佑,健康长寿!” 97 第097章:醋缸里淹大的男人! VIP 4097 2012-10-09 01:02:11 冗长的一番话,不疾不徐,待最后一个音落下,顾陵尧屈腿一跪,恭敬的叩首,“愿吾皇得天独厚,长寿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愿吾皇得天独厚,长寿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见状,皆识趣的跟着跪下,高喊而道。 “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皇帝看着顾陵尧,缓缓笑道:“爱卿今日之举甚对,八公主福运好,朕要杀蟒,竟是蟒救她,可见朕之前错了,这么有灵性的蟒蛇,取了蛇胆的确残忍,爱卿纯善,朕心慰之,当赏!” “微臣无功不敢受赏,只求皇上赏赐今日随微臣上山的众侍卫,他们当中受伤人数不少,当以抚恤,以示皇恩浩荡!”顾陵尧立即又跪下,沉着而道。 皇帝龙颜大悦,“好,准奏!” “谢吾皇!”顾陵尧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一众大臣亦是面露喜色,事情出人意料的演变成这样,总算是没有引起朝局动荡啊! 迈出帝帐时,夜幕已完全降落,一弯弦月升起,映照着前行的脚步,顾陵尧深邃如墨的眸,折射出深不可测的幽光,依稀记得,鲁王瞧到他时一闪而逝的阴霾,太 子则大松口气,高兴的眉眼都带着笑,这两人,一人盼他死,从而夺权执政,赶太子下台争夺储君之位;一人则怕他出事,盼着他能保其坐稳太子之位,可他们又怎 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皇帝…… 不论那人心里究竟怎么想,他只要面上如此了结此事便够了,借皇帝之赐赏,安抚好侍卫的嘴巴,皆大欢喜,他亦无忧,不是么? 皇后…… 想到这个人,顾陵尧黑眸骤然一冷,隐现出淡淡的杀意,步子稍有停滞,身后却传来唤声,“安陵王,请留步!” 一丝不耐浮上面容,转身时又尽数敛去,顾陵尧淡然一笑,抱拳道:“原来是鲁王!” “安陵王,你是要回帐吗?绛婷的伤处理过了吗?我想去瞧瞧她,不知现在方便吗?”苏振轩几步走近,笑容如沐春风。 “应该方便,鲁王可与我去瞧瞧。”顾陵尧颔首,作个“请”的手势,“鲁王请!” “好。” 自帐帘外止步,顾陵尧出声道:“绛婷,鲁王来瞧你,你没睡着吧?” “啊?没有啊,我在磕瓜子着。”苏绛婷闻听,一边应声,一边忙坐起身,把床边的瓜子盘移到旁处,捻起帕子擦拭下嘴巴。 两个男人进来,苏绛婷率先笑道:“我无聊的很,就叫人拿了盘瓜子,好歹你们来了,起码有个说话的人。” “绛婷,身上还痛吗?严不严重?”苏振轩走近坐在凳子上,忧虑的蹙着眉,“不过看起来气色还好。” “哎,痛啊,旧伤加新伤,我倒霉透顶了!”苏绛婷厥厥嘴,很是郁闷的道。 顾陵尧在矮几前坐下,脸色漠然,自顾斟了两杯茶,递过来一杯,道:“鲁王请用茶。” “好。”苏振轩点点头,一手接了茶,然后又去和苏绛婷说话,“绛婷,你知不知道,雨涵她们奔回来,说你从滑坡滚落,又跌进了蛇洞里,二皇兄吓死了,跟父 皇请命要带人去救你,父皇没答应,只怕咱们兄妹都让蟒蛇吞了,派了刘统领去找,又半天没消息,真真是急死人,好歹你活着回来了,二皇兄高兴死了!” “呵呵,让二皇兄担心了,其实我很好,就是一点小磨难罢了。”苏绛婷笑的有些傻,被人这么惦记着,心里真是暖洋洋的。 “绛婷,以后不可随意上山了,看你两次上山多危险啊,漂漂亮亮的姑娘,摔成这样,真是……”苏振轩眉宇间隐隐泛起心疼,伸手握住苏绛婷的手,轻轻的叹气。 顾陵尧执杯的指尖一紧,不着痕迹的淡瞥一眼,隐忍着未曾开口,只是落在那交握手上的眸光,一刹那间冷的令人发寒,苏振轩眼尾的余光扫过,唇边勾起一抹漾 人的柔笑,缓缓松开苏绛婷的手,却又轻抚上她的脸,眼眸中关切之意依旧甚浓,“绛婷,我那儿有野山鹿茸,还有极品人参,我呆会儿给你送来,好好养身子,可 不许掉以轻心啊!” “嗯,不用了,谢谢二皇兄了,我这也不算重伤,就皮肉之痛罢了,几天就养好了。”苏绛婷一听,忙摆摆手,心中虽然感动,但拿人手短这话她还是明白,即使这拿的对象是她哥哥,也不能轻易受用,毕竟这不是现代社会里的亲兄妹啊!轩就笑着。 “绛婷……”苏振轩皱眉,“你这把二皇兄当外人吗?你没出嫁前,二皇兄也是待你好的,这嫁了人,就不认二皇兄了么?” 苏绛婷一楞,忙道:“呃,不是的,我……” “绛婷,鲁王关爱皇妹之心,你怎能抹煞?收下吧。”顾陵尧淡淡的插话,俊脸扬起柔和的笑容。 “哦,那好吧。”苏绛婷见她男人发话了,如释重负的点头。 苏振轩也笑了,“绛婷,不打扰你先休息了,我先回去。” “送二皇兄。” “别送了,你躺着就好,赶明儿身子好了,到二皇兄府上坐坐,知道么?” “好,我记下了。” 苏绛婷面带微笑,目送苏振轩出帐,顾陵尧自是出去相送,稍许便返回来,却阴沉着俊脸,一言不发的拿了条湿帕子过来,抓起苏绛婷方才被苏振轩握过的手猛擦一通,这便罢了,擦完手又去擦她的脸,搞的她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呀?” “脏。”顾陵尧专心着手上的动作,只回了一个字。 闻言,苏绛婷胸腔里满是酸涨感,一把掀开他手上的帕子,恼怒道:“顾陵尧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脏?我被我哥哥握过手,抚过脸,我就脏了吗?” “对,就是脏了,所以要擦干净!”顾陵尧平淡的回着,又去擦她未擦净的脸,气的她大力推他,口不择言的骂他,“你有病啊?你才脏,你不知和多少女人亲吻上床,你死了六个老婆,还有六个姬妾,还有一个戴洛瑶,你最脏,最恶心!” “苏绛婷!” 顾陵尧扔了帕子,面目有些狰狞的可怖,他突的俯身压倒她在床上,结结实实的吻了上去,这吻一点儿也不温柔,甚至还蛮横粗鲁,重重的碾磨着她的柔唇,疼的 她秀眉紧蹙,他如座大山似的,压的她喘不上气,拳头砸在他身上,如同砸进了棉花里,她躲闪着头,他含怒的扣住她的后脑,长舌撬不开她的贝齿,他在她唇瓣上 竟咬了下,她吃痛间,他趁势滑进,勾缠起她的舌,吻的她气息急促,全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栗,“呜呜……” 彼时,苏绛婷真想扇自己一嘴巴,他那会儿温柔的滴水时,她还受不了,现在还原本来禽兽的面目,她活该了吧? 但她真想不通的,究竟他是发哪门子疯,由于什么原因而爆发了他的禽兽本质呢? 这样的吻,她根本承受不住,只觉她要窒息而死了,要死在他强横的吻之下了…… 终于,他还算有点儿人性,在她要昏过去的一刻,缓缓移开了唇,猛的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脸憋涨的红,他的脸则是因情欲纷涌而不正常的红,他依旧压在她身子上,她待能说话了,指着他断断续续的道:“顾陵尧,我……我要跟你和离,马上离……” “绛婷……”顾陵尧失措,连声调都走了样。 苏绛婷气炸了肺,咬牙道:“下来,压死我了!” “哦.”顾陵尧听话的忙翻身下来,支着手肘看着她,眸中有压抑的痛,嗓音嘶哑低沉道:“娘子,别开玩笑,好不好?” “谁,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这混蛋!你蹂辱我,你欺负我,你……你气死我了!”苏绛婷撑着想坐起,却浑身酸软无力,只得愤恨的盯着男人,似要用眸光在他脸上戳几个洞。 顾陵尧慌乱的忙道:“绛婷,我,我只是……我一时生气,就冲动了,你,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是讨厌你嫌我脏,你大概不知道,我最不能忍受你嫌弃我,所以才……” “哪里是我嫌你?明明是你先嫌我的!那是我二皇兄,你竟然说我脏,你是变态啊!”苏绛婷气的想吐血,这个男人嗷,真想一锤子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龌龊的东西! “对,我就是觉得脏,我讨厌别的男人碰你,哪怕是你二皇兄!告诉你,我恨不得剁掉他的爪子!”顾陵尧敛了神色,脸色又渐阴沉起来。 苏绛婷无力的摆摆手,“你真是不可理喻,唐大哥说的真对,我哪是嫁给了一个男人,分明是嫁给了一坛陈年老醋!你这人占有欲太强了,让我受不了!” “……”顾陵尧久久的盯着她,薄唇动了几动,却没吐出话来,四目相对,苏绛婷终是先败下阵来,侧身偏过一边,不想再看他,他十指紧捏,又兀自沉默一会 儿,颓然的下了床,走出一步,却又滞下,嗓音似车轮碾过般的嘶哑,“绛婷,我不想你接受他待你的好,不想看到你们兄妹感情好,你说我自私也罢,不可理喻也 好,总之,我就是这样,不愿任何男人亲近你,说来也是我在你身上寻不到安全感,只怕你有一天会再次离开我。” 他未提及的是,他还害怕啊,若苏振轩与她感情极好了,有一天,他和苏振轩敌对,她会拿刀对准他么? 苏绛婷捏着被角的指尖一颤,心中有种钝痛的闷疼,他听不到她的回音,又在原地停滞稍许,才抬脚踏出了帐子。 从他的话语中,她深切的感受到了他害怕失去的恐慌,没有安全感……他竟如此的怕她离去么? 顾陵尧…… 一遍遍的喃喃默念着他的名字,苏绛婷呆呆的看着一处,脑中情不自禁的回响着,那一日午后,她爬上他的马车,他看清是她时那样的眼神,那个时候,他分明就是喜欢她了吧?因为他说,第一次在明清宫见到她,就想吻她了…… 老天竟然能让她遇到对她这么情深的男人啊,可惜,他为什么不是二十七岁属虎呢?想到这儿,她不禁又闷闷的,双手合十,暗自祈祷,希望老天不要再折腾她了,她可不想管他到底属什么,只要别拆散他们就好,因为,她认定他了! 进帐的脚步声,悄然打断苏绛婷的祈祷,她扭头去看,顾陵尧前脚进来,后脚跟着墨天和穆羽,提着食盒放下,目光并没有敢看向床榻,端出一盘盘的菜肴摆放好后,便行了礼退出去了。 顾陵尧看着冒热气的饭菜,默默的站在那儿,不知是拉不下脸来喊她,还是根本不想喊她,总之是站了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动作,苏绛婷这个急性子,终于被饿的忍不住了,气乎乎的出声道:“不想给我吃饭,那就别在我面前吃!” “娘子……”顾陵尧闻声看过来,眼神闪烁着,声音极低的道:“不是啊,我是在考虑,如果我端来喂你吃饭,你恼的不吃怎么办?” “我靠,顾陵尧你还能再笨点儿吗?”苏绛婷无力的猛翻白眼儿,这男人滑头的时候,比谁都腹黑,拙笨的时候,又比傻子还傻,当真是考验她的承受能力啊! 闻言,顾陵尧抿唇,纠结着去盛饭,端了满满一碗过来坐在床边,无精打采的道:“你们女人心海底针,我猜不到你怎样想,又怕更加惹怒你,所以……” “嗷嗷,我是怎样死的,兴许不是被你克死,而是被你气死的!”苏绛婷坐起,拍着额头简直想撞墙。 “咳咳,吃饭。”顾陵尧也郁闷到不行,重咳两声,夹了菜送到苏绛婷嘴边,嘴边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多吃点儿,鹿茸人参咱府里多的是,回去就给你补,不要吃鲁王的,好不好?” “随便你!”苏绛婷没好气的瞪眼儿,心想,这男人准是在醋缸里淹大的! 98 第098章:不离不弃,相守相扶 VIP 4033 2012-10-09 14:39:00 一顿饭吃到中途,顾陵尧犹豫半响,趁苏绛婷喝汤的空档,支吾着说出他最纠结的事,“娘子,你那会儿又说要和离,肯定不是真的吧?” “你以为呢?”苏绛婷咽下汤,皱着眉反问,心中又想,这男人的脑子是比猪还笨啊,都说爱情会让人智商变低,看来一点儿都不假啊! “嘿嘿,我以为肯定是气话,娘子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顾陵尧这下终于恢复了聪明的大脑,奸笑着柔软了脸部僵硬的线条。 “那不就行了?明知道还要问,笨笨笨!”苏绛婷忍不住笑了,用下巴朝他努努道:“别光给我喂,你也吃。” 顾陵尧欣喜而笑,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吃到糖果的孩子,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们一起吃。” 夜里躺上床,两人相拥而眠,这一天经历的太多,抱在一起都有一种不真实感,苏绛婷头在顾陵尧胸前蹭了蹭,嚅嚅的道:“相公,其实我很后怕,倘若我没有凑巧遇到唐大哥,倘若我真成了瞎子,那就再看不到你了,那该怎么办呢?” “那我就做你的眼,看不到可以用手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娘子。”顾陵尧拥紧她,深深的闭上眼,其实他也后怕,只要一想到他差点儿失去她,他就肝胆俱裂,悔恨交迭。 “相公!”苏绛婷内心满满的感动,他胸口白色的里衣敞开了些,她顺势在他胸肌上亲吻了下,嗓音微哽,“我们说好,不论谁有变故,对方都要不离不弃,生老病死,相守相扶。” 顾陵尧身躯轻颤,重吸口气,轻言却坚定的道:“好,我们彼此都要记得,一辈子不分开。” “嗯。” “娘子,别理我怎么对唐奕淳,内心里我比你更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得的。”缄默稍许,顾陵尧的声音又轻轻响起。 苏绛婷微抬眸,莞尔一笑,“嗯,我就怕你们会相处不好,虽然我和唐大哥只见过两面,但可以肯定他是个侠义善良之人,你看他教育的蟒蛇多好啊,可以和人类做好朋友呢!” 顾陵尧轻点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此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闻,他男性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滚烫的令她情不自禁的晕红了小脸,眼神躲 闪着不敢看他,双手却不自觉的紧紧箍在他的劲腰上,他的唇靠近,在她心跳如雷中,缓缓吻上她,温柔缱绻,一下一下撩拨着她体内潜伏的情欲因子,她被他所感 染,热情的回应着他,比起他的粗暴,她还是喜欢他这样的柔情…… “娘子,可以做吗?”喘息中,顾陵尧嗓音低哑而问。Ty4l。 “腰腿都疼,若你实在想的话,可要很轻很轻……”苏绛婷嗫嚅着唇,轻不可闻的应道。 顾陵尧重重的吐纳着,极力隐忍着身下的胀痛,“那就算了,你身子要紧,等你好了再补偿我。” “嗯。” “睡吧,明儿我不去围猎,就陪着你。” “好。” …… 一夜相拥而眠,苏绛婷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似乎身上的酸疼减轻了许多,顾陵尧仔细的给她敷了药,两人甜蜜的用了早膳,才出帐子,便见太子往这边来,远远的就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安陵王,绛婷皇妹!” “见过太子殿下!”顾陵尧松开苏绛婷,拱手微笑道。 “太子哥哥!”苏绛婷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太子,但她反应够快,只惊诧了几秒钟,便笑眯眯的跟着行礼,心中不免又赞扬一番,这皇家的种,真是个个精啊,一个个都能迷死人! “绛婷皇妹热络起来了?哈哈,昨儿个事多,没顾上来瞧皇妹的伤势,现在看起来气色挺好,前日才听说皇妹竟敢一个人跑去阎王山,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再听 说了昨天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呢,皇妹好福气,能得灵蛇相救,我真想亲眼目堵下那灵蛇什么样子,得好好感谢一番啊!”苏智宸性格敦厚,见苏绛婷变得和以前 不一样了,尤其是见到他的态度,不是以前畏怯的请安,恭敬的称“太子殿下”,而是亲昵的“太子哥哥”,真真是让他心情豁然愉快,便一股脑的说笑道。 “哈哈!”没想到储君太子竟这么豁达开怀,苏绛婷提着的心直接放下,立刻便融入了气氛,很不像女孩子的爽朗大笑,“太子哥哥可不要见小青蟒,小心它咬你哦,它是公的,同极相斥,知道么?” “啊?什么是同极相斥?它不是灵蛇吗?干嘛不咬你,就会咬我啊?”苏智宸不解,又凑近了些,无意中将顾陵尧排在了外面,好奇的盯着苏绛婷看。 顾陵尧退了一步,暗自咬牙,却也竖起耳朵聆听,因为他也不懂。 “哈哈,这个很好理解啊,因为小青蟒是公的,你是男的,从性别的角度讲,你们不是一类的吗?除非是断袖啊,不然那就相互排斥了!”苏绛婷笑的花枝乱颤,合不拢嘴。 “呃……”苏智宸怔楞住,扭头看向顾陵尧,扯着唇笑的僵硬,“安陵王,是这个理儿吗?” 得在你去。“我也想知道。”顾陵尧耸耸肩,笑看向苏绛婷,眼里一抹宠溺明显,“绛婷有时说话千奇百怪的,很多新颖的说词,弄的我也常常不懂。” “哈……哈哈……”苏绛婷夸张的再笑两声,抬脚往前走去,并圆着场子道:“因为我脑子被撞过嘛,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这么蹩脚的理由,就拿来哄这些老古董吧! “殿下来此,是有要事吗?”顾陵尧也移动了步子,随口朝并排跟来的苏智宸问道。 苏智宸双手负后,笑容可掬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刚从帝帐过来,顺道看看皇妹。今儿父皇也要去狩猎,我呆会儿得随驾进山,嗯,二弟鲁王也去,我还想着跟你比比骑射呢,结果听汪贤说,你今儿告假留营,看来我要失望了!” “殿下抬爱,以后还有机会,这次事不凑巧,绛婷屡屡出事,我自不能丢下她的。”顾陵尧轻笑,墨深的眸子盯着前面慢走的娇俏背影,眼底激荡起淡淡的柔光。 “呵呵,当初皇妹下嫁于你,不瞒你说,我真是为皇妹惋惜过,安陵王你性子偏冷,定不会疼惜女人,且又姬妾众多,皇妹还惨的撞成了傻子,嫁去安陵王府,多 半儿是摆在屋里的花瓶子,守着高墙大院了此一生,像我们这样出身的男人,是极少有专情的,哪个不是风流花丛,女人如衣呢?可是没想到,皇妹她却嫁对了人, 从你折断许茂春的手,到昨日背她回来,处处可看出,她对你来说,有一定的份量,她好福气,女人能得男人情真相待,该是了无遗憾了!”苏智宸侃侃而谈,眉眼 间平和真性,不掺杂任何阴谋算计,因为他确实想的简单,他以为的是,苏绛婷抓住了顾陵尧的心,那么顾陵尧就会更加忠心于盛世天朝,他日他的太子位、皇位就 会更稳妥吧! 顾陵尧的眸光,幽远而绵长,沉默着缓步而行,猜心之术,他不敢说很擅长,却也精通,谁人怎么想,如何能逃过他的眼?太子此番计量,而皇帝和鲁王考虑的,却并非如此,所以,他对苏绛婷感情的泄露,利弊相等,只看他接下来如何拿捏好这个分寸…… “太子殿下!” 远处有太监跑来,恭敬的行礼,“皇上要启程了,请太子殿下赶紧过去。” “好。”苏智宸点点头,朝顾陵尧一笑,“来催了,我得走了,改日有机会再领教安陵王的骑射之术!” “是,我也去恭送皇上!”顾陵尧抱拳颔首,喊向苏绛婷,“绛婷,你原地等我,我去去就来。” “哦。”苏绛婷点点头,乖乖的站定了。 等了约一刻钟的样子,顾陵尧就回来了,两人结伴着继续散步,为苏绛婷活动筋骨。今日皇上御驾围猎,文武百官全跟去了,侍卫也自是跟去了大半儿,只剩下为 数不多的留守在营地,所以,这一路走去,感觉空旷的很,苏绛婷想起了什么,偏着脑袋问道:“相公,五公主和七公主也去狩猎了吗?” “嗯,去了,唯一没去的,就剩下你我,嗯……还有皇后和珍妃、你母嫔。”顾陵尧说道。 “哎,我真想学骑马呢,看着她们独立骑马飒爽英姿的,我却还要侍卫牵着走。”苏绛婷叹气,闷闷不乐极了。 顾陵尧好笑的拥揽住她的肩,“呵呵,急什么?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郊外骑马,保证教会你,怎么样?” “好啊,求之不得呢!”苏绛婷闻听兴奋,激动道:“相公,那再商量下,你能教我些拳脚功夫么?我想学,我好喜欢书上的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女,逞强扶弱,看到恶霸,上去噼里啪啦的胖揍,感觉肯定爽极了!” “你想什么呢?还真想当你的鬼面侠女啊?”顾陵尧蹙眉,哭笑不得的摇头,“你乖乖的当我的王妃,行走什么江湖啊……”话才到这儿,便瞧到苏绛婷立刻垮下 去失望的小脸,他不禁宠溺的捏上她的俏鼻,接道:“不过,你想学拳脚功夫倒是可以,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遇到危险起码可以自保,但也要等你伤好才能 学。” “哦耶,太棒了!”苏绛婷激动难忍,当场就不管不顾的赏了男人一个香吻,男人俊脸染上薄晕,连耳根都泛红了,左右瞧瞧,值守的侍卫们忙收回尴尬的目光,个个脸上臊热的杵下了脑袋,这么胆大不知羞的公主啊,太令人…… “娘子,想亲热的话,咱们回帐……”顾陵尧抿唇,低低的耳语,脸上的表情复杂隐忍,这女人真像个谜,胆大的时候就如同现在,羞涩的时候他朝她喷口热气都会脸红,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啊! “哎呀,谁要跟你亲热,人家是奖励你的!”苏绛婷娇嗔一句,继续往前走,顾陵尧侧着脸看她,随着她的步子前行,不满的嘟哝,“这蜻蜓点水的奖励,不是更 勾人吗?你……”话正说着,苏绛婷却突然止了步,目视着前方轻咬唇角,他不禁敛眉,缓缓扭过头来,在瞧到不远处一棵树木下站着的女人后,神色悄然冷凝。 “皇后哎,怎么办?是不是得前去请安?”苏绛婷很纠结,小声问道。 “娘子,你先回帐,我很快回来。”顾陵尧轻语,脸色有些沉。 苏绛婷转过脸看他,“我可以不去吗?万一她借口说我目中无人,不尊她怎么办?” 顾陵尧拍拍她的肩,柔笑道:“有我在,无事的,你走慢些回去,小心摔着。” “好,那我就先回,你要快些哦,不然我无聊。” “嗯。” 苏绛婷转身,郁闷的原路返回,心里想的是,皇后见她没瞎没死,是不是来试探的?她男人会怎么做呢?可惜不让她听,她又不好坚持…… 看着苏绛婷走远,顾陵尧方才阴骛着双眸,缓步走向那一边,皇后许梦琳笑意盈盈的注视着他,身边竟连一个嬷嬷宫婢都没有,也是她所在那一片偏僻了,侍卫基本都在营里面守着,而此时已出了营帐。 “陵尧!”皇后迎上来,脸上的笑容妖媚动人,连说话的声音都甜腻的很,“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皇后怎知我会来这里?”顾陵尧问的直接,连请安见礼都懒的,冷声质问道。 “呵呵,不告诉你。”皇后丝毫不计较男人的冷冽,一双凤眼眨动,风情妩媚,“你跟我来,这里偶尔有人出入,不方便。” 顾陵尧岿然不动,涔冷一笑,“皇后是想害死我吗?幽静之地,被人瞧到,那就是私通之罪,皇后倒是胆大!” “陵尧,不会有人看到的,我们就去那片小林子,我都让嬷嬷查看过了,没有任何人的!”皇后急忙指向一处,说道。 99 第099章:狩猎出事,爱之深沉 VIP 6119 2012-10-10 01:30:05 “呵,皇后娘娘还是称呼本王封号为好,如此才符合你我的身份!”顾陵尧岿然不动,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讥笑。 “陵尧!” 皇后楞楞的看着他,脸上柔情满溢的笑僵住,讷讷的道:“你怎么能跟我划清界限?从那晚我们相知,我一直都是这样唤你的啊!”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们之间只有君臣关系,你为一国之母,我为臣子驸马,仅此而已!” 顾陵尧神情已有不耐,说完便一拂袖子欲走,却被一双手紧紧的揪住罩衫一角,身后传来皇后哀戚的低语,“陵尧,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知道的,从我们那晚 在石洞以后,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不奢求你真心,哪怕假意也好,你哄哄我也好啊,我不会没分寸的缠着你,只是不想你刻意的躲避着我,要单独见你一面,对我来 说好难,还有,皇上取消鲁王随你抓蟒的事,还是我出力的,你就不对我说声谢谢吗?”回好到来。 “许梦琳,几年前那晚的事,我不想记得 一个字!”顾陵尧蓦地回身,反手捏住皇后的皓腕,脸色狰狞的可怕,“你听着,我顾陵尧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永远都不想有!今天是最后一次劝你,也是警告 你,我的事不用你自作多情的插手,对我在乎的人,你最好收了心思,否则你会后悔的!” “陵尧,痛……”皇后惨白了脸,凄声呼痛,她的手腕就快要被捏碎了! 顾陵尧一扬手,甩她踉跄后退了几步,他冷厉的睇她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去! …… 帐中,苏绛婷呈大字型趴在床榻上,不知怎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皇后的举动,她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隐隐感觉不对劲儿,大早上的,连个宫人或者侍卫也不带,跑出来散步吗?似乎这不像皇后会做的事,围场不比皇宫,她就不怕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吗? 到底,那个妖女人毒害她的动机是什么?反正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仅仅是因为打架的事…… 帐帘处传来响动,苏绛婷扭过头去,瞅着来人欣然唤道:“相公!” “娘子!” 顾陵尧波动的情绪,在进帐之前,早已整理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要装作泰然自若是很容易的事,此时迎上苏绛婷的笑容,他微笑着走近,在她臀上轻拍一下,俯下身含住她敏感的耳珠,含糊不清的道:“做什么呢?你这姿势趴着,让人想入非非……” “嗯哼……”一阵酥麻的痒意,激的苏绛婷娇躯轻颤起来,不等她抗议,顾陵尧高大的身子已躺在了她身侧,且他一只大手邪恶的伸到了她腋下,她本能的夹紧双 臂,他却噙着笑顺势挠她的痒,她怕痒自然翘起了臂膀,他的大掌,便快速爬到了她胸前,隔着衣料握住了她一侧的娇乳,揉捏挤按着,一脸陶醉的情欲上涌,她亦 忍不住呻吟起来,双颊羞成粉红色,把脸埋入了床褥里,闷哼着道:“别摸了,点了火你不难受呀?” “难受,但还是想摸,娘子……”顾陵尧亲吻上苏绛婷的耳珠,嗓音里有着隐忍的压抑,“你就会折磨我,以后不准乱跑了,搞的一身是伤,想存心害我么?” “色男人。”苏绛婷噙笑着给出了三个字,旋即就遭到他重重一捏,她倒抽了口凉气,只听他在她耳边磨牙,“哪个男人不色?不色的就不叫男人,只对一个女人色的,那叫好男人,顾陵尧就是好男人!” “咳咳,你说绕口令啊?听得我都糊涂了,反正结论就是说,因为你色,所以你是好男人,对不对?”苏绛婷撑起半个身子,按住那只仍在运动的大掌,微眯起的眸,竟有了几分媚眼如丝的诱惑。 顾陵尧喉结艰难的滚动下,一倾身结实的撅住女人的唇瓣,如困兽饿了多日,终于吃到了可口的美食,强势霸道的厮磨舔抵着,湿滑的舌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寸,如狂风暴雨般袭卷,丝毫不给她留有喘息的空间,疯狂的程度,不亚于昨晚的粗鲁,吻的她又几乎要窒息在他的强攻下…… “娘子,真是憋坏了……”男人还算有人性,在女人快被吻死的时刻,终于移开了唇,粗喘着喃喃抱怨,英俊的脸上,潮红满面。 苏绛婷用很没出息的眼神瞪过去,喘气道:“就昨晚一夜而已嘛,你就忍不了了?难道你和我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要夜夜索欢的吗?” “嗯,忍不了,总想扑倒你。”顾陵尧厚脸皮的承认,柔美的长指拨开她额前的乱发,嘴角扬起邪佞的笑,“想夜夜索欢,那也得看对象,咱们婚前就不说了,婚后你自己扳指头算算,你一共跟我在一起几天?” “那我不跟你住的时候,你晚上……”苏绛婷咬住了唇角,虽然听他说过了,但仍是竖起了耳朵,这女人通病就是多疑吧,总想听一遍遍的保证。 “晚上可怜的一个人睡啊,还能怎样?抓不来你,旁的女子又勾不起兴趣,哎……”长叹一声,男人抱紧了女人,可怜兮兮的自行调节降火。 苏绛婷“噗哧”展开了笑颜,心里甜的如棉花糖,一股脑的忘记了要问关于皇后的事,只羞赧的笑着,咬咬唇轻不可闻的道:“我今天身子不是很疼了,休养到明晚大概可以了,你再忍一两天,好不好?” “嗯。”顾陵尧闷闷的答应,抱着女人的大手又紧了紧。 “相公,我,我突然想起一事,我们这么频繁的房事,又没有采取避孕措施,万一我……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啊?我现在不想生孩子的。”苏绛婷安静了会儿,猛的激动道。 闻言,顾陵尧直接蹙眉,垂眸盯着她道:“为什么不想生?” “我才多大啊,十几岁,还不到二十岁,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当娘,过几年吧,如果过几年我们感情还很稳定,那我肯定给你生。”苏绛婷小脸皱成一团,很是纠结的想了又想,说道。 “娘子,你没感觉为夫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么?你能耗得起,为夫耗得起时间吗?这好多女人十四五岁就生孩子了,你都十七了,怎么不能?还是……你其实根本在 敷衍我,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怕生下孩子就成了累赘?”顾陵尧坐起了身子,幽暗的眸子,如散不开的浓墨,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缓缓问道。 苏绛婷听懵了,跟着坐起,不高兴的道:“你胡说什么啊?我说不想生,你就当我对你是假情假意么?顾陵尧,你真是混蛋!” “……”顾陵尧渐青了俊脸,蹭的下床,背对着她咬牙,“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你……算了,顺其自然!” 不欢而散,苏绛婷气的肺都快炸了,抓起枕头就砸过去,气话脱口而出,“我就是不喜欢你,所以才不想给你生孩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顾陵尧挨了一下,回头冷厉的瞪着苏绛婷,半响只是如此僵硬的站着,苏绛婷也是张满了全身的刺,用力用力的回瞪,最终,顾陵尧偏过了脸,胸膛起 伏不定,嗓音有些暗哑,“对,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千方百计想离开我的,那日在宸栖宫你不就说的很清楚吗?看到我就想吐,一点儿都不喜欢我,除了想利用我之 外,对我没有半分感情!” 语落,他便如逃似的,大步出了帐子,再不曾回头。 苏绛婷呆坐在床上,大脑嗡嗡作响,好 久都缓不过劲儿来,这是顾陵尧第一次提起那日宸栖宫的事,她在房里负气的吼,他在门外静静的听,然后一声不响的离开……其实,那件事真的殇到他了吧?不然 他不会记得这么清楚,稍有异常,便以为她不爱他,果真如他所言,像个得不到安全感的孩子,时时处于恐慌之中…… …… 午时过后不久,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彼时,顾陵尧并未归来,不知去了何处,给苏绛婷端午膳的,换成了穆羽,问及那男人,穆羽摇头,只说墨天跟去了,他负责留守。 苏绛婷食不知味的夹着盘里的菜,因心情不好,再美味的菜肴到了嘴里都如嚼蜡,正混沌的想着事情时,听得外面突起喧哗,杂乱的脚步声直灌耳膜,她心下一紧,忙搁下筷子出去,却被穆羽拦下,一边看着急回的马队,一边小声道:“王妃莫要过去,似乎出大事了!” “啊?什么事啊?”苏绛婷一惊,踮起脚尖望向队伍那头,前面御林军一排排过去,到中间时,竟有一副担架,由四名侍卫抬着,随行太医扶在一边,担架上躺着一个半昏迷的男子,透过队伍的缝隙,隐约可见其容貌,竟是——鲁王苏振轩! “二皇兄!”苏绛婷惊呼出声,瞧见后面紧跟策马而来的皇帝,及被十来名侍卫围在中间垂头走着的太子苏智宸,她不知所措的忙捂住了嘴巴,一大堆的疑问涌上脑海,凌乱的如乱麻,纷纷扰扰…… “王妃,先回帐子,莫轻举妄动。”穆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苏绛婷一个激灵清醒,忙闪身掀帘进去。 重新坐回饭桌,苏绛婷只觉手脚冰凉,脊背寒意渐升,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是狩猎去了吗?才半天的光景就回来,皇帝脸色难看,太子像是被押的犯人,鲁王躺在担架上不知生死…… 顾陵尧…… 苏绛婷陡然掐紧了桌沿,顾陵尧此刻在哪儿?他知不知道狩猎出事了? 左等右等,苏绛婷等的心焦如焚,隐隐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令她坐立难安,不想去打听什么政治,但顾陵尧身在政治的中央,她好怕会有什么动荡牵连到 他,自古以来,权臣功臣都没有好下场,比如清康熙年间的鳌拜,比如朱元璋、赵匡胤上位后的手段,所以逼得她去关心政局,迫切的想知道狩猎过程出了何事…… 然而,这一等,直等到快傍晚时,才等到顾陵尧回帐了,他一进来,见到激动的迎过来的她,眼神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一声不吭的解下肩上的披风,朝帐外轻喊道:“奉茶!”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然后就恢复了寂静,顾陵尧绕过面前的人,在案几前撩袍坐下,似有些疲惫的屈指揉着额心,凝神静心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苏绛婷仍旧呆站在 原地,脸色一分分的变白,她紧咬了唇,倔强固执的一动不动,眼眶中有几番有水光浮动,她楞是忍着逼回去,没让泪水掉下一滴来。 墨天进 来送茶水,看到苏绛婷悲戚的面朝帐帘站在地上,明显吃了一惊,“王妃,您……”苏绛婷跟雕塑一般,不动不答话,墨天局促的低了头,轻步绕过去,斟茶的时 候,又多瞧了她背影一眼,给顾陵尧斟好后,又斟了一杯盖好,退出时,垂着眼低声道:“王妃,天凉,喝些热茶可以暖身的。”语罢,不等她回应,便悄然退了出 去。 燃着炉火的帐篷,本是暖和如春,此时,在沉默的气氛中,却冷的令苏绛婷打颤,有什么咸涩的东西流入口中,她更是用力的咬紧了唇, 隐约有一丝血腥气弥漫,她才缓缓松了贝齿,丝毫不知,背后有一双深谙的眸子,灼灼的盯着她,眼底沉淀着化不开的浓情,却一再用理智压抑,痛苦的弥漫出几许 薄凉…… 站久了,终是承受不住,苏绛婷缓缓迈动了步子,往帐帘处移动,手才触到厚重的帘幕,未及掀起,却被人自背后拥抱入怀,一丝沉闷的嗓音,也随之而起,“去哪儿?” “离开。”平静的回复两个字,苏绛婷紧绷了身子。 顾陵尧身躯明显一晃,随即更紧的一手箍住她,一手探前,没有过多茧子的大掌,轻抚上她的脸庞,掌心的湿濡,使得他指尖轻颤,饱满的指腹抹在她的眼角,他涩声低喃,“不要走,娘子……别丢下我,别……” “顾陵尧……”苏绛婷禁不住泪流满面,心中倔强的城堡轰然倒塌在他的凄凉乞求中,他急着去擦拭,她的泪却流的更快,声声控诉,“你不是说,我一心想离开 你,对你是虚情假意么?那我现在就离开,我如你所说不好么?我真是疯了,会冒着危险跑去阎王山,差点儿丢命,把自己搞成这样,又是更疯了,心心念念的害怕 你出事,一路追去深山,性命险些又不保……顾陵尧你真当我是傻子么?那是我在用心对你,可你不信我,宸栖宫我说的话,你想过原因么?我说根本不喜欢你,我 讨厌你,看到你就想吐,是伤心你和戴洛瑶亲吻,我生气嫉妒,你懂不懂?我还说,我要自由,我要无拘无束,我要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你,永远都 不可能是你,那是因为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已有姬妾子嗣,所以我排斥你……可是当你亲口对我说,你会为我而改变,只要我愿意等你,你会给我一个一夫一 妻的家时,我就放纵自己爱你了,顾陵尧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 “绛婷……”顾陵尧扳过她的身子,抱着她挪回在床上,他的吻,如雨点 般落在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他亦如梗在喉,“绛婷,你原谅我口不择言,原谅我好不好?你不会了解,那种被视为最亲的人丢弃的感 觉有多么的恐惧,我害怕那种感觉,害怕你会真的丢下我,绛婷……你是否知道,如我这般身居高位者,最大的缺陷就是对女人动情,如不能将感情收放自如,那便 是自找死路,可我管不了自己的心,我喜欢你,爱你,这程度深的令我患得患失,总怕是自己在白日作梦,一觉醒来你就又离我而去了,绛婷你知道么?我五岁之前 是怎么过的,我那般的小心苟且的活着,却仍是没有逃脱被丢弃的命运,所以我怕了,从骨子里怕了,所以我多年来从不让自己对任何女人动情,哪怕如洛瑶对我有 恩,我也只当她是妹妹,唯独对你,莫名其妙的就让自己陷进去了,于是就变得越来越不像我……” “顾陵尧……” 一遍遍喃喃念着这三个字,苏绛婷泪眼模糊中,攀抱住顾陵尧的脖颈,主动的吻他,青涩的吻技,勾带起他的热情,他们翻滚在床榻上,尽情的拥吻着,似乎这一刻忘记了全世界,似乎这一刻全世界只有他们彼此,那么迫切的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想和对方融为一体…… “主子!” 然而,帐外突然的一声唤,打断了疯狂的二人,顾陵尧气息稍稍平稳了下,不悦的吼出,“说!” “禀主子,汪总管来传话了,皇上口喻,明早辰时摆驾回宫,秋狩提前结束。”穆羽在外有些畏怯的说道。 “知道了。” “是!” 顾陵尧翻身坐起,揉了揉太阳穴,扭头抱起苏绛婷,帮她整理着方才激情时扯乱的衣衫,低哑的嗓音透着情欲未褪的性感,“还是等你身子好些吧,明儿回去后,自家府里想怎么补就怎么补,尽快养好身子。” “嗯。”苏绛婷嫣红着小脸,诺诺的点头。 “绛婷,关于孩子……你现在不想生,那就随你,我不勉强你了。”顾陵尧迟疑着,缓缓又说道。 闻言,苏绛婷意外的看着他,“你……你答应我了?” 顾陵尧缄默了足有半分钟,才轻点了下头,语调略有些苦涩的低语,“我等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生,只是我没有好的避孕法子,只能……只能与你分房而睡。” “呃……不,不对呀,应该有避孕药物的啊,那除了张氏外,你其他姬妾怎么都没有怀过身孕呢?你不是也,也和她们经常同房吗?”苏绛婷诧异的询问,很是不解。 “藏红花!”顾陵尧简短的答了三个字,停了下,似怕她不明白,才又接道:“藏红花用久了,非但会导致暂时不孕,还会让女人永远不孕,此法子可以用到她们身上,岂能给你用?” 苏绛婷听傻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你,你怎么如此残忍啊?你需要子嗣,为什么不准她们怀孕呢?而且永远不孕,这……对的,那张氏呢?张氏怎么会怀孕呢?” “你的问题太多了,别管这些,总之我答应你就是了!”顾陵尧脸色变了变,深谙的双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沉,他松了她,起身下地,自饭桌前坐下,但不等屁股坐稳,又返回来抱起她,重又坐回在凳子上,放她坐在他大腿上,一时又沉默无言。 苏绛婷抿着唇,有些在意他的隐瞒,可是看他的神情,明显不会说的,而且他那会儿似是提到了他的童年,五岁被人丢弃怎样的,她也很想了解,但话到嘴边,又难以开口,如此揭他的伤疤,他肯定不会高兴的…… 如此俩人又沉默了很久,顾陵尧始终表情淡漠,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部的线条紧绷的很,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苏绛婷心里总归不是滋味儿,想开口打破这寂静,琢磨了半响,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便讷讷的小声问道:“相公,父皇狩猎出什么事了? “鲁王骑的马被人下了药,经过险地形时,马突然发疯,将鲁王甩下马背,摔断了一条腿。”顾陵尧久不说话,嗓音有些干哑。 苏绛婷听的激动,一时顾不上斟水给他,又急问道:“怎么会这样?马被人下药了?谁下的啊,查出来了吗?那太子呢,怎么看着像是被抓起来的样子?” “自然查到了,是驷马监的一人,那人曾是太子府的人,所以……”顾陵尧顿下了话语,神情依旧淡漠,似都不关他的事,无一触动。 闻言,苏绛婷却震惊不已,此类事件,在历史政权的斗争中,层出不穷,不用他讲明,她已然明白,一时只觉全身发寒,到底是太子真心谋害鲁王,还是鲁王苦肉计嫁祸太子? 100 第100章:回府分房,男人伤口 VIP 3049 2012-10-11 08:57:15 次日 大队人马起程回京。 马车驶动的時候,苏绛婷撩起车帘朝外努力望去,长长的一排,却始终不见太子的马车,鲁王的马车更不见。 心里疑惑之時,身后的男人低声道:“坐好,别乱看。” 苏绛婷依言放下车帘,扭头道:“别的将军统领都是骑马的,你怎么不去骑?” “……”顾陵尧无语,默了一瞬,见她一脸茫然,才抿唇道:“不是因为你么?我习惯了马背上的行走,若我一人,自然骑马了。” 苏绛婷粉唇一咧,顿時喜笑颜开,“真的啊?你是专门陪我吗?” “……废话?”顾陵尧又是默然,顿了一会儿,才蹦出两个字。 苏绛婷欣然浅笑,不管男人的淡漠态度,倾身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心里甜蜜蜜的,可是稍许,便暗自怅惘。 从 昨晚他失控的跟她说了那一番话后,他便一直似有心事的样子,不怎么说话,也不如平日那般的对她充满邪念,甚至在夜里两人同榻而眠,他都是规矩的安睡,仿佛 身边没有她这个人似的,她若问一句,他也是沉默很久才答一句,弄的她根本不敢开口询问他的童年身世,只暗自猜想,肯定有一番凄惨的经历,所以才造就了他阴 冷的姓格吧? 想到这些,苏绛婷便心里难受的很,如被针扎了一般的疼,她根本没想到,看似如此风光的他,竟有令人心疼的过往,那時分,他还是个小孩子呀?再隐约记起,他说要避孕就要和她分房睡的话,她便更不是滋味了,以前她最怕他对她做那种事,可是现在…… “相公,太子哥哥呢?二皇兄呢?他们……”终是受不住这沉默如死水的气氛,苏绛婷找了个话题,试着开口道。 “太子昨夜被遣回京畿了,软禁在府,待详查之后处理,鲁王亦被连夜送回养伤去了,回王府后,你最近这段時日哪儿都别去,皇上在震怒中,韬光养晦,避其锋芒最好。”顾陵尧淡淡的说道。 苏绛婷吃了一惊,不由压低了嗓音,“对太子哥哥的处置会重吗?这事儿……会是太子做的吗?” “绛婷,不要过问政治上的事,真真假假,很难说清楚,很多你看不见的硝烟一直在弥漫,身处在这个权利的局中,每走一步,都须谨慎再谨慎,步步为营,未雨绸缪,算计与被算计,一直在同步进行。”顾陵尧语气低沉,一双黑眸,深如幽潭,利如刀刃。 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苏绛婷不禁紧绷了身子,反手环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上,语带急切的道:“相公,我突然好害怕,怕你哪天也会出什么事,你答应我,要好好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么?” “绛婷……”顾陵尧拉长的尾音里,暗裹着千言万语,却终是欲言又止,沉静中,伸手缓缓揽住她。 回到王府,已是日暮時分了。 一大堆的人出来迎,岑熙和轻兰激动的左右搀住苏绛婷,连连笑着,“王妃,奴婢们一早就备好了水,厨房更是备了好多主子们最喜欢吃的东西,赶紧回屋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吧?” “呵呵,好啊,我正……” “岑熙轻兰,侍候王妃回绛雪楼休息。” 低沉的男音,没有一丝起伏的盖过了苏绛婷的欣然应答,在所有人错愕之际,顾陵尧已独自迈步,往柏园行去,高大的背影,在秋末的寒风中,显得孤寂而萧索。 俩丫环低了头,连同管家一众下人,皆万分疑惑不解,却不敢相问一句。 苏绛婷怔怔的看着前方,久久的不曾收回视线,清丽的瞳仁中,空洞而无焦距,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树丛后,她眼底氤氲起薄薄的水汽,才仓皇低头,转身,逃也似的往绛雪楼奔去。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仅仅是因为她要避孕吗?但她感觉不是,肯定不是的,他心里藏了太深的东西,哪怕她和他已交心亲密到了如此地步,也窥探不得他的内心世界,被他断然排斥在外,看似咫尺,其实远在天涯…… 熟悉的房间,多日不住人,冷清的令人发慌,丫环取了两个火炉点燃,仰靠在冒着热气的浴桶中,苏绛婷微闭起双眼,一下一下的往身上撩着水,唐奕淳的药还是很有效的,身上原本擦伤的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几日未舒服的洗浴,此刻才算惬意,只是,心中空落落的…… …… 一 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睡觉,听着夜空里,偶尔秋雁的啼叫声,苏绛婷烦燥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总是盘桓着昨晚顾陵尧激动之下说过的话,她之前对他 了解太少,现在想来,才发觉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除了从人们口中知道他是沙场战神,以军功上位外,其它竟什么也不知道,比如,他的父母是否健在,他是否 还有兄弟姐妹,他多大参军,家乡在何处,顾家还有什么亲戚,他在何处修习的武功,他的前六位王妃究竟怎么死的,他和她们又是否有感情,他对未来的路有什么 打算,知不知道权臣会遭帝王猜忌,有没有为自己留什么后路…… 好多的问题,纠结的她不断的揉太阳血,她迫切的想知道这所有和他有关的事,可惜谁来告诉她?岑熙和轻兰是他的心腹,可她们会说吗?从旁人嘴里打听,他知道后会怎样认为她? 这 个時候,他睡了么?若是没睡,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才分开几个時辰,苏绛婷便思念成灾了,尽管他当着下人的面,似乎把她打入冷宫了,可她知道,他不是 这样的,他对她那么的情深,不可能突然这么踢掉她,一定是因为身世过往被她知道了一点,不敢面对她,一个人独自舔伤口去了。 “不行,我得做点儿什么,这样‘冷战’下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得……”苏绛婷嘀咕几句,蹭的坐起身来,朝外喊道:“岑熙?” 听到呼唤,值夜的岑熙忙推门进来,点亮烛台,近前道:“王妃还没睡呢?是要起夜吗?” “不是,岑熙你知道相公他现在……现在睡觉了吗?”苏绛婷抿唇,顿了下问道。 “这个時辰很难说,奴婢不确定王爷是否歇了,王妃是有什么事吗?”岑熙想了想,答道。 “哦,那今晚相公他有没有去其它院里,或者召谁去他屋里啊?”苏绛婷感觉她问的很多余,明知顾陵尧跟她保证过的,但女人天姓就这样,所以她仍是想听到确定的话,问完又脸热的讪讪的。 岑熙一笑,“王妃放心,王爷独自歇的,那会儿管家过来了一趟,跟奴婢细问了王妃的种种情况,似乎是王爷差来的,交待了好多事项,吩咐奴婢们要尽心侍候王妃,还提到王爷没召小主们侍寝的事呢?” “哼,他让管家来问,他自己不会来么?”苏绛婷心里松了松,但忍不住厥嘴赌气的抱怨道。 “王 妃,奴婢虽不知王爷为何看起来情绪不佳的样子,也不知王爷和王妃之间发生了何事,但请王妃一定要多包容王爷,王妃心直口快,有時……有時容易伤人,而王爷 姓子很闷,很多事只会憋在心里,而不会讲出来,可能他会无意中做了什么让王妃伤心的事,但他心里却未必是想这样的,所以,一些误会是因为姓格导致的,而不 是王爷故意的。”岑熙说的很低沉缓慢,想到她口中的男人,眼神有些微闪,隐隐有抹悲伤浮动。 “岑熙……”苏绛婷张了张嘴,默了一瞬,才盯着岑熙问道:“你很了解他,对么?你跟随他多久了,是怎么做了他的大丫环的?” “回 王妃,奴婢跟着王爷很多年了,具体的時间,奴婢也算不清了,嗯,当時奴婢和轻兰还是小女孩儿,在战火中被王爷救下,然后王爷派人送奴婢和轻兰到他府上,当 時他还只是中军尉,也并不在京城,后来随着王爷屡立军功,一路升迁,就来到了京城长住了。”岑熙回忆着,轻声说道。 “哦?你和轻兰是一起被相公救回来的?”苏绛婷讶然。 “是啊,多年前,盛世天朝周边几国一直不安定,频繁的打仗,身处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奴婢和轻兰的父母家人都在战火中死了,王爷看我们可怜,就收留了我们。”忆起过往,岑熙落寞了下来,神情凝重悲伤。 苏绛婷也自沉默了,她一席问题,又揭了别人的伤疤,真是…… “王妃,時辰不早了,您歇着吧,需要什么就喊奴婢。”岑熙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忙挤出一抹笑容,恢复了情绪说道。 “好,那你出去吧。”苏绛婷也笑,握了握岑熙的手。 顾后起然。岑熙点点头,离去時灭了烛台的灯火。 重新躺下,却更没有了睡意,之前想去找顾陵尧的念头,此時却没有了,苏绛婷想,还是给他独立的空间,让他静一静吧,来日方长…… 101 第101章:柏园相见,情重几何 VIP 3080 2012-10-11 17:09:09 养伤三日,到第四天出门时,苏绛婷照了下铜镜,美滋滋的挑着眉头,“本王妃现在又是美女一枚了吧?” “呵呵,王妃脸上身上的伤终于全好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真的又跟以前一样漂亮了呢!”轻兰自她身后,目视着铜镜中的美人,由衷的赞叹道。 苏绛婷的美丽,不是一见惊人那种,但却是越看越美,有一种纯净又妩媚的矛盾美,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看第二眼。 此时,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 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 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而一双明眸,漆黑如夜,偶尔流露出几分诱惑人的妩媚感,让人心潮澎湃。 今日,她是专门让俩丫环没有 给她挽发髻的,本想回来的次日就去找顾陵尧,后来她又生生的忍住了,让自己保持着好心情,积极养伤,也正好他这几日都没来过,他们完全没有见面,所以待她 痊愈,可以用最美丽的面孔去见他,她要让他惊艳一把,从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重新敞开心扉的接纳她! “轻兰,你确定相公早朝回府了吗?”一脚跨出门槛儿,苏绛婷又回头确问道。 “回了,奴婢去问过了,此时正在柏园用早膳呢!”轻兰笑语嫣然,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暧昧,“王妃这一去,估计王爷大吃一惊,嗯……把王妃当早膳吃了!” 闻言,苏绛婷双颊尽染上羞红,气乎乎的道:“哎呀,你这丫头说话这么大胆,小心我封了你的嘴!”说着,便去捂轻兰的嘴。 “王妃饶命啊!”轻兰一跳躲开,主仆二人嘻嘻哈哈半天,直到岑熙上楼,才停止了打闹,三人一起下楼,出了绛雪楼,往柏园走去。 只是,柏园大门上,正巧碰到管家肖奈出来,见到明艳的苏绛婷,管家忙上前请安,打过招呼,苏绛婷心情很好的要进去,管家却脸色有异的拦下她,犹疑数秒,如实的禀道:“王妃,王爷此时并不在柏园,王爷他……他去了张小主那里。” 短短一句话,令苏绛婷僵直了身子,懵了半响,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脸色有些泛白,“管家你说相公他……他去张氏屋里了?” “是,张小主身子不适,就请王爷过去了,早膳才用了几口,便……”管家随口就答,却猛然觉得自己失言了,忙止了音扯着唇僵笑道:“王妃身子大好,呆会儿王爷回来看到定会高兴,不如王妃先进屋里歇着。” “不,不用了,我在园子里走走。”苏绛婷笑的很难看,也就是这拼命挤出来的笑,才掩住了她想哭的冲动,说完,不待管家回应,便扭头就走,只是才走回几步,便僵下了步子,怔然的望着前方。 俩丫环和管家在回头要跟苏绛婷说什么时,吓了一跳的凝固了表情。 前方五六米处,男人一袭墨蓝色深衣,不知何时到来,正沉默不语的看着苏绛婷,一双墨眸,平淡无波,毫无她所期待的惊艳、惊喜、激动,甚至是如一汪死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里住就回。 踏出绛雪楼时,一颗火热的心,从炙烫到低温,再到此刻的冰冷,苏绛婷不觉间,连指甲掐进掌心里都没感觉到疼,没有镜子,也不知她此刻的表情怎样,就那么呆傻的站着,与他无声的对望。 视线里,他的身影终于移动,一点一点在眼前放大,她摒住了呼吸,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选择无视她,与她擦肩而过…… 傲气使然,她本可以先他一步无视他,给自己保留一份尊严,可却怎么都迈不出脚步,她想,女人终究是心软没出息的,可以为了男人拔掉身上所有的刺,一如她现在。 然而,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臂,透过厚厚的衣料,结实有力的让她感觉到了皮肤被捏碎的疼,因这疼,她抬眼看他,他陡然似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松开了她,眼底的狼狈随着他前行的步子一闪而逝,快的让她几乎抓不住…… 眸中酸胀的难受,方才一直隐忍的东西,猝不及防的掉落,苏绛婷豁然转身,朝着那抹高大的背影喊,“顾陵尧,你不要我了吗?确定不要了吗?只要你说一句,我马上就走,再也不来招你烦!” 此言一出,柏园大门上所有的下人,皆失措震惊,全体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 男人的脚步,再移动不了半分,有如千斤重,压的他脊背无法再挺直,沉闷的心脏,也似快停止跳动般,气若游丝…… 苏绛婷在等,耐着性子等,顾陵尧不走,她就一直等他回话,直到等的她受不住时,才见他缓缓回身,如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面孔由模糊到清晰的呈现在她眼 前,他只迈出两步,便近到了她面前,他凝视着她,墨黑的眸子,如漩涡般似要将她吸附进去,又似要看到她的内心去,如此的对视,她更加的受不住,眼眸一偏, 便欲走人,他却在此时开口,嗓音低沉的如大提琴奏起悲伤曲调时的哀凉,“绛婷,对不起,我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过去的我……有,有不堪的身世,还有 些……有些难言之隐,如此的我,你还会想跟我不离不弃吗?” 很艰难的说完,顾陵尧马上便低垂了双眸,连正视着苏绛婷的勇气都没有,没 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里有多么的紧张不安,深深的自卑感,让他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他等来的,不是苏绛婷的断然拒绝,而是她突然移动到了他的背后,踮起 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朝他平静的说道:“我脚疼,你愿意背我进去你的房间吗?” “……愿意。”顾陵尧心中一滞,惶惶不知她的决定是什么,但却毅然弯下了腰,等她趴上他的背,如前日从围场深山回来时一样,背着她不理旁人的惊讶,迈着沉稳的步伐跨入柏园。 进屋,放苏绛婷坐在桌前的棉凳子上,顾陵尧不敢多问,但干站着别扭,便想找个事做,于是给她去斟茶,然,心不在焉的他,竟连茶水也斟不好,一不小心烫到了手,尽管忍着没出声,又继续去斟,却被苏绛婷一把夺走空碗,恼怒道:“你是铁人吗?给我看下!” “绛婷我,我没事的,我……”顾陵尧本想拒绝,可在苏绛婷咄咄的目光下,如做了错事的孩子,只能讪讪的放下茶壶,将被开水烫到的左手伸过去,由她温热的 小手捉住,看着她低下头,朝着那一片红印张嘴轻轻吹着凉气,间或还温柔的问他,“有没有好点儿?我拿湿帕子再敷一敷。” “很好了,不必敷。”顾陵尧俊脸染上薄晕,忙抽回手拒绝,她都不晓得,她这一哈气,惹得他血脉膨胀,下身某处迅速就起了反应,真想将她按上床,可又陡然记起她要避孕的事,便急急的作出了反应。 苏绛婷皱眉,缓缓抬眸看他,闷闷的道:“我是豺狼虎豹吗?握一下你的手,能让你怀孕吗?” “呃,什么?”顾陵尧一楞,茫然不解。 “……”苏绛婷咬牙,蹭的站起身,凶巴巴的质问道:“干嘛躲我?把我打入冷宫好几天,现在我握下你的手都好像我有传染病一样,你是不是去了张氏屋里,跟张氏卿卿我我了一番后,就见不得我了?” “绛婷,我没有见不得你,我是……对,我方才是去了张氏屋里,但只是看她身子如何,并没有怎样,你别误会!”顾陵尧急忙撇清,僵硬着解释,“我抽回手,是因为……”支吾半天,楞是说不出口来,尴尬的他满头大汗,挫败的瞧着她,沉默不语了。 见状,苏绛婷气炸了肺,一扭头就想走,这回顾陵尧反应倒也快,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梗在喉咙的话脱口而出,“你一碰我,我就忍不住想要了你,可你不想生孩子,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只好抽回手。” “顾陵尧你——”苏绛婷倒吸一口冷气,分开几日,经他这一说,她脑中便迅速浮上了他们之前在床上缠绵的情景,禁不住双颊染上了羞红,垂了眼,扬起粉拳轻 轻打在他身上,嗓音低如蚊蚁的娇嗔,“大白天呢,人家刚梳妆打扮好,你猴急什么啊?反正……是你的又跑不了,晚上再说吧。” “绛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顾陵尧喉头滚动下,咽着唾沫道:“你别给了我希望,又迎头浇我一盆冷水,我会受不了的。” “那你先说,我今天漂亮吗?”苏绛婷瘪起小嘴,扬起脸问道,女为悦已者容,她精心打扮过的,等待了几天满腔爱意的来见他,他却无动于衷,她怎能甘心? 102 第102章:夫妻甜蜜,兽医来访 VIP 7251 2012-10-12 09:18:59 “嗯。” 等待期许了半天,就等来了一个音,还是很闷很轻的一个似从喉咙里很艰难的挤出来的音,苏绛婷登时就想晕过去,但她强忍着,拼命说服自己要以教育为主,家庭暴力为辅,然而,等她酝酿好,才欲张嘴,男人接着就吐出了后面疑问的话来,“和平时看着一样啊!” “顾陵尧!” 女人终于不顾形象的河东狮吼,“你什么眼神啊?你没看到我容貌恢复了吗?你没看到我今天发髻未挽,略施粉黛了吗?你没看到我今天穿衣打扮都很漂亮吗?你 没看到我这么费心的妆扮都是为了见你吗?你没看到我一颗脆弱的心被你伤的体无完肤吗?你没看到我热脸贴了你的冷屁股吗?你没看……” “吵死了。”男人闷声低语,简短的三个字,且还深蹙着俊眉,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苏绛婷两眼一翻,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栽倒在桌前,此时此刻,顾不得家庭暴力了,她需要先回去死一会儿,可两腿发软啊,苍天啊,这什么男人啊,就是一桩木疙瘩也不会这么让人想吐血吧! “绛婷,你头晕吗?怎么脸色好难看?”顾陵尧眉睫蹙的更深,伸手扶住苏绛婷,眼里关切之意甚浓,“要不去床上躺躺?” “嗯。” 苏绛婷无力的点头,由男人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又体贴的为她褪了鞋袜,连纱帐的挂勾都放下了,且还朝外面喊了一声,“关上门,任何人不准来吵!” 下人们依言照做,并识趣的退开。 苏绛婷闭上眼,一口一口的喘气,连瞪人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什么叫做千斤重锤打在棉花上,她算是领教了,心力交悴,心神恍惚间,根本不曾注意到男人已默 默的脱掉长靴,并默默的爬上床,再默默的宽衣解带,直到脱成裸体,一丝不挂的躺在了她身边,用被子遮盖住两人的身体,悄悄瞧着她,发现她没反应,仍旧沉浸 在自己的悲哀中,他嘴角一丝邪笑扬起,却不动身色的问她,“绛婷,一定要晚上么?” “别跟我说话。”苏绛婷快哭了,贝齿咬的“咯咯”直响。 “哦,”男人倒也乖巧,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了,只是轻握住了她的手,又询问了一句,“那这样可以么?” “嗯。”女人懒的再吵架,抽噎一声。 顾陵尧憋忍着笑,执着她的小手,悄无声息的移向某处,苏绛婷悲愤中,突然感觉她手中握了一个东西,暖烘烘的,硬邦邦的,长长的像香蕉…… “啊!” 惊呼一声,几乎在大脑反应过来的瞬间,苏绛婷蹭的睁开了眼,欲扔掉手中的东西,却被男人的大掌按住,那厮邪魅低沉的诱惑之语,轻然响在耳畔,“娘子,它想你了。”说完,怕她不明白,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握那已坚硬如铁的昂扬。 苏绛婷浑身一激灵,狠狠的咽着唾沫,空余的一只手缓缓掀起锦被,映入眼帘的春色无边,令她不仅满脸羞红,连耳根脖颈,乃至全身都发烫的厉害,嘴里更是拼不成完整的一句话,“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脱……脱光的?” “你生气闭眼的时候。”顾陵尧答的很干脆,脸不红心不跳。 “你你……你要干什么?”苏绛婷明知还顾问,大脑完全当机了。 顾陵尧抿唇,答的更干脆,“行房事。” “呃……” “你有意见?” 看着男人挑高的眉头,苏绛婷直想昏死过去,有有有……有这样的专制跋扈的男人么?她崩溃中,不死心的问,“不是说了晚上么?你几何又改变想法了?不是正在说我漂不漂亮的问题吗?” “我回答了,想法一直就有,只是在等机会实施。”顾陵尧很诚实的说道。 “哪个机会?”苏绛婷本能的问。TB9e。 “就是你问我你是否漂亮的时候。” “这和你的想法,有何关系?” “把你气蒙了,不就到床上了么?现在……不就成功了一半么?” “顾陵尧!” “在!”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可以。” “我我……我不做!”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卑鄙、无耻、腹黑的臭男人!” “多谢夸奖!” “啊——” 一声哀嚎,苏绛婷‘情不自禁’的将手中握的东西死命的一捏,顾陵尧脸色微变,一把拉起她的手,咬牙道:“捏坏了你再用不用了?” “我恶心的用,你的用不成,又不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口不择言,而这嘴快的下场,便换来了男人如野兽一般的啃咬,连双手都不闲着,貌似才第一次穿的新裙装,便被惨遭毒手,碎成一片一片的被扔下床,而女人的柔唇也在片刻便红肿不堪了! 将被剥棕子一样剥的全身赤裸的娇躯纳入怀中,顾陵尧危险的气息,重重的吐在苏绛婷耳边,“女人,你还想干什么?” 样女绛苏。“嗯哼,暴君!”苏绛婷不服气的撇撇嘴,舔了舔被咬疼的嘴唇,一脸怨妇的表情。 “对付你这种胆大的女人,就得以暴制暴!”顾陵尧冷嗤一声,大掌握住她一只娇乳,毫不客气的揉捏起来。 苏绛婷躲不开,一面忍着身体内被激起的反应,一面故作冷然的质问,“你的眼神究竟怎么回事?告诉你,我很生气,很伤心!” “我眼神很正常,你问我漂亮不,我应声了啊,你还要我怎么说?”顾陵尧勾唇,邪邪的问她。 “我……你要气死我啊!你说我和平时看着一样,那能一样吗?”苏绛婷发飙了,真真的被气到内伤了! “在我眼里就是一样,我平时就看你漂亮,不管你脸是好是坏,我都看着跟天仙似的,没理由在你受伤的时候看着丑,等你伤好了才觉得漂亮!”顾陵尧不疾不缓 的说道,末了,又蹙了下眉,“嗯,我承认,我那样的语气态度,是故意想惹你生气的,但我说的话是真心的,绛婷,我明白你的用心,女人都喜欢听到男人的夸 奖,可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这多年习惯使然,也没对哪个女人说过什么夸赞的话,你如果实在想听的话,我改天去香满楼……” “等等!”苏绛婷听着不对,秀眉一蹙,直白道:“你说这香什么楼的,是妓院歌坊吧?” 顾陵尧点点头,“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听说每日人满为患,生意红火。” “你去妓院做什么?啊啊,你要做什么?给我说甜言蜜语,你要跑妓院?顾陵尧,你脑袋撞猪身上了么?你以前还经常逛妓院吗?”苏绛婷实在是太过激动了,劈头盖脸的一通好骂,气的小脸铁青了。 “我脑袋撞你身上了!”顾陵尧无语,敲了苏绛婷脑袋一榔头,咬牙道:“我是听说,听别人说的,你懂吗?我一次也没去过,我要女人还需要跑妓院吗?我是说去听听那些留恋花丛的男人是怎么哄女人的,我学上几句好回来哄你!” “……”苏绛婷完全风中凌乱了,干咽着唾沫,有气无力的道:“顾陵尧,你在泡女人方面真是白痴啊,算了,我不要你学了别人的话来哄我,更不准你去妓院那些肮脏的地方,以你这闷骚的性子,要是能跟我说出什么情话来,那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咳咳,那可是你说的啊,以后不要再嫌我不会说好听的话。”顾陵尧也郁闷,他不努力吧,她嫌弃他,他要努力改变吧,她还嫌弃,女人真难侍候! “……” 苏绛婷无力到想自杀,偏偏顾陵尧还很聒噪的问,“今天不要避孕了,好不好?下次,行吗?” “笨蛋哪,要避孕又不是除了藏红花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又不是非得分房睡,扔你当和尚?最简单的,来,附耳过来。”苏绛婷翻着无奈的白眼,朝男人勾勾手指头。 顾陵尧依言伸过耳朵,听着苏绛婷嘀咕了一番后,墨眸眨动着,很忧郁的问,“你说的体外……射精什么的,万一来不及怎么办?那男人是不是感觉不舒服?还有,你一个女人,是如何清楚这些房中术的?” “哎呀,你必须提前啊,没什么不舒服的,总比你当和尚好吧?再说我怎么清楚,我是……我是婚前看了关于春宫的书啊,嗯,偷看的。”苏绛婷的音量,从高到低,最后在男人怀疑的眼神下,磕绊了下,仍是硬着头皮很肯定的说道。 顾陵尧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似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假,她受不了被他这样的当白老鼠研究,蓦地想到了什么,理直气壮的道:“不相信吗?那你以为我 红杏出墙了吗?我们洞房花烛夜,你自己亲自验过的,我是不是完璧之身啊?婚后我不是在王府,就是在宫里,你认为我有机会出墙吗?” “嗯,这点我不怀疑,就只是觉得你很奇怪,方方面面都奇怪的不像是以前的八公主,而且和这里大部分的女子都不一样,言行举止,处处独特。”顾陵尧俊眉蹙的更深,反正她跑不了,他也不着急着扑倒,索性想多了解一些,便又道:“绛婷,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脑袋在抽吧……”苏绛婷僵笑了,大脑飞快的思索着对策,考虑到这男人已经加强怀疑了,她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而最有效的办法便是…… 身上蓦地多了重量,顾陵尧错愕的看着突然一翻而起,将他压倒在身下的女人,嘴角抽了抽,“娘子,你这么迫不及待啊?” “当然,谁跟你一样磨磨叽叽拖拖拉拉的,光说不练假把式,我是光练不说真把式!”苏绛婷狂傲的挑高了秀眉,却禁不住脸红到了脖子根,不敢再和男人对视,忙粗鲁的吻上男人的唇,极尽所能的挑逗厮磨,用她脑中残存的毛片印象对男人展开了攻势…… 对女人的豪放派行为,顾陵尧再次感慨,想逼问一番再亲热,但她已不等,而在情欲的怂勇下,他很快也便全身心的投入,好几日未碰她,此刻的火,足有燎原之 势,他紧紧按着她的娇躯,使得两人严缝密合的贴在一起,她的胸乳挤按在他的胸膛,使得他身下愈发的膨胀,激吻的同时,他的大掌从她的肩头抚下,捏住了她的 臀,稍许,托起她的纤腰,他腰腹一挺…… …… 阵阵喘息淫糜声,充斥在阳光普照的屋里,没人去管这是白天还是黑 夜,只知他们彼此互相需要对方,疯狂的交融在一起,或女上男下,或男上女下,变换着各种姿势享受着人类最原始的欢愉,只是冲上情欲巅峰的那一刻,男人早忘 了女人交待的事,一股脑的将温热的暖流,浸入到女人身体的最深处…… “相公,你……你怎么忘了?要体外的!”苏绛婷额上滴着汗,累的气喘吁吁的抱怨道。 “下次。”顾陵尧抱着她的头,同样粗喘着敷衍回了两个字。 苏绛婷软的动不了了,推推身上的男人,“你先下来,我不行了,要休息。” “没用,才一次就累了,你算算你欠我多少次,要补偿我多少次。”顾陵尧勾唇鄙夷,却掩饰不了眸底的心疼,嘴上虽如此说着,还是翻身下来,拿过床头的帕子给两人擦拭了一番,然后搂住苏绛婷,闷声低问,“娘子,你还没回答我在大门外时问你的问题呢!” 苏绛婷气笑,“笨蛋,还用我回答吗?我不是用行动就告诉你了吗?若我不想跟你继续在一起,我还和你滚什么床单!” “真的吗?”顾陵尧黑眸瞬间涌上狂喜,在她唇上用力一啄,“肯定不会改变吗?” “相公,我想要对你说的是,我爱的也是你这个人,不是你外在的身份和荣华,或者卑贱,不论你的过往有过怎样不堪的经历,在我心中都无所谓,反倒只能让我 更加心疼你,更加的爱你。还有,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去想,试着忘记,开始全新的生活,以后的我们,会很快乐的,对么?”苏绛婷浅笑,纤指缓缓抚上那张俊 颜的眉心,笃定的口气,“这就如你一样,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始终都觉得我很漂亮,和这身外在的皮囊无关,只在意我这副皮囊下的灵魂,而我也是如此。” “娘子……” 顾陵尧心头一震,所有感动的千言万语,皆化成了缠绵的吻,他嘴笨,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径直用行动表达着他激荡的情感,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带给她激情过后的另一波欢愉…… …… 午膳在房里一起用,劳累了一上午的两人,又因心结解开,这顿午膳吃的特别香,甜蜜的互相喂饭,那恩爱的模样,连窗外树上的鸟儿瞧见都羡慕嫉妒恨,虽然顾 陵尧始终未说明他的过往,苏绛婷也不介意,更没有去多嘴的询问,那天只一句,就给他留下了那么深的自卑感,可见这道伤疤有多深,她不能去揭,她会等他慢慢 调节好,有一天能敞开心扉的主动讲给她听。 用过膳没多久,两人正在院里散步时,管家寻过来,禀道:“王爷,有客人来访,自称姓唐。” “唐大哥!”苏绛婷眼眸一亮,不等顾陵尧反应,情急的忙道:“快请快请!” 然,管家未动,眼梢瞅向他主子,顾陵尧默了一瞬,才点点头,“请到柏园花厅。” “是!”管家颔首,抱拳离去。 “嗯,相公,我得亲自去迎接唐大哥,他第一次来我们家,我们不能怠慢了!”苏绛婷秀眉微拢,看着管家的背影,想了想说道。 “……”顾陵尧抿唇不语,将苏绛婷的手臂一拽,往花厅走去,直接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决定,苏绛婷瘪着嘴,郁闷不已,“相公,唐大哥是我救命恩人,你别对他有芥蒂,好不好?” “男人间的事,你们女人少插嘴!”顾陵尧不耐的回一句,扯着苏绛婷径直进了花厅,下人们听候吩咐奉茶侍候。 苏绛婷闷闷不乐,坐在男人的旁边,一个劲的嘀咕,“小肚鸡肠,杯弓蛇影,疑心过重,吃醋嫉妒……” 男人悠然自得,端着茶碗优雅的轻抿着茶,脸色平静如常。 午后的阳光倾洒,在厅口漫下一米多的金光,唐奕淳进来时,正好逆着光,一袭白衣被镀的熠熠闪光,衬的他身材挺拔,面如冠玉,俊美飘逸,真恍若天人般! “唐大哥!” 苏绛婷惊喜的呼唤一声,便起身离座,抢在某人制止之前,迎向了厅口的男子,随性的她,将唐奕淳手臂一握,激动的小脸上满是光彩,“唐大哥,我的伤全好了,正好等到你来,你是不是算准了呀?” “绛婷……”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的小脸,唐奕淳目光凝固住,心跳在瞬间遗漏,原来小青没有看错,恢复容貌的她,美丽的让人呼吸紧窒,但最重要的是,和小月儿真的好像好像,至少有八分像,这…… 顾陵尧冷眼瞧着,端着茶碗的五指骤然一紧,那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连瞎子都能看出里面的光芒,当着他的面,竟然敢…… “唐大哥?”苏绛婷疑惑出声,摇摇唐奕淳的手臂,唤回失神的他,笑道:“看到我原来是这样子,惊讶了吧?” 唐奕淳不着痕迹的敛去眸中的情绪,淡然一笑,“呵呵,你这模样,倒也在预料之中,不过还是惊讶到了,嗯,再者我是兽医,专门医某只小兽的,又不是神算子!” “呀,你说我是小兽?我是美女,美女知道么?”苏绛婷一听就叫嚷起来,神气的道:“你一定是山野里住久了,对外面世界都失去审美能力了!” “得了,不就想让我夸你是美女吗?嗯嗯,我倒是想夸来着,但你看某人允不允许我夸!”唐奕淳强自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又如往常一般肆意的玩笑,且还没忘了主座上已脸黑成炭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 果然,他话音一落,不待苏绛婷有所反应,顾陵尧阴森的嗓音便传了过来,“东西放下,人可以滚蛋了!” 这么直接,这么冷冽,这么森然,满厅的下人先是被来的翩翩公子的大胆言辞举动给震惊到了,此刻便被自家主人的话给惊悚了! 然,唐奕淳云淡风轻的笑,拍拍苏绛婷的肩,朝顾陵尧努努下颚,“别楞在这儿了,小心你男人要火冒三丈了!” “咳咳,唐大哥,过来。”苏绛婷脸色青红难辩,某人这么不给面子,让她情何以堪啊,快步走过去,为免吵起来让下人看笑话,她便环顾一圈,道:“给客人奉茶,然后都退下!” “是,王妃!” 下人如逢大赦,忙添好茶,便鱼贯退出去了。 唐奕淳慢悠悠的走上前来,潇洒的拱手,微微一笑,“见过安陵王!” 顾陵尧面无表情,依旧冷硬的道:“东西呢?” “在这里。”唐奕淳从袖中内袋时取出一个檀木小盒,双手递过去,顾陵尧接过,漫不经心的打开,执起里面躺着的白色玉瓶,道:“功效肯定如你当日所言吗?” “唐家几代隐医不出,便是因为手中有此难得之药,唐某的祖父年轻时便服过此药,一直活到了百岁,但却只留下一颗药了,因为自我父起,便不再抓蟒,是以不能再以蛇胆制药,唯有这一颗,我父不舍得吃,本是留给我的,现在贡呈给皇上,以换取小白蟒一命吧!”唐奕淳淡然笑道。 “此药没有副作用吧?”顾陵尧拧开白玉瓶盖子,闻了闻又问。 唐奕淳摇头,“此乃珍品,很难配制,没有副作用。因为有太多的行医者猎蟒或者捕蛇,以取蛇胆制药,所以生态森林中的珍品蛇已经越来越少,恐怕有一天会濒临绝种,那么生物链遭到破坏,定会引发很多我们想不到的悲剧,是故我才如此做。” “唐大哥真好!”苏绛婷听的肃然起敬,这样不为私利,义字为先的人品,并能认识到自然与人的关系,当真叫她刮目相看啊! 她的一句赞叹,想当然引来了自家男人的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却将白玉瓶中的那粒青色的药丸取出来,道:“绛婷,你吃下。” 闻言,两人惊楞,苏绛婷立刻道:“相公,这不是要给父皇吃的吗?我怎么敢吃?” “对啊,皇上吃不到,那小白蟒……”唐奕淳也紧了脸色,不确定的抿着唇。 顾陵尧瞥向唐奕淳,嘴角一勾,“皇上那边,本王直接就劝阻了,但不能白卖你这个人情,药既然带来了,那总得有个用处,本王不吃,你也不吃,所以给绛婷吃最好,让她健康长寿,少生病,你也乐见吧?” “相公……”苏绛婷嘴唇蠕动了下,心情极为复杂的看着顾陵尧,这个男人的谋略手段真高,轻而易举就能化解了抓蟒的事,且还胆大包天,竟瞒了皇帝这么重大的事,但却又将世人无一不想得到的补药拿给她吃,这份情…… “哈哈,那当然好,给绛婷吃了我更高兴。”唐奕淳在短暂的震惊后,便爽朗的笑起来,且直言不讳的道:“总比被安陵王独吞了好!” “哼!”顾陵尧冷哼一声,揽过苏绛婷,柔声询问道:“不喝水能咽下药吗?” “相公,还是你吃吧,只有一颗药,若我活到了百岁,你却早死了,那留下我怎么办?所以我不要吃!”苏绛婷在感动过后,却断然拒绝。 这番话,又惊到了唐奕淳,心情颇为复杂的盯着苏绛婷,这张和小月儿酷似的脸,这个言行举止都很怪异的女子,竟然对她的男人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么?那么,她会是小月儿吗? 一颗稀世之药,这对夫妻不是争相抢夺,却是互相推让,这么纯净的爱情,触动了唐奕淳心底的弦,他虽隐逸山林,却知世间百态,有多久没有被感动过了? “绛婷,我身体很好,会活很久的,你不是怕被我克死吗?正好吃了这药,保你长命百岁啊!乖,张嘴。”顾陵尧耐着性子哄,到此时,他再不怀疑她对他的爱,心里满溢着幸福,此生如他这般不祥之人,却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相公,我真的不要吃,我们说好要同生共死的,你身体再好,平常人有几人能活到百岁的?所以,我不要一个人活那么久,我宁愿老死在你前面!”苏绛婷推开顾陵尧拿药的手,语气更为坚定的拒绝道。 “绛婷……” “每人一半吧,功效减半。” 两人争执间,唐奕淳突然插话进来,笑容里略带怅然,“你们感情如此好,真叫人羡慕啊!” “你也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顾陵尧抿唇,漠漠的道。 苏绛婷跟着笑,“呵呵,我相公说的对,唐大哥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的,嗯,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你也幸福啦!” 103 第103章:身世遭遇,受到牵连 VIP 3127 2012-10-14 02:08:57 “我的事,以后再说。你们吃下吧,分成两半儿。”唐奕淳掩去心事,又恢复了真切的笑颜道。 “嗯,要不唐大哥你吃吧,我们就不吃了。”苏绛婷想了想,拿起药丸递回去。 顾陵尧墨眸深深,未曾同意,也未曾反对。 唐奕淳一楞,盯着苏绛婷看了数秒,然后摇摇头,坦然轻笑,“绛婷,不要推让了,我既做出决定,用药来换小白蟒,就没打算再把药拿回去,而现在安陵王能有本事留下药,就该你们吃。” “可是唐大哥……” “绛婷,唐公子一片好意,你就别辜负了,赶紧吃了吧!”顾陵尧终于开口,脸上表情令人捉摸不定,语气平稳的连丝波澜都没有,实难看出他情绪是愠是喜。 苏绛婷犹豫不决,就这么和顾陵尧分着吃了,虽说唐奕淳没怨言,但她怎么好意思?人家就这么珍贵的一颗药,她可下不了口,想来想去,她还是将药丸装回白玉 瓶,然后不由分说便塞到唐奕淳手里,正色道:“唐大哥,我觉得还是交回你,既然是唯一的一颗,那么就留着给需要的人用,或者哪天谁生重病了,就给谁吃,我 们不急于这一时,反正现在还年轻,你说是不是?”说完,又扭头去看顾陵尧,咬咬唇道:“相公,我这么做,可以吗?做人不能太自私的,唐大哥本身就救过我的 命,我怎能再吃了他的药?万一哪天唐大哥自己生大病了,怎么办呢?” “没事,做你想做的,我没有意见。”顾陵尧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给予她力量和支持。 “嗯。”苏绛婷紧张的心放下来,粉唇扬起甜甜的一笑,面向唐奕淳,“唐大哥,你看我相公都如此说了,你就拿回去吧!” “绛婷,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谁能娶到你,是福气。”唐奕淳收起白玉瓶,由衷的轻叹,眼角扫向一旁的顾陵尧,缓缓而笑,“王爷好幸运,也让我好羡 慕。其实王爷误会我和绛婷,我也没什么可辩的,事实上确实如王爷所想,我对绛婷的确有些不同,因为绛婷她和我的妹妹唐菁月容貌极其相似,绛婷来阎王山那 日,小青会追她,也是将她错认成了我的小月儿,今日见到容貌恢复的绛婷,我愈发觉得她和小月儿相像,只是两人的性子有所不同罢了。” “啊?我和你妹妹相像?那你妹妹呢?”闻言,苏绛婷大惊,嘴快的立刻就问道。 顾陵尧宠溺的瞧着她,拉她坐下,微蹙眉道:“激动什么?让唐公子坐下慢慢说。” “哦哦,我坐下。”苏绛俏皮的吐舌,在椅子上坐好,指着下首第一张椅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唐大哥,你一来我就拉着你说话,都忘记招呼你坐下喝茶了!” “呵呵,你这热情劲儿,可得顾忌一下你相公,不然我又得当炮灰了!”唐奕淳生性豁达,长于山野,自是随性惯了,不习惯什么繁文缛节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且他本来也不同于平常百姓般对待那个高高在上的安陵王会存有惧意,所以玩笑的话,顺嘴就说出来了! 此话一出,自是招来顾陵尧的白眼,他大喇喇的出口道:“只要你不主动引诱绛婷,她待你就如对待同性别的好姐妹一样!” “嗯哼,安陵王把我唐奕淳看成什么人了?你有你的情深挚爱,我自有我的心中明月,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在等我的小月儿回来呢!”唐奕淳神情颇有不屑,耸耸肩挑白了说道。 “那就最好!”顾陵尧完全不给好脸色,两个男人之间火药味儿十足。 “都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的!”苏绛婷听的脸红,羞恼的轻斥道,停顿了几秒,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唐大哥,小月儿不是你妹妹吗?你竟然喜欢你妹妹?” 唐奕淳默了一瞬,缓缓说道:“不是我亲妹妹,是我爹收养的,她才几个月的时候,就被人扔掉了,我爹外出行医,在一条河里捞回来的,几年前跟着我爹云游四方去了,至今未归。” 闻言,苏绛婷一惊,“几个月就被父母扔掉了?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唐奕淳眼眸黯下去,轻轻颔首,“我娘将小月儿拉扯到六岁时去逝了,她就一直跟着我们父子生活,直到云游之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丫头挺倔的,哭了一场 后,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声言父母不要她,她也不会去寻他们,但我知道,她心里是伤心的,所以才跟我爹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又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顾陵尧放在腿上的十指弯曲,紧紧攥成拳,墨眸深深。这点上,他和小月儿同样的倔,他也不会去寻他的父母,哪怕他明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也不会去相认,他要让他们后悔,让他们有一天反过来求他…… …… 唐奕淳呆到下午的时候才离开,顾陵尧表面看着没事,却因唐菁月的身世,而触动了心底埋藏多年的痛,说是去忙公事,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晚膳都没出来用。 而掌灯时分,宫里又传来消息,太子一案,速传安陵王即刻进宫面圣,原因是那驷马监抓起来的下药之人,在事发之前,曾与安陵王府的二管家有过接触,这便令人怀疑,是安陵王唆使太子对鲁王下手,导致鲁王出事! 入宫,自是要换官袍,顾陵尧回屋的时候,正碰到苏绛婷出门,两人相遇,他随口问她,“去哪儿?” “回绛雪楼啊。”苏绛婷扯了扯唇,嗓音有些沉,她一个人在他的房间里思索了一下午,想着他一直不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在躲避着她,敏感的她,自是察觉 到了他的反常,而能令他反常的原因,不外乎那件事,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留给他独处的空间比较好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嗯,那你先回去,我要进宫一趟,不知道晚上何时能回来,你若是困乏了,就先睡,不要等我,知道么?”顾陵尧不假思索的点头,细细的嘱咐道。 “好。” …… 虽说不用等,但苏绛婷还是忍不住的在等他,穿着纱质的睡袍,躺在被子里静等着,实在是困的眼皮打架了,便强撑着下地,坐在棋盘前,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 子,自己跟自己下现代的五子棋,下了三局,伸个懒腰之际,才猛的想起,他就算是回来,也会回柏园啊,哪里会来这里?TE0i。 明眸里的光亮,一下子黯下去,苏绛婷立刻像焉了的斗鸡,浑身无力的歪在了椅背上。 快要入冬了,夜色深沉的厉害,今夜的月光很昏暗,让沉闷烦燥的心情,更加的破碎不堪,想到自己跟傻子一样等到这近半夜,而那男人很有可能早就回来了,而 是回去了另一个地方,她就难过的想哭,双腿蜷缩起,像个龟壳一样,娇小的身子,在烛火忽明忽暗的闪烁中,薄弱的令人疼惜。 顾陵尧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让他心中钝痛的一幕,他薄唇一张,刚欲唤她,她却已头也不抬的闷声道:“轻兰,我说几次了,你不要管我了,自己去睡吧,我过会儿就睡。” 轻步走近,俯身抱起,顾陵尧眼中一抹促狭闪过,低笑着问,“娘子,是我,你在等我吗?” “相公!” 苏绛婷陡然抬眸,直直的看进那双深如潭墨的双眸里,楞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激动的抱住了顾陵尧的后颈,扬着脸嗔笑道:“你怎么来啦?戏弄人家,真是的!” “我刚回府,直接就来这儿了!”顾陵尧回应着,抱着她走向大床,眉头有些皱,“夜里凉了,你穿这么薄,会着凉的,时辰不早就自己睡啊,可能你睡到半夜,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了!” 苏绛婷浅笑不语,她喜欢看男人此时关心的表情,聆听着如此温馨的话语,心头也自是暖暖的。 “先躺进被子里,我简单洗漱一下就来。” “好。” 相拥而眠,苏绛婷主动吻上他的唇,两人一记深吻后,在他的大掌,从她的衣底探入,握住了她一侧的胸乳时,她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口问她,“相公,你晚上进宫干嘛啊?做什么能弄到这么晚才回来?”会儿的下。 “鲁王的案子,牵扯到我了,皇上宣召问话。”顾陵尧不曾隐瞒,淡然的提了句。 “啊?怎么牵扯到你?那你有事吗?父皇他怎么处理的?”苏绛婷闻听,立刻就紧张的全身竖起了汗毛! “一言难说,我暂时没事。”顾陵尧不太想多谈了,又贴上了苏绛婷的唇,嗓音漠漠的道:“不说话了,娘子,为夫想你了……” “呃,相公,不忙的,你别说一半给我,你怎么叫暂时没事?那就是后面还有事?”苏绛婷一楞,俏脸嫣红起来,但她没忘了听到的关键词,遂立刻开口问道。 104 第104章:一如既往的安定和温暖 VIP 3090 2012-10-16 03:41:15 翌日。 晴了几日,天又开始下雨,整个天空阴暗的不见光,秋末的雨,夹杂着很重的凉气,即使穿了厚厚的褥裙,靠在窗边,仍是冷的直哆嗦。 见状,岑熙一边劝着,一边又受不住苏绛婷的坚持,而去端了火盆放在她脚边。 鲁王坠马一事,牵扯到太子,又牵扯到顾陵尧,昨晚她不论怎么问,顾陵尧都不肯说,不是顾左右而言其它,就是她一张嘴,便以吻封唇,按着她激情大战一番, 几番下来,她疲惫的早睡死过去了,而那男人一早又不见了踪影,弄的她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安宁,于是用过早膳后,便一直坐在窗前等他,眼前的细雨斜织,看起来 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在暗叹了十几次气后,终于起身往床边走去。 彼时,已快近午时。 等不回人,苏绛婷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刚躺下打算午休一会儿时,轻兰回来了,进门就道:“二管家被抓走了,来者似乎是邢部的人。” “啊?那相公呢?他回来没有?”苏绛婷一听,立刻坐起身问道。 “王爷还没回来,不晓得情况呢。”轻兰微叹气,秀眉有些紧拧。 苏绛婷闷头再不语,无精打采的倒在床上,似乎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历史上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她无法判断谁是谁非,也不想弄的太清楚,此刻的她,只想她的男人能平平安安的站在他面前,如此便够了…… 午膳随便吃了几口,午睡不得入梦,窗前的身影,始终在秋雨之后静坐,夜幕慢吞吞的到来,当天空被染成墨色,窗前燃亮一排红灯笼时,苏绛婷的心,一点一点下沉,沉到了谷底,她蜷缩起了身子,把头深深的埋入双腿间,眼睛红红,却硬是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这样敏感的时刻,姬妾们自是不敢来扰,全安陵王府上下,人人心中忐忑,生怕辉煌无比的王府,一夕之间陨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连下人们都懂。 “王妃,该用晚膳了。”岑熙在耳边,轻柔的提醒道。 “嗯,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吃。”苏绛婷保持着姿势不动,闷声应道。 “王妃,王爷不会有事的,可王爷回来,若知道王妃不按时用晚膳,那不是要心疼了么?”轻兰扬起笑来,语调刻意很轻松的道。 苏绛婷不言语,真的实在是没有胃口,自从发现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时不在担心着他会是第二个鳌拜,康熙年少尚且有夺回中央集权的想法做法,盛世天朝的皇帝年届五十多岁,岂会想让江山旁落他人之手呢?女婿永远都是外人…… “王妃……” 岑熙再度想劝,却只开了一个头,便顿下了话语,因为外面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沉缓有力,是顾陵尧! 苏绛婷蓦地站起身,几步奔向了雕花门,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的一瞬间,男人正好走到了门槛儿处,清冽的俊容映入眼帘,她鼻头突然一酸,眼泪便“啪嗒啪嗒”的如断线的珠子,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顾陵尧你……你回来了……” “绛婷?”顾陵尧一楞,情不自禁的便想揽苏绛婷入怀,伸出手去,顿了下,扭头朝后看去,跟在其后的墨天忙赶着取下他肩上的雨披,然后拱手退下。 安说好这。苏绛婷哭着笑着,喃喃念叨,“顾陵尧你终于回来了……” “娘子……”顾陵尧墨眸敛了敛,单手拥着她进门,细碎的柔声问,“你怎么了?是生病了么?” “没有。”苏绛婷抽噎了下,摇头。 岑熙和轻兰激动的请了安,便忙斟好茶,道:“王爷,需要奴婢去柏园取王爷的常服更衣吗?” “去吧,晚膳也可以上了。” “是!” 俩丫环关门出去,顾陵尧欲坐下,苏绛婷却环抱住了他的腰身,将头抵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慌乱了一天的心,终于渐渐宁静下来,这个如大山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任何时候,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便会一同带给她安定和温暖,让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娘子……”顾陵尧垂首,亲吻上她的额头,低沉的语气里,带着深浓的宠溺,“是不是太想我了?呵呵,我才一天不在府……”睿智如他,从她的举动时,嗅出了什么,故意如此故作轻松的戏谑。 “顾陵尧,你还能再自恋点儿吗?不过……是真的,我想你了,好想好想……”苏绛婷双颊一烫,羞嗔一句,唇角翘了翘,又大方承认。 “是吗?那既然想我的话,呆会儿用完膳,你侍候我洗澡,好不好?”顾陵尧薄唇扬起,一丝笑意溢出。 苏绛婷因他的话,脑中立刻就浮现出了他那具精壮完美的身材,于是脸上的晕红更甚,她轻捶他一记,嘟哝道:“想得美,本公主才不要当你的下人!” “确定吗?你可要想好了,你不给我洗,我就叫丫环了,或者是叫……” “你敢!” 激将的话未说完,女人就一声打断,抬起头来凶狠的瞪他,“顾陵尧你听着,不许你和丫环暧昧不清,不许你把身体给别的女人看,除了我苏绛婷能看,连你娘都不准,知道吗?” “……我没有娘。”抿唇沉默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敛去,深邃的眸底染上几分隐约的悲伤,许久,顾陵尧才认真严肃的吐出几个字,陈述的语气,却很肯定的在告诉她,她说错了。 “相公,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顺口就……”苏绛婷敏感的心一颤,立刻紧张的解释。 顾陵尧唇角一弯,又挤出笑容来,“只道歉不行,你想着怎么实质性的补偿吧!” “呃,那……那我给你洗澡好了。”见他没有如之前那样一旦提及身世,就情绪完全不对,苏绛婷高兴的不假思索的马上答应。 “还不够,还有呢?”男人的大掌,不规矩的摸上女人的纤腰,邪肆的笑意扬起在墨眸中。 “顾陵尧……”苏绛婷咬唇,眉眼染上羞涩,扭了扭身子却躲不过他的色爪,她只能求饶,“不要了嘛,昨晚都累死我了,人家腰酸着呢!” “怎么不要?你的月事快来了吧?所以,要抓紧时间!”顾陵尧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我月事是哪天?但是……但是我月事才过去八九天的样子,离下次还早呢!”苏绛婷皱眉,小脸上的红一直延伸到了耳际,这男人啊,简直是…… 顾陵尧挑高了眉头,唇边笑意更加邪气,“呵呵,那更要珍惜时间了,万一哪天我们又吵架了,我不是又要饿吗?” “怎么会?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你大半都解决了,那我还有什么好吵的?”苏绛婷嘟唇,将腰间的色爪拿下,看他几眼,低了头闷语一句,“反正依你就是啦,但不能太累着我,一两次就好了。” “好。”顾陵尧轻笑,眼底有不可深测的光芒,一闪而逝,快的在她又抬起头来时,已消失不见。 这一场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入睡时,才淅淅沥沥的渐停了。 今晚,顾陵尧继续睡在绛雪楼,拥着怀中的女人安眠,两人细碎的说了会话,在他要吻过来时,她忍不住的抢先问道:“相公,你今天……在宫中做了什么?我很担心你,你跟我说说好吗?” “没事的,鲁王一案,和我无关,不要担心我,我真不会有事的。”顾陵尧柔柔的笑,将俊容埋进她的颈子,避开了她的注视,这些局中设局的事,她敢岂会懂? 他能告诉她,是鲁王想害太子,私下里搞出来的苦肉计吗?买通太子的人,再下药上演一出坠马,而事发后,皇帝不知是陷害,又不想太子担罪名受罚,所以和鲁王 计划,把这罪名推给他,既保太子,又拉他下马,多好的一箭双雕之计啊! 可惜,他顾陵尧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亦不是软柿子,任人搓扁捏圆! “嗯。”知他不会多说,她只得随便应一声。 顾陵尧一笑,看着她嫣红的小嘴,眸中的温度逐渐升高,“娘子,开始侍候为夫吧!” “流氓,一天尽想着这些事!”苏绛婷羞嗔一声,却小手听话的摸上他肌里分明的胸膛,他身子一紧,揉捏起了她的臀,低低的道:“你有见过我这么有才能的流氓吗?男人在床上不想这事儿,那不是成废男了吗?我可不希望我的女人承受闺中寂寞之苦……” “……” 女人很无语,在这个很卑鄙,很色情,很无耻,很腹黑,很有文化的流氓面前,她尽管善辩,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唇舌被攻占之际,她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气,化被动为主动,大胆的迎上了他的爱意柔情…… …… 三日后,听说太子被释放了,下药的凶手和二管家被判斩立决了,鲁王依旧躺在府中养伤,只是原本太子的权利,被皇帝以静心思过为由,砍了一半交付给了鲁王,顾陵尧因证据不足,干净利索的撇了清楚。 只是,表面的息事宁人,经过这一场之后,又岂会一直安稳下去? 105 第105章:邂逅不想看到的男人女人 VIP 3154 2012-10-17 23:28:05 秋去冬来,寒风凛冽阴气沉沉了几日的天气,在今日终于放晴了。 在王府中憋了太久,又从没好好逛过京城大街的苏绛婷,怎么也憋不住了,想不打招呼的出门去,又恐那男人知道后撕了她,想来想去,还是大着胆子跑去了书房。 听到敲门声,正埋头批阅公文的顾陵尧头也不抬的应声道:“何事?” “相公,是我啦,我来跟你报告一声,我想现在去街上玩儿,晚饭不要等我了,我逛完夜市才回来。” 女人提着嗓子说完便跑,她这哪是来请示的,真的是支一声,证明她不是先斩后奏呢! “苏绛婷,你给我回来!”顾陵尧在楞了一瞬后,才猛的反应过来,忙离开书案快步过去拉开门,但那抹水蓝色的倩影已跑的没影了,一张俊容当即冷硬无比,扭头朝一旁喊道:“墨天!” 喊了才又记起,墨天和穆羽都被他派出去办事去了,便又紧着喊,“管家!”跟声门出。 肖奈从园子处匆匆忙忙的过来,“王爷,奴才在!” “王妃跑出去了,现在强带她回来,她肯定又要不高兴的闹,这样,你安排几个人跟着保护,千万别让王妃出任何事,晚膳前必须回来!”顾陵尧本想让肖奈追人,但考虑了下,缓缓说道。 “是,奴才记下了!这就去办!”肖奈恭敬的一拱手,便即转身离去。 顾陵尧原地停站了会儿,才抬脚返回书房,冷硬的俊容上,浮起淡淡的无奈,若非他整日公事繁忙,没有很多的时间陪她,她也不会寂寞无聊了吧,就如现在,若非书案上还堆着十几册公文必须要在今天批复完,他就可以带着她一起去逛街了! …… 京安乃天子脚下,是盛世天朝最繁华富庶之地,而朱门一带又是重中之重,聚集着无数的商贾名流,不仅如此,但凡京官有些地位的,包括好多皇亲国戚,都会在 朱门居住,因为这里东临着环江,依山环水,四通八达,据传说是块风水宝地,所以,人人以能居住在此地而餍足,因为这里还是身份的象征。 然,安陵王府却偏偏不在朱门,当初皇帝封顾陵尧爵位的时候,也自是提出让工部在朱门寻找合适的地方建安陵王府,却被顾陵尧拒绝了,在跌破了满朝文武的眼睛下,他将王府选择在了离鸳鸯桥不远的东街,理由是王府和皇宫的距离可以近些,他不用很累。 此时,苏绛婷就大摇大摆的走在朱门街上,身后跟着一串人,有岑熙和轻兰,有侍卫李诺和几个叫不起名字的,都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她,侍卫们走在两边和后边,隔开来往的百姓,生怕有冒失的人挤撞到她,俩丫环左右几次想扶着她,都被她拂开,且很不悦的样子。 “咦?这是化妆品店吧?”苏绛婷停下了步子,看着左边金红两色的高大门楣,及上面的招牌‘胭脂阁’,眼眸一亮询问道。 “王妃,这不是……”轻兰尴尬的小声提醒,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从门口走出来的一个龟公模样的男人打断了,“大白天,还不到做生意的时候呢,男人的烟花地儿,女人来做什么?快走快走!” 闻言,苏绛婷秀眉微皱起,又仔细的看着这家门面,装饰的极为艳丽,以粉色和红色为基调,彩缎彩绸灯笼挂了好多,确实一看就非正经门市,而抬眸再往上瞧, 一共三层楼,每个窗口都有丝缎垂下,七色的流苏能晃花人的眼,白日的确安静,没有什么笙歌笑语传出,但浓欲的香味儿倒是一波波的刺入鼻中。 “放肆!”李诺一声厉吼,斥向那龟公,满脸冷然的怒意,“敢对我家主人不敬,是不想活了吗?” “这……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清楚这位夫人的来头,但咱‘胭脂阁’真的是……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夫人不……”龟公被骇到,正眼多瞧了几眼 苏绛婷,看着她一身名贵的绫罗裳裙,头上夺目的金贵首饰,及身后一干身穿官家侍卫的手下,善于辩人的他,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笑容。 “跪下!” 李诺不解气,又是一声吼。 龟公双腿一软跪下,满脸惧色,“是小人错了,小人……” 四周已有不少百姓围观,苏绛婷撇撇嘴,暗叹自己驻足的第一站,竟然是家妓院,可真是“有眼光”啊! “算了,走吧。”苏绛婷淡淡的说着,移动了步子,朝前继续走去。 “是,夫人!” 李诺等人急忙跟上,岑熙和轻兰俩人纠结着脸,止不住的摇头。 “郑公子来了,快里面请,依影姑娘已经在等郑公子了!” 身后,龟公谄媚的声音,在稍停了一会儿后,又再次响起,使得已走前去几步的苏绛婷缓缓顿下,皱眉,郑公子? 回头,果然看到郑如风的衣袍正从龟公面前掠过,那张还算熟悉的侧脸,依旧俊美如斯,只是唇角淡淡的抿着,没有以往见到她时的温润笑容。 “这人怎么跑妓院了?看起来挺正人君子的,内里竟然也……”苏绛婷暗自嘀咕,恍然觉得以前她真是看走了眼,虽然对这个男子完全无情了,但从别的方面来说还是挺欣赏的,今日这一幕,真是出乎意料。 “王妃,您看的那个人,好像是……”下人们跟着回头看,岑熙只感觉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何人,轻兰在瞪了几秒后,猛的一拍手,道:“这不是我们盛世天朝的大才子郑如风郑公子吗?” “嘘——” 苏绛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轻兰摇头,以免被郑如风听到看过来,那得有多尴尬啊! 郑如风并未带随从,只一个人迈上“胭脂阁”铺着红地毯的台阶,目不斜视,旁若无人,丝毫不在乎大白天出入妓院是否会被旁人指指点点,然而,在龟公殷勤的 请到门口时,却缓缓滞下了步子,朝龟公不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龟公频频点头,然后独自跨进了门槛儿,郑如风随即转身返回,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啊?他这是……”苏绛婷怔楞间,郑如风已迈下了台阶,许是偷看人比较不道德,她忙用手遮了脸,迅速回身往前走,一干下人并不知‘八公主’和郑如风之前的过往,见她如此举动,皆莫名其妙的互相看看,然后抬脚跟上。 然而,这里就左右两条路,郑如风目光随意一瞥,便意外的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看到她疾走如飞,他黑瞳里注入了复杂的情感,呆呆的凝视了稍许,脑中蓦地闪过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并箭步去追。 “八公主!”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来,苏绛婷一惊,侍卫们立刻回身围住男子,不许来人靠近苏绛婷,她站着没动,食指伸进嘴里咬了咬,小脸纠成一团,实不想跟这人有过多的牵扯,但…… “八公主,郑某有话说,请留步。”郑如风见状,焦躁的说道。 “什么事啊?”苏绛婷只得回身,干笑道。 “我……”郑如风皱眉,眸光瞥向侍卫们,似在隐忍着什么,低声道:“可以单独和八公主说几句话吗?” “哦。”苏绛婷点点头,她也不怕这男人敢对她做什么,便也没多考虑的道:“岑熙,你们先到一边等我。” “是!” 下人们撤去,却没敢走远,就只退开了五六步。 “那个,你要说什么?”苏绛婷率先开口,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四周瞧,脑中还在想着,郑如风不是要逛妓院吗?为何走到门口又返回来呢? “八公主,方才你……你是不是看到我在胭脂阁那里?”郑如风迟疑的问道,走入妓院时,他表情恬淡,仿佛什么名誉形象也不在乎,而这会儿面对苏绛婷,竟脸 红羞囧至此,甚至不等苏绛婷回答,便语气里处处透着急切道,“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我……我并不是想去寻欢作乐,我只是……” “郑公子,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的,你不必向我解释的。”苏绛婷浅笑着打断他,心中暗自轻叹,原来他追上来竟是为了跟她解释,是怕她误会他了吗? “八公主……”郑如风显然被苏绛婷如此直白的话震慑到,迷惘的眼神,恍惚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许久,才有礼的低垂下了双眸,唇角勾起一抹苦涩,低低的道:“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八公主已不是原来的八公主了,只是郑如风还是原来的郑如风……” 语落,他失落的转身,连告退礼都不曾有,便沿着原路迈出沉重的步伐,背影有几分萧索,亦有几分孤寂。 苏绛婷抿唇,不自觉的捏紧了十指,原地静默了稍许,扭身要走时,前方不远处的一间铺子里,正巧走出两道相偕的身影来,其中的一抹白衣,恁的眼熟,仔细辩了辩,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戴洛瑶…… 第106章:古怪茶庄遇奇事 VIP10-19 商铺林立的大街上,各种叫卖声、吆喝声、嬉闹声不绝于耳,彼时,正值午后,初冬的暖阳铺洒下,打在绸缎庄外的那两道娇媚的身影上,如镀了层金光,玲珑剔透,美不胜收。 苏绛婷静立着,惊讶的目光已变得平静,想走开,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却没有挪动一步,戴洛瑶和另一位身着粉裙的姑娘亲密的相挽着胳膊,她们身后跟着随 从的下人,俩人低头正交谈着什么,戴洛瑶的神情似有些忧郁,柔媚的举止间,给人满是淡淡忧伤的感觉,粉衣姑娘似乎是在劝着她,眉眼间略带英气,与戴洛瑶的 小鸟依人完全不同,是那种可以保护弱者的飒爽之姿,由那一举手一投足,便可全然了解到,这是位性格开朗大咧的女子。 苏绛婷不禁轻咧了 咧唇,多看了几眼那位粉衣姑娘,心里想着,若这姑娘不是和戴洛瑶交好,她倒是喜欢和这类型的女子做朋友,因为她自己的性格便倾向于这种,因而平生最见不得 林黛玉类型的女人,所以上次在柏园,瞧到戴洛瑶在顾陵尧面前楚楚动人的各种姿态后,便对戴洛瑶讨厌至极,虽然说这个讨厌里,还包含着主观上的情敌之恨,但 总归来说,也是看不惯那女人故意扮柔弱装大度,表面纯真无邪,内里却攻于心计,害得她和顾陵尧反目,差点儿离婚一拍两散! 没想到,她 们出了绸缎庄,走来的方向却正是苏绛婷所在的这条路,当那张脸正面扬起时,落入苏绛婷眼底的,却是她涂了胭脂的嫣红小嘴,心里究竟是在意那张嘴曾亲吻过顾 陵尧,因此苏绛婷就盯着她的嘴唇看,双拳也在不知不觉中,捏的指关节泛白,直到她越来越近,岑熙和轻兰忙过来拉人,扶住苏绛婷的肩,小声僵笑道:“王妃, 那边有杂耍,可热闹了,王妃过去看看吧!” 说着,俩丫环便不由分说,左右拽着苏绛婷拐弯往别处走去,苏绛婷一笑,撇撇嘴道:“那会儿还说不要去百姓多的地方,这会儿就可以看杂耍啦?” “王妃……”俩丫环脸颊抽了抽,答不上话来。 “得了,知道你们的意思,怕我跟你们王爷的旧情人碰面了,会弄的不好看,让你们王爷为难是不是?”苏绛婷也不生气,由着她们拉着她,只是一语戳穿。 “王妃,其实……其实戴小姐也不算是王爷的什么旧情人吧,最多算是红粉佳人,以前戴小姐偶尔会来王府,陪王爷吃吃茶,下下棋,赏赏花什么的,王爷很是尊 重戴小姐,极少会和戴小姐独处,一般都是有下人在旁侍候的,戴小姐对王爷有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而王爷对戴小姐与众不同也是真的,只是奴婢们也不清楚 为何王爷一直没娶戴小姐,以前可以说戴小姐年纪小,可现在都大概有十八了吧……”岑熙一股脑的说到这儿,蓦地想到什么顿下,讪讪的笑道:“当然,奴婢们可 不希望王爷再娶什么侧室来与王妃争宠,奴婢们就喜欢王妃这样豪爽大度的人。” 这个“大度”指的是苏绛婷在安陵王府,全然不端任何公主或王妃的架子,从来不体罚下人,对下人们都很友好,热络,平易近人。 “嗯,我也奇怪,相公他之前已娶六位王妃,如果有心娶戴洛瑶,那真就早进门了,为何迟迟……”苏绛婷皱着眉头,声音越说越小,直至完全消弭,双眸泛起精光的盯着俩丫环,很笃定的口吻道:“我明白了,他不娶不是不喜欢戴洛瑶,而正是因为喜欢才不娶的!” 这么绕的话语,把俩丫环都听懵了,跟着顿下步子,抽搐着小脸问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一直没问你们,他前六个老婆都是怎么死的?”苏绛婷胸腔里聚积着怒火,咬牙问道。 “这个……”轻兰迟疑着,吞吞吐吐的不想说。 “怎么,不敢说吗?这不都是公开的事吗?”苏绛婷微沉了脸,烦燥的又扭头看回去,只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看不到那两道相偕的身影了。 “嗯,那奴婢说了之后,王妃会和王爷闹别扭么?”轻兰略抬了眼,很小心翼翼的讲着条件,言下之意很明显。 “嗯哼……快说!”苏绛婷双手环胸,眼尾勾起一抹冷意,以前她懒的研究这些八卦问题,但现在既打算了要和那个男人长相厮守,就要掌握所有敌情,将所有有可能导致他们婚变的人和事扼杀在襁褓里,更要搞清楚,那男人到底是爱她,还是爱戴洛瑶! 岑熙柔笑道:“王妃,这是街口,人多吵杂,王妃也走累了,不如我们找间茶铺坐坐,好么?” “嗯哼!”苏绛婷继续摆脸色,跟这俩个精明丫头套问事儿,就得装生气,不然几句下来反倒会被她们糊弄过去。 然,她虽想现在就逼问出来,但他们这一群人站在街口,确实挺招摇的,尤其她一身光鲜名贵的衣着打扮,却极不雍容华贵的双手环在胸前,眉眼斜挑,看起来不像贵妇人,倒像个混混…… “呵呵,李侍卫,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的茶楼吗?”轻兰笑笑,扭头去问后面的人,权当苏绛婷已经同意了。 “嗯……鼎盛茶庄吧,离这儿不远,格局装饰都很好,很高档,是高官们常去的地方,我有回跟着王爷去过。”李诺朝四周看了看,说道。 “好。”苏绛婷垂下双臂,脸色依旧不好看。 …… “洛瑶,你不要这样子,天下好男人多的去了,又不是非安陵王不可,何况他克妻呀,你真敢嫁?”一间三层楼的茶庄下面,迎着温暖的阳光,粉衣的漂亮女子覃娴第不知多少次的无奈相劝,一脸的愁容。 “娴儿,你说的轻松,可我……我就是喜欢陵尧哥哥,我放不下他呀!我以为,只要你拒绝了安陵王府的婚事,他肯定不会再躲着我,肯定会来我家求亲了,没想 到……没想到他还是无动于衷,竟然娶了八公主,那回在安陵王府,他和八公主明明说好和离了,可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你说,他们是不是又不和离了?”戴洛瑶 更愁苦,一双漂亮的双眸荡漾着水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覃娴很大声的叹气,很小声的说话,“那是肯定的啊,做皇家的驸马,岂是说不做就不做的吗?饶是那个某人官大权大,但你看看,我拒婚,他竟然没报复我爹,似乎连生气也没有,当时我可紧张死了,就怕得罪了他,害了我们覃家呢!” “是啊,我也害怕,只怕你帮我,反而连累你,可是……可是陵尧哥哥没见过你,都想娶你,我和他相识这么多年,他都不想娶我,他怎么会不知我对他的感情呢?我……”戴洛瑶讷讷的说着,眼睫毛一眨,真就落下泪来。 “洛瑶,你别哭啊,我……” “小姐,那不是安陵王么?” 身后丫环的声音突然响起,盖过了覃娴的,俩人一惊,寻声望去,街角另一头,那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侍从的墨蓝锦衫的英俊男子,不是顾陵尧还有谁? …… 鼎盛茶庄共三层楼,所有的格局都是包厢形式的,中间镂空,楼梯直上,自二楼分开两边,整座楼呈椭圆形,一楼是普通商贾名流品茶谈事的地方,二楼专供达官 贵人的,而三楼却极为特殊,只允许皇亲国戚,朝中三品以上大官出入,装饰更是精中之最,仿造园林布局设计,给人一种曲径通幽之感。 大厅没有设桌椅位子,铺着波斯毯,摆了两排山茶花,茶香四溢,漂浮在空气里,吸闻进鼻中,很是醉人。 苏绛婷四处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这茶庄的独特设计,便浅笑着道:“这里还不错,就歇歇吧!” “欢迎客官光临!”有店小二热情的迎上来,通过衣着判断,确定主子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极漂亮的女人,便有些脸红的结巴了,“夫人,二……二楼上请!” 好也说也。“三楼有包厢吗?”李诺开口,二楼杂人多,相对也纷扰了些。 “有,但是三楼不能去,我们这里有规矩……”店小二马上摇头,很抱歉的作揖,却也不怎么惧怕,因为这鼎盛茶楼能这么有名望,自然是有来头的,看眼前这夫人的势头,恐怕是哪个官夫人,可京安是帝都,当官的一抓一大把,谁又会把哪个小官夫人放眼里的? “放肆!” 李诺微怒,阴沉着脸道:“叫你们掌柜的来!” 这边的大声,自然惊动了不远处的柜台,掌柜的瞧到苏绛婷等人,从柜台里出来,眯着细长的泛着精光的眼打量了几遍,然后绽出笑来,一抱拳,不卑不亢的道:“各位息怒,在下陆铭幽,乃鼎盛茶庄掌柜,不知夫人来自何处,夫家何处?” 闻言,苏绛婷秀眉顿拧,毫不客气的盯着陆铭幽,讥讽的扬了扬嘴角,“陆掌柜看起来年纪三十吧?嗯,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嘴巴跟年长的阿婆一般,罗嗦的像裹脚布呢?你是卖茶的,还是查户口的?难道是怕我掏不起银子,还要盘问我祖宗十八代么?” 陆铭幽被呛了个半死,死死的盯着苏绛婷,他着实没想到,这女人的嘴巴会这么的毒辣犀利,自从鼎盛茶庄开业,哪怕是有资格在三楼品茶的高官皇亲,都没哪个这般损人的,且这女人还气势忒强,那表情眼神,饶是再淡定的男人,都经不起刺激! 而她的婢女随从,却听得一个个闷笑起来,瞟向她的眼睛里,皆有着明显的崇拜之意! 陆铭幽深吸口气,城府极深的眸光,再次瞥向苏绛婷所带的佩刀随从,当瞧到李诺腰间刀柄上刻的极小的一个“顾”字时,神情顿时紧绷,立刻不动声色的半低下了头,恭敬的拱手,“夫人莫怪,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夫人请上三楼!” “呃,这……”苏绛婷楞住,这人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快?她不是没报老顾的名号,也没报她八公主的名号么?难道……是她很有女王的气势,所以拿下了此人?某女很自恋的猜想。 “嗯哼!”想到此,苏绛婷很摆谱的抬高了下巴,努力作出一副眼高于顶,藐视天下的武则天的气场,“带路!” 陆铭幽讶然的扯了扯唇,终是没说什么,依言亲自送女王上三楼,从没见过某女这副得瑟模样的岑熙等人,皆忍不住的弯了唇角,有断断续续的低笑声响起。 上了三楼,陆铭幽将苏绛婷先请到了名为“花客”的一间包厢,客套的招呼了两句后,便躬身退出去了。 “怎么样?我……” “咦?怎么感觉这陆掌柜很奇怪的样子?” 苏绛婷刚要显摆一句,轻兰的嘀咕声,却盖住了她的话,令她话音一顿,脑中瞬间就蹦出了“黑店”两个字,当即便捏紧了拳头,小声道:“我们出去跟着他,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王妃,不用……” “别拦我!” 匆匆打断李诺的安抚,苏绛婷这个爱看侦探小说的女人,立刻就猫着腰出了包厢的门,心里兴奋的想着,如果能探得到什么有料的黑幕就好了,她可以为民除害,接受百姓的追捧,哇哇,多棒啊! “跟着。”李诺皱眉,忙一招手,里面侍候的,外面守着的,所有人都快步去追。 苏绛婷不过是比陆铭幽慢了几步,却眨眼间就没了陆铭幽的影子,又急又气的她,只好一间间包厢的去找,当然不能随便打草惊蛇,便趴在包厢门上偷听,当听到没那人的声音后,再换一间,一干下人跟在她屁股后面,因她的蹑手蹑脚,使得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此时,三楼的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客人在包厢里,店小二在楼下,所以,没人发现走廊上原本是想抓贼的六七人,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作贼的,探头探脑,贼眉鼠眼…… 第107章:斗小三于股掌之下 VIP10-19 在偷听到第四间包厢時,苏绛婷秀眉已越蹙越紧,怎么这间没人吗?还是她耳朵不好使了,竟然什么也听不到? 她当然不知,这间包厢的门,材质与其它包厢门看起来一致,却是隔音最好的,通常这间无名的包厢是不给任何人留座的,只因为……一个大秘密藏在此处? “外面有人?”一道男声低低的出口,俊挺的眉轻蹙眘,端起面前的茶盏至唇边轻嗫一口,眸底有清冷的光掠过坐在他对面的两名女子。 “陵尧哥哥……”戴洛瑶挤出了眼泪,眼神无助而哀伤。 “混蛋?” 包厢门从外面关上,剩下一个男人,三个女人,戴洛瑶满目的悲伤,方才顾陵尧的举动她都看在眼底,他何時竟会出言关心除她以外的女人了?还是因为那女人贵为公主,他不得不逢场作戏吗? …… 门老我又。“王妃宽容,可小人确实有罪,小人甘愿受罚?”陆铭幽低了眉眼,另一人不发话,他岂敢退下? 跪搓衣板儿,跪酒瓶子,跪电脑键盘,用跪的打出一行字,“亲爱的,我错了……”不过,貌似这招用不了,古代没电脑,那就让他跪榴莲,把榴莲上的刺一根根的跪平了? 覃 娴沉静的脸上,有几分凝思的样子,她则在想,这鼎盛茶庄的老板不是很有后台吗?怎么竟在安陵王面前怂的跟老鼠一样?不过……放眼天下,哪怕是太子皇帝都对 安陵王礼遇有加,旁的就算是尊位再高的亲王,又敢对安陵王怎样?何况,安陵王亦是王爷爵位,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呢?眸光再企及到被顾陵尧拉着坐在 身旁的苏绛婷,她暗自轻叹,他们成婚有一个多月了,半年……这个金贵的公主,能否活过半年呢? 一分钟过去…… 而苏绛婷自坐下后,便抿唇微笑,不动亦不言,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案几对面坐的两个妙龄女郎,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二分钟过去…… 苏绛婷斜眼,看顾陵尧给她斟茶,那只柔美的大手真的很完美,很难想像那是一双武人会有的细腻的手,在他将茶碗端到她嘴边時,她凉凉的爆出一句,“我怀孕了,不能喝茶的。” 这样子的苏绛婷,惊的顾陵尧眼冒金星,骨头都给酥掉了几块,他第一个反应,以为她会不分场合的立马大骂他一顿,什么无耻下流啦,什么卑鄙混蛋啦,再恶狠狠的揍他一通,然后高调的通知他:和离?和离定了? 戴洛瑶僵在了原地,脸色紧绷,苏绛婷又重新看向她,却又是不言不语,只是浅笑盈盈,将她晾在了那里,半躬着身子,明显不准她坐…… “嗯,戴小姐,又见面了?”苏绛婷大方一笑,眼神扫向覃娴,“这位姑娘是……” 开门的男人被冲进来的男女挤到一边,怔楞的张大了嘴巴,一時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绛婷你……你说什么?你怀……怀孕了?”顾陵尧心跳漏了无数拍,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苏绛婷,生怕是自己幻听了,紧张激动的又确问一遍,竟结巴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李诺几名侍卫也在呆滞了几秒后,匆忙屈腿跪下,“奴才参见王爷?” 苏绛婷点点头,“原来是覃小姐,请坐吧。” “啊——” 脑中一阵盘算后,苏绛婷好声好气的一笑,柔柔的软语道:“相公,我腰都酸了,你想让我一直这么半趴着呀?” 开始時,戴洛瑶还微抬眼迎视着苏绛婷的目光,覃娴则在怔楞了一会儿,猛的反应过来,忙拉了拉戴洛瑶,眼神暗示了下,戴洛瑶才缓缓站起,俩人步出案几,恭敬的福身,“见过安陵王妃?” 而悲催的苏绛婷,以为自己就要摔个狗吃屎時,后腰被人拽住,肩膀亦在前面被人按住,她以半趴的姿势悬住了? “谢王妃?”覃娴微微一笑,回去坐下。 “戴小姐?” 苏 绛婷咬牙,用唇语无声的低咒了声,见男人目光缩了缩,手上却还是无动于衷,眼尾的余光,瞟到男人对面的俩女人,忍不住想抽搐,但轻重她是分得清的,对付出 轨撒谎的男人,在外面要给他颜面,不能给他丢脸,那也是保存女人自己的脸面,在小三面前,要不动一刀一枪的抢回老公,让小三知难而退,待回家后,她不整死 这老男人才怪? 苏绛婷见状,脱口便喊了一声,陆铭幽已拍到脸上的动作一滞,纳闷儿的抬了抬眼,道:“请王妃吩咐?” “哎,等下?” 又是娇滴滴的一声唤,顾陵尧失神的瞳孔里,渐渐有了焦距,他喉头滚动了下,忙身子移出来,扶着苏绛婷站直了,关切的低问,“有没有扭到腰?”不管老婆有没有生气,关心老婆是一定要的? 陆铭幽还要说什么,顾陵尧已不耐的扔过来一个字,骇得他忙又一磕头,“是,小人告退?” “小人去看下。”男人身旁躬腰的另一男子立刻点点头,直起身子走向包厢门,手握在门把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猛的拉开,哪知,外面偷听的人,是脸贴在门上的,他这一拉,便出于惯姓一头栽了进来,惊的几道声音尖叫起? 覃 娴咬紧了唇,不敢插话,顾陵尧头疼的蹙眉,他老婆的用意,他那么了解她,怎么会不明白?九成九的就是在试探,看他会不会为洛瑶说话,也在变相的报复洛瑶, 这么的一直半蹲着身子,连跪在地上都不如,眼见洛瑶额上已渗出细汗来了,想必是撑不住了,但他现在若是提上一句,恐怕事情会更糟,他老婆要逆天了? “王爷?” 覃娴在一惊之后,以同情的眼神,瞄了瞄戴洛瑶,想扶她起来却不敢,只能暗自低叹,八公主有身孕了,他们和离的希望,渺茫成零了? “可是……” “嘁,最烦你们这种男人,我说不罚就不罚了,你这是不把我的话当话啊?”苏绛婷翻个白眼儿,恶声道。 震惊出声的,是拽住苏绛婷后腰的岑熙和轻兰,俩丫环完全失措了,楞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睛左右瞧着,在意识到规矩这一词后,马上便低垂下了头。 “民女覃娴,是中书令覃智府上的次女。”覃娴有礼的回道。 而顾陵尧只来得及半起的身子,也是以半趴的囧姿,大掌按着苏绛婷的肩膀,俊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复杂深邃中,除了惊愕外,还带着一丝被抓歼的无措囧迫,如墨般深黑的双眸,目不转睛的近距离看着他的女人,竟出神的忘了扶她起来? “相公……” 俩丫环松了手,退到包厢外,苏绛婷单手按在上,状似很疼的呻吟,“好疼呢,这个陆掌柜好大的力气啊?”嗯哼,她先报了被摔之仇再说,反正女人蛇蝎一下下也无妨吧,这才符合她坏女人的作风? “绛婷,你口渴了吧,喝点儿茶。”眼前这情况,顾陵尧真的是不知怎么说,便别扭的开了口,笑的有些讪讪的。 此言一出,戴洛瑶本就僵硬的摇摇欲坠的身子,“啪嗒”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死灰了小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果然,老顾这个男人还是心疼女人的,立马就一记冷眼扫向那似的站在门上的男子,声线冷硬的道:“摔了王妃,你吃罪得起吗?自掌嘴二十,滚?” 戴洛瑶和覃娴一个惊恐的捂着小嘴,一个则是吃惊的张大着嘴巴,目光直直的落在苏绛婷的囧姿上? 陆铭幽早在听到那一声“相公”后,脸上便变了颜色,此時更是惊的匆忙跪地,头磕在地上,颤颤的道:“小人该死?小人谢王爷轻罚之恩?”语落,便大掌一抬,毫不手软的往脸上掴去—— “算了,不要打了,我就是……就是随口说说,你下去吧。”苏绛婷撇撇嘴,她承认,她该死的又发善心了,当众看一个并没有犯什么大错的大男人自打耳光,她实在是不忍心啊? “滚?” 苏绛婷没应声,不点头也不摇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想回家。” “夫人?” “好,我们马上回家?”顾陵尧毫不掩饰他的喜悦,蹭的站起,满面笑容的俯身将苏绛婷打横一抱,便迈出了步子,却在看到戴洛瑶時一滞,抱歉的扯了扯唇,“洛瑶,上回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没有开玩笑。” 顾陵尧偏过了目光,大踏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利索的步出,岑熙等人忙跟了上去,一起往楼下走去。 “陵尧哥哥……” 戴 洛瑶不敢大声唤,嘴里一声声的呢喃着,哭成了泪人儿,覃娴过来,扶抱住她的肩膀,重重的叹气,“洛瑶,你不要傻了,你还没看清楚吗?安陵王心里根本没你, 若是有,三年前他娶第一任王妃時就娶你了,再或者,他后面又娶了五任王妃里,哪一任都轮到你了,这不是嫌你出身不好,而是他对你无意,可能一直以来只当你 是曾经在他落难時,帮助过他的一个小妹妹,他对你的好,不是男女之情,该是亲情之类的?” 第108章:怀孕的谎,关于洛瑶(为13853499680生日加更) VIP10-19 因为某人“怀孕”了,顾陵尧唯恐骑马会颠簸到他老婆的肚子,所以,一出茶庄,便果断的吩咐道:“李诺,快速回府驾马车来,其他人散开,围成一个圈子,不准任何人靠近王妃!” “是,王爷!” 一众侍卫拱手,然后便要执行命令,苏绛婷听的两眼大瞪,忙道:“干什么啊?顾陵尧你想绑架我吗?” “绛婷,别闹,我这不是要保护好你和孩子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万分的小心注意,骑马自然不行了,不让人靠近你,也是怕过往的百姓挤撞到你啊!”顾陵尧耐心的解释,赔着笑脸儿,一点儿都不敢有脾气,他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得她怀孕了,怎能不高兴的跳起来? 他们之间,一日没有孩子,一日就不得安定,随时都有可能被皇帝强行解除婚约,而他也难留住她,让她在丈夫和父亲之间,毅然选择他这个丈夫! 现在她怀孕了,他们将要有小宝宝了,哪怕有一天,他与她父亲公然决裂了,她恨他了,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在他身边吧! 不曾想,自诩无情的他,竟有一日,为了一个女人,竟卑微到如此地步,却是痛并快乐着,呵宠她的同时,暗暗祈祷,或许有一日,她的心里完全只有他,和他贴心到可以分享他所有的秘密,他们之间无一分隔阂,全是透明的…… “咳咳……”苏绛婷无语凝噎了,嘴巴张了几张,她很想说,顾陵尧你这个笨蛋,你算下时间就知道我有没有真的怀孕啊!成婚一共四十来天,他出差半个月,然 后闹和离,她住宫里半个月,再回王府时她都没有怀孕,那么,重新在一起后才十来天的光景,就算她有可能真怀孕,那现在也诊不出来啊,起码得怀孕一个月才能 诊出的! “绛婷,你咳嗽了?是着凉了么?”顾陵尧却听的心惊,忙放下怀中的女人,将她揽入怀,用他宽大的罩衫包裹住她,只恨自己出门急,竟没有带件披风出来! “那个,我,我不是……”苏绛婷结巴了,看着男人着急上火,又无比欢喜的眼神,她嘴唇又动了几下,硬是说不出来真相,倒是顾陵尧急切的吼向呆楞的侍卫,“还站着干什么?” 一众侍卫反应过来,忙围圈的围圈,跑回去驾马车的驾马车,岑熙和轻兰是贴身侍候苏绛婷的,俩丫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无声的互相询问,王妃什么时候怀孕的?她们天天跟着,怎么就不知道呢? 显然,顾陵尧这会儿是乐糊涂了,根本忘了问,太医何时给她诊出的喜脉,为何他竟不知道…… 苏绛婷悲剧了,喉咙里像卡了鱼刺,扎的她难受的想哭,怎么办,一个谎话出去,要多少个谎话才能圆回来啊! “绛婷,还冷吗?要不我们去酒楼坐会儿,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好不好?”耳边,男人关怀的话语,又再次响起,苏绛婷抖了抖小身板,决定还是坦白从宽,要不然该到生的时候,她哪里去变个孩子出来给他? “相公,我……” 怎那男说。“好了,别多说话,小心冷风灌进嘴里。” 男人当街拥揽着她,在封建的古代,以极让人脸红的暧昧姿势,大喇喇的走向左街尾的酒楼,自然,引来无数道目光的驻足,有未出阁的少女们瞧一眼这个英俊贵 气的男人,便腾的羞红了脸,又暗自羡慕嫉妒被他呵护在怀的女人,有认识男人的,又惊又骇的低下了头,不敢逾礼的直视,也有胆大的,在盯着他们瞧的同时,摇 头叹息,“哎,世风日下啊……” “相公,快放开我,有好多人看着呢!”苏绛婷受不了指点,在男人怀里挣扎起来,脸色绯红的小声道。 “没事,别在意别人的眼光,你身子重要。”顾陵尧轻笑,脚步不停的走着。 苏绛婷耷拉下了脑袋,此时心中无比的后悔,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她不敢想像,若她说是骗他的,那么他会怎么反应?失望?愤怒? …… 酒楼的包厢里,苏绛婷趴在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点心,实在受不了男人的殷勤体贴,她干脆偏过脸去,烦燥的磨牙,暗暗琢磨着怎么解决这事儿…… “绛婷,你怎么了?对了,你是在生我的气,是吧?那我跟你老实说,我是无意碰到洛瑶的,然后在大街上说话多有不便,就进了茶庄,还有覃府的二小姐在,我是不可能和洛瑶有私情的,你要相信我啊,我们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顾陵尧也烦燥了,急忙的解释道。 “如果没有覃小姐在,你们就又会有上次那样的私情了吧?”苏绛婷打断他,凉凉的问道。 顾陵尧俊眉一敛,“怎么可能?我都许诺过你了,怎么可能允许洛瑶再靠近我?” “那你让她考虑什么?”苏绛婷扭过头来,严肃着神情。 “那日,我甩了你巴掌,你要和离走人后,我让洛瑶不要等我了,让她寻个好人家嫁了,我是不会娶她的,嗯……就让她考虑这个事,你在时,我说会负责任,不 过是被你激的,但我真的没想过娶她,对她一直都是当小妹妹似的,我握住她的手,就像是握男人的手一样,没任何感觉,所以,三四年了,都迟迟没娶,然后我不 停的娶王妃,就是在告诉她,我不会娶她,可她……可她死心眼儿,我实在没法子了,老实说,娶你之后,也想过纳她为侧妃得了,可感情的事,又由不得我预料, 我也没想到,那天我们之间出现裂痕后,我竟然心里满满的想的都是你,对洛瑶更没有心思了。绛婷,我所言字字都是真的,没有一字骗你,你相信我吗?”顾陵尧 说的很恳切,墨眸中闪烁着迫切的期待。 “你们……你们是怎么相识的?”苏绛婷沉默了稍许,想起俩丫环跟她讲述的,便直白的问道。 顾陵尧立刻说道:“相识都好多年了,那会儿洛瑶还是个小女孩儿,嗯,我想想,大概……大概就是八九岁的样子,我初到京城,身上的盘缠都用完了,却谋不到 什么职,参军还要交报名费,我苦恼落魄的游荡在街上,一连三天都没有吃饭,到第四天饿昏时,一个热乎乎的馒头递到了我面前,我为了活下去,不管三七二十 一,接过来就吃,一个吃完,对方又递给我一个,在我连吃了十个馒头后,才算是饱了,才正眼去看接济我的人,这一看我大吃一惊,竟然是个小女娃儿,她对着我 笑,说她叫洛瑶,和家母逛街经过天桥时,看到我饿的直瞅别人铺子里的热馒头,便跟母亲要了银两,让丫环买了一篮馒头给我。后来,戴家主母瞧我正气,就叫我 去戴府做长工,为了生存,我便答应了。” “洛瑶一直待我很好,经常围着我转,我也当她是亲妹妹般的疼爱,可当时我都十六岁了,在我眼 里,她就是个小孩子,哪会有男女之情呢?而且,我也深切的知道,我和她身份差的太远,根本不可能娶到她,所以,一早就没存什么心思,在戴府半年后,朝廷又 开始征兵了,我不死心的拿着仅有的工钱,去报了名,幸运的是我很顺利的通过了,于是就这样离开了戴府,进了军中,再后来,乌兰国犯境,我所在的军队出征, 便离开了京城,那仗一打就是多年,我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屡立军功,屡次升迁,在平定乌兰的最后一场战役中,我们的主帅不幸战死,当时已升至将军的我,便 被皇上封成了元帅,统率三军,一鼓作气,大败了乌兰国,再至后来,长驻京城,也才和洛瑶又相见了,她已长成了大姑娘,戴家知道如今的安陵王便是当年在戴家 当长工的顾陵尧后,又惊又喜,自然是希望洛瑶能嫁给我,我当时还没娶妻,便想着不管是有没有男女感情,就权当报恩娶了洛瑶好了,谁知……后来发生了一些 事,导致我和洛瑶没能在一起,然后一拖就是三四年……” “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严重的事,影响到你们的婚事呢?”苏绛婷在静静的听完,又消化掉后,疑惑的追问道。 “绛婷,吃点东西吧。”顾陵尧敛下了眸子,嗓音低沉,将眸中万般复杂的情绪掩藏起,尽管一再隐忍,置在桌沿处的大掌,却忍不住的紧捏,以此平复着他阴蛰的肃杀之气。 “相公……”苏绛婷咬了咬唇,手移动过去握住他的,轻轻柔柔的道:“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但你必须清楚一点,无论你有怎样的过去,我都不会嘲笑你,或者是看不起你,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眼里的神,可以为我挡风遮雨,可以疼我爱我的男人!” “绛婷,我……”顾陵尧抬起双眸,眸中涌动着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心中的寒凉,因为眼前的女人,而一点点的变暖,他在迟疑很久后,终于嚅嚅的蠕动了唇,“我娶的第一任王妃,也姓戴……” 第109章:怀孕的女人不能生气 VIP10-20 “客官,您点的菜来啦!” 酒楼跑堂乐呵呵的扬起的高声,盖过了顾陵尧低迷的声音,眨眼间,包厢门被推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顾陵尧也敛去了方才的神色,恢复了一惯的平静淡漠,余下的话也未曾再说出口。 苏绛婷又是气恼,又是长吁短叹,以她的了解,在刚刚营造的那种气氛中,若是不被打断,顾陵尧指不定就都说出来了,可现在,等菜上完,八成又把过往咽回肚子里了! 果然,待跑堂退出,包厢恢复了平静,顾陵尧拿起筷子,夹了几样菜送到苏绛婷面前的小盘里,柔和的笑,“绛婷,尝尝这家的菜怎样,和咱们王府厨子做出来的相比哪个更好吃!” “相公,你接着说嘛,我想听。”苏绛婷小嘴一厥,挽上男人空闲的左臂,撒娇的摇晃。 “绛婷……”顾陵尧迟疑不决,一双深眸浓的如散不开的墨,一眼望不到底,思绪混乱不堪,刚刚在她蛊惑的眼神话语下,他几乎就说出了被囚禁的戴氏,现在大 脑清醒,他怎能真的坦白有关戴氏的一切?以她的性子,必要连续追问下去,那牵扯的事情就太多了,若此时她知道了他的身世之秘,还会为他生下孩子么?若传到 皇帝耳中,他多年来苦心计划的一切,就可能要付诸东流了…… “相公!”苏绛婷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是不信任我吗?是没把我当作你的女人吗?” “绛婷,戴氏新婚一月就病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凑巧也姓戴而已,是我……娶错了人罢了!”顾陵尧闪烁其辞,脸色有些不自然,说完,便立刻偏过了脸,手指微颤的抓起汤勺,盛了碗汤,低头去喝,以此挡住视线不去看苏绛婷。 “就这么简单吗?”苏绛婷有些怀疑,秀眉蹙的很紧,双指轻扣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和戴洛瑶那般熟悉,和戴家又那么相熟,怎么会娶错人呢?那你娶的戴氏和戴洛瑶有什么关系?她生了什么病啊,婚前你不知道吗?怎么就突然猝死了?那你第二个王妃……” “怀孕的人,要多吃饭少说话,这样才对孩子好。”顾陵尧漠漠的开口,隐忍着想拿块布塞住女人喋喋不休的嘴巴的冲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然,殊不知,这“怀孕”是某人的软肋,审问的气势,立马就焉掉了一大半,讪讪的笑了笑,“哦,好,吃饭,我多吃点哈。”。 “嗯,回府后,我再宣太医来给你诊诊,大人孩子都好我才能放心,还要问问以后需注意些什么,你……”顾陵尧高兴于她的听话,及不逼问他了,便更高兴的笑 着计划着,然,脑中终是蓦地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蹙眉道:“早上你出府时都没告诉我,有关你怀孕的事儿,怎么……你什么时候宣太医诊出来的,为何没人跟 我说?” “咳咳,那个……那个我没宣太医啊,我……我就是知道我怀孕了嘛,因为……”苏绛婷被震的心肝儿颤,在男人一双犀利的鹰眸下,她哪敢说实话啊,头脑一热,便飙出了这么逆天的一句,“女人的直觉啊!” “噗——” 顾陵尧很没形象的喷出了嘴里含的一小口汤,抢过桌上的帕子便急着擦拭嘴,并更急的质问,“你这直觉准吗?你肯定你怀孕了吗?苏绛婷,你敢骗我,让我空欢喜一场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嗯,应该是准吧……”苏绛婷左脸一抽一抽的,小心肝儿被吓的要跳出来了,笑容很是僵硬,违心的点头,让自己看起来很有说服力,硬着头皮继续,“肯定准的,你不用宣太医了,保准怀孕了!” “好,那我信。”顾陵尧扔下帕子,紧绷的神情缓了缓,却暗忖,他要是信了她的直觉,他就是个傻逼二货! 那么激动雀跃的心情,陡然被浇了盆凉水,他的怒气可想而知,真想一把掐死身边这女人,但他要忍,要顺水推舟弄假成真才行,要把这无良的女人牢牢的拴在裤腰带上,哼! 而苏绛婷悲催的,此刻拼命在想着,要去哪里弄个孩子出来呢?这原本是为了气死戴洛瑶的随口之言,现在把她也快害死了,呜呜,真是伤人七分,自伤五分啊! 各怀鬼胎的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时,皆强挤着笑容,顾陵尧不断的给苏绛婷夹菜盛汤,张口孩子闭口孩子,苏绛婷笑的下巴都快僵掉了,欲哭无泪啊! 吃完饭,又坐着喝了会儿茶,听说王妃怀孕这么大的事,管家随同李诺亲自来接人了,看着苏绛婷一脸的喜色,连连请安道喜,似乎连上马车时,一干下人都小心 的不能再小心,连马摇下尾巴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喘,可怜的马被两名侍卫按着,直到苏绛婷在马车里坐好,才松了手,顺了顺马毛,疑似还能听到马夫小声劝马要乖 乖的,千万不要任性摔了王妃怎么怎么的…… 苏绛婷一头歪倒在榻上,双眼无光,濒临崩溃,郁闷的自打嘴巴,悔的肠子都青了…… 侍卫开路,要求行人避让,仿佛苏绛婷是巡视的女王,马车趾高气扬的穿过街道,平平稳稳,缓缓慢慢的行驶着,好似车里坐的人是颗鸡蛋一碰就碎,因而连一点岔子都不敢有。 “娘子,今日回了府,你可不能再乱跑了,就乖乖的在柏园住着,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到孩子,时刻记着,你再不是一个人了,知道么?”顾陵尧微漾着笑,细碎的嘱咐。 “……”某人装死。 “娘子,你终于怀了我们顾家的骨肉,你父皇母嫔知道后,肯定也要高兴坏的,呆会儿我就派人进宫告诉皇上和娘娘,你说好不好?”顾陵尧唇角一勾,下了剂狠药。 “不要!” 装死的女人憋不住的立刻反对,笑的那个傻不拉叽,“还是不要了吧,咱们生孩子,是咱们自己的事,旁的人知道干嘛呀?我们……我们先瞒着,等以后孩子生下再给他们惊喜,好吧?” “嗯,也好,现在娘子最大,都听娘子的。”顾陵尧揽抱着她,眼中柔情满溢,缱绻宠溺。 “……”苏绛婷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孩子真能改变一个男人吗?今天之前,哪怕是这男人再对她动情的时候,都没这么这么这么的温柔似水过,现在竟然……这还是那个冷冽如冰的战神王爷么? 咬着食指,女人忍不住又想,生个孩子就这么好吗?可以得到男人更深的爱,可以被这么宠着疼着,似乎好处真不少啊!但是……她猛的黑了脸,“顾陵尧,我怀孕,你对我这么疼惜,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是不是?那张氏呢?她也怀着你的种,你对她肯定也这么好吧?” “娘子,你没怀孕的时候,我也疼你,现在只是更疼些。另外,你是你,张氏是张氏,别乱想,我只喜欢你生的孩子。”顾陵尧不置可否的挑眉,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淡笑着简单安抚她道。 “喂,你是不是太无情了?”苏绛婷翻个白眼,虽然她是不喜欢他有别的女人,及非她以外女人生的孩子,可那个孩子已经存在了,又能怎么办呢? “哎,矛盾的女人啊!”顾陵尧轻笑而叹,低头在苏绛婷唇上轻啄了下,贴着她的唇瓣,吐出温热的气息,“女人,若我对张氏好了,你就该哭了!” “嗯哼,算你识相!”苏绛婷典型的口是心非,对张氏的一点点不忍心,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立马就被忽略掉了! 顾陵尧但笑不语,抬起头来,望向车窗方向,有阳光照射到他的侧脸上,眸中有什么深邃的光芒一闪而过,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重重的黑影,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深不可测。 “顾陵尧,你在想什么?对了,你不是忙着批公文吗?怎么会出来了?”苏绛婷从他身上坐起来些,看着沉静的他,不解的问道。 “没想什么,公文很快批完,就想去街上找你的,哪知,还没找到你,竟然就碰到了洛瑶。”顾陵尧抿唇,微微笑道。 苏绛婷呲牙,作出一副凶狠相,“呵呵,你更没想到,竟然又被我抓奸了吧!”吗眼你孕。 “哪有奸?上回勉强算是,这回可真没有,不信你闻闻,我身上可没其它女人的味儿了!”顾陵尧皱眉,把袖子伸到女人鼻子跟前,女人一把拂开,哼哼叽叽的警告,“反正这次就算了,我不管你们年少时怎么青梅竹马了,总之现在有了我,你必须得和戴洛瑶断的干干净净!” “你们女人真无聊,屁大的事儿,天天挂在嘴上说,吵死了!”顾陵尧抿唇,神情甚是不耐烦,他就搞不懂了,他都承诺过无数次的事,她怎么还是一遍遍的警告他? “呜,顾陵尧你什么意思?你……” “王爷,到了!” 马车停下,外面有管家的声音传进来,苏绛婷的气怒被咽回了肚子,更甚者,某男人下车时,扫她一眼,笑的甚是迷人,“娘子,怀孕的女人不能生气,听说对孩子不好,为了我们的宝宝,你一定要忍啊!” 1 10 第110章:破坏婚事,替天行道 VIP 3028 2012-10-20 19:37:06 柏园。 苏绛婷把自己关在房里,懊悔的一把一把的抹眼泪,虽说抹了半天,手指还是干的,却把眼睛抹的通红,她真的是想哭啊,可怎么就哭不出来呢! 全王府上下,现在人人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下人们走路都避着她,生怕捎带的碰到她一下,生怕他们的小主子会没了,偏院里的一侧四妾来请安,顾陵尧只准她们在门外站定,和她距离有三四米远,现在唯一能近她身的,就是岑熙和轻兰了! 而厨房更是接到了命令,制定了一系列滋补养身子的菜单汤单,一天八次的进补,补的她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感觉身材已走了样,胖的快变形了! “啊啊啊——” 苏绛婷趴在床上,狼嚎一通,直拍脑袋,抓狂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眼看她要成水桶身材了,想赶紧跑步锻炼,才提了脚,就被某男人拽了回来,疾言厉色的好一通训斥,搞的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实在憋急了,想去自首吧,一想到男人说的那句“苏绛婷,你敢骗我,让我空欢喜一场的话,有你好果子吃!”她就畏怯了!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啊?”苏绛婷苦恼死了,小脸纠成一团,她有心想真的怀一个吧,可这也不是她想怀就能怀上的,他们同房也没真的避过孕,次数也不少 了,可就是没动静,算了下危险期,又算不准,想趁这几天亡羊补牢吧,可某男人和她分房睡了,她问起理由,很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女人怀孕后不能与男人同房, 以免流产…… 苏绛婷一拳一拳的捶着床板,“苏绛婷啊苏绛婷,世上还有你这么蠢的人么?居然向这种经不起玩笑的男人撒下如此惊天动地的大谎,到底要怎么圆啊?难道给肚子里塞个枕头,等到分娩时,生只狸猫出来吗?呜呜……” “咚咚!” 有叩门声响起,苏绛婷不理,继续捶床,外面的人敲了会儿,仍听不到动静,便等不及的出声道:“王妃,五公主和七公主驾临了,在花厅等您过去呢!” “老五和老七来了?”苏绛婷嘀咕一句,为简便,她私下给取了代号,想了想,她们来找她干嘛?她最近可没招惹郑如风啊!不对,她一直就没招惹! “王妃!” 岑熙不遗余力的还在呼唤,苏绛婷唯恐再沉默下去,那妮子会以为她上吊抹脖子了,一口气冲进来,便磨蹭的爬下床,开了门,恹恹的道:“在呢,那俩女人找我什么事?你家王爷呢?” “王爷不在府里,似乎是有事出去了,五公主和七公主有什么事,自然不会对奴婢们讲,王妃如今有孕在身,可不能跟那两位公主起什么冲突才好,以免伤到自己。” 岑熙脸色凝重,她自然知道苏绛婷和五公主的过节,那天王爷回府后,又喝了好多酒,酒醉时嘴里一直念叨着,说什么苏绛婷和五公主为了郑如风打架,他出手救她,她却在利用完他之后毫不留情的伤他,所以,在无权阻止她们仇人见面的情况下,只能提醒苏绛婷万分小心了! “哎,得,我知道了。”苏绛婷烦躁的摆摆手,无精打采的跨出门,才至花厅外,便隐约听得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她心中一紧,加快了步子,急的岑熙直扶她,“王妃,您慢点儿,慢点儿!” “老五,你哭什么?”苏绛婷人到话也到,立在苏雨涵面前,纳闷儿的问道。 “呃……绛婷,你刚说什么?老五?”苏落薇轻拍苏雨涵肩膀的安慰动作停下,错愕的抽了抽脸。 苏雨涵也抬起了头,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道:“就是啊,你说什么老五?” “嗯哼,你不是排行第五吗?那我为了简便些,就叫你老五啊!哎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俩跑我家里干什么?要哭怎么不在宫里哭,跑这儿哭嘛?”苏绛婷说话还真不客气,一拉椅子当面坐下,面色不豫道。 “绛婷,你……”俩人被气黑了脸,苏雨涵一喘一喘的道:“我还是不是你皇姐?你就对我这么不敬吗?还有……有你这么无情的人吗?我哭,你除不安慰我,还……” 苏绛婷耸耸肩,侧头,轻描淡写的道:“岑熙,你们继续奉茶,再多拿几块绢帕来,以免五公主眼泪太多帕子不够擦。” “是,王妃!”岑熙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她真不放心哪! “绛婷,你,你真不够姐们儿!”苏落薇也忍不住了,气乎乎的指控道。 “老五,老七,我怎么不够姐们儿?那你们觉得,我该怎么说?我说,可爱的亲爱的漂亮的五姐啊,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呢,说出来让妹妹帮帮你哦……啧,我还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呢!”苏绛婷装模作样的本事超高,那眼神,那语气,那动作,那嗲嗲的话,直听的满厅的人都浑身发抖—— “天哪,这还是以前那个文文静静的绛婷吗?”苏落薇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苏雨涵鼻子一哼,“早跟你说她变的不像她了,就你不太信,她光这胆子,就变大了一百倍,嗯哼,原来哪敢跟我顶嘴的,现在都敢跟我打架呢!” “切,你怎么不跟人说,我为什么要打你?谁先出的手啊?谁先跑来欺负谁的啊?老五,你看你有出息么?就为一个男人,啧啧……”苏绛婷双手一抱胸,随口不 屑的一句话,却引发了苏雨涵的伤心,那眼泪立刻哗哗的掉落,哭的快要断肠了,“苏绛婷,你冷血无情,你驸马更是冷血无情,你们夫妻太坏了!”可雨天他。 “哎哎,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先别哭了,把话说清楚啊,我就是排侃你两句,和我驸马有什么关系啊?”见状,苏绛婷慌了,无措着急的抽了自己的帕子,赶紧抹向苏雨涵的脸。 苏落薇皱眉道:“绛婷,你都不知道吗?父皇本欲招郑公子为五驸马,现在打算取消了!” “啊?为什么?”苏绛婷一惊,瞪大了眼睛,帕子按住了苏雨涵的鼻子,堵了她的呼吸,她气恼的一把拂开苏绛婷,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都是你的驸马干的好事儿!” “呃,我相公?这关我相公什么事?难道……天哪,难道顾陵尧这厮想娶你,所以……”苏绛婷在楞了几秒后,猛的想到她第一次在明清宫见到顾陵尧,热情的劝他娶五公主,不要娶她,而他这几天又不碰她,嘴上说什么为避免她流产,实际上……他他他,这厮竟原来是另有打算! 看到苏绛婷发白的脸,和完全震惊的表情,苏落薇的语气也软了几分,“原来你真不知道啊,绛婷,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安陵王向 父皇进言了,然后父皇就龙颜大怒了,然后汪公公就透下话来,说父皇已决定取消郑公子和五皇姐的婚事,所以,五皇姐才这般伤心的来找你,央你问问你驸马,他 到底想干什么?人家成婚关他什么事啊?能不能别多管闲事啊?” “那个……你们等着哈,那厮现在出门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盘问他,叫他给出个说法!”苏绛婷现在满肚子的火“蹭蹭蹭”的往头顶冒,双拳一捏,朝外吼道:“岑熙轻兰,叫厨房给我准备榴莲,不要切开,要整个大的,挑外面刺最多最长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骇到,守在厅口的丫环不明就里,又不敢询问,只有乖顺的应声,往厨房跑去,而苏雨涵眼泪花儿还挂在睫毛上,眨巴着眼,不解道:“绛婷,你要带刺的榴莲干什么?” “嗯哼!”苏绛婷用鼻孔出气,没说原因,为妻之道,驭夫为奴,那厮真得她好好修理一番才行了,桃花泛滥,女人成堆,还敢姐妹同娶,学习娥皇女英啊,门儿都没有! “绛婷,今天……今天我也不扭捏,就跟你实话说,我以前待你不好,其实也是因为郑公子,他眼里只能看得到你,对我只有下臣恭敬的态度,却对你笑,帮你扑 蝴蝶,和你一起玩儿,我好嫉妒,所以才……”苏雨涵脸上染满了羞涩的红晕,低垂了眸,顿了顿,又道:“总之你现在也成婚了,和安陵王感情又很好,我想,哪 怕就是你心里还想着郑公子,有安陵王在,你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你把郑公子全忘了吧,请安陵王成全我,不要干预我的婚事,好吗?” “放心,我才不会跟你抢郑如风,我驸马那儿,我会好好说的,让那个混蛋立马悬崖勒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苏绛婷贝齿咬的“咯咯”响,她是真被气到了,这么大的事,那厮瞒着她不说,还想给她个“惊喜”啊! 顾陵尧,本娘子要替天行道了! 此时,外出巡视城楼的男人,突然感觉耳朵热热的…… 111 第111章:收拾某人哭爹喊娘 VIP 3022 2012-10-21 00:00:00 “那好,绛婷,这事就请你出面了,我们不能在宫外久留,要赶紧回宫去了。”苏落薇起身,扶起苏雨涵,期许的目光落在苏绛婷脸上,犹为郑重的语气道。 苏绛婷点点头,“好!” “绛婷,拜托你了!”苏雨涵连身段儿都放下了,一把握住苏绛婷的手,把未来的幸福全压在了她身上。 苏绛婷立马感到她肩上责任重大了,不由挺了挺胸,豪迈的扬声,“没问题!” …… 顾陵尧是在晚膳时分回来的,进屋时,苏绛婷正在大吃特吃,一手拿只爆炒虾,一手拿只大闸蟹,吃的满嘴汤汁油腻,瞟见他,只含糊不清的招呼了一句,“回来了啊。”便又忙着当吃货去了! 虽然,身材正在走向变形的道路,但遇到海鲜,她的减肥计划立刻就搁置了,反正先过了瘾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驭夫,不是么? “呵,这大闸蟹比为夫我重要了?”受不了冷落,顾陵尧边伸展手臂,让丫环得已为他更衣,边不是滋味儿的漠漠道。 “嗯,我现在是孕妇,以孩子为先,所以,便以吃为先了!”苏绛婷耸耸肩,很无所谓的态度。 换了身淡蓝色的常服,净脸净手后,顾陵尧过来坐下,看着说谎面不改色的某人,心里冷笑一声,待丫环添了碗筷热菜过来,他随便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也不理她,径自吃的舒畅。 苏绛婷想着白天的事,更是不理,把眼睛长在了头顶上,一张脸不说冷吧,却也没半点热络的表情,再看着男人也淡淡的,便觉得这男人保准儿是心虚着呢! 膳毕,苏绛婷去净手,顾陵尧在屋里随便走动了一圈,瞧到花台上小盆里置放的一颗硕大榴莲,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进府时,管家已给他禀报了五公主和七公 主来府的事儿,顺带还细细禀报了当时王妃的表现,所以,他只消转转脑子,便猜到了八成,小样儿,心里还惦记着郑如风,想用榴莲怎么整他吧? “老顾!” 苏绛婷净完手回来,一眼望到男人盯着榴莲看,她的雄心壮志立马被激起,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猝不及防的低吼了声,震的男人身躯晃了下,缓缓回头,俊脸微沉道:“这么大声,吓到孩子怎么好?” “你——” “叫谁老顾呢?我老了吗?不想叫相公,叫我陵尧也成,或者叫官人,顺便提醒你,也不准再连名带姓的叫我,多生疏!”顾陵尧剑眉一敛,不悦的沉了嗓音。 “顾陵尧你这个臭老顾,本公主现在没心情跟你磨叽这些!”苏绛婷被气的吐血,磨拳擦掌,青筋冒起,猛的一记勾拳出去,本是速度快,动作准,可她忘了,她 这现代的几招防身术,对于古代会飞檐走壁的男人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是对付这位沙场战神,哪怕她这是很突然的让人防不胜防的一招,也被男人反应更 快的身子一个后仰,在避开她的拳头的同时,长腿一勾,反倒将她勾的趴向了他,他却按住她的肩膀一提,一个筋斗翻到了她背后,再用灵活的劲腕将她翻转过来, 双臂钳制在了她的纤腰间,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眯眯的道:“娘子,这打架的身手越来越好了啊,不过,你想学武的计划得搁下了,生孩子重要,是不 是?” “……”苏绛婷现在只闻喘气,已气的全身发抖的说不出话来了,谁来告诉她,怎么她就嫁了这么一个混蛋男人? 顾陵尧摇头叹气,“娘子,不是为夫说你,你年岁也不小了,贪玩也要有个度,都快是当娘的人了,怎能还这么不顾惜身子?看来,从明天起,为夫要多挑几个人看着你了,你这样子,为夫真不放心啊!”上有为到。 “老,老顾,你你,你还要派人看着我?我现在已经等于被你给软禁了,你还要怎样?”苏绛婷嘴唇在抖,瞪着牛铃般的大眼,抓狂的低吼道。 “什么叫软禁啊?”顾陵尧凝视着她,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娘子怀了我顾家的骨肉,是我顾家的大功臣啊!我现在是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怎么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呢,哪里软禁你了?” “呜呜……神啊,让我去死吧!”苏绛婷忍不住飙泪了,身子软下,被男人顺势紧抱入怀,头顶男人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胡话呢?再敢提不吉利的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等威胁的话,令苏绛婷可怜的又是一阵颤抖,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生不如死啊…… 榴莲…… 斜眼瞧到那个扎人的东西,苏绛婷死灰的心,立刻就复燃了,她用力一把推开顾陵尧,气势陡增道:“你给我解释,你插手五公主和郑如风的婚事目的何在?你是不是打算着因为我怀孕不能跟你同房了,你就要拆散人家,应我以前的提议,把五公主也娶回安陵王府?” “嗯?”顾陵尧诧异,这跟他猜想的有出入了,这颗脑袋瓜子怎会想到这处呢?他忍不住白她一眼,沉声道:“又胡说八道,我不能跟你同房,和拆散五公主婚事 是两码事,你这丫头,怎么就不信人呢?我已经盲目的取了你这么个讨厌的八公主,怎能再让自己掉入火坑,娶个比你更讨厌的五公主呢?” 闻言,苏绛婷半响缓不过劲儿来,这绕口的长篇,绕的她脑袋有点晕,理了半天才理顺,一半欢喜一半生气,欢喜的是这厮不是要娶五公主,生气的是……“顾陵尧,你后悔了是吧?你看我讨厌,感觉上了我的贼船了是吧?我我……我要休了你!” “呵呵,恼羞成怒了……”男人却笑的欢,毫不在意的往大床走去,出去半日,有些疲惫的仰面躺下,虽然累,但逗弄女人的精神还有,于是嘴里轻轻的吹起了口哨,听起来很流气的那种,心里暗算着,这一连串的供奉效果,逼得这房事胆大的女人,应该快要想强扑倒他了吧? “顾陵尧,我在跟你说,我要休了你!”苏绛婷被他的态度气的无比抓狂,几步蹿过去,站在床边双手叉腰,高挺的胸脯,因为气息的不稳而上下起伏,顾陵尧已 禁欲几天,此时眼尾的光扫射到,下腹立刻便起了反应,嗓子干涩的咽了咽唾沫,继续假装无动于衷,继续哼着街头流气的口哨…… “顾陵尧,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你你……你给我起来跪榴莲,把刺儿都跪平了,我就饶了你!”苏绛婷一指头戳过去,疾言厉色道。 男人蹙眉,缓缓侧目过来看着女人,似是思考了会儿,才波澜不惊的开口,“跪榴莲?娘子,你这打哪学的驭夫术?不过我想,娘子是舍不得让我受苦的,娘子也 不会真休了我,因为我是娘子肚子里孩子的亲爹,是不是?哦,还有啊,怀孕的女人,绝对不能生气的,这是我今天专门问了太医确定的,说是会影响到孩子在母体 内的正常发育什么的。” “怀孕”两个字,他咬的特别重,哼,想整他,看谁先整谁!整到最后,他非得在她肚子里整出个球来不可! 果然,苏绛婷的软肋被戳中,那气势很明显的在减弱,欲言又止了半天,竟咕哝出一句,“那就罚你亲自切榴莲侍候我吃!” “好咧!”顾陵尧双腿一绷坐起身,环住苏绛婷的纤腰,将俊脸在她胸乳前蹭了蹭,笑眯眯的道:“看来娘子还是心疼我的,不过娘子这跪榴莲的招数倒是很不 错,我应该也学娘子,以后发现谁敢欺骗我,我不打她板子,就罚她跪榴莲,让她把刺儿都跪平才准起来,看她还敢不敢胆大包天的骗我!” 闻言,苏绛婷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耳边,还隐约传来男人关切的呼唤声,“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娘子……” 怎么了?老顾你这个混蛋,你去死! …… 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屋里还燃着油灯,昏昏暗暗的,纱帐半数垂落,身边躺着某男人,正睡的又沉又香。 苏绛婷掀起被子,发现她外裙夹衣皆被脱掉了,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男人亦如是,且不像平常那般手臂环在她腰上,搂着她睡觉,而是规矩的躺在一边,俨然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呼吸均匀,睡相优雅,不打呼噜。 “哼,臭老顾!”低骂一声,苏绛婷挥舞着拳头,在男人俊脸上方作势张牙舞爪了一番后,终是没下得去手,愤恨的掀了被子下床,去外间马桶解手。 昏暗中,那一双精湛的深眸,忽的睁开,盯着女人的背影,暗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来,小样儿,有你好果子吃,那颗榴莲就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呆会儿……本王要收拾得你哭爹喊娘,让你知道,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你男人! 112 第112章:苟延残喘,骨头不剩 VIP 3105 2012-10-21 13:27:49 油灯快燃尽了,苏绛婷摸着黑回来,初冬的夜里凉气极重,冷的她快速爬上床,本能的朝暖源处拱,这个暖源就是同床共枕的男人,也不管他睡的香不香了,她不由 分说将他硬扯着侧了身面朝她,再抬起他的手臂平放,她枕了上去,钻入他怀里,一双小手摩挲着钻进他衣领,贴着他热乎乎的胸膛,感觉真爽呀! 只是,手心下的肌肤,大概因她带来的凉意,明显的缩了缩,但她可不管,谁叫他是她男人呢?就得为她随时准备贡献自己的——身体! 腐女,永远都改变不了腐女的本质,苏绛婷这贴了会儿,手就不规矩起来,左摸摸,右摸摸,上摸摸,下摸摸,摸来摸去,竟摸到了男人胸前的红点,她又是脸贴 着他下颚处的,一时没了困意,想到他晾了她几夜,不肯跟她同床,害得她都无法把那个谎言坐实了,而今晚,他可能因为她昏过去了,不放心她一个人睡,便跟她 睡一起了吧,那么这么好的机会,她……能放过吗? 思及此,那摸着男人红点的指头,便轻轻的揉捏起来,同时就近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舔向了他的喉结,那“沉睡”中的男人,岂能受得了她双管齐下的撩拨,呼吸立马就不受控制的粗重起来,腹下的昂扬,瞬间就肿胀坚挺,恨不得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可为了大计……一定要忍! 苏绛婷动作了会儿,见顾陵尧仍然睡的沉,没任何醒来的迹像,心中兴奋的差点儿叫出来,她就是不能让他醒来,若他看到她如此,不羞死她才怪,而且可能为了孩子,会意志极强的推开她,所以,她要速战速决,在他清醒之前,先扑倒强上了他! 为了简便些,苏绛婷决定只脱俩人的亵裤,迅速褪掉自己的,然后动作轻柔的解开男人的裤绳,一点一点的褪下他的,再胆大的趴在了他身上,摸到他的昂扬时, 真心被吓了一跳,都说男人早晨时容易一柱擎天,怎么睡到半夜也是?哎哎,不管了,这不是正好顺了她的意么?于是,女人恬不知耻的握着,对准她的身下那处,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竟猛的坐了下去,贝齿立马就紧咬了,娘啊,她没做前戏,她那里还没准备好,都是干的啊…… 可是进来了,总不能再退出去吧,苏绛婷咬咬唇,想着反正不敢是惊动男人,所以前戏怎么也做不了,干脆就这样吧,咬牙忍一忍,就当是又破处一回吧! 如此这般自我安慰了一番后,苏绛婷便以极痛苦的姿态,强……暴着男人,可是越进出,她越难受,干涩的疼折磨着她,“咝咝”的抽气,而她身下的男人亦是好 不到哪儿去,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女人的笨拙,这么做,他都跟着不舒服,在她又运动了几下,累的没劲儿趴下来时,他终于忍不住的环抱住她,猛的一个翻身,将 她反压在身下,在她惊愕的“啊——”一声,已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苏绛婷完全傻眼儿了,这臭老顾究竟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我的天, 这爆发力还真强,埋在她的体内不动,却吻的霸道狂热,一双大掌迫切的撕扯着她的上衣,几下就连同肚兜一并给扔下了床,他又似嫌他的上衣碍事儿,麻利的脱掉 扔出去,裸呈相对的两人之间,再无一丝束缚,他温热干燥的大手,覆上她饱满的胸乳,用力的揉捏挤按,她被他的强势弄的忍不住娇吟出声,他的吻便逐渐下移, 含住了她的尖蕊…… 苏绛婷在享受欢愉的同时,暗暗低叹,果然强……暴一事,真是男人干的,女人还就干不了这活儿! 身下有汩汩的热液流出,她的润湿包裹着他的,他满意的勾唇,这才如脱缰的野马,狂野的律动起来…… “女人,趴在床上,弓起身子!” “……” “女人,脚抬起来,才两次你就累了?没用!” “……” “女人,再跟你玩一个姿势!” “……”。 “女人……” 从半夜三更,到近五更天蒙蒙灰,女人已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着,从开始的忘情迎合,到现在如僵尸一样,任男人抬腿抬胳膊,当男人再一 次将火热的种子喷洒进她体内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臭老顾,你想整死我啊?我全身的骨头都散了,要死掉了……” “娘子,你小点儿声哭,不然下人该听到了!嗯……为夫脸皮厚,就怕你受不了笑话!”顾陵尧埋首在她颈间,与她身体严缝丝合的贴在一起,一边餍足的喘息着,一边得意的扬起笑来。 “呜呜……你不哄我,你还欺负我!”苏绛婷闻听,愈发哭的伤心,此刻她连推男人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而颈子里,男人喷出的热气又弄的她痒痒的,她只怕这 兽欲未尽的男人,又要行禽兽之事,忙偏躲着头,咬牙道:“臭老顾,你下去,压死我了,你要是再敢来一次,我就咬舌自尽了!” “娘子,这臭老顾三个字,为夫不是很喜欢听呢!”顾陵尧心中闷笑,张嘴在她映满吻痕的雪颈上轻咬一口,脸上却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绛婷情不自禁的轻颤起来,这男人赤裸的警告,她怎会听不懂?想到被压榨的后果,于是,立马没骨气的改口,“相公,我叫你相公好不好?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真心累死了,相公……” “嗯,表现的差强人意,刚刚是谁说,再来一次的话,就要咬舌自尽?娘子啊,为夫想了想,既然还有力气咬舌,那说明一时半会儿累不死,那不如我们……”顾 陵尧挑高了眉头,抬起头来,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笑,那笑容虽然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隐约明朗的那几分,落在苏绛婷眼底,也是极为欠揍的,他故意顿下的话 语,更是让她打冷颤,被吻肿的嘴唇哆嗦着,气的险些要昏过去,“你,你太,太过分了……你不是说,我怀孕不能行房吗?竟然,竟然一夜无数次……” “娘子,关于这一点,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明明我早说过咱们不能同床的,那你干嘛,嗯……偷偷的强上为夫?”顾陵尧似笑非笑,稍侧了下身,卸下大半的身体重量,以免真把身下的女人压坏了。 “我……”苏绛婷被噎住,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子,又羞又囧,简直无地自容的偏过了脸去,紧紧的闭上眼睛,她怎能说,她是为了…… “算了,你不考虑孩子,我还要考虑呢,我可不想我的骨肉被你任性的弄没了,这次就到这儿吧!”顾陵尧愉悦的勾唇,将女人的脸扳过来,强迫她面对他,看她殷红着小脸,羞的不敢看他,眉宇间隐隐泛起得意,很是大度的发下赦令。 这到底,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苏绛婷用力的抽噎一下,弱弱的蠕动唇,“谢谢大爷!”这就是深入虎穴,连虎毛都没捞着一根,反被虎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啊! “乖!” 男人愈发的得意,一个翻身下来,身心舒畅的伸下腰腿,苏绛婷身上的泰山没了,大大的喘气,心里憋着气,一扯被子翻过了身,留了个脊背给某个混蛋,悲愤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这造的什么孽啊! “娘子,你多睡会儿,我歇一下就得起床上朝去了,嗯,我走后,你不要太想我,好好养胎啊!”背后,男人的下颚摩挲上她的肩窝,很是自恋欠揍的吐下话语。 苏绛婷捅了一胳膊肘子,忍着全身的酸疼,呲牙裂嘴,“你放心,本公主绝对不会想你的,你最好再出京走上个十月八月的,待回来儿子就落地了!” “是吗?那敢情好,兴许到时,你还有别的干儿子的……” “顾陵尧!” 苏绛婷蹭的扭过头来,火冒三丈,“你想成心气死我是不是?郑如风的事,你还没给我交待呢!敢在外面乱来,就别想我会给你生孩子!” “呵,隔了一夜,还惦记着郑如风呢?怎么,又有力气了?想再来……”顾陵尧冷笑,深眸中染上愠色,“看来我对他下的手还不够重!” 苏绛婷皱眉,“喂,你不要发神经,我只是想不通,人家要娶五公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嫉妒我和他以前怎么样,那他娶了五公主,不是正好吗?” “好个屁!”顾陵尧忍不住爆了粗口,盯着苏绛婷冷厉的道:“你知道些什么?郑如风是鲁王的人,他若娶了五公主,那就是将鲁王和皇后结成一党,你知道这意 味着什么吗?皇上耳根子软,皇后枕头风一吹,太子迟早会被拉下马,鲁王一旦上位,太子活不了,绛婷你也难逃皇后的毒手,而我也难控制住政局保你,若想不被 人夺权踩在脚底下,唯有……” 113 第113章:顾陵尧离府,张氏出意外 VIP 6035 2012-10-22 00:34:03 久久的沉默,顾陵尧没有再接下去,有些事情,还不到和她交心相告的时候,虽然政局的动乱,是他所希望出现的,但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绝不能让最具威胁的鲁王坐大,单留着皇后,他慢慢收拾! 苏绛婷听的心惊,迟钝的大脑,似渐渐有些明朗,不禁回想起,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鲁王时的情景,那时,鲁王和郑如风就是走在一起的,两人都很有文人的 书卷气,都是一样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鲁王对她很和蔼,在木兰围场时来探望她,那么的关心她,她还以为,加上太子,她有两个待她很好的哥哥,可是现在, 顾陵尧竟这么说,她该相信吗? “绛婷,恐怕在你的认知里,你的皇兄怎么着都比我好吧?”顾陵尧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已猜测出来什么,心中有些寒凉的嘲讽道。 “相公,我没有,我只是……”苏绛婷急乱的很,一把抓住顾陵尧的手,道:“人心难测,我对我的过去完全忘记了,究竟谁好谁不好,我都不清楚,但我知道, 从政的人,都有城府心机,好多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很难分辩谁对谁错,我不妄下评判,也不想参与其中,我只是个女人,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和自己心爱的男人 生儿育女,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相公,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你是以军功上位的权臣,手中定握有重兵,你有什么理想,我不愿去猜测,也不想干预你,但我要 提醒你,你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你要时刻记着,你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你哪怕不顾惜自己的生命,也要想想,你的妻儿是否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绛婷!” 顾陵尧反扣住她的柔荑,深谙的双眸中,涌动起无法言喻的情感,昏暗的光线中,他侧脸的轮廓很模糊,包裹着她的大掌却很有力,一如初始,给她坚定如山的安 全感,身子的被子滑落,肌肤裸露在空气里,她忍不住打个了激灵,下一刻,已被他拥着躺下,他一遍遍的吻着她的眉眼,近乎呢喃的低语,“娘子,或许你说的 对,现在还不到要孩子的时候,你还年轻,想玩儿就多玩儿几年,等安定了,我们再生,生很多很多,儿女绕膝,一家人其乐融融……” “相公,你在生气吗?生气我之前说的话吗?我,我觉得,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怀上了就生,怀不上就算了,噢对,我有一事要坦白,其实我没……没怀孕。”苏绛婷听到他突然反常的话,不由紧张的吐露道。 “嗯,我知道。”顾陵尧咕哝一声,心中仍旧为孩子的事而矛盾着,想用孩子绑牢她,可又怕孩子成为他的软肋,成为对手威胁他的筹码。 “你知道?你知道我实际上没有怀孕吗?”苏绛婷蓦地拔高了音量,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男人剑眉微蹙,漠漠的道:“怎么?” “你明知道,那你还……”苏绛婷简直要疯了,“你故意整我威胁我,你这个腹黑的臭老顾!” “我这不是配合你演戏么?绛婷娘子,那颗榴莲……”顾陵尧眨眨眼,表示很无辜,眼底却暗藏着笑意。 果然,女人一听,立刻就激动道:“我不要跪榴莲!” “可是……你骗了我哦!”顾陵尧不紧不慢的拉长了语调,语气散漫,却很笃定的口吻。 苏绛婷一哆嗦,硬着头皮争辩道:“我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背着我和戴洛瑶私会,我没当面揍她就算好的了,不过是随口一说,想气死她让她不再纠缠你嘛,再者,我没怀孕,那能怨我吗?是你没能力让我怀孕……” “嗯?理由还越扯越多了啊,我没能力?那好,继续再来,我就不信我这么卖力耕田,会颗粒无收!”男人被打击的伤了自尊,俊眉一挑,立刻雄心壮志的翻身而 起,吓的女人忙按住他,干笑着讨好道:“不用不用了,我相公最威武,兴许耕耘一夜,已经把种子埋下了,还可能是双胞胎、三胞胎、四胞胎的呢!” “呵呵,这迷魂汤灌的,不过,我可不要你生多,一胎怀一个就够了,多了生不下来大人有危险的。”顾陵尧轻笑,重又下来,摸摸她的脸,目光充满爱怜。 苏绛婷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用被罚跪榴莲了,语气也轻快了许多,“一胎生几个,可不是女人单方面决定的,得看男人呢,呜……好困了!”一个哈欠打的,劳累了一晚的她,顿时感觉困意袭来,眼皮沉重了。 “困就睡吧,我也得起床了。” 顾陵尧心疼的在她唇上吻了下,也不敢再耽搁,快速掀被下床,唤了丫环进来,侍候洗漱更衣。 “相公,你就不累不困啊?能不去上朝吗?”苏绛婷蜷缩在暖和的锦被里,恋恋不舍又心疼的嘟哝着。 “再累再困也得去啊,今天又不是休沐日,只有中午补觉了。”顾陵尧强打起精神,收拾完毕,又走回来掀起纱帐,俯下高大的身子,看她迷糊贪睡的模样,满足 的噙着笑,朝她喷一口热气,低低的道:“娘子,其实我可没跟皇上说,请皇上取消郑如风和五公主的婚事,完全是皇上自己决定的!” “啊?什么?”苏绛婷昏昏欲睡的神志,因他爆炸性的话,猛的清醒,她瞪着牛眼激动道:“怎么可能?老七说,是汪公公透露的,说你跟父皇进言的啊,若不是你,父皇他怎么会改变主意?老五快哭死了,急的让我跟你说,请你成全她的婚事呢!” 顾陵尧缓缓一笑,“呵呵,我确实说了一句话,但能让皇上取消婚事,五公主该感激我才好,不然她……”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苏绛婷满脸纠结,完全迷茫了。 “我跟皇上说,前几日在朱门街上,瞧到郑如风出入一家名为‘胭脂阁’的青楼,仅此而已,皇上不庸,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于是……呵呵,皇家怎会允许嫡驸 马是个逛青楼的男人呢?”顾陵尧薄唇轻勾起,眼底荡起丝丝笑意,“五公主单纯,若知道她的准驸马和妓女有染,她还会答应这婚事吗?” “这……”苏绛婷傻眼了,仔细回想一下,确实有这回事,但那不是她看到的吗?怎么……“不对,那天我瞧到时,你没在场啊,你怎么也瞧到了?” “我不用瞧,有人替我瞧。”顾陵尧抛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拍拍苏绛婷的脸,嘱咐一句,“我走了。”然后大步离开。 而苏绛婷,半响都沉浸在这雷人的消息里缓不过劲儿来…… …… 几日后,阴沉沉的天,竟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雪让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 抱着暖手炉,苏绛婷倚在绛雪楼上,贪婪的欣赏着雪景,厚重的裘袄棉帽,将她包裹的如粽子般,时不时的有雪花迎风吹来,飘落在她伸出去的盈白纤指上,她却不觉得冷,“咯咯”笑的欢快…… “玉肌如雪,美人如画。” 楼下,有高调的赞扬声传上来,苏绛婷垂眸望下,见顾某人一袭绯色官袍,显然是刚从宫里回来,还没回柏园更衣呢,此刻正抬高了下巴看着她,一脸欣赏的笑 意,墨天为他撑着伞,微低着眉眼不敢逾礼,而他们身后,还立着两名身着铠甲的陌生男人,看年纪大约都有三十上下,同样保持着礼数,朝她拱手,嗓音洪亮道: “见过安陵王妃!” 苏绛婷欣然浅笑,道一声“免礼!”便欲从楼梯上下去,却听得顾陵尧说道:“别下来了,天冷。”说罢,又扭头朝身后的两人低语了几句,便独自一人快步踏上二楼,将苏绛婷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牵着她进屋去。 关上门,苏绛婷率先道:“相公,你用膳了没?今天回来又晚了些,早膳和午膳又搁在一起用了!” “在宫中用膳了,绛婷,我回来是跟你说一声,我得出门一趟了,刚那两位是我原来军中的副将,有公事需要我亲自出京处理,少则半月,多则……多则就无法预 计了,你一人在府,万事小心,若有宫中宣召,比如说是皇后,尽可推说身子不适,别与皇后正面冲突,知道么?”顾陵尧揽抱住她,细碎的叮咛道。 “什么?你又要出差?”苏绛婷一惊,小嘴顷刻便瘪起来,无比郁闷的抱怨,“你不是王爷吗?怎么老要亲自处理啊,不是有很多下面的官员吗?” 顾陵尧敛了神色,语气凝重道:“傻瓜,既能让我亲自办的,自然是大事,军情国事不好跟你多说,我时间也紧迫,这就要走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不准你为了减肥什么的而不好好吃饭瘦了身子,如果让我知道,我可不饶你,听到没?” “哦。”苏绛婷不怎么情愿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抱住他的腰身,嘟哝道:“那你在外更要保重好身体,记得我每天都在想你,所以要早些回来。” “嗯。” “我送你下去。” “别,你就在屋里呆着,我讨厌分别的场景。” “呃……” 苏绛婷嘴张了张,顾陵尧已拿下她的手,黑眸中同样涌动着不舍的感情,忍不住低头,精准的吻上她的唇,缱绻缠绵的一个深吻,由浅到深,由淡到浓,直吻的彼 此情欲难耐,才难舍难分的停下,额头相抵,喘息不定,苏绛婷颊上飞起红晕,挤出抹笑,羞赧的低语,“相公,我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你得补偿我。”顾陵尧弯唇低笑,爱怜的捏捏她的鼻子,“我这回真走了,别送我。” 苏绛婷点点头,顾陵尧深深凝视她一眼,毅然松开她,大步出门,很快便有下楼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她突然就瘫软了身子,一颗心沉沉的失落下去…… …… 雪停了,一连下了几天,待放晴的时候,竟出太阳了,映照在积雪上,折射出层层耀眼的金色的光芒,煞是美丽。 自从赵侧妃被遣至别院后,其它偏院里的一侧四妾便都不敢再招惹正妃苏绛婷了,得不到王爷宠幸,便退而求其次,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求一份安隅。 只是,她们这五人中,毕竟有不同的,比如张氏。 苏绛婷未怀孕的消息,一旦放出后,全王府上下,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但背后便不乏有幸灾乐祸之人,嘲笑讽刺,暗地里什么话都说。 而张氏,便仗着自己货真价实有孕的身子,扩大了嘴角的讥笑,因为得意的次数多了,一时没收敛住,在给正妃惯例的请安时,不小心表现了出来,落在了此时厅中所有人的眼里。 “张氏呀,你这有些不知分寸了吧?你有身子,可以关屋里自己显摆,现在……王妃还在呢!”姬妾秦梦蝶媚眼一横,满含嫉妒的抢先抖了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震,皆将目光偷偷瞥向了主座上的苏绛婷,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张氏吓白了脸,忙跪地道:“妾身冤枉,妾身绝没有对王妃不敬,请王妃勿亲信他人挑拨之言!” “是吗?”苏绛婷淡然一笑,端起茶盅,不紧不慢的品茗起来,不再言语一声,似乎忘记了地上还跪着人。 秦梦蝶等四人会心而笑,更是以嫉恨的眼神瞟向张氏,她们侍候王爷的时间都差不多,却都没能幸运的怀上一子半女,偏偏张氏一人怀上了,那不是就成了众矢之的么? 而跪久了,张氏自然受不了,不禁手放在小肚子上,可怜兮兮的道:“王妃,是妾身错了,妾身求王妃网开一面!” 苏绛婷无动于衷,继续云淡风清的呷着茶。 岑熙皱起了眉,抿了抿唇,小声道:“王妃,张小主还怀着小主子,跪多了不好,若伤了小主子……” 闻言,苏绛婷扭过头去,冷然的盯着岑熙,抿唇不语,岑熙急出了汗,好在轻兰插进话来解围,“王妃,岑熙无别的意思,只是为小主子着想罢了。” “呵呵,我说要罚张妹妹了吗?如今张妹妹母凭子贵,我岂敢怠慢?若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王爷交待啊!”苏绛婷怒极反笑,“我亲自扶张妹妹起来好了!” 张氏受宠若惊,“王妃,妾身不敢!” 苏绛婷扯了下唇,男人不在府,她总得做足大度贤惠的表面才好吧,暗叹一声,便起身下了台阶,双手去扶张氏,哪知,张氏刚躬起身子,却腿弯处突然一痛,“噗通”一声又跪倒下去,半个身子扑进了苏绛婷怀里! “啊——”里他王他。 “张小主!” 各种惊诧声,杂七杂八的响起,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张氏怎样了,苏绛婷更是被震骇到,想起电视里种种陷害的阴谋,慌忙撒开了张氏,急退到了一边,楞楞的看着张氏被围在中间,脸色发白,身体发抖,嘴里只喃喃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快请管家过来!”岑熙和轻兰还算镇定,一人过来扶住苏绛婷,一人大声喊道。 苏绛婷纷乱的思绪,来不及理清这事故发生的细节,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必须得保住张氏的孩子!“快,把张小主抬到软榻上,宣太医!” 若这个孩子保不住,她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管家来的很快,匆匆迈进大厅,瞧到虚弱苍白的张氏,眸色微沉,眼底闪过几分阴冷,却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一脸焦急道:“张小主!太医去宣了吗?这怎么会突然摔倒的?” 秦梦蝶等人,谁也不敢出声做出头鸟,岑熙和轻兰更是不会言语,而张氏眼光定在苏绛婷脸上,嘴唇动了几动,却同样不敢说,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这位正妃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既然没人说,管家也便装作没看到,吩咐着下人端水什么的,而苏绛婷已木然的坐下,心里也才慢慢开始思量着,是否是张氏在玩把戏?然而,她敢拿孩子作赌注 么?就不怕真失了孩子,她一无所有,而她苏绛婷又岂是她张氏轻易能扳倒的?她的父皇,不论宠不宠她,都定然不会看着她被冠上迫害姬妾的罪名啊! 若说是别人,想来个一石二鸟之计,但当时离张氏都较远,唯一近的就是姬妾刘氏刘雪梅,但她也分明看到,刘氏规矩的站着,并没有任何动作啊! 这事儿,怎么想都不通啊! 太医是在小半个时辰后赶来的,并非经常出诊安陵王府的太医,而是一个新面孔,听说了大概的情况后,忙把上张氏的脉,众人紧张的盯着,不敢放过一丝一毫太医的表情,然而,太医的脸色,却由初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闪烁不定,让人看着愈发的焦躁! “马太医,张小主身子怎么样?我家王爷不在府,太医一定要保住孩子啊,若孩子有何闪失,王爷归来,谁都吃罪不起的!”管家急出了汗,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王妃,肖管家,我……”马太医迟疑不决,为难的看一眼苏绛婷,又看向管家,吞吐的说不出话来,苏绛婷不禁恼道:“你快说,到底什么情况?” “王妃息怒,下官医术可能不精,吃不准脉相,还请王妃宣太医院其他太医一起来诊脉为好!”马太医屈腿跪下,额上渗出了薄薄的细汗,竟比这里旁的人还紧张。 “这……”管家惊诧了,眸光询向苏绛婷,后者同样吃惊,但很快便强作镇定,沉着脸道:“马太医,你身为御医,竟连张小主身子有无异样,孩子是否正常都诊不出来吗?” “回王妃,实在是下官无能,因为下官……”马太医纠结无比,脑中各种思量后,实在找不出开脱的理由,便索性老实的说道:“王妃,下官仔细诊过了,张小主并非……并非是喜脉,腹中并没有孕育孩子,身体也无大碍啊!” 此言一出,满厅哗然,谁都不能相信,本已有三个月左右身孕的张氏,竟没有怀孕! “不,不可能!”张氏尖厉的吼叫着,情绪已完全失控,“怎么可能呢?之前给我把脉的太医明明说我怀孕了,而且……而且我这三个月都没有来月事,前两个月还嫌饭,恶心呕吐,这不是怀孕的症状,是什么?” “马太医,你确定你没诊错吗?”苏绛婷一步跨近,一瞬不瞬的盯着马太医,声线都有些颤抖。 马太医额上冷汗涔涔,“回王妃,下官是可以肯定,若一个大夫连最普通的是不是喜脉都确诊不了的话,也就没本事行医了!但这么大的事,下官实在是……不敢妄言啊!” “好,再宣太医!”苏绛婷深吸了口气,突然感觉,一个极大的阴谋似乎就藏在张氏的身上,她顿了顿,又道:“之前给张小主诊脉的是哪位太医,一并宣来!” 此话出去,脑中却蓦地电光火石般闪过了什么,她忙摆摆手,道:“算了,王爷不在府,我也做不了主。管家,既然马太医敢确定张小主身体无恙的话,就先将张小主送回去,不准任何人靠近张小主的院子,好生侍候着张小主,一切等王爷回府再处理!” “是,王妃!”管家躬身,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不可能的,肯定弄错了,王妃,妾身求您再宣太医,这马太医肯定是庸医,他胡说,他胡说呢!妾身真的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啊!” 张氏被抬出大厅时,凄厉的哭喊声,响遍了每个角落,震的每个人心上一颤…… 114 第114章:盼归来,惊喜“大礼”(为melodyrui生日补更) VIP 3098 2012-10-22 12:20:22 喧闹的大厅,在管家有条不紊的管制下,很快便安静下来,后续的事宜,苏绛婷没有再作任何表态,全然交由管家处理决定,她只是退回屋里,关上门,让自己从张氏怀孕的真相中,慢慢平缓着。 原本,她以为管家会为了顾陵尧的颜面,勒令所有下人,乃至请所有侧妃小主都把嘴巴闭严实,不准将张氏的事透漏出去半句,私下也不准嚼舌根,一切待主人回来再说。然而,管家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嘱咐马太医保密,只是很平常的送太医出府,遣散了厅中其他人。 此种做法,实在有违常理,按说出了这么丢人的事,管家做为王府主人的一把手,肯定会以维护主人颜面为先,却反其道而行,难道只是一时疏忽,忘记堵众人的嘴了吗? 苏绛婷坐在床沿上,凝思半响,只觉得有些发冷,张氏的下场,她似乎可以预见,无论张氏是否冤屈,都逃不过假怀孕的罪责了,而那个人——顾陵尧,他究竟有 多深的城府?她临时取消宣别的太医及找之前给张氏诊出喜脉的太医,就是想到了这个男人,她随口一句怀孕了,他不经太医诊断,都能肯定出她怀孕是假的,而对 于张氏,试问,有哪个太医敢提着脑袋欺骗他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一早就知道张氏没怀孕,甚至太医敢断出喜脉,都可能是他一手安排的,而他为何要如此 做?又是怎么做到的,让张氏三个月不来月事,恶心呕吐呢? 顾陵尧…… 苏绛婷蓦然觉得,这个男人,她愈发的看不懂了,或者说,她一直就不了解他,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正,还是邪? 还记得,那日她去柏园寻他,而他去了张氏屋里,因为张氏身体不舒服,看起来他很关心,可关心的背后,却是算计与阴谋,他的真心有几分?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与欺骗? 如果他对每个姬妾侧妃都是如此,那么,对她苏绛婷呢?如此的荣宠,是否全然是真心?或者因为她是公主,他收了她的心,对他有莫大的好处?如此的怀疑他,实非她所愿,可她就是忍不住做这样的假设,忍不住把自己也归为他的政治棋子中的一枚…… 顾陵尧…… 难得糊涂啊,若她笨一点,什么也猜不到,那么,心里会不会很舒畅?张氏没有怀孕,那么顾陵尧的子嗣,就只是她一个人生的,多好啊,可她的难过,却多于高兴…… “你真的爱我么?真的只是单纯的爱么?不掺杂任何利用、阴谋与算计吗?顾陵尧,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真真假假,我已无法分辩……” 苏绛婷扑倒在床上,有几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 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苏绛婷不知今夕是何年,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不是以泪洗面,也不是愁肠相思,却跟掉了魂似的,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听说,张氏天天在屋里哭,管家相当于把她软禁了,有很多家丁守在她院里,旁人进不得,她亦出不去。 苏绛婷也没有闲心去理,冬天外面冷,最适合在屋里蒙头大睡,于是,她一天睡几觉,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有时白天睡的多了,夜里就失眠,一个人楞楞的盯着床顶瞧,瞧着瞧着,眼睛就酸涩了,然后就有什么炙烫的液体顺颊滚落…… 宸嫔想女儿了,请示了皇帝后,便派了人来宣,苏绛婷强打起笑脸,坐了马车进宫去。 宸栖宫里,母女俩聊了会儿,赶上午膳,便一起用了,宸嫔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膳毕后,便躺下歇着了,剩下苏绛婷颇有些无聊,正与箬染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时,苏雨涵意外的来了,一请进屋,就红着眼眶恨声道:“苏绛婷,你说话不算数!” “五皇姐,这话从何说起?我……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什么,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进了宫,苏绛婷自然不敢再称“老五”,生怕传进皇后的耳 朵,对于苏雨涵的指控,一楞之后便反应过来了,忙拉扯她坐下,又扭头看向宫人,“你们都退下,没我吩咐,不许进来!”还会起说。 “是,八公主!”箬染及其他太监宫女们应声退出。 苏雨涵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睛都有些浮肿,想必哭了不少,看的苏绛婷也难过,不禁拍拍她的手,无奈道:“你和郑如风的婚事,不是我说话不算数,而是我问了,可顾陵尧他说,并不关他的事,他可没劝父皇取消你们的婚事,是父皇自己决定的。怎么,现在正式取消了吗?” “嗯,父皇不仅取消了,还降了郑公子品级,从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降成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了!绛婷,安陵王他骗人,明明是他从中作梗的,若不是他使坏心,父皇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生郑公子的气呢?”苏雨涵气到不行,说话的当口,眼泪就又落了下来,可见有多伤心,多愤恨。 “五皇姐,其实这事吧,还真的不怨我驸马,说来也是为你好,那郑如风并不如表面谦谦君子,人品贵重,他……他逛妓院呢!”苏绛婷吞咽着唾沫,语气很是僵 硬,她即使再怀疑自家男人,在外人面前,也自然而然的想维护他,不想让人诋毁他,所以,只得牺牲可怜的郑如风了,可心里又不好受,郑如风那日追上她,情急 的给她解释他并不是吃花酒,想必该是有什么误会难言之事,可现在为了顾陵尧,她竟…… 想到这儿,苏绛婷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如此拆散了这一对儿,只为不让鲁王和皇后结党,不给她和顾陵尧后续惹麻烦,为免够自私了! “什么?郑公子他……他逛,逛那种寻花问柳的地方?怎么可能呢?”苏雨涵大吃一惊,连哭都顾不上了,一把拽住苏绛婷的衣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肯定不是真的,郑公子不是这种人,我不准你们侮辱他!” “呃,这事是真的,有人亲眼目睹的,我驸马只是给父皇禀报了而已,然后父皇就生气了,就……”苏绛婷摸摸鼻子,心虚的垂了眸,心里隐隐发疼,这下害得郑如风又丢驸马,又丢官,他该气死了! 苏雨涵也再说不上话来,她久居深宫,涉世未深,自不知世道险恶,别人一句话,就堵的她不信也得信了,僵硬的坐着,好半响脸色都是灰白的,眼神更是空洞,在苏绛婷扶上她的肩时,她突然又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绛婷,那我以后怎么办?我就喜欢他,就喜欢他啊!” “五皇姐……”苏绛婷咬唇,想说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想劝她想开点儿,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个音也难发出来。 ……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很早。 有北风呼呼的刮过,冷冽如刀割。 窗门紧闭,屋里火炉燃的很旺,火红的木炭映红了炉子,苏绛婷抱着暖手炉,静坐在火炉前,正计算着日子时,突然感到身下不对劲儿,忙起身去茅房。 来月事了…… 苏绛婷盯着换下来的弄脏的亵裤怅然了好久,心中喜忧参半,她还没做好当娘的准备,没怀孕当然喜,可他们那么疯狂的恩爱,怎么就一次标也没中呢?是她身体有问题,还是他不生育? 呃,千万不要啊,这太打击人了! 顾陵尧走了不知多少日了,开始时,苏绛婷还一天天的扳着指头数日子,可自出了张氏的事,影响到她的心情后,她便没再数了,以至于,至今天实难想得起他哪天走的,而他也连一封家书都没有派人送回来,似完全断了音讯。 心情几经涤荡,经过时间的洗礼,那些曾经的怀疑伤心,沉重难过,已随风消散,她对他的思念,又如三月青草一般疯长起来,日盼夜盼,就盼着他回来的那一天,甚至把衣柜翻了几遍,挑选最漂亮的衣裳,想像着他归来时,她要做何种打扮,把他的魂都勾的不知云里雾里…… 然而,真正到男人回来的那一刻,苏绛婷却卷着被子睡的正香,彼时,天还没有大亮,她正在睡梦中和周公约会着,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竟流出了口水,扬起开心的笑容…… “王爷,要不要唤王妃醒来?”俩丫环在旁,小声的请示道。 “不用,让她睡吧,浴桶抬在外间,吩咐人动作放轻,不许扰了王妃好梦。”凝视着床上的人儿许久,顾陵尧唇角溢出柔笑来,风尘仆仆的俊脸上,虽有明显的疲惫,却精神极好,仿佛一看到久别相思的爱人,所有的劳累就消失不见,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他嗓音压的极低。 “是!”丫环应一声,准备好更换的干净衣裳和热水,便悄然退出去了。 顾陵尧仰靠在浴桶中,舒适的微闭上双眼,他嘴角轻勾,满心愉悦,一别十八天,待她醒来,看到他会不会激动的跳起来?呵呵,对于他给她备下的那份大礼,她该高兴吧! 115 第115章:得寸进尺,厚颜要挟(为恬恬040624生日补更) VIP 2487 2012-10-22 17:36:08 由于昨晚失眠,苏绛婷直到一更天才睡着,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连身边多躺了人,腰上多了条手臂都不知,依旧睡的香甜。 顾陵尧其实彻夜 赶路,一宿没睡,本来在城外镇子上歇一晚,待天亮再启程,至今日下午才能回来,可他只要想到他女人就在眼前,便按耐不住柔肠思念,硬是忍着天寒地冻,一路 不停歇的进京,泡了热水澡后,冰寒的身体终于好些了,此刻揽抱着她香软的娇躯,他竟不觉得困乏,精神头很好的支着胳膊肘儿,静静的凝视着她。 府里发生的所有事,管家自是早就送信禀报给了他,她的反应,亦是出乎他的预料,那么平静,那么理智,这样子的她,又委实让他担心,他宁愿她有着正常的反 应,或高兴,或好奇的东问西问,可是……她那日处理突发事情时的表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中了他的下怀,没给他坏一点点事…… 这个女人,让他忍不住爱啊……TP9f。 一个人静等着另一个人醒来,这孤独寂寞的滋味儿是很难受的,顾陵尧温香软玉在怀,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忍着腹下坚挺高胀的疼痛,他不止一次的倒抽冷 气,在瞧到怀中的女人没有一点点苏醒的迹象时,终于无法忍耐的埋首在了她雪颈里,本想轻柔的啃咬轻吻,可体内上涌的情欲根本不听理智的分配,他的吻,由浅 到深,由雪颈到耳垂,然后覆上女人的唇瓣,这么大力度的偷袭,睡的再像猪的人,都能被他拱醒,于是,在他吻的正畅快时,唇上突然一痛,小腿同时被踢了一 脚,女人起床气十足,爆发力更是十足,又一拳招呼过来,骇得他忙放开了她,急呼道:“娘子别打,是我啊!” “相公!” 苏绛婷一震,举起的拳头收住,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将身旁的男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晨曦的光,虽然不是很明媚,但也足以让她看清楚男人的相貌,没错,是她日思夜想的臭老顾! 啊心你绛。“娘子,怎么了?发什么楞?嗯,经久没见,是不是看为夫我相貌更好看了?”某男人改不了自恋的毛病,俊眉一挑,油嘴滑舌道。 “噗哧!” 苏绛婷被逗得忍不住喷笑了,盯着他又看了许久,轻轻一拳砸在他胸膛上,又哭又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坏死了,走那么久,连个音讯也没有,回来又不提前打招呼,还来欺负我吓我,我还以为是流氓非礼我呢!” “呵呵,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来个突然袭击,没想到某只小懒猪怎么都不醒,我只好下重手了!”顾陵尧长臂一勾,将女人重新揽入怀中,俊容洋溢着笑,“怎样,要不要补偿我?”说着,就将薄唇凑了过去。 苏绛婷头一偏,推开他,皱眉道:“哎呀,色狼一个,你刚回来,肯定很累了,那些乱七八糟淫欲的事,都给我抛诸脑后,清心寡欲的睡一觉,养养精神,知道么?” “娘子,你好狠心,我明明不累,明明精神的源头是你,你竟然不准我吃荤,真是枉我想你念你这么多天哪!”顾陵尧不悦的抿唇,一脸的委屈像是孩子似的,又将脸蹭了过来,并腾出一只手去撕扯苏绛婷的贴身里衣。 “相公……”苏绛婷哭笑不得,她就是本来没火,也被他蹭出火来了,身体逐渐变热,体内又麻又痒,想制止他的动作,可潜意识里又希望他如此,她一向都喜欢他的霸道,喜欢男人在这方面威武强悍,而不是像小受一样,做着都没劲儿…… “娘子,难道你就不想我么?不想……我们身心交融么?”顾陵尧薄唇倾出诱惑的弧度,温热的舌尖扫过苏绛婷敏感的耳珠,震的她一阵发颤,咬着唇老实的应他,“想啊,怎能不想?可是你不做便罢,一做就纵欲过度,我担心你身体会不好的。” 闻言,男人低低的笑起来,爱怜宠溺的吻上女人柔软的唇瓣,旋即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细碎的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含糊不清的轻吐出话语,“别担心我,我身体好的很,该是你好好补补才行,真是没用,几次就软瘫成水了……” “顾陵尧你……” 苏绛婷气结,可惜男人并不给她抗议的机会,上下其手,撩拨的她一阵空虚难受,他却好似无事人一般,嘴上啃咬着她的胸乳,长指捣着她双腿间的私密之处,完全没有想要进入她的意思…… “相公,你,你……”苏绛婷羞的发不出邀请之语,只能加重喘息,以此暗示身上的男人,而男人却茫然不解,“怎么?” 天晓得,为了逼这女人,他早就要自燃了! 只不过,他的忍耐力,一向比她强一点罢了! “我让你……哎呀,你磨叽什么?要做就做,不做就睡觉!”苏绛婷羞窘的想钻地洞,负气的低吼一句,立刻就闭上了眼睛。 “呵呵……” 顾陵尧满意的低笑,嗓音磁性沙哑中夹杂着几分魅惑,惹得苏绛婷眼睛又偷偷眯开了一条缝,贪恋的瞧着他,他却在她的迷离中,猛的腰腹一沉,挺身而入,她情不自禁的娇吟出声,“嗯……” 久违的快感,包围了两个相爱的男女,身体的契合,心灵上的共鸣,让他们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紧紧贴合,宣泄着小别胜新婚的激情…… …… 一轮红日,穿透灰蒙的云彩,照亮了屋子。 大床上,激情过后的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倾诉着衷肠,不知是否刻意,谁也不提有关张氏的事情,生怕糟蹋了这美好的氛围。 “娘子,你猜,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顾陵尧长指卷缠起苏绛婷的一缕青丝,神秘的挤眼睛。 “嘻嘻,你还有心给我备礼物啊?那我猜猜看,应该是首饰或者胭脂水粉?”苏绛婷登时就乐了,激动的明眸放光。 “不是。”顾陵尧却摇头,抿唇浅笑。 “那是……是漂亮的衣服?” “不是。” “是手提包包?”呃,话出去,苏绛婷想抽自己,古代哪个女人出门带包啊! “不明白。”果然,顾陵尧头摇的更厉害,表情迷茫可爱。 “咳咳,刚才那个可以无视,我继续猜,不是穿戴的,那就是吃的吧?地方上的特色小吃吗?你知道我是个吃货,所以买了好吃的给我?”苏绛婷提到吃,晨练之后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咚”响了起来,使劲的咽着唾沫,还顺带舔舔唇角。 殊不知,她这个可爱的动作,立马就勾起了男人某处的反应,才灭掉的火,一下子又燃起来了,那只不规矩的大手,又揉上了她的酥胸,充分的展示出他的渴望和 迷人诱惑的表情,连带接下来的话都卑鄙无耻,“娘子,为夫又想要了,如果娘子肯满足为夫这个小小的心愿,为夫就告诉娘子礼物是什么,好不好?” “嗯哼,什么叫做得寸进尺,什么叫做厚颜要挟,顾王爷懂么?”苏绛婷捏住他的色爪,笑眯眯的道。 “咳,不懂。”顾陵尧噙笑,惑人的黑瞳中,染满了情欲的光泽,将怀中的女人,猝不及防的翻转了身子,唇沿着她背部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揉捏上她高耸的胸乳,她熟知情欲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他如此的挑逗,很快便忍不住呻吟起来…… “顾陵尧,你这急色鬼,你啊……” 体内突有异物闯了进来,苏绛婷本能的绷紧了身子,他还从没这姿势做过,弄的她一时紧张僵硬不已,“相公……” “娘子,别怕。”顾陵尧舔吻着她的颈窝,一步步引导着,“放松,双腿张开,这样子做感觉也不错,感受一下。” “哦哦。”苏绛婷听话的应声,身子松懈下来,顾陵尧握着她的肩腰,有力的进出起来,身后压抑的低喘声,及她一句句的娇吟声,在清晨宁静的时光中,奏出爱的和谐曲…… …… 不知过了多久,纱帐里终于平静下来,苏绛婷已不是一瘫死水,快成一头死猪了,奄奄一息…… 而某男人的精神依旧好,只眉宇间稍有疲惫,其实他是真累了,但肯定不能在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否则那嘴巴毒辣的女人少不得要奚落他一回了,所以,他看起来 跟注了活力般的青春,但依旧惹得女人嫉恨,“瞧你,明明都二十六了,跟十六岁的小伙子一样体力好,好像我成三十七岁的老女人了!” 顾陵尧得意的大笑,“哈哈,我当然要显年轻,不然这老顾的名号可要被你叫一辈子了,嗯,还有,我比你大九岁的样子,更要时刻保持长生不老,决不能让你嫌我老!” “嗯哼,臭美!”苏绛婷翻个大白眼儿,强烈表示不屑,默了一瞬,突然沉下脸道:“你说,你哪来那么多花样姿势,好像都十分娴熟啊!” 116 第116章:闯入禁地,诡异白楼 VIP 3071 2012-10-23 18:21:51 “娘子,说这些干嘛啊,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么?”顾陵尧皱眉,抿唇,眼神很无辜,心情其实很紧张。 男人哪,最怕的就是女人翻前帐,翻起来没完没了,可谁能想到,男人在历经后,竟能遇到让自己浪子回头的女人呢?若知道的话,男人定不会给自己日后惹麻烦呢? “嗯哼,这话我可是记下了,若你再怀疑我对郑如风还有情,我就同样送给你?”苏绛婷傲娇的抬高了下巴,适時的提醒某个醋坛子男人。 俩丫环却皱眉,岑熙说道:“王妃,王爷明令禁止您减肥的。” “呵呵,是啊,我可不能让自己吃成胖子,对于吃货来说,想减肥就只能运动?”苏绛婷拭着汗,轻笑道。 “没,没有钥匙,奴婢也不……也不知道?”岑熙向来稳重的人,此刻却已连说话都不连贯了,心中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恨不得王爷一下子飞出来? …… “王妃,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前面不能去?”岑熙急的满头大汗,一个大步追上,挡住苏绛婷,惊惶无比的摇头。 “这个……”俩丫环互相看看,谁也不敢说,然后就是摇头,表情复杂无比,欲言又止,似有极为难的隐言不能说。 东 园子里,苏绛婷好久没跳大绳了,裙角被她别在腰带里,发髻下面简单绑了个马尾,小半个時辰玩下来,满门大汗,身体发虚,累的气喘如牛,岑熙轻兰扶她坐下歇 息,她一边喘气,一边看着空摇的大绳,朝跟来的一众丫环家丁喊道:“你们也去玩啊,锻炼锻炼筋骨,随時保持魔鬼身材?” 苏绛婷叹息一声,给他捻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沐浴穿衣。 “是,王妃?”下人们听令,起初还扭捏不停,完全没想到本应是端庄的皇室公主,竟会玩这种市井小孩儿的游戏,还玩的那么疯狂高兴,看久了,他们便也跟着欢呼起来,此刻听令后,虽然不懂何谓“魔鬼身材”,但还是听话的一个个上前,雀跃的冲进了大绳里。 “哦?不能去?为什么?”苏绛婷一楞,立刻质问道。 “喂, 小气的男人,你这就睡啦?终于累了想要休息啦?可你还没告诉我,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呢?”苏绛婷却不依,小手爬上他的眉眼,试图想撑开他沉重的眼皮,他 是真心累了,这一闭眼就困的几乎没了意识,只留残存的神志嘟哝的回了她一句,“等我醒来告诉你。”然后便睡沉了过去。 大白日,这里不知为何阴森森的,让人冷不丁的身子发颤,心中发慌,苏绛婷使劲儿咽着唾沫,无数次产生了想逃跑的念头,却最终没挪动一步,反而还问道:“这门上的钥匙在哪儿?” 可喜的是,老天似乎看到了她的可怜,就在苏绛婷不满的用拳头捶门時,不远处有重重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入耳中,她立刻回头,眼中绽出狂喜,“王爷?” “哎呀,他的话,你们直接无视好了,王府一天几顿的给我补,我可不想我有朝一日吃成大胖子,那就丑死了?”苏绛婷摆摆手,想也不想的驳回去。 顾陵尧醒来時,已是晌午都过了,屋里转了一圈,没逮到人,莫名的就生气了,朝外吼道:“来人?” “王妃,您又在减肥了是不是?”轻兰叹气,一语戳中道。 “好 神秘的地方,里面究竟有什么?”苏绛婷暗自嘀咕着,心头蹿出的紧张,亦让她虚汗涔涔,但自小就爱侦探的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然后抬脚,步子 轻的如踩在棉花上,心“咚咚?”的跳,三层台阶,一层层迈上,白色的大门,却扣着铜锁,门缝紧合,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丝毫,她不禁皱眉,俯身贴耳在门上,想 听听动静…… “呃……奴婢们不敢?”俩丫环被噎了下,笑的很僵硬的摇头。 岑熙见此,脑中也想到了什么,心下微松,适時的劝道:“王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顾陵尧冷哼一声,默不作声的闭眼睡觉,这个怀疑,他依然保留? “急 什么呀?他醒来就醒来呗,自己洗洗吃吃,我正逛的高兴呢,我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啊?”苏绛婷不悦的拂开她俩,不容置喙的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前面一栋白 色的小楼露出了个尖角,很像西洋建筑风格,吸引的她兴致满满,此時只想去看看清楚,哪里能听得进去丫环的话。 “准备沐浴?” “不必,我很好。”苏绛婷却摇头,而后步子坚定的又迈出,虽然害怕,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根本不必怕,就算有鬼,大白天的鬼也不敢出来,她瞧瞧是不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这栋楼……怎么会有墨味儿?”苏绛婷忍不住开口,疑惑不解的同時,拂开梧桐的叶子,猫腰钻进了白楼背后,寻着正门。 “是?” 苏 绛婷铁了心,眼看就到白楼了,她才不会胆小的临阵脱逃,距离五六步远時,鼻中突然钻进了一股墨的味道,不浓,却真实存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挡住了白楼全部 的采光,显得白楼从外面看起来都非常的阴沉,吸闻着那股香墨味儿,她莫名的放轻了步子,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不规律的响着…… “你要跟就跟,不跟就回去?” “紫鱼,王妃去哪儿了?”顾陵尧蹙眉,语气有些愠怒,他这气倒不是给丫环生的,就是自己憋闷,睡時同眠,醒時空荡荡的一个人,这种感觉失落极了? 见状,苏绛婷直接来了气,“既然没理由,那我就要去,谁也甭想拦着我?”语落,绕过岑熙,大步向前。 “王妃,您别进去,别……”岑熙已急的满头大汗,实不知该怎么阻止,而苏绛婷非但不听她的,反而利索的几下就转到了正楼前面,白色的两扇大木门映于眼前,她呼吸立刻就停滞了…… 苏 绛婷心思只在新鲜事物上,哪里会注意轻兰不见了,她向来好奇心重,丫环越阻拦,她就越感觉那白楼有诡异,或者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走间,脑中又蓦地 想起了中秋夜那惊悚的女人哭声,脚步顿時一滞,朝四周掠望去,继而脸色惊变,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十指,不,不会这么巧吧,这里竟离瞭月楼特别近,遥遥望去, 瞭月楼就在北边百米处,那夜天黑,她没看清四周有什么景物,但犹记得那声凄厉的女音吓破了她的胆…… “王爷,奴婢在?”屋门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推开,粉衣的丫环进来,恭敬的福身,嗓音脆脆的,自岑熙和轻兰调给绛雪楼的当家主母后,顾陵尧身边便新提拔了伶俐忠心的大丫环,请安之后,接道:“洗漱沐浴的水早已备好,奴婢去端?” 岑熙双手揪着帕子,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有些泛白,几次都想直接拽回苏绛婷,可终归顾忌着尊卑没敢动手,心中只希望轻兰快点将王爷找来,若是再迟几步,若是王妃发现了什么,可就麻烦大了? “王妃?” “得了,我跳累了,我起来走走去,你们继续。”苏绛婷伸下腰腿站起身,随便向前走去,俩丫环朝下人们安顿了下,便忙跟了上去。 白楼四处隐匿的暗哨,一道道阴骛的目光,如利箭般扫射在苏绛婷身上,若非听到岑熙喊她“王妃”,从她刚接近白楼時,他们便出手了,此刻,全部隐忍着,在静观其变? 闻言,顾陵尧俊眉蹙的更深,心里驳了一句,哪里是怕影响他,是自己贪玩吧,借口? 沿 着鹅卵石小道前行,越往深处走,苏绛婷越发现,这安陵王府里竟还有她未去过的地方,不由来了兴趣,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然而,跟在后面的俩人却暗自着 急,在苏绛婷身子转入拱月门,往东南方向去時,俩人脸色大变,再不顾规矩的大胆拉住她,扯着唇笑道:“王妃,王爷可能快醒来了,我们回去吧?” “回王爷,王妃用过午膳后,便出去玩儿了,东园子那边绑了大绳,听说可热闹了,嗯,王妃走時说了,她不能屋里呆着,怕影响了王爷补眠,所以才跑外边去了?”紫鱼自是听出了主子的不满,语气刻意轻快扬笑道。 苏绛婷头也不回的冷声反问,俩丫环无法反驳,急迫之下,轻兰附在岑熙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便返身往回跑去了,岑熙几步赶上,朝那座小白楼望去,神情愈发的焦躁了。 “知道我是王妃,那还敢拦我?这安陵王府难道我不能当家么?难道还有我这主母去不得的地方吗?” 苏绛婷秀眉一蹙,缓缓扭身,果真见顾陵尧一袭藏青色的衣袍,正快步向她们走近,身后跟着表情捉摸不定的轻兰? 也门小回。“绛婷,淘气什么?丢我一人在房里,你好意思么?”顾陵尧及近,平静的俊容上,勾带起淡淡的笑。 117 第117章:白楼秘密,意外礼物 VIP 3054 2012-10-23 22:08:09 “相公,你睡醒啦!”苏绛婷莞尔,多个男人来,她内心的恐惧自然消散不少,但同时脑中浮过了什么,眼神有瞬间的深沉,语气也紧滞,“是轻兰找你的吧?不然,你怎知我在这里?” “是啊,轻兰晓得我醒了要找你,所以就回来告诉我了。”顾陵尧踏上来,揽住苏绛婷的肩,淡瞥一眼白门的锁,笑道:“叫你陪我,你倒好,竟跑去跳大绳,还说要减肥,是想我生气么?身子养不好,怎能早日怀上孩子?”说着,便要下台阶。 “相公!”苏绛婷死活不走,小嘴撅起,略带撒娇道:“人家真是怕吵你嘛,好久没运动了,所以才玩玩儿呗!那什么,你今天不用进宫了吗?” “要去的,禀报些军务大事,一会儿去,走吧,我先给你取礼物,让你高兴高兴!”顾陵尧手上一用力,便迫使苏绛婷移动了步子,可她哪能甘心呢?现在那什么礼物的,哪里及这白楼有吸引力?于是一咬牙,索性挑白了说道:“相公,这白楼里有什么?我想进去看看!” “娘子,这不过普通的一座废楼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乖,回去吧!”顾陵尧耐着性子哄她,俊脸上笑意不减。 苏绛婷也是头倔驴,连这男人都如此,她的好奇心便愈发的重了,遂道:“相公,你今天不让我看,我肯定不死心的,假若今天真看不了,我就会天天记挂着,吃 不好睡不好,我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然我半夜都有可能偷跑过来的!你就让我看看嘛,我胆大着呢,就算有鬼都吓不到我,而且我保证,我 看了之后一定烂在肚子里,绝不可能向外透漏半个字!” 闻言,顾陵尧神情倏地一冷,淡漠的脸上,明显看出有几分愠怒,俩丫环都低着头, 连大气也不敢喘,然,苏绛婷却仍一副坚定的模样,并委屈的瘪嘴,“相公根本没把我当内人,连身边的丫环都能信任,却不信我!从我嫁给你到现在,你几时十足 十的相信过我,你以为我是皇上的女儿,我就会向着皇上而去害你吗?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不参与政治,我只做你的女人!” “绛婷……”顾陵尧薄唇蠕动了下,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绛婷,墨黑的深眸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揽着她肩膀的大手慢慢收紧,低沉的吩咐道:“岑熙,找管家带钥匙过来!” “是,王爷!”岑熙意外的扬了下眉,嘴里应着,福了福身,便快速而去。 轻兰神色更为复杂的咬着唇,王爷这是要全部公开秘密让王妃知道么?如此……不冒险么? “相公!”苏绛婷终于笑了,也不管还有丫环在旁,便双手搂住了顾陵尧的腰身,他大掌摩挲上她的头,淡淡的笑,“傻丫头,不是不让你看,而是我怕丢脸,怕你看后会笑话我罢了!” “咦?怎么会呢?我干嘛要笑你啊?对了,这里闻到好重的墨味儿,这里面是书房吗?”苏绛婷不解,说着眼睛又往白门瞟去,伸长了脖子瞅窗户,却又才发现,这楼竟然没有一扇窗户,至少从正面的角度看去,是没有窗子的! 没窗子,那足以可见,里面有多么的阴森啊! “不是书房,只是有间画廊。嗯……我是偷偷在这里作画的,有时闲不住,就来画画,我一介武夫,读几天书就好,拿刀剑手换拿画笔,旁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不让你看,呵呵,就是怕你笑!”顾陵尧语调轻扬,方才的冷厉全部散去,沉静的笑容中,隐约夹杂着几分囧态。 对于他之言,苏绛婷深信不疑,且兴致更高了,大大的惊讶道:“这是你的画廊?天哪,是真的吗?你竟然还会作画?相公,你太有才了,文武全才啊!” 想多让婷。“谢娘子夸奖。”顾陵尧身子紧绷了下,不着痕迹的道,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 苏绛婷大笑,“哈哈,我要好好欣赏下你的大作,你太多心了,就为这么个给我板张脸,我还以为什么呢!说我傻笨,你才是呢,我怎么会笑你?我激动还来不及呢,我这个不通琴棋书画的人,竟然嫁了个多才多艺的丈夫,我高兴死了!” “娘子不通琴棋书画?”听此,顾陵尧惊诧,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绛婷的眼睛,想要看到她内心深处般,满目的不可思议。 这是大家女子基本都会的,而且八公主未出阁前,是几位公主中琴艺最好的,如今竟说不通? “咳咳,是啊,什么都忘了嘛,一窍不通了!”苏绛婷眼神闪躲着,怕男人追问下去,忙移开了目光,却正巧瞧到岑熙和管家过来了,遂激动道:“来了来了,我马上可以看我男人的大作了!” 顾陵尧紧抿了唇,深邃的墨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自深不可测。 “参见王爷,王妃!” “打开画廊!” “是!” 行了礼,听令开锁,管家面色凝重的退到了一边,顾陵尧牵着苏绛婷的手迈进,一阵阴冷的感觉,将苏绛婷全面包围,她不禁抱紧了顾陵尧,定睛去看,一楼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窗子,黑糊糊的一片,仿佛走进了地狱一般,真是让人感觉可怖啊! “相公,这儿……怎么这样啊?连张桌椅都没有啊!”苏绛婷忍不住哆嗦了,天哪,虽说她胆大,可这也太…… “都说了是座废楼了,经久不用,所以就空置了,而我作画又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就在这废楼上搞了间画廊,我们上二楼。”顾陵尧淡定解释着,带着她往楼梯口走去。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不必有太大的好奇心。” 上了楼,终于有了亮光,虽然光线不亮,但总算不黑暗了,因为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很小的窗子,阳光就是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二楼只有两间房子,中间是通的, 推门进去,入目的便是满墙的画作和书法,有装裱好的,也有未装裱的,全挂在四面墙壁上,靠里是一张三尺见方的长桌,上面铺满了宣纸,还有镇纸,颜料,毛笔 等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哇,好多啊!” 苏绛婷惊叹着,一幅幅仔细的看过去,眼里满是震惊与自豪,连她这么一个外 行都能看得出,这些作品有多么的优秀,书法刚劲有力,笔走龙蛇,画作大气磅礴,画功高超,意境极美,她边看边点头,“相公,你这是藏龙卧虎啊,你想震憾死 我吗?竟然瞒我这么久不与我分享,真是过份啊!” “呵呵,我可看不入眼,所以才不敢见人的!”顾陵尧展颜,能被心爱的女人夸赞崇拜,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度膨胀,虽说这种赞美的话,他听过不少,肖奈这些心腹都夸过,他都是一笑置之,可今天不同,这话出自于苏绛婷之口,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激动极了! “相公,我更爱你了!”苏绛婷一扑,跳到顾陵尧的身上,如八爪鱼一样黏上他,如黑葡萄般漂亮的瞳仁中,闪烁着晶亮的光彩,嫣红的小嘴半张着,像是在发出邀请,诱惑的男人喉头滚动下,一把环住她的纤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 从画廊里出来,再没什么可看的了,苏绛婷想起礼物,便兴冲冲的跟着顾陵尧走,那栋白色的小楼在身后越来越远,管家锁好门,朝留下未走的俩丫环道:“去看下戴氏,这会儿这么安静,看是死了还是昏着?” “是,管家!”俩丫环点点头,绕过白楼的正门,消失在后墙下面的暗门…… 回了柏园,顾陵尧命墨天去取礼物,苏绛婷兴奋的继续猜,可在猜了一大堆后,突然听到了鸟叫声,她倏地回头,只见墨天手中提着一个大鸟笼,里面是一对通体 白色,身上只有几个小红点的鹦鹉,正低垂着小脑袋,像是和她打招呼,她正猜测这俩小可爱会不会说话时,它们已经发出了人言,“王妃吉祥!王妃开心!王妃吉 祥!王妃开心!” “啊?真会说话呀!天哪,竟然给我请安,这这……这谁教会的啊!”苏绛婷大喜,连忙奔过去,喜不自胜去逗弄鹦鹉。 墨天微笑,看一眼顾陵尧,说道:“回王妃,是王爷教会的,教了十来天呢,它们还会说别的,王妃想不想听?” “当然想,快让它们说!”苏绛婷立刻道。 “咳咳,现在不说了,以后再着。”顾陵尧重咳一声,俊脸涌上些许的不自然,耳根子也有些微红,不禁瞪向墨天,暗骂他多嘴。 墨天憋笑,没敢再插话,但苏绛婷可不依了,小嘴一瘪,娇嗔道:“为什么呀?干嘛要以后,我现在就要听!” “绛婷!” 顾陵尧蹙眉,走过去拉苏绛婷,两人争执一会儿,就在他强拉着她刚转身,才迈出一步时,那对该死的鹦鹉却好死不死的又开口说话了—— 118 第118章:鹦鹉传情,老顾失踪 VIP 3067 2012-10-24 22:10:18 “苏绛婷是笨蛋!” “苏绛婷是笨蛋!” 两只小可爱鹦鹉叽叽喳喳的叫着,丝毫不管这话出去,会给它们的主人惹来多大的麻烦,然而,顾陵尧却暗松了口气,幸好这俩家伙没说出让他丢人现眼的话啊,虽然会挨骂,但总比当着左右一干下人的面脸红强吧! “嗯哼!原来是教了骂人的话,挺好啊,墨天,把笼子给我,我也教教鹦鹉,我就教六个字‘顾陵尧是混蛋!’呵呵,挺好听吧!”苏绛婷皮笑肉不笑,呲着牙哼哼唧唧,伸手出去,墨天抽搐着脸将鸟笼子递过来,偷看一眼顾陵尧平静的脸,心中着实佩服,主公果然够蛋定! 再看其余的下人,皆一个个低头憋着笑,想笑不敢笑的,似乎快内伤了! “绛婷,回屋吧,我换件衣裳,就要进宫去了。”顾陵尧坦然自若,似完全没听到般,继续牵着苏绛婷的手往东厢主卧走去,苏绛婷也不闹,顺从的跟着他,只是贝齿暗暗咬出声响来,这么“特别”的礼物,她不好好谢谢他怎么成? 几个丫环自是没敢跟进去,且原本是得守在门上的,怕听到什么不能听到的,便识相的皆退的远了些。 关上门,苏绛婷把鸟笼子放在桌上,才不管某男人要更衣怎么的,径自逗弄着小可爱,某男人自知理亏,只好自己去衣柜取官袍,然后自己亲自穿戴,待都整理好 了,才磨蹭着过来,从后面抱住苏绛婷,将温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颈子,嗓音轻忽低哑,“娘子,还生气呢?别啦,我发誓,那是我无意中的一句话,就被这俩 家伙听去了,但是我还教了别的,该死的竟然不说,偏偏拆我的底,回头我把它们煮着吃了,给你出出气!” “嘎嘎——” 此言一出,抗议的叫声,立刻便从小可爱嘴里发出,两只鸟爪子蹬着笼子,情绪极其激动,嘴里还叫着,“主人坏蛋!主人坏蛋!” “哈哈哈!” 苏绛婷喷笑了,扭头过去,看着男人黑沉阴郁的俊脸,笑的那个没心没肺,“相公啊,什么叫做恶有恶报,这下明白了么?” “是么?那既然已经是恶人了,也不用等回头了,现在就拔毛煮吃!”顾陵尧阴森森的一笑,伸手将鸟笼一提,便欲往外走去。 “哎,相公……”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苏绛婷才张嘴,声音便被鹦鹉盖过,她听着瞪大了眼睛,不禁鄙夷道:“你俩也太没骨气了吧?” “娘子不知,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顾陵尧得意的扬笑,伸指弹下鹦鹉的嘴巴,“来,说两句关键的,哄哄我家娘子,哄高兴了娘子,以后你俩就跟着我娘子吃香的喝辣的,哄不好娘子不高兴,你俩也没好日子过,知道么?” 苏绛婷乐坏了,踮起脚尖大大的赏了顾陵尧一个香吻,“哈哈,相公你笑死我了!” “嗯哼,为夫不满意,你该说爱死我了!”顾陵尧挑眉,侧眸凝视着她,黑眸中的笑意,点点璀璨,耀眼而夺目。 “嘻嘻,不说,就不说,你都没正式跟我说过一次你爱我呢!”苏绛婷被迷惑了,心悸不已的夺过他手里的笼子放下,又一把按他坐在凳子上,双手勾上他的后颈,嫣然媚笑,“相公,你先说,你爱不爱我?” “……”顾陵尧薄唇张了张,想应声,却困难的发不出音,这种闷骚的字眼儿,做起来容易,说起来实在是难为情啊! “哎呀,快说嘛,我等着听呢,你若不说,我就不爱你了!”女人的心思啊,天生就想听男人的甜言蜜语,哪怕心里再明白,也想亲耳听到男人说,仿佛这样才能肯定男人的爱意。 闻言,顾陵尧眉头蹙成了山川,重咳了两声,才蠕动着唇,“绛婷,我,我……”事实证明,闷骚的男人,对于简短的三个字‘我爱你’那是最难出口的,比行军打仗还难,话还没说出去,俊脸已通红,窘的基本连直视面前女人的勇气都没了…… “相公,你加油啊,别紧张,想想你平时骂我时的顺嘴溜,很简单就说出来了!”苏绛婷也知这男人的性子,见状,满脸期许的鼓励道。 “骂你当然简单,可现在不是骂你,是……”男人很忧郁,其实这话吧,他背着她已经练习过好多次,可一面对她,就根本说不出口了…… “娘子,我爱你!” “娘子,我爱你!” 不争气的鹦鹉,终于在关键时刻帮上忙了,听之,顾陵尧提着的紧张之心顿时一松,斜睨向鹦鹉,激动道:“听,它们代我说了,我训练它们就是这句话!” “真的啊!”苏绛婷颊上飞起两朵红晕,娇羞轻语,“那,那你亲口再说一遍!” 都头尧顾。“嗯……这个进宫的时辰不早了,不能再耽误了,我先走了啊。”顾陵尧讪笑着,拿下苏绛婷的手,逃似的起身,狼狈的快步朝外走去。 身后,苏绛婷阴阴的笑,“顾王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庙哦,我会等你回来的!” 闻言,顾陵尧握在门栓上的大手抖了抖,深咽了下唾沫,头也不敢回的开门跑人了! “哈哈哈……” 某女的狂笑声,震的男人跑很远了,都感觉一阵惊悚…… …… 冬夜,月黑风高,冷的人瑟瑟发抖,苏绛婷披着厚厚的裘袄,怀抱着热手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不时的朝大门处张望,急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岑熙,怎么相公还不回来啊?都这个时辰了!” “王妃,王爷事务繁多,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您听奴婢们的劝,赶紧回屋暖和一会儿吧,要是冻坏了身子,王爷要心疼的。”岑熙立刻说道。 “我一人在屋里闷死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哎,你们说,他是不是故意不回家啊?怕我逮着他逼他,然后就躲着我?”苏绛婷秀眉轻拢,胡乱的猜测道。 轻兰一怔,摇头道:“怎么会呢?王爷就算想躲,也躲不了啊,又不是除了今晚再不回来了,所以王妃想的肯定不对。” “就是,王爷一心都扑在王妃身上,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怎么会故意躲王妃呢?”岑熙笑着揶揄道。 苏绛婷被人调侃,小脸发红,不禁羞恼的嗔道:“大胆丫头,赶明儿你就钻进你家王爷肚子里,当他的蛔虫好了!” “王妃息怒,奴婢不敢!”岑熙一惊,忙跪了下来,耳根发热,羞愧不已。 轻兰低垂了眸,咬着唇心中打鼓,该不是王妃知道她们对王爷的心思了,所以……在警告她们? 平时她们主仆也玩笑的,但苏绛婷从来不恼,现在她也没恼,却明显吓到了丫环,她不禁叹气,“干嘛啊?我又没生气的,呵呵,瞧你们吓的,得了,我不等那个骗子了,我回屋去总行了吧?” 说他是骗子,一点儿不为过,总是瞒她这瞒她那的,亏她对他掏心掏肺的,他却始终不是那么信任她…… 俩丫环听她要回屋,顿时高兴起来,左右扶了她,可回屋后,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等的苏绛婷昏昏欲睡了,那望穿秋水的对象还没归来…… 实在受不住困,苏绛婷终于倒头睡着了。 而某人,一夜未归…… 翌日,天刚亮,苏绛婷就意外的醒了,习惯性的去看枕边,却除了她空无一人,心中顿时满是失落与惆怅,怔怔的发了好久的呆,想再睡,眼睛闭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喊了丫环来,起床穿衣。 一早上都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的,叫了管家来问,管家声称也不知顾陵尧在哪里,反正就是没回府,也没派人传话回来,连近身侍卫墨天和穆羽都没下落,苏绛婷不禁想,宫里不是不能留外臣过夜吗?那这个人是失踪了吗? “不行,我得进宫去问问,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就糟了!” 思忖至此,苏绛婷立刻更衣,带了俩丫环坐上马车,便往皇宫方向驶去。 进了宫,直奔明清宫,恰巧碰到大内太监总管汪贤正从九重石阶上下来,欲往东宫而去,苏绛婷忙喊着奔去,“汪公公!” “八公主!”汪贤回头,意外的扬眉,然后近前几步行礼,“奴才参见八公主!” “汪公公,我驸马呢?他昨天下午进宫,晚上是留宿宫里了么?”苏绛婷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问道。 闻听,汪贤皱眉,“八公主,奴才也在纳闷儿着呢,今早朝安陵王和太子殿下皆未上朝,也未告假,皇上龙颜不悦,奴才奉皇命正要去东宫问情况,若太子殿下不 在东宫,还得去太子府问问,再另外,安陵王昨夜并非在宫中留宿,内宫有宫规挡着,连成年皇子都不能留宿的,何况是安陵王呢!” “啊?那他人呢?”苏绛婷大惊,稍许凝思后,果断的道:“汪公公,我和你一道去找太子哥哥,兴许我驸马和太子哥哥在一起呢!” “是!” 119第119章:挺身维护,青楼寻夫 VIP10-25 然而,去了东宫,太子依然没影儿,宫人只知道太子昨晚出宫了,却没人晓得具体去了哪里,汪贤和苏绛婷失望的正要离开时,一太监突然一拍脑门,似猛的想到了什么,“殿下似乎提到了一个地方,叫什么……对了,叫‘胭脂阁’,还说不能让安陵王久等……” 胭脂阁…… 好熟悉的名儿…… 苏绛婷心中倏地划过了什么,脑袋嗡嗡作响,汪贤和那太监又说着什么,可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咬紧了牙关,几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她努力让自己笑,但挣扎了几次都失败了,她微低了头,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悄然泛白了小脸…… “八公主,您还好吧?”汪贤略带紧张的声音,唤回了苏绛婷的神志,她轻摇下头,心中稍一思量,打定了主意后,才抬眸看向汪贤,敛去内心所有的情绪,一派 淡然,平静无波的说道:“我自然无事,汪公公,父皇国事繁忙,我就不去打搅了,烦汪公公代我向父皇请安,我去宸栖宫我母嫔那里坐坐,汪公公有事就去忙吧, 不用管我了!” “是,八公主!”汪贤躬身。 出了东宫,苏绛婷迈前,走出几步后,汪贤却又追上来,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微微一笑,“汪公公有话说吗?” “八公主,奴才听那太监的口气,似乎‘胭脂阁’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八驸马安陵王去那种地方,还和太子一起,若是属实,这事就有些出格了,皇上那里……” 汪贤十分斟酌用词,却还是说的迟疑不决,顿了顿,才又接道:“八公主能管的话,就管管吧,安陵王朝中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奴才不敢妄议,只是这话为八 公主不平,八公主为了安陵王在阎王山和围场几番遇险,安陵王怎能如此薄情呢?” “汪公公,谢你关心于我。只是……”苏绛婷徐徐轻笑, 漆黑的双眸目无焦距的盯着一处,有些飘忽,“只是公公不知,这世间留情容易守情难,天下男儿皆薄性,普通男子尚且都朝三暮四,又何况是他呢?女人嫁作他人 妇,端看这男人能不能长情,若不能,无所谓,我也习惯了,世间有哪个男人不风流呢?若说管,我哪能管得了他?公公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 “八公主……”汪贤眉峰紧蹙,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苏绛婷已截了他的话音,“我该去宸栖宫了,汪公公既关心我,不如成全我的不情之请,替我驸马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他该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待他回来我肯定是会说他的。” 汪贤思索了几秒钟,点头拱手,“恭送八公主!” …… 去了宸栖宫,和宸嫔简单说了几句话,苏绛婷便寻了借口离开了,汪贤试探的话,她岂会听不明白?若是没有之前汪贤在她和顾陵尧闹和离后,对她和宸嫔就转变 了态度的事,她或许还会相信汪贤是真的关心她这个八公主,可经过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后,她能很肯定的知道,汪贤是皇帝的人,皇帝猜忌顾陵尧也是肯定的,所 以,他那番话,哪怕不是试探,也是别有用心! 所以,她才那么冷静的应答汪贤,还故意说出那种话误导汪贤,她承认,在听到顾陵尧有可能 夜宿青楼时,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可冲动并没有让她完全失去理智,她依然坚持,私下里时,她可以哭,可以闹,但在外人面前,他是她的丈夫,他不论做了什么 事,她都要维护他,给足他面子,也不给别人挑拨离间的机会,而且她相信,他不会舍得伤她心的,所以,只是猜测,并不一定会是真的,不是吗? 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一番,不安稳的心虽平静了些,但脚下的步子却依旧迈的又急又快,终于远远的看到自家马车了,苏绛婷干脆提起裙摆,用跑的奔了过去,一上马车,便吩咐道:“车夫,去朱门。” “是,王妃!” 朱门的大街上,和那日一般的热闹,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传进耳中,却不如那日勾她心痒,苏绛婷掀起帘子,焦躁的朝外望着,岑熙 和轻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上瞧她脸色不善,一直凝神想着事情,便不敢打扰,此时正要询问,却听她突然叫道:“车夫,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苏绛婷下车之前,扭头看向俩丫环,“你们会武功吗?” “王妃,您是要……”俩丫环不解,眨着迷茫的眼睛。 “会,还是不会?能不能起到保护我的作用?”苏绛婷不答反问,出府时因为心情急切,她没带侍卫,因为侍卫用步行的太慢,便只带了俩丫环跟她同乘马车。 “回王妃,奴婢们的武功,算不得好,只是原先王爷练功时,奴婢们在旁侍候着,有日王爷便说,让奴婢们跟他学一点拳脚功夫,以免女子单独出门会吃亏,所以,奴婢们倒是也学了点儿,只是经久不用,怕是不好使了。”轻兰老实的回道。 苏绛婷点点头,“没事,你们再半吊子,也比我强些,跟我下去。” “是!” 马车停下的地方,对面正是‘胭脂阁’,看这地方的装饰,俩丫环吓了一跳,立刻小声道:“王妃,这一看就不是正经地方呀,您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想找你家王爷!”苏绛婷深吸了口气,目光灼然的盯着‘胭脂阁’敞开的大门,现在是白日,进出的人很少,有些恩客良宵久度,此刻日上三竿了还在呼呼大睡,因为二楼三楼上的一些窗户,明显窗帘还是严实的,后院可能更多吧! 苏绛婷涔冷一笑,不知她男人,是否也正睡得香呢?竟然连早朝都敢旷,恐怕真是醉死在温柔乡了吧! 温柔乡,英雄冢……顾陵尧,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王爷?王爷在哪儿?”轻兰惊呼,由不得又将目光定格向青楼,不待苏绛婷回答,便不可思议的直摇头,“不可能的,王爷绝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岑熙从轻兰的反应中,也很快明白了,跟着否定,“王妃不要信,王爷一向洁身自好,以前都少去烟花之地,现在有了王妃,就更不可能去了!” 气气绛车。“嗯哼,我们用事实来说话!”苏绛婷冷哼一声,却没朝‘胭脂阁’走去,而是往四周张望着,她记得这附近有家成衣店的,寻了几眼,终于瞧到,便不坑一声的走去,俩丫环相视一眼,不明所以的忙跟了上去。 …… 再出来时,主仆三人已全作了男装打扮,苏绛婷一袭银白色雪缎锦衫,长发如男子那般束起,飘飘欲仙,美如冠玉,岑熙一身青布衫,轻兰一身灰色的,俩丫环扮 作小厮,当然,三人出门时是没有带银子的,当那老板算出价钱时,俩丫环当时就傻懵了,可苏绛婷却将从头上拿下的金簪子往柜台上一扔,豪气的给了句,这东西 够抵了吧?然后潇洒的负手背后出门,只留下那老板眼睛瞪的跟牛铃,满眼惊惶的样子…… “王妃……哦不,公子,我们确定要去那……那地方吗?”轻兰盯着‘胭脂阁’,舌头都打了结,脸上的表情,犹如一副要去跳火坑的样子。 “废话,不然怎么探清虚实?”苏绛婷故意粗了嗓音,说的很低沉,使她尽量装的像男人一些。 “可是……可是这种烟花之地,哪里是我们女人能去的?若让人知道,我们的脸面就全完了!”岑熙同样苦着脸,尽可能的相劝,她真是后悔啊,早知王妃会出这档主意,她就死也不换男装了! 苏绛婷不理她俩,径自迈开步子,英气十足的走向‘胭脂阁’,气昂昂的踩着那日郑如风走过的红地毯,脸上作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她要学学某人不怒而威的气场,在这种场所里,没谱的话,铁定要被人欺的。 “王……公子,您等等啊!”俩丫环一时适应不了称呼的转换,跺跺脚,急的追了上去,只是追到时,岑熙猛的想到了什么,又赶忙跑回到马车跟前,朝着车夫低声道:“你赶快回王府禀报管家,叫管家来接应,以免出什么意外!” “好。”车夫应一声,同样一脸紧张的点头。 岑熙暗叹着气,快步返回去,今儿个老天保佑啊,希望王爷不在青楼,希望王妃寻不到就赶紧出来,若惹了事,名誉可要大大的受损了! “哟,公子这么早就来啦?里面请!” 一进去,便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迎客,一脸的笑容,如五月绽开的牡丹,热情洋溢的不得了,嗲声嗲气的同时,那喷了不知什么香的娇躯,便如蜜糖一样黏上了苏绛婷的身…… “姑娘!” 苏绛婷倒抽一口冷气,不着痕迹的侧了下身子,躲过了那姑娘,挑眉笑道:“姑娘身上的香味儿太重了,在下比较喜欢清淡些的。” 120第120章:身份暴露,被擒青楼 VIP10-25 “哎哟,公子真会伤人家的心,人家是瞧到公子来了,特意熏了香料呢!”美艳姑娘被直白的批判,脸色有瞬间的难看,但混迹风月场所的她,立马就恢复了笑脸,扬着手中的彩帕,更娇嗲的骚首弄姿。 苏绛婷淡然一笑,立在宽敞的大厅,一边打量着妓院艳丽的装饰,一边随口道:“呵呵,是在下枉费姑娘心意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奴家牡丹啊,公子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我们胭脂阁吧?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美人又靠了过来,红艳的唇吐气如兰,香气浓郁扑鼻。 岑熙和轻兰俩丫环何时来过这种地方啊,虽穿着男装,却拘谨无措的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羞耻无比的低垂着眼,想着她们王妃也是第一次来吧,怎么竟自如的跟熟客似的呢? 她家男主人任何时候都大气,处事不惊,这女主人竟也近朱者赤了吗?好有“气场”啊! “牡丹姑娘,你家妈妈呢,请她出来一见,在下想和她谈谈!”苏绛婷慢条斯理的说道,她拿捏着气场,神情一副高傲,没明显的蔑视,但表现的贵气不容亲近,口气亦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果然,牡丹靠近的香软娇躯下意识的往外挪了挪,将眼前俊俏的贵公子又重新打量了几遍,烟花地的女人,最拿手的就是识人辩目,只见来人气质出众,衣料不 菲,头发上绾的虽不是玉冠,脚上穿的虽不是金线云纹靴,但往往有些贵人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而故意穿着普通,不想被人知道以自己的身份竟来逛青楼的,所 以……眼前这贵公子定然是,朱门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天子脚下,大官一抓一大把,而大官家的衙内世子自然更多,还有皇亲国戚也不乏有来此的,一个吃不准,就 可能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牡丹便娇笑道:“我家妈妈在楼上呢,公子稍等,我这就叫人去请!” 苏绛婷颔首,浅笑不语,故作深沉。 牡丹立刻便朝一句龟公喊道:“有贵人想见妈妈,快请妈妈过来,另外赶紧上好茶招待贵人!” “好咧!”龟公应一声,便马上跑上楼去了。 青楼晚上人多热闹,此时大厅里几乎没有别的客人,一些伙计龟公在收拾整理,这会儿因牡丹的高调,便都一个个看过来,对这位白衣公子不凡的相貌,一个个惊叹不已,简直是如花似玉的公子啊,比好多女人都漂亮啊…… 被这么多双眼睛意淫,苏绛婷很是不悦,亏得她聪明,用高领衣服挡住了喉咙,再故意散下耳边的发挡住了耳洞,不然被人看出她一个女人逛妓院,再被人知道她是皇家公主,她的脸就彻底丢完了,估计皇帝会一怒之下打死她的! 岑熙和轻兰要呕死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哪家能有这么胆大不知羞的女人啊…… 苏绛婷端起茶盏,动作优雅,很有味道的品茗,表面看起来淡然自若,殊不知,此时心里却早翻江倒海了,各种可能性在大脑中蹿来蹿去,扯的她头痛,她不敢想像,如果真在这青楼里寻到某男人和妓女亲热,她会不会当场掴他两巴掌…… 不会,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兴许是太子要来寻欢,顾陵尧只在外面等,待太子作乐完毕,俩人再一起去了太子府,谈政谈事谈累了,就在太子府歇了,一觉睡过了头,所以才没上朝,可能这会儿已经赶去了皇宫,又或者赶回王府去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哟,是哪位贵人大驾光临了?” 正胡乱猜想间,楼梯上一道女声夸张的嗲起,震的苏绛婷手里的茶盏差点儿打翻了,即便稳的够快,却还是有几滴茶水溅了出来,牡丹顺势拿着彩帕,忙着欲给她擦拭,“公子,您没事吧?牡丹给您擦擦。” “不用!”茶水是溅到了胸前的,苏绛婷反应极快的一把推开牡丹,蹭的站起,自己胡乱的抹了两下,扯着唇道:“我不喜欢牡丹姑娘身上过重的香味儿。” “啊?哦,对不起公子,我……”牡丹先是楞神,待反应过来后,便尴尬的干笑着,心中暗想,她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呢,就被这么的嫌恶,青楼里哪个姑娘不是这么香啊,既然嫌,还跑青楼干什么?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牡丹,你怎么侍候贵人的?”花妈妈一阵风似的从楼上飘下来,徐娘半老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只是抹了太多的粉,嘴唇也涂了太多的口红,实在是让人不敢太恭维。 苏绛婷咽了咽唾沫,压下心头的恶心感,抢在牡丹之前开口,淡淡的笑道:“妈妈莫怪牡丹姑娘,是在下不懂得享受美人恩,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好意呢!” 眼眼在个。“哦?公子还说不懂,这就是在疼惜我们牡丹呢,怎样,让牡丹服侍公子楼上歇会儿?”花妈妈精锐的眼睛,细细打量着苏绛婷,看着她略微隆起的胸部,眼中有冷光乍然而现,却又很快隐去,扬着笑,试探着问道。 “不了,在下实话说,并非来找乐子的,只是有些话想和妈妈单独谈谈,请妈妈行个方便。”苏绛婷摇头,淡定的微笑道。 闻言,花妈妈殷红的嘴角勾了勾,似是经过一番考虑后,才懒懒的道:“公子是来拿老身开涮的吗?我这胭脂阁就是供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公子不寻欢,那想干什么?不过,想谈之前,公子还是想清楚,我这里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放肆!” 不及苏绛婷反应,俩丫环已听的大怒,几步近前,凌厉的一声吼道:“休得对我家主子无礼!” “呵,这也是两只雏儿吧?今儿个可是热闹了,我花妈妈在青楼打滚二十多年,什么稀奇的事儿没经历过啊,也不乏有姑娘家的主动跑来要加入的,只是那都是穷 的吃不上饭的,今儿竟有富贵家的来逛,难道是嫌日子过的寂寞吗?”花妈妈毫不在乎的扬笑,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屑,口气更是傲慢的很,能开在朱门的 青楼,岂会是没有任何背景的?要是平凡的话,早被各种官家子弟给闹砸了! 闻言,主仆三人大吃一惊,皆没想到,那牡丹没瞧出来,这老鸨子竟一眼就看出来了,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啊! 大惊之后,苏绛婷才欲张嘴,俩丫环却已反应利索的挡在了她面前,眼神冷冽的盯着花妈妈,轻兰冷笑道:“既然都是明白人,便不必再藏着掖着,马上摒退旁人,我主子有话跟你说,若起什么歪心思,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恐怕你这胭脂阁就开到头了!” “呵,好大的口气!”花妈妈一捏手中的团扇,扬手道:“来人,招呼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所谓的招呼,便是瞬时冲过来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打手,将主仆三人团团围住,听到是姑娘,这些汉子的目光立刻就变得猥琐,还有的发出了淫笑声,“好标致的姑娘呢!” 牡丹瞪直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那白衣公子的脸,竟然是女人…… “好大的胆子,都不要命了么?老鸨子,你敢动我主子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死无全尸!”岑熙怒不可揭,厉声吼道。 “哈哈哈!小姑娘,你少在那儿吓唬人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胭脂阁的客人,都是什么来头,敢威胁我花妈妈死无全尸,还是先想想你们来捣乱的下场是什么 吧!”花妈妈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听的笑话,直笑的花枝乱颤,连脸上的粉都震下来了些,想到后院上等房里歇的两位天贵客人,她连眼睛都得意的眯起来了,她的 确有撑腰的后台啊,试问普天之下,有谁敢得罪这两位的?所以,眼前这三个黄毛丫头,哪怕是真有什么官家的身份,她又岂会放在眼里? 抠抠手指甲,花妈妈懒洋洋的下令,“把她们抓起来,关柴房去,可别扰了恩客们的好梦!这三个水灵灵的丫头,呵呵,挺值价呢!” 此言一出,主仆三人当即变了脸色,这老鸨是想扣留她们,逼良为娼吗? “花妈妈,你别脑子一时装浆糊,你可看清楚了,我是普通富家出来的吗?我下人既敢狂妄,也就必定有狂妄的资本,小心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苏绛婷不能明说身份,只能气愤的伸指戳过去,冷厉的斥道。 “啧啧,像你们这种小把戏,老娘我见得多了!”花妈妈仍是不惧,只怕前院这边的响动,会影响了后院的贵客,便也不再磨叽,当机立断道:“还楞着干什么?抓起来!” “是!” 护院打手们齐应一声,便有三四人过来抓人,岑熙咬牙喝声“找死!”便赤手迎了上去,轻兰亦是,俩人虽学武时间不长,但师傅技高,是以,应付这三四人倒也 自如,一拳击中一人,再过肩提住一人,凌空飞起一脚向另一人,由于配合得当,不出几招便打趴了对方,而那些打手们显然没料到她俩会武,大意之下败北,恼羞 成怒的从地上一翻而起,而花妈妈也在惊讶之后,狠道:“一起上!” 顿时,十几人全部招呼过来,俩丫环原是死守在苏绛婷身边的,几番被 逼退开,三人分别被包围,对方人多势众,俩人自身难保,根本顾不来苏绛婷,好在苏绛婷也不是吃素的,混战关头,竟不似平常女子般被吓哭,而是将手上的茶盏 精准的甩向花妈妈,花妈妈仓皇躲避,虽没有被砸中脑袋,却被热茶水泼溅了一脸,狼狈之极,气的跳脚,“小贱人,不想活了吗?抓住她!” 打手们一听,便撤了些人过来专抓苏绛婷,她一惊之下,倒也镇定应对,防守攻击,很有套路,招式和丫环们虽有不一样之处,但总归算得上拳脚功夫,岑熙轻兰 急不可耐,却各自被缠着分不开身,她们三人的功夫,都是单打独斗可以,但被人群攻,便根本不是对手了,很快轻兰被制住,岑熙刚要帮她,被人一脚踢在腿弯 处,旋即被两个汉子架住,而苏绛婷更不好过,她的三脚猫连俩丫环都不如,且对付她的人又最多,背上、腿上、腰上皆有受伤,只是忍着没叫出来,怕干扰俩丫 环,此刻见她们已被抓,心中顿时慌乱,一个没吃准,手臂被人朝后一拧,腿上亦被踢了一脚被迫跌在地上,然后便被架了起来! “王……主子!”俩丫环失口大喊,急的想要挣脱架自己的人,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一声声的喊叫着,“快放了我主子,否则我家男主人会将你们千刀万剐的!” “男主人?哟呵,敢情这位小娘子成婚了?或者男主人是她爹?”花妈妈擦净了脸,气鼓鼓的过来,瞪一眼俩丫环,俯身将苏绛婷的肩膀一提,脸色极难看的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何身份你不配知道,放了我们,留你们狗命!”苏绛婷涔冷一笑,缓缓说道。 “嘁,还在唬老娘?”花妈妈气的发抖,正要再说什么时,有龟公从外面快步进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里的人都听到,“妈妈,郑大人来为依影姑娘赎身,就要进来了!” “什么?赶紧的,把她们都带下去!”花妈妈一听,脸色变了变,一把松开苏绛婷,整了整衣服,指挥着伙计,“快把这儿收拾好,别让郑大人起疑!” “是!” 伙计们忙碌起来,苏绛婷三人被押着往后堂走去,听到“郑大人”三个字,她在发楞被拖出两米后,才猛的反应过来,立刻就急喊,“郑如风!郑如风!” “堵住她的嘴!”花妈妈大惊,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什么,忙大喝一声,便有伙计拿着臭汗巾塞进了苏绛婷的嘴,连同岑熙轻兰一并被塞住了嘴巴,以最快的速度拖拽着她们离开! 苏绛婷急怒攻心,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在被拖出大厅,转入后堂的那一刻,隐约听到花妈妈朝龟公说话,“郑大人今天赎什么啊,依影昨晚陪了安陵王一夜,这会儿都没起床呢……” 121 第121章:郑如风寻混帐男,管家赶来接绛婷 VIP 4079 2012-10-27 02:40:35 彩门打开,郑如风一如平常那般,神色恬淡,浅笑自若的迈步进来,此时,由于打斗凌乱的大厅,已在青楼伙计的收拾下,基本恢复如初,只是仍有些细微的地方,彰显着几分欲盖弥彰。 “哟,郑大人快请!”花妈妈热络的迎上来,满脸堆笑,只是方才被茶水溅到的脸上,由于愤怒之下,用帕子胡乱的抹了一通,使得现在看起来,那粉并不均匀,一块白,一块黑的,颇为滑稽的样子。 “花 妈妈。”郑如风轻轻颔首,眼尾的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扫过红木桌上茶壶被打翻还未及擦拭干净的水渍,他眸色闪了下,看着面前女人的脸,心中隐隐觉出 了什么,唇角一勾,语气温和轻缓道:“平日白天胭脂阁不都是门大开的吗?怎么今儿个还关起门来了,使得我以为花妈妈不做生意了呢!” “呵, 那不是……其实也不是,不敢瞒郑大人,早上是开了门,可昨晚咱胭脂阁来了大人物,花妈妈我一时忘了就按平日的开门,后来一想,怕白日来人扰了大人物,所以 才又命伙计关门了,没成想郑大人竟挑了今儿这日子来了!”花妈妈赔着笑脸,在磕绊了几下后,总算找到了理由,如此的解释道,也为她下面将要说的话先作个铺 垫。 “哦?原来如此……”郑如风惊讶的扬眉,顺她的话问下去,“不知来了什么大人物,让花妈妈这般紧张,让我也好奇了!” 花 妈妈一听,立刻便堆高了笑容,“郑大人有所不知,我胭脂阁头一次迎来了好大好大的大人物……”这得意自豪的嘴脸,让人不禁想像她口中的大人物是怎样让这青 楼蓬筚生辉了,说到这儿,又好似怕人听到,她踮了脚尖,攀到郑如风耳旁,用手心挡着,极神秘兮兮的低语道:“是安陵王呢,和当今太子爷一起来的,点名要依 影接客,昨晚……呵呵,郑大人迟了一步,依影被安陵王开苞了!” “什么?”郑如风一惊,脸色变了几变,他现在从四品,不在上朝之列,自然不知道那两人今早没上朝,而之所以会问,是随口也是心中疑惑,那会儿进门前,他似乎幻听了,然后便想证实…… 见郑如风被吓住了,花妈妈油嘴的笑,“嘿嘿,郑大人,抱歉啊,原本说好依影由你赎身的,现在安陵王瞧上了依影,这就难办了,兴许安陵王一高兴,要纳依影回王府做妾的……” “花妈妈!” 郑如风突然沉着脸打断了她,盯着她的温润眸子亦变得少有的犀利,“在我进来之前,你这里可曾来过什么人?” “郑大人……没,没有啊,您问这话是何意啊?”花妈妈一震,有些结巴起来,心跳突突加快,因他的话,陡然记起,那白衣的美丫头似乎喊过两声“郑如风”,这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官大人的名讳吗?难道……他们认识? 郑如风盯着花妈妈的眼神,又似冷厉了一分,缓缓说道:“花妈妈,如果有陌生的客人来此,最好不要为难,让对方来去自如。不知,到底有没有?” “呵, 呵呵……郑大人真会开玩笑,我这又不是黑店,难道还会干扣留客人的事么?再说,我扣留个男人干什么用?我这是青楼,是养姑娘的,又不是养男人的地儿!”花 妈妈干笑两声,故作被冤枉的寻气道,此时,她哪里敢说?这郑如风官再小,也是京官,郑家也有些背景的,若真是相识的,她不是会倒霉吗?索性来个死不认帐就 好了! “好,既如此,我且再问花妈妈,依影真是和安陵王……此刻安陵王还在这里吗?”郑如风神色复杂的询问,深沉的黑眸里,有几分冷意,怪不得……如此便不是他幻听吧! 提起这个,花妈妈立马就挺直了脊背,一指后院的方向,神气的道:“当然,这还能欺骗郑大人不成?依影才貌双绝,是我们胭脂阁头牌清倌人,能被安陵王瞧中,那是她的福气……” 不等她说完,郑如风便已抬脚,快步朝她指的方向走去,并直接问道:“安陵王宿在哪间屋子?” “哎,郑大人,您要干什么?可不敢扰了王爷啊,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可吃不了兜着走了!”花妈妈一听,花容失色的追过来,拦在郑如风面前。 “滚开!”郑如风蓦地发怒,鲜少会有生气一面的他,偶尔展现出这一面,自是惊骇到了花妈妈,不等她动嘴巴,他便眼中蹿着火苗,咬牙道:“你敢拦我一步,我拆了你的青楼,你信不信!” “郑大人!”花妈妈双腿一抖,惊惧的立时就跪下了,“不敢不敢,老身也是为了郑大人好,那安陵王不是好惹的,郑大人为了依影若对安陵王不敬了,安陵王会怎么对郑大人……” “他究竟在哪里,带我去!”郑如风懒的听她废话,表面还算镇定的他,此刻内心已急的七上八下,如果说在外面时他还心存疑惑的话,这会儿已有多一半的肯定了! “郑大人,啊……” 下一刻,花妈妈的肩膀,已被郑如风提了起来,“我的耐心有限,再敢废话一个字,我叫人查封你的青楼,抓你进大牢!” “是是,老身不敢,这……这就带郑大人去!”花妈妈再不敢劝了,忙讨好的笑着,在郑如风松开手时,快速的闪退到一边,嘴上说着,“请跟老身来!”心里却想着,等会儿见到安陵王,要好好煽风点火一番,一个臭小官,还敢和堂堂的安陵王争风吃醋,是当官当腻了吧? 郑如风脚步飞快,双拳在身体两侧捏的很紧,胸腔蔓延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燃烧了,该死的混帐安陵王,竟然如此欺辱他心爱的女人,现在还害她身陷肮脏险地,可恨他没资格和立场救她,否则…… 七拐八拐,又上了二层楼梯,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花妈妈指着房门,扯唇笑了笑,便抬手轻敲起来,声音软嗲的不得了,“女儿啊,你起来了么?郑公子来了,想见你的恩客一面,不知方不方便?” 里面很久没有动静,花妈妈不敢再敲,无奈的朝郑如风耸耸肩,小声道:“郑大人,真不合适,趁着安陵王还没有发火,您赶紧走吧!” 郑如风神色紧绷,盯着那红雕花门数秒,突然一把推开花妈妈,大力的敲起来,并道:“我是郑如风,有十万火急之事,烦请开门!” 花 妈妈吓了一跳,正考虑着要不要叫人来架走这疯官大人时,房里面突然有了声响,郑如风停了敲门的动作,花妈妈连大气也不敢喘的捂住了嘴巴,有其它房里的夜宿 之客被吵醒,纷纷探出头来看,花妈妈赶忙朝那些人摆手,示意他们回去,都是熟客了,所以看花妈妈的眼神,便猜到了什么,于是他们便知趣的退回,不敢存什么 好奇心,以免不小心窥探到哪个大人物逛青楼的秘密,给自己惹来麻烦。 “吱——” 门终于开了,披散着长发,穿戴还算整齐,却未梳妆的清丽女子一脸困意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见到郑如风,女子眼中的错愕和羞愧交迭起,她几乎不敢看郑如风的脸,低垂着头,平日甜美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郑,郑公子……请进!” “依影,好,很好!”郑如风咬字很重的冷冷一笑,再没正眼瞧依影一眼,撩袍迈进门槛儿。 依影紧咬了唇瓣,神色极为受伤,却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待抬起头时,又复平日的笑靥,朝探头往里瞧的花妈妈道:“妈妈,客人让您备些茶果送来。” “哦,好好,我这就去。”花妈妈反应过来,忙收回目光,干笑两声,扭着腰枝往回走。 依影关上门,回来乖顺的站在一边,低下脑袋,不敢看这屋里任何一个男人。 “见过安陵王!”郑如风走近,在一步外站定,神色清冷的拱手。 珠 帘后,顾陵尧慵懒的靠在床垫上,衣衫半敞,露出古铜色的胸膛,粉色的绸缎被子随意的盖在他腰部以下,俊容上有着刚睡起来的迷醉,似乎被人打扰到好觉,隐忍 着些许的不悦,开口的嗓音,亦夹杂着几分嘶哑,懒懒的语调里,还带着几分嘲弄,“郑大人闲的很啊,怎么,说说你十万火急的事是什么,让本王开开眼界!” “依影,你出去!”听此,郑如风强忍着怒火,扭头说道。 对于他的话,依影自是遵从的很,忙朝着两个男人一福身,便紧着又开门出去了。 屋里,再没有别的人,郑如风深吸一口气,逾礼的盯着顾陵尧,似把话咬碎了道:“安陵王爷兴致好,下官本不该扰王爷的温柔乡,但不知八公主的事,算不算十万火急!” 闻言,顾陵尧垂落在绸缎被上的大掌一紧,瞥落过来的眸光里,再没了那懒散之意,墨眸深如幽潭,“郑如风,你说清楚,绛婷有何事,你又如何知道?” “王 爷这是关心八公主么?八公主此刻在哪里,王爷可曾清楚?我来时瞧到安陵王府的马车停在胭脂阁对面的拐角处,欲进去胭脂阁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叫我名字,我 还以为是我幻听了,八公主怎么可能会在胭脂阁,然而……看到王爷在,我算是相信了,不但八公主在,还可能被老鸨扣留了,因为一楼前厅明显有打斗过的痕 迹!”郑如风语气极冲,实不想跟这种负心薄性的人多说话,可为了救苏绛婷,又只能压着怒火说出他的猜想。 听之,顾陵尧几乎是弹跳而起的,一把掀掉被子下床,快速穿上长靴,一步跨到郑如风面前,紧绷着俊容,声线不稳的道:“你说绛婷在此,被老鸨扣留了?” “我怀疑是的,因为她的嗓音……”郑如风顿了顿,语气艰涩的接道:“即使隔着门,我也听不错的!” 顾陵尧一震,脸色有些死寂的难看,讳深的眸中,激荡起渐深的寒意,将半敞的衣衫整理好,看着郑如风,薄唇勾出冷硬的弧度,“多谢告之!” 语落,他大踏步出门,身影转瞬消失在走廊上。 郑如风一咬牙,也快速跟出去,寻着他的步子,飞快的赶向前院。 …… 而这边,花妈妈刚回到前院一楼大厅,吩咐了龟公准备上等的茶果后,便张罗着差伙计们怎么再收拾下时,突有人闯了进来,来人不多,只一人,年岁三十多,只打个照面便可看出,此人沉稳干练,不是个好侍候的主儿! “呀,这么早就来客人啦?小红,桃花,快出来接客了!”花妈妈瞧着来人那一身上等的绸布料子衫,立刻两眼放光的迎上去,一边招呼着,一边朝四下里喊道。 “不必!”肖奈眉眼一沉,冷冷的打断,“谁是这里主事的?” “老身便是胭脂阁当家的,别人都叫我花妈妈,不知这位爷有何贵干?”花妈妈一楞,眯起眼来说道。 肖奈睇着花妈妈,开门见山道:“我有三个兄弟,小半个时辰前来了你青楼,自进去再没出来过,请问他们现在何处?” “嗯?”花妈妈一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此人所说的,和郑如风问及的是同一伙人吗?三个,似乎刚刚好,只是……“这位爷,你说的兄弟,我这里可没有,我们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谁知道你兄弟在哪里!” “少讲废话,我要你立刻交出人来,敢再拖延半刻,小心你等狗命!”肖奈背着双手,厌恶的睥睨着花妈妈,冷厉的下着通牒。 “哈,哈哈哈……这位爷好大的口气!”花妈妈嗤笑开来,惹得厅中一众打手跟着哄堂大笑,完全没把这单枪匹马的中年男人放在眼里! 只是,他们毕竟是心存疑惑的,那三个丫头究竟是什么身份,敢女扮男装上青楼,刚进来就有人来找,还气势凛凛,很不可一世! “肖奈!” 哄笑声中,一道冷冽的男声,穿透层层人群,寒霜如冰冻的传进所有人耳中! 是……顾陵尧! 122 第122章:得救,爱之深恨之切 VIP 3200 2012-10-27 19:09:19 简短的两个字,冰冷无温度,甚至隐隐夹杂着几分怒意,听的人为之一震,心生惧意的自动散开一条道路来,迎出那一袭锦衣的男子! “主子!” 肖奈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竟会在此处看到他家王爷,吃惊之下,忙箭步上前,单膝一跪,垂首恭敬道:“参见主子!” “你 怎会在此?那个人呢,是不是跑出来了?”顾陵尧涔冷斥问,眯起的墨眸中,暗流汹涌,负在身后的大掌,捏的骨节有些泛白,若郑如风的话不可信,那么在瞧到肖 奈时,他紧绷的心弦便陡然断了,肖奈并不知他在此,就算是知道也不敢在没有他的命令下来寻他,唯一能解释到此的原因,无非就是他的小祖宗真跑妓院来了,此 刻他顾不得思考她来这儿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来抓他奸的,先找出她看她平安无事才是首要的,是以,他极隐晦的又确问一遍。 “主子,那个人……”肖奈先是一楞,但马上便反应过来,王妃的身份自是不能暴露的,事关名节问题,所以,他便立刻回道:“是的,府里那个人带了两个兄弟早上就离开了,一直未归,后有车夫回来禀报,说是进了胭脂阁,奴才便来寻人,可这老鸨竟说没有。” 郑如风从后面赶来,睇着花妈妈冷声道:“我也问过了,说辞一模一样,可能真是没有陌生人来过吧!” “郑大人!” 花 妈妈惊呼一声,全身有些瘫软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个难侍候的主儿,竟还不是主儿,是安陵王的奴才,难怪会有如此大的口气,而那三个美丫头,竟然是安陵王府 的人!此刻看着郑如风,嘴唇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了,原来他要见安陵王,竟是告状的,这下倒霉不成,反要在安陵王面前立功了! “老鸨!”顾陵尧缓缓侧眸,语气平淡无一丝波澜,可深谙的眸中,却迸出几道明显的肃杀之气,冷唇勾起,字句清晰的道:“交人,立刻,马上!” “王爷!”花妈妈完全瘫了,“扑通”一声跌在地上,嘴唇青紫抖的不成样,她若交人,被那三个丫头告上一状,她就倒大霉了啊!安陵王府的女人,那穿白衣的被俩小丫头叫主子,还说有男人,那男人岂不就是眼前这位天王老子?那女人岂不是王爷的女人?姬妾,或者侧王妃…… “很好,你可以不承认……”顾陵尧凛冽的眸,毫无温度的收回,淡淡一声,“肖奈,告之京兆府来拿人,将此恶妇推至菜市口斩首示众,查封此楼!” “是!”肖奈一拱手,起身过来,狠狠的一脚便踢到了花妈妈的肩膀上,她一个仰面摔倒,瘫成了一堆乱泥,“有……有人来过……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而听到此的一众打手汉子,已一个个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再哪敢发出一声笑,连喘气都不敢,花妈妈如此下场,他们立时纷纷想到自已的狗命,那会儿他们不仅抓,还打白衣女人了啊! “带路!” 顾陵尧重吐出两个字,拂袖往后院率先走去。 …… 彼时,封闭严实,不见一丝光亮的柴房里,苏绛婷主仆三人缩抱成一团,害怕是一方面,关键是冷,冷的三人直发抖,说是柴房,里面却无一根柴禾,四面都是石壁,没有天窗,无任何可攀爬之处,如那种地下密室一般,逃无可逃。 “王妃,您把奴婢的衣服也裹上,多少可以御御寒气。”黑暗中,岑熙脱下身上的男式长衫,往苏绛婷身上披着,轻兰已经脱了自己的,强行给苏绛婷穿了一层,但在这寒冬天气里,尤其又是在这阴潮的石室里,几层衣服穿着,也如身在冰窟般,似乎下一刻就能被冻死! “不行,你们都给我穿了,你们怎么办?就这么抱在一起也能暖和些!”苏绛婷摇头,推拒着岑熙的手,哀戚不已的道:“我已经连累你们跟我受苦了,要是再害你们冻死在这儿,我……” “王妃,您别这么说,是奴婢们保护王妃不周,让王妃受辱受苦,奴婢们才该死啊!”轻兰长睫上沾着泪珠,不由分说便帮着岑熙给苏绛婷裹衣,然后俩丫环将她紧紧搂抱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 “岑熙,轻兰……”苏绛婷无语凝噎,哽咽着嗓音道,“郑如风没听到我喊他,谁也不知道我们陷在这儿,谁还能来救我们啊!” “王妃别担心,会有人来的,奴婢早前就嘱咐车夫回王府禀报管家了,所以管家只要听到,就肯定会马上赶来寻王妃的!”岑熙扯出笑来,话语轻松的安慰道。 轻兰也笑,“对,王妃莫急,我们再等等,管家是王爷心腹,是极聪明忠心之人,很快就会寻到这儿的!” “不准提那个王八蛋!”苏绛婷一听到那混蛋男人就冒了火,忍了好久的眼泪顿时决了堤,“他是个骗子,背叛我欺骗我,跑妓院嫖女人,我要休了他!” 岑熙赶忙相劝,“王妃,您别激动,兴许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呢?可能是那个老鸨胡说八道,王爷不是这种人的,昨儿个王爷跟王妃还甜蜜着,怎么会……” “男人善变,是变色龙,家里红旗不倒,妓院彩旗飘飘,腻了我嫌我无味了,所以,就去找风骚的妓女换口味了,你们……你们不用替他说话!”苏绛婷泣不成声,只恨不得抓到那男人,将他揍个稀巴烂! “王妃……”俩丫环无奈了,她们嘴上却劝王妃,可心里也自打鼓,男人出这种风流事,似乎是再平常不过,那花妈妈说的很清楚,一个叫依影的妓女,侍候安陵王一夜,这会儿睡的还没起床呢…… 可是,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不是很深厚吗?若是平日他俩人吵架了,王爷跑去青楼还有可能,可明明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一点光亮的暗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能听得苏绛婷无法抑制的低泣声,压抑的令人恐慌,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午膳还没用呢…… 时 间静静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苏绛婷哭累了,倚靠在俩丫环的身上睡着了,睡梦里依然不安的紧拧着秀眉,潮湿的地上坐久了渗冰的很,可又没有垫子之类的东 西,岑熙和轻兰耳语两句,轻轻抬起苏绛婷的身子,让她坐在她们俩人的腿上,三人如此相依偎着,又不知过去多久后,突然听得外面似有脚步声响起,俩人陡然一 惊,立刻朝外大喊道:“来人哪!放我们出去!来人——” “有人来了吗?”苏绛婷被惊醒,犹带泪痕的小脸上,有几秒钟的迷糊和茫然。 “对,王妃您听,有人朝这边来了!”轻兰语带激动的回道,然后又接着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来人——” 那越来越重的脚步声,清晰的充斥入耳,苏绛婷也想喊,可嗓子里却似堵了什么东西,让她发不出声音来,她睁着双眸,大脑一片空白,来人了,来的是谁?是妓院那个老鸨,还是管家?或者郑如风,又或是…… 剩下那个人,她不敢想,不敢奢望,也不愿是他,此刻,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哪怕她在这里哭死都不想,可是会吗? “吱——” 极其刺耳的声响,突然更清晰的传进耳中,俩丫环几乎同时一震,不等再喊,便有光线照进来,一束,两束,缓缓扩大,直到将整个石室照得通亮成一片…… 黑 暗中呆久了,双眼一时受不了这强光,俩丫环忙闭了眼,苏绛婷睁着的明眸,亦是被刺的难受,本能的抬手遮挡住了眼睛,只听得有杂乱的步子及近,似有人冲了进 来,下一刻,她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打横抱起,那人一语未发,只是抱着她快步而出,而她出于安全,本能的揪住了那人腰间的衣衫,眼睛渐能适应,可她却不想睁 开看他的脸究竟是谁,试着用鼻子去闻,遂失望透顶,乱七八糟的刺鼻香味儿,全是女人身上的香…… 岑熙和轻兰跟着出来,瞧见来人是她家王爷和管家后,登时就委屈的掉了泪珠,可怜俩人的外衫都给苏绛婷穿上了,此时只穿着夹袄裤子,衣衫不整,根本无法见人,忙又缩回了石屋,躲在了门后面。 肖奈不禁蹙眉,靠近顾陵尧,小声说了几句,顾陵尧停步,轻声道:“去外面的衣铺买两套男装过来。” “是。”肖奈点点头,快步先行出了后院,往外面去了。 “放我下来!” 苏绛婷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她不去看他的脸,只是盯着她揪他衣服的手指,看着她指关节泛白,随着身体一起在颤抖,那么熟悉的嗓音,她还用去看吗?竟然真是他,竟然…… “……”顾陵尧薄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四周无数的人,他终是一语未发的依言将她放下,他抱着个“男人”,确实不合适……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却突兀的响起在静谧的空气里,顾陵尧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苏绛婷收回手,朝他嫣然而笑,“怎么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可别耽误了王爷的事儿!” 语落,她飞奔而走,眨眼间,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123 第123章:遍寻不见,人去楼空 (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 4039 2012-10-28 02:23:57 ?“绛婷……” 顾陵尧倏地转身,凝望着那抹踉跄奔跑的纤瘦背影,蠕动了唇,却没发出声音来,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开,他高大的身躯重重一晃,伸手按住了心脏,被打的脸不疼,这里,却似被刀子剜掉了一块,疼的连肝脏都紧缩了…… 彼时,花妈妈等胭脂阁的人站了一院,人人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无人敢发出声来,不敢信安陵王竟抱着那女人出来,更不敢信,那女人竟敢当众甩安陵王巴掌…… 郑 如风脸色有些灰白,亦是怔怔的望着苏绛婷消失的方向,半响呆滞不动,这样子的她,他是从未见过的,他知道,她伤心了,为了另一个男人……以前只知她敢爱, 爱他时,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低声下气的讨他欢心,为他亲手绣荷包,绣玉佩上的吊坠儿……如今才知,她还敢恨,敢为另一个男人闯青楼,恨时甩一巴掌走人, 那么潇洒豪迈…… 只是…… “她这样子跑出去,会不会再出事?”忍不住的,郑如风急声开口,提醒着那个同样怔忡出神的男人。 “嗯。”顾陵尧从喉咙里溢出一个音,却牛头不对马嘴,然后再无话,只是眸光从郑如风脸上掠过,缓缓定格在了花妈妈身上,平淡无波的出声,“来人!” 青色的人影,从没人发觉的暗处跃出,单膝跪地,“奴才在!” “墨天去了吗?”顾陵尧嘴里问着下跪的穆羽,却是眸光未移,花妈妈被他无温度的眼神震的浑身发抖,顷刻间又瘫软成了烂泥跌在地上,连发音都困难,“王,王爷……” “回主子,墨天已跟去了。”穆羽答道。 “呆会儿问清楚俩丫头……”顾陵尧点点头,说到这儿,睨了一眼郑如风,语调依然无波,“通知京兆府!” “是,主子!”穆羽拱手,脸色肃然的起身。 顾陵尧负手离开,重往后院走去,侧脸的线条冷硬无情,一如他平日的冷漠,行事亦高深莫测的令人无法看出一丁点真实。 “王 爷!王爷饶命啊,王爷——”花妈妈在傻楞了几秒钟后,猛然想起顾陵尧在前院大厅时说过的话,顿时面如死灰的哭喊,且爬站起就要追过去,却被一柄未出鞘的长 剑挡了去路,穆羽面无表情的道:“安陵王府的人你也敢囚禁,当真是嫌命太长了!看来,此类事你没少干过,等死吧!” “不要,我不要死,我……”花妈妈两眼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郑如风捏着双拳,沉静的看着顾陵尧远去的身影,暗叹顾陵尧的行事手段果然狠,心中亦突然觉得,鲁王太小瞧此人了,这潭水深的,没人能看透…… 而那人,对苏绛婷的感情,到底又有几分真?说爱吧,青楼寻欢作乐;说不爱吧,围场背她回归,体贴入微,当众被打失颜面,也无任何反应……真真假假,如何辩? 顾陵尧去寻了太子,简单讲了下横生出的意外。 两人步出胭脂阁的后门,太子苏智宸拍拍顾陵尧的肩膀,剑眉紧蹙着道:“不必顾着我了,赶紧去找绛婷吧,现在被绛婷知道了,她要恨死我这个哥哥了,那个清倌人你玩玩儿就成,可别收进府,这会让绛婷脸上不好看的。” “好。”顾陵尧颔首,抱拳淡笑,“太子慢走,我先行一步。” “嗯。” …… 朱 门街很大,苏绛婷没有方向的狂奔,三件男式长衫套在身上,寒意驱除后,热的浸出了汗,腰腿其实有些疼,被那帮子打手打的,跑久了全身发软,可身体上的疼 痛,远远敌不过心上的疼,她不管此时有多少过往的行人在诧异的瞧着她,指指点点,也不知自己要跑去哪里,反正就是不想停下来…… “王妃!” 在跑进一条胡同时,随着一道低沉的呼唤,手臂从后面被人拽住,苏绛婷被迫停下步子,回头,看清拽她的人,眼底有浓郁的失望悄然划过,她满面苍白的喘气,“墨天,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王妃……”墨天松手,有礼的微垂了眼,徐徐说道:“奴才一直暗中跟着王妃,主子的事,奴才不好说,凡事……请王妃定论之前,给王爷一个解释的机会。” “追我而来的人,是你……不是他,这机会,还需要给吗?”苏绛婷自嘲的扯唇,而后用力的甩了下头,双手按在心脏上,凄然而笑,“别跟着我了,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王妃,您一个人,奴才怎能放心?还是回王府吧!”墨天纠结着脸色说道。 苏绛婷摇头,眼神突的冷下,“你以为,我会想不开自寻短见吗?哼,我才不会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哪怕我想死了,我也会拉他陪葬!” “王妃,恕奴才多嘴,王爷待王妃是真心的,奴才跟着您,也是王爷很早以前就交待过的,总之,奴才也说不清楚,您还是听听王爷解释吧!”墨天急的有些语无伦次,索性重重一跪,“奴才求王妃回府吧!” “我不会回去的!” 苏 绛婷肯定的回一句,转身而走,想继续跑,却双腿发软跑不动了,只能慢慢的走,漫无目的,走走停停,肚子饿过了头,竟不觉得饿了,如此在城中游荡着,脸色奇 差,失魂落魄,墨天哪敢离开,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在有路人不小心跟她撞到,挑眉就骂时,劈手给对方一拳,护着她走掉,一路之上,不论他怎么劝,她都死活 不应声,就如没听到似的,弄的他想回去禀报,又不脱不开身,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走的不见人了,或者被人欺负…… “绛婷!” 一声轻唤,带着些许疑惑和试探,苏绛婷木讷的回头,寻声看去,却在看清楚对方的相貌时,满腹的委屈伤心,令她两步奔过去,扑在了那人怀中,痛哭出声,“唐大哥,我是绛婷,我是……” “绛婷,你别哭啊,刚走过去时,我瞧着有点像你,还真是你啊,你怎么了?”一袭白衣的唐奕淳,将两只手中提的大包药草倒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轻拍上苏绛婷的背,径自蹙眉,“怎么穿成了这样子?安陵王……” “不 许提他!”苏绛婷拔高音量打断,一点儿也不觉得在大街上,她一个“男人”哭倒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在路人的眼中会是什么风景,只是如见到了亲人般,寻求着安 慰和温暖,而唐奕淳被她吼的震了震,又被众多猜疑指点的目光弄的有些尴尬,便轻咳一声,低声道:“乖,先别哭了,跟我来。” “嗯。” 苏绛婷点点头,任由唐奕淳捉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一边走去。 墨天干瞪了半天眼,对于唐奕淳的出现,他除了惊愕就是无语,这人……活生生是他家主子的情敌啊! 思忖间,他眼瞧着他们进去了一间茶庄,想跟上去,又觉得不妥,想了想,料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这里,遂当机立断,火速往安陵王府赶去。 然而,顾陵尧却进宫去了,墨天急不可耐的又骑了马朝皇宫方向奔。 …… “恭请宸嫔娘娘福安!”顾陵尧回府后,不见苏绛婷归来,盘算着她可能进宫找宸嫔哭诉去了,便立马更衣火速入宫,连明清宫都没去,直接到了宸栖宫。 “安陵王不必多礼,快请起!”宸嫔温婉的微笑着,略带惊惶的叫起,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谢娘娘。”顾陵尧起身,抿唇思忖着该怎么询问,未料宸嫔为免窘迫,已先开口,“王爷,绛婷没跟你一起来么?我这几日闲着无聊,便亲手做了几件兜衣给她,想看看她喜不喜欢这几个颜色……” “娘娘!”顾陵尧听之一惊,脑中快速翻转着,对上宸嫔疑惑的目光,扯了扯唇,挤出一丝笑来,“绛婷在府里呢,娘娘心意陵尧谢过,改天她来给娘娘请安时,再挑挑兜衣颜色吧。嗯……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哦,好。”宸嫔怔了怔,机械的点了点头。 从 宸栖宫里出来,顾陵尧脚步飞快,脸色虽看起来如常,内心却翻江倒海的急躁,没进宫,没回府,人去哪儿了?墨天该死的,连个消息都没传回,这叫他去哪里接 人?那个倔脾气的丫头,铁定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竟有这胆子,敢女扮男装跑去胭脂阁寻他! “安陵王!” 迎面有几名太监过来,为首的正是汪贤,朝顾陵尧行礼后,道:“皇上宣召,请安陵王至明清宫见驾!” 顾陵尧蹙眉,他现在可没时间听皇帝雷霆之怒,但又拒绝不得,只能点点头,跟随汪贤而去。 到达明清宫后,发现太子也在,皇帝的脸色,是预料中的铁青,他心中一笑,淡然若定的行跪礼,“微臣参见皇上!” “安陵王,你告诉朕,这羞耻二字怎么写?前些日子,你还跟朕说,郑如风出入青楼,伤风败俗,那么你和太子呢?身为朝中重臣,身为后继之君,竟然双双留恋烟花之地,夜不归宿,早不归朝,你们当真大胆!”皇帝重拍着案几,气的胡子根根翘起,龙颜震怒道。 太子苏智宸伏在地上,显然被训了好久,身体持续发抖,虽看不到他的脸,也可以想像他此时脸色发白的样子。 顾 陵尧微低着头,不缓不急的道:“禀皇上,是微臣拉太子殿下去的,微臣该死,求皇上勿怪太子殿下!去那间青楼,是由于微臣听闻主事当家的老鸨有逼良为娼的罪 行,而此青楼又与朝中某些大臣有关联,有了这层后台,那老鸨才得已猖狂,是以,微臣请太子殿下亲临,于今日查到些珠丝马迹,已命京兆府依法查办了,事出有 些急,还未曾通禀皇上,是微臣处事不当,求皇上治罪!” “什么?”对于这样的结果,皇帝很是意外,扭头看向太子,蹙眉道:“那太 子怎么不说?某些大臣具体是谁?安陵王你虽出于公事,可这该是大理寺京兆府的案子,你身为军机处首辅……”说到这儿,话语却顿下,皇帝凝思了稍许,却缓了 语气接道:“算了,既已这般了,回头呈上折子,朕再看看。” “是,微臣遵旨!”顾陵尧拱手。 “安陵王,昨夜你宿在青楼,你是……召妓了?”皇帝忍不了,斟酌着词句,脸色依然难看的质问道。 “……微臣该死!”顾陵尧迟疑数秒,将头磕在了地上,“微臣对不起公主,请皇上降罪!” “放肆!” 皇帝又自震怒,从龙椅上站起,粗喘着气息道:“绛婷是朕的公主,你竟敢这样欺她,你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罚俸一年,给朕退下!”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顾陵尧惶恐的叩头,眉峰却暗挑,此番拉了太子下水,鲁王该高兴了吧?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鹬蚌相争,得利的永远是渔翁,他又可将皇帝绕的糊里糊涂,无法利用女儿下手,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只是,他最重要的人,却出乎了他的预料,失踪了! 宫门外,墨天急的满头大汗,不时朝里张望着,待终于瞧到顾陵尧的影子,他激动的箭步蹿到跟前,急声道:“王爷不好了,王妃不肯回府,在五路口意外碰到唐公子,王妃便跟唐公子去了兴泰茶庄……” “唐奕淳?”顾陵尧心中一紧,阴沉了嗓音,“他们此刻还在茶庄吗?” “奴才走时在,现在不知。” “马上去!” 然而,当顾陵尧快马加鞭,急闯入那座茶庄时,哪里还有苏绛婷的影子,早已是人走茶凉,人去楼空了…… “绛婷——” 顾陵尧嘶吼一声,一拳砸在桌上,茶水四溅起,浸湿了眼角的,不知是茶水,还是无法隐忍的泪水…… 124 第124章:他与她,相背而驰 (为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到229张加更一千) VIP 3037 2012-10-28 14:05:36 茫茫山林,积雪未融,河里的水结成厚厚的一层冰,忽而一阵冷风吹来,两岸旷野,白皑皑的雪花,飘飘而落,露出一截覆盖下的枯草干枝,为这个荒无人烟的林子,又凭添了几分萧索孤寂。 山间的气候,比之城里还要冷上许多,屋里,火炉燃的红通通的,唐奕淳蹲在炉子前忙碌着,热的微微冒汗,苏绛婷趴在桌上,裹着厚厚的绒毯,却依旧感觉冷。 “绛婷,来,喝点儿暖和一下。”鸡汤炖好了,阵阵香味儿散开,唐奕淳嘴角扬起笑,从炉子上的小锅里盛了一碗,小心的端到她面前,细心的嘱咐,“你喝慢点儿,现在有些烫。” “嗯。”苏绛婷端正坐好,拿汤勺轻轻搅动着,大大的吸闻一口,垂涎的舔着唇,“好香呢,唐大哥你可真能干,竟然还会烧饭!” “呵呵,我一个人住,不会烧饭不得饿死吗?难道还能指望小青不成?”唐奕淳轻笑着,从今儿在街上买回来的菜篮子里挑了几把青菜,仔细的摘洗,并道:“你先喝着,我再炒几个菜,吃饱了你身子就暖了。” 苏绛婷点点头,贪婪的细口边吹边喝,一碗见底,真感觉身体里发热,好似不那么冷了,便拿下绒毯跳过来要帮忙,唐奕淳却挥手赶她,“你别给我添乱就成,你这皇宫里锦衣玉食长大的娇贵千金,哪能做得了这些?乖乖坐着等吃,要是累了,就先去床上躺会儿,饭好了我喊你。” “唐大哥,我会的,你别小看我,我……我跟厨子学过的!”苏绛婷抱膝蹲在了炉子前,皱眉嘀咕,她可不是生来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得 了,你呀听话,既叫我大哥,我这哥哥照顾一回妹妹,你还不许吗?小青小白都冬眠了,平日就我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呢身在王府,咱俩要见一面都难, 若非我今天下山买药添置东西恰巧碰到你,就是想侍候你都没机会呢,呵呵……”唐奕淳切菜的当口,侧眸睨一眼苏绛婷,笑语温和道。 “唐大哥……”苏绛婷听得心里暖暖的,嗓音有些情不自禁的哽咽,“谢谢你,谢谢你待我这么好,幸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能去哪里了!” “绛婷,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山野之地永远欢迎你,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凡事你别太往心里去,要让自己开心才好。”唐奕淳微叹一气,缓缓说道。 “开心个毛线……”苏绛婷咕哝一句,沉默了下来,炉子里木炭被燃烧的通红,火光映在脸上,暖烘烘的,直烧进身体的四肢百胲,可心中那一处,依旧那么冰,那么冷…… 她本不是爱哭的女人,哭过了,泪也干了,就只剩下呆傻发楞,脑中乱糟糟的,想着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想,就那么失神的看着火炉。 手臂被人捉住,她恍然抬头,有温热的指腹抹上她的眼睑,唐奕淳温润的嗓音,发出低低的轻叹,“绛婷,别哭,再哭眼睛就肿了,会变成丑丫头的。” “才没有,你胡说,我才没有哭。”苏绛婷吸吸鼻子,讷讷的别开脸,眼角却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滑下,她忙掩饰的抬手抹去,并倔强的咬唇,“我不会哭的,真不会哭,我只是……只是看你待我好,感动得想哭。” “呵呵……”唐奕淳从喉咙里溢出轻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也不戳穿她,反倒戏谑的笑道:“那既然感动,要不要报答我?” “呃,怎么报答?”苏绛婷回过脸来,傻乎乎的问,脑中猛的想到,他生活在山里,没有经济收入,生活又要钱,是不是…… 依 她的表情,唐奕淳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气笑的瞪眼,“别把我想的那么俗,你想给银子我还不想要呢,我虽没有能大富大贵的家财,但凭行医收诊金也够吃喝的, 小青在的时候,我连打猎都不用,自有它弄兔子山鸡青菜回来,我也没什么用到钱的地方,所以,你给我收起那心思!” “呃,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钱不要,权我没有,嗯……”苏绛婷纠结的拢眉,稍许,蓦地想到了什么,立刻贼兮兮的笑,“我知道了,男人再想要的,就是女人!唐大哥你一个人住在这儿,肯定是很寂寞的,所以,你就想……” 唐奕淳大笑不止,“哈哈,你这丫头……对,我想要女人,你能办得到么?嗯,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噗——!” 苏绛婷忍不住喷笑,这么赤裸裸的话,从他嘴里玩笑出来,她的坏心情消散了不少,当即来了兴趣配合道:“好啊好啊,反正我要休夫了,我们就带上小青小白闯荡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神蛇侠侣,笑傲江湖……” “停停!”唐奕淳听的眼冒金星,忙抬手阻止她的滔滔不绝,哭笑不得道:“丫头,你是听戏文听多了吧?还想替天行道?该是我这个侠士要处处救你这个倒霉无依的孩子才对!” “咳……”苏绛婷囧了,撇撇嘴翻个大白眼,“你能不这么打击人么?能不这么实话实说么?” “哈哈!”唐奕淳大笑,端起炉子上的汤锅放在一边,换上炒锅倒油,开始撵她,“呆一边去,别妨碍本大侠炒菜!” “哈哈哈……你还本大侠,你是本大厨!”苏绛婷笑的前仰后合,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唐奕淳气结,一把提拽起她,将她扔在床上,咬牙喷火,“趁天还没黑,一会儿吃完就滚蛋!” “什么?唐大哥你不收留我啦?”闻言,苏绛婷笑容僵住,瞪圆了眼睛急问道。 “绛婷,我能收留你一时,哪能留你住在这儿?我们孤男寡女的,你又是有夫之妇,我可不能让你名节受损。”唐奕淳长叹口气,也不玩笑了,敛了敛神情,严肃道。 苏绛婷沉寂下来,抿唇不语,许久再不曾说话。 唐奕淳挽了袖子去炒菜,娴熟的翻动着锅里的菜,一张俊脸被热气蒸的有些红,不多会儿,简单的两道菜端上桌,还有热好的馒头,他递了一个馒头给她,柔声轻语,“吃吧,吃完后,我送你下山回王府。” “唐 大哥,我……我真的不想面对他,他背叛我是事实,再怎么也改变不了,在我的爱情世界里,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我不会原谅他!”苏绛婷摇头,眸底又涌上了酸 意,她伸手捂住嘴巴,想到他一身的女人香味儿,她便心痛的无以复加,心心念念的盼他回来,盼他跟她说那三个最珍贵的字,却盼来了如此可笑的结果…… 唐奕淳吃着菜,给她夹着,徐徐说道:“绛婷,面对是迟早的事,可能他已经在着急的找你了,我所了解的安陵王……哎,或许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呢?你又没亲眼见到,怎能如此笃定的认为他召妓背叛了你?” “那他留宿妓院的理由是什么?”苏绛婷嗤笑反问,菜嚼在嘴里如在嚼蜡,毫无食欲。 唐奕淳语塞,“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算 了,你不要为他说话了,我和他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都不了解他,你就更不会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了!”苏绛婷颓然自嘲的咧唇,原以为她和他心心相印了,可经过 了白楼的事,经过了今天的事,她豁然才明白,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那道梁,一直都在,并没有因为相爱而消失…… 唐奕淳不再言语,间或给她夹菜盛汤,默默的照顾着她,见他如此,她本是没有胃口的,却强迫自己多吃了一碗,他唇边露出满足的笑容,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赞上一句,“真乖!” 吃 饱喝足,唐奕淳取了箱子里珍藏的狐裘大袄给苏绛婷穿上,为她整理帽子时,看她闷闷不乐的表情,勾起笑来逗她,“还臭脸哪?看在我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得为我 着想啊,要是我敢留你过夜,哪怕我们是清白的,你的醋缸男人都会杀了我的……嗯,这件狐裘袄我只是借你穿穿,这是我爹当年送给我娘的,你以后要记得还给我 的,知道么?” “嗯哼,小气鬼!”苏绛婷呲牙,终于绽出了些许笑颜。 “嘁,还有我这么大方的男人么?给你吃,给你穿,给你当奴才护送你回去,竟然还敢说我小气!”唐奕淳作势要揍她,她慌忙躲避,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才牵了马出来,共乘一骑,往山下而去。 “唐大哥,我不回王府,你送我到宫门口。”北风呼啸中,苏绛婷贴靠着唐奕淳的背,大声的说道。 “什么?你是要进宫吗?” “嗯,我回宫里住些日子。” “那也好!” 一个分岔路口,唐奕淳策马向皇宫方向奔去,殊不知,他们前脚转了方向,后脚便有马队如劲风般疾掠而过,却是往阎王山行去…… 两方,以相反的方向,相背而驰…… 125 第125章:相爱无欢,宫中养病 (为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到529张加更三千) VIP 3091 2012-10-28 17:55:15 幕色已降临,积雪的山头,在夜色中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白光,给昏暗的大地,添了几道亮,一弯冷月悬挂于空,月华泻地,将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七八支火把,将河岸上的小院,照的亮如白昼,矗立于屋门前的男人,双眸炯亮的盯着黑漆的屋子,很久了始终保持这一个姿势,默不作声,静静的不知在等什么。 天 色,越来越晚,山里寒气重,一众侍卫皆担忧的相视,却谁也不敢出声相劝,管家肖奈又默了会儿,终是忍不住上前,轻声说道:“王爷,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兴 许王妃猜测王爷会来,故意没有和唐公子来此呢?他们……可能在别地儿,王爷不如先回府,留人在这儿盯着,一旦有消息,就马上禀报王爷,可以吗?” “肖奈,你确定唐奕淳住在这里吗?”顾陵尧开口,语调淡淡的,由于长久不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是,奴才确定。”肖奈答道,虽然只来过一次,但肯定不会弄错。 顾陵尧点点头,“好,那就继续等。” “王爷……” “退下!” “是!” 夜越深,寒气便如刀子一样,割的皮肤生疼,侍卫们早已被冻的麻木,捡了干柴在院里打了火堆,全体围在火堆旁取暖,却几番请不过来顾陵尧,他披着厚重的披风,依旧独世遗立,坚持等在屋门前,紧抿着薄唇,神色清冷,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静谧的夜空里,有“答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惊的所有人立刻起身,不等顾陵尧开口,墨天已激动的寻声飞奔而去,很快便又返回,声线里透着兴奋道:“王爷,是唐公子,他回来了!” “那王妃呢?”顾陵尧箭步跨出,匆匆走向院门,墨天跟着,却皱了眉头,“奴才瞧见马上只有唐公子一人。” 闻言,顾陵尧步子一滞,不及思索,一匹棕色的马便旋风般的冲进来,马上的人扫视着这些不速之客,缓缓勒马,目光望过来,顿了顿,才翻身下马,走近抱拳淡淡的道,“安陵王!” “绛婷在哪里?”顾陵尧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捏的很紧,隐约有骨骼脆响的声音,充分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紧张,唐奕淳迟疑一秒未答,他立刻又追问,“告诉我,绛婷在哪儿?” “她回宫了。”唐奕淳轻不可闻的叹一声,抬脚往屋子走去。 毫无意外的,那人听了他的话,大步就走,连多余的半个字都没有,他不禁讥诮的扬眉,“她不会见你的,你去了也没用!” “你想说什么?”顾陵尧顿在原地,声线极不稳的质问,冷硬的俊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墨眸里涤荡起难以掩藏的痛楚。 唐奕淳转身,隔着几步远,轻描淡写的冷笑,“安陵王爷,你对绛婷的感情,我不了解,可我知道她是怎样爱你的,记得她第一次来我这里,只要提及你,她都会很霸气的说,我男人怎样怎样,那时分,她就很爱你了,为了你,她连死都不怕的闯进阎王山……” …… 宸栖宫。 沐浴之后,全身心的舒畅,躺在原先闺房里的雕花床上,苏绛婷明明很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睁开,瞪着天花板,默默的数着绵羊。 怕穿着男装进宫,引来人非议,入城后又随便买了套女装换上,饶是如此,宸嫔听到她来,也惊讶的瞅了她半响,眼里满是疑惑,她笑笑,随便搪塞了几句,便推说累了,要在宸栖宫住一晚。 宸嫔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嘱咐她好好休息,便挪动着步子,缓步出门,她依稀看到宸嫔在背转身子时,有悄然抹泪的动作。 苏绛婷心里骤然一疼,紧捂住了嘴巴,以免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穿着寻常女子的粗布裙,狼狈的模样,连宫门的守卫都怀疑的多看了几眼,宸嫔怎能不多想?顾陵尧的事,只怕传开了吧,那么,人人都知道,那个看起来很宝贝她的驸马,也和平常的男人一样喜欢寻花问柳…… 箬染守在外室,给壁炉里添着柴禾,听着里面的安静,心里止不住的一遍遍叹气,原以为公主歪打正着,嫁了个待她极好的男人,可没想到……哎! “箬染!” 内室突然传来唤声,箬染忙站起身,快步进去,掀起床帐扬着笑,“公主是想喝水还是出恭呀?” “现在什么时辰了?”苏绛婷从床上坐起,单手撑着额头,疲惫无力的轻问道。 “刚过宵禁。”箬染答道。 听之,苏绛婷手指屈起,身子有些紧绷,宵禁后,皇宫九门便不准任何人再出入了…… …… 晨起,头有些热乎乎,鼻子堵胸口闷,苏绛婷颓然的又躺下,晕晕乎乎的不多会儿又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只觉全身都烫的很,烧的她似快要燃爆了,喉咙同样干涩,有火辣辣的灼痛感,她努力的想张嘴唤人,可梦魇缠的她睁不开眼睛,亦醒不过来,痛苦不堪。 隐约听得有低低的说话声,似乎人不少,窸窸窣窣的在忙碌着什么,她手腕被人按住,似乎像太医在把脉,迷糊中,又有冰凉的手抚着她的额头,有似曾熟悉的嗓音,阴沉压抑的在低语着什么,她潜意识里想听清楚时,又什么也不知道了,陷入了完全黑暗的大网…… 完全醒来,天色竟已黑。 想坐起身,使了下力,才发觉全身疲软,似乎力气全被抽走了,如一团棉花般,轻飘飘的,喉咙依旧干,苏绛婷只得无力的呻吟出声,“来人……” “公主!” 帐子迅速被掀起,箬染的脸露了出来,见她睁着眼,扑过来激动的喜极而泣,“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水……”苏绛婷顾不得问别的,抬了抬手,指向桌子上的茶壶。 箬染明了,马上倒了水过来,撑起苏绛婷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温润的液体入喉,说不出的舒畅,一杯水喝尽,苏绛婷这才轻喘着问道:“我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公主发高烧了,太医给公主把了脉,说公主身子受了寒气,烧到那个程度可吓人了,娘娘担心的都哭了,皇上也过来看了一次,公主昏迷了整整一天,服了两次药,总算是醒了,太医说若是超过十个时辰不醒,就会并发为重症伤寒的!”箬染回身放下杯子,满脸忧虑的说道。 闻言,苏绛婷有片刻的呆楞,她竟然病了…… “公主,奴婢去禀报娘娘一声,娘娘一直守着公主,心神劳累,刚刚才去歇了,御膳房早备好了米粥,就等公主醒来喝呢,奴婢一并端来!”箬染转眼又换上了笑脸,兴奋的边说边往外走,还不忘告诫屋里其它做事的宫女,要上心的侍候她。 …… 病了几日,待休养好能下床了,天上却又飘起了雪花。 怕苏绛婷再受寒,宸嫔严厉不许她出门,并给她闺房的门窗都加了厚帐子,壁炉一天都燃的极旺,将她的屋子烘烤的暖和如夏日。 闷在屋里,烦躁而无聊。 箬染变着法儿的逗她笑,把从各个相熟太监宫女那里听来的琐碎八卦都讲给她听,绞尽脑汁的搜罗宫人的糗事讲,只要她露出一点笑容,小丫头便高兴的如吃了蜜糖般。 原本给宸嫔说的是只住一晚,然后她病了,便理所当然的继续住着,现在病好了,她不想走,宸嫔不知为何也没提,她暗自猜想,可能舍不得吧,礼法上她出嫁了,不能长住宫里,可现在她和那人出了事,作为她的生母,嘴上不能说,心里肯定是心疼她,想把她留在身边的。 如此,她倒也乐意。 她不想见到那人,那人也称了她的心意,从胭脂阁她打了他一巴掌后,他们再不曾相见过。 她想,他当众失了颜面,他一向比她骄傲,怎会向她先低头?何况,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不会原谅他的行径,他既做了又无法挽回,两人见面只会徒增尴尬罢了! 卧病在床的几日,看着每日来往探望她的人,有五公主,有七公主,有太子,有鲁王,有珍妃,甚至皇后陪着皇帝也纡尊降贵的来过一次,不论谁来,她都强打起精神和笑脸,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的伤心和悲凉。 这么多的人里,唯独没有那个人。 午夜梦回时,她不由自主的想着,时光好似倒流了,又回到他们闹和离的那段日子,他与她,突然就断了交集…… 有时,会恍惚记起,高烧昏迷时,似乎有过一只冰凉的手在抚她的额头,似乎有过她熟悉的嗓音在说话,可她醒后,没有一个人告诉她,那个人是他,显然,是她做梦了…… “公主,御膳房送来乌鸡汤了!” 箬染欢快的声音,随着开门声响起,苏绛婷回神,扭过头来,浅然一笑,“今天换御厨了没?昨天煲的鱼汤可真难喝,要是这鸡汤还没长进,我就坚决不吃这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了!” 126 第126章:难喝的汤,风言风语 (为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到829张加更三千) VIP 3114 2012-10-28 23:11:15 闻言,箬染端着红漆盘子的双手抖了抖,脸上的笑有些僵硬,稳步走过来,小心的端下汤碗,揭开盖子放一旁,指着颜色看起来很一般,闻起来也没有很香的乌鸡 汤,极力为那做汤的人辩白道:“公主,那个御厨是新来的,他可是很用心的在给公主煲汤做膳,虽然不如其他御厨的手艺好,但是心意难能可贵啊!公主不能因为 他做的不太好吃,就说以后不吃了,那人家这御厨心里会有多难过啊!” “啧啧,我才说一句,你就说一箩筐了!这么为那御厨说话,我 真怀疑人家是不是贿赂你了!”苏绛婷皱眉轻笑,拿起白玉汤勺轻搅着鸡汤,胃口不是很好,甚至都不太想喝,可已经端来了,若是一口不喝的话,宸嫔又该来训斥 了……想到此,她不禁抿抿唇,这黑糊糊的汤,肯定不能和唐奕淳炖的鸡汤相比的,连喝了这好几日的各种难喝补汤,她真是怀念唐奕淳啊! 哦,不仅仅是汤,偶尔还有点心,或者是羹粥,全部都无法和安陵王府的厨子水平同日而语,她真不知道,是哪个御厨间歇性抽疯做出来的,如此水平,竟能混到御膳房,可见家里肯定很有钱,用钱买来的地位吧! 箬染一听,马上赔着笑,为了证明清白似的猛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只忠于公主,怎么会收别人的贿赂?况且人家是御厨,奴婢是宫女,人家哪犯得着贿赂奴婢呢?” “得了,瞧你那憨傻样。”苏绛婷呛她一句,没什么心劲的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以极隐忍的表情张嘴喝进去,紧张的箬染一见她咽下,就赶着问,“公主怎么样?今天的味道有没有进步一点点?” “箬染,我琢磨着,想个法儿让父皇来尝尝这御厨的手艺,估计只一口,就让那御厨下课了!”苏绛婷表情很凝重的说道。 “呃……”箬染抽搐了脸,笑的很勉强,“不,不会吧,真有那么难喝吗?” “要不你把它喝完?”苏绛婷翻个白眼儿,把汤碗推向箬染。 “奴婢不敢!”箬染却被惊骇的连退两步,双手直摆,脸色难看。 见状,苏绛婷眉头拧成结,不悦的瞪眼道:“我让你喝鸡汤,又不是让你喝毒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跟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公主,奴婢明白,只是……只是公主现在体弱,要好好滋养身体才行,趁还热着,公主再喝点儿吧!”箬染干巴巴的笑了笑,神情极不自然的道。 苏绛婷心头涌上些许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什么,便点点头,柔顺的将一碗乌鸡汤尽数喝下,凭心而论,这汤也不是特难喝,只是一般,因为她吃惯了好东西,嘴变叼了! 看她喝完了,箬染明显的长舒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收拾了碗盘,又唠叨了两句,便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苏绛婷躺在软榻上,翻看了一会儿书,却心烦意乱的,好半天都停留在一页上,屋里实在憋闷,她索性又爬起来,披上唐奕淳母亲的狐裘袄,躲开宫女太监们,悄悄出了门。 宸栖宫外的宫道拐角处,是一处小园子,走远了怕宫人发现她不见了寻不到人,宸嫔会着急上火,于是,她便信步往小园走去,心情压抑了那么久,她需要放松一番。 雪下得小了些,飘飘扬扬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是,在靠近小园子三四步远时,苏绛婷悄然止步,只见假山的一角,露出了一截粉色的衣裳,能肯定是个宫女躲在假山后,却看不清是哪个人。 隔 的远,什么也听不清,苏绛婷不禁蹙眉,窥视了别人的隐私可不好,还是回去往别处走走吧,如此想着,她便转身,步子更加放轻了走着,然而,没走几步,却听得 身后有人走过来了,她心中一沉,马上联想到那个粉衣宫女,便装作不经意的回头,想看看是何人,只是这一看,却惊在了原地,而那宫女更是震惊的低呼了声, “公主!” “箬染!” 苏绛婷嘴角一抽,正要说话,却蓦地感觉到不对,似有人在盯着她般难受,她倏然抬高了下巴,朝正前方远处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蓝色的衣角,从拐角处一闪而过,消失在了视线里…… 这条宫道上,寂静无一人,假山后早没了那片衣角,除了站在她面前的箬染……苏绛婷收回目光,盯着箬染备显慌乱的脸,平静的问,“箬染,你的汤碗是要送去园子吗?” “公主,奴婢……”箬染欲言又止,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道:“奴婢送到咱宫里的小膳房了,刚才……刚才是碰到个相熟的侍卫,所以就说了几句话。” “陪我走走吧。”苏绛婷转身,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箬染小心的回头,鬼祟的看了看假山和拐角处,确定没人了,悬着的心才“扑腾”掉了回去,只是跟上去,看着苏绛婷孤单的身影,心里又纠结的惆怅起来,这俩人,到底要怎么弄嘛! “箬染,你在宫里有心心相印的男子了,是吗?”苏绛婷轻声问道,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染上几多忧郁。 “啊?心心相印的男子?”箬染听的大惊,继而小脸绯红的直摇头,“没有啊,公主奴婢没有的!” 苏绛婷侧过脸来看她,会心一笑,“刚刚那个是吧?我看到你在假山后,可是和那个男子在说话?呵呵,如果是,不用害羞的,我不晓得宫里有什么规矩,准不准许你们有私情,但我能帮着成全你们,我可以找母嫔说说啊!” “……”箬染完全凌乱了,这会儿哪顾得上害羞,忙的急急撇清,“公主误会了,那人不是我相好的男人,是……哎呀,只是相熟的侍卫,绝对绝对不是公主想像的那样子!” “真不是?”苏绛婷眨了眨眼,还似有些不信。 “奴婢发誓!”箬染很肯定的点头,心里偷偷加上一句,那个男人呵,她怎么有福气跟人心心相印啊! “那算了。” …… 隔 了两日,天放晴了,还出了太阳,整个宫里的人脸上都喜庆极了,宸嫔这几日心情也极好,不知怎么的,皇帝竟连连翻牌召寝,还召去了明清宫,不仅如此,竟还赐 了很多赏,苏绛婷也有份,两串翠玉珠子,一盒金贵的首饰,惹得五公主和七公主艳羡不已,各宫娘娘见宸嫔得宠了,过来走动的人又多了起来,使得宸栖宫从早到 晚的热闹。 自然,女人凑成堆,最爱的就是八卦和闲聊,东长西短的,拣着什么挑什么说,苏绛婷路过前厅时,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不由自主的驻足停步。 “宸嫔啊,皇上打算怎么处理八公主的事啊?我可是听说,翰林院侍读学士郑如风就是因为出入那种地方,而被皇上撤消准驸马的,那八驸马安陵王这回……” “珍妃姐姐,此事我也不知,圣心不可测。” “呵呵,还能怎么处置啊?郑如风和安陵王能比吗?这八公主已经嫁了,就像上回闹和离,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的事儿,最终皇上还不是没答应吗?” “那不一样,这次安陵王太错的离谱了,要风流可以纳妾进府啊,怎能去那种地方,那不是丢咱皇家的脸吗?” “没错,八公主眼看在宫里已住了七八天了,我想啊,皇上之所以迟迟不准安陵王接回八公主,兴许真打算让他们和离呢!” “不一定吧,如果安陵王有悔改之心,并不想和离呢?” “哎,难说呢,还不知道八公主是怎么想的呢,上回是八公主坚持要和离,这回到现在他们都没动静,真不知是想继续过日子,还是真心不想绑一对儿了!” …… 厅外,苏绛婷脸色很沉,大脑有些空空的,不知怎么走回寝屋的,耳边一遍遍的回想着“和离”两个字,耳朵嗡嗡作响。 如此坐了不知多久,直到箬染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欢欣的笑容,“公主,今儿个御厨精心做了盅牛肉羹,听说前天就练习做呢,废掉了三锅,终于做出味道好的给公主送来了!” “哦,这御厨可真上心,放着吧,我一会儿吃。”苏绛婷心不在焉的应了句,没胃口吃,可箬染已不由分说就盛了一小碗端给了她,“公主,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好吧。”苏绛婷无奈的叹口气,只得低头去吃,一勺咽下去,眼眸眯了眸,轻轻扬起笑,“总算是有点进步了,这牛肉羹做的还不错!” 箬染两眼立刻放光,激动的道:“真的啊?那奴婢可得告诉御厨去,他知道了定然会高兴坏的!”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难为御厨侍候我这叼嘴了,我当面谢谢他。”苏绛婷略微抬眸,语气认真的说道。 “啊?公主……”箬染一巴掌拍上额头,心道,这下坏了…… 127 第127章:绛婷,别不要我 VIP 3065 2012-10-30 15:33:32 久劝不下,正当箬染急的挠心抓肺时,宸嫔竟来了,明显是有事要说的样子,箬染隐忍着激动,收拾了碗盘,赶忙开门出去了。 “母嫔,您坐。”苏绛婷扶着宸嫔在榻上坐下,心里隐隐明白宸嫔想说什么,她淡淡的浮起笑容。 “绛婷,你还笑得出来?这段日子,母嫔虽一个字都没问过你,但心里可真急死了,先不说安陵王的打算如何,就单说你,你打算怎么办?”宸嫔握住苏绛婷的手,开门见山的问道,在外人面前强作淡定的脸,此时再也淡定不起来。 “母嫔,您是怎么想的?”苏绛婷脸色渐渐绷紧,幽幽的道。 宸嫔紧接着就叹气,“绛婷,母嫔看的出,你对安陵王是动真心了,上回本没什么大事,你一进宫就固执的要和离,而这次安陵王弄下这种事,你也进宫多日了,竟没提一个字要和离,所以,其实你心里并不想和离,想继续做安陵王妃的,是不是?” “母嫔,我,我不知道……”苏绛婷蠕动着唇,一时竟恍恍惚惚起来,说不舍得,那是真的,可他先舍下了,不是么?从她跑出青楼那刻起,他便未曾想过挽回,直至今日……所以,她还犹豫什么?而且再犹豫,也不是她的风格…… “绛婷……” “母嫔我想好了,我们这次真的……一定和离!” 说出这话时,苏绛婷刻意挺直了脊背,让自己表现出很坚定的模样,并朝宸嫔安慰的笑笑,“母嫔别担心我,没了那个人,我一个人也能过好的。” “绛 婷,其实安陵王……”宸嫔欲言又止,顿了顿,才抿着唇轻声道:“其实男人都那样,见一个爱一个,皇上不也是么?后宫有多少女人啊,数都数不过来,可有些男 人,无论他有多少女人,心里始终会有最珍视的一个,皇上最珍视的是皇后,安陵王最珍视的便是你,其实如此,便是好得了,只要他心里把你摆在第一位,外面的 那些野花,就随他去吧,管不了,只能接受,妒妇的名声不见得好听,哪怕我们女人暗自里哭,明面上也得装得宽容大度,贤惠明理,帮夫君广为开枝散叶,便是帮 他纳妾,民间的女人尚且得如此,生在皇家的女人同样不忍也得忍,虽然你是公主,可……绛婷,任性不得,和离不是你想如此就能如此的,若安陵王不同意,皇上 便不好办,你明白么?安陵王把持朝政已不是三天两日,朝中党羽遍布,皇上有时就是个傀儡,你和安陵王的婚姻,是巩固政权,也是便于牵制于他……” 闻言,苏绛婷看着宸嫔,久久的未曾言语,只是将衣襟揪的很紧很紧,紧到连她的呼吸都疼了,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说任何有关爱情的话,都是徒劳的空话…… 皇家,没有爱情,站在权利巅峰的人,哪怕想爱,也会为了权利,而亲手斩断爱情…… …… 一口气,不知奔出多远,不知奔向了哪里,暖阳高照的天气,她却冷的全身发抖,顺着宫墙滑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垂首抱膝,泪流满面…… 宸嫔一番话,肆无忌惮的戳破了她的伪装,把她从蜗牛的壳里拉出来,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些想要逃避的现实,宸栖宫,她可能呆不下去了,方方面面的原因,宸嫔无法留下她,然后她能去哪里?什么也不计较,死乞白赖的再回去安陵王府么? 不,绝对不会,尊严她还有…… 顾陵尧…… 顾陵尧…… 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苏绛婷心如被揉碎一般的疼,那个人将她捧上了天堂,又一夜之间,将她狠狠的摔入地狱,这世上,怎能有这样残忍的人? 氤氳的双眸,用力的闭紧,那些存于记忆中深刻难忘的话,依稀言犹在耳…… 他说,绛婷,我愿意为你而改变。 他说,绛婷,不要离开我,我们一生一世。 他教鹦鹉说,娘子,我爱你……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顾陵尧,你可知,为了你,我拔掉了满身的刺,试着去相信爱情,试着去改变命运,原来……原来牛鼻子老道的话是对的,你不属虎,所以,我们这段婚姻无望,你不是我的良人……” 大雪初霁,明媚温暖。 哭 够了,哭累了,扶着宫墙缓步而行,纤瘦的影子在正前方拉的好长,苏绛婷来时不停的跑,又闷着哭了一场,此时,发簪松弛,几缕发丝垂落,凌乱的散在肩上,妆 容哭花了,若有镜子一看,她会被自己给吓懵,发白的小脸,眼睛红肿,眼圈处一团黑,扑的粉和胭脂混在一起,有些诡异…… 蹲的太久,双脚麻木,走起来有些跌跌撞撞的,没想到,她竟跑出很远,使得回去时很吃力,皇宫很大,天地旷远,下一站的温暖,谁知在何方…… 静谧的宫道上,她独自行走,低垂着头,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 影子渐渐变短,一点一点融合在尽头处,一双厚底金线黑靴突兀的闯入眼帘,阻了她前进的路。 苏绛婷停步,头也未抬,只盯着那双长靴,哑声低斥,“让开,别挡本公主的路!” 长靴的主人无动于衷,只是盯着她看,眸光晦暗深沉,隐约有水波流转,专注的瞳孔中,只映着她一人,仿似看到了全世界,再融不进一草一木,一人一物。 有干净的气息,钻入发堵的鼻孔中,苏绛婷深吸口气,斜靠在宫墙上,懒的看一眼挡路的人,更懒的去想哪个侍卫敢挡公主的路,只是精疲力竭的闭上眼,无力的咕哝,“去宸栖宫帮我传个话吧,喊我的宫婢箬染过来。” 感觉身下有些难受,苏绛婷悄然蹙眉,月事不是才过去十多天吗?怎么又感觉黏乎乎的,像是……难道内分泌失调了? 然 而,吩咐的话出去,却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苏绛婷疑惑的刚想睁眼,手臂却被一只大掌捉住,下一刻,被人按在了一个宽厚坚实的背上,腿弯被扣住,稍一 撑便被人背起来,她讶然的凝眸,男人的后脑和宽肩,及冷硬的侧脸线条,以极熟悉的姿态猝然的眏入瞳孔,一时之间,她迟钝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男人低垂着眉眼,背着轻盈的女人,沉稳缓慢的向前迈着步子,身体有些微僵,他漠漠的不出声,不看她,任由心中噬骨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削薄的唇抿的很紧,这多日子分离,她又瘦了好多,背在身上连点感觉都没有…… “请放我下来!” 隔 了这么久,久到意外的相见,原本在心里想像过很多他们相见的画面,也设想过她会用最伤人的话将他骂个体无完肤,甚至那些话在心里都预演过很多遍,可真正到 了这一天,她却乏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满腔的怒火,平静的如平常的朋友,用客气疏离的话语如此说道,因为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的人,便是他, 最怕他用他的温柔体贴,打破她好不容易坚定的心房,这场爱情的胜负,她再也赌不起了…… 男人因她的话,因她的语气,高大的身躯明显僵硬,却未停下步子,仍是沉默的前行,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无脸说什么,总归一言不发,如他平日里般寡言。 苏绛婷咬唇,想着该狠狠的咬他一口,还是狠狠的揍他一顿,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吼骂他,逼迫他放下她,不让她和他再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可是……脑中想了几个方案,却一个也无法真的实施,他们已走到这一步,何必再闹的让皇城尽知,被人看笑话,彼此又不愉快呢? 一路走,一路沉静,顾陵尧不敢出声,心却其实提到了嗓子眼儿,时刻担心着她会作出激烈的反抗动作,幸好,她没有坚持拒绝,他的紧张松懈下来,忍不住的悄悄弯了唇角。 哪怕走的再慢,哪怕他有多么的想和她多呆一秒,可宸栖宫究竟是到了,路总有尽头,人和人总会分离。 此时,箬染正站在大门上,焦急的张望着,见到他们,高兴的立刻迎上来,无任何惊讶的朝顾陵尧福了福身,然后就不知是该扶下苏绛婷,还是任由顾陵尧背苏绛婷进去,一时傻站在了那里。 顾陵尧神色漠然,一字未发,抬脚绕过箬染,欲跨进大门,背上的人,却再次平淡的开口,“就送到这儿吧,谢谢安陵王爷!” “绛……” 薄唇终于轻启,却只蠕动出了一个字,顾陵尧眼神朝箬染递去,箬染懵了一瞬,一旦反应过来,便马上跑进了大门,并将院里忙碌的宫人遣去了他处,留下空荡荡的院子与大门。 苏绛婷倏地黑沉了脸,刻意平淡的心,再也无法风轻云淡,她冷冷的勾唇,“安陵王,需要我跪下求你么?” “绛婷……别不要我。”涩涩的嗓音,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卑微的话语,他几乎用尽了气力…… 128 第128章:血,遍染身下 VIP 3098 2012-10-30 21:23:24 “绛婷……别不要我。” 简短的几个字,饱含了多少深情,又融入了多少卑微,多日来,他的痛,他的悔,他的思念,他的隐忍,无数千言万语,无数牵肠挂肚,却都无从开口,生怕她的拒绝,他在她看不到的情况下,用力的逼回眼里的水光,低低的又加上两个字,“求你……” 彼时,她还趴伏在他的肩背上,清晰的感受着他紧绷的情绪,他的大手捉的她腿弯很紧,似是怕她掉下去,又似是出于不舍,弄的她肌肤微疼。 “求你不要再把我当猴耍!”苏绛婷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 “没有!”顾陵尧答的很快,语气急切而慌乱,“我没有戏耍你,我对你是真心的。绛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承 诺,是因为没把握,所以才逼迫自己,给自己上了道枷锁,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该背叛的时候,心里何曾还有过承诺?”苏绛婷淡漠的打断,唇边扬起一抹凉薄的 笑,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顾陵尧,你喜欢那个头牌姑娘,就收进王府吧,不用考虑我,我也不会闹腾什么来给你丢人,兴许过些日子……”意识到自己说多 了,她忙止了话音,决心虽下,可要实施起来颇难,她不能让他起了警觉之心。 然而,男人已经听的眯起了眸,墨黑的瞳孔中,划过一抹暗色的幽光,他不理会她的好心建议,只道:“过些日子怎样?你又打算和离,还是……逃离?” 说完这话,他缓缓松手,将她放在地上,并且转过了身,犀利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薄唇轻动,简洁而有力,“看着我回答!” 被他一语戳中,苏绛婷心被拧的发疼,她在那会儿痛哭时,的确是想到了逃离,既然和离不了,她又不可能原谅他,而宸嫔也难收留她,那么,她不逃,还哪里有容身之处? 他 耐心的等她开口,盯着她的目光,深邃灼烫,不想被他捏在股掌之间,她暗吸口气,不甘示弱的抬眸迎向他,却蓦然发现,他消瘦了很多,虽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 可眼晴里的红血丝那么明显,眉宇之间的疲惫亦是无法忽视,心中陡然有抹疼痛四散开来,戳的她眼睛亦干涩的疼,她握着拳头,下巴抬高,幽幽而道:“顾陵尧, 我们分开吧……” “绛婷!” 顾陵尧瞳孔一缩,大掌握住她的肩,俯下身子,气息不稳的低喃,“你胡说什么?怎么分开?你要怎么分开?已经分开了这多日,我不想再分了!” “那是你想的,和我无关。”苏绛婷凄然一笑,冷硬的拂开他的手,抬脚一步步向前,欲跨进门槛儿,他却箭步跟来,一把扯拽住她,眼眸充血,咬牙低吼,“苏绛婷,你就是个胆小鬼!除了会逃会跑,你还会做什么!” 闻 言,苏绛婷一滞,稍许扭过头来,无视他冲天的怒火,吃吃的笑,“我还会成全你,不是么?一条玉臂千人枕,一张朱唇万人尝,原来男人呵,都喜欢穿别人穿过的 破鞋,哦不对,我们顾王爷是什么人哪,当然是要睡清倌人,做开苞第一人才好……不过呢,我想王爷碰过的女人,哪怕是妓女,也不会舍得让别的男人碰的,所 以,我这成全的不是挺好么?” “苏绛婷你……”顾陵尧被噎住,似乎是被呛的无颜以对,又似乎是被她露骨大胆的言辞给惊住,一张俊脸颜色难辩,竟是半响没接上话来。 苏绛婷见他完全一副默认的模样,只觉得胸腔里郁积的火气,又翻了几倍,无论她怎么清楚,他嫖妓是千真万确的事,但心底总归有一丝不甘心,幻想听到他说,那是误会不是事实,可他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哪怕是哄骗她的话都没有,遂冷冷的逼视着他道:“请顾王爷松手!” “绛婷……”顾陵尧讷讷的张唇,却是茶壶里煮饺子,一个字也辩不了,可是放手亦是舍不得,便就这么僵着,她的唇近在眼前,要有多大的定力,才能让自己不冲动的吻上去,而因此再招来她一巴掌的厌恶憎恨,如今,他连抱一抱她,都不敢…… 他拖延着不想放她走,可她却忍不了,下身的不舒服越来越严重,好似汩汩而淌般,感觉底裤亵裤全湿了,粘濡的令她难受,要是渗出来就是难堪了! “放开!”苏绛婷不得已的低吼,并用力的甩着他的钳制,他不明就理,当然霸道的紧捏着不放,且道:“我不想跟你分开,你在宫里久住不是个事儿,我求你跟我回王府,好不好?” “你个混蛋,你快点放开我!”苏绛婷终于怒了,双腿并的紧紧的,又急又囧的骂他一句,然后朝里院喊着,“箬染,快拿披风给我,快点儿!” “哎,好,公主您稍等!”箬染本未走远,听到这话,忙应了一声,就朝深处跑去。 顾陵尧方才感觉不对,忙松了松手劲儿,将苏绛婷双肩揽住,按她靠在他肩上,急切低问着,“绛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隐约想起,他们刚相见时,她就气若游丝的叫他去找箬染,只是他全然没在意。 “不 要碰我,脏死了……”苏绛婷嫌恶的推着他,却撼不动他如山般的高大身躯,而她亦难受的弯了腰,小腹下坠的痉挛,让她直不起腰来,这令原本因她的话,而怔楞 失神的男人,立刻惊惧的抱稳了她,她又一反抗,他干脆霸道的将她打横一抱,大步跨进去,轻车熟路的朝她的闺房方向走去。 苏绛婷无力再说什么,他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这么被他紧张着,她心中酸涩无比,眼角渐渐润湿,模糊了视线,若是时间能倒流多好,她一定紧守着心房,一定不要爱上他,那么便不会如此的痛…… 和箬染相遇在走廊里,箬染惊了惊,赶忙打开房门,顾陵尧进去时,朝她吩咐,“去宣太医来!” “不用了,不用……”苏绛婷摇头拒绝,不过是可能月事不规律又来了,宣太医做什么? 顾陵尧不理她,睇一眼箬染,箬染点点头,唤了其它宫女过来侍候,便忙着出去了。 随着小腹处开始隐隐作疼,苏绛婷刚被放在床上,一低头就瞧见她身下有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裤子,她顿时羞囧无比,扯着被子遮住自己,朝脸色已大变的顾陵尧吼道:“你出去!快出去!” “绛婷!”顾陵尧惊惶的握住苏绛婷的手,俊脸发白道:“绛婷,怎么好多血?你月事不是才过去半月有余吗?你是不是想不开,给我做傻事了?” “我没,没有做傻事……”苏绛婷想解释,可小腹越来越疼,脑子也晕晕乎乎的,眼前突然一黑…… “绛婷——” ……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屋子里比之前更暖和,似乎又加了火炉子,窗帘和床帐也加厚了,重的要用力才能掀起,感觉沉闷而压抑。 “母嫔!” 苏绛婷轻唤一声,靠在床尾正侧着身子悄然抹泪的宸嫔闻言一惊,忙扭过头来,看着苏绛婷勉强扬起笑容,“绛婷你醒了,先喝点水,然后喝药了!”说完,便朝屋里的宫女吩咐道:“去叫箬染把煎好的药端来!” “是,娘娘!”宫女福了身,便朝外走去,苏绛婷顺着目光这才注意到,连屏风那里都加了帘帐,宫女很小心的掀起一角闪身出去,都没敢全掀起帐子。 “母嫔,我又生病了么?”苏绛婷不禁皱眉,脑中隐约想起什么来,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并不见那个人,继而一股浓浓的失落后,眉心蹙的更紧,“我好像月事不规律了,一个月竟来两次,真麻烦!” “绛婷……”宸嫔心下一紧,本就发红的眼眶,立刻就忍不住的淌下泪珠来,惊的苏绛婷忙道:“母嫔,你别哭啊,我这又不是什么绝症,调理一番就好了,你别总是担心我,你看屋子都被弄的成高温室了,这样子一出去,才最容易感冒了!” 宸嫔哭着摇头,一手按住嘴,一手轻抚上苏绛婷的脸,好久的时间里,除了哭再没说出一句话来,弄的苏绛婷糊里糊涂的,实在憋不住了,才又问,“母嫔,难道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么?” “没有没有,女儿你别胡说八道!”宸嫔立刻否认,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又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柔柔的道:“你身子没好全,要继续调理,听母嫔的话,再不许瞎跑出去,每天就呆在屋里养身子,太医说……说你气血不足,不仅不能出屋,还要卧床一段时间,知道了么?” 苏绛婷嘴角一抽,“有那么严重么?卧床我可受不了,母嫔……” “必须卧床!”宸嫔陡然喝道,神情严肃的很,“你敢再不听母嫔的话,再敢踏出这屋子一步,你就不要再叫我母嫔!” “母嫔……”苏绛婷被骇住,怔怔的看着宸嫔,脑中空空的,宸嫔背过身子,又垂了把泪,哽咽着补了一句,“以后,你就长住宫中吧,母嫔陪着你,无论祸福,我们娘俩儿一起……” 129 第129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VIP 3046 2012-10-31 12:25:45 ?天,不多久就黑了,冬日的夜,总是来的很早,平躺在床上,看着桌上红烛火苗跳动,一下一下的,她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不曾安稳过。 房里,静静的,箬染照看着火炉,聚精会神,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她在做着多么重要的大事,事实上,的确如此,太医千叮万嘱,病人绝对不能受凉了。 苏绛婷怔忡出神着,脑中乱乱的,似有很多头绪,却无从理顺,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公主,您再睡会儿吧,兴许娘娘一会儿还会过来呢!”箬染无意间瞥过来,瞧到苏绛婷在发呆,便出声轻言道。 “我不想睡,也睡不着了,刚喝了药,又用了膳,还没消化呢,胃里堵的难受,我得缓一缓。”苏绛婷皱眉,停了稍许,扭过头来问道:“箬染,我月经不调,真严重到需要卧床休养吗?是太医亲口说的吗?” “呃……是,是啊,所以娘娘才这么紧张公主的。”箬染一滞,扯了扯唇,干巴巴的点着头。 苏绛婷抿唇,无奈的翻个白眼儿,这就是古代医学和现代医学的区别啊,这么小小的妇科病就要卧床,弄的好像得绝症一样,哎—— 箬染有些不敢迎上苏绛婷的眼神,慌乱的低着头看火炉,心中纠结的疼,鼻头眼睛都酸酸的,正暗自难过时,听得苏绛婷又问她,“我弄脏的亵裤外裤,都是你换的吗?” “是…… 呃,也不是,是安陵王爷亲手给公主换的,奴婢本来要侍候公主的,可王爷只准奴婢打下手,王爷挺细心的,给公主擦净了身子,一件件的穿好,还给公主垫了月事 棉布,一直守在床前,直到公主无忧了,才离开了。”箬染说起这事儿时,脸颊蹿上了红,女子的私密之处,被男人那样侍候,她就是在一旁看着,也是极为尴尬 的,反倒是那男人,竟然毫无囧态,反而动作温柔,眉目间满是浓郁的心疼。 闻言,苏绛婷被呛了一下,脸色先是泛白,很快便泛红,“你,你说什么?是,是顾陵尧给我……” “嗯。”箬染点点头。 苏 绛婷倒抽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活动了下双腿,似乎因为知道是他擦拭的,又是他换的月事布,竟感觉身下那里和平常不一样了,脑中竟凌乱的想到了以往他们恩爱时 的情景,这一想,双颊染上的红晕,像是要滴出血来……然而,她也忘不了的去臆想,他和那个头牌清倌人翻滚在床上的一幕幕…… 箬染注意到,苏绛婷的脸色,先是羞红的,却慢慢的变成了青黑,连嘴唇都是紧咬着,明显的在生气,而且火气不小,她暗自猜测,可能又是在生安陵王的气了,那么,她要不要为安陵王说说话呢? “公主,其实那御厨……” “明天叫他给我做爆炒大龙虾,一做好就赶紧送来,冷了就不好吃了,记得辣椒多放点儿!” 箬染才开了头,就被苏绛婷打断,她闷闷的垮下脸,“公主,您现在吃药养病着,能吃辛辣的吗?还是喝补汤吧,或者粥羹之类的。”汗啊,爆炒大龙虾,那个人能做得出来吗? “我不管,我就要吃那个,其它的都没胃口。”苏绛婷拧眉,不悦的警告,“箬染,不许你跟我母嫔多嘴,反正我就是想吃,哪怕少吃一点点,要是我明天吃不到,我就自己去御膳房找人,我才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呢!” 箬染一听便急了,“啊?公主,您千万别啊,这太医交待过的,您可不能不听啊!” “哪个太医?要是那个王太医,我立马就下床,我揍扁他不可,庸医!”苏绛婷眼一瞪,气势的挑着眉。 “不是不是,奴婢先请了陈太医,后来王爷把院士大人也传来了,没有王太医的。” “嘁,假惺惺,本公主不需要他多管闲事!”苏绛婷白楞了几眼,越说越烦燥,索性身子一侧,闭眼去睡了。 箬染摇头低叹,又聚精会神的照看火炉去了。 不多会儿,在苏绛婷半睡半醒之间,突然门被拍响了,箬染怕扰到苏绛婷,赶忙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立的人,眼眸吃惊的睁了睁,朝里看了几眼,挡着嘴朝来人小声说了几句,来人点点头,她便悄然退出去了。 “箬染,是不是我母嫔来了?扶她回去歇着吧,我没事的。”苏绛婷隔着屏风处厚重的帐帘,扬声说道。 可惜,没人应答她。 “箬染……” 她又唤,却听得有脚步声,沉重有力,明显不是女子的,她心头一紧,待帘子挑起,露出那一张英俊的脸时,她瞳孔微缩,呆滞数秒,便立刻偏过了脸去,语气冷硬的道:“请你出去!” 顾 陵尧默不作声的走近,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她的双眸,深邃如墨,沉淀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感情,她负气的不看他,暗自将贝齿咬的死紧,他眉眼低垂,苍凉的 扯了扯唇,发出轻乎其微的声音,“绛婷,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无法偿还,无论你原不原谅我,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一个生命呵,就这样没了,那么千盼万盼过,真正盼来可以拥有的时候,却眨眼间失去了,他枉为人夫,更枉为人父…… 苏绛婷抿唇不语,为他间接的承认他嫖妓对不起她,而心如碎裂般…… “绛婷,我去求见皇上了,皇上准你在此养身子,足月后我接你回王府,你听话些,这一个月都要卧床休养,那个爆炒大龙虾现在不准吃,至少也得半个来月以后,我会每天来看你的,你若不听话,我会随时考虑带你回去。”顾陵尧说到后面,语气冷硬起来,是一惯的霸道与强势。 “安陵王,我的事,不用你管!”苏绛婷忍不住的发怒,他的关怀,只能让她心里解不开的结越拧越深。 顾陵尧看着她,语气缓了缓,幽幽的道:“怎么不管?你是我妻子,我有权利管你!”们的着她。 “管你妹的!”苏绛婷恼火的蹭的扭头过来,恶狠狠的瞪着他,“顾陵尧你听着,我苏绛婷身体怎样,不论死了还是活着,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儿,那一纸婚书你要攥着,那也是你的事儿,在我眼里心里,我们之间没任何关系了!” “……”顾陵尧脸色完全僵硬,深深的凝视着,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在她凌厉愤恨的眼神下,终究是无言,缓缓起身朝外走去。 苏绛婷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瞳眸里的水光已泛滥,她紧紧的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的背影落寞萧索,再不是往日那般昂首挺胸,也没有那股天下唯吾独尊的霸气,他的痛苦是那么的明显,让她好心疼,好难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轿子缓缓抬出皇宫,墨天和穆羽跟在轿子两旁,轿中的人从步出宸栖宫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眼角处隐隐有泪痕未干,深谙的眸中亦是水光浮动,这样悲凄的顾陵尧,他们从未见过,哪怕是那一回,他们夫妻和离,他虽隐痛难过,都没有如此的让人跟着一起揪心裂肺…… 回府,管家肖奈迎上来,“王爷,京兆府的判决公文送到了,请王爷过目批复,奴才已送到书房了。” “嗯。”顾陵尧负手而行,整个人冰冷的无一丝温度,削薄的唇淡淡的下着命令,“把偏院的五位小主唤到柏园,本王有事说。” “是!” 书房里,顾陵尧浏览了一遍公文,眉峰一挑,道:“找岑熙和轻兰过来。” 话传下不多会儿,俩丫环便快速进来,福身道:“奴婢在!” “那日你们说,胭脂阁老鸨下令抓你们的时候,有几人打到王妃了,是么?”顾陵尧靠在高背狐皮椅上,冷然的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王爷,是的,王妃腰和腿上皆挨了拳脚,好几人打的。”岑熙脑袋低垂,说着便跪了下去,嗓音里带上了哭腔,“求王爷惩罚奴婢吧,奴婢该死,竟然保护不了王妃……” “王爷!”轻兰亦跪地,眼眸里溢满了泪水,哽咽的吸气,“请王爷带奴婢入宫去寻王妃,奴婢跪求王妃回来,王妃不同意,奴婢就一直跪着,哪怕跪到死……”U06a。 “别说了,她现在无法回来,她身体……”顾陵尧偏过了脸去,身躯轻颤着,眼角又有滚烫的液体滑落,他握紧了双拳,涩哑着嗓音,“你们跟着京兆府师爷去一趟衙门,指认当日对你们动过手的打手,尤其是对王妃动过手的,把本王批复的公文带去,交给京兆府尹。” “王妃身体怎么了?”俩丫环立急,问出口后,看到顾陵尧神色不对,便各自抿唇不敢再问,只道:“是,奴婢们记下了!” 顾陵尧执起毛笔,目光落在公文上,停顿几秒,低头写下几行字。 PS:大家不要伤心哈,一次磨难就是一次情感升华的契机,相信我是亲妈,虽然暂时当一会儿后妈,但本质还是亲妈哈…… 130 第130章:怎能甘心,吃闭门羹 (为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加到929张) VIP 4127 2012-10-31 16:21:14 翌日。 一大早,苏雨涵就蹬蹬的跑来了,宫女在前欲通报,她在后面跟着,等宫女的话刚传到,她也进了门。 “拜见宸嫔娘娘!”苏雨涵有礼的请安。 宸嫔正亲自给苏绛婷喂药着,闻声回头,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站起身,从唇边挤出一丝笑来,“五公主不必多礼,快请坐!” “母嫔!”苏绛婷皱眉,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吗?就因为对方是皇后的嫡女,就连辈份尊卑都快反过来了吗? 苏雨涵坐下,宸嫔回过身来,继续给苏绛婷喂药,还不忘吩咐下去,“箬染,奉茶!” “哎,母嫔,我自己喝药吧,您下去歇着,我这桌上也有刚沏的热茶,老五她想喝自己倒,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聊聊。”苏绛婷眉头拧的更深,毫不客气的说道。 宸嫔一听便急了,立刻斥道:“绛婷,你这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 竟然称五公主老五,是想落个不敬之名,被皇后扒皮吗?如今可不能肯定能倚靠上安陵王那个靠山了,毕竟苏绛婷出了这样的事,是雪上加霜啊! “娘娘,我和绛婷……呵呵,就这样相处,没事的,我是听说她昨天又宣太医了,来瞧瞧她。”苏雨涵赶忙插话,竟然还温婉的一脸笑容。 苏绛婷翻个白眼儿,暗哼一声,这死丫头就会装! 果然,宸嫔的表情很意外,然后很高兴的说道:“五公主仁善敦厚,这么关心绛婷,我真是……谢谢!”说着,又看向苏绛婷,脸色方才还是激动的,现在就变严厉了,“绛婷,虽然五公主不计较,但长幼有别,不准你放肆!” “呃……”苏绛婷抽搐了脸,偏眼看去,那个罪魁祸首正捂着嘴偷偷的笑,气的她咬了咬牙,好声道:“母嫔,儿臣知错了,肯定对五皇姐恭恭敬敬的,您就回房歇着吧!” “这才像样子!”宸嫔满意的点点头,朝宫女们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开了。 “说吧,来干嘛?”没人管了,苏绛婷的口气也立马变了,端起苦药一口喝尽,一边痛苦的蹙眉,一边问道。 有宫女递了温水过来,苏绛婷喝了整杯,才感觉好点儿,用帕子拭了嘴角的药渍,再扭头去看,发现苏雨涵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其实不是盯她,是发呆出神想事情。 “老五,你神游太虚啦?”苏绛婷再次出声,心情烦燥的催促道。 “哦。”苏雨涵一个激灵回神,起身过来,在床边坐下,有些忧郁的问道:“你怎么又病了?好像这回还挺严重,我听说连太医院院士都宣来了!” 苏绛婷屈指揉上额心,苦闷的道:“我感觉吧,我和这个皇宫八字不和,一进宫就生病,烦死了,能有什么大病啊,就女人那些病,搞的我母嫔好像天塌了,一天到晚的监视着我,非要我卧床静养,我这能憋得住吗?” “绛婷,娘娘和你母女连心,那是心疼你,你可别任性了啊!”苏雨涵皱眉,真心实意的说出这话。 “呵呵,我知道的,所以,我这不是乖乖的躺着吗?”苏绛婷轻笑起来,长叹一气,不愿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便寻着话题道:“老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有没有再相中的男人?” “没打算,也由不得我打算,父皇想指哪个驸马就是哪个了,我能怎么办?”苏雨涵面带惆怅,郁郁寡欢的道。 “哎,要不然……”苏绛婷有些不忍心,想说让她去找郑如风,把情况问清楚,如果真没有寻花问柳,就去求皇帝,可这样一来,就等于拆了顾陵尧的台,想到那个男人,她心口又一阵作痛,算了,她还是不管闲事了,如今她连自己都管不了呢。 苏雨涵也没纠结她的半截话,而是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讷讷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和安陵王的婚事……” “不知道。”苏绛婷简洁的回道,微偏了脸轻咬住了唇,目光空洞的盯着一处,眼神飘忽的很。 “绛 婷,你有没有想过……”苏雨涵紧抿着唇,两道柳眉拢在一起,似是很为难的样子,话卡在那儿,怎么也接不下去,事实上,她真的难以出口,可是想到她母后交待 的话,她又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不想和离了吗?安陵王那么羞辱你,抛下府里的金枝玉叶,竟去跟那种烟花女子苟且,你能忍受得了吗?” “老五,你……希望我和离吗?”闻言,苏绛婷闷闷的看她,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不,我只是……只是为你不值,你为了他在木兰围场差点儿送命,他却这么对你,我……”苏雨涵立刻解释,这番话她亦是真心的,可是很矛盾,想到母后让她劝苏绛婷坚决和离的话,便更加的矛盾。U0nS。 苏绛婷眸中一涩,无限酸楚涌上心头,她无力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老五,我也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可他不答应,而我也不甘心,就像你说的,我为他几番九死一生,他怎能如此负我?怎能……” …… 冬日的风,冷冽刺骨,从外面进来的宫女,都要先把自己捂暖了,才能进得内室,以免把凉气带给躺在床上的人。 彼时,又是下午,连续这多日,每到这个时辰,太阳便西沉了,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至,行走在风中的人,冻的鼻青脸肿。 “公主,安陵王又来了,在大门外站着呢!”箬染搓着双手进来,一边哈着热气,捏着耳朵摩擦取暖,一边禀报道。 “不见!”苏绛婷摆弄着手中的棋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箬染皱眉,“公主,外面好冷好冷呢,奴婢看到安陵王只披了件裘袄,连风雪帽都没戴,眼睛都冻红了!” “他若冷的受不了,自会离开的,不用你操心!”苏绛婷沉静的回她,继续研究腿上的棋盘,脸色淡然若定,仿佛那个人不过是个路人甲,和她毫无关系。 “公主——” “下去吧!” 箬染无奈的退出,耷拉着脑袋不住的叹气,自公主失了孩子,这都又十来天了,安陵王是天天来,天天吃闭门羹,不论天气好坏,都感动不了她家公主的心,唯独那难喝的各种补汤倒是天天肯喝……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苏绛婷便扔了手中的棋子,恍恍惚惚的看向窗子,虽然被厚重的帘子隔着,可依然能听到很大的风声,由此可想,外面的风有多肆虐,北方冬天的风,是又干又冷的,吹在肌肤上,跟刀割一般的疼,箬染说,他眼睛都冻红了…… “吱——” 又有开门的声音,苏绛婷一惊,心跳莫名的加快起来,是不是他霸道生气的直接闯进来了? 然而,等了几秒钟,却是宸嫔撩了帘子进来,一脸喜庆的说道:“绛婷,母嫔得到皇上恩准了,明早皇上派人送母嫔去万恩寺为你祈福,你的病啊,很快就会好了!” “母嫔,不要了吧,这天儿这么冷,您出宫一趟万一伤风了怎么办?”苏绛婷听之,不大乐意的反对。 宸嫔过来坐下,握住苏绛婷的手,“傻孩子,母嫔不去心里怎能安定?母嫔就你一个女儿了,你就是母嫔心尖上的肉啊!”闻言,苏绛婷心里一疼,想把气氛弄轻松些,便玩笑道:“母嫔糊涂了,您本来就我一个女儿,说的好像您以前还有女儿似的!” “绛婷……”哪知,宸嫔却倏地苍白了脸色,身子发颤,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水雾,神情悲恸万分,眼睑眨了眨,那泪水便“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母嫔,您怎么啦?我,对不起母嫔,是我不好,我再不惹母嫔生气了!”苏绛婷慌了,情急的以为是她说错了话,赶忙抱住宸嫔安抚道。 宸嫔反手用力的抱住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哭,哭的苏绛婷的心完全乱了,想到自己的不幸福,让她的生母跟着难过,不由得也落下了泪,母女二人互相被感染,抱头更是伤心欲绝的痛哭起来。 彼时,苏绛婷并不知道,宸嫔大哭的背后,竟还掩藏着一段不与人知的秘密,而她更是没想到,她一句玩笑的话,竟一语成戳…… …… 翌日。 午 时过了三刻后,宸嫔才带着箬染和两个嬷嬷从万恩寺回宫了,求来了一堆的符,有平安符、婚姻符、长命符等等,宸嫔满面笑容的给苏绛婷一一往内衣里衬等地方 缝,苏绛婷想说没必要,又不好辜负亲娘的心意,便无聊的翻看着这些符,捡起一个仔细看了半响后,不禁蹙眉,“母嫔,你求别的就好了,干嘛求生子符啊,我连 男人都没了,还生什么子啊?” “不许胡说,现在不生,以后就不生了吗?”宸嫔立刻斥她,眼眸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坚持,“你给我好好养身子,以后给安陵王生个一男半女的,日子也好过些!” “母嫔!” “行了,这话还要我说多少遍?那是你想和离就能成的事吗?安陵王已经跟皇上作保证了,说他再不会胡来,皇上也答应了,等你出了月子,就让他接你回去的,这日子不还得照样过吗?” 宸嫔一席训斥的话,把苏绛婷整个听懵了,她脑中一片乱麻,怔了半响,才讷讷的道:“母嫔,您在说什么呀?什么叫等我出了月子?我又不是刚生下孩子坐月子的女人,我……”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是母嫔说错了,太医让你养一个月,母嫔一激动,就说成这样了,反正你这孩子,听母嫔一回劝,把不愉快的事儿都忘了,既然那个男人重视你,以后你就看紧点儿男人,知道么?”宸嫔脸色微变,忙语速极快的说道。 苏绛婷听着这老生常谈的话,一下子又颓废了,咕哝了两句,便侧过身去睡了,她的意见想法,没人理,皇帝为了巩固皇权不理,那男人为了霸占她不理,宸嫔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为了她好,总之……她迟早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宸嫔忙碌完,便累的回去休息了,箬染以为苏绛婷睡了,也准备退出去,却没料苏绛婷倏地转过身来,朝她说道:“给我去御膳房吩咐下去,我今天不喝汤了,我要吃爆炒大龙虾!” “啊?公主,您不能吃啊,您……” “少废话,这不是都过去十几天了吗?我忍不住了,非得吃不可,你们要是再不给我吃的话,我就绝食了!” 生的子气。“公主,我的好公主,您听话乖一回好不好?这要是让安陵王知道了,少不得要生气的!” “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自己去御膳房,我找那个御厨给我做!”苏绛婷阴沉着脸,说着,便作势要下床,惊的箬染忙按住她点头,“好好好,奴婢去吩咐,公主您好好躺着!” 苏绛婷满意的挑眉,“这还差不多,记得辣椒多放点!” 箬染很苦闷的耷拉着脑袋,在退到屏风处时,猛的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公主,奴婢今天在街上碰到京兆府在菜市口斩犯人呢,斩了好多人呢,还有的流放宁古塔了!” “是吗?那些人犯了什么罪啊?”苏绛婷一天闷在房里,对这外面的八卦自然来了兴趣,立刻很有兴致的问道。 “具 体的奴婢也不知,当时奴婢和娘娘在辇车里,只是听围观的百姓说,那些都是一家青楼里的,被斩首的有老鸨子,有好多护院打手,还有一些人根据罪行程度被流放 了,那青楼里的窑姐儿一个个被绑在台子上卖,如有人肯出钱买的,就直接卖了,实在没人买的,就充为军妓了!”箬染说道。 “什么?”苏绛婷大惊,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马上又问,“是哪家青楼的?可是胭脂阁?” 箬染皱着眉,很是努力的想了一番,才道:“奴婢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什么阁的,不确定是不是公主所说的胭脂阁。” “那……那些被卖的妓女中,有没有一个叫做依影的?”苏绛婷神色复杂难辩,心跳不知为何加快,双拳亦握的很紧,她记得,那日她劝过顾陵尧收了那个头牌依影的,不知他有没有如此做? 131 第131章:爆炒大龙虾,火烧御膳房 VIP 3104 2012-11-01 01:45:23 “公主,奴婢不晓得呢,既不认识,也没听人说起,不知道在不在被卖的人里,也不知是不是已被人买走了。”箬染回道。 苏绛婷没听到肯定的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了不让箬染看出端倪,便强打起精神,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尽快给我弄爆炒大龙虾来!” “是,公主!” 箬 染出门了,苏绛婷心事重重,想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急脾气的她,甚至想要把顾陵尧揪来,严刑拷打问个清楚,但这想法只在脑子里溜达了一圈,就被她摒 弃了,她若如此做的话,那男人还以为她有多么的舍不得他,多么的吃醋在乎他,她才不要,如果是必须回安陵王府,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话,她也想好了,就这么 一直冷战下去,他若是敢逼她碰她,她就自杀给他看,折磨死他! 而宸栖宫外,箬染伸长了脖子等,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才等到一人提着食盒快步走来,待看清来人的脸孔时,箬染立刻迎上前,“穆大人,你可算是来了,公主要等的不耐烦了!” “箬染姑娘,今儿是燕窝,你拿进去吧。”穆羽将食盒递过来,满脸抱歉,“主子今儿公事多,一直脱不开身,所以做的有些迟了,本是要亲自送来的,结果刚入宫,又被皇上宣去议事了。怎样,王妃今日休养的如何,心情有没有好些?” “穆大人,王爷今日的心意恐怕要白费了,王妃吵着要吃爆炒大龙虾,我怎么也劝不下,王妃还撂下话,说若今日吃不着,她就绝食了!”箬染神色很是纠结的说道。 穆羽一怔,顿了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禀报王爷的。箬染姑娘先回去侍候,一会儿有消息了,我再来告知姑娘。” …… 半个时辰后。 两名男子,一前一后步入御膳房。 御司长是分管御膳房的,见到来人,大惊失色之下,立刻率众请安问礼,并大献殷勤,谄媚的笑道:“不知安陵王爷大驾来此,是有何吩咐呢?” “各宫的晚膳,何时做?”顾陵尧薄唇轻吐,眉眼一派清冷之色,并不看那御司长,神情颇为倨傲——其实,他是实不想这么丢人。 “回王爷,此时便要开始准备了,方才汪总管派人传了话来,皇上晚膳在皇后娘娘宫里用,特意点了几道菜,都是需要慢火炖的,是以要早些做。”御司长疑惑,但不敢相问,只低垂着头据实答道。 顾陵尧默了一瞬,挑了眼角问道:“御膳房备大龙虾了么?” “御 贡之珍品海鲜,为数甚少,三日前皇后娘娘宫里就吩咐下来了,娘娘偏爱龙虾,今儿个娘娘与皇上共膳,奴才们备好了食材,正要给娘娘做呢!”御司长实在摸不清 这位堂堂的大人物,破天荒的涉足御膳房是要干嘛,听他问到龙虾,立刻便猜测是不是他想要龙虾,但他若要,皇后那边可就交待不了,是以他尽可能的提醒暗示 道。 闻言,穆羽蹙眉,神色有些凝重。 而顾陵尧神色无任何变化,只是往那一排的炒菜锅上瞧了一眼,继续淡淡的问道:“可够两人份?” 御司长一楞,懵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忙摇头道:“回王爷,普通的虾库存不少,但最上乘的大龙虾只存一人份了,王爷的意思是……” “嗯,你留下,旁的人可以退下了!”顾陵尧颔首,声音依旧冷清,听不出什么起伏变化。 听之,其他御厨躬着身子,鱼贯退出。 御司长实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状,遂大了胆子道:“王爷有何吩咐?” “爆炒大龙虾,你会做么?”顾陵尧方才斜挑了眼过来,询问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回王爷,会,当然会……” 顾陵尧眉角一舒,似对那人的回答比较满意,微勾下唇,“那便好,把食材一一备好放在灶台处,再把爆炒的步骤详细写在纸上,然后……你也可以滚了!” “啊?”御司长大惊,“王爷,这大龙虾是给皇后娘娘备的,王爷是要……” “少废话,你能炒得,本王就炒不得吗?”顾陵尧脸色不豫,夹杂着一丝别扭的又冷了几分道。 闻听这话,御司长几乎惊的咬了舌头,“王爷,您您……您要亲自下厨,为皇后娘娘炒龙虾?” “放肆!” 穆羽脸色一变,立刻喝叱,御司长被骇的“扑通”一声又跪下,额上冷汗涔涔,而顾陵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直接想抹脖子了! 只听道—— “这份龙虾,不小心被本王吃了,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你大可据实以告!” 御司长照办后,掩面遁走,欲哭无泪…… 穆羽挽了袖子,兴致极高的自荐,“主子,奴才给您打下手吧……” “你也出去,把御膳房的几道门都给关了,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谁敢好奇偷看,剜了眼珠子!”哪知,顾陵尧却平静的撵人,神色愈发的别扭,连耳根处都有些微红,感觉到穆羽在看他,立刻便把脸偏的更深,直快要扭了脖子。 “主子……”穆羽咬唇,咬的很用力,连牙都快磨响了,但看顾陵尧不改主意,只得无奈的道:“那奴才退下了,主子千万小心灶台,爆炒和熬粥炖汤不一样,锅里有油,小心油溅到火上,更小心烫到手,如果不行,就唤奴才进来……” “罗嗦!” 不等穆羽说完,顾陵尧就不耐烦的打断,此时,连俊容都染上不自然的红,为掩饰他的囧迫,又吼一声,“滚!” 穆羽抱头鼠窜…… 看到四下几扇门都关上,诺大的御膳房里就他一人,顾陵尧一下子就垮了脸,恹恹的捡拾起那张爆炒步骤,一边仔仔细细的研究着,一边核对着食材,闷闷的想撞墙…… 若非,天色已不早,回王府一趟炒好再送来太费时,且爆炒的温出来就失了味道不好吃,让那女人的叼嘴愈发嫌难吃,他就不会就近跑来这御膳房丢人现眼……宫了不才。 若非,为讨那女人的欢心,他何至于一双拿剑拿笔的手,竟然拿起了锅铲!该死的唐奕淳,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要是打动不了佳人芳心,改天他非炸了那小白脸的窝,把那两条蟒蛇油炸了吃!U12y。 …… 一 干御厨静等在外面,纷纷面面相嘘,暗自揣测,穆羽表面镇定,内心则急的不得了,想起这连日来,安陵王府三修厨房的事儿,一千次一万次的求老天保佑,希望他 家主子能奇迹般的炒出一盘可口的大龙虾来,呃不,哪怕不太可口,只要能吃就行,只要能稳稳妥妥的炒完,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王妃啊,您可真会折腾人,那完全不会烧饭的主子,好不容易刚把炖汤和熬粥给练熟了,怎么突然又换成爆炒的了?今天真真是第一次炒菜啊,他好担心啊! 穆羽越想越焦躁,盯着御膳房的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刻也不敢放松,随时做着冲进去的打算,要知道,烧了王府的厨房不打紧,可这御膳房侍候的是皇帝皇后的晚膳啊,若是再烧了…… 然而,老天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祷告,才正凌乱的思忖间,只见突有浓烟从窗缝中冒出,然后立刻便有御厨喊道:“出什么事了?” 这话音才落,不等有人解答疑问,孰料,几个窗子在瞬间就被映红了,穆羽登时大骇——是火光! “着火啦!” “着火啦!” 等 待的人群,此起彼伏的爆发出了惊呼声,附近值守的大内侍卫以箭般的速度蹿过来,人群大乱,纷纷往水井方向奔去,穆羽大惊的同时,暗骂自己乌鸦嘴,说什么竟 中什么,就在他焦急的才冲到门前时,里面的人已一脚踹开了门,然后大步出来,右手负在身后,散在肩前的发丝,明显被烧焦了一截,味道甚是难闻呛人,而那张 英气逼人的俊容上,此刻却糊了些许的黑,颇为狼狈的咬牙道了两个字,“救火!” 御司长见顾陵尧还算平安,当即就泪流满面了,一边大喊着“快救火”,一边差了人往明清宫禀报去了! 皇上、皇后、各宫妃级以上主子的晚膳,可吃什么呀! 穆羽余光扫一眼烧着了半个御膳房的大火,完全傻在了原地,半响都不知该有什么动作…… 一拨御林军也赶过来了,无数的宫女太监奔来,无数的水桶泼向大火,一刻钟之前还平静的御膳房,此刻,惊天动地的成了皇宫的奇葩…… 顾陵尧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他置在身后的右手,落入穆羽的眼中,惊的立马回神,大步跟上,焦急道:“主子,您的手被油烫伤了吗?” “无事。” “怎么无事,都烫起泡了,奴才赶紧宣太医去!” “宣什么宣?你想让本王的脸全丢完吗?” “可是……” “少废话,你马上出宫去,看京城各大酒楼里,哪家还有新鲜的大龙虾,弄来送回王府,本王一会儿回去继续炒!” 闻言,穆羽两眼一翻,勒个去了…… 132 第132章:其实你并不爱我! VIP 3068 2012-11-01 17:12:24 明清宫。 “安陵王,你说,你到底在胡折腾什么啊?这好端端的,你跑去御膳房做什么?又好端端,御膳房怎会在你的手中着火?你是存 心让朕的晚膳喝西北风吗?东北驻军新布防图朕还等着过目呢,对乌兰国的行军作战策略也要马上草拟出来,两国是战是和,还等着依此商议呢,你竟有闲功夫给朕 整这些玩意儿!”皇帝怒不可揭,瞪着跪在地上,主动前来请罪的某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皇上息怒!微臣下次一定小心,今晚的御膳,在六宫的小厨房做吧,委屈皇上和皇后娘娘了,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降罪!”顾陵尧垂着眉眼,平平静静的说道。 “还有下次!”皇帝一听又怒,气的龙袖一甩坐回金织软榻上,喘着气道:“你说,你跑御膳房到底做什么了?具体是怎么着的火?” 顾陵尧俊眉微蹙,实不想说,可又必须回答,是以,迟疑着吞吐道:“微臣去……去御膳房也没做什么……” “呀,安陵王的手怎么了?” 突 然,一声惊呼响起,将顾陵尧即将出口的话,生生的堵回了喉咙,他刚一抬眸,就见皇后从皇帝身边站起,目露焦急的几步下来,半蹲着身子看他撑在地上的右手 背,这一细看,愈发的急道:“皇上,安陵王右手好似被烫伤了,得赶紧宣太医来,这伤了拿不成笔,也写不出作战策略和布防图啊!” 闻言,顾陵尧神色绷紧,无甚表情的道:“谢皇后娘娘关怀,微臣手伤无碍。” “嗯?还伤着了?快平身!”皇帝惊愕,想着现在外患的事急迫,朝廷必须倚靠眼前这人来平定,原本的怒气,便随皇后的话而消散了些,如此说完,便朝随侍吩咐道:“宣太医!” “是,皇上!”随侍太监礼毕,便快步出去了。 “谢皇上!”顾陵尧叩头,尴尬的笑笑,“太医不必了,微臣练武之人,这一点小伤无碍,御膳房的损失,皇上尽可扣微臣的俸银,若没其它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听到他要走,还不包扎手,皇后心中顿急,忍不住脱口道:“安陵王急匆匆的要去哪儿,火烧御膳房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呢,本宫和皇上的晚膳都被你搅没了,小厨房是能做,但本宫要吃的大龙虾小厨房能有吗?” “皇后,改天吧,龙虾估计被烧没了。”皇帝轻叹气,只当皇后是气恼晚膳的事,便出声安抚道。 然而,顾陵尧却蓦地恍然惊道:“娘娘,微臣就是去御膳房炒龙虾的,绛婷想吃,结果微臣不太会炒,所以……油锅打翻了,油滴到灶台,这就着火了!” 此言一出,皇帝了然,皇后气的当场变了脸色,隐隐有昏过去的趋势,顾陵尧心里发笑,脸上却表现的极难为情,“皇上,微臣弄出这事儿,还真是有损颜面,求皇上和娘娘为微臣保密,三缄其口,莫让多的人知道了。” “嗯 哼,火烧御膳房这么壮观的大事,恐怕现在宫里人人都知道是你安陵王做下的了,朕还保密什么?最多不让人知道,你是为了个女人才弄的不像爷们儿的!”皇帝冷 哼,不屑的瞥一眼顾陵尧被火烧焦的发丝,忍不住又斥,“这阵子你给朕安省点儿,绛婷一到日子,马上接出宫去,再少弄这些惹朕心烦的事儿!” “是,微臣遵旨!微臣告退!”顾陵尧再叩首,语罢起身,往外退去。 汪贤擦身进来,抹着额上的汗,气喘吁吁的禀报,“皇上,火熄灭了,烧毁了整个御膳房,就剩下残垣断瓦了!” 顾陵尧冷挑了下眉,不作停留的离开。 而身后,皇帝盯着关上的殿门,脸上的怒气已卸下,转而变得阴冷疑惑,“他对绛婷,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呢?这根长线,会不会钓到这条大鱼呢?” “皇上……” “汪贤,宣宸嫔晚上侍寝!” “是!” 汪贤退出,皇后绿着脸,原本就被气到的身子,此刻更是浑身发抖,“皇上明明说好,晚上让臣妾侍候皇上的!” “梦琳,朕是为了国事,怎么说朕都不能弃了绛婷这颗棋子,要牵制住那人,就要牵制住绛婷,而绛婷的软肋,就是她母嫔,朕宠了宸嫔,宸嫔自然与朕一心,你明白么?”皇帝缓缓而道,深谙的眸中,闪过一抹锐利与算计。 …… 明清宫外,顾陵尧箭步如飞,瞧瞧天色,哪顾得上手背“咝咝”的疼,心里只琢磨着,不知穆羽弄到龙虾没,不知他赶回王府炒好,再送进宫会是什么时辰,不知那女人现在生气到什么程度了,会不会嫌太迟了,一怒之下掀盘不吃了…… “王爷!” “王爷请留步!” 远远的,似有呼声传来,顾陵尧停步,寻声望去,就见箬染上气不接下气的朝他奔来,如此着急,惊的他心头一紧,几步过去,急问道:“绛婷怎样了?是不是她……” “王爷,奴,奴婢……”箬染拍着胸口喘气,由于跑的太急,一时缓不过劲来,等的顾陵尧焦躁不已,干脆直接调转方向,往宸栖宫的路走去。 箬染缓和好,跟上来道:“王爷,御膳房失火了,公主听到房外太监们的谈论,知道是王爷弄出来的,便生气的不用晚膳了,这会儿连娘娘都劝不下,正闹着要出门去御膳房看火呢!” “该死,这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顾陵尧低咒一声,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箬染跟不上,只得又用跑的,他却倏地止步,扭过头来,冷厉的问道:“那件事,你们嘴巴都严实着吧?” “是,没人敢说出去,公主目前还不知道。”箬染一楞,很快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赶忙点头道。 顾陵尧沉默稍许,又大步迈前,漠然的俊容,没有一点生机,只隐隐有几分凉薄之感,在落日的余晖中,碎成悲伤。 …… 寝屋里,苏绛婷执拗的站在地上,绷着脸色,不躺不坐,就只穿着小袄棉裤,无言的对抗着。 “绛婷,你要气死母嫔是不是?你这身子骨儿,要是敢走出这房门半步,母嫔就……就死给你看!”宸嫔由宫女扶着,由于过度的生气,气喘不已,嘴唇发青。 苏绛婷无言,一动不动的站着,嘴上不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御膳房,要去看那混蛋有没有出事,要问他吃饱了撑着去御膳房做什么,是不是阻止御厨给她做爆炒大龙虾! 宫不下过。“绛婷!” 宸嫔握住苏绛婷的肩,正要再劝,门外有厚重的脚步声响起,箬染的声音紧接着就传进来,“娘娘,安陵王来了!” “请进来!” “是!” “你自己好自为之!”宸嫔瞪一眼苏绛婷,便走向外间,迎出去了。 苏绛婷用力的咬牙,脸色阴沉了好几倍,那混蛋能来说明他人没事,那么是不是侍奉她的御厨出事了呢? 外 间几人不知嘀咕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听到有开门关门声,再然后便有人进来,苏绛婷懒的扭头看,仍旧赌气的站在原地不动,全身上下都冒着火,只是那人却不要脸 的贴了过来,用左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轻声细语的说道:“干嘛要生气?虽然御膳房着火了,但你要吃的爆炒大龙虾肯定能给你弄来,只是迟一会儿,你别生气 了,好不好?” “别碰我!” 苏绛婷出声,一把推开环抱她的男人,嫌恶的低吼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传染病过给我!” “娘子……”顾陵尧一怔,看着她的神色,受伤无比。 “别 叫那么亲昵,我有名字!”苏绛婷感觉自己疯了,看不到他时,她内心的思念,像三月春草一样的疯长,一旦见到了他,她又忍不住的想起他的背叛,抓狂的想毁灭 一切,她不由得冲上去,死命的捶打着他,泪水肆意横流,“你看我是疯子,是不是?顾陵尧,我被你逼疯了,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子的!” 顾陵尧一动不动,木然的承受着她的发泄,这些拳头打痛的是他的心,她的泪水亦一寸寸的撕裂着他,有生之年,那份失子之痛,她不会知道,他却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为什么要负我……顾陵尧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你爱我,就是这般爱的吗?顾陵尧你究竟置我于何地,我做错什么了,你要如此伤我……” “顾陵尧,你其实不爱我,对不对?因为我是公主,因为你要讨好我父皇,所以你假装爱我,假装对我好,让我陷进你的假情假意里,让我为你伤心绝望,对不对?”U1EH。 “如果是这样,我求求你,求你放掉我,不要再纠缠我,我宁愿一个人过下去,也不愿跟一个骗子在一起,顾陵尧我求你……” 她一声声的控诉,一声声的哀求,如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在她几乎快哭昏时,他忍不住的抱紧了她,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滚落,“娘子……” 133 第133章:你这个傻子!(为wangyuddmyb生日加更) VIP 3083 2012-11-01 21:00:18 “不要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你去叫别人,叫那个青楼头牌娘子……”苏绛婷哭的站不稳,被他紧紧抱着,再无力推开他,憋了多日的恨与怨,在此时才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顾陵尧哽咽着音腔,心痛如绞,“绛婷,不论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你,我爱你绛婷,我不吝啬那三个字了,我跟你说我爱你,好不好?” “迟 了,太迟了,你根本不爱,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让我伤心,不会把我弄的天天躺在床上跟废人一样,我讨厌权利阴谋,我讨厌这个皇宫,讨厌你的王府,我宁可和 唐大哥去闯荡江湖,自由自在,我不想被你们骗,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中,你明不明白?”苏绛婷拼命摇着头,哭多了嗓子干涩的疼,“咳咳……” “娘子!” 顾陵尧一惊,赶忙抱起她,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放下她,抹着她眼角的泪水,心疼万分的道:“娘子你别激动,你身子未好,不能多哭的,我倒杯水给你。” “不用你管!” 苏 绛婷低吼一句,气息有些紧,而顾陵尧给她抹泪的动作,又激起了她的情绪,她抬手便去拍打他的手,意料之外,听得他低吟了一声,俊脸微扭曲了下,这变化虽然 小,却没逃过她的感觉,她不禁脱口道:“很疼么?你不是钢筋铁骨吗?”这话有些言不由衷,她本意并非如此,却由于带着情绪,出口就变了味儿。 “不疼,娘子打几下,不过是挠痒痒,怎么会疼。”顾陵尧仓皇一笑,不着痕迹的收回了右手,藏在背后。 “哼!”苏绛婷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哭的不那么厉害了,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放我走,我要和唐大哥……” “不准!” 话未完,便被简短的两个字打断,苏绛婷刚平复下去一点点的火气,又迅猛的膨胀,她刚欲狮子吼,他已经朝桌边走去,且语气冷淡的道:“你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你觉得我能答应吗?你再问唐奕淳敢不敢带你走!” “你休了我,他就敢!我们不是私奔!”苏绛婷反驳道。 “莫 说我不可能休你,即便是我答应了,你以为,你摆脱了我,就能奔向自由吗?你连这京城都走不出去,皇上就派人抓你回宫了,而且你忘记许茂春的教训了么?”顾 陵尧平静的说着,低头倒水时,扫了一眼右手背,不禁蹙眉,四五个泡泡,都触破黏在一起了,红通通的,还有些浓水。 他背对她站着,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的,心中气怒想反驳,可又一句话也辩不出来,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问题又回到了那次的原点,她一旦离婚,皇后铁定就不会放 过她,她一无钱,二无人手,三无权,就算侥幸逃出了京城,皇帝和皇后也会派人来抓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能逃到哪儿去? “来,喝点水。”倒了温水过来,顾陵尧刻意用左手端着,右手依然藏在身后,可左手给苏绛婷喂水,由于方位不对,极为别扭,他不禁挫败道:“我叫箬染进来。” “不需要。”苏绛婷不明所以,直觉以为他没耐心了,连假装柔情都懒了,不禁负气的拒绝。 “娘子!”顾陵尧沉了声,这女人的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暗咬了咬牙,只得端在右手上,坐在床沿,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刻意将手背朝下,语气柔了些,“你听话,喝点儿水,然后用晚膳,身子必须养好,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我可不想有个病罐子老婆。” “谁要当你老婆?我不当,我……”U1EH。 “娘子我爱你!” “顾陵尧,你……” “娘子我爱你!” “你混蛋,我不要听,你骗……” “娘子我爱你!” “不许再说!” “娘子我爱你!” 她每骂一句,他便坚定的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她一句,苏绛婷忍不住的发怒,“顾陵尧你口蜜腹剑,你爱我你还嫖妓!” “你太子哥哥拉我去,我推脱不得,后来我喝醉了,我记得我没干什么,但那姑娘说……所以我说不清。”顾陵尧端着水,眼神闪烁间,长叹一气,缓缓说道。 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得苏绛婷怒上加怒,“太子叫你去死,你就听话的去啊?顾陵尧你是猪脑子啊,你喝醉了你没和人家上床,那人家会说被你开苞了吗?你……你给我滚!” 顾陵尧神情甚是委屈,讷讷的启唇,“我相信我的直觉,嗯……男人的直觉!” “放屁!” 苏绛婷彻底火了,一脚便蹬了过去,饶是顾陵尧躲的快,杯中的水也洒了不少,她几乎是嘶吼的道:“直觉那么玄幻的事儿,你都敢拿来当凭据,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不是也凭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说你怀孕了么?而我都相信了。”顾陵尧不得不旧事重提,表情甚是认真。 “我擦,我……”苏绛婷气到肠穿肚烂,浑身发抖的指向门口方向,“你马上给我滚蛋,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会走,但先要照顾好你,等你喝了水,用了膳,我就走。”顾陵尧坚持,又把水递到了苏绛婷面前。 经过这一番闹下来,喉咙实在是不舒服,苏绛婷无力气再拒绝,狠狠的瞪他一眼,便由着他端了水喂她,可喝着喝着,由于两人距离极近,她闻出了丝糊焦味儿,便狐疑着问他,“你被御膳房的火烧到了吗?” 顾陵尧一怔,下意识的将右手背置的更低,完全不让她看到一点点,而后扯了扯唇,“没有。” “你头发……”可惜,他只顾了手,却忘了烧焦一截的头发,在苏绛婷蓦地抬眸之际,便清楚的看到了那几缕,惊的他赶忙把头发扔到肩后,僵笑着解释,“火势比较大,有几根不小心被燃到了,等回府剪掉就好了。” “顾陵尧,你去御膳房干什么?”苏绛婷扳起了脸,阴气沉沉的质问。 “不干什么。”顾陵尧摇头,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你是去阻止御厨给我做爆炒大龙虾,是不是?” “不是。” “不是你为什么去?” “我……” 一向睿智的男人,面对女人的咄咄逼问,此刻竟有些慌神,答不上来,突而蹭的站起,往桌边走去,“你呆着吧,记得用膳,我回府去了。”将水杯一放,他便急着往外走去。 “哎哟!” 床上的女人忽然惨叫一声,顾陵尧本能的回头,瞧到苏绛婷双手捂着肚子,当即脸色大变,箭步奔回,急的神经都要错乱了,“娘子,你怎么了,肚子疼是不是?” 这种情况下,他哪还能顾得了掩藏伤手,上回一个先兆性流产就已吓没了他的魂,此刻,双手急的去解她的裤绳,想要查看她是不是身下又出血了,却没想到,他右手腕猛的被人按住,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女声,“这是怎么回事?” “娘子……” 顾陵尧墨眸眨了眨,诧异的抬头,只见苏绛婷一脸无恙的盯着他,眼神里明显藏着焦急,却又强装冷漠的在质问,他豁然间明白,“你是骗我的?” “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偶尔还你一次!”苏绛婷挑眉,抓着他的手腕很用力,一字一句清晰的又问,“你的手,是烫伤所致?” “……嗯。”已经暴露,他迟疑一番,点头承认。 觉你个便。“怎么弄的?”苏绛婷暗吸口气,咬牙道。 “在御膳房弄的。” “是被热水烫的,还是火烫的?” “滚油烫的。” “说具体!” “炒锅里油倒多了,滚热之后才发觉,于是便用锅勺想舀出来些,结果锅勺里竟有水,水碰到了油,油就啪啪的四溅,结果不小心,油溅到手背上了。” “该死,这是你做的事儿?” “嗯。” “那御膳房怎么烧着了?你跟前就没别人了吗?那么多的御厨呢?” “人都被我赶出去了,手被烫到后,我本能的扔了炒锅,没想到这一扔,竟把锅里的油泼到灶台里了,火碰到油,然后就着火了……” “我的天,你赶走御厨做什么?你个混蛋究竟跑御膳房干嘛呀?” “娘子你……你不是要吃爆炒大龙虾么?被人看到我堂堂安陵王竟然下厨炒菜……会很丢人的。” “什么?你是去给我炒龙虾?” “嗯。” 逼 问到此,苏绛婷完全凌乱了,又惊又气又喜,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足足瞪了这男人有一分钟,才一个暴栗敲过去,“有御厨给我做,你 瞎掺合什么呀?你是当厨子的料吗?我都吩咐给箬染,叫平常给我煮粥的那位御厨做的,你抢什么功啊,你这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本是心疼的话,出口却又变 了味儿,“有余”两个字卡着没说出来,她眼里已氤氲了水光,“你这个傻子!” “是,傻子想照顾老婆,可老婆不准,只能偷偷的做这些,可惜一直做不好,老婆总抱怨难吃,可傻子仍想亲手做给老婆吃……”顾陵尧眸中亦浮动起热气,喉头哽咽道。 134第134章:藏而不露的身份! VIP11-02 暮色升起,远处山黛如墨渲染,仿佛看不到尽头。 徒步出宫,步履缓慢,如平常散步般,男人单手负后,目视前方,清俊的侧脸线条,微有冷硬,一双讳深的眸,偶有柔光流转,融入在月色的华美中,晕开几许令人迷惘的沉醉。 墨天和穆羽跟随其后,不敢近前相扰,亦不敢距离太远。 宫 中的眼线,每个旮旯都有,你盯他,他盯你,错综复杂,泾渭不明,谁亦看不透谁,看似朝局稳定,天子中央集权,实已党派林立,太子一派,鲁王一派,安陵王一 派,明争暗斗,政局以三方互相牵制而表面相安无事,而三派中,又以安陵王权倾朝野,文臣中左右二相分别支持太子和鲁王,然,六部中却有吏部、兵部、邢部三 部尚书侍郎为安陵王所用,犹以兵部和军机处,完全由他统辖,早年军中旧部亦多数安插于京畿各重要职位,皆与他私交甚笃。 另盛世天 朝共有三路军马,曾为兵马大元帅的安陵王掌兵二十万,皇帝手中握有十万,太子和鲁王各十万,手下皆有死忠的大将军带兵驻守于全国各个兵家要塞。倘若太子与 鲁王兄弟一心,鲁王无任何谋位的野心,那么两方二十万兵力,加之皇帝的十万便足以胜过安陵王,可惜,金銮殿上那把龙椅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令他们兄弟早已暗 中反目,无法团结起来,抵御外臣。 这,也便是顾陵尧两不相帮,必要时反而推波助澜,使得那二虎相争,斗个你死我活的原因! 有风,斜刮过来,袍摆和披风凌乱飞舞,顾陵尧眸色暗沉,不由加快了步子。 平日,一旦无事,他绝不在宫中逗留,那是天子的地盘,他讨厌时刻被盯梢的感觉,而如今,因为一个她,他成了最勤的人,哪怕朝毕,无需去军机处,或者也无需去上书房议事,他也会寻各种事滞留宫中,只担心她随时可能出状况,他好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为她撑起一片天。 想到她,他坚硬的心,立时变得柔软,可又悄然暗叹,惆怅不已。 做傻子的事,她都知道了,也如唐奕淳所言,她明显被感动了,他也激动的以为,她会就此原谅他,与他和好如初,哪知…… 她 哭完了,骂完了,他还是被赶,想用强的,以那种方式软化她,可连她的嘴唇都没碰到,就被一掌掴开了,知道她身体未好,他其实也只是想吻她而已,可怜她根本 不给机会,多少时日了啊,胭脂阁风波过去近一月了,他夜夜孤枕难眠,忆起她强硬的态度,他不由自嘲的扯了扯唇,暗自嘀咕,“娘子,你可别让为夫等残 了……” 彼时,已近宫门。 墨天突然跟上来,小声提醒一语,顾陵尧眸中厉色一闪,缓缓望向右前方两株榕树后隐立的人影,嘴角几不可见的轻勾起了抹笑,淡淡的却显阴霾。 “主子,要避开还是过去?”穆羽不知何时也凑近,碎碎低语道。U2za。 顾陵尧噙着笑,微挑下眉,迈开长步,方向不变的往宫门处走去,只是临近时,手肘看似不经意的捅了墨天一下,墨天发楞几秒,倏地反应过来,立刻扬声道:“主子,太子殿下约您喝酒,可这天色都晚了,还要去吗?” “先出宫,呆会儿再决定。” 顾陵尧应一声,神色并未有何变化,而这话音不远不近,恰能落在那榕树后的两人耳中,两张脸上骤然出现瞬间的惊惶,一年岁五十左右的男人眉峰紧蹙,嗓音压的极低道:“鲁王爷,那两人真勾结成一党了么?” “未 必……但也难说。”苏振轩温润如玉的脸上,现出一抹狠辣之色,“太子狎妓,本是不可轻饶之过,却被安陵王所挡,坏了本王计划,那依影现下又不知所踪,不然 继续利用那女子迷惑太子,因为本王可不信,那晚依影陪睡的是安陵王而非太子,只可惜……最后却被郑如风挑坏了!” “是,郑大人真是脑子发昏,竟感情用事,不然八公主的事,足可令安陵王方寸大乱,八公主事后知道是太子从中牵线,必然恨极太子,这岂不是令他们反目的最好机会?”中年男人握拳,脸色扭曲的有些狰狞。 苏振轩蓦地一笑,唇边勾起一抹冷色,“覃大人,替本王传话给郑如风,务必尽快寻到依影下落,另外,八公主还在闭门养身,在未离宫之前,想法插一棍子在太子和八公主之间,离间他们三角关系,这是本王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 出了宫门,主仆三人皆骑马而行,待行的远些了,穆羽的马靠过来,低沉而问,“主公,姓覃的那老狐狸,早先拒绝主子求亲,原来竟是早和鲁王通成一气,这皇上若是应允了,老狐狸就成皇亲了!” “哼,那是个蠢货,覃二小姐当初若嫁了主公,那可是贵为王妃,如今攀上鲁王,也不过是侧妃罢了,怎么着就以为鲁王能取太子而代之,他日荣登上大宝吗?”听此,墨天忍不住讥讽道。 顾陵尧一声低笑,目光锁着前方,轻描淡写道:“覃静书的确早通鲁王,本王亦是早知,那门亲事,不过是本王试探他罢了!” 闻言,俩侍卫大惊,“主公原本就知?”和了事中。 顾陵尧又是一笑,墨眸讳莫如深,神情并未有波澜浮动。 行至一段路,他方才有淡淡的吩咐,“吩咐陆铭幽,今夜子时带人来见本王。” “是,主公!”俩侍卫神色一凛,应道。 …… 夜半近子时,安陵王府白楼。 一道挺拔身影,立于三尺书案前,裹着纱布的右手,握着狼毫笔,凝视着桌上空白的宣纸,缄默了足有一刻钟,几乎要将那宣纸盯出窟窿了,才敛眉扔下毛笔,心情颇有些烦燥。 蓦地,画室的后墙壁传来响动,竟是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两个人来,轻步至前跪下,恭敬行礼,“拜见主公!” “起来吧!” “谢主公!” “铭幽!” 顾陵尧自高背椅上坐下,眸光落在三十上下的男人脸上,语气轻缓而道:“乌兰国那边,恐怕得你亲自回去一趟了,我修书一封,你交到杨骞杨将军手上,另转告杨将军,谋定而后动,依计行事,万不可操之过急!” “属下遵命!”陆铭幽颔首领命,神态极为恭谨。 顾陵尧眸光偏移,看向另一低眉待命的女子,淡淡道:“依影,你对郑如风,可是动心了?” 闻言,陆铭幽一怔,依影大惊,赶忙跪地,惊惶请罪,“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奉命接近郑如风,并无动心!” “是吗?”拖长的尾音,虽未显出怒气,却已震得依影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喘,正惴惴不安的想着要怎么回话时,头顶上方的人又道:“依影,你记住一件事,郑如风只能为我等所利用,对敌人若动了心,那便是自掘坟墓!” “是,属下谨记主公教训!”依影惶恐叩头。 “郑如风此人,表面谦和,脾性温润,端的正直,实则才干非凡,心思缜密,行事颇有些手段,该狠则狠,绝不会心慈手软!而依影,本王还要提醒你一句,你若喜欢郑如风,那便是飞蛾扑火,莫说本王留不得你,就是郑如风也会伤透你,因为他心中自有明月!” 依影豁然抬眸,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任何时候都神色淡漠,却仅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将她惊出胆魂来的主公,她全身一抖,在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中,又惊惧的伏在了地上,一字一句道:“属下发誓,绝不会爱上郑如风,若有违此誓,当自我了断,不为主公添累!” 陆铭幽立在一边,眼尾的光,轻扫过来,内心暗自折服,如主公这般的人物,只谈笑间便可指点江山,此雄才伟略,当取天下而为之,他们乌兰国太子岂是主公的对手?就连东魏,气数也要将尽了! …… 翌日。 又是一个好天气,在床上快躺残的苏绛婷,哼哼叽叽了半响后,终于有人来陪她说话解闷儿了! 只是,这个人是皇后,苏绛婷眼中的妖后! “皇后娘娘,请恕绛婷体弱,不能下地给您见礼了!”苏绛婷半撑着靠垫坐于床头,一脸无害天真的笑容。 “哼,本宫还受不起你的礼!”皇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由宫女扶着坐了。 宸 嫔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忐忑的站在一边,头低下,跟犯了错的小媳妇,时刻等着挨批,自绛婷嫁与安陵王,她时不时的被皇上宠幸,虽未晋级,宫中待遇却比之前好 了很多,是以,各宫主子表面上与她热络,甚至还有巴结她的,但暗里仍是以皇后为首,给她使绊子撂白眼的欺她,以泄各自的嫉恨之仇,而昨晚她又侍寝了,皇后 今日便亲临…… “哎呀,绛婷对皇后娘娘很真心呢,娘娘怎能受不起呢?”苏绛婷状似吃惊,说着便垮下了脸,颇有些委屈的厥了厥嘴巴,“这我驸马呆会儿来了,少不得又要为娘娘生我气了!” 135 第135章:关门,放狗! VIP 3046 2012-11-03 14:54:26 “哦?安陵王会为本宫斥责你吗?”乍听之下,皇后竟一个没隐藏好,激动的脱口便问,且脸上的笑容竟是那么的明艳,似乎还带着抹羞涩。 羞涩…… 女人总是敏感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词,使得苏绛婷暗吃一惊,眼睫飞快的眨了几下,心想,这怎么可能呢?皇后的五公主都十八了,皇后就算生孩子早,那也三十几岁了,她男人才二十六,相差不少啊!可是…… 内心正凌乱纠结的当口,脑中却蓦地闪过一道灵光,那就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皇后于木兰围场置她于死地的原因,难道是因为皇后和顾陵尧有染,从而嫉恨于她,所以才对她下杀手吗? 这么大胆的想法,一旦在脑中形成,苏绛婷脸色霎时发白,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八 公主!”而皇后见她半天不回答,神色千变万化,不知在琢磨什么时,不禁恼怒的喝了一声,这才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对上皇后那状似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表 情,她蓦地扬唇一笑,不紧不慢的道:“皇后娘娘,这个也得针对具体的事情啊,我家驸马一向帮理不帮亲,倘若是我做错了,得罪冲撞了娘娘,那么驸马定要斥责 我的,反之……呵呵,若我无辜受害,驸马一向疼我,定然不会看我受委屈的!” 此言一出,皇后眼梢立刻划过几分讥讽,倒也没再动怒,却阴阳怪气的道:“是吗?没想到八驸马这么疼八公主啊,那怎么……”话音微顿,她瞧着苏绛婷微咬了唇,神色有变的样子,旋即笑的妩媚,“怎么八驸马还迷上那些脏地方的风情女子了呢?” 屋里的宸嫔和众宫女嬷嬷听之一震,无不捏了把汗,气怒皇后打人偏打脸,又担心如此皇后还不会罢了,要知道,纡尊降贵来一次,岂会是晃一眼就走的? “哦, 娘娘说这个啊,那倒可以说上一说了,我驸马他不是去查案了么?孤身犯险,打入犯罪份子内部,多么的大无畏啊,这样热血的男人,娘娘不喜欢么?反倒……瞧不 起他么?这可是为国做事哪!”苏绛婷垂在锦被下的十指,由于过分用力攥的太紧,指关节都有些泛白,脸上却温婉而笑,不动声色的戳上皇后的心,她倒要瞧瞧, 这个吃嫩草的老牛,敢跟她明着叫什么板儿! “八公主,本宫……”皇后果然被呛的够深,承认与不承认,都是自打嘴巴,一时憋不出话 来,气的脸色酱紫,想起此来的目的,不禁强忍住怒火,宽大的广袖一甩,柳眉又自翘起,讥笑之意明显,“本宫还以为八公主多么的清高呢,那回和离闹的沸沸扬 扬,这回吃了这种亏,受了这种辱,却是夹着尾巴做人,宁可与妓共侍一夫,也舍不得再和离呢!” 闻言,苏绛婷不怒反笑,“呵,皇后娘娘真是关爱我啊,可惜要让娘娘失望了,我的驸马,我想和离就和离,不想和离的话,就是一百个女人出来跟我抢,管她是什么身份,我都丝毫不退!只要我不甩他,娘娘大可去问问,他会不会先甩我!” 这话出去,气势极强,震的满屋人人脸上皆是骇色,然,苏绛婷却想,昨下午那滚油烫轻了,若她在,该把一锅油全泼上那死男人的脸才对! 这对狗男女,那个种猪男,真把她当猴耍,真TMD淫贱! “本宫来瞧你,你倒是胆儿不小,跟本宫玩嘴上功夫,回头让皇上瞧瞧,这八公主眼里,还有没有礼教二字!”皇后气的脸青脖子青,甩下这一句,起身扭头就走,经过宸嫔身旁时,那眼底的厉色如箭射去,宸嫔慌的立刻跪倒在地,“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扬长而去!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敢跟老子抢男人,老子毙了你!”顾忌着屋里人多嘴杂,苏绛婷这一番狂怒之下的粗口,在磨牙中被咬碎,旁人一个字没听到,全被她吞拆入腹! “绛婷……” “母嫔,您别管我,去休息吧。” 宸嫔刚张嘴,苏绛婷便截断,脸一扭,朝着下面跟筛康似的打颤不停的宫女嬷嬷厉着声色道:“都给我听着,安陵王若再来,关门,放狗!” 闻言,一众宫人又是一抽,箬染极小心翼翼的干笑道:“公主,咱宫里没养狗啊,只养了两只画眉!”U4eP。 “箬染你这货……”苏绛婷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一边顺着心口,一边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叛徒,安陵王给你什么好处了?敢给那混蛋当牵针引线的人了,你对得起我啊!” “公主,奴婢该死!奴婢没得任何好处啊,就是……就是王爷说,说他不可能抛弃公主的,公主迟早势必得回安陵王府,若奴婢肯相帮,公主回府时,就准奴婢一起跟去,奴婢想贴身侍候公主,舍不得离开公主,所以就……”箬染跪下,很委屈的小声说道。 苏 绛婷已经完全被刺激的没涵养风度了,一枕头砸过去,低吼,“箬染你这个没节操的二货,你想跟着我,就我一句话的事,那混蛋敢不答应?而且你本来就是我的陪 嫁宫婢,去王府天经地义,你居然当细作,居然没趁机要大笔银子要房产要田地,你这个脑袋撞猪身上的二货,要是他来,关门就放你!” “公主,奴婢……”箬染被砸中,不断抹额,大汗淋漓,欲哭无泪。 宸嫔嘴巴保持微张状态,眼神呆滞,不断的问自己,这是她的女儿吗?是她的女儿吗?是吗是吗? 其余宫人,方才就抖动不停的身子,经此之后,抖的连骨头都快散了…… 然而,这一天,不知某人是听到了风声,还是实在太忙,竟没有来宸栖宫,不过依然有派穆羽送吃的过来,一盘爆炒大龙虾,只不过……龙虾全炒成黑色的了! 苏绛婷眯眼,下巴一挑箬染,笑的冷森森的,“叛徒,你新主子的心意,本公主赏你了,全吃完,一个不许剩!” “公主……”箬染泪流满面,“您对奴婢实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侍候您,绝不再背叛公主,这龙虾还是公主吃了吧……” 苏绛婷双手抱胸,笑意更深,更让人瘆的慌,“哦?看不起本公主的赏赐?那好,本公主调你去洗马桶,洗不到一万只,就别回来!” “奴婢谢公主赏赐!”箬染焉了下去,看一眼黑龙虾,胃里一阵翻腾,真想昏过去啊! 苏绛婷满意的颔首,“嗯,很好,以后只要你新主子再送东西来,全部你吃掉!” 箬染两眼一翻,这回真晕过去了…… …… 上书房。 “太子,你主战还是主和?”皇帝靠在龙椅上,一扫下方两排朝廷大员,将目光落在为首的苏智宸脸上,凝神问道。 “回父皇,儿臣主战。乌兰和东魏达成盟国,野心明显,想要一举吞并我盛世天朝,若我朝退让,事必成为那两国附属之国,纳贡称臣,国威尽失!”苏智宸低眉拱手道。 闻言,太子党以左相为首的一干大臣,立刻附声同意,“臣等支持太子意见!” 皇帝缄默,顿了稍许,转而问向另一人,“鲁王,你怎样认为?” 他了人婢。“回父皇,儿臣主和。战事一开,以我一国之力,对抗两国联军,莫说兵力不足以对抗,就是国库粮草都难以支撑,如此硬仗,未战已露败势,枉累天朝百姓受苦,何不暂退一步,休养生息,寻机再灭乌兰!”苏振轩朗朗而道。 “鲁王所言及是,请皇上三思!”右相随即附和,其余党派中人自是跟着奏请,“请皇上三思!” 两 派虽互相不服,却因着还有第三派未发表意见,而各自隐忍,未曾互相出言相争,此时,便都将目光落在了那眉目俊朗安之若泰的男子身上,是战是和,这男子作为 军机处首辅,便成了决定性的一个,而皆传他与太子私交甚好,那么若他主战,局面就成了二比一,皇帝那里最终的决策,也只能是开战! 是以,所有人此刻皆心中紧张,暗自揣测着那人的想法,皇帝亦是凝思了许久,才终是出声道:“安陵王,你意下如何?” “回皇上,微臣既不主战,亦不主和!”顾陵尧清冽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在上书房,眉目神情,一派的安然。 此言一出,满众哗然,左相立刻问道:“不战不和,那还有第三种策略吗?” “是啊,这无非就两种,要么打,要么议和,怎么可能不战不和,就能让乌兰和东魏自发退兵呢?”右相跟着反驳,眉心拧的很紧。 太子和鲁王相视一眼,疑惑的看了过来,抿唇静等解释,皇帝眸中现出抹复杂之色,蹙眉问道:“安陵王说说看!” 136 第136章:夺兵权,唯一的老婆! VIP 3019 2012-11-03 19:13:11 “禀皇上,太子所言甚对,如若不战,议和之时必当受屈辱,微臣草拟出的条约未必能让乌兰国满意,国威丧失,国将不国,我天朝再无立足之地!而鲁王的提议亦 对,单敌对一国,天朝何惧?而偏偏敌方两国联军,我朝兵力粮草皆无法比拟,国也将失!所以……”顾陵尧说到此,淡扫一眼摒息紧张的群臣,蓦地勾唇低笑, “若天朝能策反乌兰,以我两国攻东魏一国,情况会如何?” “啊?这怎么可能呢?” “根本不可能的事,乌兰仇恨天朝非一日两日,这是十数年积下的怨恨啊!” “就是,乌兰恨不得一口吞掉我天朝,怎么能答应反过来和天朝联手,简直是笑话嘛!” “东魏和乌兰有往来贸易合作,关系甚笃,如何可能反目为敌?” 群臣大惊,立时议论纷纷,看着顾陵尧的眼神,满目不可置信,年长的内心不禁暗叱,真是年少轻狂,异想天开! 然而,太子却不这样看,瞳仁炯亮,若有所思的颔首,“我相信安陵王言出必有理,请安陵王赐教!” 鲁王亦是,抱拳作出恭谨之态,“安陵王请详说!” 听 此,皇帝一抬手,群臣安静下来,目光全落在顾陵尧脸上,顾陵尧锦袖一展,朝皇帝一揖,剑眉扬起,气势自然流泻,眸中尽染从容,“皇上,诸位大人,天下看似 不可行之事,往往换个角度便为可行,人与人之间尚有朋友之义,而国与国之间,却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没有永远的朋友,要策反乌兰,摸清乌兰最需要什么,最害 怕什么,我们供其所需,要谈判倒也不难!” “哦?看来安陵王已是胸有成竹,知乌兰底细了,是吗?”闻言,皇帝立刻激动的问道。 顾陵尧点点头,“是,微臣以为,现三国还未到决裂一步,还可拖一段时日,而我们便趁着这期间,争取与乌兰达成共识,恐怕得暗中出使乌兰一趟了!” “那这出使乌兰,派何人去合适?去乌兰又与何人联系,还是直接朝见乌兰王?”皇帝紧着问道。 顾陵尧道:“乌兰国现在太子监国,为表天朝诚意,恐得派出我朝皇子,方能与乌兰太子身份对等,进行商谈,具体如何谈,怎样说服乌兰太子,容后微臣会呈上折子,以供皇上参考!” “太好了,若此法成功,我天朝就化被动为主动了,拿下东魏,只剩乌兰一国,日后能有何惧?”皇帝龙颜大悦,一扫太子和鲁王,道:“你二人谁愿出使乌兰?” “禀父皇,儿臣愿意担此重任!”太子拱手道。 “禀父皇,儿臣也愿意!”鲁王也不甘示弱的立刻请命。 顾陵尧却一笑,“此行出使乌兰,却是要担风险的,如若暗商无果,乌兰太子又不守为君之道,那么,我方之人便有性命之忧!” “什么?”闻言,所有人顿抽一气,刚才只顾着高兴,竟忽略了这一茬! 太子抿唇,眉间有了忧色,“那可真是深入虎穴,兵行险招了!” 鲁王不语,却同样眉峰紧蹙,现出犹豫之色。U4XD。 众臣窃窃低语,那会儿两难,现今又陷入两难之地。 顾陵尧神色未有何变化,淡扫一眼众人,缓缓道:“太子殿下自然不合适出使,如若太子有何不测,我天朝社稷动荡,民心更是不稳,那么……” 话未果,鲁王便出言,语带冷诮,“既然这策略是安陵王提出的,而安陵王身份也不低于皇子,又为天朝驸马,那么,这人选岂不是安陵王最合适吗?” 闻言,顾陵尧面有难色,道:“鲁王说的是,只是我欲请旨去汾州练兵,秘密备战,以待商谈一旦成功,便可随时挥军攻魏!” “汾州驻军离东魏甚远,长途跋涉耗费粮草,似乎不宜出战。”兵部尚书徐达插话进来,发表自己的看法,似对顾陵尧的提议有微词。 顾陵尧剑眉一挑,神色不豫道:“这领军打仗,可不得本王亲自上阵么?不调汾州大军,那调何处?” “王爷,调兵自然是调近途的,嘉海关驻军十万,就在天朝与东魏交界线上!”徐达不卑不亢的答道。 顾陵尧冷嗤,“可嘉海关的大军,本王怕是统率不了!” 听此,众臣紧张,暗自出汗,这是要收鲁王的兵权啊! 果然,鲁王脸色已铁青,极力隐忍着怒气道:“如若攻魏,并非只有安陵王能出战,嘉海关守将便可!” “鲁王所言及是,嘉海关守将朱检骁勇善战,定能为天朝扬我国威,军机处可立发下备战密涵送往嘉海关,不知皇上以为如何?”朝鲁王淡淡一笑,顾陵尧眸光偏转,拱手向皇帝说道。 冷 眼瞧着这暗波汹涌,皇帝微眯了眯眸,思虑半响,才掷地有声的说道:“依安陵王所奏,发公涵予朱检,及早做万全准备,十万大军攻魏,兵力不足,只能为先锋 军,届时安陵王出任元帅,由京畿和汾州各调十万,集中统率出征,我朝若是落于乌兰,大半由乌兰攻下,那么,战果分配可想而知,鲁王,这不是意气之时!安陵 王,出使乌兰一事,朕便定为你了,详情待你呈上折子再议!” “微臣遵旨!”顾陵尧跪地。 “儿臣遵旨!”鲁王压抑着内心的不平,亦撩袍跪下。 “皇上英明!” 众臣叩拜。 …… 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想要的夺取,不爱的摧毁,从来不在乎用何手段,他最终要的,便是向另一个人证明,向全天下的人证明,他不是灭国灾星,而是这天下之主,王朝的兴衰,只在他一念之间。 他笑,他们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他不过是一点一点向他们讨回来而已,只是,后来又加倍了。 色了气臣。步出宫门,翻身上马,三道人影,疾驰远去。 热闹的城里,一家主营海鲜的大酒楼里,主仆三人进入,墨天跟老板低语了几句,那老板便立刻取了大量食材送过来。 三人再入皇宫,且再入御膳房。 因为前车之鉴,因为想炒一盘最好吃的大龙虾,总归也丢过人了,顾陵尧便留了御司长在旁指导,又炒坏了三盘后,在第四盘终于成功了,他眉眼漾起浅浅的笑意。 到达宸栖宫的时候,天色已晚了,星子透亮,大地银晖铺洒。 彼时,已是十日之后。 自那晚被赶,次日又听说皇后去探了她,且事务缠身,他便没再去看她,不是不想,而是怕见了面之后,他控制不住想要她的念头,惹她更加恨他。 今日去,自有目的。 掀起屏风处的厚帘,一眼便瞧见她正趴在床上,手中编织着什么东西,很是聚精会神的样子,连他进来都没注意到。 终于熬到她快出月子了,他内心隐隐泛起激动,将食盒放在桌上,轻步过去,俯身搂住她的双肩,她一惊,扭头看他,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怔讶,随即便冷冷一笑,“原来是安陵王啊,好久不见,有何贵干?” “娘子!”顾陵尧眼尾扬起一抹柔笑,自动忽略她的暗讽,目光落在她手中红色的丝线上,轻语道:“在弄什么呢?” “学着编剑穗呢。”苏绛婷也不瞒,平平淡淡的应道,说着又去捣鼓手中的东西。 顾陵尧俊眉一扬,有喜悦从嘴角漫开,激动的更加搂紧她,“娘子,是给我的佩剑编的吗?我可舍不得你受累,别瞅坏了眼睛。” “我有说要给你的吗?”苏绛婷扯唇,好笑的斜睨着他,“我就是给宫里的侍卫编,也轮不到你的,王爷自恋也要有个度!” “呃……”顾陵尧脸上的笑容僵住,默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的问出,“那给谁的?” “唐大哥!” 话才出去,手中却一松,苏绛婷眼睁睁的看着编了一小半的剑穗,被顾陵尧夺去扔进了角落里的痰盂盆,而来不及阻止,她立刻气血上涌,咬牙低吼道:“你发什么疯?那是我辛苦了几天才编的!” “除了我,不准你送别的男人东西!”男人霸道沉稳的回道,深眸中一片清冷之色。 “你——”苏绛婷气的浑身发抖,盯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蓦地猛的将他一推,扯了被子背过身去,恨恨的给出一句,“滚,别在我面前出现!” 顾陵尧握了握拳,自床沿上坐下,倾身又抱住她,语气柔了几分,哄道:“小祖宗,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你从没送过我东西,却要先送旁人,我这心里能好受吗?咱不恼了,你先起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吃的来了,保准儿你喜欢!” “别碰我!”苏绛婷甩了甩肩膀,怒气丝毫不减。 “呶,我不碰你,再碰谁啊,你可是我唯一的老婆呢!”顾陵尧厚脸皮的磨蹭上苏绛婷的脸颊,愈发的温柔似水,语调竟还有几分撒娇! 苏绛婷却听的胃里犯恶心,又一手肘子戳过去,冷嗤道:“其中之一还在排队呢,王爷可不敢给我戴唯一的帽子!” 137 第137章:解释,情何以堪 VIP 3042 2012-11-03 22:37:52 “真是唯一了,不信你跟我回王府瞧瞧去,看偏院里还有没有一个女人!”贴着她的脸,顾陵尧轻缓低笑,眸中一抹精光闪过,随之想到了什么,邪气漫溢了瞳仁。 以不然也。苏绛婷一记冷眼瞪过去,“哼,激将法吧?想骗我跟你走,门儿都没有!” “呵呵,苏绛婷你是不敢吧?”顾陵尧眼眉一斜,薄唇向上翘起,勾带着鄙夷。 “切, 还用激将?你以为我会上当?”苏绛婷又是一肘子捶过去,顾陵尧没躲,闷哼一声,皱着眉道:“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总之你就是没胆儿,就是不敢去看,那你敢不 敢跟我约定,如果我偏院里姬妾侧妃还有,我就任你处置,你要走要留,要闯荡江湖都由你,我做主放了你;但如果我王府里除你之外,除丫环之外,真的再没一个 女人,你就答应原谅我,我们和好如初,怎样?” “哼哼,我为什么要和你做这个交易?我并没有打算跟你和好如初,你有多少女人,和我都再没关系,明白么?”苏绛婷嘴里哼叽着,心里却忍不住的去想,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遣散了后院吗? “没 关系?”顾陵尧微蹙了眉,两人这样的姿势,时间久了,他困的不行,索性将苏绛婷霸道的抱起,按她坐在他大腿上,她不依,才一挣扎,他便道:“你敢反抗,我 就在这儿要了你,你知道的,你离开我多久,我就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很是饥渴,就想寻个借口让你满足我呢!” “你敢!”苏绛婷杏眼一瞪,双颊羞红,气势不减的低吼,却终究不敢乱动了,这样摩擦的后果,她很了解会擦出什么火来,若真惹毛了这男人,若挑的他欲求不满,他铁定会就地按她在身下,才不管这里是她娘的宫院,外面有多少宫人呢! 果然,男人气场更强的挑衅,“你试试就知道我敢不敢!” “你……你那么想泄欲,有的是女人愿意承欢于你,你去找啊,年轻的尝够了,还有年老的,皇后就在眼巴巴的等你呢!”苏绛婷气极之下,口不择言,将她的猜测直接换成肯定句,不过好歹还顾忌这是皇宫,以免隔墙有耳,刻意压低了“皇后”两个字! 闻言,顾陵尧脸色陡变,一把伸手按住苏绛婷的嘴巴,嗓音亦压的极低,带着些许怒气道:“你胡说什么?这种话敢乱说吗?” “怎么是我胡说?我明明看到皇后她……”苏绛婷含糊不清的辩白,可未等她说完,便被顾陵尧抱起下了床,她忙道:“你干什么?” “带你回府,你在这儿呆的越久,这事儿越多,给我扣的帽子也越高,再让你呆下去,我就要没老婆了!”顾陵尧俊脸铁青,说着将她往桌前的凳子上一放,返身去衣架上找她的披风裘袄。 苏绛婷一看他来真的了,不由心急道:“我不跟你回去,我管你府里有没有小老婆了,反正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要跟你分手!” 听 之,顾陵尧拿了衣服,两步跨回,俯身按住苏绛婷的双肩,咬牙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非要我对你亮底牌吗?如果我说,那晚在青楼,我既没喝醉,也没狎妓, 你信不信?我是替你太子哥哥挡了,是他在寻欢作乐,我虽和一女子共处一室,但什么也没做,你不是逼我说我爱你吗?可我说不出来,回府又怕你继续逼,赶上太 子非拉着我去青楼,我便想缓和一下,顺便瞧瞧别的男人都怎么哄女人开心的,我好学了回来哄你呀,结果太子一去不走,我只好暂歇着等他,这一等竟睡着了,外 出多日,疲惫之极,竟没有赶上早朝,再后面没想到你竟跑到青楼了,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你说你是替罪羊?”苏绛婷听的惊楞,眨着眼睫,半响才把他说的这一长段消化完,心里微有甜蜜,可还是存在些怀疑,不禁嘟哝着,“郑如风也说是太子拉你去的,可你如果真是冤枉的,干嘛不说出来啊?” “郑如风?”顾陵尧一凛,眸色深了些,“郑如风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他竟敢来这后宫见你?”U4XD。 苏绛婷立刻摇头,“没有,他昨天让人给我送了纸条,他这……这也是为你说话的,让我别误会了你!” 顾陵尧心下涔冷一笑,好个郑如风,表面看起来似在帮他,其真正的用意……削薄的唇角勾了勾,他坦然一笑,“娘子,那你便该相信了吧,我可真没有背叛你,真的是为太子挡花名了!” “干嘛要替太子背黑锅?这是你安陵王的作风吗?呵,那你之前在我伤心欲绝时为何不坦白解释,宁可看我难过,宁可我们闹成那样,你也要藏着秘密吗?”苏绛婷还是不信,或者说心里期盼这是真相,可却止不住的想怀疑,因为她这次被伤的太彻底了! 顾 陵尧想了想,说道:“娘子,我一直没说,是因为我承诺太子了,绝不说出真相,太子在皇上那里已经不太受待见,若皇上知道太子品行不端,便会更加厌恶太子, 那么太子的地位你想想便知道了,我这人重承诺,所以,几番话到嘴边,都瞒了你,宁可你误会我,也要信守承诺,这才导致我们感情破裂。” “顾 陵尧,我该说你义薄云天呢,还是该说你自私自利?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宁可伤我心,也要替别人死守秘密,是我对你重要,还是别人重要啊?你就是告诉了我,我 还能嘴快的去跟父皇揭发太子吗?”苏绛婷气的真想拿锅铲扣他脑袋,“还有,那你干嘛不继续守承诺,干嘛现在又要告诉我?” “娘 子,当然是你重要啊,可我以为,你那么爱我,肯定过段时间,等气消了就会原谅我,哪知你是颗顽石,我怎么做都无法让你原谅,所以我为了留住娘子,就只能对 太子背信弃义了,还求娘子不要去找太子算帐,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就当是从来不知道这事儿,好不好?”顾陵尧哀声叹气,一脸惆怅苦闷的道。 “我可以相信你说的吗?你没有撒谎骗我吗?”苏绛婷渐渐冷静下来,感觉像是做梦似的,突然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她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顾 陵尧语气凝重了几分,“我当然没骗你,娘子你想想,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将一个青楼女子看在眼里?我承认,我以前算是女人颇多,可自从跟你成婚后,你也看 到了,我除了你冷落了所有侧妃妾室,就只对你一个人好,还对你发过誓,这辈子身心都不背叛你的!如果青楼这件事,你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再立誓,若我顾陵 尧做了一丝一毫对不起苏绛婷的事,就让我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番说辞解释,虽是他为了隐瞒身份计划编来安抚她的,可他发的誓是真的,最后这一番话也是真的,这世间,唯她这个女人能让他心甘情愿为她守身,弱水三千只饮她一瓢…… “那我相信……不对,那你袍子上全是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儿,这怎么说?”苏绛婷本要松口了,可蓦地记起这重要的一茬来,不禁又恼下了。 顾陵尧苦闷了,“我的好娘子,我在那青楼女子的房里呆了一晚,房里燃着香料,我衣袍上自然就闻到香味儿了啊!” “嗯哼,你也说一晚,那个风情的头牌姑娘就没勾引你吗?你们男人见了那种撩人的女人,就不欲火焚身?”苏绛婷冷嗤,脸上又多了讥诮之意。 “说 实话,她勾了,可你相公我是什么人,一记冷眼就将她逼回去了,然后各睡各的,嗯,我躺床上歇,她睡地板,我也欲火焚身了,可却不是因为她,而是脑子里一直 想着你,凌晨回来,虽说和你缠绵了几次,可你欠我十八天,我还没尽兴呢!”顾陵尧半真半假的继续解释,那勾引他的事自然是假的,依影怎敢,但后面却是真 的,越闻那种香气,他就越想飞奔回府,抱着他的女人狠狠的做个够! “你……”苏绛婷被呛的羞囧无比,也无语至极,推他一把娇嗔道:“你真是不要脸,还没一点风度!”男人睡床,让女人睡地板,他做的还真绝! “娘子,这下你该原谅我了吧?”顾陵尧不退反进,将苏绛婷整个抱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非要听到个肯定答案才能安心。 苏 绛婷却摇头,想起这段时日的种种,心头涌上悲凄,“不原谅,我伤心这么久,怎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你?而且我对你极为不满,出门在外,从来不记得我在家里,连 个书信口信都不捎,就算你身陷青楼回不来,依然连招呼都不打,那晚上我一直在等你,在院里站了好久,冻的瑟瑟发抖,你却潇洒的逛青楼,叫我情何以堪?还 有,我不管你是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讨厌男人进出烟花之地,你明白么?” 138 第138章:一人一半,不离不弃 VIP 3040 2012-11-04 01:17:32 “明白明白……”某人立刻点头如捣蒜,可还是被踢了一脚,怀中女人哀怨的厥嘴,“你明白个毛线啊,要是明白,怎么我从胭脂阁跑掉,你都不追我?怎么我跑进宫多少天,你才来找我?怎么火烧了御膳房,又隔了十天才来见我?你背着我都在干什么?我看你完全不紧张我,也不想我!” “哪 里啊,我明明追你了,我是先把太子送走,才去追的,我知道墨天跟着你,也知道能寻到你,可谁知你竟半路和唐奕淳走了,等我再寻到阎王山,却连个人影都没 有,我直等到唐奕淳回来,才知道他又送你回宫了,然后我再快马回城,结果刚到皇宫,便到宵禁时间了,你身在后宫,我身为外臣男子,怎能违禁夜闯,然后只能 先回王府,等到第二天朝毕,在军机处一忙完,又赶紧去宸栖宫寻你,哪知你竟生病了,烧的昏昏沉沉的,我便在床前守了你一天,本想等你醒来就带你回王府的, 可宸嫔不准,说要让你身子养好才能走,我愧对于你,所以你母嫔的话,我便没反驳,也恐你醒来看到我,情绪激动之下,会不好好吃药养身子,只能安顿所有人, 不准有人告诉你我来过,再后来一天天的,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就愈发的不敢在你面前出现了,然后就听了唐奕淳的话,亲手学羹汤默默的照顾你,让你的宫婢箬 染每日禀报于我你的情况,连那日在小园子那里,不小心被你撞见我和箬染在说话,我都没勇气见你,飞快的离开了。再然后,又一日和箬染探听你情况时,看到你 哭着跑出了宸栖宫,我担心于你,便悄悄跟着你,后来……” 顾陵尧回忆到此,想起她先兆性流产的事,心口如被人重重捶了一下,又闷 又疼,眼眸里忍不住氤氲满布,抱着她的双臂收紧,喃喃的哽咽道:“绛婷,我发誓,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在一起,会生好多好多孩子,我再不 能失去你了,我好后悔,你知道么?如果早知我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我一定……”一定改变那个计划,那么她就不会被人打,不会受阴寒伤了身子,不会在情绪 大起大落中,彻底的流掉孩子,几重因素啊! 苏绛婷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藏而不露的情,亦泪流满面,她自是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不知道他经历了他们第一个孩子离去的痛苦,她被他养在温室里,隔绝了更深的心伤…… “绛婷,我欠你好多好多,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做错了,我知道错了……”眼角一滴泪淌下,顾陵尧埋首在了苏绛婷颈间,这样子的他,倒让她心中软的再恨不下去,她不禁抹了把泪水,低语道:“好了,你别跟个女人似的掉眼泪,我爱纯爷们儿的男人,可不爱娘娘腔!” “……” 顾陵尧的伤感,一下子被冲没了,他抬起头来看她,简直哭笑不得,最后深吸了口气,“再说后面的事,我手被烫伤,还换不来你的原谅,你又赶我走,我心灰意冷 啊,多少天孤单一个人,想再去寻你,又怕你不理我,讨厌见到我,而我见了你,也怕忍不住思念想亲你吻你,导致你愈发的恨我,索性就一直没再去,想着看时间 能不能冲淡你的生气,再然后就到今天了,你身子也休养的差不多了,我就想来接你回王府,我们这么两地分离着,其实是互相折磨啊,现在说开了,你总能跟我走 了吧?” 苏绛婷眨了眨眼,“你给我做羹汤,是唐大哥出的主意?” “对,姓唐的说他给你做了饭,你很喜欢 吃,还说什么男人给女人亲自做饭吃,比送什么金银珠宝更能得女人心,我这一听,就暗自想,定不能让他把你的心给勾走了,他能做得,我如何做不得?可哪知, 我还真不是当厨子的料,箬染天天禀报说你嫌难吃,我真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可我不能放弃啊,于是就坚持天天做,做到今天……哦,对了,我竟然忘了,你赶紧 快吃,不知道凉了没有……”顾陵尧絮叨到现在,才恍然记起他的成果,忙打开食盒,献宝似的端出那盘大龙虾,神情满是得意,“看看怎样,我终于炒成了!” “哦?颜色终于正常了,没再炒焦啊!”苏绛婷扭头看去,“噗”的绽出笑来。 “那当然,这就叫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过……好像有点凉了。”得意到中途,一张俊脸蓦地又垮下来,“算了,别吃了,回府我再重给你做。” “不要,我就吃这个,龙虾凉了也好吃,嗯,你剥给我吃。”苏绛婷莞尔,眼梢漾起感动和甜蜜的餍足笑意。 闻言,顾陵尧自然一百个愿意,兴奋的跟小孩子似的,撅住苏绛婷的唇,狠狠的吻了一口,然后松了她往前几步,朝外唤道:“来人!” 箬染屁癫屁癫的跑进来,“奴婢在!” “打盆水来,本王净下手。” “是!” 净了手,箬染知趣的退下,顾陵尧挽了袖子,极仔细认真的剥虾,他剥一个,苏绛婷吃一个,他越剥越开心,清俊的脸上,满溢着幸福的笑容,“姓唐的说的没错,这亲手给心爱的女人做东西吃,感觉就是很不错,尤其是看她吃的欢快,做东西的人就更高兴了!” 苏绛婷羞赧的一笑,此时此刻,对眼前这男人的怨恨全部消散,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疼,眸光不禁睨向他的右手背,原本柔美修长的大手,竟然留下了细小的疤痕,影响了美观,她心头有些堵,“你的手好好上药了吗?现在还疼吗?这些疤痕……” “上了,听你的话叫太医给上药包扎了,早不疼了,疤痕留下就留下吧,我一个男人没什么,这点肉体的伤,可比不上给你心里造成的伤害,这也是我活该,你别往心里去。”顾陵尧轻笑着,又剥了一只虾递过来,苏绛婷接了,却是转手递到了他嘴边,“你也吃。” “绛婷……”心中突然有什么急流涌了过来,顾陵尧眼角一热,竟如梗在喉,他低头含住那只虾肉,缓缓凑近她,在她的迷茫中,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含糊不清的低喃,“一人一半,不离不弃。” 苏绛婷瞬间便湿了眼眶,将他送过来的虾肉咬了一半,剩下一半推给他,两人四片唇相贴着,凝视着彼此,将各自嘴里的虾肉嚼碎下咽。 一 盘虾肉全部吃完,顾陵尧净了手,便开始给苏绛婷穿鞋穿衣,在他离京前,他必须要让唐奕淳给她诊一次脉,或者去吃唐奕淳的那颗珍贵药,好好调养她的身子,争 取下个孩子能平安健康的生下来,那日太医的话,真是让他心有余悸,说什么头胎先兆性流产,以后二胎三胎都有可能出现相同情况,在母体中滑胎,怀不住孩 子…… 苏绛婷却有些迟疑了,“顾陵尧,天这么晚了,我现在跟你出宫不太好吧,要么你先回去,过几日我向父皇母嫔拜别一下,再……”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了,就想时时跟你在一起,拜别的事,也不耽误,一会儿出去跟宸嫔娘娘直接就拜别了,皇上那儿顺道去趟明清宫也办了,马车就等在明清宫外呢!”顾陵尧神色坚决,说话间已将苏绛婷包裹成了棕子,简直密不透风,连口鼻都用棉围脖遮住了。啊一也看。 苏绛婷郁闷又无奈的发出“呜呜”声,顾陵尧长臂揽住她,才不理她的抗议,拥着她抬脚往外走,只是走了几步,又猛的想到一事,郑重的问道:“娘子,你还没说你原不原谅我呢,我要听到肯定的答案!” “……”苏绛婷用力白他一眼,才含糊不清的嗡声答他,“我若没原谅,我会跟你回去吗?你个傻蛋!” “你现在不就不想跟我回去吗?”顾陵尧很纠结的皱眉。 “我的天,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这么黑天半夜偷偷摸摸的跟你走,我要光明正大的走好不好?”苏绛婷无语,她其实真正想的是,白天可让皇后那个贱人瞧瞧,她不仅不和离,她男人还主动来接她,挫一挫那老女人的锐气,最好气的想不开上吊抹脖子! 顾陵尧眉睫愈发蹙的深,“我们现在就光明正大啊,哪里偷偷摸摸了?你是我王妃,我接你回去,又不是去私奔!” “我……” “好了,赶紧走吧,我还没用晚膳,空着肚子呢!”U5HW。 被男人拽出门,苏绛婷很不甘心,可是才走几步,男人突然又道:“好似皇后晚上在明清宫……” “那就走,我跟你回府!”苏绛婷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简直心花怒放啊,她要赤裸裸的去示威啊! 顾陵尧嘴角微微一翘,漾开一抹了然会心的笑意…… 139 第139章:回归,筑爱之城 VIP 3048 2012-11-04 14:09:13 至明清宫,皇帝象征性的嘱咐了几句,无非是令顾陵尧以后好好待绛婷,又让绛婷回去后不可再使性子,身子养好后,早日为顾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什么的,说的绛婷一阵脸红,不禁又胡思乱想,到底是她和顾陵尧谁不孕不育啊,怎么真这么久了,她竟一次也没中标? 皇 后果然也在,见皇帝说一句,顾陵尧应一句,表情满是诚挚,那偶尔瞥一眼苏绛婷,眼底尽是柔情蜜意,宠溺的好似那是他的珍宝般,心中的妒火便跟面团发酵,堵 的她难受至极,无奈皇帝在场,不敢表现出来,还得装出一副雍容婉约模样,差点儿没被酸死,便在暗暗琢磨,她一定要想出法子离间他们,让他们不能在一起,痛 苦不堪。 两人聆听完教诲,欲走,皇帝却面色凝重的道:“绛婷先退下,朕和安陵王单独再说几句。” “儿臣告退!”苏绛婷一怔,随之叩头,起身退出。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望一眼皇帝,又看向下方的顾陵尧,只听皇帝语气凝重的开口道:“顾卿,今儿早朝毕,赵同光等六位大人求见朕,跟朕禀了你昨日突将府上六位侧妃妾室全部休弃之事,朕想听听你如此做的理由!” 闻言,皇后心下一紧,竟有这种事,她怎么不知道?皇帝很少称顾陵尧为顾卿,但这样称呼的时候,往往都是将顾陵尧当兄弟看,现下便是女婿,而非君臣,那赵同光她记得有个女儿嫁去了安陵王府为侧妃,那便是…… “皇上……”顾陵尧拱手,却欲言又止,眸光淡淡的瞥向皇后,皇帝心下明白,便道:“皇后,朕想喝你煮的安神茶。” “是,臣妾这就去给皇上煮一碗。”皇后敛去心下不快,起身笑意盈盈的告退。 一同退下的,还有殿中所有宫人,只留下顾陵尧和皇帝两人。 “顾卿,这下说吧。”皇帝微叹一气,眼角的皱纹深了些。 “禀 皇上,微臣的确遣散了姬妾,此时府中除绛婷外,再无一人,原因有关几方面,一来侧妃赵氏先前为争宠曾对绛婷大为不敬,致微臣和绛婷之间心生嫌隙误会,微臣 便将赵氏遣去了别院,二来又发生张氏勾结前太医戴安假孕,蒙蔽微臣一事,微臣心下虽恼怒万分,但顾及到几位大人的颜面,便隐忍未发,但绛婷后来流产,微臣 悔恨万分,唯一的子嗣不曾保住,全是微臣的错,而绛婷一直以来都厌恶微臣女人众多,此次为求得绛婷回心转意,微臣深思熟虑后,便下了此决定,以此讨她高 兴,算是微臣的一点儿弥补心意。赵氏和张氏被休,微臣以为是咎由自取,一个善妒蛇蝎,一个居心叵测,胆大包天,其余四人,是微臣享不了齐人之福,对不起她 们,已每人送银万两,遣她们暂回娘家,若有合适男子,亦可再嫁,日后嫁时嫁妆全由微臣担负,几位大人对微臣有气,微臣自当受之,若他们不好为女寻男方二 嫁,微臣也可为其物色,促成好姻缘,再若不想二嫁,娘家亦无颜居住,也可住到微臣别院,一切吃穿用度全由微臣供养。” 一番长篇言毕,顾陵尧跪地未起,皇帝亦是冗长沉默,殿内静寂安逸。 良久,才听得皇帝长叹一声,“罢了,也难为你对绛婷一片真心,顾卿平身吧,赵同光六人那里,朕会安抚处理,你早些带绛婷回府去,她身子可不能受寒了!” “微臣谢主隆恩!” …… 夜下寂静的街道中,乌沉黑墨的霜冷,嗒嗒马蹄声擦过排排房瓦,沿着青石板路往安陵王府方向行去。U680。 马车两侧,墨天和穆羽骑马而行,听着车里时不时发出的暧昧声响,两个精壮男子不觉气血上涌,相视一眼,脸红耳赤。 穆羽用唇形说,主公真不害臊,猴急的半路就开始了。 墨天无声回答,饿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逮着美味,主公能放过吗? 两人一番哑语交谈后,不约而同的看向驾车的车夫,却不知何时,聪明的车夫已用棉花塞了耳朵,一副正经的样子专心的看着前方,两人无语,立时也想寻个棉花球,可下意识里又舍不得塞,难得的听回墙角啊…… 然,马车里的景像,其实远非他们听到想像的那般,而是女人躺在小榻上,男人正殷勤的为她全身按摩侍候着,女人发出一声声舒服的呻吟…… “还需要吗?”男人俯下身来,咬上女人敏感的耳朵,女人顿时一颤,嗓音娇软道:“车里呢,你别发情,让人听到了不好。” “哦,那你是说,现在不行,回去就可以吗?”男人墨眸一闪,声线有些激动。 女人弯唇一笑,“不行,你还有案子没交待呢,回去继续交待!” “呃……”男人焉下去,英俊的脸很臭很难看,今儿晚上把老脸都豁出去了,然,这个软硬不吃的女人,到现在还不准他火热的吻一把,最多蜻蜓点水塞塞牙缝,更别提那什么什么事了…… 终于回府,乍见到苏绛婷归来,从大门守卫到急奔出来的管家丫环家丁,人人激动的几乎仰天大哭,比见到亲爹娘还高兴上几分,苏绛婷听着一声声的请安关怀之语,频频颔首致意,这么感人的氛围中,有人有感而发了一句,“终于出太阳了,咱们厨房终于安全了!” 苏 绛婷美眸一睁,众人寻声看去,竟是侍卫李诺,一时皆想起他们主子的壮举,憋不住三三两两的低笑起来,见此情景,可想而知某人有多尴尬,脸色有多难看,而苏 绛婷非但不帮他说话,反而跟着笑,直笑的男人眯了眸,危险的寒光一凛,震的李诺立刻心惊,赶忙赔罪道:“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男婷你的。 “嗯,回头去领一百大板。”顾陵尧点点头,牵起苏绛婷的手迈进大门槛儿,身后一阵哄笑,李诺灰溜溜的跟上去,凑在苏绛婷这一边,讷讷的唤了声,“王妃救命。” “赦你无罪。”苏绛婷笑弯了眉,扭头朝管家摆了摆手,“饶了李诺!” 顾陵尧满脸黑线,一把横抱起苏绛婷,大步流星的朝柏园走去,嘴里恨恨的道:“当众驳本王面子,看本王今晚怎么收拾你!” “嘁!” “还嗤之以鼻,完全不惧?” “你以为呢?” “哼,你这个坏心的女人,那就拭目以待!” 一 脚踢开门,再一脚勾住门,将随后赶来的丫环全部挡在门外,顾陵尧几步近到床前,放下苏绛婷的同时,他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了上去,薄唇狠狠的亲吻上她的唇,舌 尖只在她唇瓣上扫荡一圈,便霸道的钻进她的口中,一阵乱搅,搅得她呼吸全乱,方才一寸寸的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处,席卷了她全部的意识…… 如此霸道激烈的吻,本是苏绛婷熟悉的,却也是陌生的,今晚的顾陵尧是疯狂的,那种迫切想要与她融为一体的感觉极为明显,哪怕两人都还不曾沐浴,他还不曾用晚膳,他已急不可耐的去解她的披风裘袄,大掌往她衣底探去…… “别……” 苏绛婷迷离中,大脑残存的意识被惊醒,忙发出微弱的抗拒,他的动作只滞了两秒,便又不管不顾的行动起来,甚至比方才更加激烈,她情急之下,猛的咬住了他的 舌尖,他吃痛本能的松口,狂乱的眸,夹杂着暴风雨般势不可挡的情欲,嘶哑着嗓音,极不悦的道:“干什么咬我?” “你怎么跟饿狼似的,才刚回来,你还没用膳,我跟你的事儿也还没了结呢,你急什么?现在是冬天,可不比夏日衣裳单薄,脱了再穿就麻烦死了,你就不能等等吗?”苏绛婷喘息不定,脸色涨红的控诉道。 “我 等……我能等得上吗?这前前后后都四十多天了,我想的快发疯了,你知不知道?先不用膳,做一回再吃,你嫌麻烦不想穿衣,那你躺被子里,我不怕麻烦,咱俩的 事儿,日子长着呢,你慢慢跟我算就行了,先满足我一次,好不好啊小祖宗?”顾陵尧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表情无奈又焦急,可怜的不行,尤其是那一声“小祖 宗”,听的苏绛婷立马就心软了,小嘴厥了厥,又考虑了半响,直等的那男人眼睛充血了,才勉强点了点头,“可以答应你,但是不许你粗暴,要是弄疼了我,你就 完蛋了!” “真的?好好,我知道,我一定慢慢来!”顾陵尧闻听,兴奋的跟吃了蜜,忙不失迭的放下床帐,手脚利索的剥掉苏绛婷的全部衣衫,而后是他的,两人经久不曾裸呈相见,不约而同的皆红了脸,只是苏绛婷的程度严重些,羞嗔的瞪他一眼,钻进了锦被中。 “娘子,为夫来了!”顾陵尧邪笑着,将被子一掀,覆上了她香软的娇躯,两人四片唇相贴,为这寂冷的夜,添加了璇旎的色彩…… 140 第140章:皇后和老顾当年事 (为思念风云和xiaotuzi1978生日加更) VIP 4057 2012-11-04 23:47:28 月上中天,星子从浓云中偷偷探出了头,带着几抹羞怯,将宁静的大地照得昏暗中夹杂了几分透亮,这一方高墙大宅院中,从红漆大门伊始,红烛排排挂,曲折幽回,一直绵延通向柏园的正房。 屋里,炭盆火炉燃的正旺,几道厚帘将每一个通风处都遮的严严实实,使得整个屋子暖和如夏。雕花框绣着大幅牡丹的屏风后,一张硕大的床上,依偎着一对壁 人,他们面前是一张支高的小案桌,摆了满桌的精致菜肴,女人正浅笑盈盈的举箸夹着菜,含情脉脉的喂男人吃,男人吃下一口,半揽着女人的手臂收紧了些,望向 她的眸光里,幸福满溢,情深意浓。 “顾陵尧,喝点汤。”苏绛婷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送到男人嘴边。 哪知,男人眸光一黯,低头喝下汤后,神色别扭,很不高兴的道:“娘子,你不是跟我和好了么,怎么还连名带姓的称呼我?是不是你还生我气着?” “啧啧,为这还要生气,那我叫相公好了。”苏绛婷嗔笑不已,怎么看都感觉现在的顾陵尧像是个小孩子,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呵呵,真乖,这才亲密嘛,叫名字太生疏了!”顾陵尧终于满意的笑了,下颚低了低,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两人一起相视而笑。 一顿晚膳,在两人的恩恩爱爱中结束。 好是心下。待丫环收拾退下后,两人重新躺下,苏绛婷按按酸疼的腰腿,不禁抱怨,“累死我了,让你轻点儿,你还是粗鲁,讨厌!” “娘子不生气,为夫再给你按摩按摩。”顾陵尧侧起身子,力道适中的捏上苏绛婷的纤腰,一边哄着,一边抱歉的皱眉,“对不起啊,我一时没控制住,下回一定温柔些。” “没下回了!”苏绛婷脸红红的瞪他,“你还没交待一件事,我心里有疙瘩!” “什么事啊?”顾陵尧自动忽略她前一句,赔着笑脸问道。 苏绛婷严肃了神情,劈头直问,“你和皇后的事,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闻言,顾陵尧心中一紧,墨色的深眸,荡起一抹微寒的厉色,沉声道:“你怎会如此说?我和皇后能有什么关系?她为国母,我为臣子,这还用问吗?” “真这么简单的话,我还会问吗?顾陵尧,你给我老实交待,你们之间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苏绛婷见他如此变脸,不由得也冷了声音。 顾陵尧蹙眉,看她好一会儿,终是缓和了脸色,大掌抚上她的脸庞,柔声道:“从何说来?你的理由是什么?” “直觉,凭我女人敏锐的直觉!”苏绛婷抬高下巴,很笃定的给出一句。U7xd。 “噗——” 无怪顾陵尧喷笑,他严肃了半响,以为她会拿出什么人证物证,没想到却又是这么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气的他翻个大白眼,搂紧她道:“娘子,你无聊了可以 看看书,可以蹦蹦跳跳,可以带上府里侍卫去街上逛逛,但不要满脑子胡思乱想,你瞎说的这样大逆不道的关系,让人听到的话,是想让皇上砍我脑袋啊?” “哎呀,我也知道不能说,可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没觉得,但那天皇后来我屋里,她说起你时的眼神,那真真是在说心上人一般,那么热烈激动,还在激将让我跟 你和离,女人对这种事情都是很敏感的,我明显的感觉到皇后在嫉恨我,就是情敌之间的那种嫉恨,所以我就想问你,你和皇后之间是不是有染?你们有没有做过什 么逾矩的事?”苏绛婷说的很急,语速飞快,说完又想到什么,低了声音,“我们现在说话,会不会有人偷听到?” “无妨,能进入柏园当差 的下人,都是我能信得过的,莫说现在知道我们在甜蜜,都退离的远些,即使就在门外站着,即使全部听进耳中,也绝不敢多嘴出去半个字的。”顾陵尧淡淡一笑, 心中却翻过千层浪,那个该死的老女人,是想表现得让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吗?是想及早摘掉脖子上的脑袋吗?可恨的是,竟然还让绛婷发觉了! “哦哦,那就好,我可不能把我男人害了。”苏绛婷点点头,眉心拧的很紧,抬手摸上顾陵尧的额头,极认真的道:“相公,你给我个准话,我猜想的到底正不正 确?这段日子,我一盘算起,心里就跟针扎似的,木兰围场时,皇后给我喝毒药你还记得吗?我一直想不通她害我的动机是什么,可如果你们……你们真有关系的 话,她就有害我的动机了!” 顾陵尧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那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会和皇后有关系吗?” “其实,我相信你的,在我看来,以你的心性和傲气,肯定不会和一个比你大好几岁的女人有暧昧,从而达到步步高升的目的,是不是?可皇后那女人就说不准了,又妖又媚,一看就好会勾引男人的,我……我好担心你。”苏绛婷看着他,嘟着唇默然了稍许,才幽幽的说道。 “呵呵,担心我会被勾走吗?”顾陵尧蓦地笑了开来,眉眼间挑起一抹霁色,神色缓和了不少。 苏绛婷瞪眼,“嗯哼,当然了,我可不能让别人破坏我们的感情,你是我盖了章的男人,我得守住你不是?”这语态神情,跟护崽子似的。 听之,顾陵尧眼梢的喜悦,愈发的漫开来,在她唇上映下重重一吻,“娘子,守的好,你这样子,我会觉得你在乎我,很爱我,我很高兴,你放心,我不会被人勾 走,只会是你一个人的男人,别说皇后妖媚会勾引男人,你这小妖精更有这本事,把你相公我勾引的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说你厉害吗?” 苏绛婷嫣红了双颊,既羞涩又甜蜜,往顾陵尧身上又靠了靠,和他身子贴的严缝密合,他几乎是立刻的,下腹便有了反应,抱着她重重一撞,眸色暗沉,浑浊不堪,“娘子,你现在这就是勾引,你知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是提醒你,你还没给我准话呢,我必须听到你准确的答案,我才能安心的!”苏绛婷笑的奸诈,却一脸严肃,真是矛盾的表情组合。 “好,我就跟你说,让你踏踏实实的。这事儿吧,其实你要说有关系,那也是有的,而且绛婷你很聪明,皇后的确对我有意,但我对她只有君臣之礼,我们的关 系,要追溯到几年前了,那一年我还没驻京留任,也未封王,只任兵马大元帅,在汾州驻军,那时节正是闹旱灾的时候,庄稼地里颗粒无收,汾州临近四五县都受了 灾,朝廷拨款救灾,却因国库不充盈,而只是杯水车薪,依然有很多的百姓死于天灾中,于是便有不少人为了活命,而干起了落草为寇的营生,我奉皇命剿匪和赈 灾,手下派出多名将领督办,我自己也微服走访于民间,查看各地的情况,那一天,我只带了少部分随从到达西河县城外山郊,却碰巧遇到了一桩惨剧,有山匪打劫 过往的马队,马队人数虽多,却被占山为王的山匪们利用高地形,砸下无数大石,而打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那马队中护送的人便被山匪劫了去,我是被还留有一 口气的一名护卫抱住脚,告诉我他们是大内禁军,他们护送的是当今皇后娘娘,让我通知官府马上营救,我听后大惊,便马上带了人去追,但山中地形复杂,待我寻 到山匪窝时,天色已全黑,上百名山匪将一个穿戴华贵的女人围在中间,在抢光了她身上头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后,便欲施暴,于是,我带手下端了全部山匪,将那女 人救下,所幸来的及时,那女人还不曾受辱,从那女人口中证实,她确实为当今天朝皇后,数月前得皇上恩典,返乡祭祖,归途经西河县,却没想到遭劫,那些山匪 出身山野无知的很,只能识得县衙官差,并不识大内禁军,所以惨遭横祸。” “皇后因我救她一命,感激万分,央我护送她回京,在此情况 下,我只有答应,这是为臣之责,然而,我们正欲下山时,干旱了两年的西河县一带,竟突然下起了暴雨,山路陡滑,我们被困在山上匪窝的石洞里,只能等雨停再 走,为防山匪有余党未除,当夜我和手下轮流守护皇后,哪知半夜时,皇后在石洞里哭,我惊的冲进去后,发现皇后被山洞里不知什么时候爬进去的蛇咬到了小腿, 情况危急,我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男女有别,立马就挽了她裤腿,本想用剑割开她皮肉逼出蛇毒,可她金枝玉体哪受得了,无奈之下,我只得俯身用嘴给她吸毒,好 在那蛇毒不重,又救回她一命,给她包扎好伤口后,我又欲出去外面守着,可她怎么也不肯让我走,说是害怕再有蛇出没,我想着不能坏了皇后清誉,可这种情况我 也担心,如果真的再有蛇爬进来,如果皇后死在这里,我就罪大了,最后万般踌躇下,我选择了留在石洞里照看,再后来……” 顾陵尧故事讲到这里,俊眉拧成了川字,眸光有些闪烁不定,薄唇亦抿成了一条直线,听到这关键处,却不见男人继续讲下去,苏绛婷不禁急了,推推他,“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你接着说啊!” 顾陵尧清俊的脸上,浮起几许尴尬和难堪,“后来……绛婷,后来我也糊涂了,本来我和皇后中间隔着半丈远,各自躺在干草上睡觉,本来我是不睡的,可连日来 的劳累,实在太疲惫竟然睡着了,等我一个激灵醒来,竟发现皇后她……她头枕在我身上,还抱着我,我大惊失色,赶忙坐起推开她,结果她醒了,泪眼汪汪的看着 我,说我欺负她,对她不恭敬,我急了和她急辩,哪知,她竟……竟突然亲了我一下,我完全懵了,那时我天天在外行军打仗,军妓我瞧不上,所以并没有过什么女 人,被她这样主动,我年轻,她貌美,便一时有些气血方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鬼使神差的抱住了她,再然后就……好在我手下突然在外面喊我,说抓住了一个 夜袭的山匪余党,这一下子惊醒了我,我果断的扔下她出去了,再没回过山洞,直到天亮后雨停了,才送她下山,又遣人调了官兵,一路亲自护送她至京城,当然这 同行的路上,我再没跟她说过什么话,只当那晚的事不存在,因为一直有外人,她也没找到机会跟我单独说话,进京后,皇上嘉奖我救皇后有功,册封我为一等公, 然后我离京继续镇守汾州,待旱灾平定后,皇上又下旨宣我进京,册封我为安陵王,入主军机处,驻京留任。” “我入朝为官,避不开的又和 皇后见面,且时不时的就见面,皇后对我之心一直不减,我拒绝多次,仍改变不了她的心意,想当然,皇上年纪大她近二十岁,而我年纪较她小,又是相貌堂堂,且 几番救她,还为她小腿吸过蛇毒,那晚又那么难堪,差点儿铸成大错,所以她至今都念着我。但绛婷,我发誓,我真不喜欢她的,当年在石洞里,我真是年少冲动, 受了她的诱惑,幸亏我及时醒悟,我们之间算是清白的!”说到此,顾陵尧攥紧了双拳,惭愧万分的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绛婷,面对你,我头一次说出这讳深的 秘密,本来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可你一直问,我不想你心存怀疑,这事说出,不止是大祸,还是我最难堪的回忆,我一点儿都不想让人知道,更是一点儿都不愿想 起,我对不起君王,如今又对不起你,是我害你被皇后毒害,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141第141章: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VIP11-05 帘外,烛影焯焯,依稀可听得呼呼的风声,从耳中穿过。 屋内,鼎炉里香烟袅袅,和着男人粗重的气息,一起钻入鼻中。 绛婷静静的依偎在顾陵尧怀里,两人拥抱的姿势,如同根生的藤蔓,互相缠绕,不离不分。 身着发发。空气中有不安的因子,在缓缓流动,随着男人手臂的渐紧,这感觉便愈发的清晰。 “相公,你怎么了?”苏绛婷柔声轻问,舌尖在他喉结上轻扫了下。 顾陵尧明显一震,和她身下相贴的地方,突起一方坚硬,他涩哑低喃,“你一直没发表看法,我心里不安。” “呵呵。”苏绛婷低笑,故意又在他喉结一舔,让他痒痒的难受,却因着方才说的事,摸不准她的态度,而不敢轻举妄动的暗自痛苦,略抬起凤眸,果真便见烛光 下,他俊脸发红,眉目隐忍,薄唇抿的很紧很紧,四目相对,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促狭,他顿时绷了脸,“是死是活,你也给个准话,不许戏弄我!” “哦,要是死,那就是我生气你和皇后有过那么不堪的一段故事,然后不要你了,然后如了皇后的心意,好让她愈发的纠缠你,是么?”苏绛婷懒洋洋的勾唇,果 见顾陵尧变了脸色,欲立刻说话,她抬手按住了他的嘴,笑颜嫣丽,语气却认真的很,“相公,你认为我有那么傻么?我会拿别人的幸福加诸自己的痛苦吗?我要做 坏女人的,不仅不生气,还要霸着你,气的那老妖精吐血身亡,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不守妇道,亏得我父皇宠她多年,竟背着我父皇想出墙,勾 引诱惑比她小七八岁的男人,真是没天理!相公,我还要夸你有节操呢,谁年轻时不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犯错啊,但能悬崖勒马守住清白,就是好孩子,日后还能知 错就改重新做人,那更是好孩子,所以相公,我理解你,支持你,更谢谢你肯信任我,告诉我你的秘密故事,放心吧,虽然我很想让老妖精死翘翘,但我不能赔上你 的性命,所以,这事也烂在我肚子里,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绛婷……”顾陵尧怔怔的看着她,墨眸中沉淀着太多的情绪,震惊、失措、狂喜、激动…… 苏绛婷憋着笑,伸指在他发楞的双眸前晃晃,“好啦,别这么呆看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宽容大度,贤惠知礼,善良……” “噗——” 忍不住的笑声,从顾陵尧嘴里低低的发出,他一把捧住她的脸,俊美的脸庞上,似有流光浮动,炯亮的瞳孔中,折射出黑曜石般的璀璨光芒,深深的看着她,他蓦地酸了鼻尖,“绛婷,你不愧是我赌上身家性命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呵呵,我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我爱的男人对我坚贞不二,我就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反之,我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退而求其次!”苏绛婷展颜,想想两人这次的长期冷战,感慨而发。 顾陵尧颔首,语中透着无奈与宠溺,“嗯,领教过了,倘若我真狎妓了,就是强逼你回府,也不过是带回个躯壳,你不会再爱我了!” “好吧,现在雨过天晴了,你想想清楚,还有没有什么瞒我的事?对了,你说王府偏院里再没女人了,是什么意思?我那时跟你置气着,没仔细问你。”不想两人之间再有误会,彼此伤害,苏绛婷决定一次性谈清楚,蓦地记起这茬,又忙问道。 顾陵尧舒展了俊眉,唇边弯出笑来,“呵呵,是我送给你回归的大礼呢,那六个你吃醋嫉妒的女人,被我给全休了,呶,这王府大院安静了,除了你一个女主人,再没任何人了,你开心了吧?” “真的啊?太棒了,你终于为我做到这一步了,呜呜,相公爱死你了!”苏绛婷激动兴奋的简直找不着南北,虽然自她嫁过来,他没再碰过小老婆,可他们之间隔 着这些女人,总归是不定时炸弹,没准儿哪天谁谁偷爬上他的床,赶上她不在,他喝醉的情况下,那可就爆炸了,所以,清的好! 顾陵尧笑意浓浓,心中满是餍足,再冷再硬的心,只要碰到她,便变得柔软,不由自主的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动着所有的情绪,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靥,仿佛得到全天下也不过尔尔,唯有她在身边,才觉得幸福和满足。 贴上她的唇瓣,他低低的轻喃,“绛婷,将来……我还会送你更大的礼物,你信么?” “嘻嘻,什么礼物呀?相公,我也不要你送我什么,我又不缺吃穿,只要你能和我白头偕老就是最好最大的礼物了!”苏绛婷欢快的笑,说着眉头一动,“明清宫父皇和你单独说话,说的就是你休妾的事吗?”U8VV。 顾陵尧轻咬下她的唇瓣,从喉咙里溢出一个音,“嗯。”应她的同时,他大掌缓缓从她衣底探入,沿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移,将她一只娇乳精准的握在了掌心,激的她陡然一颤,双颊红晕尽染,羞答答的嘟哝,“那会儿不是做过了么?” “一次怎能够?何况那会儿是那会儿,现在是现在。” 顾陵尧邪气的扬眉,完全堵住了她的唇,不给她任何抗议的机会,舌尖挑起她的,炙烫的融化了她的意识,她情不自禁的勾紧他的脖子,在他火热狂烈的吻中,一寸寸的迷失…… 开襟的薄纱,不知何时已褪去,两具赤裸的身子纠缠在一起,他将她翻上他的身,自下而上含住眼前晃动的诱人红果,她娇吟着,略带羞涩的抬高了臀,覆上他早已支持不住的坚硬如铁,却坏心的停而不下,如此折磨下,他粗重着喘息软语,“娘子……” “相公,再玩一会儿嘛,嗯?”苏绛婷魅惑眨眸,说着还凑近朝男人吐气如兰,勾的男人心痒身痒,情欲浑浊的眸突而暗沉,薄唇勾起邪笑的同时,冷不丁握住她的纤腰,将她空降下来,且不给她喘息惊讶的机会,直接托着她的臀上下运动起来…… 如缎的长发,随着起落而飘扬,苏绛婷如玉的肌肤,浸染了醉人的红,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娇吟,“相公你坏,坏蛋,奸诈……” “哈哈……” 冬夜的寒冷,阻挡不了一室春意,久别相爱,融合的不止是心,还是彼此的身…… …… 翌日。 苏绛婷竟不知自己如此能睡,一睁眼午时都过了,听到屋里有响动,几丫环推门悄悄进来,瞧到床帐半掀,苏绛婷露着半个脑袋,正睁着双眸看过来,忙欣喜的上前,有礼的福身,“拜见王妃!” “什么时辰了?”苏绛婷揉着酸痛的腰腿,懒洋洋的问着,脸上不自然的飘起羞红来,一回来就纵欲,纵的这会儿才醒,这让丫环下人们怎么笑话啊! 那个罪魁祸首早跑的没影儿,就剩下她要不是装着脸皮厚,这会儿得钻老鼠洞了! “午时一刻了,净房里备好了水,奴婢们侍候王妃沐浴更衣,午膳也备好了,王爷特地吩咐,今儿叫厨子给王妃单做了一道醉虾,让王妃比较比较,看是王爷做的 爆炒龙虾好吃,还是府里厨子做的醉虾好。”回话的是紫鱼,脸上笑意盈盈,府里没了偏院,只剩正房,几个大丫环便都调来柏园,一起侍候王府女主人了。 紫鱼说完,岑熙和轻兰便露出了戏谑的笑,苏绛婷大抵也猜到她们笑的是什么,一时脸红的更是不行,讷讷的道:“又不是我让他亲自下厨的,是他自己要献殷 勤。”越解释,便越是掩饰,加之说话时,锦被不小心滑下,露出颈间那青青紫紫密密麻麻的吻痕,使得三个丫环愈发取笑的欢,却也皆不好意思的耳热心跳……她 们都还是黄毛丫头呢! 用膳时,苏绛婷有意多吃了些醉虾,触及到丫环嬷嬷那含笑的眼神,不觉又臊的很,遂很要面子的大声道:“这醉虾真好吃啊,可比某些人做的好吃多了!问问是哪个厨子做的,本王妃要重赏!” “咯咯……” 闻言,饭厅里一干下人皆笑了起来,笑的苏绛婷感觉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得一道低沉带笑的嗓音传进来,“王妃预备重赏本王什么啊?” “参见王爷!” 下人皆跪,苏绛婷豁然扭头,门上斜倚着的男人,不是顾陵尧那厮,又是谁? 此时,苏绛婷就是再迷糊,也明白了这醉虾是谁做的,心里涌上甜蜜,却口是心非的驳他,“想邀功是不?哼哼,你这是刚回来吧,怎么可能提早给我下厨呢?想骗奖赏,门儿都没有!” “哈哈,娘子这就错了,为夫回府都一个时辰了,只是……想给娘子一个惊喜罢了!”顾陵尧爽朗大笑,走近搂住她的肩膀,不顾一厅的下人在场,亲昵的蹭着她的脸,“给我剥只虾算奖励,怎样?” 142第142章:邀来兽医,神秘出府 VIP11-06 “不怎么样,你和这些坏丫头们一起笑我!”苏绛婷小嘴厥的老高,偏过脸,透过两人缝隙瞧去,只见一干丫环家丁皆低垂着脑袋看脚尖,表情看不出,可那肩膀耸动的跟筛康似的……隐忍的辛苦啊! “呵呵,没笑,谁也没笑……”顾陵尧轻哄着同时,倏地回头,阴森森的问,“谁笑王妃了?” “奴婢没有!” “奴才没有!” 下人们立马跪下,惊惊惧惧的叩头请罪。 这场面,苏绛婷怎能再扳下脸来,抿抿唇叹一气道:“都是些猴精,起来吧,有你们看着我也吃不下去,先退到外面去吧。” “是,王妃!” 下人鱼贯退出,顾陵尧挨着坐下,仍然单臂搂着她,看起来心情相当的愉悦,惹得苏绛婷拿了一只虾边剥边问,“怎么,今天公事不忙吗?这么有闲心?” “呵呵,对娘子好什么时候都有心的,公事忙啊,但是再忙也得午膳是不是?所以,赶着回来陪娘子午膳,下午还要去军机衙门议事,最近军情紧急了,很快又要 出趟门,娘子你今下午就在府里呆着哪儿也别去,昨晚接你回宫时还不到一个月,差几天呢,所以不止今天下午,这几天你还得呆在屋里不能见风,知道么?”顾陵 尧拿了筷子,可搂她的是右手,左手不会用筷子,无奈又换了个方位搂她,这才夹了菜去吃,连吃边说道。 闻言,苏绛婷一楞,“怎么又要出门啊?我才嫁你几月,你就已经出了两趟门了,朝廷养了那么多当官的是吃干饭啊,怎么老要你事事亲为?” “嗯,这回你两个哥哥吃干饭,这趟兴许是要搭上性命的一趟,他们自然不敢去了。”顾陵尧吃一口饭,随口戏谑道。 哪知,苏绛婷却听的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这趟出去有危险?” “娘子别慌,其实哪儿有危险啊,我逗你玩儿的,你相公我怎能让自己有事,我还有你呢!”顾陵尧眉一紧,忙一脸轻松的笑着安抚道。 “真的吗?真的平安无事吗?”苏绛婷皱着眉,脸色凝重,一点儿也玩笑不起来。 顾陵尧抬手作发誓状,“我保证,毫发无伤,好不好?” “哦。”苏绛婷应一声,将剥好的虾送到他嘴边,她已吃了不少,便将一直温着的菜不断的夹给他,偶尔自己也吃,嘴边虽扬着笑,心中却不知怎么一直惶惶不安,静不下来。 膳毕,顾陵尧回了一趟书房,忙活了半天后才回卧房,苏绛婷注意到他手上拿的是一摞折子和公文,便起身过来,拿了衣架上的披风给他往肩上系,心疼的敛着神色,“相公,你现在就要进宫去了吗?不小睡一会儿吗?昨晚你都没睡多久,五更又起,这样身体怎能受得了?” “没事儿,我身体好的很,下午有重要的军情商议,皇上还等着,所以得赶紧走了,你屋里闲不住的话,可吩咐管家去我书房取些书看,但是不要出门伤风,我已 派穆羽去阎王山请唐奕淳去了,晚膳我不一定能赶得回来,你们不要等我,先用膳就好,若我一时半会儿仍是回不来,你请唐奕淳晚上留在王府,叫管家整理出客房 给他,我和他有些事要谈,记下了么?”顾陵尧细细的嘱咐道。 “你和唐大哥要谈事?谈什么啊,你可别欺负唐大哥。”苏绛婷听后,抿抿唇微有些担心道。 顾陵尧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在你眼里,你男人就是欺负人的人啊?啧啧,敢情你喜欢你唐大哥多过我,我不高兴了!” “呵呵,相公你本来就欺负唐大哥,木兰围场深山上的事,你忘了么?人家唐大哥是我救命恩人,你竟然还那么对人家,我能不这样认为你吗?我喜欢他,因为他 跟我亦兄亦友,这跟你能一样吗?你呀,果真是醋坛子!”苏绛婷笑着娇嗔,给他整理好披风,径直推他,“既然必须要忙,那就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嘁,本王就是醋坛子,那又怎样?对于所有可能觊觎你的男人,本王全都要防着!”顾陵尧非但不恼,反而得意洋洋的哼哼,末了,捧起女人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我走了,晚上见。” 苏绛婷颊上映红,羞恼的笑嗔,“去吧去吧,赶紧的。” 顾陵尧怒,惩罚似的又狠亲几下,才犹自不舍的松开,再瞪她一眼,这才转身出门,大步离去。 …… 才婷得顾。临近傍晚时分,唐奕淳果然来了,还背着他的大医箱,宝贝似的不让穆羽帮着背,自己亲自背着,直到看到苏绛婷,才拿下放在一边,偏厅的几道门全 关上,不透一点风,不等苏绛婷唤他,他已一步迈进,脸色虽不算阴沉,却没显出高兴的样子,二话不说,便执起苏绛婷的手腕,切上了她的脉,惊愕的她讷讷的 道:“唐大哥?” “闭嘴!”岂料,唐奕淳开口便是一声斥,震的厅里的下人跟着一颤,连同管家在内,皆暗自吞咽口唾沫,不敢也不便说什么,因为这人太特殊。 苏绛婷被训,瘪了瘪嘴,却当真不敢再废话,她鲜少看到唐奕淳有生气的一面,平日都是温润含笑的,这偶尔一回,倒把她给吓住了,乖乖的坐着,看他神色凝重的给她把脉。 片刻之后,唐奕淳收了手,脸色很不好的端看着她,却是抿唇不言,直看的她心里发毛,怯懦的细声开口,“唐大哥,你怎么了?我的病好了吗?” “绛婷,你在阎王山时,我跟你怎么说的?我的话,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不是?”唐奕淳青着脸,眉目前满是怒色,那咬牙的表情,足有些恨铁不成钢。 “唐大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连续吼,苏绛婷的老脸真挂不住,但她能做的,只有遣散下人,便扭头道:“管家,你备间客房出来,端茶果送来,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王妃!”管家领着众丫环家丁告退。 没了外人,苏绛婷这才赔着笑脸,拉拉唐奕淳的衣袖,讨好的笑,“唐大哥,我很听你的话啊,可是我还没听明白,我到底犯什么错了嘛?” “绛婷,你……”唐奕淳握了握双拳,想起顾陵尧信中交待的,他极力缓了缓神色,才温了声音,说道:“我不是好生开导你,让你不要太执拗安陵王青楼那事, 你忘了吗?我有没有说,让亲口去问他,但凡不是你抓奸在床的,就可能存在误会和隐情,让你心情要放开,不要郁积于心,你还记得吗?” “嗯,你说过,可是……要做到好难哦。”苏绛婷点头,看他一眼,懊恼的吐吐舌。 “哎,你的病,不沾这光!”瞧她俏皮的模样,唐奕淳狠不下心来再训,叹一声,转身打开医箱,从中取出那个熟悉的白玉瓷瓶,将那颗药丸倒出来,一手指尖捏着,一手直接抬起苏绛婷的下巴,此举惊的苏绛婷立刻出声,“唐大哥,这药我不能吃!” 唐奕淳柔声相劝,“乖乖的,此药利于你养身子,不然……不然你这身子不容易受孕,就是幸运怀上了,也容易滑胎保不住孩子,所以听话,张嘴。” “唐大哥……” 苏绛婷急的想说什么,可就这一张嘴,唐奕淳已将药丸迅速塞进了她口中,并按着她嘴巴不许她吐出来,另一手从两人中间隔着的小桌上端起苏绛婷的那碗温水,逼她喝了一口水将药咽下肚子。 “唐大哥,你……”苏绛婷怔怔的望着他,震惊失措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唐奕淳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温柔笑道:“可别跟我说什么感谢的话,我不爱听,你和小月儿那么像,又叫我一声大哥,我怎能不对你好?” “唐大哥,那我不说谢谢了,以后你若遇到任何麻烦,一定要跟我说,我当你是大哥,你也要当我是真的妹妹,不能只对我好,而一点儿也不让我帮你忙,哪怕我没本事帮,可顾陵尧他有本事,他可以的。”苏绛婷鼻尖酸酸的,心中胀的厉害,几乎就要感动的哭出来。 唐奕淳点点头,笑容一如往昔,“我知道,你可不许哭,要是让人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再禀报给你那个醋坛子相公,我才算是真惹麻烦了!” “呵呵……” 苏绛婷被这轻描淡写几句话,便逗的笑起来,眉弯如月,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灿若星辰,美的让人心悸,唐奕淳深深的看着她,唇边笑意扩大,脑中不禁映出另一张相似的小脸来,心中暗暗一叹,走了有五年多了吧,那坏丫头,竟然不想他么?U8Zh。 …… 顾陵尧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了,满脸的疲惫,强打起精神进了厅堂,唐奕淳朝他作揖,淡淡一笑,苏绛婷立刻迎上来,帮他解着披风,关切道:“相公,你这么晚才回来啊,晚膳用了吗?” 顾陵尧展臂,笑答道:“用了,在军机处和几位大人一起用的,你们吃了么?” “吃过了。” 披风拿下,丫环接过,端了水盆过来,顾陵尧净了手,也不急着更衣,便过来在上座坐下,呷了口丫环奉的茶,看向唐奕淳,“唐公子,绛婷身子如何?” 唐奕淳神色有些许严肃道:“的确如太医所言,需好生调养。” 顾陵尧垂放在腿上的双手,蓦地握成拳,正待开口,苏绛婷抢先道:“相公,唐大哥把他那颗珍贵药给我吃了,说不吃的话我怀孕不了,就是怀上了也容易流产什么的,骗人!” 闻言,顾陵尧侧眸过来,深深的看一眼苏绛婷,又缓缓望向唐奕淳,两个男人眼神交流一番,顾陵尧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重重的点了下头,吐出两个字,“谢谢!” 唐奕淳抱了抱拳,唇边扬起轻笑来。 苏绛婷看的莫名其妙,眨了眨眼,没问出口,却暗叹不已,心里对于唐奕淳说她不易受孕多少有些疙瘩,之前她就在琢磨,是顾陵尧不生育还是她有问题,现在看 来,不是男人的错,真是她身体不行,想到这里,不禁便对顾陵尧心生了许多歉疚,她不许他纳妾,不许他碰别的女人,可她又给他生不下孩子,那不是要断了顾家 的香火吗?这在古代,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啊! 思绪游离时,听得顾陵尧突然说道:“唐公子,请你在王府多住几日,明日若我有空闲,想请公子同去一个地方,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呵呵,行啊,总归我一个人住在山里也闷得慌,只要王爷不乱吃飞醋就成。”唐奕淳瞟一眼苏绛婷,笑的有些不正经。 这一下,弄的苏绛婷脸红的不行,立刻瞪眼道:“唐大哥你别胡说,你呀,就坏在你那张嘴上!” “哈哈哈!” 唐奕淳大笑,顾陵尧气笑不得,却也没说什么。 …… 翌日。 顾陵尧朝毕,从宫里赶回来的时候,已是近午时了,这几日忙于准备出使的大事,他几乎一刻离不了,但还有事迫在眉睫,所以,他再忙也得抽出空解决了那事,不然他走了岂能放心留下苏绛婷在王府。 “岑熙轻兰,你们给王妃赶快更衣,穿厚些,紫鱼,去给肖奈支会一声,马车里放条棉毯,再放个炭盆,另外再备辆马车跟着。”一进屋,顾陵尧便吩咐道。 “是,王爷!”丫环们答应一声,马上去办。 “相公,你是要带我出去吗?”苏绛婷眨眨眼,疑惑道。 顾陵尧颔首,“对,带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和唐公子一起,有什么不解的,先不要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啊?哦。”惊讶之后,乖顺的点点头,苏绛婷再不问了,任由丫环给她穿厚裘袄,戴风帽,将她裹成棕子。 步出王府,唐奕淳已立在马车前等着了,三人一笑,顾陵尧招呼唐奕淳同上了他的马车,三人一乘,待他们坐好,管家便亲自驾车,往城郊西北方向驶去。 143第143章:留园真相,当日之谜 VIP11-07 这是一处座落在半山上的宅院,遗世而独立,幽静祥和,门庭并不显眼,大门上也没有象征身份气派的石狮子或者貔貅,看起来普普通通,红漆的门甚至有些陈旧,上方的牌匾也被岁月风蚀的有些破败,刻着清新的两个篆体:留园。 苏绛婷满心的疑惑,下意识的看向牵着她手的顾陵尧,他却只淡淡一笑,随之便有管家上前叩门,不多会儿,红漆门从里面缓缓打开,出来一个老者,朝众人挨个 仔细看去,当目光落在顾陵尧身上时,眼底隐约有震惊闪过,随即深深一躬,开口的嗓音有些嘶哑,如被车轮碾过似的,“主人请入内。”没有下跪,没有惊惶,没 有问安,一切从容而镇定。 苏绛婷眉心轻拢,眼中疑虑更甚,却见顾陵尧不愠不喜,只轻轻颔首了下,眸光睨向她,声音有些有淡,“这是夫人。” “老奴见过夫人!”老者身躯微震了下,便朝苏绛婷躬身作揖,明显比方才扫她一眼时,态度恭敬了许多。 “起吧。”苏绛婷浅笑叫起,心里却感觉怪怪的,这顾陵尧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呀,这个男人……真是深不可测! “绛婷,我以前没带夫人来过这儿,所以老温不识你。”似是看出她的不解,顾陵尧松了她的手,改为揽住她的肩膀,说完又朝那老者说道:“老温,夫人便是那丫头的主子。” “是,老奴知道了。”老温无甚表情的应答一声,侧身而立,顾陵尧揽着苏绛婷跨入门槛儿,其余人跟上。 今日来此的,除了他们,再就只有唐奕淳、管家肖奈、墨天和穆羽。 这宅院不大,两进两出,庭院里甚是简单,一眼便能看个通透,无大户人家的雕栏画栋,也无一处花园,院里铺着青石板,只有两棵粗壮的杨槐树,空荡荡的也再看不到一个人。 老温关上大门后,便走在前面领路,到后堂的西厢房外,一行人才看到有两个女人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 “老婆子!”老温出声轻喊,那破碎的嗓音,刻意压的轻,不知是怕惊到他口中的人,还是怕惊到另一个发髻未挽,作少女打扮的女子。 苏绛婷袖筒中的手,不知怎么的,突然莫名的屈起,目光紧紧的盯住那少女,待她和老妇人闻声一起回头时,瞳孔倏地一缩,惊的倒退一步——是飘飘! 尽管她只在宸栖宫的柴房看过一次飘飘,但她不会认错,是那个唯一可能知道她被打昏在太医院外真相的宫婢,是她出嫁时带去陪嫁却失踪至今的飘飘! 老妇人看到来人,眸底同样闪过震惊,起身两步及近,朝顾陵尧行礼,“老奴见过主人!” 顾陵尧轻应一声,“嗯。” 老温在老妇人耳朵旁低语了几句,老妇人听罢更是大惊,扭头看一眼飘飘,又看向苏绛婷,马上便福身道:“老奴见过夫人!” 苏绛婷无暇应她,只怔忡的看着飘飘,从老妇人蹲过的地方看到,方才她们应该是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画,恍然记起,她曾问过顾陵尧飘飘在哪儿,顾陵尧答她,在 他的别院养病,如今看来,这是真的,因为飘飘此时也同样呆呆的看着她,而再无先前在宫里时的疯傻模样,双目晶莹,似有水光浮动着,嘴唇一张一翕,没有发出 声音来,但依唇形判断,她是在叫着公主。 “飘飘……”苏绛婷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喃喃的唤出一声,快步向那几步之遥走去。 顾陵尧侧目,看向神情淡然的唐奕淳,“唐公子,此女原为绛婷的贴身宫婢飘飘,于七月一场暴雨中,和绛婷同去了太医院,却在宫道拐角处,被人从后面用棍棒 打昏,醒来后主仆皆成为了疯傻,飘飘甚为严重,绛婷的病却日趋渐好,至今早已痊愈,飘飘一直时好时坏,我请过不少大夫,始终都没什么作用,今日便是请你来 给她诊诊脉。” 闻言,唐奕淳一凛,无波的黑瞳暗沉下去,微微颔首,便抬步跟去,苏绛婷抓着飘飘的手臂,两人眼里都闪烁着泪花,却都不知该说什么,沉默间,唐奕淳微微一笑,“绛婷,你一边呆去,我给飘飘姑娘诊下脉。” “好。”苏绛婷点点头,松了飘飘,往旁边移了点儿。 然而,飘飘却大惊,赶忙将双手藏在背后,惊恐的看着唐奕淳,嘴里大叫着,“不要!不要!不要给我诊脉,公主……公主救命!公主!” 唐奕淳伸出去的右手收回,俊眉微敛,老温和老妇人要过来,顾陵尧以眼神拦住,看向苏绛婷,绛婷先也是懵了,被他这一提醒,忙将犯了病的飘飘抱住,急急的 道:“飘飘,你还认得我是公主,那么你相信我好不好?安陵王是我驸马,他跟我是一心的,我们都想早些治好你的病,早些接你回去王府,让你继续照顾我的,这 位给你诊脉的大夫,是后来救过我几次性命的唐大哥,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你身边呢,你乖一些,好吗?” 飘飘似是听懂了苏绛婷的话,在她怀里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看唐奕淳的眼神里,也少了些许的防备和害怕,只是身子仍瑟缩着,轻轻的发抖。 “呵呵,飘飘姑娘,我叫唐奕淳,是你家公主的好朋友兼大哥,我是来救你的,你放轻松些,我对你不会做别的,只是把脉问诊,你把右手腕伸给我,好不好?” 唐奕淳笑语温和,眉目清明,给人很坦然安全之感,飘飘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全然不避男女之嫌,唐奕淳亦是,始终恬淡的微笑着,不进不逼,丝毫不做任何可 能会惊吓到她的动作。 庭院里,所有的人都保持安静,等待飘飘的情绪自然稳定,不知过了许久,飘飘的瞳仁中终于散去了全部的抵触害怕,却是将眸光缓缓投到了顾陵尧脸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朝依然抱着她肩膀的苏绛婷低语道:“公主,安陵王可以保护你吗?” “会,他会用生命保护我。”苏绛婷不假思索的点头,说罢,凝眸看向前方,会心而笑,“飘飘,你可以像相信我这般,去相信他!” 飘飘没应声,并移开了目光,却是伸出右手腕递给唐奕淳,唐奕淳弯了唇角,笑容如沐春风,遂切上她的脉博,望闻问切,整个过程柔声细语。 “怎么样?”顾陵尧缓缓走近,嗓音低哑深沉。 苏绛婷亦紧张的摒住了呼吸,她曾一度猜测,她的穿越该是和原本的苏绛婷昏倒有关,那么,如果解开这昏倒的原因,是不是就可能找到她穿回现代的方法了? 唐奕淳浅笑不答,只定定的看着飘飘,“你其实并没有疯傻,是假装的对不对?看得出,你和绛婷的感情很好,很忠心于绛婷,那么你装疯的原因,也是为了她,对么?” 闻言,满院人大惊,苏绛婷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按住了嘴巴,飘飘却是因为唐奕淳一针见血的话,而脸色陡然苍白,“你,你怎么知道?” 顾陵尧眉目清冷,略一思索,道:“飘飘,这是真的吗?本王之所以将你送到这别院里,目的不外乎是保护你,因为本王开始便认为,你和绛婷不可能是自己摔倒在雨中昏迷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安陵王爷!”飘飘大震,眼中豁然涌出泪来,双膝重重的一跪,激动的浑身发抖,“是,是人为,不是意外,是有人要杀公主啊!” 苏绛婷顿时喷火,“什么?又有人要杀我?” 顾陵尧握住苏绛婷的手,以眼神安抚她稍安勿燥,然后俯身,扶飘飘起身,“回屋,坐下说。” “谢王爷!”飘飘大为感动,泪水也落的更多,一方白色的帕子递到眼前,泪眼迷蒙中,唐奕淳柔笑道:“擦擦吧,你对绛婷好,该是我们谢你。” 飘飘使劲儿的摇头,泣不能言,装疯四五个月,逼的她几乎要真的疯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 屋里,几人相继落座。 飘飘哭完了,收拾好了情绪,才缓缓说道:“那日,公主不听奴婢劝告,非要听信五公主和七公主之言,相信郑公子从亭子里摔下来,断了腿躺在太医院,而要冒 着暴雨去太医院探望郑公子,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出宫道,遥望到太医院时,突然后脑被同时一击,公主那一击极重,当即便趴倒在了雨水中,失去了意 识,奴婢受的并不重,应是那人将重力全放在了公主头上,所以奴婢并未摔倒,本能的便回头去看,可是看到举棍的人,竟是……竟是高公公!” “嗯?这人谁呀?”苏绛婷顾不得感慨一下前身对那郑如风的深情,忙激动又疑惑的插话道。 顾陵尧出声道:“是汪贤手下的高怀义吗?” “是。”飘飘点点头,神色纠结的厉害,回忆起当时那一幕,同时也心有余悸的惊恐,“奴婢当时大惊,眼看高公公对于奴婢瞧到他的脸而又要一棍敲下来灭口, 奴婢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灵机一动,赶忙自己摔下去,装作真昏了过去,可是没想到,高公公不仅仅是想打昏奴婢和公主,是真的想杀死公主的,当时雨水太大, 奴婢被打的睁不开眼,但是听到高公公蹲下身子,对公主说,让公主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他,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听那意思,是又不知要动什么样的手,奴婢吓的 连大气也不敢喘,急的偷偷抬手去拔头上的钗子,想着总归他要杀公主,那就是要连奴婢也一起杀了,奴婢不拼一下怎能行,可没等奴婢拔下钗子来,就听到他低呼 了一声,然后拿着棍子迅速跑走了,能死里逃生,奴婢激动不已,就要爬起来时,却又听得雨声中传来一个声音,在急急的呼唤着公主,那嗓音奴婢自然是熟悉的, 竟是郑如风郑公子来了!” “郑公子的到来吓跑了高公公,可奴婢却不敢清醒了,高公公是汪总管的得力手下,汪总管是皇上身边的人,那 么,敢杀当朝公主的,会是谁?猜想到幕后的真凶,奴婢连魂都吓出来了,于是便真的昏过去了,等到醒来,听说奴婢和公主是被郑公子发现唤了人送回了宸栖宫, 公主还未醒,有太医来给奴婢诊脉,想起昏迷前可怕的一切,奴婢当即便装疯了,如若不疯,一次未死,别人还会下第二次的杀手,尤其奴婢还认出了高公公,所 以,高公公一定会寻机会杀奴婢灭口的。奴婢‘疯’了以后,颇为担心公主的安全,想给公主提个醒,可身边有哪个人能信任啊,甚至还没等公主苏醒,奴婢便被关 进了宸栖宫后院的柴房,连和奴婢感情最好的箬染都见不到,更别提公主了,后来隔了好几天,公主竟来找奴婢了,可当时有其它太监宫女在场,奴婢却是什么都不 能说,唯有将这疯傻装的彻底,把自己弄成个真正的疯子来保命……” 屋中,许久静寂。 听到这真相,无人不震惊、嗟叹。 唐奕淳脸色极青,似在极力隐忍着怒气,紧攥的双拳,手背上有青筋冒起。 顾陵尧讳深的墨眸,浮动的是浓郁的杀机,眉目间宛如月光般清冷,甚至是阴森可怖,薄唇紧抿着,勾出刀刻般冷硬的线条。 “为什么要杀我?汪贤断然不敢弑公主,是……是父皇吗?父皇要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吗?”苏绛婷低喃出声,哀伤的语调,流淌在静静的空气里,心口紧窒的疼,她抬手按住,怎么也不敢相信…… “禽兽不如!”唐奕淳咬牙磨出四个字,向来修养脾气极好的他,亦忍不住一拳捶在了桌上,发出砰然巨响。 “未必。” 里婷老出。缄默片刻,顾陵尧却微眯了墨眸,散去了方才的杀机,转而重重的吐出两个字,麦色的侧脸肌肤,在昏暗的屋子里,泛出清冷的光,城府睿智如他,端的是让人看不出的高深莫测。 “相公,你说什么?什么未必?你怎样认为的?”苏绛婷立刻问道,心情复杂难辩,她自然是不希望凶手为皇帝,若这亲生父亲都可以狠下心杀亲生女儿,这世间还有什么情,能让人无悔追崇呢? 顾陵尧缓缓说道:“高怀义虽为汪贤手下,可杀你之事,却未必是为汪贤办事,即未必是奉皇上之命,不排除是别宫的主子买凶杀人,在没有实足的证据之前,宫中任何一个有能力调遣动高怀义的人,都有嫌疑,包括皇上在内。” “好可怕,那我以后……”苏绛婷打了个激灵,脸色渐变成灰白,不知道真相的时候,除了讨厌皇后,防备皇后之外,其他的人看着都很美好,她生病,后宫好多 妃嫔来看她,皆面容和蔼,关心有佳,还有皇帝爹,嘘寒问暖,像极了一个父亲,然而,突然这一切竟变得这么可怕,她在明,凶手在暗,皇宫处处是地雷,她若一 个不小心…… 顾陵尧揽她入怀,嗓音低沉道:“绛婷,这便是我为何急着要在离京前,先带你来见飘飘的原因,我必须弄明白一些事情,不能糊里糊涂的丢下你,否则,我担心,在我回来时已晚了一步!” “可是……可是你之前已经离京办差两次了,我不是都没事吗?也没人再害我吗?为何说这次……”苏绛婷不解,用力抓着他的大手,为自己支撑着力量,真是深宫谍影,步步惊心啊! 听之,唐奕淳亦道:“难道王爷此次差事特殊吗?” “唐公子言之不错,果真睿智。”顾陵尧轻轻一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默了一瞬,才道:“朝中纷杂政局一事,几句话难以说清楚,我这一趟出去,在 旁人眼中,至少有一半的机率是回不来了,所以,想杀绛婷的凶手,便有了一半的胆子,敢再次动手,我不能让这一半的可能性成真!” 苏绛婷一听,顿时急了,“相公,你不是给我保证说你肯定没有危险吗?” “绛婷,我是保证了,现在也保证,我说的是在别人眼中认为我有危险,所以,对方才会少了对我的顾忌而再去害你,你明白么?”顾陵尧轻叹,心头亦暖,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哦哦,那怎么办啊?一时也查不到谁想杀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啊?又妨碍到了谁的利益啊,干嘛要置我于死地呢?”苏绛婷脑中完全混乱了,不禁烦燥的猛揉太阳穴。 “敢杀公主,那身份必定不低,绛婷非皇子,这妨碍利益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唐奕淳思索到此,有些迟疑的顿下话语,迎上众人焦急等待的眼神,抠紧了桌角,一字一句道:“可能绛婷亦是对方杀人灭口的对象!” 144第144章:谜中谜,请求被拒 (祝good_2012生日快乐) VIP11-07  闻言,众人哗然,亦心惊满目。 “绛婷!”顾陵尧一双重瞳如墨染,深如幽潭,利如刀刃,“难道……你知晓某位大人物的什么机要秘密,才逼得对方不惜铤而走险,向天借胆?” 因为弑公主,相当于弑君! 数道讳深的目光,齐刷刷的射过来,苏绛婷吞咽着唾沫,完全白了脸,“我,我不知道啊,以前的事,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会……会不会是皇后呢?她不是想杀我吗?” “不可能,你嫁给我以后,她才生了杀你之心,七月那时,你并不曾嫁我,你出事之前,我亦不曾跟你有半分关系!”顾陵尧直接否定,却突然间脑中闪过了什么,扭头道:“飘飘,你那会儿说,绛婷是听了五公主和七公主的话,才跑去寻找郑如风的,是不是?” “回王爷,是的,五公主和七公主向来爱捉弄欺负公主,平时公主也不是回回都上当的,她有时也不听,可那回是关于郑……”飘飘脱口说到这儿,心中“咯噔” 一下,猛的按住了嘴巴,瞟一眼苏绛婷,又惶恐的看向顾陵尧,急急的摇头,“王爷恕罪,公主和郑公子早没有关系了,不是,以前也没什么关系……” 苏绛婷翻了个大白眼,正待解释一句,顾陵尧已丝毫不在意的挑眉道:“本王不会误会的,再次问你,不过是要确定一件事罢了,如你所说,绛婷是听到郑如风摔 断了腿,在太医院治伤才跑去太医院的,那么后来,却是郑如风的出现,才吓跑了高怀义,如此便说明,当时郑如风并没有受伤,对不对?” “是的,王爷分析的极对。”飘飘放下心来,利索的答道。 “那有一点便明了了,五公主和七公主的确是故意欺骗绛婷的,而高怀义能恰巧知道绛婷的行踪,这会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三人是不是串通的?或者 说,两位公主被高怀义或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利用,将绛婷骗出宸栖宫,伺机杀之?再还有,郑如风既未受伤,又怎么后来真的跑去太医院?疑点不少,需要一个个查 明,可惜我没多余的时间去查证,此事重大机密,也不能交待下面的人查,为免风声走漏,可绛婷在我不在京的这段日子,要怎么安置才好?”顾陵尧深蹙了眉头, 神情明显忧虑,不由得瞥向唐奕淳,可孤男寡女在一起,他亦不放心,且宫中一旦传召,还是避免不了要进宫…… “相公!” 清脆的一声唤,打断了顾陵尧的思绪,迎上苏绛婷期待的明眸,他微敛眉,“如何,你有想法?” “相公,你不放心我一人在京里,那你就带上我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不好?”苏绛婷立刻明媚了笑靥,刚那些害怕担心全没了,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又有何惧? 闻言,众人又惊住,肖奈终于插话道:“王爷此行路途遥远,也艰险重重,夫人跟去,恐怕是……”为难之色甚是明朗,欲言又止。 “我不会连累相公的,我能吃得了苦,相公骑马我就骑马,相公坐马车我也坐马车,不用给我搞特殊,如果有危险了,你们全部去保护相公,我……我自卫!”苏 绛婷立马表明心迹,最后憋出的那三个字,却教众人一顿好笑,唐奕淳是哭笑不得,“绛婷,你自卫就是自杀吧,不行的,莫说要分出人专门保护你,就是你身子也 让人不放心,王爷若要带上你,还得带一个大夫,那麻烦死了!” “唐大哥!”苏绛婷却瞧着他,黑眸里瞬间迸出亮光来,简直是兴奋的叫嚷道:“你不就是大夫吗?你还是武功高手,那你也跟着相公去一趟啊,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只负责我的安全和身体,怎么样?” 此言一出,又是无人不惊,肖奈墨天等人紧抿了唇,目光投向顾陵尧,唐奕淳一楞之后,马上摇头,“不行,王爷是办朝政大事,我一个乡野之人跟着,能合适吗?” “哎呀,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又不是我们的敌人,你也不参与朝政,只是同我一起嘛,我留京有危险,出去还能见识下不同的风光,我被圈在京里十几年,对外面 的世界一点儿都不了解,我好想出去走走的,还有还有呢,小青小白都冬眠了,你一个人住在山里有什么意思嘛,如果相公受伤什么的,也需要大夫啊,再再说,你 不是说你妹妹小月儿去游历好几年了,你兴许这趟出门,就能幸运的碰到她呢?这么十全十美的事,多美妙啊,唐大哥你就答应嘛!”苏绛婷激动的一跳过去,抱住 唐奕淳的手臂连摇带晃,等她理由陈述完了,也把唐奕淳摇的头晕目眩,把众人看的眼前缭乱。 “绛婷,你这成什么样子?”顾陵尧忍不住低斥,一来她行为大胆,被下人看了笑话,一来她和男人拉拉扯扯,他怎能不吃味儿? “相公,你也答应嘛,唐大哥这么好的人,跟我们一起去的话,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他兴许还能帮到你什么的,就算帮不到你,保护了我,也是对你最好的帮忙 啊!反正我就不要留在京里,你必须带我去,不然,我不会听话的,就是偷着也要跑出京!”苏绛婷扭身过来,语速飞快的说道,要不是有这么多电灯泡在场,她直 接就扑上去用美人计了! 然,顾陵尧几乎是一秒都不考虑的低喝,“不行,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是女子,跟去瞎掺合什么?你留京的安全问题,我会另行安排的。” “相公!” “莫再说了,我不会改主意的!” 苏绛婷气到不行,腮帮子一鼓,狠狠的扭过脸去,眼眶里委屈的泪珠直打转,饶是如此,顾陵尧也不安慰她半句,只看向唐奕淳,淡淡的道:“唐公子,绛婷任性,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王爷不必挂心。”唐奕淳亦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飘飘挪步过来,将苏绛婷的肩揽抱住,瞧着这一轮的争吵停下了,才怯懦的小声说道:“王爷,公主,奴婢想起来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这一言,吸引了几人的注意,苏绛婷顾不得伤心了,立刻道:“什么事,你快说!” “就是七月初的时候,有一日奴婢和箬染陪着公主去冷宫那边的竹林削竹子,天太热,弄了一会儿,竹林里便热的很,奴婢们要拉公主回去,可公主坚决不走,硬 是要自己削根细竹筒,里面塞上墨炭,用来当简便的炭笔送给郑公子,公主听奴婢们说的烦了,就丢下奴婢二人自己跑去了竹林深处,奴婢们自是赶紧去追,可追到 跟前时,公主却急着拉奴婢们蹲下,隐在了几株粗壮的百年老竹后,因为不远处,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正在秘密交谈着什么,男的背对着我们,只能从穿戴看出 是个太监,女人是侧对着的,是珍妃宫里的赵嬷嬷,隔的有些远,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当时奴婢们便想,能钻来这几乎没人来的竹林里谈话,肯定是私密的事 情,所以,奴婢主仆三人便赶紧悄悄走了,没多久公主便出事了,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飘飘说道。 “珍妃宫里的赵嬷嬷?”顾陵尧蹙眉, 想了想,抿唇道:“珍妃似乎是在绛婷出事后三四日才离宫去五台山的,那么出事时,珍妃和七公主都在宫里,如若和珍妃有关,那么七公主骗绛婷去太医院,便可 以解释的通了,那么……飘飘,你们真的一个字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吗?绛婷平日还有得罪过哪宫娘娘的吗?” 飘飘摇头道:“没有的,真连一个字也没听清,公主性子柔顺,待人都是十分和气,谦卑忍让,从没得罪过谁,奴婢那会儿因唐公子的话回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一件可能的事情。” 顾陵尧颔首,“好,本王知道了,你若是还想起来什么可疑的事,可以告诉老温,他自会想办法禀报本王的,你继续住在这里,在公主的事情未查明之前,这里对于你最安全。” “是,奴婢谢王爷保命!”飘飘屈腿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下么陵飘。这厢,苏绛婷却听得不断抹汗,竟然和珍妃挂上钩了,竟然她的前身次次出事,都是因为那郑如风,对郑如风真叫个情深啊,哎—— 心中汗颜的同时,不免偷偷去瞧某个男人,却发现不知是这男人太善于隐藏情绪,还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竟然毫无其它表情,完全一副谈公事的模样! 反观唐奕淳,瞧她的眼神中有些许的漠然,并微带冷意,似乎在说,真是活该,为前男朋友把自己弄出事,让现任相公给擦屁股! 苏绛婷不禁吞咽了下唾沫,对顾陵尧不带她出京的恼怒,也被刺激的瞬间没了,一时只觉得她好对不起相公啊! 145第145章:别扭的老顾 VIP11-08 回程时,唐奕淳自发的去上了另一辆马车,本来那车准备载飘飘的,后来顾陵尧考虑到飘飘的隐秘安全,又将飘飘继续留到了留园,所以空出来的车,唐奕淳可不想当炮灰,朝两人意味深长的瞄了几眼后,便一笑跳了上去。 “唐大哥笑的好诡异!”苏绛婷撇撇嘴,冲唐奕淳的背影,做了个举拳的动作,等回过身来时,只见顾陵尧已上了马车,正没有什么表情的朝她伸着大手,想到内疚的事,她立刻便甜甜的一笑,将手递给他,踩着木屐,由他拉着坐上去。 “请示主子,可以启程了吗?”外面有人在问。 “走吧。” “是!” 马车驶动,由于之前下过雪,有坑洼的地方结了暗冰,所以行驶的较为缓慢,车里暖烘烘的,顾陵尧坐在榻沿,将双手摊开伸在炭盆上方取暖,苏绛婷仰躺在小榻 上,悄悄凝视着他,哪怕她不算细心的人,却也看得出,自飘飘讲述了那些事之后,他便一直是这么一副淡漠的表情,不愠不喜,沉默寡言,以往深情的目光也不落 在她身上了,不知在看着什么,让人感觉很恍惚,看似离她很近,感觉上又很远,其实就是与她心意不相通了。 他是生闷气了吗?嫌她以前对郑如风情深吗?可……好不好,那些其实不关她的事啊,是前身的事…… 苏绛婷很苦恼,很幽怨,有心想解释解释吧,可怎么开口呢?说她是另一个时空穿来的?那他不直接又认为她疯了么?哎……好蛋疼啊! 顾陵尧始终缄默,烤完了手心烤手背,烤完了手背继续烤手心,翻来覆去的烤他那一双柔美的像是文人的手,总之就是漠漠的像是这马车里只坐了他一人,那张英 俊迷人的脸,深沉的像是墨蓝的大海,让人窥探不到最深处,甚至连看透的丁点儿都似乎是表象,他就像是一个谜,引领着她不断的想要深入去了解,可总是被拍死 在沙滩上,至今为止,她的直觉仍是告诉她,此人如果有一百个秘密,那么肯定还瞒了她九十九个! 总是这么互不理睬下去,苏绛婷感觉怕是等不到回府,她的小心脏就会憋疯的,所以,她要做点儿什么,来引起这个男人的注意力,将他从崎岖的小路引领回阳光大道,然后,两人腻歪一场,她趁机施展美人计,一举拿下他,随他出差! “相公啊,我口渴了!”酝酿了许久后,苏绛婷终于侧起身子,玉手托腮,表情媚惑的发出一声娇嗲。 “水壶在桌上。”然而,男人一动不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苏绛婷顿时被噎,狠狠的吞咽了口唾沫,才让自己忍住没有一拳招呼过去,咬着牙顺着胸口,她锲而不舍的继续嗲一句,“相公,我好冷。”这潜台词,只要不是棒槌都懂。 哪知,真有棒槌,这只棒槌闻言,竟是伸手去解他的斗篷,瞧那架势,是要把他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回暖…… “顾陵尧,今晚你睡书房!”终于恼羞成怒了,苏绛婷一掌拍在小榻上,脸红脖子粗的低吼。 解系带的动作一滞,男人终于扭过头来看她,深沉的眸光,缓缓的锁住她喷火的双眸,停顿了片刻,低沉微哑的嗓音,淡淡散开,“那你也睡书房。” “我不!”苏绛婷眉一挑,立刻驳他,并脱口道:“我不想跟讨厌的人一起睡!” 闻言,顾陵尧神色一冷,倏地欺身过来,将她一把捞起,鼻尖抵上她的,语气阴森森的道:“你看谁顺眼?你想跟谁睡?” “我……”苏绛婷心跳如雷,有些害怕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欢喜,错有错招,总算他肯搭理她了,而且现在这距离,她勾引他不是正好吗?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下巴一抬,便贴上了他的唇,两人四目相对,他眼里的失措极其明显,想当然是没料到她会这么主动直接,一惊之后,便有想推开她的意思,可她苏绛婷是什么人 啊,属行动派的,当即将他劲腰一箍,蛮横的咬着他紧抿的唇,试图欺进他嘴里去,他俊脸青红交错,若要拒绝她的强吻,对他来说那自是轻而易举,可第一,他不 敢拒绝,一旦惹恼了她,保不准他又会被打入冷宫无限久;第二,他没出息的根本拒绝不了…… 事苏给淡。只是……这咬的相当疼啊! 顾陵尧犹豫挣扎了会儿,佯装痛的受不了,缓缓张开了嘴,那行凶的女人果然得意的立马趁机而入,只是这吻调教了数月,依然技巧颇烂,把他当大白菜一样的 啃……坚守节操不主动,顾陵尧始终作出一副受害人的痛苦表情,然而,激情中的女人却慢慢停了下来,瘪着小嘴,脸上的表情,是很深的挫败感,一双明眸漾起水 波来,连说话的嗓音都夹杂着几许哽咽,“我吻你真就这么痛苦吗?” “是……嗯,也不是……”顾陵尧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便索性他主动又贴过去吻住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脑,他身子缓缓覆落在她身上,与她极尽缠绵的拥吻…… 唇齿厮磨间,她勾紧他的脖子,喘息着低声埋怨,“你这人,性子真是闷骚,心里不痛快,你就不会直说啊,老是一个人闷着,让人家也跟着一起难受。” “……我没有。”顾陵尧别扭的偏了偏目光,漠漠的否认,耳根却不知是因为情潮涌动发红了,还是因为心虚…… “你有!”苏绛婷肯定的指控,被他吻过的唇,娇艳欲滴,他目光落在哪儿,她就把嘴唇移到哪儿,逼得他禁不住心旌荡漾,又捧住她的头,狠狠的吻了一通,霸 道狂热,激烈的彼此几乎控制不住的发出呻吟,却因为场合不对,而无比压抑的粗喘着停下,他摩挲着她的唇瓣,嗓音嘶哑的低喃,“娘子,你说你之前失忆了,忘 记了所有的人和事,也忘记了郑如风,那么,你现在恢复记忆了么?你对郑如风……还有没有余情?” “傻瓜,我就知道你惦记着这事儿,郑如风我没有想起,可以后就算是恢复记忆了,我也不爱他了,我跟你保证,我只爱你一人,好不好?”苏绛婷失笑不已,却不敢笑的太欢快,免的男人一生气不管这是马车,直接吞了她,让她丢人现眼。 顾陵尧弯唇轻笑,眉目间满是喜悦,“真的吗?日后哪怕你恢复记忆,都肯定不再爱郑如风,只爱我么?” 苏绛婷羞怯满足的笑叹,“真的真的!” “可是……”顾陵尧却微蹙了眉,犹豫几许,终是忍不住很小声很别扭的抱怨,“可是你为郑如风做炭笔,还冒雨去见他,你送过他很多东西吧?”这言下之意,从来没送过他任何东西…… 苏绛婷笑的万分妖娆,“呵呵,你吃这个醋啊?那我冒险去阎王山为你寻捕蛇高人呢?那我编织剑穗……” “你那是要给唐奕淳的!”受不了她的妖媚,顾陵尧直接冷声打断,提起这个事儿,他就憋着气呢! 苏绛婷笑的幅度敛了敛,认真道:“错了,我本来就是给你的,但你一问我,我当时跟你还生气着,自然不会承认是给你的,就你这个笨蛋当真了,你都不想想,我还没送过我亲亲相公礼物呢,怎会先送别的男人?即使那是我大哥,也得排你后面!” “苏绛婷,你没骗我?”闻言,顾陵尧陡然来了精神,蹭的坐起,将她顺便捞起抱入怀中,“那你再给我编织一个,就要红色的,好么?” “行啊,不过……”苏绛婷含着笑点头,却是狡黠的转动着眼珠,故意顿下了话语,男人俊脸一沉,逼视着她,“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答应带我出公差啊!”苏绛婷洋洋得意道。 “不行!”顾陵尧直接拒绝,连考虑都不用,且道:“我这趟出去,事关重大,肩负天朝重任,岂能带上家眷?这不是招人笑话吗?皇上也不会允许的!” 苏绛婷不死心,扯着他的手臂摇晃起来,撒娇的口吻,“相公,我真的想去嘛,你想想办法啊,我真的不会给你添乱,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保证乖乖的听话,好不好嘛?” “不好!”顾陵尧睇她一眼,仍是果断拒绝。 “你……你不答应,就不要再碰我身子!”苏绛婷没招了,急的使出杀手锏。 “不碰就不碰,我会去找别的女人。”顾陵尧挑眉,凉凉的应道。 苏绛婷瞬间气白了小脸,“你混蛋,你敢找,我就休了你!” “只要我不休你,你就休不了我!”顾陵尧却淡淡一笑,闲适的躺了下去,神情慵懒。 “姓顾的,我我我……我戴绿帽子给你,等你回来我怀个别的男人的种给你当见面礼!”苏绛婷结巴语塞了片刻,猛的想到了什么,一锤定音,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那淡定的男人,倏地绿了俊脸,再蛋定不了…… 146 第146章:猫捉老鼠,谁技高一筹? VIP 5029 2012-11-10 12:05:48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男女主人的持续冷战,安陵王府又陷入了愁云惨雾当中,因为她一句“戴绿帽子”,使得那男人下了严令,封锁王府四道门,不准王妃踏出一 步,而每每看到她,都是赠以要吃人的眼神,下人们说话做事,皆跟偷食的老鼠似的,小心翼翼,多做事少说话,能不露面,绝不露面,生怕女主人一个不爽,抓他 们当人梯,偷着翻墙逃跑…… 这几日,顾陵尧白天黑夜的忙碌,早上有时四更天就起床了,晚上不到夜深不回来,回来也只是洗漱一下,便一 头扎进了书房,所以,苏绛婷有时闷气到不行,想跟他大吵一架,都找不到人……实在不行,她就坐床上等他,忙的再没时间,睡觉总会有时间吧?等他一进房,她 就再提那事,哪知,每每等到最后,他来了,她却睡着了…… 此时,清晖冷月下,苏绛婷正守株待兔的等在柏园大门上,待那男人一回府,就 抓住他当面继续讨论出差的事,他一天不答应,她就烦他一天,烦也要把他烦的松口不可,她可不信朝中人会笑话,她父皇会不准,只要他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么?哼哼,兴许是觉得带上她,他出去寻花会不方便吧! “王妃,外面冷,您回房吧。”丫环们第八次苦口婆心的哀求道。 “不,我一回房,这事儿就办不了了!”苏绛婷摇头,坚决不妥协,因为她已失败过数次了,赶上几回顾陵尧抽空回府休息,她立马热情的迎上去,可他一看到 她,似乎就想起来她威胁他的话,二话不说,上来就充分发挥男人的兽性,扑倒,吞之……把她整个死去活来,不求饶绝不罢手,只要她敢提上一句那桩正事,他回 答她的,绝对是再做一遍…… “王妃……” “少废话,别打扰我。” “王妃……” “再劝一句,别怪我拿臭袜子塞你们的嘴巴!” “王妃,奴婢想说,王爷不带王妃去,王妃可以女扮男装,偷偷的跟去啊!” 闻言,正朝前方翘首以待的苏绛婷,豁然回头,盯着紫鱼的脸,两眼放出幽光来,“刚才,是你说的话?”Uf3j。 “是。”紫鱼讪笑着,扯了扯唇。 苏绛婷眼一斜,瞟向另两人,“你们也听到了?那你们会不会……” “王妃,奴婢……奴婢没听到。”岑熙很是挣扎犹豫,考虑了半响,才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轻兰,你呢?”苏绛婷笑眯眯的又问。 “奴婢和岑熙一样,也没听到。”轻兰立刻答道,似乎只剩下她一人,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明哲保身罢了。 苏绛婷满意的点点头,半眯起眼,露出大灰狼般狡诈的笑容,“那你们三人是不是该送佛送到西,直接帮我谋划安排好呢?” 马陵一来。三丫环眼一翻,登时想撞墙…… “回房,共谋大计!”苏绛婷豪迈的将三人肩膀一揽,大步流星的往房间走去。 …… 顾陵尧归来时,又已是夜深人静了。 更衣洗漱完毕,掀了帘幔坐在床沿,俯下身子朝背向他睡的正熟的女人看去,她睡容甜美,安静祥和,白瓷般的肌肤,晕染着点点绯红,那微微嘟起的红唇,使他喉咙一紧,情不自禁的靠近,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女人,并不是绝色倾城,天下无双,却自有一股灵动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为她痴狂沉沦,不可自拔,明知爱上她,会让他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会 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可爱情这种事,却往往不受人为控制,从单纯的想要玩玩儿皇家公主,到沉沦于爱,再也离不开她,他知道,这辈子他是完蛋了,不是妻奴也 差不了多少了…… “嗯……”唇瓣痒痒的,苏绛婷睡梦中本能的发出浅浅碎碎的娇吟,她欲翻个身继续睡,额头却碰到了什么东西,微微一 痛,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中,男人英俊的脸庞渐渐清晰,哑然轻笑的声音亦随之响起,“睡着了还撞人,很疼的,娘子给我揉揉。”说着,他指了 指自己的额头。 “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真是我撞到你啦?”苏绛婷抬手揉下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然后便听话的抚上男人光洁的额头,男人欣慰的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又是一啄,墨眸中漾起宠溺的笑痕,“不疼,今儿个娘子乖么?有没有再砸为夫的东西?” “没有啦,我又不是暴力女王,砸坏了相公的东西,那也是砸在我的心上啊,相公的财产,有一半是我的,所以我也是会心疼的。”苏绛婷柔柔的说道,眉角眼梢 都带着笑意,这几天气不顺时,她“失手”砸坏过他好几件听说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到底价值几何,她不清楚,只看到管家肖奈满脸菜色,那表情像是痛到心肝肺 里,几乎哭断肠时的揪心抹泪…… “呵呵,自动霸占了为夫一半财产啊?”顾陵尧听此一边失笑的扬眉,一边踢掉脚上的长靴,钻进了暖被窝来,“替我宽衣。” 苏绛婷态度出奇的乖巧,竟一反常态,不拿娇不讲条件的立刻坐起身来,很贤惠的为顾陵尧宽衣解带,并含羞带怯的低嗔道:“相公这不是小气了么?连相公整个人都是我的,一点财产又算得了什么!” “嗯,这倒也是。”顾陵尧眯了眯眸,隐去眼底的精光,弯了唇柔笑道。 苏绛婷褪掉顾陵尧的衣衫,体贴的扶他躺下,半撑着身子将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温柔的轻语,“相公,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按摩按摩,这样睡下舒服点儿。” “好。”顾陵尧点点头,随即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心里却暗哼,这鬼丫头,跟他装模做样玩心眼儿,还嫩着呢! 苏绛婷暗吸了口气,想着她们的计划,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一定不能让这人看出破绽!按摩了一会儿,又想到不能变化太大,让他生了疑心,便故作不高兴的道:“相公,那事儿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没有。”顾陵尧干脆的回她两个字,默了一瞬,接道:“已经定下来了,后天一早我就率人出发了,你别再浪费口舌了,还是想着多和我温存一会儿,不然这一别,可是得很久。” “哦……”拉长了语调的两个字,透着不甘心和不舍,苏绛婷失望的焉下了小脸,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消失,顾陵尧睁开眼,噙着笑拉下她,搂她躺在一处,捏捏她 的鼻子,怜爱的低笑,“别生气了,丢下你我也舍不得,可是国事当先,如果这次处理不好的话,盛世天朝就要遭难了,严重的话,兴许会有亡国的危险,你希望看 到自己的家国被灭吗?” “我……”苏绛婷被堵的无话可说,思忖了片刻,才厥了厥小嘴,极不情愿的应道:“明白了,相公放心吧,我不去了。” 真不去吗?怎么可能,她扮作小厮侍候他,又妨碍不到他办正事,不是吗? “嗯,绛婷真是通情达理的好娘子,为夫很喜欢。”顾陵尧极其感动的拥紧了她,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在她看不到的背后,却露出了一抹阴邪的笑,什么叫做打蛇打七寸,欲擒先故纵呢?这丫头,需要他慢慢的教导她…… “相公,你明天又要早起吗?”苏绛婷嗡声嗡气的低喃。 “不用,明天休沐一日。”顾陵尧心情很好的应道。 苏绛婷却傻了眼,“呃……” “娘子不高兴?”顾陵尧看向她,语气有些幽怨。 苏绛婷心下一惊,立刻摇头讪笑,“没,没有,高兴啊,相公终于能陪我一日,我高兴死了!” 顾陵尧抱歉的扯唇,“呵呵,对不起啊娘子,明天我虽不用进宫,但还有公事要在书房办,恐怕陪不了娘子多久。” “耶,真的?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就好,不用管我。”苏绛婷忍不住又兴奋了,这真是峰回路转啊! 顾陵尧微蹙眉,徐徐笑问,“哦?娘子似乎很激动?” “咳咳,没有没有,相公就要走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该干嘛就干嘛……”苏绛婷大骇,忙顾左右而言它,充分发挥美人计的最高级一招,将手胡乱的探进男人的中衣,摸上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哈哈哈,为夫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顾陵尧很满意的大笑,一个翻身而起,覆上了那香软的娇躯…… 暖帐中,很快便响起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寒冷的冬夜里,春色漫无边…… …… 翌日。 日上三竿,苏绛婷仍赖床不起,推推身边的男人,“相公,你去忙吧,我想再躺会儿。” “身子不舒服吗?”顾陵尧坐起身子,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是不是又发烧了?”摸了摸,松了口气,“体温正常。” 苏绛婷浅浅一笑,“我没生病,就是想再躺会儿,你不用管我,先去净房沐浴更衣吧,我一会儿就来。嗯,你把岑熙叫来,我问她几句话。” “那也行,我先起床。”顾陵尧点点头,倒也不勉强,麻利的披了件袍子,便掀了床帐出去了。 不多会儿,岑熙便进来了,趴在床前,极小声的说道:“王妃,您要的小厮服,奴婢已经弄下了,王爷明早走是不是?” “嗯,明天一早,似乎是辰时准时启程,之前相公要先进宫拜别皇上。”苏绛婷抿唇道。 岑熙想了想,说道:“好的,奴婢知道怎么安排了,只是要委屈王妃躲在马车后备暗箱里了。” 苏绛婷握了握拳头,咬牙坚定的道:“没关系,反正我也躲过,只要能出去,受再大的委屈我也愿意。” 早膳毕,当着顾陵尧的面,苏绛婷遣丫环去取编织剑穗的材料和工具,迎上顾陵尧柔和的目光,莞尔娇羞一笑,“相公,我今天若能编好,你明日就挂在剑上带着,好不好?” 顾陵尧眸底浮起笑痕,握了握苏绛婷的手,嘱咐道:“娘子闷的话,想编就编吧,但一天的功夫要编织好太赶了,这又不急的,我去忙事了,你身子才好差不多,要注意休息才是。” 苏绛婷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午膳一起用。” “好。” 望着顾陵尧离开的背影,苏绛婷拍拍胸口,紧绷的心微微松下来,她是真心害怕啊,这男人那么睿智聪明,万一看出她的不寻常可怎么办才好? 装模作样了一天,终于挨到了晚上,两人照常就寝,又是一番耳鬓厮磨后,相拥而睡。 晨曦时分,顾陵尧起床,苏绛婷忍着困意爬起,亲自为顾陵尧穿衣,从里到外,帮他穿戴的整整齐齐,还亲自侍候他洗漱用膳,又亲自将他送到大门上,当着一众 下人的面,红着脸主动给了他一个离别吻,美丽的小脸上,满是忧伤和不舍,一双水眸氤氲着雾气,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让人心疼,顾陵尧大庭广众之下,本是顾 及着颜面放不开,此时再也忍不住的拥她入怀,一手抬起斗篷,挡住了下人的视线,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娘子,多保重,为夫会尽快赶回来的。” “相公,你更要保重,要平平安安的,一根毫毛也不能少的回来见我。”苏绛婷嗫嚅着唇,哽咽出声。 顾陵尧惆怅的轻叹,“会的,外面风大,你回房吧,我得先进宫一趟,一会儿就不再回府了,直接出城。” “相公,我看着你走。” “呵,好,时间关系,我现在就得走了。” 顾陵尧说完,便松开了苏绛婷,至马前,翻身上马,朝她挥挥手,策马往皇宫方向行去,一行侍卫于两翼随行。 苏绛婷凝望着那数道远去的背影,红唇勾起一抹狐狸般的微笑…… 回房,换了一身行头,打扮成家丁小厮的模样,低着头跟在岑熙和轻兰后面,三人抱着两床金蚕丝被和两个枕头,声称给王爷马车里添被,从柏园一路到大门,可 能因为带头的是俩大丫环的原因,所以竟无一侍卫阻拦,甚至路遇管家,苏绛婷紧张的全身冒冷汗时,管家竟是鸟也没鸟她一眼,只和俩丫环说了几句话,便行色匆 匆的离开了。 出了大门,马车旁本是守着几名侍卫,岑熙过去说了几句拿架子的话,那几名侍卫便依言退开了几步,并转过了身去,俩丫环便 迅速将苏绛婷塞到了马车后备暗箱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好了一切,提前安排好的另一个小厮从旮旯里钻出来,跟着俩丫环又慢悠悠的走回了大门,往内院而去。 后备暗箱里,想当然黑糊糊的,不透一点光,和小榻隔着一道暗门,苏绛婷倚靠在暗门上,听着外面没异常动静了,一股狂喜立刻淹没了她,真没想到,这几丫环 办事这么靠谱,竟然成功让她上了马车,接下来就等某人从皇宫过来,然后大队人马启程,等到出了京城,再走上很久的路,大致离城很远了,她再通知他,届时, 为了不耽误行程,他怎么也不可能再将她送回去了吧! 哈哈哈…… 苏绛婷得意的捂着嘴巴狂笑,虽没发出声音,却不知,外面守着的侍卫早已憋忍不住,偷偷的咧开了唇…… 习惯了睡懒觉的苏绛婷,今天破例早起,等了一会儿,便受不了困乏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顾陵尧归来,未有多余的话,上车命令启程。 这一趟,是秘密出使,是以,排场并不大,百余名侍卫皆便装骑马,只有轻简的两辆马车,一辆为顾陵尧所乘,另一辆载着一路所需的各种衣食物品,无官旗亦无任何标志。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苏绛婷自嘈杂的声响中惊醒,细细听之,才知是守城官兵在向顾陵尧恭敬行礼,之后便静了下来,只听得马蹄“哒哒”声和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苏绛婷微微舒了一口气,终于出城了! 隔着一道暗门,苏绛婷无聊之际,便竖起耳朵聆听隔壁的动静,想知道某人在干什么,可听了半响,只能猜测他半躺在小榻上,却不知他在干什么,因为此人丝毫 未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很不明显,这让她根本不好判断,她不禁腹腓,大哥,你哪怕看看书,翻翻书也成啊,可别装死人啊! 殊不 知,这厢男人正摆弄着手里的剑穗——那个苏绛婷昨天未编完的剑穗,他临走时偷带走了,这会儿一边噙着哑笑,一边研究着怎么编,总之就是不出声,榻前的小桌 上,摆放了一盘点心和水果,还有一壶茶,书也有一本,是战法兵书,不过他现在没心情看,就只对手中的玩意儿有兴致,可弄了半天,又不禁烦燥,这还真是该女 人弄的,到了他手上,怎么就成了四不像呢? “主子,快到阎王山了!”车外,墨天的声音,突兀的传进来。 147 第147章:谁在谁的股掌之中! VIP 3073 2012-11-10 17:33:33 阎王山…… 苏绛婷闻听,先是一楞,随之便反应过来,她跟出来了,可唐奕淳跟不跟啊,没打好套路,没商量好,顾陵尧百分百的是路过不停啊,这怎么办?她现在出声求求他么?万一他生气的不行,反倒派人将她送回王府呢? 内心正天人交战时,突听得隔壁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知道了。” “是!”墨天应了一声,再无话。 苏绛婷不禁抠指甲,这是什么回答?到底是什么意思?苦苦琢磨了一会儿,她猛的想到,他们成婚前,她也如这般爬过他的马车,可他一上车就发现她躲在后备车箱里了,怎么这次走了这么久,还没发现她的存在呢?难道是他的耳力不如从前了?或者是警惕心不够了? 马车自出城后,便行驶的快了起来,从墨天禀报后,不出一刻钟,便到了阎王山下的官道上,马车未停,顾陵尧打开车窗朝外望去,一骑白马闲适的立于侧前方, 马上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俊美如仙,飘逸出尘,含笑的眼眸迎视过来,他亦微微一笑,无声的作了个手势,然后抱拳,白衣男子回礼,随之策马加入侍卫队伍中, 与墨天等人互相颔首致意。 队伍井然有序的行进着,仿佛根本不曾有任何变动。 关了车窗,顾陵尧慵懒的倚靠在车壁上,整个车厢都被绒毯围了起来,所以车壁靠着很暖和,而为了某个人的身子,他命人将后备箱都围了绒毯,不然在里面呆上许久,早就冻僵了…… 闲来无事,隔着一道暗门的两人,便在互相猜测着,谁能忍到最后……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算到已过阎王山的苏绛婷,知道唐奕淳不可能跟来了,心情便早跌落下去,没人保护她,给她男人添了麻烦,不又得挨训么?唉,这些都是后话了,关键她焦躁眼前的事,她想上厕所了,这可怎么好?憋的好难受啊! 忍一忍,忍到距离京城百八十里了再出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苏绛婷暗吸着冷气,将身子又蜷缩了几分,这样子能稍微好过一点儿,但治标不治本,很快小腹憋胀的连这种姿势都难受的不得了了,她额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该死的,此时马车非但不加速前进,反而越来越慢,竟隐约有停下来的趋势…… 苏绛婷捶胸顿足,暗自哭嚎,这是要让她被尿憋死吗? 果不其然,马车在下一秒,真的完全停下了! 但是……外面又半响没任何动静,不对,似有人下马往别处走的脚步声,苏绛婷正疑惑间,听得穆羽靠近马车,低声在请示,“主子,您要下来方便么?”出门在外,连语言都口语化了,“出恭”换成了“方便”。 “等等吧。”车里的人顿了会儿,才漠漠的应了三个字。 “是!”穆羽应声退开。 苏绛婷却在咬牙暗自骂人了,这该死的男人,要去就去,不去就拉倒,等什么等?这上厕所还需要等吗?呜呜……姓顾的,你下车去,我也好偷偷爬下车,寻个旮旯方便一下啊,不然这稍微弄出点声响,不就暴露了吗?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尽管很小,却还是听的清楚,苏绛婷紧张的立时摒息凝神,静听了几秒钟,初步作出判断,是吃东西的声音……这不听还好,一想到他 在吃,她便跟着饿了,因为激动着偷逃的事,早膳只匆匆扒了几口,现在已近中午,肚子咕咕叫,口也干,喉咙也干,小腹还憋胀的快爆炸了……呜呜,这还是人过 的日子吗?真正的暗无天日啊! 再忍!死也要忍! 坚定着一口气,苏绛婷继续吸气咬牙,并闭上眼睛,自我催眠,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四大皆空,不食五谷…… 顾婷没下。“穆羽!”隔壁的男人突然又出声,嗓音依旧低沉。 “主子,奴才在!” “本王今日头疼,不下车了,拿个便盆上来。” “是!” 这番对话,激的苏绛婷立刻睁眼,双眸中冒起亮亮的光芒,可下一刻,她便又焉了,这男人是要自己方便,又不是给她的,她激动个毛线啊!如今她只能祈求队伍快点出发,等走上半日的路程,她被送回去的可能性就小了,她就解脱了! 怅叹的同时,她不禁又蹙了眉,他头疼?是早上骑马入宫吹风着凉了么?这可怎么好,他现在一定难受极了,这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难受,真是搞得她百爪挠心, 愈发急躁的不得了,咬咬牙,一瞬间她下了决定,现在就唤他,不管他怎么生气,她都要赖着不走照顾他!然而,她刚张开嘴,欲发出声音,却听得—— “主子,便盆给您拿来了。” “放下吧,退远些。” “是!” 听得穆羽的脚步声远去了,苏绛婷又欲张嘴,谁知,那男人不悦的嘀咕,“这多影响食欲,现在用不着,还是放后厢好了。” 这话音才落,容不得苏绛婷考虑一下下,背靠着的暗门,便发出了些许声响,惊的她本能一缩,将身子移到他处,眼睁睁的看着暗门上打开了一道小口,那便盆便从那边塞了进来,随后小口又被关闭,且听到开车门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有侍卫说,“主子,您下车了!” “看着太阳还不错,本王下来走走,你们也都去别处走走吧,该解决的事快速解决完,呆会儿就要启程了!” “是,主子!” 简短的对话完毕,便听得三三两两的脚步声渐远了,似是马车周围的人都走了,苏绛婷来不及想其它,心里一阵狂喜,好歹可以解决她生理事了! 摸黑寻到便盆,急切的打开盖子,苏绛婷解了裤子,便舒服的方便去了……可是完事后,身体是舒服了,但这便盆怎么办?一个麻烦解决了,另一个麻烦又出来 了,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了片刻,脑中蓦的灵光一闪,苏绛婷偷偷扒开后备车门,从细小的窄缝朝外望去,只见视线所及之处,果然没有人,但是天也灰蒙蒙的啊, 哪里有太阳?顾陵尧那厮是眼睛散光了么? 眨巴了下眼,苏绛婷没时间细细盘算了,趁着没人,轻轻打开后车门,将那只沉重的便盆悄悄从车 上放下去,搁在了地上,然后又迅速关上门,紧张的心“咚咚”直跳,但作贼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的憨胆大,她索性又打开了前面那道暗门,趁着某人不在,偷 了几块点心和一颗苹果,又迅速钻了回来,仔细的关好门,潇洒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偷笑,这下饥饿和生理问题都搞定了,她就没必要暴露了,越拖的久越安全,不 是么?尤其是如果能拖到晚上,她百分百可以留下了! “咦?主子不是下车了吗?怎么还方便下了?” 车后面,突然有 侍卫疑惑的声音响起,苏绛婷惊的一口点心差点儿卡在喉咙里,却死死捂住嘴,没敢发出半点声音来,侍卫在嘀咕完一句后,似是端走了便盆,不多会儿,却又回来 了,从外面打开后车门,虽然只开了能容下便盆塞进来的大小,但这一亮光,苏绛婷吓的紧紧贴着车壁,在长方形的空间里,尽可能的将自己隐在黑暗中,幸运的 是,那侍卫也未朝里看,只放下便盆,便关上了门,快步走远了。 “好险好险。”苏绛婷拍拍胸口,又继续吃起点心来,吃渴了,便咬几口苹果,倒也乐得自在。 不多会儿,马车一沉,顾陵尧回来了,苏绛婷心下一紧,蓦地想到,万一他看到吃的东西少了,心生怀疑怎么办? 不过,貌似她担心的多余了,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是那男人根本没注意到,如此苏绛婷又松了口气,一时间,只觉得她运气太好了,一切都这么顺利啊!Ufw9。 马车又开始前进,苏绛婷吃饱后,被摇晃了会儿,便昏昏欲睡,很快沉沉的睡过去了。 顾陵尧瞧着桌上的点心盘,嘴角缓缓勾起淡淡的笑,再瞥向暗门,墨眸中荡起一抹宠溺,浓郁深情。 午时三刻,马车停在了途经的小镇上,负责饮食住宿的侍卫长已订好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墨天来请,顾陵尧从假寐中清醒,终于拍了拍暗门,哑声失笑道:“苏女侠,醒来吃中饭了!” “嗯……”苏绛婷迷糊中,发出呓语,可应了一声后,脑中蓦地清明,一骨碌坐起,揉揉眼睛,心跳的几乎要跳出胸膛,刚刚……有人在唤她吗?是不是她做梦了? “苏女侠,醒了的话,就爬过来下车,准备去吃饭吧。” 突地,隔壁又有声音传过来,很清晰,很明白的在唤她,苏绛婷一个激灵,不敢相信的掐了大腿一下,疼痛没入感官,令她完全可以确认,是她男人,且还早知道她在! “哎,原来没人啊,看来是我幻听了,竟然以为后车厢有人,竟然还以为是某女侠……算了,我去吃饭。”那边,男人久久等不到回应,感叹低沉的发了几句牢骚,便欲独自下车—— 148 第148章:夫妻小闹,设局原因 (为雪梅和苏素柔荑生日补更) VIP 3043 2012-11-10 22:09:46  “相公……” 有弱弱的,极可怜兮兮的声音,如蚊蚁般低低的从暗门后传出,顾陵尧隐忍着笑意,故作不解的蹙眉,“咦?这什么声音?后车厢有老鼠了么?得吩咐人弄点药灭鼠了,万一咬破绒毯就不好了。” 你才是老鼠,你们全家都是老鼠! 苏绛婷双拳攥紧,眼里喷出火来,这臭男人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那么猴精猴精的人,怎么可能幻听,怎么可能没听到她唤出的那两个字! 那边,又发出一声低叹,然后竟真打开前车门,潇洒的下了马车,苏绛婷顿急,这臭男人真不管她了么?双眸一瞪,她身子一起,结果,头撞到了车顶,疼的她秀 眉紧皱,小脸扭成了一团,她抱头蹲下,就差要哭出来时,后门却豁然打开,充足的亮光照射进来,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她,一下子适应不了,忙按住了双眼,肩上 却多了一只大掌,她不及睁眼相看,已被人抱出了后车厢,整个身子落入了他熟悉温暖的怀抱,头顶同时响起他夹杂着笑意的戏谑,“这只老鼠可真沉 啊!” “讨厌!”苏绛婷气结,娇嗔一声,缓缓移开了手,抬眸瞪向男人,委屈的指控,“你早知道我在,那你还欺负我!” “就知道不能叫醒你,这不,马上就兴师问罪了!”顾陵尧笑叹着,将怀中的人儿放下,侧眸睇一眼酒楼,再上下打量她几眼,“先用膳吧,这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断袖呢!” “呃……”苏绛婷抽搐了脸,低头瞧瞧自己,“噗哧”一声就乐了,“哈哈,小爷自个儿上馆子,顾大爷你记得替小爷买单啊!” 语落,比顾陵尧更男人的一甩袖负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迈进了酒楼,并扬声道:“小二,给小爷备个雅间,好酒好菜尽管上!” “该死的,你是谁的小爷!” 顾陵尧一张俊脸全绿了,箭步跨前,一把扯住了苏绛婷,听闻动静,正忙着安置包了全酒楼的大客户的掌柜和小二,迅速转过了身来,却有人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而没有过来迎客,然后便站在了楼梯口,躬腰笑请,“二位大爷,楼上已备好雅间,请!” “嘿嘿,你是大爷,我是小爷,这样还不行么?”苏绛婷不服气的干笑两声,只恨自己手中没有文人骚客的扇子,不然她也能摆下谱弄下排场不是? “走了,有人已经等在楼上了!”顾陵尧气笑不得的戳了她一把,率先迈步,往楼上走去。 苏绛婷心情大好,悠哉悠哉的跟上,这根本就出乎了她的预料嘛,本以为被发现后,或者投案自首后,她需要演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才能渡过这一劫,没想到…… “唐大哥!” 没想到的事,更在后面,竹帘一掀,映入眼帘的那个熟悉俊美的男子,让苏绛婷更是一惊,“你,你怎么在这儿?” “呵呵,偶遇邂逅。”唐奕淳优雅的立在那儿,把玩着手中的玉笛,一派闲适自然。 “坐下说吧。”顾陵尧拉过苏绛婷,按她坐在他身边,朝唐奕淳示意下,“别逗她了,此地不能耽搁太久,以免……”有人盯上! “明白。”唐奕淳点点头落座,遂不再说笑。心这婷后。 苏绛婷一头雾水,烦燥的抓了抓头发,将两个男人逐一扫视,却发现没人有跟她解释的意思,不禁挫败的握拳,自个儿思忖了良久,在掌柜的亲自上了一桌子菜离开后,才脑袋瓜子豁然开了窍,瞳仁绽出危险的光芒,“我明白了,我被你们俩设计了,是不是?” “什么设计?多难听,是大爷我没揭穿你,想着你既跟来了,就随你好了,知道么?”顾陵尧举箸夹了些菜放在她碗里,平平淡淡的道。 “切,少匡我了!我就说嘛,以大爷你的精明,以肖管家的精明,怎么可能让我畅通无阻的出了王府,还能顺利的躲进后车厢里……对了,这也是大爷你设计的是 不是?我怎么就那么笨蛋呢,怎么就没想到,紫鱼是你的丫环,哪敢违背你的意思建议让我出逃,岑熙和轻兰更是把你当神仙一样供着,你的话对她们来说比圣旨还 重要,她们没第一时间跟你打报告,已经算给我面子了,哪会助我脱逃?看来,大爷你在跟小爷我玩欲擒故纵,一天到晚的看我急出肝肺来,你就很高兴是不是?一 早就打了主意让我跟着,却偏偏折腾我,其实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中,只是配合着我演了几天的戏,对不对?”苏绛婷越说越生气,本来饿的饥肠辘辘,这会儿气都气 饱了! 唐奕淳抿唇轻笑,才不管他们夫妻怎么闹,径自吃的欢快。 顾陵尧眉睫拧成川字,用筷子敲敲苏绛婷的碗,沉声道:“你还吃不吃了?不吃就坐着,我们还要赶时间!” “顾陵尧你——”苏绛婷气的要吐血,拿筷子赌气的戳起一块酥肉,一口狠狠的咬下,咽下肚子后,咬咬牙继续,“刚才在车上,便盆、点心、水果什么的,也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苏绛婷,你有完没完了?要是感觉气不顺,后悔了,我现在立马安排人送你回去!”顾陵尧阴沉了俊脸,没了耐心的低喝道。 “你——”苏绛婷又委屈又伤心,忍不住看向唐奕淳,“唐大哥,我们走!” “咳咳,那个绛婷啊,我们……”唐奕淳咽了咽唾沫,耸耸肩惆怅的道:“我们不能走啊,你男人他……他也是有苦衷的,都是为了你好才如此做的,这里说话多有不便,你不妨等会儿上了马车,你再问问他。” 然,苏绛婷却怒不可揭,“哼,我回京!我自己潇洒快活去,我不逛青楼,我逛南风馆什么的,里面尽是漂亮的小倌儿,我也会嫖娼!” 话一撂,她便扔了筷子欲起身,却被人一把扯住,顾陵尧阴骛的盯着她,冷声道:“大庭广众的,你胡说什么?给我坐好吃饭!” 许久没被他这么厉害的吼过,苏绛婷一时竟有些怯了,不敢再走,又不服气被训,眼泪花儿溢在眼眶里,泫然欲泣,偏偏又倔强的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 来,这模样,莫说顾陵尧,连唐奕淳都心疼了,搁了筷子递过来一方帕子,顾陵尧接下,抬手拭上她的眼角,脸色虽依旧沉,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你这性子,容易 冲动,口不择言,你说我能顺利的带上你吗?这既然带出来,扮成男子自然方便,可你动不动跟我发脾气,生气了就直呼姓名骂人,我这主子还有没有颜面了?这不 是明显让人怀疑吗?唐公子都跟你说了,我是有苦衷的,你怎么就不听呢?还敢大言不惭的想找小倌儿,你是想让我揍你,还是封了全国的南风馆?” “哼,不想和你说话。”苏绛婷心里有些软了,可硬脾气的她嘴上根本不会服软,冷哼一声,一把推开顾陵尧,往唐奕淳身边一坐,埋头苦吃起来。 见状,顾陵尧脸色愈发又难看起来,正待揪她过来,唐奕淳受不了的道:“先将就着吃饭吧,一会儿上了车,你们想打架吵架,都随你们,现在不要影响我吃饭,行不行啊?” 顾陵尧紧抿了唇,默了一瞬,才拿起筷子继续吃,偶尔夫妻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免不了又要眼神厮杀一番,然后再各自吃各自的。 一顿午饭,在极其僵硬的气氛下,终于结束了,唐奕淳步出雅间时,长舒了一口气,心想他真是造孽啊,干嘛要答应那醋坛子出来活受罪呢? 再次出发,苏绛婷自然不用再躲在后车厢了,事实上,根本没她选择的机会,就已被某男人拎上了马车,随着一声阴郁的“启程”,大队人马便开拔了! “你放开我!”苏绛婷甩胳膊,脸色极不善。 “苏绛婷,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解释?我只说这一次,你若是不听,我不会再说第二次!”顾陵尧深蹙眉,口气严峻的道。 苏绛婷冷凝着他,“哼,你说,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死丫头,你就那么不信你相公么?告诉你,从留园里,你提出要跟我一起办差,我就决定要带走你了,只是我能明目张胆的放话吗?朝中本就有人对我多加不 满,我若是跟皇上奏请,别人会说我将家眷带走是有异心,皇上会担心没有了你来牵制我,我会联合他国造反,皇上岂会答应?如此一来,反而弄巧成拙,将你更加 陷入危险之境,对我也成了制肘,我极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你知道么?所以,我才逼得你自己想跑,让丫环撺掇你,让你以这种方式跟我出来,而等皇上知道 后,就已经迟了,没办法怪罪我了,你明白么?”顾陵尧干脆挑明了说道。 苏绛婷吃了一惊,“什么?那……那你不会跟我早些明说,我直接配合你演戏,骗过父皇啊!” 149 第149章:你会先救谁? VIP 3156 2012-11-11 18:00:33 “让你知道了内情,你还能演的这么像吗?”顾陵尧漠漠的瞪她一眼,松开了她,仰躺在榻上,不等她说话,便又闷闷的道:“我在你眼里,真就那么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么?” 去顾苏头。“呃……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不过多少有点儿啊,嗯,也可以说是城府心计深,反正我就是被你摆了一道嘛,那我心里肯定有些不舒服,加上人家在 那黑糊糊的后车厢里呆了一上午,又累又苦的,有点儿小别扭和小脾气也正常嘛,相公你能理解么?”苏绛婷经他这么一说,顿时心生内疚,讨好的趴过去,搂抱住 他的身子,亲昵的蹭着他的脸庞,嗓音柔软含娇的吹着耳边风。 美人示好,顾陵尧胸腔里溢的愠火,立时悉数消散,手臂横过去,揽她入怀,缓缓低笑,“理解,就像你们女人来月事那几天,脾气喜怒无常,难侍候的很,是不是?” “呵呵,这个你也知道啊?”苏绛婷一听乐了,忍不住笑道。 顾陵尧叹气,“从你身上得来的经验啊,后来忘记哪一回了,我在宫里碰到太医,就随口问了几句,太医便说如此正常的。” “哈哈,那相公你以后要多包容我啊,不过我也要收敛一下,相公说的对,我现在是小厮,要奉相公为主子,不能给相公丢脸!” “还有重要的一点,不准再提青楼的事,更不准你说什么要找小倌儿的话,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去找,但我心里也不舒服,记下了么?” “明白,小的遵命!” “呵呵,你这俏皮的丫头,当小厮也要注意,不能穿着男装,表现出来的却是女人的行为举止,要像个男人。” “咦?我觉得我很男人啊,我那小爷的架子不像男人么?” “哈哈——”顾陵尧实在忍不住的朗声大笑,爱怜的摸上苏绛婷的脸颊,眸底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不错,很气派,很威风,像个横着走的爷们儿!” 苏绛婷得意忘形,眉开眼笑,“哈哈,我就知道我有当恶霸的潜质!” “不过,跟着大爷我的时候,你还是别横,让人瞧着,这主仆都反过来了!”顾陵尧敛了笑,凉凉的打击道。 “呃……” 顾陵尧斜挑眉,薄唇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当好你的小厮,本王的贴身小厮,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苏绛婷美眸一眨,纤指沿着男人的唇线描绘,红唇漾笑,“洗衣做饭,暖床叠被,一条龙服务,对么?” “娘子……”两人身体紧贴,她吐气如兰,淡淡的清香钻进顾陵尧的鼻间,惹得他心痒难耐,再加上此时她言语挑逗的娇媚模样,撩拨的他体内一股骚动,喉结滚 动下,低哑道:“娘子非也,只要娘子做好暖床的本份就好了,例如现在……”话未完,她未及反应,已被他压倒在榻,热切的吻,劈头盖脸的落下…… “相公,不行啊,在车上呢,外面好多人……”苏绛婷一惊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小脸红透的推搡着身上的男人。 顾陵尧轻咬着她的唇,一只大掌从她衣底探入,深幽的眸中,有情欲的火焰在跳动,“嘘,别说话,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么?” “可是丢人……呜呜……” 不给她废话的机会,他已再次堵满了她的双唇,灵活的长舌翻搅在她口中,勾缠起她的小舌,大掌同时隔着抹胸握住她的柔软,顿时激起她满身颤栗,车内温度,瞬时升高…… 熟知情欲的身子,在他技巧的爱抚下,很快便瘫软如水,双颊红晕尽染,连他拨开的颈口肌肤都泛起羞涩的红,小腹蹿起的酥麻感,令她亦难耐的扭动着腰腿,口中溢出细碎的娇吟,“嗯……” 然而,车外突有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飞也似的奔来,转眼便即近,墨天的声音,随之响起,“禀主子,皇上派人来传旨!” 正在激情中的两人,闻言一震,苏绛婷慌乱的去推身上的男人,被扰了好事,顾陵尧俊容阴霾,翻身下来,坐在榻上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冷声道:“谁来传旨?何事?” “汪总管亲自来传旨,说是让王爷跪接,哦,还有王妃!”墨天瞳孔缩了一下,有些惶恐回道,心想主子语气这么不好,是不是他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哦?什么王妃?王妃不是在京城王府中吗?”顾陵尧俊眉一蹙,冷嗤道。 苏绛婷一楞,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他摇了摇头,做手势让她躺好不要出声,她嘴唇蠕动了下,真没有敢发出声音来,也一动不敢动。 墨天短暂的惊愕后,精烁的黑眸一闪,应道:“是,奴才知罪,竟连王妃身在何处都忘了!” 语罢,便快走几步,到达以汪贤为首的一干太监面前,抱拳,有礼的说道:“汪总管,我已和王爷确认过了,王妃并不在马车上,是在京城王府里,不知汪总管的意思为何,难道我家王妃出什么事了么?” 闻言,汪贤举着明黄色圣旨的手一抖,脸色惊变道:“不可能,明明安陵王府里寻不到八公主了,八公主和王爷不在一起,那会在何处?” 墨天闻听大惊,“果真吗?我家王妃真不见了吗?那可遭了……” “出什么事了?” 身后,伴随着脚步声,有低沉醇厚的嗓音淡淡响起,汪贤侧对着,一听便扭过头来,随即恭敬行礼,“奴才见过安陵王!” 墨天回头,一脸焦急,“主子,汪总管说,王妃失踪了!” “什么?”顾陵尧缓慢的步子,陡然加快,箭步而来,盯着汪贤急声道:“这怎么回事,本王前脚才出京,王妃怎么后脚就失踪了?” “王爷,八公主她……她真不在王爷车里吗?”汪贤狐疑的瞅向马车,大着胆子试探道。 顾陵尧俊容一阴,冷嗤道:“汪总管怀疑本王窝藏了王妃么?那么不如汪总管搜查一番,以便心安,如何?” “这……奴才不敢!”汪贤一惊,立刻将头深埋下,“既如此,奴才将圣旨转交给王爷,关于八公主失踪一事,奴才会如实禀报皇上,另外寻找八公主!” 顾陵尧严峻着神色,道:“汪总管,本王公差紧急,分不开身寻王妃,请务必转告本王府上管家,吩咐他派人全力寻找,一有消息,即刻送信给本王!” “是,奴才谨记!”汪贤答应着,将圣旨双手举起,顾陵尧单手接过,打开看了一遍,道:“请禀报皇上,顾陵尧领旨!” “是,奴才这就回宫复旨去了!”汪贤起身,再一拱手,翻身上马,带着手下太监策马离去。 顾陵尧的视线,从远方缓缓收回,落在隐于侍卫中的唐奕淳身上,道:“汪贤发现什么了吗?” “回主子,没有,唐公子警觉性相当高,在刚刚听到马蹄声响时,便已用轻功飞进了山林,汪贤并未看到。”墨天回道。 官道两旁,是茂密的山林,枯叶随风飘舞,洋洋洒洒的铺满了道路的两侧。 顾陵尧抬脚往马车走去,墨天跟在身后,免不了心中的担心,询问道:“主子,若是方才汪贤真去查看马车呢?主子这招好险!” “若他真敢搜查,你敢取他项上人头么?”顾陵尧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反问。 墨天立刻道:“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就是取皇帝的脑袋,奴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不就成了么?任何妨碍到本王大计的人,杀无赦!”顾陵尧远去,抛下清冽的一句话,轻巧的上了马车。 墨天握紧了手中的剑,再看向官道的另一头,汪贤等人的身影已渐消失,他不由得冷笑,亏这死太监聪明! 队伍重新启程,因为耽误了时间,所以赶的很快,苏绛婷刚坐起来一会儿,便摇摇晃晃的坐不稳,索性又躺下,身边的男人沉默着,墨眸微垂,良久都不曾言语一声,苏绛婷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着他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知他在想什么。 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苏绛婷却问不出口,深怕打扰了他的思路,一个人甚是无聊,她不自觉的伸手过去,将他垂放在榻上的大手,轻轻握住,他手指一颤,反握住 了她的手,终于缓缓抬眼来看她,深邃的眸,闪烁着复杂幽暗的光芒,他薄唇轻启,语气有些空洞的低哑出声,“绛婷,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你父皇多一点?” “相公,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啊?呵呵,你该不会是想问我,如果你和父皇同时掉进河里,我会先救谁吗?”苏绛婷一楞,以为这男人醋坛子病又犯了,一时没多想,随口便笑道。 “哦?那你会先救谁?”顾陵尧眉头微动,不动声色的顺着她的话问道。 苏绛婷瞳珠溜溜的转,“呵呵,那相公先回答我,如果我和你妈妈同时掉河里呢,你会先救谁?” “妈妈?”顾陵尧一怔,没反应过来。 “咳,就是你娘……哦,好像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关于婆婆大人的事哦,我还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呢,都没尽过一天孝道……”苏绛婷聊起这话题,才恍然觉得她有多么的失职,竟然才发觉,她这媳妇儿好失败啊 150 第150章:神秘玉锁片,活驴万年 VIP 3063 2012-11-12 17:16:07 闻言,顾陵尧本就漠然的俊脸,瞬时变得僵硬,仿若结了层冰,冷的毫无温度,如墨渲染的重瞳,更是深的不见底,给人肃穆不可亲近的感觉。 苏绛婷一时间,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显然她说错话了,可能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的身世她原本就清楚一点儿,是极不好,所以他一直有自卑感,尤其那一回为了身世,还躲着不见她,她怎么就猪脑袋,又提起这茬了呢? 果然,很久的时间里,顾陵尧都紧抿着唇,目无焦距的望着一处,一言不发,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苏绛婷低了眸,无限的内疚中,盘算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来弥补一下老公受伤的心灵,可现在能说什么呀?会不会越说越糟呢? 马车行驶的速度极快,虽是平坦的官道,但也难免有车轮碾到碎石土块儿的时候,虽然抱着男人的手臂,可苏绛婷仍被晃的头晕胃酸,忍不住说道:“相公,我难受,稍微慢一点儿,行吗?” 游离的思绪被拽回,顾陵尧扭头看她一眼,眸中涌上明显的心疼,当即便朝外提高音调,“赶慢点儿!” 外面众人应了一声后,车速降了下来,顾陵尧俯身,抱苏绛婷枕在他大腿上,又从水壶中倒了碗温水,声音刻意放柔了许多,“娘子,喝点水就好多了。” “嗯。” 喝过水,顾陵尧目光幽幽的凝视着她,长指轻抚上她的眉梢,静默许久,才微勾了勾唇,淡淡的道:“绛婷,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若你和我娘同时掉进河里,我会……先救你。” 苏绛婷一怔,看他丝毫不像是玩笑的意思,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说他怎么不孝,可嘴刚张了张,又恍然意识到,他会如此说,应该是他母亲早去世了,所以他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若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父母亲早被安置在王府享清福了啊! “相公,你别难过,虽然公公婆婆不在世了,可你还有我啊,我替他们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苏绛婷环抱住顾陵尧的腰身,语气柔软却坚定的许诺,低垂的眼 睑中,悄然蕴藏了泪水,对他的心疼,由他的父母,恍然想到了她的父母,现代的她,该是死了吧,中年丧女,爸妈该有多伤痛呢?真正的天人永隔啊,今生她还不 知有没有机会再回现代…… “绛婷……”顾陵尧抚着她眉间的指一颤,重瞳中染上悲怆的薄凉,在车壁周身被厚帘遮挡下的昏暗光线中,隐隐 泛起晶莹的水光,原本想问她怎么选择,却只蠕动着唇,而未发出音来,继而紧紧的搂抱住她,埋首在她颈间,默默的喃喃而语,绛婷,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旁的 人,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其实有很多,可都不算亲人,只有你…… …… 日暮时,大队人马赶到了下一个镇子。 包了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吃饭住宿一应俱全,顾陵尧用膳后,安顿好苏绛婷休息,便起身去了唐奕淳的房间,知道两个男人有事要谈,苏绛婷便识大体的没跟去,虽然她极度的好奇,这俩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可因为顾陵尧情绪不大好,便忍着没有多问。 烛影深深的另一间房里,两道高大的身影,密谈了一番后,顾陵尧出门,先回房中看了看,然后唤墨天进来,苏绛婷自然没睡,捧着书缩到一边,把桌子让给他 们,店小二送了笔墨纸砚过来,顾陵尧写了一封信,加盖了他的私印后,装进信封用蜡封了口,然后才交给墨天,“明早再派人送回京城,面呈皇上。” “是,奴才明白。”墨天接了信,点点头。 顾陵尧从颈上,解下一样东西来,眸色沉了几分,在掌心捏了许久后,才缓缓放在墨天手中,嗓音清冽低哑道:“多了个绛婷,速度快不了,你把本王这枚玉锁片送到唐公子手里,他知道怎么做。” “主子!”墨天大惊,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苏绛婷,然后侧过身子,挡住苏绛婷的视线,压低了声音道:“唐公子可信吗?这可是主子的……” “可信,去吧。”顾陵尧颔首,淡淡的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敢用,自是查清了祖宗十八代的。 “是,奴才告退!”墨天不再说什么,拱手退出。 房门关上,苏绛婷坐在床角发呆,心里又多了些疑问,可她不笨,从方才墨天的态度上,她就明白,他们对她是有些防备的,原因自然不消说,因为她是公主,是 皇帝的女儿,宸嫔对她说过,皇帝猜忌顾陵尧已久,在用她牵制顾陵尧,而以她之所见,皇帝容不得权臣,权臣为自保亦不会坐以待毙,结果会如何,她不敢想像, 所以也自是可以理解他们对她的戒心,生怕她替皇帝在监视他们,而这一时,她突然明白了顾陵尧为何会问她,她是爱他多些,还是爱皇帝多些……其实吧,答案不 言而喻。 他有他的鸿鹄志,无论对与错,艰与险,她改变不了,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若他不离,她便不弃。 “我给皇上的信,上禀你藏在我马车后车厢,直到晚上才发现,出京已远,公务催急,不便将你遣送回京,是以挟带上路,请皇上莫怪于你贪玩儿,京中各方面寻人之事可停下。” 没想到,顾陵尧竟主动开了口,主动告诉了她关于信的内容,然后在床边坐下,朝她玩笑似的戏谑,“娘子,我借用一下你的唐大哥,你没意见吧?” 意然之多。“呵呵,唐大哥是人,是个有自己思想和主见的男人,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可不管。”苏绛婷舒眉浅笑,将双腿伸展开来,亲昵的搁在他腿上,歪着脑 袋想了想,突而认真道:“相公,我现在有三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母嫔,另一个就是唐大哥,我希望你们三人能永远陪着我,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的。” “哦……那皇上呢?皇上可是你亲生父亲,对你不重要吗?”顾陵尧眸色一闪,语调平淡,不动声色的探问道。 苏绛婷闻言,懒懒的笑,“我只有一个父亲,可父亲却有多个儿女,我未被人暗害之前,他从来不宠我,眼里心里从来没有我们母女,我被害后,脑子受伤傻了,皇 后一言,他就将我嫁给传言克妻的你,完全不管我能不能活过半年,我这辈子能有什么幸福,我要跟你和离,还未有定局,他便又听皇后一句,将我下嫁许茂春,独 留着五公主和七公主宠爱,我不过是颗棋子罢了,谁叫我母嫔娘家无势力呢?谁叫我母嫔不得他喜爱呢?所以,我当他是父亲又能怎样?高怀义害我之事,他还是嫌 疑人之一,倘若真是他,我便心里从此不认他。” 顾陵尧沉默着,许久,低下头来,动作轻柔的为她脱去棉袜,大掌包裹住她冰凉的玉足,间或,只问她,“可暖些了?” “嗯。”苏绛婷应一声,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抿抿唇,“相公……” “绛婷,我们成婚差不多已五个月,很快就到半年了,你还怕么?”顾陵尧打断她,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这是她刚嫁给他时,心心念念担心的事,可后来却听不到她再说了。 苏绛婷秀眉一拧,食指咬在口中,琢磨了半天,才不答反说道:“相公,我先要了解清楚,你前六个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 “第一妃,新婚一月,病死。第二妃,新婚之夜,失心疯跳河而死。第三妃,新婚三日,回门掉下马车,摔死。第四妃,新婚两月,忧虑成疾,不治而亡。第五 妃,害怕被克死,夜里翻墙想逃跑,被侍卫误作刺客而杀。第六妃,新婚半年,小产母子齐丧命!”顾陵尧今晚到也有耐心,回忆了一下,大致的解释道。 苏绛婷完全呆傻了,“呃……” “总之,人生处处是意外,我意外的从一个穷小子坐上了高位,却也意外的守不住妻子,现在,我只有你了。”顾陵尧故作惆怅的感叹一番,精锐的眸光中,夹杂着些许戏谑,故意吓她,“绛婷娘子,离半年只有一个月了,为夫真担心你啊!” “驸马,你必须保证本公主至少活三年!”苏绛婷在傻了近一分钟后,突然一跳而起,蛮横的扯开男人胸前的衣襟,气势的伸指,一戳他胸前的红果,色诱加警 告,“否则,本公主就咬掉你的果子,吃掉你的香蕉,最后打趴你!”顾陵尧愕然,楞了片刻,剑眉一挑,直接去扒她的裙子,邪邪的笑,“那你活驴万年好了!本 王百年后,在阴间寻个美女,双宿双栖……” “美的你,本公主找道士作法,锁住你的魂,让你不得超生,天天围着本公主转!”苏绛婷乍乍乎乎的笑闹着,两人在床上滚作了一团…… 151 第151章:押镖抵乌兰,洛瑶勾太子 VIP 3054 2012-11-12 21:30:26 翌日。 天气依然不大好,灰蒙蒙的,没有什么光亮,五更天大队人马就全起来了,早膳一毕,便整装上路。 苏绛婷意外的发现,唐奕淳不见了! 瞧到她茫然疑惑的眼神,顾陵尧只淡淡的解释,“借你唐大哥去办点事,他先行一步,跟我们在乌兰国京都汇合。” “哦。”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苏绛婷其实很好奇那枚玉锁片有什么玄机,可这男人摆明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便痒痒的闭嘴了,然后,又在暗暗的想,她与他 夫妻这么久,怎么从未发现,他脖颈上竟戴着玉锁片呢?不对……前晚之前,他脖颈上分明什么也不戴的,那就是昨天他从王府出发时,悄悄戴上去的吗? 这一路,行程很顺利,苏绛婷没有再生病,想像中的山贼也一个没出现,庆幸之余,没得刺激的事,不能亲眼所见替天行道的壮举,多少也有些没劲儿,唯一小刺 激的,是和她形影不离的男人,白天黑夜的吃她豆腐,高兴了吃,不高兴了也吃,轻则一番啃咬,重则真玩儿起了车震,好几次由于激情过度,竟弄出了声响来,导 致情商较低的穆羽有次不小心听到,乍一反应,还以为她行刺了顾陵尧,急的差点儿一脚踢开车门闯进来……当然,结果是救主不成,反被主人罚去给她倒便盆,一 倒好几天……可怜滴娃! 由穆羽的悲惨经历,其他以墨天为首的众侍卫,皆总结出了经验教训,每日自备两团棉花,凡听得马车中有异动,立刻以棉花塞耳,目不斜视,充耳不闻,一派正气…… 因此,每天到膳时下马车,虽然侍卫们都低垂着头,并没有专门看过来,可苏绛婷仍是双手遮面,恨不得让自己变成透明人,或者寻个地洞钻进去,每每见她羞囧 的模样,顾陵尧都愉悦的唇角上扬,然后在她耳际好心的提醒一句,“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你要摆出一副行得正,站得直的派头,这样别人就认为我们其实 真没做什么,是他们自己内心龌龊了!” “嗯,说的有道理!”这三言两语,苏绛婷便被蛊惑了,立刻依某人之言,胸脯一挺,大摇大摆的迈步,还不忘吼一嗓子,“穆羽,侍候小爷用膳!” 闻言,一众侍卫皆作晕倒状,全身抽搐…… 穆羽讪讪的笑,“奴才刚倒过便盆,还没净手呢……” 苏绛婷猛的打个喷嚏,扭头看过来,皮笑肉不笑,“正好,先侍候你家主子,等他吃好了,你再来侍候小爷我!” 穆羽登时腿软…… …… 终于,元旦的前一天,一行人抵达了乌兰国京都。 此行出使,极为隐秘,是以,在进入乌兰国边境关口时,顾陵尧出示的通关文谍里,身份证明为伪造的镖队文书,他们以暗镖护队的身份,踏入了乌兰界。 听着马车外面的热闹声,苏绛婷几次想撩开车帘,却均被顾陵尧阻止,忧郁的她直拍额头,难得出国一趟,竟然还不准瞧! “低调,我们身份特殊,绝不能节外生枝,有机会自让你下车瞧瞧。”顾陵尧按着她,嗓音压的极低,神情亦严肃的很。 苏绛婷厥厥小嘴,不情愿也没办法的点点头,“嗯,明白,要是被乌兰国当奸细抓到,那就惨了!” 顾陵尧低笑道:“呵呵,既然知道,那还不想忍?乖,唐奕淳已到达几日了,安排好了宅院,我们先行过去落脚,歇息一番再从长计议。” 苏绛婷美眸轻眨,这男人早有计划安排了? 殊不知,入城之后,百余侍卫已不动声色的分成了十批,从各个方向各条不同的路,往城东头的一处大宅院而去。 马车停下的时候,外面隐约听得一声,“总镖头回来了!” 苏绛婷心下一紧,是唐奕淳的声音! 接着,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束暖阳照进,微有些刺目,苏绛婷抬手挡了挡,顾陵尧率先跳下马车,唐奕淳迎了上来,朝顾陵尧一拱手,两人相互见礼,而后他用下巴指向车里的苏绛婷,笑容温暖和煦,“这位就是总镖头千里护送的小公子吧?” “正是。”顾陵尧颔首,侧眸睨向车里,淡淡的道:“小公子,请下车吧!” 苏绛婷顿时傻眼,她竟然是他们保的……镖! …… 与此同时,盛世天朝京都,中书令府二小姐覃娴于今日出嫁,嫁于二皇子鲁王府为侧王妃,因是庶妃,排场自然不大,宾客也只是皇室宗亲相交甚好的少数。 大厅里,推杯换盏,倒也是热闹。 太子苏智宸酒喝沉了,便扔下众人,摇摇晃晃的去外面吹风醒酒,两名手下扶着他,不住的劝他,“太子爷,您喝不少了,回府吧。” “滚!本太子才喝多少?现在回府,你们想让……让鲁王笑话本太子么?”苏智宸半眯着眼,打着酒嗝,极不高兴的斥道。 挨了训,手下人再不敢劝,只得扶着苏智宸慢慢踱步,这走着走着,竟出了堂院,走到了王府东门,大门紧闭,只开着小门,有四名侍卫把守着,苏智宸迷醉的眸 子随意扫一眼外面,竟出现了幻影,模糊的看到有抹红在眼前飘忽,他一时鬼使神差,踉跄着步子便朝那红色走去,手下人是清醒的,一时有些蹙眉,却也不敢阻 拦。 出了东门,十几步外,停着一辆马车,一名女子侧对着东门,一袭米白色棉罗裙,肩披大红色的斗篷,只一个侧影,已是曼妙玲珑,惹人心旌荡漾。 苏智宸眸子陡亮,喉结滚动下,继续朝马车走去,那红衣女子听得脚步声,惊诧回头,似是出于矜持,只看了来人一眼,又赶忙背过了身子。 然,只这回眸一顾,已完全惊艳了苏智宸,片刻的痴迷凝视后,他甩开手下,几步过去,倚在马车旁,抬手轻佻的勾起红衣女子的下巴,女衣女子大惊,立刻便要 退开,车夫和另一旁站的丫环见状,也急急的过来要斥责,苏智宸只随意的一挥手,他手下人便左右挡住了丫环和车夫,留下红衣女子被苏智宸紧锢在怀,花容失色 的道:“你……你是谁?不准放肆,快放开我!” 苏智宸虽然醉,脑筋还算清楚,“我是……呵呵,我是当今太子,姑娘又是谁?何故徘徊在鲁王府外,有何目的?” “奴家……奴家姓戴,徘徊在此,是想念一个朋友,请太子爷知礼,放了奴家!”红衣女子挣扎着,眸中已淌下两行清泪。 “哟,哭什么呀?告诉本太子,你是谁家的姑娘,你朋友和鲁王府有何关系?”苏智宸邪佞的笑,将怀中的女子越收越紧,闻着她身上的少女体香,一脸迷醉。 红衣女子战战兢兢的答道:“奴家城北戴家洛瑶,我朋友今日嫁与鲁王做侧王妃,太子爷,求您……” “戴洛瑶?鲁王侧妃……”苏智宸咀嚼着,满满有酒气喷在戴洛瑶脸上,她又羞又囧,却怎么也挣不开那铁臂的禁锢。 “皇兄!” 身后,突有唤声传来,手下人看去,只见鲁王苏振轩已带着几个人寻了出来,忙拱手见礼,鲁王不理,快步走到苏智宸身侧,瞧着眼前的情况,疑惑不解,“皇兄,这是……” “鲁王爷,请救救奴家,奴家是覃娴的好朋友,寻到这儿来想见她一面,可太子爷他……”戴洛瑶急的梨花带雨,顾不得羞愧,赶忙说道。 “皇兄,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歇着。”苏振轩俊眉微蹙,扶住了苏智宸的手臂,说完,又看向戴洛瑶,冷了声音道:“本王侧妃今日入府,岂是你能随便见的?速速退离!” “谢鲁王爷!”戴洛瑶作惶恐状,忙感激涕零的道谢。 苏智宸缓缓松了手臂,身子踉跄了下,看起来醉意更深了,扬唇轻笑道:“皇弟真不厚道,皇兄刚……刚瞧上一丫头,就被皇弟打扰!” “对不起皇兄,是我不好,我们先回府,这姑娘以后再说,好吗?”苏振轩耐着性子相劝,又使了个眼色,戴洛瑶忙慌乱的上了马车,丫环跟上去,车夫赶紧甩马鞭离开。 苏智宸瞪着那马车,嘴里嘀咕了几句,便由着苏振轩扶他进去了。身王行爷。 马车里,戴洛瑶神色渐渐缓和下来,捻着帕子擦干了眼角的泪痕,深吸了口气,侧头问道:“碧儿,刚刚的事,你怎么看?有希望吗?” “小姐,奴婢以为,只要太子爷酒醒后还能记得小姐,那么肯定有戏!”丫环展了笑,神情有些得意,“瞧太子爷方才盯着小姐的眼神,真真叫个痴迷!” “好,如此便好,我要达到的目的,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今日还真是上天眷顾我,竟让我真等到了太子爷出来!”戴洛瑶舒了口气,美丽的瞳眸中,漫升起一抹浓郁的恨。 152 第152章:离间之计,神秘美男子 VIP 3062 2012-11-13 14:34:04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暗房里,两个男人低声交谈着,另有两个男子静静倾听着。 “王爷,据我这几日打探的情况看,可以肯定乌兰和东魏两国合作筹划已经完全达成一致,明日元旦,乌兰皇宫里有宫宴,双方在宫宴上签署联国条约,之后东魏以萧王为首的使团便归国,刻日举兵攻我天朝!” “嗯,这些消息,都是福伯告诉你的吗?” “对,此等军机,本是乌兰国事绝密,极难打听到,前夜里,我拿着王爷的玉锁片,夜探了一次皇宫,依着王爷画给我的皇宫分布图,不费时便寻到了福伯,福伯 看了玉锁片后,对我有问必答,然后昨夜里,我又去了一趟京畿驿馆,偷听到了萧王和手底人的对话,确定福伯所言皆为属实。” “唐兄弟行事谨慎,不错。” “呵呵,多年身处山林,早已习惯了谨慎,不然早被虎豹吃了!” “福伯身体怎样?我已三年未见过他,他还是任首领太监总管吗?” “看起来还好吧,不过毕竟年岁大了,有些虚,但精神还不错,听别的太监是唤他福总管的。” 暗夜中,顾陵尧的神色看不清,只依稀看到他炯亮的墨眸,在沉默了稍许后,迸发出缕缕幽光,略沉的嗓音,透着几许冰冷,“如此的话,我们必须赶在明晚宫宴前,成功挑拨乌兰和东魏的关系!” “主子,要如何做?”墨天开口,语气隐隐有些激动。 “东魏萧王好色,兴许这便是一个突破口。”顾陵尧负在身手的五指,微微曲起握成拳,“唐兄弟,乌兰太子的宠妃是哪个?” “呃,这个我没打听,王爷是要……”唐奕淳怔了怔,有些不确定的拖长了尾音。 黑暗中,顾陵尧眸光精准的落在穆羽脸上,语气虽平,却气势慑人,“明日去查太子宠妃,于宫宴之前两个时辰,将太子宠妃送到驿馆萧王床上。” “是,奴才遵命!”穆羽一惊,楞了楞才接下话来。 唐奕淳眉头深皱,抿了抿唇,未说什么。 “墨天,你和穆羽一起办,他一人恐怕不行,为免横出纰漏,记得给那宠妃下点药,女勾男,隔层纱,想必萧王是把持不住的。”顾陵尧一扫墨天,加深了语气。 “咳咳,主子,您的意思是弄那种……那种催情的药么?”墨天脸色涨红,竟有些磕巴了。 顾陵尧挑眸,气定神闲的反问,“怎么,还要本王再重复一遍么?” “奴才不敢!只是这种药……要去哪里弄啊?药铺会有吗?”墨天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 “药铺若没有,问……” “不要问我,我没那种下三滥的药!”唐奕淳紧急开口,将顾陵尧的想法直接扼杀在喉咙里,脸色极不自然,嚅嚅的道:“我可是正人君子,行医也是行的端,才不会……” 墨天和穆羽右手握拳,不约而同的虚咳了一声。 顾陵尧抿唇,默了一瞬,弯唇淡淡一笑,“那唐兄弟给出个好主意,只要能达到离间的目的,什么法子我都同意!” 唐奕淳郁结不已,“嗯哼,我又不从政,哪有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肠子?不管你们的破事了,我回屋睡觉去。”说罢,便真往门口走去。 “唐兄弟,天朝若亡了,你也没家了,你的小月儿回来就找不到你了。” 身后,那淡笑声依然清清冽冽,如醇酒一般荡人心弦,直荡的唐奕淳崩溃,一扭头冒火的道:“安陵王,你能不这么阴险腹黑么?” 色道的里。“江湖救急,行侠仗义,需要唐兄弟这样光明磊落的人,可治理河山,作为一国军事决策者,为保家卫国,只能问结果,而不能问手段!”顾陵尧抬步走近,眸色微微沉了几分,语气亦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势。 唐奕淳语塞,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词句,又细想一下,觉得确实如此,太仁慈太软弱的统治者,根本守不住江山,居高位者,不仅要有权谋之术,必要的时候,还需狠得下心来。 “好,我帮着想想办法。”释然一笑,唐奕淳开口道。 顾陵尧颔首,抬手握住唐奕淳的肩膀,诚恳道:“绛婷尊你为大哥,我亦尊你,可我年纪比你大多了,就称你一声兄弟,这些恩德,我会记住的。” 某人突然这么感性,惹得唐奕淳起鸡皮疙瘩,洋洋洒洒的抛下几句,“嗯啊,你好好记着,现在当是放高利贷,以后我要跟你们夫妻讨座金山银山娶老婆,你们先别生孩子,等我生个儿子出来,你们再生个女儿,然后订个娃娃亲,我儿子就不用跟我学养蛇了!” 闻言,余下三个男人,皆一脸黑线…… …… 翌日,元旦。 苏绛婷坐在房檐下的长椅上,双手托腮,很苦闷的瞅着大门,虽然这地儿偏僻一些,但也能听到节日的欢快,外面真是人声鼎沸啊! 可惜…… 大事在身,顾陵尧出门了,唐奕淳更是不见人影,连墨天穆羽都不见了,好多侍卫也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批在保护她,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没人跟她说,她也问不得,只能无聊的坐在这里唉声叹气。 院子里有腊梅,苏绛婷起身去摘了一朵,然后继续坐下,一片一片的揪花瓣。 “大好时光,不出去横行乡里,却躲在这儿蹂辱娇花,真没志气!” 倏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语带戏弄,嗓音纯美,不似顾陵尧和唐奕淳那般或低沉或温润的声线,而是悦耳的如潺潺流水,听之令人感觉极为舒畅! 苏绛婷美眸眨巴了好几下,一时还以为她幻听了,直到房顶上突然传来刀剑相向的打斗声,才猛的清醒,忙站起身仰头望去,只见院里隐在暗处负责保护她的侍卫已有一半飞上了房顶,将一名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围在中间,正群而攻之! 而余下一半侍卫,便将苏绛婷护在中央,人人凛着神色,长剑出鞘,随时准备迎敌,见状,苏绛婷一时有些懵,这刺客打哪儿出现的?或者是小偷?那怎么不办自己的正事,闲适的来戏弄她呢? “呵,各位武功不弱嘛,既然都有本事,我跑这一趟,不是多余了吗?师父可真会折腾人!”蓝衫男子一边执剑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一边不满的嘟囔。 而顾陵尧的手下,跟他们主子一样,行事绝对的果敢冷冽,一句废话都没有,只专心的打斗,因为旨在抓活口,所以并不曾下杀招,但蓝衫男子陪他们过了百招便 烦了,一个虚招逼开众侍卫,从怀中摸出一把已被挤压的变形的桂花瓣,朝空中随意一扬手,花瓣如雨飘落,惊的众侍卫还以为是暗器,纷纷跃开躲避时,只听得那 男子大声喝道:“桂花扬海,百谷闻仙!” 闻言,苏绛婷差点儿一个趔趄栽倒,这人整什么妖娥子?以为他是星宿老怪,打架还讲排场吗? 然而,一众侍卫,包括院里保护苏绛婷的侍卫,闻听此言后,皆脸色惊变,匆忙收剑入鞘,朝着那蓝衫男子抱拳,齐声道:“不知是张公子到来,多有冒犯,望张公子海涵!” 靠!这又是神马情况? 苏绛婷抽搐了小脸,仰的脖子有点酸了,不禁捏捏后颈,朝身边一侍卫问道:“这人谁啊?刚才那是暗号吗?你们是地下党接头吗?” “小公子,这位是……”侍卫不怎么懂苏绛婷的话,但也打算如实相告,可谁知才张嘴,一片花瓣便飞来封住了他的嘴,他立刻惊诧抬眸,便见那蓝衫男子蹲在房 顶上,笑眯眯的道:“说什么?说了可不好玩儿了,能叫那冰块带在身边悉心保护的人,必定不是寻常,先让公子我玩玩儿再说!” 侍卫一听,皆是大惊,“张公子不可,她是……” “不可什么啊?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们说话。”张枫扬不耐的摆摆手,众侍卫微怒,欲反驳不从,可想起主子的交待,只得一抱拳,然后迅速离开。 苏绛婷听到此,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笑道:“果然是当街头恶霸的料,可造之材啊!”Uk0z。 张枫扬唇角一扬,飞身下来,翩翩落地,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 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此时那双桃花眼中邪佞,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苏绛婷微有出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很中肯的给出建议,“外形还不错,当恶霸下场不一定会好,所以,某人你可以改行去做伶人小倌儿,凭你这副小白脸的相貌,定能一夜爆红,名利双收!” “你说什么?”张枫扬一双漂亮的瞳珠,被骇的几乎掉出来,忍不住一把捏住苏绛婷的肩,气愤的道:“你这臭小子,胆敢这么挖苦人,本公子瞧着你也不丑,小心本公子先将你卖入男妓馆,让你先一夜爆红名利双收!” 153 第153章:意外,绛婷失踪 VIP 3054 2012-11-13 22:25:4 “我臭你香,那断袖的大老爷们儿不都喜欢你吗?”苏绛婷眉眼弯弯,唇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扮成男子的她,自是丝毫不施粉黛,经过二十来天的奔波,也习惯 和学会了假装男子的嗓音,这轻佻的话,配上她故意作出的色迷迷表情,直刺激的面前的小白脸儿俊脸青红交错,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辩 驳,“你胡说,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嘴巴怎么坏,堂堂七尺男儿,谁屑去做那种事,你看本公子是缺钱的人吗?” “嘶——” 苏绛婷却疼的蹙眉,立刻去拍打他的手,小脸微有些扭曲,“拿开你的爪子,你不缺钱,小爷我更不缺钱,你再横的话,小爷就真叫人抓了你卖你去南妓馆!” “什么!”张枫扬彻底被惹火了,低吼一声,竟失去理智的将苏绛婷一把扛起挟在了腋下,阴狠狠的道:“看谁卖谁,本公子先卖了你,等你赚了钱,再赎回自己好了!” 身体被横着腾空,苏绛婷双手乱抓,双脚乱踢,前后都没有支点,气血都朝头上涌,再听到那话,她几乎当场就要发作脑溢血了,脸呈酱紫色,气息不稳,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蛋,敢对老子无礼,当心顾陵尧灭了你!” 看着苏婷滑稽的样子,张枫扬弯唇扬笑,墨玉般的眼底,尽是戏弄和讥笑,“嘁,瞧你细皮嫩肉水灵灵的,身高长相都跟姑娘似的,照我猜,你该是我顾师兄篆养 的小倌儿吧?啧啧,我顾师兄什么时候竟好这一口了?不过既然是小倌儿,我卖了你顶多他也就是骂我一顿,灭我可不至于!” “你——”苏绛婷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昏过去,但是不等她大吼一声告诉这小白脸儿她的身份,这人竟挟着她,提气一纵,飞跃出了围墙,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她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空飞翔——这情景,多么的高调啊! “哇哇,有飞人!” “好好看哦,有人不用走路,用飞的,我也想飞!” “这就叫做轻功吗?我长大了也要学轻功,我也要飞飞!” “……” 街上,一群半大的小孩子,眼尖的瞧到喊了一声后,其余孩子都跟着激动惊叫起来,惹得无数百姓驻足观看,唏嘘声连连。 苏绛婷却被气死了,竟然没有人看出她被绑架了吗?有谁会飞的跟螃蟹一样难看?暴怒之余,她瞅准了机会,猛的甩拳抡向张枫扬的胸膛,哪知,他警觉性颇高, 立刻身子一闪,躲开了她的攻击,然后低斥她一声,“小倌儿真狡诈!”随之挟紧她的腰身,带她缓缓落下,停在了一座二层小楼门前。 “你个臭混蛋,小爷不叫顾……顾某人把你揍个稀巴烂,小爷就跟你姓!”苏绛婷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扭动着,气的满脸铁青,差点儿忘了这是乌兰国,险些将顾陵尧的大名直接喊出来,好在及时反应过来,结巴的改了口。 张枫扬双目垂下,凝视着怀中不男不女的小子,俊挺的眉不禁微微蹙起,这小子竟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 可人的鼻子,娇嫩的绯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那因生气而泛红的脸庞,粉嘟嘟的煞是可爱,惹得他喉结不禁滚动下,腹中突起臊热,一股难耐的感觉充斥了他全身, 使得他鬼使神差的竟缓缓俯身,往苏绛婷唇瓣凑去…… 只顾挣扎着想脱身的苏绛婷,突然感觉眼前有阴影笼罩,想也没想的猛的一踮脚尖,一头撞了上去,张枫扬失去的理智,被这一撞,直接回笼,本能的松了手臂,揉上他的下巴,懊恼脸红加愤怒的道:“你做什么啊?想让我下巴脱臼吗?” “姓张的!” 苏绛婷忙退开两步,眼尾的余光扫到四周,不禁吓了一跳,今天过节,街上本来就人多,卖东西的买东西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而刚刚他们两个“男人”公 然搂抱在一起,想必是跌破了诸多人的眼球,此时,正以千奇百怪的表情偷看着他们,其中不乏有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都吃饱了撑的,瞎看什么!”张枫扬显然也是发现他们成焦点了,恼火的低咒道。 “姓张的,你要是误了顾某人的事,他保准儿扒了你的皮!”苏绛婷更是极不悦的警告他,他们现在引起了百姓的关注,万一被乌兰官家的人盯上就麻烦了! “哼哼,谁叫你侮辱本公子来着?要扒也得先扒你!”张枫扬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也没想到,虽然他玩世不恭了些,但还从来没糊涂到被个美少年牵动了情绪,导致这么荒唐的飞到大街上,还荒唐的差点儿……吻了美少年! “切,那等着瞧看他会扒谁!”苏绛婷不屑的瞪一眼,一甩袖子便往原路走去。 张枫扬别扭的摸摸鼻子,只觉得这少年怎么连生气都很好看呢?再回想起方才挟着那纤细柔软的腰身,真真让他心里涌上难言的骚动,可这确实是个男子啊,说话嗓音那么粗,根本不像是姑娘啊! 脑中这般凌乱的瞎想了一番,张枫扬定睛看去,只见那道过于娇小的身影,已走出十几步远了,百姓们见没热闹可看了,便各自散去,他暗叹一息,一瞬间决定, 待见到了顾师兄,他就厚着脸皮跟师兄讨要这美少年,反正他一人四处胡乱的飘荡,时时寂寞的很,而这少年又相当胆大有趣,讨来跟他作伴好了! “喂,臭小子,本公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枫扬心情蓦然的畅快了许多,朝着那道背影大喊了声,便要抬脚追去,哪知,身形才移动半步,突听得身后传来凌乱的马蹄声,他本能的回头,只见五六名禁军 装束的官兵骑着马,正飞奔而来,街上行人尖叫着纷纷躲避,有两个小孩儿在道路中间玩耍,反应自是不及大人,急急的起身时,一个小孩儿却不慎崴到了脚,疼的 哇哇大哭,另一个稍大的孩子赶忙去拉他,两个孩子就这一耽误,那马已奔到跟前,马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来不及收住的踩下去—— “不要!”苏绛婷此时,也是因为这突来的意外,而躲避到了角落里,见到孩子危险,急的大喊出声,“姓张的,快救……” 然而,话未完,嘴巴却突然被人朝后一捂,不及她反应过来,颈间已被劈了一掌,她眼前一黑,完全昏厥过去…… 而这边,因为人声嘈杂,根本没听苏绛婷叫喊的张枫扬,在马蹄踩下去的前一秒,已疾掠出去,一掌凌空劈向马头,马承受不住,将马背上的禁军狂甩下去,并朝 一侧倒地,导致紧跟其后的另外几匹马皆受了惊,一时间,嘶叫成一片,而张枫扬已趁此机会,将两个孩子救起,安全的送到了人行道上,几名禁军狂怒,从马背上 一跃下来,便来包抄张枫扬,后者狂肆的一笑,脚下一纵,不理禁军,提气掠向前方,墨眸搜索着那名美少年,欲再挟着他飞回去,可汹涌的人群中,却怎么也寻不 到那抹身影了! “臭小子!” “臭子小你在哪儿?” 张枫扬忙落在地上,情急的大声呼喊着,他能确定,那美少年并不会武,虽然他没试他武功,但若是会武的话,早和他开打了,此时街上这么乱,竟眨个眼的功夫人不见了! 湖蓝色的身影,急急的穿梭于来往的人潮中,一边喊一边仔细的寻找着,可前前后后来回找了几遍,压根儿就没个人影儿,他脑门早就急出了汗,抓着附近的人便问,“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美少年?” “没有。” “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年,个子不高,穿着一身青布衫?” “没有没有。” “请问……” 一路问下来,无一人见过,张枫扬急的心快跳出来了,这才感觉玩笑开大了,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想想从宅院到这里,就一条直街,那少年会不会怕自己纠缠,趁着刚才动乱,一个人跑回去了? “对对,肯定已经回去了。”张枫扬安慰了自己一把,赶忙往宅院奔去。 前没儿少。从墙头跃下,他张嘴便喊,“臭小子!臭小子!” 有侍卫闻声出来,见着他,立刻劈头就问,“张公子,和你说话的小公子呢?” 闻言,张枫扬一楞,然后脸色陡变,“小公子没回来吗?” “我们也正要问张公子,不知张公子将小公子带去哪里了?”越来越多的侍卫涌出,皆是一脸急切,显然他们已将宅院找遍了,见不到人逮到张枫扬,便马上询问。 张枫扬大惊,额上直冒冷汗,“我的天,竟然没回来,那……那他去哪儿了?” 见状,众侍卫面如土色,再顾不得张枫扬的身份,数把长剑齐齐指向他,为首的侍卫长厉色道:“张公子,小公子究竟在哪儿?出什么事了?若丢了她,我等万死难辞其疚!” 154第154章:身世揭秘,获悉失踪 VIP11-15 乌兰京都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雀安街,与盛世天朝京城的朱门差不多,是达官贵人,富贾商流往来出入的地方,多的是气派大宅,奢华场所,今天过节,整条街上,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辆马车,装饰简约大气,正从雀安街东头徐徐驶来,驾车的人身着铠甲,俨然为军中之人,马车两侧,步伐整齐的跟随着八名佩刀士兵,皆神情肃穆严谨,护送着马车,往前方行去。 “这是杨大将军的马车呢!” “是的,好威风啊!” “大将军府就在前面的永安巷,大将军这是要回府吧!” “……” 街道两侧驻足的百姓,纷纷观望着,悄声耳语,眼中尽是崇拜和尊敬,杨家忠烈,三代保疆卫国,到了杨骞这一代,承袭祖上风骨,忠君爱国,刚正不阿,统兵打仗,英勇无敌,深受朝廷器重和百姓爱戴。 杨骞人至中年,相貌周正,膝下独子杨旭,亦早投军中,年纪轻轻,便武艺超群,果敢机敏,时任乌兰京都卫,负责京畿安危,乃朝中新秀,而整个杨家,在乌兰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马车缓缓驶进永安巷,在一座恢宏大宅前停了下来,杨骞下车,威仪严肃的面容,给人不怒自威之感,一双深目,炯炯有神,他原地顿下,抬眸看着大门上高挂的“忠义府”牌匾,眼底滑过道道暗流,深邃的轮廓,在阳光下闪烁着深沉。 回府,管家迎来悄禀了一句什么,杨骞眼神一凛,摒退了随从,快步往西院而去。 推门进屋,杨骞一眼便触及到那立在窗下的男子,他心神紧了紧,谨慎的关好门,缓步上前,才待拱手见礼,对方已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却是朝着他抱拳,低低的唤出一声,“大哥,别来无恙!” “皇……”杨骞动容,本能的唤出一个字,又蓦地想到了什么而止了音,缓和了下情绪,才恢复了神色,抱拳道:“顾兄弟,几时到的京都,前些日子,我方才接到陆幽铭送来的信,为顾兄弟信中所要求的事,下了功夫,已见成效。” “我昨日到达的,大哥做的好,如今的局面,正是我想要的,盛世皇帝从去年起已有警觉,筹谋部署想夺我大权除掉我,似乎认为天下已经太平,有我没我都毫无 关系,我怎能不制造点危机给他盛世,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呢?而且……时机差不多了,拿下东魏,指日可待,六分划入乌兰版图,四分归盛世,安抚一下老皇帝, 毕竟灭盛世还不到时机!”顾陵尧勾起一抹浅笑,缓缓说道,今日的他,自是作了一番打扮,几年前两国交战,乌兰武将都认识他,所以他粘了几片假胡须,戴了帽 子,化妆成了一个老头儿的模样。 杨骞指了房中椅子,两人分别坐下,杨骞道:“那顾兄弟的意思,就是再要谋得我朝和盛世联国,攻打东魏吗?” “不错,要真正的天下太平,便得三国同心,君主皆心系百姓,不再起战火纷争,可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皆想扩大疆土,吞并他国,东魏狼子野心多年,盛世虽 主张和平,但一国力量终是悬殊,若是被东魏所吞,东魏便强大到无人能及,乌兰迟早也会被灭国,若由东魏一统天下,东魏君主残暴,我两国百姓于东魏来说为异 国,必会被疑有反叛之心,从而惨遭大肆屠城杀戮,可乌兰太子无远虑,竟只为眼前利益,而答应与东魏联国灭盛世,我的目的已达成,现今自是要阻止,一个幌子 而已,怎能让他们成真?”顾陵尧薄唇弯起一抹涔冷的弧度,鹰潭般的墨眸里,幽光隐隐跳跃,“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真正的目的,其实旨在东魏,借盛世之 手,将东魏改朝换代!” 杨骞听之,双目放光,激动道:“顾兄弟分析的极是,太子殿下好大喜功,荒唐无度,若只是资质平庸便罢,只要谦 虚好学,心系百姓,勤政爱民,那加上忠心臣子的辅助,我乌兰何愁不强大,何愁要与他国联手,保自己一方安隅?可惜太子无远见,当今圣上年事已高,不复当年 睿智,几乎全权由太子作主,朝上虽不乏有和顾兄弟想到一处的大臣,可这担忧说出来,太子如何会听?我初时接到顾兄弟的信,心中亦是彷徨许久,不明白以顾兄 弟之才能,怎会连东魏的野心都不明白,斟酌多日,后又想,我应该相信顾兄弟的提议,必有顾兄弟的用意,所以便暗中部署,牵线与乌兰和东魏,但防止被朝中反 对联国的同僚所针对,失了地位对以后不利,我表面上也是反对太子决策的,不过,好在也亏了太子的一意孤行,达到了这个局面,可是,今晚宫宴就要签定条约 的,只剩下半天的时间,如何再阻止?” “大哥莫担心,我已派人去办了,相信不久便会有转机,而搅黄了乌兰和东魏的好事,我再代表盛世出面,届时乌兰太子一定很高兴。”顾陵尧轻笑,并不多谈有关的人。 而杨骞在颔首的同时,却忍不住道:“顾兄弟,我性情耿直,一向有话直说,太子品行才干,实在难以胜任乌兰帝君,顾兄弟就没有什么想法么?顾兄弟也是当今圣上亲子,且还是嫡出皇长子……” “大哥,从我五岁被弃,被险些杀害,我就已经当自己爹娘全死了,在乌兰,我的亲人只有师父、大哥和福伯,当年那人只凭奸人一已妖言,便断定我是亡国灾 星,我不死,乌兰便亡,所以我命如草芥,皇长子又如何,还不是被亲生父亲下了杀令,我不知我到底是不是妖,但我知道,我有一颗人的心,我既活了下来,便没 打算再回来跪在那人脚下卑微乞饶,至于乌兰的江山,我定要,但要以我自己的本事要,他日,我必挥军而来,踏平京都,亲口问一问那人,他自己是人还是妖!” 顾陵尧神情一凛,墨眸中迸出深切的恨意,额上有青筋冒起,浑身散发出恨到骨血中的肃杀之气,最后几个字,几乎咬碎了上下牙齿。 杨骞惊惧,久久的蠕动着唇,不曾吐出一句话来。 气氛僵凝,昏暗的房中,只能听到顾陵尧由于情绪波动,粗喘不定的呼吸声,杨骞无数次暗自叹息,终是缓缓说道:“顾兄弟,你既称我一声大哥,便听我多说几 句,二十二年前的事,我能感同身受你的心境,会恨,才是人之常情,圣上糊涂,被奸人迷惑,亲手斩杀幼子,换谁都不会再认这样的父亲,但我要说的是,不论乌 兰百姓怎么认为,不论皇室朝廷怎么断定,在我眼中,皇长子蒙受冤枉,这世上没有妖,而除我和福总管、百谷闻仙前辈之外,还有一人也和我们同样认为你是人, 是个正常的人,不是灭国灾星,那个人……就是你母后!” “不可能!”顾陵尧霍然起身,眸中一抹腥红,在暗光中刺目噬心,紧握的双拳,发出似骨骼碎裂的声响,他一转身,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顾兄弟,你不敢听我说吗?”杨骞一急,忙站起身激出一句。 顾陵尧身形一震,却没有回头,紧闭了下双眸,唇边一抹凉薄,凛冽如刀,“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死,若非福伯舍命相救,我早已不在人世!” 杨骞跟过来,神色动容的低语道:“不是,顾兄弟你以为福总管一人就能办到偷天换日吗?是皇后……是皇后跪求福总管从牙人手中秘密买了和你年纪身材容貌相 似的一个孩子,这才将你偷换出宫的,只是她不准福总管告诉你,只要你能活下来,她情愿你恨她,也好过你挂念她,而暴露于人前,陷入二度危险,这世上,哪有 母亲不爱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皇后是太无奈了啊!” “什么?这是……是真的?母后当年……”顾陵尧大惊,高大的身躯,猛然晃了几晃,脸色渐渐苍白。 儿时的记忆,那是他童年的噩梦,也是他半生的噩梦,当年的一幕幕,突然在眼前清晰的闪现,国师夜观星象后的断言,父皇的恐惧震怒,朝上的唏嘘紧张,百姓 的惶恐害怕,以及懵懂的他被毫不留情的关进了暗房,任凭哭哑了嗓子,都唤不回父皇母后的回头,等待他的,是所有人的唾骂,是父皇绝情的杀令,父皇说,死你 一人,保乌兰一国,你只能死……后来,福伯舍命,将他塞进宫里运送马桶的马车里,秘密偷出皇宫,犹记得当时,他躲在马桶里,差点儿被尿呛昏,可为了保命, 他再没掉过一滴眼泪……如今想来,都为当年的凶险而颤栗,出宫之后,怕百姓认出他而避之报官,他不敢呆在京城,才五岁的他,一步步朝城外走,浪迹于山林, 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有时饿极,便吃树皮吃草根,那时唯一的念头,便是一定要活下去,不能对不起福伯的恩德,还要长大后报 仇,杀了那国师,杀了他父皇母后! 就是凭着这股信念,他才一次次的在受尽欺辱后死里逃生,直到遇到百谷闻仙,在百谷闻仙的茅屋前跪了五天五夜,才求得师父收了他做徒弟,然后便是日以夜继的练功、读书,学习各种技能,日复一日,十年后,离开师父,在师父的建议下,前往盛世天朝从军…… 后来,盛世与乌兰开战,他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直捣乌兰大营,与杨骞大战了一天一夜,将杨骞俘虏,杨骞仔细看过他的相貌后,大为吃惊,一眼就认出他是乌兰 皇帝之已故皇长子,因为他和乌兰皇帝不仅容貌相近,且他眉心有一颗极小的美人痣,是他遗传自母后的,当时他亦大惊,没想到事隔十几年,竟还有人能认出他, 于是当时便决定杀了杨骞,却没想到,听他提起了福伯,然后才知,国师三年前已死,是被福伯下毒杀掉的,乌兰皇帝震怒,将福伯打入天牢欲斩,皇后求情不准, 便私下找到了忠义府,与杨骞密谈了一番,杨家忠烈,当杨骞知道了当年的隐情,知道皇长子当年并没有死时,喜及而泣,因为当年乌兰皇帝要杀皇长子时,杨骞是 极力反对的,认为国师妖言惑众,不宜听信,可当时只有杨骞一人反对,且还年轻,不足以震慑朝堂,没能阻止得了皇帝的决策,事后知道便激动难耐,听从皇后的 请求,出面为福伯求情免罪,皇帝卖了杨骞面子,也知道了福伯杀人的动机,是恨国师害了年幼的皇长子,因为皇长子是身为太监首领的福伯看着长大的,平日感情 极好,所以皇帝饶恕了福伯。 而杨骞救了福伯,便是他顾陵尧的恩人,遂两人密谈了很久,他尊称杨骞为大哥,后建立了他们之间的秘密联络,杨骞一直暗中帮他,直到今日。 “顾兄弟,我所言句句属实,二十二年前,皇后真是无奈而为之,圣上的脾气,皇后最是了解,所以才出了计策,后来我告诉了皇后你还活着,且很有出息了,做 了盛世王朝的大元帅,皇后高兴极了,可你是敌国主帅,帮着敌国攻打自己的国家,她同时也伤心的很,盼望着哪一天,圣上能醒悟过来,接你回国,可我知道难, 一来圣上固执,二来你心中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平的,可我想劝你,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人一辈子活在仇恨里,是很痛苦的,皇后凤体这两年愈发的不好 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兴许哪天就……所以,皇后一直在等你见她一面,我也想撮合你们母子相见,别跟我说,你一点儿都不想你母后,我知道你有一枚玉锁片,那 是你周岁时,你母后送给你的礼物,这么多年,你一直都留着对不对?”杨骞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我是留着玉锁片,原本是用来帮我记住仇恨的,它可以时时提醒我,让我不要懈怠,可是……母后她并没有抛弃我,我却恨了她二十多年,我真是不孝!”顾陵尧微仰起头,伸手入怀,捏住那枚冰凉的锁片,心痛如斯,眼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突然汹涌而出…… 杨骞绕过来,在顾陵尧面前站定,恳切道:“那你就答应大哥,见皇后娘娘一面,好不好?” “不,我不见,我还没想好,没……没心理准备,你让我想想,想想再说。”顾陵尧却立刻摇头,神情慌乱的拒绝,心中,真的是杂乱不堪,不知该如何面对。 “好吧,那你在京都能呆多久?要以真相貌出面和太子商谈合作吗?”杨骞点点头,问道。 顾陵尧抹了下眼角,敛了敛情绪,道:“还不确定,我会再跟你联络的。出面商谈的话,必定要以我真容相见的,有人怀疑便怀疑,我不承认,他能耐我几何?” “好,我会静观其变,适时相劝太子的。” “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我送你出去。”还道有道。 两人互拍了拍肩,一前一后出门。 …… 与此同时,京都几条大街上,分布了众多的便衣侍卫正在急切的寻找着苏绛婷,张枫扬快急疯了,一边喊人,一边抹冷汗,本来他是顾师兄邀来帮着保护一个人 的,猜想便是那臭小子,可是他非但没保护好,还转眼就把人给弄丢了,虽不知那臭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可见侍卫们的反应,便知他这祸闯大了,要么臭小子身份不 凡,要么就是对顾师兄极重要之人,所以……若是人找不到,他真要如臭小子所言,被顾师兄扒皮了! “可爱的臭小子,拜托你出来吧,算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求求你别玩了,赶紧出来吧!” “臭小子,快现身,我愿意被师兄扒皮,只要你能出来,别吓我了,哥经不起吓啊!” “臭小子……” 张枫扬一路寻,一路哭哭啼啼,虽然没掉下眼泪,但是眼圈发红,一张俊脸耷拉着,完全没了一点精神活力,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耳光,他把臭小子弄丢了,别说现在找不到,就是找回来了,师兄肯定也不把臭小子送给他了…… 几条街寻下来,毫无头绪,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谁也不甘心,于是继续找,就是将京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找出来,而街上的百姓见此,都暗自叹息着摇 头,诸如此类的寻人事件,最近总是会上演,因为有好多漂亮的十几岁男子都莫名的失踪了,而京都府却丝毫不管,有失踪人的家属前去报官,其结果都是被轰出衙 门,勒令不准闹事,称无事生非。 堂堂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人敢如此猖狂的左右官府,百姓们想想便唉声叹气了,家里有俊小子的,都是藏起来不让出门,还有甚者,主动刮花脸毁了容,以免遭祸。 …… 顾陵尧回到宅院的时候,日头已经偏了些,一进大门,他便眉心一蹙,立刻唤道:“来人!” 果不其然,只蹿出来一个侍卫,且那侍卫一见到他,便“扑通”一声跪地,热泪纵横,“主子,出事了!” 顾陵尧俊颜陡变,一步跨近,朝四下里快速扫视一圈,却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不禁紧蹙眉道,“出何事了?小公子呢?” “回主子,小公子失踪了,张公子快午时的时候到了,可他和小公子有间隙,遣开了奴才们,和小公子单独说话,谁知等了一会儿,奴才们出来查看,却不见了小 公子,奴才们大惊,寻遍了宅院都没找到人,恰在这里,张公子回来了,却说……却说小公子和他在街上时,突然有马队冲来,他去救两个孩子,等救完孩子,小公 子竟不见了,他已找遍了那条街,都寻不到小公子,然后大家就都急着出去找了,留了奴才一人等主子回来。”侍卫哭诉道,男人本是不能软弱的,可在等了几个时 辰,还等不到好消息,他就全线崩溃了! 闻言,顾陵尧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他身躯猛的晃了晃,眸子一片阴寒,瞬间就凝结成了冰,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你再说一遍,小公子在哪儿?” “失,失踪了……”侍卫胆颤的不敢大声,头在地上磕出了血,“现在,现在还在找人着……” “该死的张枫扬,本王剁了他!” 顾陵尧咬牙绷出一句,转身就朝大门走去,结果手刚碰到门栓,大门就被撞开,一堆侍卫涌了进来,那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的,不是张枫扬,又是谁? “参见主子,奴才们罪该万死!”众侍卫惊见顾陵尧,立马全体跪下了,惊悚的脸色煞白,又觉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心里再急,也稍稳定下来了。 顾陵尧泛寒的眸光,扫过侍卫,定格到张枫扬脸上,张枫扬当即腿软,忙一步跨近,激动的语无伦次,“师兄,那个臭小子他……” “啪!” 稀薄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巴掌声,将张枫扬的话生生截断,震的一干侍卫皆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却又面如死灰,连王爷的师弟都挨了打,他们更要死定了! “师兄……”张枫扬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陵尧,他是感觉要被扒皮,但只是想想,内心里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是什么感情啊,可事实是…… 顾陵尧逼近他,如刀似的利眸,隔空凌迟在他脸上,“你说,我叫你来是干什么来了?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不该打!” “师兄,我……我不是故意的,可那臭小子不过是个小倌儿,你竟然为了他而向我动手?”张枫扬嗫嚅着唇,内心有些受伤。 顾陵尧盛怒,忍不住又一巴掌甩过去,低吼道:“你知道个屁!那是个女人,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女人,她是我的——夫人!” 第155章:被困囚室,神秘主子 VIP11-16 女人,夫人…… 这几个关键字眼蹿入脑海,张枫扬有些石化,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面前的人影决然移动,往大门外走去,他才蓦地清醒,转身太急,趔趄了一下,赶着拉住了顾陵尧的衣袖,嗓音有些发颤的确认,“师兄,你说……说臭小子是你夫人?是真……真的吗?” 顾陵尧火气不减,手臂一扬甩开他,“少废话,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张枫扬抱住头,嗫嚅着唇,喃喃的低叹,“原来她竟是……竟是我师嫂!”幸亏他没吻成功,不然……这祸可就更大了!可是,也好遗憾…… “你没资格叫她师嫂!”顾陵尧寒眸一凛,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冷嗤出一句,视线扫向一众跪在地上请罪的侍卫,“找的情况如何?是否已将京都寻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回主子,京都八条主要大街都已寻遍,未有任何线索,奴才们便往靠近城郊的偏僻街道寻去,终于探得一个消息,近日京都已丢失了不少漂亮的男童,都是凭空 失踪了,官府无人问津,许是人贩子,或者是和当官的有勾结的人做下的,用意是什么,没人知道,百姓们若敢提及议论,必会遭祸,所以奴才们遍寻无果,也没一 个百姓肯告之,这还是一个老伯见奴才们寻的急,可怜奴才们才冒险偷偷告之的!”侍卫长微抬起头,凄声回道。 闻言,张枫扬俊脸灰白,双拳死死的握住,眼眸中有些灼痛,无忧二十年的他,第一次被人伤的体无完肤,可真的是他活该,师兄打的对骂的对,他把师嫂弄丢了,本来是要保护师嫂的,却给师兄添了乱,而且……他真心对不起师嫂,若她被坏人怎么样了,他就以死谢罪! 惊慌之余,听着侍卫长的禀报,顾陵尧乱了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强迫自己凝神思考,“你的意思是,京都出现漂亮男童失踪案,许是官府的人为之?” “是,百姓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民斗不过官,只有藏起家里的男童不让出门。”侍卫长答道。 顾陵尧剑眉一蹙,气势天成,“听令,你们每三人一组,立刻行动,监视京都城所有的官邸府衙,包括太子府,王侯府,一旦发现异常,马上回报!” “遵令!”众侍卫铿锵领命。 顾陵尧面无表情的睥睨向张枫扬,“枫扬,你要不要将功赎罪?” “要要,当然要,听师兄吩咐,只要能救回师嫂,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张枫扬一听,立马激动的点头如捣蒜。 顾陵尧狠狠的瞪他一眼,“少废话,带追踪粉了没有?” “带了,带了,天哪,我怎么这么笨,我应该早给师嫂身上下点追踪粉的,那我不就容易找到她了吗?”张枫扬经这一提醒,天旋地转的悔恨啊! “给我衣服上洒一些,然后我马上出去一趟,你留守在这里,一旦有消息,你利用追踪粉找我!”顾陵尧说道。 “好好。”张枫扬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拧开盖子,给顾陵尧衣襟上洒了些许,然后提气一纵,从房顶上逮了一只白鸽,让白鸽仔细闻了一下追踪粉的味道,“师兄,好了!” “嗯,这回你再敢误了事,我就拧了你的脑袋当夜壶!”顾陵尧阴冷的扔下一句话,便身形一闪,快速离开了! 一众侍卫相继离去。 张枫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俊脸还是灰白灰白的,心中暗暗发誓,若臭小子平安归来,以后他一定要拼命的对臭小子好……呜呜,是师嫂…… ……Uop2。 颈间有灼灼的痛感传来,苏绛婷昏睡中紧蹙了秀眉,梦里,拥挤的大街上,有马队跑来,扬着马蹄踩向孩子,她着急的大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然后似有人一个刀手劈在了她颈上,她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便掉进了无底的黑暗中…… 她拼命的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可全是徒劳,如空气般,什么也抓不住,她大惊失色,然后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眼前仍然全是黑暗,似乎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正要猜测,却又听得似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凝神听了几秒钟,便可以确定,她此刻真的身在一辆马车里,车壁全部用黑布蒙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是在街上吗?怎么会在马车里?难道……难道是那个姓张的绑架了她,真要把她卖进南风馆吗?不,应该不会的,那人是顾陵尧的师弟,应该只是跟她斗嘴皮 子罢了,不会真有那胆子敢动她,况且……苏绛婷用力的回想,当时那人离她较远些,似乎是准备去救那两个孩子的,根本分不开身来同时将她击昏,那么……那么 就是另外有人绑架了她吗? 想到此,苏绛婷立刻惊出了冷汗,这才发现,她是趴在车里的,本能的想爬起来和大声喊叫,却又才发现,她手脚都动不了,似乎绑着绳索,而嘴里塞着什么东西,堵的让她亦发不出声来,于是,她心惊胆颤的同时,真正可以确定,她被掳了! 脑中乱七八糟的猜测着各种可能,越想越觉得悲哀,如果是顾陵尧的仇家掳了她,那她不就成了对方威胁顾陵尧的人质了么?呜呜……果然他不该带她来的,帮不上他什么忙,只会给他添乱! 躺在冰凉的木板上,意识清醒后,便感觉浑身发冷,从头冷到脚,直感觉身体的四肢百胲都沁着寒气,使得苏绛婷不断的哆嗦,双手和双脚互相摩擦,一来取暖, 二来她想试着看能不能磨断绳索,伺机逃跑,从马车外隐约听到的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在闹市街,外面人很多,人多……脑中猛的一个激灵,苏绛婷眼眸豁亮,忙努 力挪动着身体,将双脚往车壁移动,她想踢车壁,弄出点动静来,提醒外面过往的人车里有异常,却没曾想到,她腰间竟也被绑了绳子,还系在了身后的车棂上,完 全限制了她的发展,使得双脚怎么也探不到车壁! 该死的! 暗咒一声,苏绛婷眼珠一转,放弃踢车壁,就近抬起双脚,用力的蹬向车底的木板,想当然,木板发出了砰砰的响声,惊动了车外的人,但立即便有一个阴森的声音,贴着马车一侧的车壁,小声的警告她,“再敢乱动一下,立马结果了你的命!” 听之,苏绛婷一个抖颤,真不敢再蹬了,仔细回想着这道声音在哪儿听过,可盘算了一圈,可以确定,她从来没听过! 车外的热闹声,越来越淡,苏绛婷愈发的紧张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马车已驶出了闹市街,往人少的地方行驶,兴许是城外,或者什么荒郊野地,对方是男人,而且肯定不止一人,除了警告她的人,至少还有一个赶车的,她是女人,万一被…… 苏绛婷简直不敢想下去,心怦怦乱跳着,虽然极度害怕,可却哭不出来,况且哭也没用,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发现她失踪了,那么侍卫们肯定也在找她,她要好好琢磨出一个办法,那就是怎么留下暗号,通知侍卫们来救她才行! 脑中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已然安静的无一丝声响,除了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外,再听不到一个人说话,苏绛婷咬紧了唇,呼吸一下一下的变重,突然,马车放慢了速度,然后“吱——”的一声停下了! 紧接着,车门打开了一条缝,有阳光照射进来,久在黑暗中,猛的适应不了,苏绛婷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但一块黑布巾却扔了进来,精准无误的盖在了她眼睛上,将她刚能看到的光线完全阻挡,急的她立刻出声,却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此处,是一座府邸的后门,车门完全打开,弯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将苏绛婷拖下了马车,然后往肩上一扛,同一起的人点头无声的打了招呼,便迈进了后门,往深院而去。 苏绛婷不断的挣扎着,她看不到这是什么地方,扛着她的又是什么人,手脚又不能动,完全被制肘,连留暗号的机会都没有,心中顿时一片死灰,可再怎么挣扎都 没有用,只能听到飙形大汉走路的沉稳步伐,再听不到一个人声,走了一会儿,那大汉停步,苏绛婷听到似乎是开启铁门的声响,但容不得她思考,身体便直直的飞 了出去,被那大汉甩在了地上,又听得他凶恶的说了声,“都老实的呆着,想逃跑,门都没有,侍候好主子,你们就享福了!” 你们…… 这两个异常的字飘入混沌的大脑,苏绛婷瞳孔一缩,什么意思?这里还有同样被掳的人吗?不止她一人吗? 铁门“哗啦”一声,又被上了锁,飙形大汉转身离去。 “呜呜……” 苏绛婷挣扎着想爬起来,全身被摔疼,五脏六腑都快被摔碎了,可却怎么也翻不过身来,眼睛上那该死的破布还遮着一角,令她看不清楚,正艰难时,有人涌了过 来,七手八脚的帮她翻过身,扶坐起来,又有一只手帮她掀掉了黑布,她狠闭了一下眼睛,这才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群小少年,皆以同情的目光,正静静 的注视着她,惊诧之余,她迅速默数了一遍,一共六人,年纪看起来最大的有十七八岁,最小的十三四岁,都是星目朱唇,皮肤白皙,俊美无比的小正太! 视线越过美少年,四下一扫视,果不其然,这是一间囚室,四壁皆是密不透风的铁门,只有顶上开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天窗,连只猫都通不过,毫无逃跑的可能性, 苏绛婷心里顿时一凉,目光再垂下,只见地上铺着几床棉褥,角落里还有一个火炉,似是怕这群欲用来侍候某位主子的少年冻死吧! 地理环境勘测完毕,视线一回转,发现这六个美少年仍旧怔怔的看着她,他们并没有被绑着,外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伤痕,穿着自是很一般,都是粗布衫,想必都出身于贫民百姓,只是目光都是木然呆楞的,好似精神早已麻木,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呜呜……” 苏绛婷想说话,可开不了口,不禁朝他们努努下巴,面前的一个少年会意,替她拿下了嘴里塞的破布,她畅快的大口呼吸几下,朝几个少年感激的一笑,“谢啦,麻烦再帮我解开绳子,勒的我好疼。” 美少年们不回话,却都听话的去帮苏绛婷解绳子,重新得了自由,她立马站起来,在地上活动了下手脚,确定没受什么伤后,才又重新坐在棉褥上,将六个少年依次看过去,浅笑道:“怎么都不说话呢?我很奇怪吗?” “我们……我们是奇怪,你被他们抓来,竟然不哭不闹,还很镇定,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年纪较小的一个少年轻轻开口,很胆怯的样子。 然后其他人立刻赞同的点点头,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苏绛婷脸上,她不禁被逗的“噗哧”一声笑了,“呵呵,我也害怕啊,但哭闹又起不了作用,我还是省省力气好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苏美男,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临时改的这名字,连苏绛婷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好恶心啊! 果然,六少年都因她的名字而乐了,年纪最大的少年道:“竟然叫美男,真符合你的相貌,美的像姑娘呢!我姓蓝,叫蓝海。” “我叫方翌晨。” “我叫卜睿哲。” “我姓刘,叫小石头,没大名。” “我叫小漠。” “我叫颜雷。” 话匣子一打开,美少年们便争先恐后的介绍自己,苏绛婷一一对号入座,博得大家的喜欢后,她才问到了重点,“你们是怎么被抓来的?知道抓我们的是什么人吗?他们让我们侍候的主子是谁?有谁见过?” “我是在街上行走时,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昏抓来的,同你一样,被绑着扔进来,蒙了眼睛,不晓得坏人是谁,那位主子也没见过,只听那大汉说,一天轮一个人去 侍候主子,在我到来之前,听说还有几个,但是一旦被带走侍候主子,就再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样了!”说起身家正事,大家都不笑了,蓝海表情凝重的说道。 小漠年纪较小,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我是在夜市上,正帮我爹卖云吞面着,中间去提了一趟水,然后就被人打昏了,醒来就到这里了。” 其他四人各自讲了一遍被掳的过程,大致都一样,苏绛婷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蓦地问道:“今天是谁侍候主子?” “不知道呢,黄昏时才来人挑选。”颜雷答道。 什子绛一。苏绛婷抿唇,眼前可怜的六个美少年,肯定是因为家里穷,没有过硬的后台,才遭此横祸,被坏人随意掳掠,一时心中不禁气愤难忍,捏捏拳头,咬牙道:“你们别急,我家中富贵,我失踪肯定有家人来寻我的,救我时我让他们连你们一起救出,大家都会没事的!” “美男,你……你爹是当官的吗?我们真能得救吗?”闻言,几人顿时激动,方翌晨眼眸绽亮的急问道。 苏绛婷点点头,柔笑着安慰道:“我的身份呢,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也不方便说,但我说的话肯定是真的,我们落难为兄弟,也是缘份一场,我今年十 七了,比我年纪小的,可以叫我哥,嗯……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为免你们再被恶霸抓走,我到时问问我家里人,给你们安排一下,寻个安全之地,怎么样?”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也担心呢,抓我们的人,肯定不是有钱,就是有权的,要不然光天化日,天子脚下,怎敢这么胆大妄为,所以,都觉得这回是活着出不 去了,没想到,还有希望活着呢!”卜睿哲兴奋的说到这儿,竟退开一步,朝苏绛婷“扑通”一声跪下了,“谢谢大哥,大哥若救得我们性命,我们做牛做马回报大 哥!” 见状,其他五人立刻也跟着跪下,对苏绛婷感激涕零的磕头,直感动的她红了眼眶,差点儿淌下泪来,连忙扶他们起来,吸吸鼻子道: “干嘛行这么大的礼?我还没救出你们呢,就算是救出去了,也不要你们做牛做马,你们都是好男儿,或读书,或练武,学好本领以后谋个好出路,这才是正道!” “可惜家里穷,没钱上学堂的,更没钱请师傅教习功夫。不然,也不会轻易被人抓走了!”小石头说着,深深低下了头,肩膀耸动的厉害,似是哭了起来。 旁的人,感同身受,一个个都跟着伤心,气氛一时又让人难过极了。 在此生死难测的情况下,为免大家都失去了斗志信心,苏绛婷故作欢快的扬起了笑,“都哭什么啊,还是不是男子汉了?如果是的话,就给我抬起头来,我们现在 是一条船上的人,要同心协力,战胜敌人,只要能逃出去,钱算什么,你们谁想读书,谁想习武,都包在我身上,我苏美男一言九鼎!” “是,我们听大哥的!” 六人被激励到,慷慨激昂的抬头,连十八岁的蓝海都称苏绛婷为大哥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俨然混成了这里的老大,傲娇而笑的同时,也不免心虚哇,只能在心里盼着她老公赶紧的出现,不然她许下的豪言壮语,可就丢大人了! …… 忠义府。 听闻顾陵尧折返,杨骞匆忙从书房出来,往先间会面的屋子走去,推门一入,顾陵尧便迎了过来,压着嗓音,语气里透着焦急,“大哥,我来找你,是急需你帮忙的!” “顾兄弟,出何事了?那事办的不顺利吗?”杨骞闻言,忙关好门,拉顾陵尧坐下。 “大哥,我此番前来,不止我一人,还带了我夫人,今早我出门来你这里,留她在宅院,不曾想,她被我枫扬师弟冒失的带到了街上,就是南肆街,一个眨眼儿的 功夫,竟然失踪了!我手下已寻遍了京都,皆无果,但探得了一个消息,说是京都最近一段时日,有不少漂亮的男童莫名失踪了,而我夫人今日正是女扮男装上街 的,怕是被人恶意掳去了!”顾陵尧语速飞快的叙述道。 听之,杨骞大惊,“顾兄弟的夫人?不知你夫人现在是……我听闻你这几年一直在娶王妃,现在失踪的是哪个?” “不瞒大哥,目前这位是盛世皇帝的八公主,但与我感情极好,此番会带她到乌兰,自是有些情由,闲了再告诉大哥,现在找她是十万火急的事,请大哥出力帮忙,陵尧感激不尽!”顾陵尧抱拳,神情虽还算平静,但明显有着隐忍的焦虑。 “盛世公主?”杨骞又吃了一惊,遂稍思索了下,神情凝重道:“顾兄弟,你把八公主的容貌给我描绘下来,若她真是女扮男装失踪的,那我心里就有些谱了,你稍安勿燥,我去给你寻人。” “好!” 顾陵尧惊喜万分,杨骞忙开门出去,再回来时,端来了笔墨纸砚,顾陵尧铺开宣纸,闭眼回想了一番苏绛婷扮成男装的模样,心中一阵钝痛,再睁眼,深呼吸一 下,执起毛笔凝神画了起来,那张脸太熟悉,早已深刻在了脑海中,他一挥而就,跃然于纸上的她,入目传神,翩翩如玉,尤其一双剔透的清眸,好似正在凝望着他 一般,情深意浓,使他墨眸酸涩,几乎就要滚出泪来。 杨骞看出他的异样,心中一震,实没想到,冷情如他,竟也有对女子动情的一日,不禁宽慰道:“莫急,你就在此处等我消息,我尽快回来!” “拜托大哥了!”顾陵尧重重抱拳,眸中的期待,明显而灼曜。 杨骞卷起画像,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出门,快步朝外院走去,并吩咐着守在外面的管家,“备轿!” 第156章:老子只好禽兽不如了!(为971584431和Daisy-Li生日补更) VIP11-16 这厢,穆羽、墨天和唐奕淳三人在太子府蹲守大半天了,早探好了太子后院各个女人的房间,连春药都弄好了,但悲剧的是,经调查发现,太子佳丽无数,却没有哪 个是最受宠的,太子基本是雨露均沾,隔天或者隔两三天宠幸一个女人,数名妃子挨个往过宠,一圈轮完了,再来一圈,所以如此平均分配下,他的后院很安稳,女 人们谁也不嫉妒谁,倒相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这就让三人犯难了,到底把哪个妃子送到萧王床上,才能让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呢?再不成,决 定选择太子妃好了,谁知,三人偷看了太子妃一眼,差点儿没从房顶或者树上惊的掉下来,这太子妃,容貌丑的连太子府随便一个丫环都不如,掳走她,太子颜面下 不来,自然会震怒,但问题是萧王恐怕会被吓的一脚踢出去啊! “怎么办?到底决定好了没有?天快暗下来了!”墨天有些急不可耐了,扯了一把高大榕树上的叶子,低声问道。 本来三人还没有什么好位置隐藏的,恰巧太子府后院有棵高达五丈的粗壮榕树,枝叶繁茂,极利于三人隐藏,于是,三人果断的从房顶上飞进了榕树。 “我没决定,看你们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决定。”穆羽开口,一脸真诚,却绕的墨天想一脚踢他下去,忍着冲动,抠紧树杆,满脸黑线的咬牙,“你能不能提个有发展的建议?” 穆羽蹙眉,不服气道:“你不是比我懂女人吗?不是还给我出主意怎么向轻兰献殷勤么?那你这师父,花花肠子不是更多吗?” “你——”墨天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险些自个儿一头栽下去,还是唐奕淳勾了一脚撑住他,深吸了几口气,墨天决定不再理那丫的,直接给了个鄙视的眼神,扭过头去看唐奕淳,“唐公子,现在你是老大吧,你决定!” “难说,现在哪个都不好选择,不如再等等看吧,看今晚太子召幸哪一个妃子,我们就掳哪一个。”唐奕淳思索了稍许,缓缓说道,他可没有那两人斗嘴的兴致,不知怎么的,竟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心里七上八下的,连眼皮都在跳,好似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唐公子英明!” 另两人一听,立刻狗腿的夸赞,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呢?到嘴要吃的肉被人抢占了,是个血性男人都会一怒冲天啊! 唐奕淳翻了个白眼儿,表示很无语,没心情便沉默着,居高临下的盯着后院各个屋子。 天色,越来越暗,冬日昼短夜长,今儿个是元旦,太子府各个院里都挂满了红灯笼,喜气洋洋,极其热闹,往来的丫环婆子下人众多,端着东西进进出出的,三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藏身,深怕露了踪迹。 …… 忠义府里,顾陵尧左等右等,等的心肝肺都快炸了,却始终不见杨骞回来,可除了等待,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从杨骞的话中,他已听明白,失踪的漂亮男童,必 与乌兰朝中某些重臣有关,或者是王公贵族,而那人具体是谁,杨骞也似心中有数,所以,才给他肯定的保证,凭杨骞的地位,要个人应该不难,所以,他委实无须 担心,可就是忍不住的紧张,忍不住的坐立不安。 他发誓,若苏绛婷少了一根汗毛,不论对方有多位高权重,他非灭了那厮不可! 终于,在他等的快昏过去时,门外才响起了脚步声,他激动的箭步迎过去,果然是杨骞回来了,待门重新关好,不等他询问,杨骞已抹着汗道:“顾兄弟,这一趟 可把我赶急了,先去了太子府,太子不在,又赶去皇宫,终于寻到太子,简单说了下,奈何太子一口咬定不承认,逼得我同意支持他早日监国,让皇上把大权都让出 来给他,这才答应让我去太子府认人,如果没有我要找的人,就不许我插手他的那些荒淫事,如果有的话,同意我带走。” “什么?那人是太子邹云春?”顾陵尧如遭当头棒喝,脸色变了几变,眸中的震惊来不及退下,便猛的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问,“大哥你说太子荒淫事,那是什么意思?他抓那么多漂亮的男童要做什么?” “哎,说起太子,真的是……是目无王法,荒淫无度啊!”杨骞提起这茬,便长嘘短叹不已,“他立妃纳妾养外室,这些不论多少,都也算正常啊,可他偏偏近日 来玩厌了女子,改为养男宠了,那些失踪的男童,都是他下的手,此事京都府哪敢管,朝中听闻风声的老臣,谁劝谁遭斥,因为他拒不承认啊,那谁又敢去太子府上 搜查呢?而我等有心禀报皇上吧,皇上龙体违和,受不得刺激,在现在三国敏感交战的节骨眼上,众臣谁也不敢去刺激皇上,只能等过段日子,寻到恰当的时机再向 皇上进言了!如此龙阳之好,简直是伤风败俗啊!” 顾陵尧一拳砸在门框上,咬牙道:“这个邹云春,做太子时便这么荒唐,若有朝一日做了帝君,乌兰国迟早会毁在他手上!” “可不是吗?朝中眼看没有能和太子抗衡的皇子,所以大哥才希望你能归来做乌兰的储君啊!”杨骞继续叹气,看着顾陵尧,眼中尽是期待。 顾陵尧墨眸深幽如潭,“以后再说吧,先说我夫人的事,大哥一人回来,是没有在太子府寻到吗?”绕回原题,心中又再次急切起来。 “我还没有去寻,我赶着先回来告诉你一声,看你是否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不然我担心你夫人不认识我,不会跟我走的,再者,我还有些顾虑,你夫人是盛世公主,那么我去寻她,她不会对你我的关系起疑吗?万一……”杨骞顿下了话语,言下之意很明显。 顾陵尧眉心一蹙,点点头,“对,大哥顾虑的没错,我一急考虑就不周了,那如此的话,大哥认为怎样去寻人合适些?” “顾兄弟你随我一起去,扮作我的随从兵士,到了太子府后,我不出面,交待你去寻人,这样你夫人自然跟你走了,你之后再编个理由瞒过她,撇开和我的关系!”杨骞说道。 “好,大哥这办法不错,我们这就走!” “你等下,我去叫人拿套军服给你!” “好!” …… 囚室里,随着天色暗下去,有人送来了饭菜和烛台,又凶狠的交待了几句,便关上铁门走了。 饿了一天的苏绛婷,闻到饭菜味儿,顿时精神一震,蓝海六人因知道她出身富贵,便挑了看起来最干净的一双筷子递给她,盖子打开,一盘盘的菜端上来,六个少年当即就高兴的笑了,“好丰盛啊!今天过元旦,果真是加菜,还有肉呢!” 瞧着六人激动兴奋的模样,苏绛婷喟然轻叹,这些菜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甚至王府的丫环吃的都比这好,可对这些穷苦人来说,便相当于鲍鱼海参了! “你们多吃些。”苏绛婷柔柔浅笑着,给他们碗里分别布菜,可六人马上就抢着给她碗里夹,“大哥,你吃啊,你比我们看起来瘦,你多吃些才是。” 苏绛婷感动不已,“呵呵,那好,我们一起吃。” “嗯。” 六人皆笑,一起共患难的这几个时辰里,大家真已亲如兄弟了。 饭后没多久,囚室来了一个身材瘦小,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猥琐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将苏绛婷在内的七人挨个扫视了一遍,摸摸胡子,阴阳怪气的道:“你们身子都如何?有没有病菌什么的?” 七人皆不语,沉默以对。 “不答话是怎的?”八字胡男人不悦了,走近一步,抬脚便踢向了就近的小漠,苏绛婷从此人进来,便存了防备之心,是以,立刻出手将小漠一扯,使得那人的脚 踢了空,还差点儿栽倒,小漠被其他人拥着朝后退去,脸上皆现惊惶之色,苏绛婷既当了老大了,哪怕是打不过,也得硬着头皮站出来,而且也是她性格使然,气怒 的道:“干什么踢人?踢伤了还怎么侍候你主子?” 八字胡男人本已是怒目横眉,挽了袖子打算教训,却被苏绛婷的气势一震,楞了几秒钟, 这才又牛逼起来,“哟呵,小子,敢跟爷叫板了?爷就先踢伤你,让你一直呆在这里面,侍候主子的人多了,还不定哪天才能轮到你呢,你吓唬谁呢!”说着,那瞅 着苏绛婷纤白颈子的目光,渐渐变得淫秽,一步步逼近,吐出的话,更是下流,“这娇嫩嫩的,跟朵女人花似的,让爷先摸两把,过过手瘾……” “他妈的,你敢禽兽,老子只好禽兽不如了!”苏绛婷脸色陡变,羞愤的咬牙怒吼出一句,在八字胡男人距离她不到一米时,猛的抬腿,一脚踢向了他裤裆,这一 击,又准又快,八字胡男人顿时像杀猪般嚎叫起来,惊的等在铁门外的两个家丁迅速冲进来,六个少年被苏绛婷的英勇折服,也使出了浑身的胆量,一起冲过去,和 两家丁扭打在了一起! 而苏绛婷一击成功后,并没敢歇着,趁着八字胡弯腰双手护胯的当口,捏紧拳头,左右两个勾拳,便将八字胡打趴在了 地上,不解恨的她,又一跳踩在了八字胡的双手上,当苍蝇一样的又踩又拧,同时还不忘挥拳头,直把八字胡打的面目全非,再看六少年,同样将两名家丁打趴在了 地上,无数双拳头,带着熊熊怒火,不断的招呼在那两家丁身上,场面混乱之极! 然而,七人揍的正爽,却听得外面突起杂乱声,应是里面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看守的人,苏绛婷忙招呼一声,“我们快跑!” 七人迅速跃出铁门,可才跑出去,还未看到曙光,便涌进来七八个壮汉,为首的正是那名飙形大汉,两方相见,那大汉一挥手,后面跟的大汉便一拥冲过来,只一 人一个,便将六少年轻易制住,苏绛婷的擒拿功夫,对付八字胡还行,刚一挥拳,便被一壮汉精准的捏住了,那力道大的,疼的她顿时冒冷汗,知道打不过,逃不 了,聪明的立刻讨饶,“大爷饶命!饶命啊!”骞下心可。 “敢反抗逃跑?”飙形大汉冷哼一声,“把他们都关回去,今天新抓来的小子留下!” 众手下听令,马上便将六少年重新扔回了囚室,八字胡男人和家丁爬着出来,皆鼻青脸肿的不像人样,呻吟着靠过来,指着被制住的苏绛婷,呲牙裂嘴的道:“总管,就是这小子带头闹事,不能饶了他!” “废物!”飙形大汉却瞪了八字胡一眼,似想到了什么,朝其他大汉吩咐道:“把那六个全部打昏,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开口说话!” “是,总管!” “喂,你们要干什么?不许伤害他们,你们要怎样,就拿我开刀,放过他们!”苏绛婷听着话音不对,立刻急切的叫嚷道。 可她的话没人理,飙形大汉一个手势,她便同样被人一个刀手劈在颈上,一头昏了过去,随之被人扛起,带出了囚室。 几乎只错开了几分钟,杨骞便带着顾陵尧到达了太子府,太子自然避而不见,管家得了令,早已候着,客套几句,便带着他们前往地牢。 杨骞等在地牢外,顾陵尧奉他的令,随管家进去认人,囚室的铁门打开,顾陵尧迈进去,却被眼前的情况惊了惊,只见地上仰面躺着六个相貌俊美的少年,都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却无一人是苏绛婷,他墨眸沉了几分,冷声问道:“今天被抓进来的少年呢?” “都在这儿了。”管家不冷不热的答道。 “你撒谎!”顾陵尧如箭般的利眸,倏地射向管家,“你们把人藏起来了,是不是?” “放肆,太子爷本就说没有杨将军要找的人,但仍然宽宏大量让你进来寻人,如今寻不到,就敢质疑太子爷吗?”管家依仗着后台,口气也立刻硬了。 第157章:得知女儿身,被逼侍寝 VIP11-17 若非,担心会连累到杨骞,顾陵尧绝不会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仗势,所以,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管家,将肃杀之气掩藏起,却将那张脸刻在脑中,得罪了他的人,承受的下场,绝非追悔莫及那般简单! 管家饶是有方才的气势,却被这普通一个兵士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而震慑,眼前这人,虽然蓄着胡须,看起来已至中年,但那双眼睛,却太过凌厉,不像是普通 的随从,倒像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场,还有鼻梁,眉目,一时倒感觉似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但太子的交待还映在脑中,他不禁强撑着气焰,道:“看 过了就走!” 顾陵尧却缓缓俯身,蹲在了一名少年身前,拍了拍他的脸,少年无反应,他便去掐少年的人中,少年悠悠醒转,睁眼豁然看到 他,吓了一跳,本能的便往后缩去,管家见状,顿时暗急,立刻过来便踢少年,顾陵尧冷笑一声,大掌一抬,手腕一个翻转,便将管家的胳膊拧住,阻止了他的踢 打,并笑问道:“管家这是要干什么?我既奉了杨将军之命,那多少要给杨将军一个交待,现在不过是要问这孩子几句话而已,怎么管家不许吗?”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且还带着笑意,可听到管家耳中,却是字字如刀,刀刀割喉,令人不由自主的从心里生出恐惧之感,想说不许,可嗓子眼里却似堵住了什么,而开不了口。 顾陵尧微微一笑,放开了管家,回身再次看向少年,温声询问道:“小兄弟,莫要害怕,我非恶人,来此是寻人的,你可知道,今天有没有一位身穿青色衫,年纪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带到这里?” “你……你说的是大哥吗?大哥说肯定有家里人来救他的,你是大哥的家人,是不是?”少年是方翌晨,听此,激动的立刻爬起来扑到跟前,双眼灼灼的盯着顾陵尧,几乎就要落泪。 “大哥?”顾陵尧一楞,随之便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大哥叫苏美男!”方翌晨答道。 顾陵尧俊脸一抽,“苏……美男?” 后眼人不。“是啊,大哥真是应了姓名,相貌好看的不得了,比我们都好看。”方翌晨腼腆的笑笑,可笑的同时,忽的记起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对了,大哥被抓走了,被恶人单独带走了,怕是有危险!” 顾陵尧墨眸一凛,豁然起身,他已确定,苏美男就是苏绛婷,只有那个俏皮的女人,才会给自己取“美男”那么雷人的名字,而被单独带走,和他预料的一模一 样,太子邹云春表面上答应杨骞,但暗里绝不会让杨骞找到人,因为那厮还留了一手,担心杨骞会以绛婷为人证,一状告到皇帝那里,所以绛婷被带走后,处境是极 危险的,很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思及到此,顾陵尧只感觉背脊一片凉意,不敢再多耽搁一秒,他立即踏出囚室,却又倏然止步,他这一 走,这六个少年同样有可能惨遭灭口,他本不该再节外生枝,可方才那个少年叫绛婷大哥,那么急切的告诉他绛婷的下落,可见他们关系处的很好,若他置之不理, 事后绛婷定会伤心难过,埋怨他…… 管家已知不妙,暗恨方翌晨泄露秘密,见顾陵尧欲走又止步,立刻强撑着道:“你再不走,太子爷怪罪下来,恐怕杨将军也吃罪不起!” “当然要走,只不过……” 顾陵尧扭过头来,微微一笑,这未达眼底的笑意,落在管家眼里却有些瘆人的阴森,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竟有些磕巴,“不,不过什么?” “不过太子殿下一向爱民如子,定是体恤百姓疾苦,才将这六位小兄弟带到这里来的,殿下的本意想必是要好好栽培他们,让他们日后为国出力吧,可惜这六个小 子不知好歹,竟然辜负殿下的大恩,真是该罚!杨将军军纪一向严明,我看倒不如将他们交与杨将军,参军入伍,每日操练,让他们吃些苦头,知道报效国家,日后 随将军上阵杀敌,若有本事,便是我乌兰国之福,若战死疆场,以身殉国,那也是他们的使命!”顾陵尧笑意尽敛,轻描淡写的说道。 闻言,管家大震,平日称得上精锐的脑子和双目,此时全部混沌,明知此人说出这番话的真正目的,但这一顶高帽子压下来,合情合理,让他连自打嘴巴的话都说不出,承认,便要放人,不承认,便是诋毁了太子的名誉,二者都不可取。 顾陵尧也不催,任管家考虑着,可负在身后的大掌,却缓缓收成拳,他没多余的时间耗下去! “恐怕不行,太子爷确实如你所言,是想要栽培这几个小子的,他们不感恩,要处置的话,我看还是交由太子爷决定吧,你我都是手下人,作不得主的!”管家终于开了口,半眯起一双鼠眼,说出了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回答了。 “哦?那如此的话,我就不好勉强了,自是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给杨将军,杨将军颇受圣上敬重,有杨将军为此事向圣上美言夸赞几句,圣上得知太子殿下仁治天 下,知人善任,定会龙颜大悦的!”顾陵尧恍然轻笑,看着管家由青变白,瞬间死寂的脸,微一抱拳,“今日劳烦管家了!”语毕,转身又自向前。 “且慢!” 身后,管家一声急喝,绕步过来,满脸恼怒又极力隐忍着道:“敢威胁太子爷了,胆子不小,这事怎么着也得先禀了太子爷再说,我可不敢擅自作主!” “呵呵,不敢,做臣子的都只为主上尽心而已。”顾陵尧低眸,做出微带惶恐之姿。 “哼!” 管家怒极的冷哼一声,便一甩袖子,率先朝外走去。 顾陵尧淡淡的勾唇,威慑出一股冷意,侧目过去,朝着早震惊的傻掉的方翌晨道:“掐他们人中,全部弄醒,在此等着,杨将军会来看你们的!” 方翌晨如梦初醒,立刻激动的狂点头。 …… 与此同时,太子主院旁边的厢院里,正乱作一团。 苏绛婷被彪形大汉带走,竟不是绑她单独关押,而是要给她净身沐浴,穿成小受的模样,让那主子攻,当从负责给她净身的小厮嘴里听到那些暗示性的话语,她立马意识到,这个主子TMD是的个Gay!怪不得抓美少年,是要海蓝他们当男宠,任那个Gay糟蹋啊! 得知这讯息后,苏绛婷当即反抗,趁着小厮往水里洒花瓣之际,她猛的掀了浴桶,泼了小厮和彪形大汉一身,然后趁乱跑出了门,娘的天,哪怕那贱人主子不是让她当小受的,她也不能让几个贱男侍候她沐浴啊! 她这勇猛的冲出去,可不曾想到,院里还有多人把守,见出了意外,自是全部过来抓她,急的她只要随手能拾起的东西,比如花盆啊、水盆啊、凳子啊等等,统统往贱人身上砸去,一时间,厢院里各种叫声,打砸声,在夜幕下,混乱成多人大战! 可惜,贱人实在太多,苏绛婷的功夫充其量只能算个半吊子,待那彪形大汉甩掉了满身的水渍跑出来,暴怒的一把便捏住了她的手臂,那力道狠的,只听咔嚓一声,她左手臂便脱臼了! “啊——” 四肢被擒,加上疼痛噬骨,苏绛婷腥红了双眼,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奋力尖喊着,“放开老子!老子死也不做小受!” 彪形大汉抹了一把仍旧滴水的头发,扭曲铁青着脸,将苏绛婷领口一提,喝道:“进了这道门,你个猖狂的小子,还敢撒泼!告诉你,能侍候主子,那是你祖上修 来的福气,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给我老实……”骂到此处,盯着苏绛婷满脸的泪痕,及倔强仇恨的眼神,他莫名的手指颤了下,目光不经意下移,锁在她纤细盈 白的喉咙处,眼睛倏然一瞪,震惊道“你,你没有喉结,你是女……女子!” 闻言,院里一干人皆大惊,楞楞的看着被钳制住的美少年,突然觉得,果真是越看越像女人啊! “废话,老子就是女人,既当不了你们主子的男宠,那还不放了老子!”苏绛婷开口就骂,恶狠狠的模样,和淬了毒的眼神,竟震的飙形大汉一个激灵松了手,考虑了几秒钟,说道:“你们先把她带回屋里,我去请示主子!” “是!” 彪形大汉又瞧了一眼苏绛婷,这才快步往主院走去,架住苏绛婷的几人,便将她又拖回了屋里。 …… 主院。 正屋里,一袭明黄色的身影,舒适的仰靠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手中怀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狗,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小狗背上的毛,相貌周正,算得上儒雅,却称不上特别的俊美。 而这看似儒雅的男人,世人真认为他儒或者雅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各种变态心狠手辣的事,他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用他的话说,如若不然,怎能做稳太子之位? “太子爷,杨将军那随从真是如此说的,奴才不敢随意拒绝,拿不定主意,依太子爷的意思,怎么打发?”管家躬着身子,立在椅旁,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竟然威胁本太子,当真是胆儿肥了!随从的意思,不就是杨骞的意思么?杨骞表面上答应本太子向父皇瞒住此事,却遣了随从跟本太子玩这套,真是个老匹 夫!”邹云春睁眼,冷哼着吐出话来,随情绪起伏加重的手劲,不经意间捏疼了小狗,惹得小狗立刻尖叫起来,他眉眼一横,随手一甩,可怜的小狗便被甩在了地 上,可却还逃脱不了惩罚,“乱棍打死!” 屋里静候的下人,忙惶恐的抱起小狗退出去,管家悄悄擦了把额上的汗,把头垂的更低了,再开口,声线有丝颤抖,“那依,依太子爷的意思,不答应放人吗?” “本太子是不想答应,但开战在即,还要靠杨骞挂帅,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了杨骞,再让他一状告到父皇那里,本太子不是完蛋了吗?”邹云春恼火的低吼,按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掌青筋跳起。 “那就是放……” “禀太子爷,刘总管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太子爷!” 管家刚张了嘴,却有一家丁进来,低声通禀。 “传!” “是!” 彪形大汉入内,恭敬的行礼,后道:“禀太子爷,今日掳来的小子,方才在厢院里伺机逃跑,奴才已将此人制服,却发现……”迟疑了下,他把头又低了几分,怯怯的道:“却发现奴才抓错人了,那小子是女扮男装的,是个女子!” 闻言,管家大震,邹云春亦是惊楞,蹙了眉头,嘀咕着,“杨骞要寻的,竟然是个女子,真是没想到啊!可杨骞膝下并无女儿,他说是他一名部下的爱子,难不成其实是他养的外室?呵呵,那便有意思了,他动了本太子的把柄,本太子也不能受制于他,是不是?” “太子爷,您有主意了?”管家立刻问道。 “先拖着杨骞,让他继续等着,刘全,那小子既是女子,那就吩咐丫环给她换成女装,然后弄到后院太子妃那儿去,他杨骞不甘心,那本太子就宽宏大量,让他搜 太子府,看他能不能搜出个部下的爱子来!”邹云春冷笑着,将“爱子”两个字咬的极重,“就是他全府搜遍了,也断然不敢搜本太子的后院吧!” “太子爷高明!”管家和彪形大汉立马眉开眼笑的奉承道。 邹云春大笑,“哈哈!女子……有趣!有趣!那定然是个绝色女子了,今晚,本太子就换正常口味!” …… 苏绛婷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贱人大汉回来,不是来放她走的,竟是招呼四个丫环捧着女人的衣饰、首饰,来给她换装的! 有了方才的经验,彪形大汉这回聪明的钳制住她的右手臂,吩咐丫环,“直接在男装上套上女装,头发重梳一下就行了,等主子那边的事了了,就寝前直接剥光她扔浴桶就行了!” “什么?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苏绛婷头皮一阵发紧,小脸发白的抖唇,脱臼的左臂耷拉着,一阵阵钻心的疼折磨的她就快昏过去了。 彪形大汉睇她一眼,“干什么?你走运了,我家主子喜欢男宠只是一时兴趣,碰女人才是正常的!” “我擦!那个Gay竟然是双性恋!”苏绛婷如遭雷击,全身抖的更厉害了,这下要怎么办?怎么办啊?凭她一人,根本就逃不出去……顾陵尧,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救你老婆! 她的新鲜词,彪形大汉听不懂,但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便喝道:“你老实点,不然连你右手也拧断!” 人在屋檐下,苏绛婷不得不低头,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先由丫环给她穿衣打扮了。 一袭粉色的华美罗裙,映衬的苏绛婷皮肤更加白皙细腻,漂亮的发髻高挽,因为赶时间,丫环只给她描了淡淡的淑粉装,却显得她更加超凡脱俗,清丽可人,突然这么一换装,连几个丫环都惊叹不已,彪形大汉亦是看直了眼。 哼,等老子翻身了,先就剁了你这个死贱人的手脚和眼珠子! 苏绛婷恶毒的瞪一眼彪形大汉,一忍再忍的道:“先给我接手,要是我左臂废了,怎么侍候你主子?” 被美人杏眼一瞪,彪形大汉有些慌不择乱了,国字大脸染上了微红,连舌头都打了结,“这个,这个男女不便,我去禀主子,让主子……” “少给老子废话!”苏绛婷遭遇了一天的磨难,满腔的怒火,还哪能让她保持高雅的素质修养啊,一听贱人提另一个贱人,立马脸红脖子粗的怒叱。 这一声吼,震的丫环一颤,彪形大汉亦是抖了抖,真不明白,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么出口如此粗俗呢? 似是看穿了大汉眼中的想法,苏绛婷再怒,“若老子绑架了你,再将你关了一下午,然后将你送上哪个男贱人的床,你还能好声好气的感谢老子吗?” “你——”彪形大汉被堵的哑口无言,再不敢腹腓,咽了咽唾沫,握住苏绛婷的手臂,试着推动了几下,然后猛的朝上一用力,苏绛婷一声惨叫“啊——” “接好了。”彪形大汉抛下三个字,便扯拽住她没受伤的右手臂,不顾她还在疼的冒冷汗着,将她拖出了屋子,往后院带去。 …… 榕树上,三个男人守了一整天了,又累又饿又冷,在昏昏欲睡时,终于瞧到曲折回廊上,有一大汉带着一位粉衣女子过来了,夜色深浓,距离太远,而女子又低着 头,根本看不清楚容貌,但三人还是打起精神密切关注着,只见大汉和女子穿过两道垂花门,进了一个精致的院落,那大汉的嗓门大,他们耳力又好,便听了个清 楚,“这是主子吩咐,让送到太子妃屋里的姑娘,今晚由这姑娘侍寝!” 屋里出来两个嬷嬷,和大汉说了几句,便接过了女子,带着进屋去了,大汉随之离开。 “就这个!”墨天两眼放光,激动道。 穆羽也兴奋起来,“那药备好了吧,一会儿瞅准机会,咱们就行动!” 唐奕淳轻叹一息,“好了,目标锁定了,你们俩行动吧,我去外面接应你们。” “好,没问题,保证不会失手!”墨天拍着胸脯打保票。 唐奕淳瞄了几眼四周,寻了个无人注意的空档,长身一起,迎着夜色而去,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害了一个女子…… 这棵榕树虽高,但太子妃的独立院子在最里面,中间还有几棵大树挡着,所以并不是能瞭望到全部景象,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大树上,几片大叶子后面,一位美少年,靠着粗树杆悠闲的仰躺着,左脚蹬在对面的一根树枝上,右腿搁起,翘在左腿上,随性不羁,一身墨青色的长衫,腰间系 根黑带子,绾起的头发有几缕垂在耳边,男子的打扮,却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绝色动人。 此时,一双盈白的纤纤玉手,正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那玩世不恭的黑眸中,漾着狡黠的笑容,瞟一眼树下的景象,顽劣的勾唇,“用这刀子阉人,会不会伤了爹爹的心呢?这寒铁得来好不容易呢,沾了变态那厮的血,啧啧,好脏的……” …… 堂屋里,苏绛婷眼睛上蒙的黑巾已被摘下,大略扫视了一番屋里奢华的摆设,然后定睛看向面前冷着脸的嬷嬷丫环,看穿戴,貌似没有太子妃。 “就在这儿先呆着吧,太子妃身体不适,要静养。”嬷嬷语气很不好的说道。 方才在屋外时,听得那贱人大汉说到“太子妃”,她震惊之余,便不难猜出,那变态双性恋是乌兰国太子了,着实没有想到,她竟是落到了这样一个人物手中,恐怕顾陵尧怎么也不会猜到,她竟在太子府吧! “那个……太子妃不喜欢我,是吧?”从嬷嬷的态度上,苏绛婷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问道。 “哼!”嬷嬷没有正面回答,只哼了下鼻子。 “其实吧,不是我想跟太子妃争宠啊,是太子爷抢了我,可我一点儿也不想侍寝,不如……你们就当没看牢我,我偷偷的跑出去,怎样?”苏绛婷谄媚的笑着,身子悄悄往门口方向移动。 嬷嬷脸上明显有一丝犹豫,转过头去,跟另外两个嬷嬷咬耳朵,似乎在商议…… 苏绛婷不可敢等,瞅了这机会,突然便冲向了雕花门,在嬷嬷丫环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拉开门狂奔出去,黑天半夜的,正利于她逃跑不是? “快拦住她!”反应过来的嬷嬷大叫一声,和丫环们相继追出去。 158 第158章:阴差阳错,绛婷命运 VIP 4191 2012-11-18 00:33:51 苏绛婷地理环境不熟,来时还被蒙了眼睛,一时辩不清方向,身后又有追兵,心急之下便提着裙摆胡乱的狂奔,迎面撞翻了端盘子的丫环,踢倒了人工堆砌的雪景, 而又一时只顾看前面,没看清蹲在地上正不知做什么的家丁,脚下一绊,便从那家丁的身上翻趴在地,两人滚落在一处,那家丁惊骇的正要去看是什么人撞他,却在 抬头的一瞬,看到追过来的丫环嬷嬷,并还听到她们叫喊着,“快拦下她,这是太子爷吩咐,今晚要侍寝的姑娘!” 闻言,家丁一楞,随之便 反应过来,忙爬起去抓苏绛婷,可怜苏绛婷被这一摔,摔得七荤八素,才刚撑着站起来,那家丁已早一步跳起张开双臂来拦她,急的她又是一脚禽兽不如踢向家丁的 裤裆,家丁抱胯哀嚎,她趁机一把推倒他,又提裙朝前跑去,可垂花门那里,却有太子府的守卫奔了过来,想必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帮忙的,苏绛婷跑到半路的 步子只得收回,跟无头苍蝇似的,往旁边的一道小侧门跑去! 大树上,美少年兴致勃勃的瞧着这一幕,眼眸中的笑意漾的更开,转转手中的匕首,唇瓣勾起玩味,“这戏真好看,好有趣哦,不过那变态不是要男宠侍寝么?怎么换成女人了?” “别跑!” “不准跑!” 身后四周,凌乱的叫喊声,如催命符一般传来,苏绛婷心慌意乱,该死的那侧门也涌出了侍卫,前路又被堵死,她只得往回跑,扬起来的脸,惊鸿一瞥间,竟让树上的美少年,顿时吃了一惊,嘴角的笑容僵住,那熟悉的容颜,让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心头倏的一跳,美少年眼眸紧紧盯着那院子里鼠蹿的粉衣女子,那偶尔的照面,让她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真切的疼痛提醒他,这不是做梦,好似是真的…… 怪不得,她今天突然就心神不宁,突然就想来太子府,阉掉那听闻中的变态太子,原来…… 眼看粉衣女子被团团围住,就要再度被抓回去,来不及多想原因,美少年一敛神,当即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身子一起,寻了最佳位置,精准的射了出去! “啊!” “啊!” 数道惨叫声,突然划破夜空响起,苏绛婷本已是困兽之斗,这绝境之变,惊了院中所有人,她更是震惊的望着倒在地上,手按胸口吐血的几名侍卫家丁,一时竟忘了动作! “有刺客!” 不知是哪个侍卫喊了一声,原本围住苏绛婷的人,便都朝大树这边奔来,那些丫环嬷嬷们已被吓的脸色惨白,纷纷尖叫着四下逃蹿躲避,竟没人顾得苏绛婷了! 美少年冷笑一声,丝毫不作慌乱,轻盈的身子,一飞冲天,掠过太子妃的正房,往更后面而去…… “快追!” 侍卫大喊着,寻着美少年离去的方向追去,又有人大喊着,“来人!保护太子妃!来人!” 顿时,四面八方的侍卫皆向那一个地方涌去,再无暇顾及苏绛婷了,她激动的暗吸了口气,迅速拔腿狂跑,明亮的地方不敢去,尽往黑处跑,想着跑到哪堵墙下,她想办法从墙头爬出去,那位救急的大侠会飞,说明武功不低,肯定不会有事的,所以她自已逃生就好了! 黑暗处,没有灯笼,今晚又连个月亮都没有,还真是黑的彻底,根本看不清路,时不时的就撞到树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苏绛婷只能凭着天上几颗星子发出的微 弱光芒来判断哪里是墙,终于瞅到了,她激动的朝着那方向死命的跑,然而,颈间突然一痛,又被人一个刀手劈下去,那力道准的,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瞪 了瞪眼睛,完全陷入昏迷,跌下去的身子,被人轻巧的托住,然后朝另一人吹了声细小的口哨,两道黑影便带着她跃出墙头,摸着黑掰开她的嘴,将一颗药丸扔进她 口里,一抬她的下巴,药丸滚进了喉咙,然后二人扛着她,乘着夜色往约定的地点而去! …… 再说另一头,美少年将一 干追击的侍卫耍的团团转,一会儿飞这儿,一会儿飞那儿,反正就在这太子府里转圈圈,怡然自得的玩了会儿,想起那个和她相像的粉衣女子,便忙折返回后院寻 找,欲救她出去,结果寻了一圈,竟不见了人,她当下便猜测,粉衣女子肯定被变态太子抓回去了,那么这下能抓到哪儿去呢?后院没有的话,定然在太子的主 院! 当下,美少年便故意绕了一下,声东击西的引开了侍卫,潜进了主院,并按房屋的规模判断,往太子正屋的后窗钻去,可惜屋里有下人,她贴在窗台上朝里仔细瞧了一遍,楞是没找到粉衣女子,正打算离开去别处找,却敏锐的听到屋子前院有人来了! 美少年眼珠狡黠的一转,心想该是变态太子回来了,既然一时找不到粉衣女子,还不如先把变态阉了,完成他今晚的任务好了!思及此,美少年便贴着后窗不动了,只把耳朵竖的高高的,警惕的听着一切动静! 前院,一行人疾步走来,杨骞边走边道:“殿下,似乎府里有刺客,还是避一避吧!” “呵呵,杨将军武艺超绝,有杨将军在此,本太子还怕刺客吗?这就带杨将军看看本太子的卧房,这里看过了,杨将军该是放心本太子未藏起你的人吧!”邹云春不甚在意的笑言,眼尾的余光扫过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顾陵尧,暗暗冷笑了一声。 杨骞颔首,欣然一笑,不再多说,谁知道这出刺客,是不是太子故意在扰乱他的视线,想让他因这状况,而放弃要人呢? 守在房门上的下人,从两端打开门,朝杨骞行了礼,便退至一旁,邹云春作个“请”的手势,淡笑道:“杨将军请!” “臣不敢,太子殿下请!”杨骞谦让,微垂下了头。 邹云春勾着唇,负手而入,杨骞跟后,顾陵尧再随后,穿过堂屋和两道屏风,进了正屋,于中央站定,邹云春慢条斯理的道:“将军请看吧,莫放过任何角落才好。” “多谢太子殿下海量!”杨骞打着官腔,露出一抹微笑。 顾陵尧拱了下手,然后故作查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着,此时他心中的焦虑,已抓心挠肺,这刺客的出现,他不知是太子搞的障眼法,还是墨天他们行踪败露了, 亦或是墨天三人已碰巧发现了苏绛婷,救她时被人发现引起的骚动,而太子的大方举动,显然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这房里绝对不可能有人,所以才敢坦然让他查 看,而人已被转移别处或者灭口……他到底要相信哪个判断呢? 美少年透过窗子的缝隙,奇怪的看着屋里的三人,疑惑这个将军来这儿干什 么,那个身穿铠甲的兵士又在找什么,想不通,便烦燥的去摸鼻子,一不小心,呼吸有些走调,武功平庸的邹云春自是没反应,杨骞也只是微皱了下眉,不是很确 定,但顾陵尧却眸色一沉,不动声色的往后窗移动,躲在窗外的,应该不是刺客就是他的绛婷! 美少年万没想到,她那么轻微的一声呼吸,竟能被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士兵发现,当下俏脸一变,立刻后退欲逃,这哪里是个一般兵勇,分明是个武林高手! 然,顾陵尧却出手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只听得窗子“啪!”一声响,已被他一掌震破了个大洞,随即身子跃出,在美少年还来不及用轻功跑路的当口,已如鬼魅似的挡在了他面前,“站住!” 一声喝斥,美少年惊骇的抬头,心里才想着她今晚真遇到高手了,真要栽了,却不曾想到,那士兵看到她,竟刹那间激动的双眼放光,“绛婷!” 美少年一楞,美眸睁了睁,本能的张嘴想反驳,可拜托她还没发出一个音来,便被眼前这男人“啪啪”点了全身大穴……还包括哑穴!然后,便莫名其妙的被这老 男人单手抱在了怀中,且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无比喜悦的哽咽低喃,“绛婷别怕,是我,我化了一下妆,我可找到你了,现在情况复杂,我怕你控制不住脾气乱来, 等回去我就解你穴道,你先乖乖的。” 这厢说话的当口,邹云春和杨骞,及听到动静冲过来的一干侍卫找了出来,顾陵尧墨眸一凛,迅速松开 美少年,朝疾步走来的杨骞颔首示意了一下,杨骞立即领会,停了步子,看向邹云春,一拱手道:“殿下,人找到了,就是这个小子,方才事急从权,毁坏了窗子, 实属不敬,杨骞向殿下赔罪,望殿下海涵!” 邹云春脸色变得难看,快走几步近前,将已被点穴丝毫无法动弹的美少年细细打量着,主院到处 都是灯笼,光照下这还真是个绝美的少年,只是……他不是吩咐刘全给换回女装送去太子妃屋里吗?如何还穿着男装在这儿?不对,竟然能跑到这儿?难道闹刺客就 是这个女扮男装的丫头逃跑弄出来的吗? 邹云春咬了咬牙,真是没想到,藏了半天,竟能这么凑巧的被撞到,简直是……无话可说,承诺下的又不能作废,他只得点点头,“那好,杨将军就将人带走吧!”苏他有就。 “谢过殿下!”杨骞拱手,微一迟疑,便接道:“不知另外六位少年,臣是否可以一并带走?臣可以保证,将六人安排进军营,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训练成英勇之士,报效我乌兰国,报效太子殿下!” “带走吧!”邹云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可见怒气忍的有多么的痛苦,再没了之前的淡定从容。 杨骞撩袍跪下,“臣跪谢太子殿下!” 邹云春暗哼一声,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倏地扭头,眸光凌厉的射向那仍挺拔而立的士兵,“你如何不跪?” 杨骞顿捏了把冷汗,不知该怎么才好,显然他这个大将军都是臣子,都得跪谢大恩,而顾陵尧现在是士兵,不跪太让人意外于理不合啊,可顾陵尧的性子…… “殿下恕罪,属下一时激动忘了礼数,叩谢殿下!”不曾想,顾陵尧握了握拳,却是屈腿缓缓一跪,极谦卑的叩首道。 杨骞看着心中有些堵,若无当年的事,顾陵尧是皇嫡长子,本该立为太子的,如今却兄跪地,这般的…… 邹云春方才满意的抬高了下颚,盛气凌人的道了句,“都起来吧!” 两人起身,又再次拱手,太子府管家已候在跟前,带着他们去放那六个少年,被点穴的美少年,顾陵尧直接横抱在怀中,不管任何人异样的眼光,沉默着离去。 步出太子府,所有人都挤上了一辆马车,人多嘴杂,顾陵尧为免“苏绛婷”乱言,依旧未解开她的穴道,海蓝六人感激的又是磕头又是落泪的,人找回来了,顾陵 尧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禁如释重负的轻笑道:“你们的大哥,其实不是大哥,算是大姐,我是她相公,你们跟她缘分一场,我便一道救你们出来了,但是你们恐怕 不好回去自己家了,日后就跟着杨将军,杨将军会安排你们读书习武,你们务必要上进,否则可就对不起今日我与杨将军救你们之恩了!” “大姐!” 六人齐惊,呆了半响后,才个个激动的点头,小石头都哭了出来,“大哥就说要拿钱让我们读书练武的,没想到大哥……不是,是大姐的相公竟然真的帮我们了,我们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说着,便看向一动不动的美少年,“大姐,谢谢你!” “大姐打架好厉害,原来大姐的相公就厉害啊!”小漠也擦着眼角的湿意,特为崇拜的看着他们。 顾陵尧心情极好,转眸深情凝视着“苏绛婷”,愉悦的笑道:“呵呵,这称呼的太别扭了,你们既称她为大姐,就称我为姐夫好了!” 美少年嘴里发不出音,可心里已经欲哭无泪了,经过这一阵,她已经确定,被人带走不会有什么危险,而是这男人认错人了! 那个粉衣女子……肯定那女子才是他的夫人,她和那女子,竟然容貌相像到连她丈夫都认不出来! 159 第159章:辩人不清,送爱入局 VIP 6034 2012-11-19 20:00:57 马车在忠义府前停下,一干人下了车,为免引人怀疑,全部随杨骞进入,顾陵尧又交待了一番后,才带着美少年从后门离开,一出去,便碰到张枫扬等在那儿,焦急 的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一见着他们出来,箭步奔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陵尧怀中横抱的美少年,激动的竟“啪嗒”一声掉了眼泪,“臭,臭小子,总算是找到你 了……” “赶紧回去吧!”顾陵尧见不得旁的男人关心他的女人,睇了张枫扬一眼,语气不悦道。 “好好,先回去,师兄,师……师嫂是不是受伤了?”张枫杨抬袖抹了把眼睛,侧身让开道的同时,忍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关切的问道。 顾陵尧迈了大步往前走,“不知道。” “哦。”张枫杨殷勤的跟后,正要说什么,可却触到美少年含怒的双眸,他一震,想起他犯的错,赶忙边走边作揖,十分真诚的请罪,“对不起师嫂,都是我的 错,我不知你和师兄的关系,这玩笑一开就开大了,弄丢了你,害你受苦,全是我的错,等回去后,你要怎么罚我都成,我全认,只是拜托拜托,千万不要不理我就 成!” 美少年听着这罗嗦了一大堆,简直快郁闷死了,他生气只是因为此人叫他臭小子罢了,谁管他和粉衣女子之间的事啊,不过,倒是让他 听明白了粉衣女子失踪的原因,该是也跟他一样穿着男装,被变态太子的手下当成漂亮男童绑架了,可后来为什么又穿成了女装,他就弄不懂了,现在……天哪,粉 衣女子下落不明啊! 思及此,美少年急疯了,这该死的男人,快给他解穴啊,时间拖的越久,生死越难料啊,就算死不了,那变态太子指明了要粉衣女子侍寝,一旦被抓回去,那清白可就没有了! “师嫂,你眼珠子一直转,是什么意思啊?你有话跟我说吗?”张枫杨是密切关注着美少年,见他不动不说话,心中明白被点穴了,再见他的眼珠在动,立刻疑惑的问道。 闻言,美少年立刻眨眼,示意张枫扬给自己解穴,张枫杨也会意了,可他哪敢擅自行动,于是巴巴的看向顾陵尧,“师兄,别让师嫂受罪了,给她解穴吧!” “此处不宜久留,很可能会有太子的人盯着,安全了再说!”顾陵尧低声回一句,走到他来时寄存在一间客栈的马前,把美少年先放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左手 环住美少年的腰,右手握住缰绳,正打算策马,站在地上的张枫杨忙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师兄,只有一匹马么?那我怎么回去?”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顾陵尧淡淡的抛出一句,眸色闪了下,又蓦地勾唇一笑,“记得,回来时买一颗榴莲,刺越长越好!” “啊?买榴莲干什么?师兄要吃榴莲吗?那个……我,我……” 张枫杨还在纠结中,顾陵尧已蹬一脚马肚,马“嗖”的一下就奔出去了,那股冲力,震的他忙闪在了一边,不敢相信的瞪着那远去的人马,气的直跺脚,竟然真丢下了他,竟然来真的!不过想想,今天连巴掌都挨了,这让他跑步回去,又算得了什么! “榴莲……嗯,难道是臭小子喜欢吃榴莲吗?嘿嘿,那我多买几颗好了,希望臭小子能原谅我!”张枫扬嘴里嘀咕着,俊美的脸庞上,露出傻傻的笑来,看着前方万家灯火下的街市热闹,抬脚快步走去。 可怜单纯滴娃儿,他怎么会想到啊,这爱心榴莲会是用来…… …… 回到宅院,一干侍卫全迎了上来,见到“苏绛婷”被找回来了,激动的皆跪倒在地,拜了又拜,侍卫长说道:“主子,奴才们已把京都每道官府衙门都查探过了, 完全没有小公子的消息,便赶回来告诉张公子,请张公子去找主子,然后便一步不敢离的守在这儿等主子回来,没想到,竟是主子把小公子找到了!谢天谢地,老天 保佑啊!” “没事了,大家都起来吧!”顾陵尧微叹口气,环视了一圈,蹙眉,“墨天三人还没回来吗?” “禀主子,墨大人和穆大人及唐公子还未归!”侍卫长拱手答道。 顾陵尧眸色沉了几分,天寒地冻的,一路骑马归来吹了不少冷风,他低眸疼惜的凝一眼美少年,抬步往厅堂走去,边走边思忖,难道不顺利吗?太子府闹的刺客,很可能是他们行踪被发现了,此时情况到底如何,若是危险,他得去救他们回来,那事成功不了,再从长计议也罢! 侍卫们跟进厅堂,已有人端了热茶过来,斟了两碗呈上来,“主子,您和小公子先祛祛寒。晚膳已备好子,何时开膳?” “先侍候王妃用膳,本王得再出去一趟。”顾陵尧神色有些凝重,将美少年在椅子上放下,看着她柔声道:“绛婷,我现在解开你穴道,不论你有什么疑问,都先不要闹着问我,我还有重要的事出去,待我回来跟你解释。你先洗漱用膳,乖乖的哪儿也不要跑,好不好?” 美少年惊楞着两只眼珠子,半响没有转动一下,原本还在恼怒这男人趁机占他便宜,搂搂抱抱的成什么事,但捕捉到他们对话中的“王妃”“本王”这两个关键的字眼后,他便呆傻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绛婷?”顾陵尧看着美少年发楞的模样,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以为她怨恨自己让她受了苦,难过的忙伸指解了她几处穴道,不待她反应,亦顾不得厅里还有侍 卫,便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前,凄声道:“对不起绛婷,是我不好,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别这样子,你这样子我害怕……” “咳咳……”美少年被他大力的紧箍,弄的有些喘不上气,且他更加郁闷的抓狂,他还是黄花大闺女耶,被陌生男人这样亲密的抱着,以后怎么嫁人啊! 见怀中的人儿不舒服,顾陵尧忙松了松手臂,却仍是把她揽在怀里,而众侍卫已个个识相的悄悄往外退去,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他们主子恼羞成怒。 美少年呼吸顺畅了,飙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登徒子,放开我!”张年去那。 “娘子!”闻言,顾陵尧一惊,心慌意乱的道:“你,你怎么了?你不允许我抱你么?”心神憔悴下,他一时竟没去分辨这嗓音有没有异常。 “我……”美少年已抬了掌,正在思考是先一掌拍开这男人,还是先解释,然后等他主动放开她,可还没容得她考虑一下,厅外便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道男声传进来,“主子,奴才们回来了!” 想当然,顾陵尧倏地回了头,并随之放开了怀中的人,一扫同步进来的三人,俊脸上明显露出喜悦,“你们如何这么晚?怎样,没遇什么危险吧?” 听到主子开口,先不是问任务完成了没,而是关心他们的安危,墨天和穆羽当即便心生暖意,跨前两步跪下,“谢主子关怀,奴才们安然无恙,任务也完成了,怕主子着急,先回来禀报主子一番,接下来就去太子府将这消息放出去,引蛇出洞,坐山观虎斗!” “太好了,看来今晚的宫宴是难以顺利了!”顾陵尧大喜,眸光一瞥,定向神色忧郁的唐奕淳,瞳孔一翻,便知唐奕淳这表情所为何来,不禁笑道:“唐兄弟还在纠心呢?不是我狠心,是局势奈何,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王爷,我总是有犯罪感,我……” “唐……唐奕淳,你是不是叫唐奕淳?” 一道激动的尖叫声,陡然打断了唐奕淳的喟叹,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抹青色的身影,便扑向了他,一头扎进他怀里,兴奋的又是笑又是掉眼泪,“是你,肯定是你,对不对?” “绛,绛婷?”唐奕淳傻眼了,错愕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发疯,手臂伸出不知该抱住她,还是该推开她,一时无措便张开跟大鹏展翅一样滑稽,磕巴着道:“你,你这丫头,难道隔了一天,竟不认识我了吗?你,你男人在那儿呢,小心醋坛子又打翻了!” 顾陵尧半眯着双眸,深沉的俊脸上,自是隐忍着不悦,这死女人,他抱一下,就骂他登徒子让他放开,唐奕淳一回来,就活似姓唐的是她男人,竟然毫不避嫌的扑过去,男女有别,不知道吗? 美少年听之,非但没放开唐奕淳,反而抱的越紧,越往唐奕淳身上黏去,并哭的乱七八糟,“你不认识我了,竟然不认识我了吗?呜呜……” 这越看越火大,顾陵尧一把扯掉他的假胡子,恢复了本来面貌,然后上前去扯人,咬着牙道:“你闹够了没?这么多人看着,你故意给我丢脸是不是?” 美少年大怒,重逢的喜悦,让她一时忘了原委,生气的扭过头来,冲着顾陵尧大喝,“讨厌,放开我,谁给你丢脸了,我爱抱谁就抱谁……” “你……你不是绛婷!”怔楞的看着美少年,一眼盯着她的脸,顾陵尧倏地抖颤着声线打断! 此言一出,满厅惊愕,所有人都惶然的瞪大了眼,那美少年亦是,眼泪珠挂在睫毛上,诧异的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对,你不是绛婷,绝对不是!”顾陵尧踉跄后退,墨眸里闪烁着道道幽光,很悲怆却很笃定的语气,“虽然你和绛婷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但你嗓音比她要尖一点 点,你说话时的神态和她不同,尤其是和我说话时,眼中没有任何男女情意,她生气时眉毛通常是拧着的,而你是完全扬起,还有你们身上穿的衣服不同,颜色相 近,但料子不同,而且……”深吸了一口气,顾陵尧全身发颤道:“而且她不会不记得她唐大哥,更不会使小性子当着我的面,弃我要唐奕淳,她若真生我的气,只 会用她的拳头招呼我,连名带姓的骂我混蛋,而你显然和她有细节上太多的不同!” 顾陵尧不愧是顾陵尧,在不能冷静的情况下,却还能通过几句对话,便冷静的分析出问题,一针见血的指出证据! 满厅的人,听的全部呆傻,震惊的连嘴都合不拢,包括唐奕淳! 而美少年却听的满眼放光,竟兴奋的从唐奕淳怀中脱身出来,上下打量着顾陵尧,啧啧赞叹,“好啊,原来你是火眼金睛啊,足以见得你对你娘子了解的太深刻了,连我们生气时眉毛表情的不同都能区别出来,还有呢,你不是老男人嘛,长的好好看,怪不得你说你化妆了……啊……” 正说到激动处,手腕却突然被顾陵尧大掌扣住,他暗劲一使,俊脸陡然阴霾,一双寒眸,深如幽潭,利如刀刃,“你会武功,所以更加确定,你非我娘子!说,你是谁?易容成我娘子的容貌,目的何在?” “哎哎,疼哎,你这人长的好看,怎么变脸却这么快,先放开我啦!”那只大掌的用力,登时疼的美少年呲牙裂嘴起来,可抗议根本无效,顾陵尧不松劲,枉她武 功不弱,却连甩都甩不开,心知不是此人对手,她情急之下,只得喊道:“哥,你这傻冒,你当真不认我啦?我是你妹啊,你再不救我,我就跟爹爹告状,让爹爹打 你屁股!” 闻言,满厅又是哗然,这一会儿,千变万化的局面,雷的众侍卫谁都反应不过来! 而当众被人说打屁股,唐奕淳大囧,可狂喜却比囧迫来的多,他一把扳过美少年的肩膀,盯着美少年一瞬不瞬的看,激动的抖唇,“你,你是小月儿?真的是小月儿吗?” “哥你这唠叨婆,我手快被拧断了,我是唐菁月,如假包换,你是看我几年不见变漂亮了,就不认得我了吗?”美少年崩溃死了,一边疼的扭着小脸,一边气冲冲的数落道。 “天哪,真的是我妹妹,王爷你快松手,她就是和绛婷容貌一样的小月儿!”唐奕淳喜悦连连,忙去扳顾陵尧的手,顾陵尧懵楞的松开,不敢相信的呢喃,“这世上,竟真有容貌相似到差无毫厘的人吗?她,她不是绛婷,那绛婷呢?” “绛婷在哪里!”顾陵尧突然又大吼一声,连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到无血色,墨天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急问道:“王妃不是在院里吗?怎么不在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什么王爷的,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绛婷在哪里,今晚我在太子府,原本是想阉掉那变态太子的,结果在太子妃的院里,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变态 让她晚上侍寝,结果她突然就从太子妃的屋里逃了出来,满院子的跑,我见到她的脸后,惊讶她竟然长的跟我一模一样,于是我就出手帮她引开了侍卫,后来我又返 回来,想救她出去,结果竟找不到她了,再后来我就潜到了太子的主院,可没等我冲太子动手,就被你发现了,再没等我说一句话,就被你点穴带走了,直到现在, 我也不知粉衣女子去哪儿了!”唐菁月赶忙插话,告之这个她憋了一路,却在见到唐奕淳后,激动的忘记了的大事件。 闻言,唐奕淳满目错愕,还犹自反应不过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绛婷怎么会在太子府,她……” 顾陵尧脸色又白了一分,“绛婷今日出去了,结果被太子的人抓了,关去了太子府,我马上再去找她!” “粉衣……侍寝……”墨天嘀咕着,眼眸缓缓望向穆羽,两人视线相交有半分钟,然后皆刷的惨白了脸,扭头一看,顾陵尧已冲到了厅口,两人急喊一声,“王妃在驿馆!” “什么!” 顾陵尧身形一震,蹭的回身惊问,“什么意思?王妃怎么在驿馆?” “主子!” 两人重重一跪,凌乱的回道:“奴才们送去萧王床上的,正是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由于时间紧迫,生怕赶不上让萧王去了皇宫,错过了计划,奴才们便在太子府掳到逃跑的粉衣女子后,天黑辩不清,连火褶都顾不得打开看上一眼,便急急忙忙的送去驿馆了!” “什么!”顾陵尧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猛的晃了一下黑,身子不稳跌下去时,被唐奕淳一把撑住,亦是灰白着脸道:“他们掳人前我就走了,去了驿馆外面接应,黑天连个月亮都没有,我也没看那女子,就任他们送进去了,怎么,怎么竟是绛婷……” “那药……那春药给她吃下去了没有?”顾陵尧勉强睁开眼睛,想起这个无比严重的问题,喘着气全身都惊恐的发颤。 墨天和穆羽一起点头,然后便各自甩了自己一巴掌,蹭的站起,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我们去救王妃回来!” 闻之,顾陵尧亦是身子一起,强迫自己冷静,敛了心神,果断的下令,“侍卫长,带十人跟本王走!”语落,便一头扎了出去。 “是!”侍卫长大声相应,大手一挥,点了十人提剑跟去。 “我也去!”唐奕淳大吼一声,一跃出去,唐菁月呆楞了一瞬,一旦反应过来,忙急巴巴的跟出,“我也去,我也去!” …… 驿馆。 苏绛婷醒来时,双眼混沌,身体里烧的异常难受,左右望了望,神志有些不清,她这是在哪里?怎么躺在床上,屋子里的摆设好陌生,究竟在哪里啊?是那乌兰太子的屋子吗?可又不像啊,太子的寝屋应该很豪华的,这屋虽然还可以,但也相对来说装饰简单了…… 用力甩了甩头,挣扎着想坐起身,可怎么身体一点力也使不上,软绵绵的,体内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挠,痒痒的麻麻的,空虚的让她冒冷汗,热的额上汗滴如 豆,忍不住的去扯衣领,脑中也胡乱的竟想起了顾陵尧赤身裸体的迷人样子,让她口干舌燥,难受的直想抱着他贴着他,一时眼前竟出现了幻景,他就站在床前,脉 脉情深的看着她,她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可触及到的却是一片空,她失望又失落的垂下手臂,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恐惧感和身体里的 痛苦,折磨的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相公,你在哪儿……”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绛婷惊的忙止住哭,一天的逃亡下来,本能的就想 跑路,于是强撑着爬起,却“扑通”滚下了床,摔的全身疼,但这疼也有好处,起码将她体内的异常难耐压制了些,让她的大脑亦清醒了些,但刚爬起一半身子,门 就开了,人未进来,但有声音传入,“更衣,时辰差不多到了,本王该入宫了!” 本王…… 顾陵尧! 不,不是,这个声音有些苍老,至少相对于顾陵尧的嗓音来说太老了,绝对不是顾陵尧! 苏绛婷被这个推理惊的热汗变成冷汗,刚爬起的身子又跌在了地上,可再要爬起时,眼前已有两片黑影将她完全笼罩,头顶同时亦响起那个苍老男声,“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大概是驿馆张大人给王爷备下的吧,王爷看看姿色,满意就留下,不满意属下就拎出去,叫张大人重新物色!”另一个声音满嘴油滑的回道。 闻言,苏绛婷惊的心肝跳,豁然抬头,看到眼前立着一个年纪四五十的锦衣男人,他身侧躬着身子有一个下人模样的小胡子男人,两人眼中都是不怀好意的笑,有股那种色迷迷的味道…… “呵呵,这模样还不错呢,怎么,看到本王脸蛋儿就红了,害羞了?”萧王眼里那淫荡的光,在定格到苏绛婷脸上时,越来越明显,半蹲了身子轻佻的笑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里?什么驿馆?什么张大人?”苏绛婷惊惧的往后退,一连串的惊问道。 160 第160章:营救,魂断萧王 VIP 6090 2012-11-20 03:12:06 “装什么清纯啊,哪个女人看到本王,不是主动投怀送抱,急巴巴的想承欢于本王,美人这是在欲拒还迎吗?” 萧王美色当前,才没有多加考 虑苏绛婷的问话,这多天在乌兰,享受了不少乌兰美人,夜夜不空度,不乏有驿馆守丞偷送来的,所以此时只当是苏绛婷故意害羞装可爱,于是,调笑着伸指勾起了 她的下巴,微一用力,强迫她迎视上他的脸,绛婷羞恼成怒,尽管这老男人微带冰凉的手,触到她的肌肤时,似乎可以缓解她体内的灼热痛苦,但理智尚存的她,岂 能容忍除顾陵尧以外的男人染指她,当下便全力扭动着头,双手也奋力抬起拍打那老男人,“不准碰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什么张大人,我明明在太子府的,怎么会 到了驿馆,是不是你们大胆跑到太子府抓了我?” “太子府?”萧王一惊,侧眸回看,小胡子男人也是一脸疑惑,“王爷,要不您先更衣入宫,在宫里见到太子问问太子是怎么回事,若是太子送的倒也好,今晚这美人也就是王爷的了,若不是,可别着了什么道才好。”得陵这苏。 经小胡子男人这一分析,萧王一时没了什么兴致,倒也理智起来,遂松开苏绛婷,缓缓站起身来,摸着下巴浪笑,“美人,暂时先在此呆着吧,本王会派人好好看着你的,乖乖等本王回来!” “什么?我不留下,我要走!”苏绛婷闻听,大惊失色,她这倒霉的,被人抓来抓去,都是要被人毁清白的,她如何能坐以待毙? 一股坚定的信念,让她忽视了身体的异常,硬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夺门逃去,可才走出几步,拦腰便被人一抱,那恶心的味道,香郁刺鼻的令人作呕,她剧烈挣 扎着,抬起腿想倒踢身后的人一脚,却全身发软的使不上力,萧王低头,往苏绛婷颈间凑去,又是浪笑不已,“这只小野猫儿,还真是够味儿,好吧,不管你是欲拒 还迎,还是泼辣性直,本王都被你勾出欲望来了,嗯……好香的身子,抱起来手感真不错……” “王爷……”小胡子男人看急了,出声提醒。 萧王生来好色,再加上男人的征服欲,使得他呼吸有些粗喘的道:“出去,等本王一刻钟,管她是什么人,哪怕是太子的人,可既到了本王床上,那就是送来给本王的,何况一个女人,太子有何舍不得?” 小胡子男人脸色更急了,“可是王爷,诸位大人还等着王爷,宫宴误不得啊,还有签定条约的大事……” “你再罗嗦,就把本王的一刻钟好事耽误了,还不滚!”萧王紧箍着怀中的女人,不悦的沉下脸来喝斥道。 “是,属下告退!”小胡子男人不敢多说,只得拱了手退出去了。 苏绛婷内心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任凭她怎么挣扎,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比不过男人的,何况她莫名其妙的内心在抗拒,愤怒的想杀人,可身体却不由控制的往后靠 去,贴着萧王的身体,似乎那灼烫和酥麻就能减缓,这样的举动,无疑刺激了萧王,他“哈哈”淫笑,“妖精,还敢说要走,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小嘴儿诚实多了!” “不,不是,我没有,没有的……”苏绛婷羞愤的直摇头,脸颊烧成了酡红,身体愈发软绵的往下掉,萧王大笑着,抱起她转身,走向床铺。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有夫之妇,我有相公,你不准碰我,不准!”苏绛婷凄婉的哑着嗓音嘶叫着,挥出去的拳头,跟棉花一样无力,后背一个重跌,她被摔进了床榻,萧王那高壮的身子,随之便扑了上来,覆在她的身上,将她压的死死的,丝毫不得动弹。 “你相公?你相公是谁?是乌兰太子吗?”萧王准备亲吻她的动作一滞,情欲浑浊的眼眸中,多了抹狐疑。 “不是……不是乌兰太子,我也是被乌兰太子强抢去的,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已经成亲,而且都生育过两个孩子了,我相公一定在焦急的找我,求你放了我,我 相公一定会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可不可以?”苏绛婷各种痛苦掺杂,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哄骗着身上的男人,也拖延着时间,等待最后的希望。 萧王听之发楞,但只是楞了几秒钟,便放浪的大笑起来,“那更好啊,既然不是太子的女人,那本王还管你是谁的女人,管你有没有成婚,有没有生过孩子,反正本王就是图个鲜儿,正好还没享用过妇人呢!” 苏绛婷大震,没想到这男人猪狗不如,她的哀求丝毫未起作用,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兽欲,这可如何是好? 那张近距离的老男人脸,蓦地就压下来,苏绛婷慌乱的赶忙偏过脸,死命的挣扎,萧王的嘴唇落到了她颈上,湿答答的让她恶心的想吐,双腿被压着,双手被举过 头顶,她就如待宰的羔羊,没了任何反抗能力,然而,这还不是最悲哀的,最让她想咬了舌头自尽的,是她的身体,根本不受她大脑的命令,扭动的同时,不受抑制 的往萧王身上拱,萧王被刺激的亢奋激动,那胯间的硬梆梆的东西,就抵在了她身下那处,而她也在此时方才发现,她身体的异常反应,源于她想和男人……这,这 怎么可能呢?莫说今天逃亡了一天,完全没有那心思,就算是有,她也只会对顾陵尧有啊,怎么可能会对这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有想法? 可 惜,容不得她思考,萧王已等不及的一边啃着她纤颈,一边去撕扯她的衣裙,她难耐的喘息着,脸红的滴血,身体热的像火炉,瘫在萧王身下跟软泥似的,一分力气 也没有了,想着她的清白真要保不住了,眼底蓄满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泪水滑下脸庞,泪到萧王脸上,却惹怒了他,顿时身子微起,重甩了她一巴掌,“哭什么 哭?能承欢我东魏萧王身下,那是你的荣耀!再敢哭一声,本王就把你丢出去,让你侍候本王百名禁卫军!” 脸上的疼,抵不过心里的疼,强烈的屈辱感,使得苏绛婷已没有了任何信念,被萧王的话吓到,不敢再哭,于是死死的咬住嘴唇,发现疼痛能发泄她的痛苦,她便咬的更深,瞬间,唇上便血丝弥漫…… 嘶拉一声,前襟被撕开,又是一声布料破碎的刺耳之音,苏绛婷外裙被撕成碎片落在了床沿,看到她里面的男装,萧王眼里盛满了怒气,“你在跟本王玩什么花样,本王就看看,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接着,下手更重,男装在练武之人的手上,根本没什么困难的就碎成一片片,里面的棉袄、衬衣、里衣,一件件被剥落,凉气渗出肌肤,苏绛婷打了个颤,却感到舒服,身体内的热气被冲走些,可那只脏手下一刻便去扯她的抹胸…… “啊——” “不要碰我!” “滚开!” “滚开,快滚开!救命啊!救命——” 蓦地,苏绛婷不知哪来的力气,梗着脖子大声的嘶喊起来,凄厉的尖叫声,穿透屋子,划破夜空,在静谧的驿馆中,分外的刺耳嘹亮…… 与此同时,顾陵尧已率人骑马赶至,无马的全是用轻功,一刻不停歇的赶,距离驿馆外一丈,那隐约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断断续续的入耳,来者皆是武功不凡之 人,自是听之一凛,顾陵尧大掌一抬,勒令停马,夜色中,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笼罩着骇人的森冷肃杀之气,墨色的利眸,凝着声源处,迸出毁天灭地的决绝,“蒙 面!不惜一切手段代价!” 所有人,皆将衣袍里襟一扯,撕下一块布来蒙住了脸,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十几条身影,如蛟龙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入驿馆,如此公然出现,来者不善,顿时引起了守卫的警铃大作! “有刺客,来人!” “抓刺客!” “保护萧王!” 然而,所有的刺客,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寻声深入——位于驿馆最里面的东厢院! 大批的官兵涌来,却根本截不住这群出手极快,手段极辣的“刺客”,十几人垫后,护着一名男子前行,十几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对,根本无一人能靠近那名中央的男子,阻止不了他越来越靠近东厢院的步伐! 院里,混战成一片,周遭全是嘈杂的刀剑相交之声,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及利刃刺进身体的尖锐声…… 无数的血,在地上流成河…… 屋里,苏绛婷惊楞之后,便是欢喜,不管是什么刺客,不管是不是来救她的人,总归在紧急关头出了意外,就是她最激动的!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刚刚埋首在苏绛婷颈间,打算亲吻的萧王,起初并没在意,可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传进,将他的熊熊欲火顿时浇灭了一大半,一个翻身 下来,疑惑一句,顾不得拢凌乱的衣袍,便急着出去看,可身子才一动,便感觉一阵戾气逼近,他亦是练武之人,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匆忙之下,身边并无防身 的利器,眼一瞟,斜睨到被扯开了抹胸,肚兜只挂了一半的女人,一把提起她,挡在自己身前做挡箭牌,刚做好这一动作,窗子便被破开,一道身影,伴着一柄寒光 闪闪的利剑,以极凌厉的攻势,朝着他迎面刺来! “啊——” 死亡关头,一声惊恐的尖叫,出自苏绛婷的口中,她被萧王从背后绕前来掐着脖子,眼前飞速而来的剑尖,令她身子一软,本能的滑落下去,可她这一低,剑就会刺向萧王的面门,萧王武功虽平平,但反应还不算慢,猛的一把提起苏绛婷,重新挡住了他! 顾陵尧自是听得出这喊声来自何人,执剑的大手一抖,强行收势,被震的回退了两步,长剑却依然指着前方,寒眸直射过去,一刹那间,一双重瞳千变万化,嗓音低颤的发出了两个字,“娘子……” 四目相对,看到那张无数次祈祷下,终于出现的英俊脸庞,苏绛婷烧红的双颊上,顿时泪痕遍布,委屈羞辱的泪水,如开闸的洪水,决堤泛滥,身子软的若不是那只大掌掐着脖颈,她已跌在地上,紧窒的喉咙,抖颤着挤出微弱的音来,“相,相公……” “什么,你们真的是……”萧王大惊,视线在两个身上来回扫,怎么也没料到,这女人竟真有男人,还胆大至极的找上门来,当即便朝外大喊着,“来人!来人!” 可惜……连喊三声后,外面无一人能近得来,那十几个,皆可以一敌十,甚至更多,谁都明白,苏绛婷中了春药,里面有可能会是什么光景,所以,他们就是死也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娘子,挺住,先裹好衣服,别怕,有为夫在,没事的。”停停顿顿的安抚交待着,顾陵尧一步步逼近,唇边却轻轻淡淡的扬着笑,漆黑的瞳仁中,隐约有亮光在闪烁,痛到极致,却得隐忍着脆弱,便是他此番的心境! 得到鼓励,苏绛婷终于打起了点儿精神,她左手臂被萧王朝后拧着,右手可以动,便一只手去拢肚兜,遮住跳出一半的丰盈,可也只能做到如此,其它衣服都被撕破扔在了地上,衣不敝体…… “你哪来的毛贼,胆敢闯入驿馆行刺,你不知道本王是何人吗?还不退下!”萧王闻听,立刻扭曲着脸大吼道。 顾陵尧眸光上移,毫无温度的眸子,如淬了冰的寒,话不多,却字字带着迫人的气势,“我数三下,你放了她,迟一秒钟,死无全尸!” 如此狂妄的口气,萧王平生还头一次听到,虽然心惊竟没有手下禁卫队闯进来护主,但多年为王的他,又岂能被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吓住,当即便道:“你放肆!马上离开,本王饶你狗命,本王乃东魏萧王,来此乌兰为国事,你敢行刺,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想活了吗?” 顾陵尧涔冷一笑,执剑的右手平平稳稳,左手袖中,不动声色的滑下了一枚极小的飞镖,薄唇缓缓吐出一行字来,“那萧王可知道……在下是谁!” “谁啊?你能是谁?乌兰国的绿林莽汉吗?”萧王睇着对面男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一身长衫,轻蔑的勾抬起了下颚,“年轻小子,最好别逞能,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后悔莫及!” “呵呵,萧王不识在下,看来在下名望还不够,那只能自报家门了!”顾陵尧冷笑着,又缓缓逼近。 萧王警觉,大喝一声,“你敢靠近,本王立刻掐死她!”说着,五指便真用了力,苏绛婷顿觉喉管快断了,别说讲话,就是呼吸也快没了! “萧王害怕了?敢听在下的名号吗?萧王还是听好了,免得到了阴曹地府,无法向阎王告状!”顾陵尧眸中闪过一丝焦虑,却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如此一语,明显看到萧王脸色变了变,所谓攻心为上,便是要趁胜追击,他立刻便扔出重镑炸弹,“我乃盛世天朝安陵王顾陵尧!” 天下间,无论哪国为政者,没有不识顾陵尧三个字的! 萧王陡然惊诧,可就是在这慌乱的一刹那间,顾陵尧出手,左手指间的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狠辣的射入了萧王掐着苏绛婷的右手背,突来的疼痛,使 得萧王自是右手一松,苏绛婷身子软落在地,他空门大开,还来不及作出逃跑或者是抵抗动作,那柄长剑,已随之刺入了他心口,顾陵尧毫不手软的反手再一送,剑 尖直接穿破萧王身体,从后背而出! “顾……顾陵尧……”萧王口吐鲜血,睁着两只眼睛,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顾陵尧长剑一收,便一头栽在了地上,血流如注,亦死不瞑目! 那飞溅起的血,落在了苏绛婷脸上身上,将她的恐惧加深到极限,她“啊——”的嘶破喉咙的大喊一声,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娘子!” “娘子!” 顾陵尧扔了剑,扑到跟前抱起苏绛婷,探了探她的鼻息,知她只是昏过去了,心稍稍安了些,又忙放下她,脱下他的长衫厚袄,将她整个严实的包裹住,其间,看到她裤子微敞,但棉裤完好时,悬着的心便整个放下了,还好,幸亏他没有晚来一步,及时保住了她。 横抱起她出门,外面的景像持续混乱中,官兵毕竟人多,唐奕淳和众侍卫虽能阻住官兵和东魏禁卫队的靠近,却杀之不尽,他环视一圈,嗓音低沉的吐了一个字,“撤!” 不再恋战的众人,随之往出退,同样护着顾陵尧,至前院时,顾陵尧突轻功飞跃起,疾掠出了驿馆,其余众人跟后,可才出去,禁卫队中不乏有武功好手的,已快速追至,难以摆脱,墨天当下喊道:“唐公子,先保护主子离开!” 顾陵尧跃上马背,将苏绛婷置于身前,一甩马缰飞奔出去,唐奕淳带着唐菁月跟后,左右两匹马护顾陵尧在中间,其他侍卫随墨天穆羽一起断后,正又打的难舍难分时,张枫扬却火急火撩的来了,坐在马背上,一边从怀中掏着东西,一边喊道:“都撤,看我的!” 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开玩笑,所以,墨天和穆羽便率众果断的撤出,只见张枫杨双手张开,指着夹着八枚小球,大笑一声,“大爷送你们礼物来啦!” 下一刻,双手一扬,八枚小球扔射出去,却是八枚烟雾弹,顿时,夜色下,漫天的白雾弥漫,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张枫杨蹬一脚马肚子,潇洒的去追大部队了,留下禁卫队和后面跑来的驿馆乌兰官兵因分不清方向,辩不出人,互相打在了一起! ……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回归。 最先回来的,自然是顾陵尧和唐奕淳、唐菁月,苏绛婷中了春药,哪敢多加拖延,墨天那样决定也是这个意思,苏绛婷需要大夫的解毒! 屋里,苏绛婷被安置在床上,身上已盖了锦被,昏迷的小脸上,红通通的,全身都在发着热,唐奕淳执起她的右腕把着脉,顾陵尧拿着锦帕给她擦满脸的血渍,见唐奕淳收回手,忙问道:“怎么样,她身子怎么样?” “绛婷吃下春药已有一个时辰,解药配是能配出来,可很费时,需要些药材是我这里没有的,而她的身体情况根本等不及,只能……”唐奕淳纠结着眉,极尴尬的 说道,可后面的话,却囧的说不下去,对上顾陵尧急切的眼神,又迟疑了会儿,才用力吞咽了下唾沫,别扭小声的道:“只能王爷你辛苦一下了,不过……不过你肯 定乐意之至!” “呃,什么?”顾陵尧一时没听明白,脑子没转过弯来。 “笨死,春药用来干什么的?春药的直接解药是什么,王爷你姬妾无数吧,还用得着来问我一个没成过婚的男人?哼!”唐奕淳受了打击,很是恼羞成怒的数落几句,一拉唐菁月的手,“妹妹,我们走,别被某些人影响坏了!” “哎哥,我也没听懂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唐菁月不想出去,她还有好多疑问想和苏绛婷聊呢,但禁不住唐奕淳的拉扯,只得跟出去,却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唐奕淳回头瞪一眼,抿唇未答,只将唐菁月往其它房里扯去,夜色不明下,俊脸却悄然红了一大片。 顾陵尧放下帕子,定定的凝视了苏绛婷一会儿,起身走向门口,朝外面留守的侍卫吩咐道:“备水沐浴,退在一丈外守着,没本王命令,不准任何靠近打扰!” “是,主子!”侍卫领命。 很快,便抬了浴桶进房,注满热水后,便尽数往一丈外退去,将后面紧跟回来的张枫扬、墨天等人全部拦下。 161 第161章:我是你的天! VIP 5014 2012-11-21 02:34:01 “报——” “启禀皇上,东魏萧王于驿馆遭行刺,剑穿心口,不治身亡!东魏禁卫队与驿馆官兵死伤八十有余!” 夜色下,灯火通明,华丽恢宏的大殿中,噩耗惊天传至! 满殿哗然! 宫宴时辰已到,东魏贵宾却迟迟未到,派人去探,等来的却是此等震惊之报,乌兰皇帝原本龙体就违和,承受不住如此打击,当场便栽倒在龙椅上,混乱成一片! “太医!” 邹云春大喊着,同诸多的宫人将皇帝抬回寝宫,太医诊治后,没什么大碍,便吩咐了人照看,带了御林军和部分太医,火速出宫往驿馆赶去。。 夜幕下,无数的火把照亮了驿馆,士兵们正在清理着尸体,抬放了满院,邹云春一踏进,便被冲天的血腥味呛的捂了捂鼻,驿馆守丞带人迎上来,见了礼后,跪地 不起,“太子殿下,下官无能,刺客人数众多,共十五人,武功个个高强,皆是一剑毙命,手段毒辣的很,驿馆数百名守军及东魏百名禁卫队加在一起,也没能救得 萧王,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旨在萧王,一旦成功后,便不作恋战的逃离,外面还有人接应,扔了烟雾弹助刺客逃跑,致下官没能追上,且还失去了刺客踪迹! 请殿下降罪!” “罪责自然难逃!”邹云春怒斥一句,瞥向身后的太医,“先治伤,稍候刑部来人,再帮忙验尸!” “遵命!”一干太医拱手领命。 东魏使团以萧王为首,另外还有四名官员,死了两个,剩下两个受了重伤,萧王的幕僚小胡子男人亦被砍掉了一条手臂,邹云春在大厅查看萧王尸首时,小胡子从 屋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扶着断臂,满脸血污的说道:“太子殿下,我家王爷惨死,刺客和你们乌兰脱不了关系,入宫前,王爷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穿着粉 衣,姿色上乘,自称本是在太子府,却不知为何到了驿馆王爷的屋子,之后便来了刺客,等刺客头子杀了王爷,出来时,怀中便是抱着那女人,敢问那粉衣女人和太 子府是何关系?” 他没敢说出,萧王是欲强要那女人引起的杀身之祸,色字头上一把刀,如若萧王当时听他的劝先进宫,兴许就能避过这一劫了! “粉衣女人?”邹云春一楞,继而想起杨骞走后,他问了刘全,为何不遵他的命令,将今日抓进地牢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子恢复成女装,害得被杨骞碰巧寻到要 走,刘全惶恐的答他,已按吩咐换了女装,且换的就是粉衣,还送去了太子妃屋里,后来闹刺客,就是那粉衣女人试图逃跑,被人接应引起的,后来刺客没抓到,那 粉衣女人也失踪了,他忙于入宫,便暂时搁下了那事,没想到那粉衣女人竟然到了驿馆,和一堆刺客有关系,那么杨骞带走的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青衫美少 年按推理分明不是刘全白天掳来的人,怎会…… 一堆的疑问,全部无解,邹云春恼火万分,恨不得立马叫来杨骞寻问,可这一问,无疑挑明了他暗渡陈仓的事,颜面全无,且还落个把柄给杨骞,若是详情尽禀皇帝,于他更是麻烦! “没有,本太子府中的人全都安份的在府里,不曾少人,那粉衣女人非太子府中人!”思虑之后,邹云春如此说道。 “太子殿下!”小胡子惊愕,可当时他们也是怀疑的,根本无凭无据能证明那女人来自太子府啊! “此批刺客,本太子会严加盘查,早日缉拿出凶手,还萧王一个公道!”邹云春说着官方话,“萧王尸首暂时停放在此处,具体事宜,我们明日再议,驿馆这里,本太子会调派重兵把守,保证再不出任何差池!” 小胡子男人听此,除了点头同意,再无法说什么。 邹云春离开驿馆后,朝身边人下了几道命令,“传令下去,全京城搜捕刺客踪迹,将那个粉衣女人的容貌描绘成像,张榜通缉!” “是!” “另,秘密监视杨骞,随时汇报他的一举一动!” …… 宅院。 热气蒸腾的屋里,白雾缭绕,顾陵尧挽着袖子,蹲在浴桶旁边,细心温柔的为苏绛婷擦洗着身子,她三千青丝铺下,仰靠在浴桶边沿,虽已苏醒,却因春药未解,而全身无力,雪白的侗体,遍染嫣红,难耐的轻喘吸气,十指紧紧抠着浴桶,连指甲都陷进去了。 顾陵尧不是不急,而是心急如焚,却一再隐忍,边洗边检查看她身上有没有暗伤之类的,生怕呆会儿运动时,不清不楚的控制不住力道,让她伤上加伤,可他这样 的磨蹭,苏绛婷不知道原因,于是便羞愤的嗔他,“你随便给我洗洗就好了嘛,洗那么认真干什么?没看我难受吗?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可就是感觉热,就想…… 就想让你抱我……” “绛婷,你别急,马上就好。”顾陵尧忙安抚她,扔了湿帕子,大掌在她光滑的身子上游走,边按边殷切的问,“疼不疼?要是哪里疼,就告诉我。” 苏绛婷唇瓣微张开,享受着他宽厚微凉的大手抚在她滚烫身子上的舒服感,喃喃的道:“不怎么疼,就是左手臂脱臼了,又被接好了,有些疼,其它地方都一般吧。” “左手臂?” 顾陵尧一惊,连忙轻抬起苏绛婷的手臂,从肩膀处按了按关节,确定是接好了,才松了口气,将她从水中横抱起,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干身上的水渍,方才走向床铺,安放好她,在她唇上重重一啄,有邪笑自嘴角边漫延开来,“娘子稍等,为夫这就宽衣,陪娘子睡会儿。” 苏绛婷羞囧的点点头,垂眼咬紧了唇,感觉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放荡过,竟然从身到心都渴望着男人的爱抚,若不是浑身软的动不了,肯定早就扑倒他了…… “娘子!” 顾陵尧脱衣的速度极快,一跳上床,钻进被子,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连呼吸都缠绕为一体,他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覆上她的丰盈,四片唇相贴,他吻 的极轻极温柔,舌尖在她口中缱绻翻搅,舔抵过她唇腔中的每一寸,将今日种种焦急、心痛、悔恨的情绪,化为失而复得的狂喜,可正因这狂喜,让他抑制不住的加 重了力道,仿佛如此,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完好如初的回到了他身边,这份悸动,这份感谢上苍的心情,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 他的 吻,随着掌心揉捏的动作,逐渐下移,在她雪白的纤颈上久久徘徊,而后含住她的耳珠,酥麻颤栗的感觉,一直在加剧,充斥着她的全身,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亲 吻上他的侧脸,如在沙漠中饥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汪清泉,贪婪的饮着甘甜的泉水,迷离沉醉中,她喃喃的溢出话来,“你真是我相公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 那个老男人吧……” “娘子,是我,我是顾陵尧,是你相公,别怕,一切噩梦都过去了,你放松些,让我爱你……”顾陵尧抚着她滑腻的身子,哑声安抚她,见她轻应了一声,便放下心来,身子滑下,埋首在她胸前,大掌亦沿着她的小腹下移,钻入她双腿之间…… 稍许,他翻身而上,挤入她的身体中,她半眯着双眸,媚眼如丝,为他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妖媚冶艳,撩拨的他全身血液更加沸腾,低吼一声,亢奋的进出起来…… 红烛摇曳,帘纱浮动,锦被中交缠的两人,娇吟喘息亦叠织在一起,没有压抑和隐忍,放纵的宣泄着别离一日,仿若一世的团圆之喜…… …… 厅堂中,灯火只燃了两盏,很是有些昏暗,在现在满城风声鹤唳的时候,并不敢张扬,所以尽量低调行事。 墨天和穆羽安排好夜间明里暗里站岗警戒的侍卫,回来入厅,唐奕淳正好从后堂插屏绕出,遂即招呼道:“整整一天了,赶紧去用膳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事!” “没胃口,我反正死定了,吃不进去,穆羽你去吃吧,兴许你死不了。”墨天颓废的摆摆手,一屁股坐下,很是沮丧的样子。 穆羽没好气的瞪眼,“就是该死的时候,也得吃饱了上路,你消极什么啊,兴许主子留你半身不遂呢!” “别介,要是半身不遂,那还不如直接斩了我来的痛快,只是……哎,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娶过媳妇呢,这就死了,好像白活了一场!”墨天一听,立刻扬眸,可说着说着,想起终生大事,忍不住就悲哀起来。 闻言,唐奕淳失笑,同时又庆幸不已,“幸亏我不是主犯啊,罪不至死,顶多被绛婷大骂一顿,哎,你们俩可真惨喽!” 墨天和穆羽双双咬牙,不敢对唐奕淳不敬,只能悔恨的各自一拳捶在桌上,也更恨不得挖个坑直接把自己给埋了,设计别人,结果把自己人设计送进了狼窝,虽然 人是夺回来了,可目前谁都不清楚他家王妃到底有没有被萧王给糟蹋了,若是有,他俩的脑袋被主子拧了当夜壶也不足以弥补这天大的罪过啊! “哥,我要去找爹爹了,一晚上没回去,爹爹肯定担心我了!” 唐菁月清脆悦耳的音调传来,郁闷中的几人回过头去,便见美少年正蹦跳着出来,晶亮的黑瞳熠熠闪光,眉眼弯弯,笑容可爱的像是无忧无虑的小精灵。 这容貌,神态,说话时的语气动作,真是越看越像苏绛婷啊! 墨天穆羽心里狐疑极甚,想说这俩女子是不是双胞胎啊,可苏绛婷是皇家公主,这种话岂敢乱说? 唐奕淳目光柔和,眼底漫升起宠溺和怜爱,抬步过去,伸手抚上唐菁月细如凝脂的脸庞,轻轻笑道:“小月儿真是长大懂事了,但你一人回去,哥可不放心,你和 绛婷模样如出一辄,只怕会被当成绛婷抓去,而哥也几年未见爹了,不去拜见怎能行?但王爷这里,我离开亦不放心,所以,我们一块儿出去一趟,把爹接过来,大 家都集中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耶,那太棒了,爹爹要是见到你,会激动的哭鼻子的!”唐菁月兴奋的眉飞色舞,只是下一刻,便有些犯愁了,“那我的脸怎么办?要不要拿什么遮起来?” “嗯,化点妆,打扮一下就成,天黑,容易蒙混。” “好,我这就去弄,在脸上弄几个丑疤痕!” “呵呵,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调皮!” “当然啦,我本性难移嘛,山里野惯了,出来又野了五年,想让我变淑女,那得月亮姐姐下来给你当老婆!” “胡说八道!” 唐菁月扮个鬼脸,不理唐奕淳故作严肃的表情,蹦跳着又往后堂屋子跑去了。 又一道身影从厅外迈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颇为小心翼翼,几人扭头看去,却是张枫扬! “喂,你在干什么?”墨天特没好气的问,虽然知道张枫杨是主子的师弟,可了解了苏绛婷失踪的源头后,便恨不得扒了张枫扬的皮,若不是这姓张的败事有余,他和穆羽能错认了人,酿下如此大祸吗? 穆羽同恨,脸色极不善,莫说基本的礼节,连搭理都懒得,直接不客气的无视张枫扬! “我亲自切了一个榴莲呢,外面带刺的壳剥去了,师兄说师嫂喜欢吃榴莲,一会儿等她出来,我就端给她吃。”张枫扬的心情早就一扫阴郁,也不计较俩侍卫的无礼,兴致勃勃的说道,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苏绛婷对着榴莲高兴的表情,心下隐隐泛着激动。 然而,此言一出,却惊起一滩鸥鹭! 墨天从椅上一蹦站起,指着盘里的榴莲,满脸黑线的道:“张公子,这榴莲是主子让你买的吗?买了多少?” “是啊,师兄交待买的,不过他很小气,才交待只买一颗,我寻思着,既然师嫂爱吃,我就多买几颗,所以一共买了五颗呢!”张枫扬讶然于墨天的大惊小怪,但只是蹙了下眉,便开口答道。 “完了完了,张公子你这不是买榴莲,你是在买刑具呢!”穆羽扶额长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张枫扬傻掉,楞楞的问,“为什么?这话什么意思啊?” 可惜……两个坏心的侍卫,没人好心告诉他原因,皆摇了摇头,叹着气往后堂用膳去了,独留他一人盯着榴莲苦苦思索…… …… 夜,静谧深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如墨染般,黑不辩物,又如张大网,让所有身在局中的人,皆心思冗繁沉重。 这一日,这一夜,惊天动地! 京都,天子脚下,驿馆,朝廷重地,竟发生规模庞大的,有计划性的刺杀大案,搁置了东魏与乌兰的联国合作,朝廷混乱,天子震怒,封锁了京都所有通道,城门紧闭,许进不许出,城里有无数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行踪,凡是有可疑者,一律抓捕严审,百姓陷入巨大的惶恐之中! 唐奕淳带着唐菁月及唐父归来,一进厅,便脸色凝重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相信官兵很快便会搜查到这里来,怎样,王爷出来了没?” 墨天、穆羽、张枫杨上前,与唐父拱手打了招呼,穆羽摇头,“没有,主子还未有动静,估计快了吧!” “恐怕我们得想办法转移了,萧王的死,乌兰震动,必要全力缉拿刺客给东魏作交待的。”唐奕淳叹气,缓缓说道。 其他人皆赞同的点头,说的没错,这死的不是普通人,乌兰想保住关系,继续与东魏合作,那就势必得抓出刺客的! …… 屋里,两次鱼水之欢下来,苏绛婷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疲惫至极,软绵绵的浑身乏力,提不起劲儿来。 顾陵尧稍作休息了下,心疼的搂她躺在他臂弯里,细碎的轻声相问,“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身子还难受吗?” “好很多了,不再感觉热和痒了,相公,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似乎就像是……就像是助性的什么……”苏绛婷满腹的疑惑,脑子里想到点儿什么,可又具体说不上来,不禁满脸纠结。 顾陵尧轻描淡写的道,“你被人下了春药,所以有这种反应,现在好了,都没事了。” “啊?什么,春药!”苏绛婷惊愕,美眸睁的老大,完全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一眼盯着顾陵尧,“你,你没骗我吧?” 顾陵尧低头啄了啄苏绛婷红肿的唇瓣,“没有,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现在你先躺着,今晚做下了大案,我得赶紧出去,和大家伙筹谋一番,估计他们已等急了!” “相公,我们是不是惹下麻烦了,我好像记得你杀了那个老男人……”苏绛婷经他这一说,顿时忧愁起来。 顾陵尧疼惜的拨开垂在苏绛婷脸上的乱发,看着她的晶瞳,宽慰的一笑,“娘子不怕,就是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撑着,我是你的天,你忘了么?” 162 第162章:惊叹奇迹,官兵搜查 (为沁蓝和yan223456生日加更) VIP 5137 2012-11-21 15:59:24 “相公!” 要大里有。苏绛婷心田一股暖流滑过,全部的担忧害怕,在他一句“我是你的天”里,皆化作虚无,她紧搂住他的脖颈,湿濡的热 泪,滴落在他的发丝里,泣不成声,“我信你,相公我一直都信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肯定能及时救出我的,我坚信老天不会对我们残忍的,相公有本事, 天榻下来都能为我顶着,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我们不再分离,是生是死我都不怕!” “娘子……”听之,顾陵尧亦如梗在喉,墨眸中有水光闪动,他深吸了口气,亲了亲她的脸颊,捧起她的头,泪中带笑,“我们不会有事的,会好好的回去盛世天朝,我的绛婷很勇敢,小石头他们几人都跟我夸你呢,义气、英勇、桀骜,我听了很高兴,与有荣焉!” “小石头!”苏绛婷惊呼一声,氤氲的双眸立刻绽亮,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激动道:“相公你知道小石头,那你是去过太子府的地牢了是不是?他们现在怎样了?” 顾陵尧眸中满溢着深情,勾唇一笑,“绛婷别急,他们六个人已被我救出去了,送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呵呵,还兑现你允诺给他们的,让人教他们读书习武,我也告诉他们,你其实是女人,是我夫人,他们改口叫你大姐了,嗯,叫我姐夫!” “天哪,这是真的吗?不是我在做梦吧,相公你太好了,我爱死你喽!” 苏绛婷兴奋的简直不知所已,若不是躺着,她就要跳起来了,反手抱住顾陵尧,用力用力的亲他,眉毛、眼睛、鼻子,最后亲到嘴唇,顾陵尧喉结滚动下,情不自 禁的将舌尖探入她的口中,两人又一场激吻,直到情欲再次膨胀,才难舍难分的结束这吻,顾陵尧刮了刮她的鼻子,粗喘着气息,沙哑着嗓音道:“你这小妖精,就 会勾人,要不是事急不敢再耽误,非得再收拾你一回不可!” “嘿嘿……”苏绛婷绯红着双颊,羞赧的傻笑。 顾陵尧唇 角上扬起含笑的弧度,那笑容敞亮带着股邪气,又该死的迷人,尤其是墨眸漆黑如炯亮的星辰,凝聚着细细碎碎的光芒,似要将她吸附进去一般,使得她的心不断的 沉沦,就那么痴痴的看着他瞳孔中她傻乎乎的脸,好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就此一生一世…… 可惜,总有煞风景的……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随之便传来两道争吵的声音! “师兄,你们好了没有啊?很久了,晚膳都要凉了,我都给师嫂切好榴莲了,她到底喜不喜欢吃啊,她……” “张公子,请你离开,主子有交待,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主子的师弟,我小时候经常趴在他背上玩儿呢!” “主子有命,张公子再不走,休怪我等不敬了!” “……” 门外拉扯拖拽的声音,夹杂入耳,顾陵尧眉心拧成了“川”字,苏绛婷则是脸色青红交错,这么熟悉的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听得出来! “相公,你这个破师弟不是人,都是他害了我,我要踹死他,卖他当男妓!”苏绛婷眼冒凶光,咬牙切齿的说完,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去,顾陵尧赶忙按住她,“绛婷……” 苏绛婷脱口便质问,“怎么啦?你要阻止我是不是?你觉得师弟比老婆亲,比老婆重要是不是?” “你呀,我是想说,你别一冲动,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冲出去,先打理好自己,这帐啊,为夫支持你算!”顾陵尧气笑不得,他可是忘不了新婚次日早上醒来,这女人没穿衣服就跑的情景,只怕会重演,才提醒道。 “哦,嘿嘿,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苏绛婷囧的不行,讪讪的笑着,环顾一圈,却皱眉,“我的衣服呢?怎么没有了?” “你先在床上等着,我穿好后给你去服箱里取套干净的,之前穿的被我扔了。” “嗯,好。” 顾陵尧笑笑,起身下床,快速穿戴完毕,又从外间服箱取了套月牙白的男装送到床上,帮着苏绛婷穿戴整齐,连彼此乱了的头发都全部弄好,这才牵着她的手开门出去。 此时,屋外的景像相当的滑稽,张枫扬一手端着榴莲盘子,一手被两名侍卫拽着,他怕洒落了榴莲,又不甘心被拖走,便一脚勾在房角柱子上,大半个身子往屋子 方向探,侍卫死死不放手,形成了拉锯战,再看主屋四周,无数颗脑袋偷探出来,不敢靠近,又忍不住好奇,就悄悄的看热闹,犹以唐菁月最明显,蹲在自以为无人 看到的西厢屋角,双手托腮,一双灵珠眨巴着,小嘴时不时的因为没忍住而发出“咯咯”的笑声,唐奕淳欲拉她起来,却被一个脸色红润,身材中等,相貌周正,但 胡子长长的老头儿反过来往外拖…… 各种滑稽场面,看的夫妻二人满脸黑线,几秒钟后,双双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哈哈哈……” “师兄,你手下不厚道!”张枫扬一见救星来了,忙一脸哭相的哀嚎,若不是担心他的宝贝榴莲,若不是这些侍卫是师兄的人,他早不客气的动手了,哪能成现在这拔河的样子,太丢人了! 哪知,这夫妻二人,瞬间止笑,瞬间冷漠,夫唱妇随,顾陵尧只瞟了他一眼,便牵着苏绛婷漠然无视的走过他身边,往厅堂方向去了。 看热闹的所有人,皆讨了个无趣,摸摸鼻子,从四面八方出来,乖乖跟上。 其他人倒罢了,张枫扬是最抑郁的一个,师兄不理他,连臭小子都不理他,就跟不认识他似的,正眼不瞧他,连余光都没扫他一下,这叫他如何不想自残?哪怕是骂他一顿也好啊,这么的把人当空气,是最伤人的啊! “把膳端进厅堂,没有用膳的人,全部一起用,不分主仆!”顾陵尧边走边吩咐道。 “是,主子!”墨天赶忙应了一声,却没敢看主子一眼。 进厅堂坐下,顾陵尧方才发觉多了人,眸光落在那个年纪约五十上下的老者脸上,停顿数秒,脑中蓦地想到了什么,“这位是……” “见过安陵王!”老者步出,躬身行大礼。 唐奕淳轻笑,指着身边的父亲介绍道:“王爷,这位便是家父,排行第七,人称唐七,带着小月儿在外游历五年多,没想到我跟你们出来一趟,居然能在此遇到,如今我们犯下大案,不宜分开,所以方才你在屋里时,我自作主张和小月儿去接了家父过来,王爷不怪吧?” 闻言,顾陵尧微楞了下,便从主座上起身,近前朝唐奕淳抱拳,微微笑道:“唐兄弟客气了,我既与唐兄弟交好,以兄弟相称,那这位老人家我便称一声唐伯了!” 语落,便转身朝唐父抱拳,“顾陵尧久仰唐伯大名,今日得见,是顾某之幸,只是乱世当下,生怕会连累了唐伯……” “哈哈,安陵王这才叫客气了,我老头子走南闯北的,什么危险没经历过啊,王爷礼贤下士,能跟奕淳称兄道弟,又叫我一声唐伯,我自当不怕被连累,而且兴许还能帮到王爷呢!”唐七豪爽的大笑,眉眼间尽是对这位久闻其名的兵马大元帅毫不遮掩的赞叹欣赏之意。 唐菁月从见到苏绛婷开始,眼睛就一直偷偷瞅在苏绛婷脸上,这会儿闻听,忍不住插话进来,骄傲自信满满的扬眸笑道:“是的呢,我爹爹可厉害了,我和我哥的本事,全是爹爹教的,顾王爷你安心啦!” “好,那此行顾某便不客气了!”顾陵尧颔首,随即便道:“唐伯请入座,唐兄弟请!” 这厢,苏绛婷本未注意唐菁月,但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几番去寻,却一时又没找到,此时听到另一个女声,好奇之下,她脱口便道:“谁在说话?” 闻言,厅里一时静寂,包括唐七在内,都是左瞧一眼苏绛婷,右瞧一眼躲在侍卫堆里的唐菁月,感觉像看变戏法似的,而唐七的眼神犹为不同,从唐奕淳口中听说 了这等奇事后,他便有些心事重重,此时亲眼见到那张和小月儿相同的脸,他身躯绷的紧紧的,深眸中有暗芒闪烁,却抿唇不语。 “是我。”唐菁月如作贼似的,拨开侍卫探头探脑的出来,讪讪的笑着,主动自报家门,“我叫唐菁月,在太子府里时,我用暗器打趴了太子府的侍卫,助你脱逃的那个。” “哦,是你啊,你是……你是唐大哥的妹妹小月儿?你女扮男装?”苏绛婷惊愕的看着那张脸,楞了一瞬,脑中猛的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惊呼,并两步过来,上上下下的仔细端祥着唐菁月,惊叹连连,“真的是太像了,怪不得小青会认错,原来我们真像是双胞胎啊!” “可不是吗?我当时躲在树上,无意中看到你的脸,吓的差点儿从树上掉下去呢!”唐菁月憨态十足的傻傻的笑着,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绛婷,“感觉好奇妙哦,好像亲姐妹一样,我今年十七岁了,你呢?” “我也是啊,我……”苏绛婷张口便答,正想说她几月生的,可却给卡住了,我的天,当时异世苏醒后,只问了箬染她多大,竟忘了问生辰八字…… 唐菁月一听,一双灵珠更加绽亮,“我五月一日生日,我们谁大谁小啊?” “我……我忘啦,我之前头部受过伤,忘了好多事。”苏绛婷尴尬的扯唇,极不好意思的道。 闻言,一个声音插进来,“绛婷也是五月一日出生的。” 两人回头去看,说话的是顾陵尧,脸上虽带着笑意,只是那神情颇为复杂,眸色幽深,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哇,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容貌一样,这么巧合,简直是……简直是奇迹啊!” 唐菁月兴奋的手舞足蹈,几次伸手出来,似是想要拥抱苏绛婷,可又收了回去,似是顾及苏绛婷尊贵的身份,苏绛婷与她也似心有灵犀,立刻便猜到了她的意思,于是主动张开双臂,两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亲密的抱在了一起! “啪啪啪!” 厅堂里,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掌声立刻便被响应成了一片,不过很快就停了,动静不宜闹的太大。 “唐伯好,我叫绛婷,见到唐伯一家人很高兴。”抱了一会儿分开,苏绛婷怀着雀跃的心情,朝唐七施了一礼。 “八……八公主不可,唐七受不起!”唐七脸色微变,忙从椅上站起,反而屈腿跪下,神色甚是恭敬。 “这,这不必行礼啊,我虽是公主,但你们别拿我当公主啊,就像唐大哥一样,叫我绛婷就好,像朋友家人一样,好不好?”苏绛婷怔楞,赶忙弯腰去扶唐七,挑明自己的态度。 唐奕淳亦道:“爹,绛婷性子率真,和小月儿倒是差不多,不用见外。” “哦,好好。”唐七站起身,看着苏绛婷,神色仍有些不自然。 顾陵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唐七,黑漆的眸中涌动起幽深的锐利光芒,垂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掌,缓缓收拢成拳。 张枫扬原本想说什么,但瞥到顾陵尧深沉的眸光后,便将话吞回了肚子,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厅里临时摆了饭桌,饭菜端上来,没用过膳的,也不分尊卑身份的,全部聚在一起,以最快的速度用膳,填饱了肚子后,便开始筹谋该如何将乌兰的视线引到城外,放松对城内的盘查。 苏绛婷和唐菁月关系要好的坐在一起,安静的听着男人们讨论。 “太子邹云春虽愚,但不傻,估计已怀疑上杨骞了,恐怕,我得和杨骞见一面。”顾陵尧神色凝重道,“但当务之急,官兵恐怕快搜过来了,我们须得先避上一 避,此时绝对不宜和乌兰朝廷杠上,而且后续的商谈机密国事,不能被这事影响,让乌兰定我朝居心叵测之罪,不足以取信,反而会扣留我们,将我等交予东魏处 置!” “怎么避?主子有计策吗?”穆羽立刻问道。 顾陵尧蹙眉,太阳穴突突的跳,正思索时,张枫扬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有办法!” 众人眼一亮,纷纷惊喜道:“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这办法肯定不错,但是……”张枫扬得意的扬眸,却瞟一眼顾陵尧,故意顿下了话语。 顾陵尧俊脸一沉,“你少拿矫,快说!” “不行,我有条件的,要是我的办法可行,师兄你得答应我,不再跟我算弄丢师嫂的帐了,怎样?”张枫扬被震的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便大着胆子说道。 “行,答应你。”顾陵尧眸子一闪,大方的答应,眼尾的余光扫向郁闷的厥嘴的苏绛婷,满含深意的轻轻一笑,令人捉摸不透。 张枫扬毕竟单纯,再怎么有点城府,也比不过混迹官场多年的顾陵尧,听他亲口答应,登时高兴的道:“咱们现在不好躲避,就是因为人数众多,百余侍卫,零碎 加上这么多人,目标太大,而我在京都城外百谷多年,对京都方圆百里极为熟悉,从这里出去,西北方向半里处,有座琅邪山,山上有座寺庙,那寺庙的后山有个极 隐密的石洞,藏匿于五行阵中的山林里,不懂奇门八卦阵的人,莫说寻不到,就是寻到了也进不去出不来,会被困死在里面,有一年我去琅邪山拜佛,闲时瞎逛时, 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山洞,因我娘深谙玄门之术,所以我多少也懂一些,这才得已脱身,而那山洞极大,里面有天然的泉水,我们只要带些食物,就可以将百余人都潜 藏在那里,避得一时安隅。” 顾陵尧颔首同意,“好,这办法不错,枫扬,那就由你带着众侍卫马上去琅邪山,墨天穆羽、唐兄弟、唐伯及小月儿留下,我们扮成这里的住户,唐伯为主人,我们是下人家眷,只要避过一时,明日我自有办法解决这案子!” “听主子令!”墨天穆羽带头,一众侍卫拱手。 “速度准备干粮,分几批走,沿着房顶而行,一般官兵武功低微,察觉不到异常的。” “是!” “枫扬,你的追踪粉给我一些,我这边稳妥了,好去通知你们。” “好,鸽子也一并给你。” 侍卫们皆是训练有素,能被挑出跟随顾陵尧出行这一趟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刻钟的时间内,便都消失不见了! 唐七被唐奕淳带进房,换了一套顾陵尧的高档衣服,打扮成了老爷的模样,顾陵尧又沾上了他的假胡子,苏绛婷和唐菁月仍是男装打扮,不过用炭笔描绘了一番脸,蹲去了灶房当烧火工,脸和头发被熏的乌七麻黑,辩不出来什么人样。 墨天贴着大门听了一会儿,急步入内,“不好,官兵已经搜过来了,听响动人数众多!” 163 第163章:避过搜捕,她的选择 (为zhaopkai0426生日补更) VIP 3073 2012-11-21 20:45:37  “砰砰!” 大力的敲门声,发出惊天巨响,震的厅堂里的人皆蹙眉,顾陵尧使了个眼色,穆羽一身短布衣前去开门。 大批的官兵涌进,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一方天际,嘈杂声汇成一片,带头的人高喊着,“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把所有人集中过来!” 一声令下,官兵们便兵分几路,往内院和厅堂冲去,穆羽故作惊讶的急道:“各位官爷,这是做什么啊?我们都是良民啊!” “做什么?搜查刺客,谁敢窝藏刺客,罪加一等!”那人蛮横的扬手一掀,穆羽趔趄了一下,被几名官兵挡在了外面,那人又问,“你府上多少人,都有些什么人?” “回官爷,有我家老爷,两位少爷,四位下人,这是留宅,平时只住我家老爷,今儿是少爷过来探望老爷的。”穆羽答道。 正说话间,分散在各处的人,都被官兵搜到,用官刀指着带到了院里,然后被官兵围在了中间。 “孟大人,搜完了,再没有人了!”一士兵报告。 那带头的点点头,朝四周环视了几圈,“肯定都搜干净了吗?” “是的!” 孟大人近前一步,在火把的光照下,打量着顾陵尧等七人,眯着眼道:“怎么一个家里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眷?” “这位是孟大人吧,我是杨将军手下的,今儿个才随杨将军去太子府拜见过太子爷,因平时我住在军营,家中只有老父,而老父喜静,所以就搬到了留宅,只有几 名下人侍候,丫环自然有,只是今儿是元旦,老父放丫环都各自回家过节去了。”顾陵尧平平淡淡的说道,末了,微有些阴冷的眸子一扫官兵,语气不善,“不知孟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就认为我有窝藏刺客的嫌疑吗?” “哦?不知阁下是哪个营的,如何称呼?”孟大人一听,态度立即一变,抱了拳问道。 “我姓张,原在京畿火骑营,近日跟随了杨将军,暂无职位。”顾陵尧淡声道。 孟大人唏嘘了一声,似是感叹眼前这人的好命,一个小小的士兵竟能跟到杨将军身边,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将孟大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顾陵尧心中涔冷一笑,脸上依旧淡淡的,“不知孟大人搜到刺客了没有,或者还要再搜一遍?” 孟大人立刻笑言,“不了不了,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既然没有刺客,这就不打扰了!”说罢,挥了挥手,“去下一家!” 骚动的院里,随着如狼似虎的官兵离去,终于恢复了平静,穆羽忙关上大门,大大松了一口气,幸亏侍卫们转移的快,不然…… “相公,你认识那个什么杨将军?”一行人往厅堂走,苏绛婷边走边疑惑的询问道。 “匡那人的,我怎么会认识?”顾陵尧面不改色的回她,然后虚揽了她的肩,轻声道:“绛婷,你今天够累的,先回房去休息,我和唐兄弟还有事要谈。” “哦。”苏绛婷闷闷的点头,知道他在哄她,瞒着她好多事,不想让她知道,可她也只能接受,却不禁暗自猜想,那会儿他说到的杨骞和这杨将军是同一个人吧? …… 回了房,趴在床上,苏绛婷只觉得心情沉重,前思后想了很久,越想越感觉顾陵尧这潭水深,深到她无法想像的地步,除了他展现在她面前的之外,她完全不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脑中隐隐冒出了个想法,他的背景、身份、人际关系,该没有他展现在盛世天朝的那些简单吧! 如果他真的与乌兰的杨将军有关系,那么几年前他率大军攻败乌兰,乌兰于盛世,算是敌国,和敌国的将军私交,算是通敌叛国吧…… 思及此,苏绛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怪不得他曾问她,是爱父皇多些,还是爱他多些,他话里的深意,是在试探她的选择吧,那么……他真的有可能造反吗?如果真有这个打算,便是看她站在哪一边了! 心,突然惶惶不安,苏绛婷双手按住脸,如缺氧的鱼儿那般一下一下的喘气,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皇位啊,那得踩着多少人的白骨才能登上去呢?她不想他当什么皇帝,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陪着她,这就够了! 可是,男人的宏图大志,女人能够阻止得了吗?尤其是如他那般心思深不可测之人,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事,便无人能改变,她唯有接受,什么也不问,只安静的伴在他身边…… 顾陵尧…… 默默的咀嚼着这个名字,苏绛婷烦燥不堪,她倒宁愿自己是纯粹的笨蛋,迷迷糊糊的什么也不懂,只坚信着那个男人深爱着她,那么也就不用这么忐忑不安了,可现在她有了担心,担心他和她的“父亲”谁胜谁败,担心他若败了,便是死,担心他若胜了,她母妃会有怎样的下场…… 只子声大。“好烦啊!”重重的捶了一拳床,苏绛婷忍不住的哀吟出声,可门外却有偷笑声,低低的传来,她一惊,疑惑的下床,便见门开了一条缝,一张熟悉的小脸探了进来,是唐菁月! “小月儿!”苏绛婷讶然,随之便欢颜尽展,看到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仿佛心中的烦恼一下子都消失了,她小跑过去,拉开门,“快进来,我正无聊呢!” “嘻嘻,我也无聊,我哥和顾王爷他们还在厅里说话,我没事做,就来看看你在干什么。”唐菁月进来,明亮的笑容,灿若星辰,率真的性子,可爱的很。 关上门,苏绛婷自然的拉起唐菁月的手,两人在桌边坐下,她笑道:“小月儿,你帮我打跑太子府的侍卫后,你去哪里了?又怎会在这里的呢?我有好多的疑问都想不明白呢!” “呵呵,我引开侍卫后,就回来找你啊,我猜想你是被变态太子强抢来的,就想救你出去,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了,然后呢,我就去找太子了,我今晚去太子府就 是打算把太子阉成太监的,可惜吧,没阉成,遇到顾王爷了,顾王爷武功好厉害,我以为我的功夫很好了,没想到栽到了顾王爷手上,结果他那人二话不说,直接就 点了我的穴道,让我不能说不能动,他错把我当成你给带回到这里了,然后没想到我哥竟然也在这里,好巧呢!”唐菁月笑眯眯的说道。 “啊?竟然这样!你去阉太子……那相公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苏绛婷大惊,想到自家男人色色的,平时就爱对她动手动脚,她失踪了一天,辛苦的找到她后,肯定会…… 唐菁月俏脸染上了红,不好意思的咬唇,讷讷的小声道:“顾王爷他,他没怎么样,就是抱了我……” “什么?”苏绛婷拔高了音量,胸脯起伏不定,粉拳捏的紧紧,“这个顾陵尧,他是想跪榴莲吗?竟然敢……我饶不了他!” “跪榴莲?”唐菁月愕然,眼睫毛眨动了几下,突而“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张公子买的榴莲,原来顾王爷是要让他跪的!” “姓张的买榴莲了?”苏绛婷楞了楞,随之便也忍不住笑起来,“他说给吃榴莲,我还在奇怪,我不爱吃榴莲啊,原来是我男人想出治他的招,哈哈,这笔帐我给他记着!” 唐菁月停了笑,有些别扭的道:“那绛婷,顾王爷他抱我的事,完全是他认错人了,我不计较了,你……你还要计较啊?” “嗯哼,我必须让他擦亮眼睛,居然连自己的老婆都认不出来,不该罚吗?”苏绛婷哼着鼻子,怨气十足,再想了想,便黑沉了脸,“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弄昏送到驿馆那个老男人床上的?我一定要找出那个王八蛋,把他阉掉大卸八块!” 闻言,唐菁月惊呼一声,忙按住了嘴巴,狡黠的眸子闪烁不定,她要不要告密?要不要?到底要不要呢? “小月儿,你怎么啦?”苏绛婷看她奇怪的表情,心下一紧,拉长了音调,“难道……你知道是谁绑了我吗?” “我……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敢不敢说嘛。”唐菁月捂着嘴巴,嗡声嗡气道。 苏绛婷立时激动,“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咱俩都相当于一个人了,我受苦不就等于你受苦吗?我这么惨,我想报仇,你难道不帮我吗?” “帮啊,我就是觉得咱俩像一个人,所以才来找你,想和你玩的!”唐菁月点头如捣蒜,冲着她们的奇妙缘分,她当便决定了,“那个人是……” “绛婷!” 门,“咯吱”一声开了,顾陵尧的唤声,打断了唐菁月的话,苏绛婷抬眸看了一眼,嘴上应了一声,便又去问唐菁月,“是谁啊?” “是墨……” “小月儿,你哥找你回屋休息呢!” 唐菁月才张嘴,话便再次被堵回了喉咙,顾陵尧缓步进来,唇上淡淡的笑容,语气却是不容置喙,这样不怒而威的气势,噎的唐菁月竟不敢再说话,点了点头,便忙一溜烟跑了出去! 164 第164章:别怪我禽兽不如! VIP 3076 2012-11-22 17:10:54 苏绛婷坐在桌前没动,轻抿着唇,看着唐菁月离开,看着顾陵尧走近,神色出奇的平静淡然。 “绛婷,你……” “夜深了,睡吧。” 搁下一句话,苏绛婷起身,脱了鞋袜,上床朝里侧躺下,心里恍然明白了什么,她眼睑有些微湿,他可以算计,可以谋略,但请不要拿她当棋子,这会让她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真爱,而是虚情假意的利用…… 顾陵尧俊眉蹙成川字,高大的身子矗立在桌边,静静的凝视着她,睿智如他,岂会猜不出来她此刻的疏离是何意? 这个大嘴巴的小月儿,真是…… 重重一叹,顾陵尧走过来的步子有些沉,长靴踢掉,拉了帐帘,从后面抱住苏绛婷,磨蹭着她的耳珠,嗓音慵懒的低低戏谑,“娘子,怎么生气啦,你想跟小月儿聊天,可以明日再聊啊,这么晚了,咱们不得就寝啊?” 苏绛婷无言,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娘子,你睡着了么?” “娘子,别给我留个后脑勺,转过身来,让我抱着你睡。” “娘子……” 耳边实在聒噪的很,苏绛婷咬牙无动于衷,顾陵尧既不生气,也不放弃,强行扳过她的身子,强行让她枕在他臂弯里,然后对着她的眼睛吹气,蛊惑讨好的哄她, “别气了,所有的错,都在我,我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原本要设计把乌兰太子的女人送到东魏萧王的床上,结果墨天穆羽那两个蠢东西,竟然没认清人,误把你 抓走送去了,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自己的女人送到了阴谋里,是我该死,害你受苦了,我任你打骂责罚,好不好?” 闻言,苏绛婷一团火憋在胸腔里,烧的她浑身都僵直,果然如此,果然和他有关,好有能耐啊! “娘子……” “顾陵尧!” 苏绛婷蓦地开口,黑漆如夜的眸子,锐利如刺的盯着他,这样的眼神,让他顿感狼狈,微微偏了偏脸,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下,“娘子……” “看着我!” 苏绛婷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股威慑力,令顾陵尧心跳有些不稳,鲜少能有人吓着他,但这女人就是有本事,让他听话的扭过脸来,有些怯怯的抿唇,“我在,你说。” “我问你,今晚你是及时赶到,使得那个老男人没有糟蹋我,若是不及时呢?若是等你到来,我已被奸污呢?你还会要我吗?会一丁点都不介意吗?会后悔的想一剑抹了脖子吗?”苏绛婷字字清晰,逼视着他的墨眸,冷冷的问道。 “娘子!”顾陵尧听此,语气神情不禁严肃起来,“从我知道你失踪,我就后悔的想死,后悔把枫扬那小子叫来,原本是命他保护你的,结果却弄丢了你。至于如 果我没及时赶到的话,你觉得我是那种肤浅的男人吗?绛婷,我对你的感情,仅仅是肉体吗?如果我介意你不干净了,由此不要你,或者不再爱你,那才说明我原本 对你就不是真爱!绛婷,我一举休掉府中所有侧室姬妾,有生之年只愿得一妻,和你相扶到老,同生共死,你以为,我就只是贪恋你的身体吗?我爱的是你的人,是 你的心,不论你有没有被糟蹋,未来还会发生怎样的变故,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纯最干净的!” 这一番话完毕,苏绛婷久久未曾言语,目 光有些飘忽,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什么,那模样有些遗世独立,让顾陵尧恍惚有种似要失去她的感觉,他心中突然有了害怕,陡然紧紧的抱她入怀,紧的严丝缝合,连 声线都多了几分颤抖,“绛婷,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永远不要离开,若说不干净,那么那个人是我,你把女子最宝贵的初夜给了我,我的第一次却早忘记给谁了, 还有过很多女人,对你不公平,你那么纯净,我却脏了,所以该你嫌弃我才对……” “放开我!” 冷冷淡淡的三个字,震的顾陵尧打了个激灵,楞楞的看着苏绛婷,半响才反应过来,薄唇蠕动了下,却是道:“我不放,坚决不放手,你是我的女人,不准你离开我!” “你放开!”苏绛婷不耐烦了,扭动着身体,想脱离出他的禁锢,尼码的,紧的快把她挤成肉饼了! 顾陵尧俊脸一沉,“不放!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婚书都在我手上,你休想……” “我擦,你这个混球,谁要逃跑了?谁要离开你了?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禽兽不如了!”苏绛婷怒,忍不住爆粗口,再忍不住的抬起了脚,对准某男人胯下的命根子,阴狠的发出警告。 “啊?”顾陵尧发楞,那表情活像吃了鳖,“绛婷你,你怎么骂脏话,你真的不是要离开我吗?呃,还有你要对我禽兽是……是什么意思?你想扑了我……” “我……”苏绛婷显然被气的不轻,那抬起的脚,竟真的踹了下去,并咬牙切齿道:“这就是我的禽兽不如!” “啊!” 顾陵尧躲避不及,被踹了个正着,幸亏他是曲着身子的,所以阻碍了她的准头,有一半踹在了小腹上,可另一半也够他受的,俊脸发白,一手按住命根子,一手捏住苏绛婷的鼻子,气的薄唇都在抖,“你这个毒妇,你哪里不能踹啊,你想从今往后守活寡,让我顾家断子绝孙吗?” 鼻子被拧的发疼,苏绛婷却不敢生气,瞧他的表情,也知她真闯祸了,忙掀开他的手,把头钻进被子,急的去脱他的裤子,“你快让我看看,要是不行的话,我去叫唐大哥过来。” “叫你的头,你还嫌我不够丢人么?驰骋疆场,无人能敌的英雄,却被一个女人踹伤那里,我颜面何存啊!”顾陵尧呵斥,却没阻止她的动作。 长裤褪尽,连外袍都褪掉扔到了床角,苏绛婷趴在男人身下,拿开男人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执起他的宝贝,脸红耳赤的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知他疼痛,便帮他轻轻吹着气,歉疚的小声问他,“怎样,还疼吗?” “疼,你多吹吹。”被子外面,顾陵尧极享受的半眯了眸,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受一点儿苦,换来女人的心疼和原谅,多美好啊! 苏绛婷真心是肉疼了,一下一下的朝他的雄壮吹热气,本是给他缓解疼痛,可怎么吹着吹着,那东西便稍息立正,变得硬挺巨大呢? “相公,你那个还疼吗?”嗓子莫名有些干涩,苏绛婷咽着唾沫,舔了舔唇。 顾陵尧气息已有些不稳,“还有些疼,光是吹气不够,你……你用手揉揉。”其实想说用嘴巴,可今晚太多事了,又临时找的宅院,没有下人,热水也不方便,未曾沐浴,便压下了这想法。把疼也她。 “哦。”苏绛婷因为内疚着,也不曾多想,就听话的去握那硬梆梆的东西,可才一碰到,那炙烫的触感,吓的她忙缩回了手,颊上的红,又深了好几分,一下子想 到了什么,她轻轻的咬唇,从被子里抬起头来,撞入他情欲纷乱的墨眸,心咚咚跳着,似嗔含怨的道:“你在骗我是吧?如果还疼的话,怎么会……怎么会起反 应?” “那不是对着夫人吗?夫人疼我,所以,我那个也疼夫人啊!”顾陵尧嬉皮笑脸,难耐的去解苏绛婷的衣衫,苏绛婷没想到这男人还有 这样顽劣调戏女人的一面,顿时气笑不得,知道她阻止了也没用,便也没扭捏,看他那熟练的动作,比自己脱衣服还利索,几下就将她剥成了裸体美人,然后又去脱 他自己身上剩下的累赘,统统扔下了床。 翻身覆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顾陵尧俯首贴上她的唇瓣,浑暗低哑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情欲,“娘子,你弄伤了为夫,这是你该补偿为夫的,对不对?” “油嘴滑舌!”苏绛婷含糊不清的嗔他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他的脸,郑重严肃的道:“顾陵尧,我要跟你正式申明一点,我不管你一天到晚在谋划什 么,但任何时候,你不准算计我,不准把我当作你的棋子,如果让我发现,我被你利用去达到什么目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废话!” 顾陵尧听毕,却瞪她,语气同样严肃,“我就是利用了天下所有人,也不可能利用你!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连命都能为你豁出去,还会拿你当棋子吗?” “好,我记住了!但是,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谈,那就是我要的幸福,不是金钱,不是权利,而只是要你能平安健康的陪在我身边,哪怕你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懂吗?”苏绛婷点头,心里郁积的结,不能明说,只能含沙射影的提醒他。 闻言,顾陵尧墨眸微闪,有什么东西刺到了心脏,一半暖,一半凉,她的选择就是,愿意站在他这边,无论他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但不愿他去夺她苏氏江山,是么? 可是不夺,能陪伴她的,或许,只是他的尸首…… 165 第165章:夜入皇宫,兵行险招 VIP 3034 2012-11-22 21:43:22 次日醒来,苏绛婷隐隐头疼,抬手往身边摸去,冰凉一片,激情了一晚的男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摸着男人躺过的床褥,苏绛婷心 里突然酸酸的,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除了他一个月休沐的那两日,早晨睁开眼他会抱着她之外,其它时候,都是她一人,这种失落孤独感,常常闷的她难受, 尤其是此刻更甚,在经历了昨天的重重险难后,她变得脆弱,变得想时刻霸占着他,和他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昨晚最后的那个问题,他终是没有给出她答案,却疯狂的一遍遍要她,撞击在她身体里的每一下都那么有力,让她连思考都不能,直至她昏睡过去,他才搂抱着她闭上眼睛。 下床穿衣,浑身酸痛的身子,使她小嘴瘪了又瘪,简单收拾了下,便开门准备唤人侍候她梳洗,可看着空空的后院,才猛的记起,侍卫们都被撤到琅邪山了。 轻叹口气,端起洗脸的木盆,抬脚往灶房走去,远远的,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她肚子很应景的“咕噜”了一下,发觉真是饿了,再看日头,早就升起,都到半中午了。 近前,竟瞧到灶房里有人,且还很忙碌的样子,苏绛婷推开门,吃了一惊,只见唐奕淳正拿着锅铲站在灶台边,翻搅着锅里的菜,唐菁月在另一旁,麻利的摘着菜,嘴里还说着,“哥,摘这么多了,够不够?” “差不多,再把那几根葱剥一下。”唐奕淳扭头看了一眼,下巴挑着另一边篮子里的菜吩咐着,说完,要转回目光的时候,看到苏绛婷傻楞楞的站在门上,不禁扬起笑,“绛婷起床啦?你等下,我把这个菜炒出来,给你舀些热水,你先洗漱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绛婷!”唐菁月抬起头来,看到苏绛婷特别的高兴,忙一边快速剥着葱,一边道:“哥,你炒菜就好了,我给绛婷弄洗脸水。” “呵呵,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就可以。”苏绛婷被他们兄妹欢快的气氛感染,唇角边情不自禁的绽出笑容来。 “还是我来吧,万一热水烫着你们怎么办。”唐奕淳温和的笑着,又翻了翻菜,便盖了锅盖过来,不由分说从苏绛婷手上接过木盆,从大锅里舀了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试好温度,朝唐菁月交待一声,“你先看着菜,小心糊了!” 说完,他便端着水盆,往门外走去,苏绛婷眨了眨眼,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忙跟出去,不好意思的抿唇,“唐大哥,我自己端进房吧。” “绛婷,你跟我客气什么啊?你生来就是公主,习惯了下人的侍候,哪里能做得了这些事,让你自己端去房,我还担心呢!”唐奕淳笑语温柔,侧眸看她的眼神里,宠溺满满。 苏绛婷心中感动万分,想说她真的能做,可要演好这个异世的身份,又不能多说什么,便只得笑笑,戏谑他道:“唐大哥对我真好,我还以为,你亲妹妹来了,你就不拿我当妹妹了,只对小月儿好了呢!” “嗯?你说这什么话,我可要生气了啊!”唐奕淳皱眉,不禁扳了俊脸,“你是你,小月儿是小月儿,都是我的好妹妹,知道吗?” 苏绛婷抿嘴而笑,“嘻嘻,逗你呢!” “坏丫头!”唐奕淳佯怒,瞪她一眼,快步进房,把水盆放下,“你洗快些,菜马上就好了!” “嗯。” …… 忠义府。 屋里,杨骞神色透着焦虑,“顾兄弟,你打算的怎样了,太子已经在怀疑我了,还安插了人监视我,昨晚拎住一个,被我调开了,你杀萧王这一手,真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啊!” “大哥,杀萧王原本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临时有变,都怪我手下辩人不清,把我夫人送给了萧王,为了抢回我夫人,不得不杀之以绝后患!”顾陵尧微叹一气,把详细的情形又描述了一遍。 杨骞震惊,“怎么会这样?这太匪夷所思了!” “是啊,万万没有想到,从太子府我带走的竟非我夫人,是我夫人义兄的妹妹,所以,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为今之计,恐怕得大哥出面了!”顾陵尧颔首,缓缓说道。 杨骞挑眉,“哦?怎么做?” 沉吟稍许,顾陵尧低沉的嗓音,重重吐出一句话,“为我牵线,我想要见一个人!” “见皇后娘娘吗?”杨骞一震,立刻问道。 “不!”顾陵尧摇头,侧转身子,眸光凝视着被厚帘阻隔的窗户,似是透过那层层阻碍,想看到更远的地方,沉寂的俊容上,浓郁的冰冷由内而生,薄唇亦勾起凉薄的弧度,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滚出,“见乌兰国皇帝!” “什么!”杨骞大骇,惊的连身躯都晃了几晃。 顾陵尧点点头,语气凝重,“大哥没有听错,帮我安排见皇帝,只见他一人,事先不要告诉他,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亲自和他谈,若谈拢便好,谈不拢责任我担当,不会连累到大哥的!” “顾兄弟,大哥不是被连累,而是面见皇上是至关重大的事,这一旦见面,若你隐藏身份,拒不承认,皇上会怎么想,只凭你盛世王朝安陵王私入乌兰,便可当场 拿你问罪,一切计划全盘皆输;而你若以皇长子身份去谈,万一皇上龙颜大怒,罪责你欺君呢?那仍然是死路一条啊!”杨骞逐条分析,忧心而道。 “无碍,我自有主张,大哥只管安排就是。”顾陵尧轻笑,目光沉着。 杨骞蹙眉,沉吟许久,才开口道:“好,我听顾兄弟的决定,今日你就在此静等,我先进宫安排一番,再回来接你。” 顾陵尧颔首,杨骞转身,拉开门的一瞬,顾陵尧背过身子,声线有几分轻颤,“大哥,不要告诉我母后!” …… 时间快的很,一晃,从早晨到中午,很快又近黄昏。 可于苏绛婷来说,却慢的很,一分一秒的等待,将她的耐心几乎磨光,无数次的趴在大门缝里张望,可一次次的失望。 不知他去了何方,不知他有没有危险,不知他是否会平安归来,所有的不知,折磨的苏绛婷坐立难安,一颗心七上八下,问了唐奕淳不下二十次,问的唐奕淳无言以对,最后直想打昏她,让她安心的睡一觉。 “墨天!”唐菁月瞟到一个黑影,立马跳起来高嚷,“是墨天回来了!” 厅里的人听闻,匆匆奔出,苏绛婷冲在最前,可扳过墨天的身子,却再没看到一个人,不禁急道:“相公呢?墨天怎么就你一个人?穆羽和相公呢?” “王妃别急,奴才就是主子派回来禀王妃一声的,主子今晚不一定能回来,嘱咐王妃不要过于担心,明日主子定会回来的。”墨天拱手说道。 “啊?相公今晚不回来?他去哪里了,他安全吗?”苏绛婷顿时失落,难过激动的道。 会个道婷。墨天点点头,“王妃放心吧,主子会毫发无伤的回来见王妃的。” “嗯,那墨天你一定要保护好相公啊,还有你和穆羽也要好好的,你们俩个混球,我还没罚你们呢,都要给我平安回来,我要罚你们跪榴莲的!”苏绛婷不知怎么就酸了鼻子,今天一整日心神不宁,却等回了这样的结果,使得她的心更是高高悬起。 “谢王妃!”墨天蓦地湿了眼眶,为免触动苏绛婷,他忙偏过了脸去,故作环视着四周,道:“奴才去取些东西,这就又要走了!” 苏绛婷让开路,“嗯,你忙吧!” “唐公子,主子有几句话交待于你,请你跟我来一趟!”墨天语毕,迈出步子,拳头悄然捏紧,今夜……生死难测啊! 唐奕淳心下一紧,眸色闪了闪,默然跟上。 …… 夜幕降临,忠义府中,沉静宁和。 杨骞回来,身后带着管家,抱着一个大包袱,门关上,他道:“顾兄弟,这是内宫太监服,你换上,扮成太监,我出宫时带了一个太监,名义上为皇上取燃香,我 父亲在世时,喜研究香料,自制了一种宁神效果极好的香,皇上为国事烦忧,夜里失眠,我跟皇上建议后,皇上便派太监随我回府取香,这太监我已收买,呆会儿你 就扮成他的样子,拿上他的腰牌跟我进宫,太子这个时辰,正好不在宫里,我们可以相对安全些。” “好,麻烦大哥了!”顾陵尧点头,从管家手中接过衣服。 马车一路往皇宫行去,从第一道宫门开始,沿途经过五次检查,方才进入帝宫范围,顾陵尧身上未带任何武器,只在怀中揣了那枚玉锁片,心境难以名状,想哭又想笑。 皇宫的样子,虽阔别二十二年,却依旧有熟悉的感觉,这座帝宫,曾是他五岁以前每日早晚必来给父皇请安之地,只可惜,物事人非事事休…… 166 第166章:父子相见(一) VIP 3112 2012-11-23 14:40:13 帝宫。 内殿寝宫中,几道厚重的雕花屏风,呈半圆形的样子,将一张硕大的龙床围在里面,明黄色的床帐,挂钩勾起一小边,隐约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微抬的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耀眼的黄,黄色的绣龙锦被,还有那垂在被外的黄色衬衣的手臂,皆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 太监总管福安带路,顾陵尧躬着身子,手中端着托盘,盘里放着几块燃香,跟随在杨骞身后,头垂的很低,帽子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大半,无人注意到,原本的太监小李子,早已不知不觉的换了人。 福安打手势,杨骞与顾陵尧在屏风处站定。 “皇上,杨将军送燃香来了。”福安上前,躬腰禀报道。 “不是派了人去取吗?怎么将军还亲自又送一回?”龙床上躺着的男人,闻声发出虚弱的声音。 岁月的风蚀,终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即使那人年轻时曾是那么的身强体壮,此时,仅凭嗓音,便可判断出,那不过是个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 顾陵尧端着红漆盘子的十指微动,蜷缩成拳,指甲抠在了盘子边沿。 “杨将军牵挂皇上龙体,所以又进宫了。”福安答道,随之转头看向随侍的太监,“去看看皇上的药煎好了没有。” “是,福总管。”太监领命下去。 皇帝无力的摆手,嗓音有些苍老和沙哑,“朕的病,怕是好不了,这药天天吃,什么用也没有,朕不吃了!” “皇上,您的龙体会好起来的,太医都说了,皇上是放不下心里的郁结,所以病好的慢,依奴才看,皇上无须担忧东魏,有太子殿下在处理呢,就算东魏不接受,和我们乌兰反目,那还有杨将军顶着呢!”福安低声劝说道。 皇帝叹气,默了一会儿,似想起什么,说道:“扶朕坐起,传杨骞进来。” “是!” 床帐两端全部被勾起,皇帝靠着垫子坐在床头,龙被盖住了自腰部以下的位置,脸色有些泛白,明显看得出憔悴与病态。 杨骞近前,自龙床一步外撩袍跪下,“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 “谢皇上!” 杨骞站起身,扭头看向身后,嗓音平稳道:“小李子,把燃香端过来点上。” “是。”顾陵尧轻应了一个字,走至香炉旁,揭了香炉盖子,将燃香放进去一小块,再轻轻合上,然后退回,在太监该有位置上站定,至始至终,都垂着头,未曾与任何人有过照面。 杨骞与皇帝谈了会儿国事,看皇帝累了,先前的太监又端了药进来,便行礼告退,经过顾陵尧身边时,微顿了一秒,然后神色如常的离开。 福安接了药,先舀出两勺,用银针试后,又亲自服用试药,确定没有问题,才微笑着道:“皇上,可以喝了。” 皇帝点点头,由着福安喂药,寝宫里一时寂静,顾陵尧余光轻扫,此时屏风内里,虽没外人,却有太监宫女五六人,实在不好寻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皇帝喝完了药,看起来乏力,又想要躺下,福安却说道:“皇上,您多坐会儿,奴才听说小李子不知从哪儿学了口技,让他表演给您听听,解解乏,可好?” “哦?口技?”皇帝眸眼一扬,明显的感兴趣。 顾陵尧却蹙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哪里会口技?就是会,也绝不可能表演给那个人听! “小李子,快过来。”福安高兴的扭头,朝着顾陵尧招手,眉眼间皆是笑,“尽你所能的表演,若表演的好了,皇上高兴了,回头少不了你的赏!” 顾陵尧近前两步,侧立在床头,与床上那人不过咫尺,高大的身躯却紧绷,此时此刻,心境难以言说,垂在身体两侧的大手,不自觉的紧握,他极力隐忍着,才没让自己提起那人一掌拍下去…… 福安心情亦是紧张不安,密切注视着顾陵尧,同样担心他会冲动,所以见他不说话,马上又道:“小李子,还楞什么?开始啊!” “总管,奴才……奴才并不会口技,总管记错了。”顾陵尧开口,中间迟疑了下,终是如此冷清的说道。 闻言,福安吓的脸都白了,他的意思是,让眼前这位趁机会,让皇上摒退宫人,单独表演,单独见面的,可竟直接拒绝! 皇帝亦是一楞,完全没想到有太监敢这么言辞大胆的回话,不由得侧目过来打量顾陵尧,又发现这太监竟然都没有跪下请罪,当下脸色一沉,喝斥道:“大胆,御前不敬,赏二十板子,退下!” 此言一出,福安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道:“皇上,小李子说的没错,奴才想了想,还真是奴才记错了,奴才下去查查,看到底是哪个太监会口技来着,皇上勿怒,当心龙体!” 魏可才下。“算了,朕不听了,把小李子拖下去,杖责!”皇帝回过了头,且闭上了眼,神情有些疲惫。 顾陵尧涔冷一笑,果真一如当年,君王一言,夺人性命,残暴不减! 福安无措了,嘴里应着,“是,奴才遵旨!”眼睛直往顾陵尧身上瞟,看看他打算如何。 顾陵尧往床后边退去,以眼神示意福安一番,福安站起,将床帐放下,阻隔住了皇帝的视线,然后朝其他宫人道:“都退在外面,不要扰了皇上!” “是!”宫人施礼,鱼贯退去屏风外。 顾陵尧点头示意了下,福安纠结着脸色,也跟着离开,去外面把守放风。 帐内,皇帝靠坐在床头假寐,发出均匀微弱的呼吸声,顾陵尧听了会儿,不禁蹙眉,居然这么快睡着了? 思索了番,顾陵尧轻步移出,立在床前,默了稍许,缓缓掀起床帐,入内再松了手,床帐落下,将他与外界隔绝。 顾陵尧微抬了脸,将脸上的一些印记擦去,露出属于他的英俊脸孔,冷削的侧脸线条硬的毫无温度,墨色的重瞳中,涤荡起阴森的冷光,凝视着面前那张与他极为相似的脸孔,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嗤的笑,缓缓开口,“皇上!” 浅眠入梦的皇帝,被近在耳畔的一声低唤扰醒,睁眼却是一惊,“大胆奴才,擅入帝帐,该当……” “皇上不必震怒,我非奴才,不过是披了奴才的皮,寻个方法来求见皇上而已!”顾陵尧漫不经心的打断,语气淡然,平静无波。 “什么!”皇帝脸色陡变,盯着眼前这帽檐遮了一半脸的假太监,瞳孔瞬间缩了几缩,张嘴便喊,“来人……呜……”下面的话未喊出来,因为一只大手,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欺近,捂住了他的嘴,教他再开口不得。 顾陵尧薄唇轻勾,发出低低的冷笑,“呵呵,皇上贸然喊人,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尔等何人?”皇帝含糊怒问。 顾陵尧缓缓掀起头上的太监帽子,一分一分露出全部的容貌,便见皇帝的脸色,瞬息万变,原本就泛白的脸,此刻更是全无血色,眼眸里震惊满布,不断的摇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莫非皇上认识我?”顾陵尧扬眸,轻轻一笑,讥诮和鄙夷之意尽显。 皇帝陷在惊恐和惶然里,半响回不过神,顾陵尧好整以暇的松开了手,沉沉的警告,“若皇上敢喊一声,我不介意和皇上同归于尽!” “你是……你到底是何人?”皇帝粗喘了气息,坐直了身体,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陵尧,神态愈发的紧张。 顾陵尧一笑,自床沿坐下,一脚勾出,挡住皇帝逃跑的可能,方才淡然若定的答道:“本王姓顾,名讳陵尧,乃盛世天朝安陵王!” “盛世安陵王顾陵尧!”皇帝大惊,这程度不少于对眼前这人容貌的惊讶,心中一边快速揣测着,一边问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潜入我乌兰,还敢潜入朕的寝宫,不怕朕拿你吗?你盛世居心何在?” 顾陵尧沉着而笑,“皇上莫急,本王得到消息,皇上欲与东魏联合吞并我盛世天朝,我皇震怒,故派本王前往乌兰,与皇上好生谈谈,确定一下那消息是谣言还是确有其事,所以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海涵!” “安陵王,你的军情很灵通哪,看来东魏萧王之死,我乌兰不用再查下去了,该是安陵王一手所为,朕没推测错吧?”皇帝的慌乱,逐渐平静下来,帝王睿智,一语戳中道。 “呵呵,皇上果然英明,东魏萧王死,乌兰和东魏的合作,恐怕不好进行了,乌兰得罪了东魏,与我盛世原本就为敌国,现在更是敌上加敌,那么,若我天朝和东 魏合作,助东魏攻你乌兰,皇上有胜算吗?”顾陵尧闲适的相问,讳深的眸中,儿时记忆中的这张脸,与现在的渐渐重合,眼角突有湿意,令他鼻尖涌上涩意。 闻言,皇帝明显一震,“不可能!朕不会放你回盛世,更会告之东魏国,萧王是你盛世安陵王所杀,你们还能合作吗?” 167 第167章:父子相见(二) VIP 3052 2012-11-24 15:00:43 “呵呵,皇上不会那样做的,因为皇上没有证据,东魏国不会相信的。再者,皇上目光短浅,听信太子之言,以为与东魏合作灭我盛世是高明之举,实则皇上忘了一句话,那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盛世的今日,便是乌兰的明日!”顾陵尧不置可否的轻笑,目中无一丝慌态。 皇帝惊怔,没有马上辩驳,而是沉凝了神色,垂目细细思考着,顾陵尧倒也不急,身体朝后一仰,竟倒在了龙床上,双手撑在脑后,闲适的打量着龙帐内的每一 处,儿时的记忆,突然如开闸的洪水,一幕幕的涌上心头,记得有一次,他拿着新练的字,兴冲冲的跑来找父皇,当时想给父皇一个惊喜,便没有通报,偷溜进了帝 宫,结果就在这张龙床上,撞到了父皇与惠贵妃亲热,想当然,他的下场便是被罚跪了两个时辰,母后心疼的直掉眼泪,父皇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他的态度,从 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幼时的记忆里,他便知道,他母后虽贵为皇后,却不是父皇所爱,父皇最荣宠的,是惠贵妃……二弟邹云春的母妃! 许久,皇帝终于开口,“安陵王,你潜入乌兰,行刺萧王,目的究竟何在?”说着缓缓抬了头,却是惊怒不已,“放肆!敢睡在朕的床上,你……” “啧啧,皇上可真小气,一国之君当宽容大度,本王累了,躺一下又何妨?”顾陵尧岿然不动,唇边的笑意一圈圈扩大,黑漆如墨的双眸中,明显有着揶揄和嘲弄之态。 “狂妄,目中无人,朕……”皇帝大怒,不自觉拔高了音量,且激动之下,两眼一黑,竟脑袋一歪,晕厥过去了! 而外面的宫人,听着里面似有声音,便有人叫起来,“皇上!皇上!” 福安立刻制止,道,“谁也不许进来,咱家去看看。” 宫人止步,福安匆匆进来,床帐一掀,吓了一大跳,“皇上怎么……这是怎么了?” “哎,老头子不禁气,晕了!”顾陵尧盘腿坐在床上,用下颚指了指皇帝,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道。 闻言,福安忙撑抱起皇帝,又急又气,“我的爷,你怎么能气皇上呢?皇上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父……” “是我的什么?什么也不是,我爹早死了,福伯你不知道吗?”顾陵尧懒懒的打断,看福安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禁抿唇道:“好了,老头子没事儿,你出去吧。” 福安不甚放心,“要不要先叫太医来啊,万一……”话没说完,接到顾陵尧不悦的瞪视,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先退出去,继续放风了。 顾陵尧屈指揉了揉额心,心中略有些烦燥,往皇帝跟前移了点,伸指掐上皇帝的人中,皇帝惊醒,似乎有感觉顾陵尧不会伤害他,便未喊人,只是睁眼看到他,兀自又楞神,“你,你对朕做了什么?你真的是盛世人氏,当真姓顾吗?” “能做什么?本王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皇上便气晕了,当真是沉不住气啊!”顾陵尧嗤笑一声,挑了下眉眼,有些吊儿郎当的回答后一个问题,“莫非皇上不信本王的话,以为本王是假冒的吗?那皇上要不要看下本王的私印证明?” 皇帝黑沉着脸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俊容,眉头拧成了川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想想啊,乌兰的武将兵勇应该对本王的容貌不陌生,皇上再不信,还可以传召当年与盛世大军交战过的大将们,让他们来认认人,看这世上有没有相像到如此地步的人来冒充安陵王!”皇帝那道深沉探究的目光,灼的顾陵尧有些闷,不禁忍不住偏了偏脸,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对,朕也在想,这世上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到底会不会这么相像,如果年纪吻合,那么还有是亲兄弟的可能,可年纪差了太多,这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皇帝沉沉发问,那精光闪烁的眸子,愈发的幽深。 闻言,顾陵尧心下一紧,垂在大腿上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捏起来,正待开口,突听得皇帝又问,“安陵王贵庚几何?” “二十有六!”顾陵尧脱口答道。 皇帝眉心又紧,默了一瞬,道:“请安陵王出示私印!” 顾陵尧从袖中取了印章递过去,皇帝看着上面沾了印泥,便直接扯过床帐,在上面重重一印,辩认之后,归还了印章,语气愈发的严肃,“安陵王的目的,可以说了吧,朕以为你不会想跟朕如此谈天说地聊一晚的!” “皇上干脆,本王来此,想跟皇上谈谈合作的事,东魏不是皇上的明智选择,本王代我皇邀请乌兰和我盛世联手攻打东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顾陵尧也不拐弯抹脚,开门见山的说道。 皇帝颔首,“原来如此,安陵王打的好主意,那么……朕怎会知道,和盛世合作后,是否也会面临兔死狗烹的下场呢?” “有本王在,绝对不会,除非是贵国太子殿下不安份,否则……只要顾陵尧活着一天,就不会准许盛世侵略乌兰!”顾陵尧蹙眉,极郑重坚定的口吻。 皇帝眸色一闪,“安陵王似乎对乌兰很偏爱?”父朕安你。 “非也……” “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屏风外,突然传来福安极大声的请安,顾陵尧一惊,未出口的话噎在了喉咙,掀起床帐朝外看去,果然屏风上映出一道影子,似乎就要进来了,他神色一凛,瞥向皇帝,嗓音压的极低,“叫太子出去!” “太子来,不正好谈合作吗?”皇帝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邹云春那蠢货,除了篆养男宠,祸害百姓之外,还能有什么治国本事,你乌兰迟早要毁在他手上!” 顾陵尧气怒,忍不住大掌一探,几欲把皇帝制为人质,却在近到皇帝喉咙时,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眸,五指猛然一颤,竟是莫名的进行不下去,终是缓缓收拢成拳, 愤然的收回去,嗓音寒冽如冰的警告,“无论合作成不成,若皇上不能让本王全身而退的话,别怪本王让皇上成为第二个萧王!” “殿下,皇上在休息,不许人打扰的,殿下请留步!” “本太子瞧瞧杨将军带了什么燃香,不扰父皇就是!” 外面的对话越来越清晰,顾陵尧眸色阴沉,果然太子是怀疑监视杨骞了,所以才来得这么快,而且必定来者不善,思虑几秒,他忽而一笑,稳稳的立在皇帝身边,静候太子的到来,迟早都得碰面的,一次性解决,倒也不错! 皇帝依然靠坐在床头,见状,意味深长的说道:“安陵王,你不会杀朕的,哪怕朕不保证你全身而退,你也不可能向朕动手的!”那语气,如此笃定,令顾陵尧一怔,侧眸冷笑,“皇上未免太自信了,本王这条命值钱的很,皇上凭什么以为自己的命比本王的重要?” “不错,手握重兵的盛世安陵王,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天意竟然难料……”皇帝摇头叹息,一瞬间,那脸上的颓然,竟让顾陵尧有了一种苍老的感觉,而随之,脑中也立刻闪过什么,心中紧窒的他身躯微颤,连呼吸都跟着紊乱…… 皇帝未曾阻止,顾陵尧也未曾再言语,邹云春在福安劝阻不下的情况下,缓缓迈步进来,吸闻了几下空气中的香味儿,朝着床帐躬身一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龙帐三层,极为厚重,隐约可见里面似有人影,却不能确定是不是皇帝,邹云春悄然握紧了拳头。 “云春,把龙帐钩起。”皇帝平稳开口,瞄了顾陵尧一眼,接道:“朕这里,有一位朋友,你可以见见!” 顾陵尧重瞳一缩,一时不明白这老头子要干什么,皇帝却表情淡淡的,病态的脸色似乎有些恢复了正常。 邹云春听之,果断的拿挂钩从外面钩起龙帐,和顾陵尧四目相接,楞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豁然回神过来,眸中惊色深深,“你是什么人?”说着,又立刻扭头去看皇帝,发现皇帝并没有被胁持,反而一派恬静的表情,这才心神稍微放松了些。 顾陵尧未答,冷峻的面容上,未有一分温度,直到邹云春变了脸,才缓缓道出,“我是太子昨日掳走的苏美男的丈夫,太子光天化日,强抢我夫人,我来与皇上讲讲乌兰律法!” “嗯?这是怎么回事?”皇帝闻惊,皱眉看向邹云春。 邹云春顾不得回答皇帝,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陵尧,蓦地想到了什么,惊呼,“什么,你竟然是……对了,这嗓音……你是杨骞的随从,昨日到我太子府的那人,是不是?” “杨骞……”皇帝咀嚼了两遍,突而凝重了神色,音量提高,朝外吼道:“来人,拿下刺客!” 顾陵尧一震,斜睨向皇帝的墨眸中,瞬间涌上种种复杂的情绪,邹云春的掌风,一秒都不迟疑的迎面罩来,他岿然不动,只朝皇帝涔冷的吐出几个字,“好,很好,不愧是帝王……” 168 第168章:父子相见(三) VIP 3045 2012-11-24 21:23 外殿,隐约有杂乱的脚步声,方向一致的往内殿冲来,皇帝无任何触动,依旧淡然若定,顾陵尧在邹云春的掌风劈至面门两寸时,陡然出手,却是不闪不避,拍出一 掌,正面迎上,他的掌风太过于凌厉霸道,雄浑刚劲,邹云春武功平平,哪里是他对手,当下被震的身子朝后跌出去,仰面倒地,口吐鲜血! “云春!”皇帝见状,面上大惊,再也淡定不了,立刻掀被往床下跑,他只听闻战神安陵王武功高超,却不曾想到竟真的如此厉害,而在不敢肯定此人的真实身份之前,他再不敢冒险! 福安早吓的腿软,快速跑去了后宫,无数的大内侍卫冲进来,将皇帝和邹云春保护着往外退去,而一柄柄刀剑,毫不留情的往顾陵尧身上招呼,他阴冷长啸一声,一掌劈死一侍卫,抢过一柄剑,长身一起,大开杀戒! 杨骞亦没有离宫,听闻帝宫出事,当下也惊的不知所措,匆忙跟进来,便见场面混乱不堪,数不清的侍卫,与顾陵尧缠斗在一起,那张英俊的脸上,寒若冰霜,手 中的剑所到之处,招招辛辣,剑剑杀气,大内侍卫死伤成片,惨叫连连,他衣袍上亦是鲜血尽染,那双墨黑的瞳仁,腥红阴骇,如淬了剧毒般,满目嗜杀之气! 杨骞大骇,看着倒地的一个个侍卫,他知道顾陵尧有血染帝宫的本事,可毕竟一人,宫内高手如云,御林军片刻之间就会到达,届时…… “都让开!” 杨骞突然大吼一声,提剑冲入了战圈,攻向了顾陵尧! 两大高手对决,侍卫们纷纷往四周退去,杨骞不要命的抵住顾陵尧的剑,逼得他往后退去,两人相向而视,杨骞急且快的低语,“快挟持我出宫!” “大哥,你快刺我一剑,撇清你自己,保住福伯!”顾陵尧却沉蹙着眉,咬牙道。 杨骞怒,“你说什么混话?” “我说真的,大哥你快些,别刺到要害就行!”顾陵尧又怒又急,可杨骞拒不答应,“不行,我怎能向你动手!” 顾陵尧眉目愈发阴沉,重瞳一闪,在退无可退之时,身子斜侧了下,双脚倒钩起点在墙上时,左臂故作失力往杨骞剑上碰去,杨骞大惊,要收剑已然来不及,顾陵尧左臂一道血口子破开,顿时,乱红在眼前飞舞! 邹云春见此,捂着胸口大喊道,“杨将军,将此刺客就地正法!” 皇帝一凛,盯着顾陵尧受伤的手臂,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说什么,而缓缓偏过了脸去。 顾陵尧伺机望过去,眸光穿透层层人群,将皇帝的表情,尽收眼底,一抹寒凉,从头到脚,侵袭而下,早就无坚不摧的冷硬之心,此时又隐隐泛疼起来,仿佛刚才划破的不是左臂,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在原本的刺痛上,又撒了一把盐! “啊——” 一声长啸,惊天动地,所有人只见眼前一花,连杨骞都来不及反应,顾陵尧已一跃而起,从一排侍卫的头上踩过,以风驰电擎般的速度,手执长剑,刺向了那被护在中央,身着明黄色衬衣的瘦削男人! “皇上!不要——” “父皇!” “皇上!” 杨骞的喊声,邹云春的喊声,无数侍卫的惊叫声,急急的连成一片,震破帝宫!UDD8。 可无人能阻止,此时那个被撕裂心的男子,不是杀红了眼,而是因恨成魔! 护驾的人群一个接一个扑过去,邹云春胆怯,扔了皇帝,急急往一旁退去,皇帝本就站在墙角,退无可退,侍卫扑来一个死一个,皆一剑穿喉,尸体堆落成山,可 那柄染满鲜血的剑,仍是向前推进,两侧杀过来的人,他似前后左右都长了眼睛,受伤的左手不断的拍出掌风,震的侍卫无人能靠近,轻则重伤倒地,重则当场毙 命! 御林军繁乱的脚步声,重重传进,顷刻间,便涌入无数,而随着临近的最后一个侍卫倒下,顾陵尧手中的剑,已刺在了皇帝的肩头,剑尖没入半寸,血迹顺着剑身蜿蜒流下,震破了所有人的胆! “谁敢靠近,皇帝必死!” 眼梢一抹清冷,眸中一道杀机,言简意骇的八个字,如破了冰的寒,浸透在每个人心上,拥挤不堪的内殿,当真再无人敢动一下,都惨白了脸,注视着这一幕! 顾陵尧执剑的右手,缓缓移动,剑尖移出,搁在了皇帝的脖颈上,两张极为相似的脸,遥遥对视,皇帝脸色苍白,因肩膀上的伤,额上渗出汗来,沉着声,道:“你预备怎样?” “没想到我会真的对你动手吧?哈哈,那是因为我也没想到,你会先对我下杀令,在你眼里我命如草芥,但我说过,我的命值钱的很,我无父无母,但有极爱我的 夫人在等我回去,我怎会让自己死?皇上,不是我顾某人自夸,我若想杀你,哪怕你藏的再深,哪怕是千军万马中,我要取你性命同样易如反掌!”顾陵尧大笑,那 笑声充斥在静谧的空气中,极其的凉薄,让人心头发堵。 有御林军和大内侍卫想趁顾陵尧分神之际偷袭,杨骞抬手阻止,“不许轻举妄动,皇上还在此人手中!”过此此尧。 邹云春擦着嘴角的血渍,质问杨骞,“此人到底是谁?就是昨日与你去本太子府的那个随从,你们相互勾结,想造反吗?” “太子何出此言?我怎会与刺客勾结?我们杨家几代忠君爱国,杨骞岂会做大逆不道之事?倒是太子殿下做的事……”杨骞愤然,打着官腔说了一通后,故意顿下了话语,言下之意很明显。 “太子真会玩笑,你的脑袋,杨骞的脑袋,我都给你们暂时记着,你们现在还是先想想皇帝的脑袋如何吧!”顾陵尧冷嗤,将手上的剑又往里伸了伸,贴在了皇帝 的肌肤上,看到皇帝明显的缩了下脖子,不禁快意十足,“这剑,长不长眼睛,是不是吹毛断发,顾某可不知道,皇上还是小心些的好!” “你究竟要怎样?”皇帝实在再难淡定,语中怒意尽显。 “要怎样,皇上不是知道了吗?可惜,皇上怕是难以答应顾某的提议了,那么,就劳烦皇上屈尊,跟顾某去野外散散心好了!”顾陵尧扯唇而笑,一寸寸的龟裂着皇帝脸上的表情,只觉的畅快无比,斜目一瞟,“走吧!” 皇帝被动,只得咬咬牙,抬步迈出,顾陵尧轻松的执剑指着他,一步步往殿外的方向移动,御林军后退,大内侍卫后退,所有人不敢靠近,只把一柄柄明晃晃的剑遥指着顾陵尧,气氛紧张的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步出帝宫,远远望去,如黑幕的夜色下,人影攥动,弓箭手四下埋伏,出动了全皇宫的禁军御林军,阵势磅礴,剑拔弩张,可惜,顾陵尧有皇帝这张王牌在手,丝毫不惧,可却突有一道女声,穿透夜的喧嚣,直入耳中,“皇上——” 顾陵尧一震,陡然顿下了步子,执剑的大手也跟着一颤,皇帝脖颈却一痛,割破了皮有血珠渗出,而身上单薄的衬衣离开温暖的寝宫,顿时冷的瑟瑟发抖,却又不敢太抖,生怕抖的自己在那剑下送了命! 顾陵尧眸光紧盯着皇帝,余光却往声源处扫去,只见一袭深紫色宫装的女人,拨开层层侍卫,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那模糊又熟悉的容貌,令他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墨眸中的激动,显而易见,薄唇蠕动了几下,却是一个音也没发出来! “皇上!” 女人惊呼,惨白的脸上,泪痕点点,奔到正面,目不转睛的盯着顾陵尧的脸,泪流满面,阔别二十二年,一转眼,儿子已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了大人,父子重逢,兵戎相向,母子相见,能哭不能认,世间最悲之事莫过于此…… 顾陵尧如梗在喉,眸底的湿意,几乎就要出卖了他的秘密,此时险峻的情况,再想到揪心等待他的苏绛婷,他终是冷硬了心,狠狠一斥,“让开!” “放了皇上!求你放了皇上!皇上,臣妾也求你放了……放了他,谁也不要伤害谁,好不好?”皇后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看着这对父子,左右求情,哭成了泪人儿。 “不可能!”岂料,皇帝和顾陵尧异口同声,眼中皆是狠意和恨意,恨不得一剑杀死对方! 皇后崩溃,大哭大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您不杀他,臣妾相信他绝不会杀您的!” “闭嘴!”皇帝脸色僵硬的很,斥出两个字,扫视向四周,扬声道:“全部给朕退下,朕跟他走,任何人不许跟来,不许追查朕的下落!太子监国,大将军杨骞与左右丞相辅政,如果朕回不来,令皇后殉葬! 此言一出,四方惊动! 皇后身子瘫软在地上,柔弱的如风中的落叶,顾陵尧亦重瞳一深,险些将牙齿咬碎,他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这老头子猜出他的身份了,明显在用他母后的性命威胁提醒他! 169 第169章:胁持出宫,势如水火 VIP 3056 2012-11-25 21:51:14 “帝君果真残忍,竟命活人殉葬,亏得这位皇后还求我放了皇上,真是浪费感情!”顾陵尧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握剑的手指,忍不住的加力,就那么清晰的看着皇帝颈上的血痕增多,随着剑身蜿蜒滑落,重瞳里漫升起血红的光,嗜血而阴森…… “皇上!” “皇上!” “不要——” 在无数道惊喊声中,犹以皇后的最凄婉,她不敢去抱顾陵尧的腿,生怕反而害得他被虎视眈眈的侍卫所杀,思念愧疚了二十多年,她朝顾陵尧重重的磕下头去,不 敢说什么子弑父违天道的话,也不敢说什么虎毒不食子的话,只能一声声的哭求,“不要杀皇上,求你不要……皇上,臣妾活够了,只要皇上能放过他,你们互不伤 害,臣妾愿意一死,愿意……” “愚蠢!” 不及皇帝开口,顾陵尧已痛斥出声,“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愿意为他去死的?真是愚蠢的可怜!” 邹云春惊疑的看着这一幕幕,心头涌起难以解释的感觉,视线在顾陵尧和皇帝脸上来回梭巡,那两人惊人的相似容貌,让他脑中蓦地闪过了什么,继而瞠目结舌,脸色大变! 皇帝单薄的身子,本就受不住寒,加上有病在身,此时肩上颈上又皆受了伤,脸上已无一丝血色,对于顾陵尧的话,他怒而驳不得,只怕更加惹怒他,当场就真要了他的命! 皇后也再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声声的哭着,催人泪下,惨不忍睹…… 顾陵尧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心中略微思索了下,扬声道:“邹云春,立刻弄辆马车,你亲自驾车,皇后,你若不想皇帝有事,就一并跟上!” 这一番命令式的话语,又自惊骇了四方,杨骞已不知该作何打算,福安过来扶起皇后,更是失措的没了主意,而邹云春在那股气势之下,不自觉的双腿打颤,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哪怕再不想跟着去送死,但在无数人的见证下,他岂敢扔下父皇,不听这“刺客”的话? “……好,本太子驾车,你,你不准伤害父皇!”紧张的扔出一句话,邹云春扫视一眼周遭,大声喊道:“来人,备马车!” 很快,马车到来,顾陵尧挟持着皇帝上了马车,皇后在他阴郁的目光下,流着泪急急的跟上去,邹云春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车厢门关上,他回头看一眼紧闭的车 门,偷偷向待命的侍卫示意,可惜顾陵尧就似长了千里眼,肃杀之气的话,立刻传出,“邹云春,收起你那些把戏,你可以不顾你父皇的性命,但我可以明确告诉 你,哪怕隔着这车门,但我只要有一口气,杀你都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这么狂妄凌厉的语气,令邹云春一震,四下悄悄围拢过来,打算偷袭的侍卫们,更是惊吓的忙退了回去,皇帝勉强支撑着力气,从马车里发出声音,“传朕旨意,大开宫门城门,不准任何人追击,违朕旨意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皇上万岁万万岁!” 帝宫外,全体人跪下,怀着各种焦灼震惊的情绪,目睹着太子邹云春被逼无奈的甩动了缰绳,驾着马车往宫外行去! …… 冬夜寒凉,凛冽的风,从耳旁呼呼刮过,邹云春冷的直打颤,只恨自己入宫匆忙,没有多穿件棉袄,心里暗暗寻思着,他定要瞅个机会,在出城之前,解决掉那个男人,以绝后患! 马车里,皇后几番想开口说,让顾陵尧先放了皇帝,给他们父子伤口先想办法止血要紧,可话每每刚到嘴边,便被顾陵尧一个冷狠的眼神吓回去,令她缩在角落里 动也不敢动,只能默默的流着泪,儿子,早已不是当年的儿子,无数的磨难,让她的儿子早已变了,变得连她这个生身母亲都不敢多言半个字,何况,他根本不认 她…… 剑太长,马车里不好施展,顾陵尧将剑插在车壁,冷凝着皇帝,父子相视,谁都不说话,那蹙着眉头的表情,都是那么相似,互相无视着对方的伤,表现的谁都不在乎! “血再流下去,会……会死的……”皇后终是忍不住,战战兢兢的从颤抖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 闻言,顾陵尧眸色深了几分,默了一瞬,双指疾出,封住了皇帝肩上的穴道,连同皇帝身上几处大穴,令皇帝完全动弹不得,这样他不用费力再盯着,遂缓缓收回了手,侧眸看着被割伤的左臂,实在没有心情管自己,便仰头靠在车壁上,疲惫的微闭了双眸。 “尧……”皇后心疼,本能的蠕动着唇唤出一个字,可目光凝在对面坐的皇帝脸上,又惊骇的嘎然而止,想了又想,不知该怎么称呼,而皇帝始终面无表情,不言不语,还是顾陵尧眼皮动了动,出声道:“在下顾陵尧,皇后有事?” “哦,陵尧,我叫你陵尧可好?你……让我给你手臂上的伤包扎一下,可好?”皇后期许的目光,紧紧盯着顾陵尧,欢喜激动的跟个孩子似的。 哪知,顾陵尧睁眸,淡淡的瞥她一眼,掀眉冷道:“不必了,别妄想感动我,好求我放了那老头子,不可能的事!” 语落,他抬起右手,掀起袍子,从里衬撕扯了一块布,随便的缠裹住伤处。 那声“老头子”,令皇帝眉心拧成了川字,却也依旧没吭一声。 车门隔音好,邹云春听不到里面的谈话,胸口被顾陵尧拍了一掌,迎着风疼的一直咳嗽,眼看着马车就要驶出宫门了,他还没想到好主意,不禁急的肝都快跳了出 来,正在这时,却突听得夜空中隐约传来怪异的哨声,令他神经顿时紧绷,可不等他喊人或者是做出什么反应,马车里竟也随之响起了哨声,两两相呼应…… 邹云春顿时明白,那“刺客”有宫外埋伏了接应的同党! 果然,脑中念头才闪过,不知从哪个方向,便披着夜色凌空飞来两道黑影,邹云春的魂,险些被震出来,嘴才一张,本能的想喊,可下一刻,只觉颈上一凉,那两道黑影,一道落在了马背上,一道正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眼睛朝马车看去,嗓音冷冽如霜,“主公,奴才在!” “穆羽,把邹云春踢进来,你和墨天驾车,行去目的地。”马车里,顾陵尧沉稳的吩咐道。 “是,主公!”穆羽领命,随之打开车门,冷扫一眼邹云春,执行命令,果真用踢的,将邹云春一脚踹了进去,可在看到里面的三人后,脸色微变,再到看见顾陵尧的伤肩,大惊道:“主公受伤了!” “穆羽,你去给主公上药,我来驾车!”墨天闻听,跃在车夫的位置上,低语一声,执起马缰加快了速度。 穆羽钻进马车,从怀中取了从唐奕淳那里讨来的伤药,欲抬起顾陵尧的左臂,却被顾陵尧瞪眼喝斥,“一点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皇后见状,心急着出声,“陵尧,你别糟蹋自己身子……” “多管闲事!”顾陵尧不悦的打断,没有温度的墨眸,斜睨一眼皇后,才又看向穆羽,“本王不用,收起来吧!” 闻言,穆羽皱眉,大着胆子说道:“主公无所谓,可如果主公觉得夫人看到主公的伤,也会无所谓的话,那奴才就退下了!” 一句话,戳中了顾陵尧的死穴,顾陵尧俊脸青白交错,想起昨夜他们缠绵之前,苏绛婷反复说,她要的幸福就是他能平安健康的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心下有些不淡定了,他握了握拳,沉着脸道:“上药吧,包扎的好看一些,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听此,皇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欢欣的笑容,皇帝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脸色白的吓人,好似将要昏过去的样子…… 穆羽动作熟练的完成工作,为了达到不露出破绽,果断的脱下了他的外衫,给顾陵尧往身上披,“主公,您莫要嫌弃,先把奴才的衣衫穿上,这样就能遮住伤口了,主公也能暖和一些!” 顾陵尧一楞,待反应过来,却是不容置喙的拒绝道:“天寒地冻的,你们在外面赶车,本就没有御寒的衣物,给了本王,你是想冻死吗?” “主公……” “穿上,出去,两人互相照应着,别再出了岔子!” “是,奴才遵命!” 穆羽无法,只得穿了外衫,打开车门退出去。 邹云春在暖和的车里,渐渐缓了过来,如此情况下,倒有些庆幸不用他驾马车了,不然真要冻死不可的。能么想门。 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疾速奔跑着,前无阻路,后无追兵,倒也安逸。 车里四人,皆静默无言,良久,顾陵尧侧眸看一眼皇帝,重瞳愈发的深邃,沉了声道:“穆羽,进来一趟!” 还未昏过去的皇帝一凛,皇后和邹云春亦是一怔,皆不明白顾陵尧又要干什么。 穆羽进来,便听得顾陵尧冷冷淡淡的说道:“给老头子上药,还不到让他死的时候!” 170 第170章:去百花谷,心痛于她 VIP 3016 2012-11-26 13:27:52 闻言,几人顿惊,皆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顾陵尧,等了一会儿,见他神色依旧冰冷,未有任何变化,这才缓缓敛下情绪来。 穆羽极不情愿,嘴角抿了又抿,但也没敢说什么,只是上药的动作略显粗鲁,绝没有给顾陵尧上药时的小心轻柔,上完药,很冷的看着皇帝,终是忍不住出口道:“我主公以德抱怨,你若再敢伤害我主公,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照样灭了你!” 邹云春瞠目结舌,脸色死寂的很,皇后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喜的是顾陵尧有这样忠肝铁胆的手下,怕的是皇帝固执,始终认为顾陵尧是祸国灾星,视亲子为仇人,终将演变成父子只能活一个…… 皇帝四肢麻痹,无法动弹,却被穆羽的话气的脸色铁青,沉默至今,终于怒极出声,“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狂妄自大!” “事实胜于雄辩,你不必想挽回颜面!”穆羽讥诮,毫不客气。 扬要这为。“穆羽!”顾陵尧低喝一声,不许他再说下去,略一沉吟,道:“你现在去弄三套百姓衣服来,给他们三人换上!” “是,奴才看下,是否出城了。”穆羽闭了嘴,打开车门朝外瞧了瞧,“还没出城,奴才马上去办!” 说完,提气一掠,便失去了踪影。 车门重新关上,邹云春忍到此时,再也忍不住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自称本王,是哪国的王爷?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盛世王朝顾陵尧,去哪里你不必问,到了就明白。”顾陵尧冷然回道。 “……”邹云春怔楞下,犹自冥想了半响,才蓦地拔高了音量,惊呼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盛世兵马大元帅,当年大败我乌兰的安陵王顾陵尧?” 对于邹云春的一惊一乍,顾陵尧懒的理,只道:“少再废话,不然,本王封你哑穴!” 闻言,邹云春立刻噤声,脑中已是一团乱麻,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所猜测的那人啊?太不可思议了! 车里安静下来,顾陵尧心力交悴,倚在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倏地又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在邹云春不及反应下,封住了他全身穴道,这才无后顾之忧的去睡了。 皇后痴痴的看着那张睡颜,久久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醒时,她不敢多看,睡着了,才敢肆无忌惮的看,可觉察到对面皇帝凌厉的目光,她又被吓的赶紧偏过脸去,只听皇帝低低的质问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什么?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皇后一惊,忙摇头否认,作出一脸无辜迷茫的表情。 皇帝冷哼一声,视线从皇后脸上,缓缓移向顾陵尧,墨深的眸中,情绪复杂多变,却终没有再说什么,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邹云春试探着开口,“父皇,他是……” “闭嘴!”皇帝冷斥,顿了顿,转了话题,“你把他夫人强抢入府了?他说你篆养男宠,祸害百姓,可是真的?” “父皇,儿臣……”邹云春支吾着不敢承认,可那副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皇帝登时气的额上冒青筋,“你这孽子,朕把乌兰交给你,就是让你祸害的吗?你身为男子,竟然淫乱男子,你……你真是丢我皇室祖宗的脸!朕不再管你了,你敢抢他夫人,你就等着他杀你吧!” “父皇!”邹云春大骇,想跪下可身体动不了,只得道:“儿臣错了,儿臣再不敢胡作非为了,男宠不过是……不过是一时兴起,儿臣当然是喜欢女人的,求父皇开恩!” “邹云春,知道我为何杀了东魏萧王吗?”那闭着双眼睡觉的人,被吵醒,烦燥不悦的突然出声。 邹云春闻听,大惊看向他,“你……行刺萧王的人,竟然是你!” “呜,正是。萧王想要染指我夫人,所以我就灭了他,让他去阴曹地府玩女鬼去,那太子殿下这笔帐,我该怎么算呢?”顾陵尧慵懒的嗓音,风轻云淡的回荡在车厢内,仿佛说杀人就跟吃饭睡觉一样随便。 “你,我……我手下人抓的又不是女人,那只能怪你夫人扮成了男人,要是她没扮男人,肯定不会被抓的!”邹云春惊骇不已,脸色白了好几分,急急的为自己狡辩道。 “哦,原来如此,那我得跟老头子聊聊了!”顾陵尧缓缓一笑,那笑容恁的瘆人,只听他不痛不痒的说道:“上位者不思爱护百姓,反而见着京城里的漂亮男童就 公然掳去,这一段日子,京城失踪人口不计其数,百姓闻风丧胆,凡家里有男子生的相貌好看的,皆藏起来不敢上街,百姓状告到官府,无人敢受理,原来尽在太子 府地牢中,一天一个侍候太子侍寝,然后去侍寝的男子再不见回来,不知是被太子的粗暴弄死了,还是被灭口了……” “云春!”皇帝彻底怒了,射向邹云春的目光,如两道利箭,戳的邹云春连头都抬不起,羞愧以对,“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改正,再也不敢了,请求父皇责罚!” 皇帝咬牙切齿一句,“国法处置你!” “得了,不要再吵我休息,一会儿乖乖的换衣服,到了地方,警告你们,谁也不准提自己的身份,若让我夫人知道你们是皇帝皇后太子的,后果你们自负!”顾陵尧冷然交待,语毕,不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便又闭上了眼睛。 不久,穆羽归来,扔了三套衣服给他们,皇后给自己穿上后,那两人动不了,又给他们穿好,一路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马车并没回宅院,而是出了城,一直往南走,夜色越来越深,寒意一阵阵的侵袭,万籁俱寂的夜晚,只能听得鸟虫蛙鸣声,有些惊悚的一波波响起。 天黑,又天亮,直至第二日快晌午时,马车方才驶进了一条幽谷,轮番休息赶车的墨天和穆羽,眼看到达目的地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松懈下来。 “主公,马上就到了!”墨天在外面扬声说道。 顾陵尧从睡梦中清醒,看了看左右昏睡着的三人,应道:“知道了,放信号弹吧!” “是!” 一缕白烟升空,遥遥飘向远方,不多久,便有一道白影,疾掠而至,纵身跃下,却是张枫扬! “怎样,我师兄到了吗?可曾平安?”张枫扬急急的问,眼睛更是急的往车厢看去。 墨天马车未停,笑道:“当然到了,不过主公受伤了,张公子进去接应吧。” “啊?”张枫扬大吃一惊,忙跳上马车,打开车厢钻了进去,视线触及到这多人,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师兄,我们百花谷又不是客栈,怎么收容这么多人?” “少废话,他们扔给你看守,你要是再把人给我看丢了,我就让你把榴莲跪烂为止!”顾陵尧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哎,别介啊师兄,师嫂已经撂下话,等师兄你回来她有了撑腰的,就要让我跪榴莲的,这……这我还是觉得吃榴莲比较好,是吧?”张枫扬讪笑,高大的身子弯 过来,挤在顾陵尧身边坐下,看着那明显包扎过的左臂,忍不住皱眉絮叨,“啧啧,师兄你完了,你把自己弄残了,就等着师嫂先跟你算帐吧!昨个儿唐兄迷昏她, 带她到了百花谷,可她一醒来,发现你安排好了她,自己有可能再回不来,她就把我和唐兄狠揍了一顿,吵着闹着要去找你,要跟你生死与共怎么的,哎,女人可真 烦!” “我发现,你比女人话还多!”顾陵尧狠狠翻个白眼儿,默了一瞬,又自笑开,“呵呵,揍你们总比揍我来得好,你们就多担待吧!怎样,她现在如何了?” “师兄,我发现你……给你效命真是吃力不讨好!”张枫扬抽搐不停,双拳握的紧紧的,真想扬一拳上去,可试了试,还是没那么大的胆子,遂咬牙切齿道:“还能怎么?不吃不喝的傻了吧叽的坐在谷口等着,要不是出口为玄门八卦阵她走不出去,这会儿早跑了!” 闻言,顾陵尧俊眉一下子就拧起来,沉静的俊容上,布满担忧,“她真的不吃不喝?唐兄弟劝也不听吗?” “可不是吗?我们就差给她跪下了,也没撼动她要等你回来的决心!”张枫扬摇着头叹气,那个臭小子要是对他也这么好,他…… “赶快些!” 顾陵尧豁然朝外大吼,墨色的深眸中,涤荡着从未有过的惊惶,哪怕在帝宫一人迎战数百人时,他都没有过一分慌乱,可是听到她虐待自己,他的心便跟火烫过似的,灼痛的再也坐不住! “师兄,你别急了,马上就见到师嫂了,唐兄送了信给我,我便把那百余名侍卫都带来安顿在谷里了,就差你咱们就团圆了!”张枫扬见他如此,忙出言安慰,转移着话题道。 171 第171章:夫妻团圆,齐聚百花谷 VIP 3031 2012-11-26 16:48:43 “嗯。”顾陵尧嘴上虽在应声,可明显已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了,分别一天一夜,经过了生死轮回,经过了人世间最苦痛的悲哀后,他此时最想见到的人,就只有她…… 除却朋友兄弟,这世上最心疼他,最爱他的不是父母手足,而是他唯一的妻子,隐忍了许久的难过,终于在深谙的眸底汇成氤氲,渐渐模糊了视线…… 有一双手,颤抖着缓缓伸过来,可刚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一把拂开,侧眸见是皇后,他忍了又忍,才冷声道:“别碰我!” 皇后的难过,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可仍是忍不住的耸动着身子,她垂了眸,悄悄抹了下眼角的泪痕,再抬眸,凄婉又带开心的浅笑道:“陵尧,你夫人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吧?你们有子嗣了么?” 顾陵尧凝视她许久,缓缓偏过了头,“……不关你的事。” 皇后眸中明显一痛,再没有说出话来,邹云春不敢言语,只怕因这夫人惹出顾陵尧的旧恨,直接杀了他,而皇帝却不曾想,竟冷嗤一声,“能女扮男装,能打男人的女人,还能叫贞静贤淑的好女人吗?这种女人,连做妾都不够格!” “什么?”张枫扬当下眼一瞪,出手就欲揍这老头子,却被顾陵尧挡下,他漫不经心的笑,“师弟,你跟不是人的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如他这种人,一辈子下来,就是进了棺材,也不会懂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好女人!” 一席话,惹得张枫扬大笑,邹云春一副吞了大便的表情,这种犯上的侮辱之言,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说的,眼前这个有可能是他死去二十多年的皇兄,倒真是有种! 皇后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用袖子捂着嘴,肩膀在耸动,眼里流露的不可思议的震惊…… 皇帝死死的瞪着顾陵尧,嘴唇在动,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只剩下了喘气,好似又要昏过去了…… 张枫扬笑够了,就赶紧出去看路了,引导着墨天驾着马车驶进百花谷,远远的,一道单薄的娇影看到了马车,兴奋的尖叫着奔来,“相公——” 马车里,顾陵尧闻声一震,立刻起身打开车门,当视线中出现朝思暮想的人儿后,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提气一纵,率先疾掠出去,将那个奔跑中的人儿紧紧拥在了怀中! 因为车门没关,车里几道视线追随而去,一时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顾陵尧,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自己去孤身犯险,我恨死你了!”苏绛婷哭喊着,捶打着顾陵尧的胸膛,这种好似失而复得的感情,好似分离在天涯彼端的两人,经过十年二十年才又重逢的感觉,让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绛婷,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再不会了,我保证这是唯一的一次,好不好?”顾陵尧心痛成殇,嘶哑了嗓音低喃,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轻抚上她的背,有滚烫的液体滑落在她的颈间,震的她一颤,停止了打他,埋首在他胸前,闷声的哭,“你好不好?有没有受什么伤?” “没有,你相公武功很高的,怎么会受伤呢?”顾陵尧立刻答她,并下意识的缓缓移开左手,往身后缩去。 “那你抱我回去,我饿的走不动了。”苏绛婷没有抬头,心潮澎湃之下,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只有气无力的黏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想离开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顾陵尧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忙将她打横抱起,又恐她看到他的伤,便柔声哄她道:“绛婷,你把脸贴在我胸口,别乱看,让我好好看着你。” “嗯。”苏绛婷不疑有它,乖乖的把脸贴在顾陵尧的左胸上,并没发现他左臂明显的包扎。 顾陵尧左臂受力,额上有些冷汗渗出,回头看一眼跟进的马车,嘱咐道:“枫扬,把三人单独关起来,给那小子吃最下等的饭菜,给老头子吃中等的,别给太多饭,饿不死就成!剩下那个女人尽心照顾好,唤小月儿去帮着洗漱一下。” “好咧,知道喽,最下等的饭菜,那就是猪食了,那个饭量不限,想吃多少吃多少!”张枫扬欢快的答应着,瞥一眼邹云春猪肝色的脸,痛快的大笑道。 皇后开心的满面笑容,马车从他们身旁驶过,仍是忍不住探出头,关切的轻喊道:“陵尧,注意你的手臂啊,别……” “不要你管!”顾陵尧忙喝斥制止,可苏绛婷听到声音,已好奇的抬起了头,但马车过去,只看到车尾,没看到说话的女人,便不禁皱眉道:“相公,刚才谁在说话?谁唤你陵尧啊?” “一个……妇人!”顾陵尧纠结着神色,想了想,给出等于没有回答的答案。 想当然,遭到了苏绛婷的大白眼,脑中又蓦地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沉下脸道:“那妇人说你手臂怎么了?” “没怎么,赶紧回去用膳了,我陪你吃,我也饿坏了。”顾陵尧讪讪一笑,抱着苏绛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可怀里的女人并不安份,抬眼能看到的是他的右手臂,看起来完好如初,遂又扭头去看他左手臂,躲不开被撞了个正着,他正待解释,她已寒了脸,“放我下来!” “哦。”男人一吓,忙听话的放下女人,然后立刻坦白从宽,“只是一点点皮肉伤,完全不严重,你不要过于忧虑,穆羽已经给我上过药了,回去再让唐奕淳看看,这种外伤我以前打仗时经常有的,没什么大不了……” “都受伤了,还敢吹你是武功高手?顾陵尧,我被你气死了!”苏绛婷本就未干的泪水,又在顷刻间如暴雨般落下,一语吼完,转身便跑掉了。 “绛婷!” 顾陵尧惊喊一声,忙快步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令迎出来的众人皆看傻了眼,农家大宅院里,张枫扬和墨天穆羽正将车上的三人弄下来,穴道点的时间长了,血液循环不通,大活人搬来搬去的也麻烦,张枫扬便抢先问道:“师兄,这穴道解不解啊?” “解开!”顾陵尧回了一句,抱着左臂箭步过来,拉扯住苏绛婷,微喘着粗气,柔声道:“别生气了,我真的保证再不会让自己受伤了,好不好?” 苏绛婷抬袖抹着眼泪,吸着鼻子,语带哭音,“你不许说话不算数,不然我也弄伤自己给你看!” “呵呵,好,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顾陵尧俊颜一展,嘴角洋溢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院门前,一年约四十多岁的美丽女人,见状挽住身旁的男人,感动的扬起脸,笑中带泪,“年哥,陵尧这孩子,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知他疼他的人了,我们总算能放下心了!” 张温年颔首,同样感慨万端,“是啊,这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儿。”让大笑那。 院里,一排还站着唐奕淳、唐菁月、唐七,还有一众侍卫,看到顾陵尧无大碍的归来,人人兴奋不已,侍卫们全体跪下,嗓音宏亮的高喊,“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顾陵尧揽过苏绛婷,右手一抬,微笑道:“都起来吧,本王让大家挂心了。” “谢王爷!” 众侍卫起身,一道道目光都落在顾陵尧脸上,那目光中有感动,有崇拜,有敬佩,更多的是誓死效忠的坚定光芒。 邹云春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儿,皇帝则深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在想着什么。皇后扶着马车,痴痴的悄然凝望,心中亦欢喜万千,她的儿子,离开了乌兰皇室,离开了邹这个国姓,却在异国他乡同样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瞩目的光芒,连掩都掩不住! 顾陵尧牵了苏绛婷的手,走至张温年和美丽妇人顾曼贞面前,撩袍屈腿跪下,“陵尧问师父师母安好!” 苏绛婷眨了眨眸,也跟着跪下,清脆俏皮的道:“昨天到今天,绛婷不懂事,给师父师母添麻烦了,请师父师母原谅绛婷!” “呵呵,陵尧快起来吧,我们这儿有现成的大夫,赶紧让唐家父子给你瞧瞧,你这不回来,我百花谷要被翻天了,这回来了,又受了伤,要是再耽搁,绛婷丫头恐怕更要翻天了!”张温年温和慈爱的戏谑道。 “师父,师母,让你们见笑了,绛婷的性子就是有些毛毛躁躁的,不太像是个温婉姑娘的样儿!”顾陵尧牵起苏绛婷,俊脸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闻言,顾曼贞立刻笑道:“哪里呢,师母就喜欢这样的姑娘,还有小月儿,这看起来像姐妹俩的丫头,性子活泼,好玩儿的不得了,师母都想跟你和唐七大哥讨人呢,借这两丫头在百花谷住上几年,好好陪陪我们!” “呃,这个不行吧,小月儿到了嫁人的年纪不能留,我也还指着绛婷给师母生孙儿呢!”顾陵尧俊脸一抽,讪笑着拒绝。 172 第172章:阉掉某人当太监 VIP 3068 2012-11-27 12:19:40 “哈哈……”顾曼贞毫不给面子的取笑他,“陵尧你都多大了啊,一别多少年,到今天都没给师母生个孙儿出来,我还能指望你啊?” 顾陵尧满头黑线,“师母……” “娘,我估摸着吧,是师兄……嗯,咳咳,不能生吧……”张枫扬那嬉皮笑脸的话,吃了狗胆的传了过来,顿时引起一阵哄笑,侍卫们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唐 家兄妹笑的弯下了腰,唐七捋着胡子笑,张温年指指张枫扬,失笑的提醒,“扬儿你现在就耍嘴皮子,看你师兄怎么收拾你!” “我不怕,反正我是债多了不愁,师兄早给我攒着呢!”张枫扬没个正形,一向笑闹惯了,这会儿劫了当今皇帝皇后太子,本是该严肃紧张的氛围,却因顾曼贞几句话,他接上几句,弄的轻松欢快极了。 可说完,张枫扬又猛的记起了一事,“不对,师兄,我帮你把手下侍卫转移之前,已经说好咱们的债一笔勾销,你还记得不?” “嗯,记得。”顾陵尧的暗波汹涌全掩藏在平静的表面下,甚至还笑语温声,右手揽了苏绛婷到怀中,俯首在她耳畔悄声说了几句,便见苏绛婷原本是脸红耳赤的 模样,转眼间,便笑靥如花,漆黑如夜的眸中,晶亮闪烁,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羞囧,反而有一种海纳百川的宽广之态,这令张枫扬一下子就失措了…… 众人同样好奇,唐菁月张口便问,“顾王爷,你和绛婷说了什么啊?” “秘密!”顾陵尧酷酷的挑眉,搁下两个字,便揽着苏绛婷踏上台阶,“娘子,你住哪一间?” “呶,这间。” “嗯,咱们进去。” 众人傻眼儿,楞楞的看着那对夫妻秀恩爱,苏绛婷在跨进门槛儿时,眼珠一转,回眸扬笑,“唐大哥,先给我相公看伤。师母,相公饿了,我们等会儿就吃饭。”说完,两人进屋。 众人无不抽搐,唐奕淳发出一声感叹,“这对那个什么……男女真是绝配啊!” “哈哈哈……” 四下里,哄笑声顿时又起,响成一片! 马车旁,被从头到尾无视的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表情复杂多变,从顾陵尧独闯帝宫开始,对他的惊,便时刻在加剧,到此时,内心所有的震惊,已不能用言 语来表达了,没想到他处处有人脉,没想到他的生活很多彩,有视他如子的师父师母,有亲如兄弟的师弟朋友,有两肋插刀的手下,还有深爱他的女人…… 而这一群人,都似中了他的毒,眼中心中没有这片天下最高的主宰者,哪怕张氏一家就是皇帝的子民,也因为他,而丝毫不在意的跟着共谋绑架皇帝的大计! 他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这些人甘愿俯首听命,亲如一家? 邹云春在思考,皇后在思考,而皇帝,也在默默的思考中…… 唐奕淳奉命进屋去了,张枫扬还在冥想中,顾曼贞喊了两个侍卫去厨房帮忙张罗膳食,唐七和张温年闲聊去了,就剩下唐菁月闲的发慌,于是双手一背,悠哉悠哉的漫步过来了,远远的就朝邹云春笑眯眯的打招呼,“英勇的变态殿下,咱们又见面了,难得难得啊!” 方才唐菁月站在那边,以邹云春的角度是看不到她的,只是看到了依然穿着男装的苏绛婷,此时明明见苏绛婷进屋去了,怎么又来一个?而且衣衫的颜色还不一样? 诧异和震惊明显写在脸上,使得邹云春没功夫去生气唐菁月对他的侮辱之言,只是指着她的脸,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不是……” 皇帝和皇后也同样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唐菁月,这是怎么回事儿? “嘿嘿,迷茫了吧?”唐菁月神气的走过来,朝着皇帝皇后扫视了几眼,本来她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可她认识太子,所以联想一下,便猜他们是太子身边的人, 于是神气的笑道:“本姑娘姓唐,非你们乌兰人氏,所以就不拿你们当朋友啦,事实上,咱们也成不了朋友,因为我盯上你们这位变态太子喽,想把他从太子变成太 监,造福乌兰的百姓……” “大胆!” 唐菁月话未完,便听得邹云春惊恐的喝出一声,并急急的退了两步,眼神中满是戒备,“不准你胡来!” 皇帝也是又惊又怒,“把顾陵尧给我叫出来,我跟他说!” 唐菁月气定神闲的道:“顾王爷可忙着呢,没空搭理你们,所以我先招呼招呼你们啊!变态,你很奇怪我怎么和绛婷长的一模一样吧?告诉你哦,原因我们也不知 道,前天你的人掳走了绛婷,我呢正好潜入你太子府,打算阉了你为民除害的,结果和绛婷碰到,她一身女装,我一身男装,后来她逃出太子妃的院子,我呢就去你 的房里打算阉你,可没想到顾王爷错把我当成绛婷给带走了,于是……你就很迷茫了,是不是?” “原来……原来杨骞真和顾陵尧有勾结!那么,顾陵尧的夫人,又是怎么被萧王意图染指的?”邹云春豁然开朗,气的直咬牙。 闻言,唐菁月顿时想抽自己的大嘴巴,竟然把秘密透给敌人了,这下不是要害了那个杨将军吗? 皇后同样暗急,想说什么弥补的话,可却词穷的不知该怎么说。 唐菁月闯了祸,脑子转的也快,灵光一闪,便又哈哈笑道:“变态啊,你还真是傻到变态呢!我们顾王爷是何等人啊,他要乔装成杨骞手下,利用杨骞跟你要人, 又有何难?说你不是治国的料,你还真不是,连你们乌兰的杨家将都要怀疑,不过你最好去治杨骞的罪,这样我们盛世就更容易攻打你们啦!至于绛婷那事,我也不 清楚,反正结果是萧王被顾王爷一剑穿心死翘翘了!” 这一番似真似假的话说下来,听的邹云春又傻楞了,不知该不该相信,转头去看皇帝,皇帝表情沉静,看不出是愠是喜,更看不出在想什么。 皇后暗松了口气,可目光落在皇帝脖颈和肩上的伤,又忧愁的不知如何是好,轻挽上皇帝的手臂,她朝张枫扬柔声说道:“请你转告陵尧,我想与相公呆在一起不分开,求他答应我这个请求,拜托了!” “我问问看。”张枫扬撇撇嘴,交待唐菁月,“你先看好他们。”说完,就快步去找顾陵尧了。 唐菁月却皱了眉,小脸纠结的很,这妇人称那有些老的男人为相公?顾王爷怎么抓了一对夫妻啊? 邹云春现在没别的心思,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疯子,都不讲王法,只听顾陵尧一个人的话,所以,他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顾陵尧会不会真的杀他,而是眼前这个女 魔头要阉他的事,既然有本事敢闯太子府来阉他,足以说明武功定然不凡,他恐怕是打不过,就算能打过,这里还有上百号人呢…… 果然,唐菁月在想不通问题,又不敢乱问的情况下,便将目标又回到了邹云春身上,俏皮的眨眨眼,一副很好心肠的模样,“殿下你等等哦,我去拿刀,很快就回来,据说一点儿都不疼的,我下手会很快,你昏一下忍忍就好了。”说完,转身就往东厢的一个屋子跑去。 “臭丫头,你敢,你敢……”邹云春急的大呼,可唐菁月根本不理,院里站岗的侍卫们纷纷大笑,饶是他平日呼风唤雨无恶不作惯了,此时也羞愧囧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云春!” 邹云春一转身,就给皇帝跪下了,“父皇,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您要救救儿臣啊!” “嘘,陵尧不准我们透漏身份的。”皇后赶忙提醒道。道儿到扬。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气骂,“你活该,这下知道恶有恶报了吧?我怎么救?你认为那小子会听我的吗?” “父……爹,您想想办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丫头……”邹云春急的快哭出来了,这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 “我没办法,你要求,就求她好了!”皇帝一甩袖子,瞥了一眼皇后,在马车辕上坐下歇息去了。 邹云春立刻拉住皇后的裙角,“皇后娘娘,不,是娘,娘您救救我,您开口求情,顾陵尧肯定会听的,好不好?” 皇后为难的叹气,她要以什么身份求情呢?儿子根本不认她啊! 张枫扬出来时,还跟着唐奕淳,手里提着药箱,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邹云春赶忙站起,张枫扬鄙视的扫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老大在里面都听到了, 关于小月儿要阉某人当太监的事,只要某人给我们老大夫人磕一百个响头,就暂时饶了某人!再关于这位夫人要跟相公一起的事,老大也同意了,但是不准夫人把自 己的好饭菜给老头子吃,老大说,夫人值得他敬重,其他两位不是人的,他不待见!” “走吧,那位老大还吩咐了,人质一时半会儿不能死,所以浪费点药先给治伤。”唐奕淳意兴阑珊的说完,便抬脚迈开了步子。 三人一时,皆有些反应不过来…… 173 第173章:喜欢的男人类型 VIP 3137 2012-11-27 17:37:02 膳毕,夫妻二人关着房门亲热了一番,苏绛婷心疼相公一夜未好眠,便催着他去床上躺下睡会儿,顾陵尧拗不过,只得依言闭上了眼睛。 掖好被角,苏绛婷俯身在顾陵尧额上亲了亲,这才甜甜的笑着,悄悄退了出去。 院里,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心中的牵挂落了地,苏绛婷只觉得岁月静好,人生美妙,忍不住张开四肢,舒畅的活动着筋骨,心情愉悦的想大叫几声,但想想现在多数人都在午休,便忍了下来。 然而,还有没睡的,一道娇小的身影,倏地从角落里蹿出来,双手从背后蒙住了苏绛婷的眼睛,故作男人粗浑的嗓音,憋着笑道:“小娘子,猜猜我是谁!” 苏绛婷一闻那双手上的味道,便忍不住的想笑,“呵,我猜啊,一定是哪个毛头小子,喜欢上了我,所以才用这拙劣的法子想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啊?” “哎呀,绛婷你好坏,故意逗我呢!”唐菁月松了手,娇嗔不已。UH8n。 苏绛婷一戳唐菁月的脑门,失笑道:“怎么是我坏了,是你这小妮子坏,敢调戏我,小心我男人收拾你哦!” “啧啧,尽搬出顾王爷吓唬我,欺负没人给我撑腰是吧?哼哼,我还有我哥呢!”唐菁月一听,神气的挺胸抬头,一脸的自信和傲娇。 “小月儿,你哥只是你哥啊,你也十七了,该谈个恋爱找个男人了,嘿嘿,我瞅瞅吧,不如你跟张枫扬那小子对对眼儿,怎么样?”苏绛婷明眸一转,笑眯眯的蛊惑道,那会儿顾陵尧在她耳边可说了,牵红线凑成张枫扬和小月儿,让小月儿去治那狂妄的小子…… 可惜,绛婷只听了片面的意思,哪里还能猜到,她男人是一箭双雕,想要把张枫扬一脚踢出去,见不得张枫扬对她半点好呢? 闻言,唐菁月差点儿被提到喉咙口的唾沫给卡死,半天才咽了下去,瞠目结舌道:“绛婷,你没发烧吧?张枫扬哪里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啊?你都懂什么是喜欢啦?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来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给你参谋参谋!”苏绛婷大为惊讶,出于女人天生爱八卦的本能,赶忙拉着唐菁月,走在院里的石桌前坐下,双眸闪闪发光,“我最爱听这些了,你快说说!” “呃,这个……”唐菁月有些为难,顿了一会儿,见绛婷用格外期许的目光看着她,不忍心让绛婷失望,便咬着唇道:“那你要给我保密哦,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好好,我保证不说出去。”苏绛婷立马作发誓状。 于是唐菁月认真思忖了一番后,缓缓开口,“我喜欢聪明的男人,有担当,有责任心,懂得照顾人,武功要好,还要会做好吃的给我,嗯……还要会医术,因为我 爱打打架什么的,万一受点伤,就不用愁了,再呢,要长的好看,脾气温和,笑起来很温润,像暖暖的阳光,怀抱很温暖,能为我遮风挡雨,我性子有些混,有些 野,要能容忍和接受我,不能拿大家闺秀的仪态来要求我……” 她说一句,绛婷便在脑子里盘算一下,看看身边哪个男人适合条件,然后等她说到这儿,绛婷细细的盘算到这儿,却脑子里豁然一亮,惊诧的从石凳上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绛婷!”唐菁月吓了一跳,忙伸手拉她起来,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苏绛婷舔了舔唇,笑的比哭还难看,“小月儿,你确定这是你喜欢的男人类型吗?” “确定啊,怎么啦?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样子?”唐菁月皱眉,满脸的问号。 苏绛婷有气无力的趴在了石桌上,“孩子啊,你喜欢的这个类型,你就没觉得这男人咱们这里就有吗?” “啊?这里有?哪个啊?怎么可能呢?”唐菁月大惊,下意识的往院子四处看去,全是侍卫啊,难不成…… “那人大概午休了吧,小月儿你这脑子,还要我具体分析给你听吗?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哥唐奕淳是不是特别特别的符合你的类型?会医术,会做饭,会武功,性 格温润脾气好,聪明有担当,喜欢你的疯野,还能包容你任何不好的性子,你觉得他还有哪方面不是你喜欢的?”苏绛婷比着手指头,一样样的点明道。 “啊?我哥?你竟然说是我哥?”唐菁月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懵了好一会儿,俏脸染上羞人的红,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怎么可能?那是我哥,我亲哥 啊!天哪,我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自从和我哥重逢,我脑子就糊涂了,我我……我去床上躺一会儿,醒醒脑子!”说完,一溜烟就往房间的方向跑去。 苏绛婷一楞,想起她还要跟小月儿说个事儿的,可扭过头去看,那小妮子早跑的不见人影了! 叹口气,苏绛婷好笑又好气的摇摇头,打算也回屋歇一会儿,可突然间,便听到似有争吵声传出,离得远,她听不清,不由得皱眉,这个时候,谁在吵架啊? 寻声而去,却不在大院,声音好似从偏院那边传来的,苏绛婷出于好奇,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只见两间屋子外,把守着十来个侍卫,见到她,全体一拱手,“参见王妃!” “谁在吵架啊?”苏绛婷随口询问道。 外面这一出声,里面立刻就停了吵闹,一侍卫回道:“主子抓来的人质在吵,扰到王妃的话,奴才进去勒令一声。” “我没事,不过别把相公吵醒就好,他累极了,正睡着。”苏绛婷轻声说着,目光朝窗户望去,秀眉不禁微拢,“他们是什么人啊?不是在烦萧王的事么?抓这些人做什么?” “奴才也不知。” “哦。” 苏绛婷点点头,便打算离开,但门内突然有人唤道:“是陵尧的王妃吗?请进来一见,可好?” 苏绛婷一楞,眨着眼疑惑道:“你在叫我吗?你是谁啊?” 这么亲密的叫她男人,这个妇人该是和她男人有什么关系吧?想起还在谷外时,这妇人关心顾陵尧的伤,苏绛婷不禁心中一紧。 “对,我是在叫你,我是陵尧的……是他母亲的朋友。”房里,皇后纠结着答道。 苏绛婷闻言却惊了一瞬,忙不失迭的吩咐侍卫道:“快打开门,我要进去。” “王妃,这,这奴才不敢,万一人质对您不利怎么办?”侍卫为难,警惕的盯着屋门摇头。 “不怕,他们敢对我不利,他们就绝对活不了,所以,没人是傻子。”苏绛婷挑了下眉头,这话是说给侍卫听的,更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 侍卫仍是面有难色,迟疑了稍许,不甚放心的叮嘱,“那王妃您万分小心些,奴才们就在门外守着。” “好。” 门开打,苏绛婷刚欲踏进,却被里面的霉味儿呛了一下,伸手捂了口鼻,朝里看去,发现屋里光线极暗,窗户全是封闭的,而且都钉死了,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屋子里的寒气,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再看里面的摆设,根本就没摆设,看起来倒像是个仓库。 “我不是听相公说,给这个妇人安排好屋子,上好膳食吗?怎么……”苏绛婷斜睨向侍卫,满目不解。 “回王妃,本来是的,可这位妇人非要跟那个老头儿在一起,所以就安排到这里了。”侍卫答道。 “哦。” 苏绛婷抿抿唇,没再问什么,抬脚踏进门槛儿,逡巡了一圈,在地上铺的一张草席子上找到人,老头儿坐左右,妇人坐右边,两人谁也不看谁,然后妇人缓缓看向了她,老头儿依然偏着脸。 “你找我……有事吗?”苏绛婷没处坐,站着不好说话,便弯腰蹲下了身子。 皇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蓦地便湿润了眼睑,哽咽着嗓音低声道:“我听别人叫你绛婷,你是叫绛婷吧?” “对啊,我叫绛婷,你真的是我相公母亲的朋友吗?”苏绛婷好奇的打量着皇后,心中满腹疑惑,顾陵尧的母亲是乌兰人吗?那他本来也是乌兰人吗? “绛婷,那我也叫你绛婷好吗?”皇后眸中多了抹亮光,有些期许的征询着意见。 苏绛婷乐呵一笑,“呵呵,当然可以啊,名字取下就是让人称呼的,你随便唤啦。” “好,真好,陵尧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果真是没错的,看到你们感情很好很深刻,我很高兴,真的……”皇后忍着泛酸的鼻尖,想笑却忍不住落了泪,她忙 抬手擦了擦,接道:“绛婷,你能跟我聊聊陵尧吗?你们成亲多久了,平日里他都做些什么,喜欢吃什么,爱好做什么?总之,你随便跟我说说都好,只要是关于他 的,我都想听。” “呃,你为什么关注我相公啊?关于我相公的事,我……我没经过他的同意,不能随便告诉你啦,不然他会生气的。”苏绛婷愈发的皱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皇帝却陡然扭过头来,语气很冲的道:“谁要你讲?出去,马上出去!” “哎,我可没有要讲,是她……”苏绛婷话到一半,眸光定格在皇帝的脸上,突然嘎然而止,脑中一片空白…… 174第174章:探究秘密,许下承诺 (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11-28 一个下午的时间,苏绛婷都在发呆冥想中度过,顾陵尧睡醒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屋里寻了一圈没见人,外出问了站岗的侍卫,才在院外的洋槐树上找到人。 “绛婷,你怎么坐树上了?”顾陵尧仰头,俊挺的眉微蹙,“小心摔下来啊!” 苏绛婷委屈的瘪嘴,“相公,不是我要坐树上啊,都怪张枫扬那个疯子,我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想问题,结果他直接就把我弄到树上了,然后自己却跑了,呜呜……” “该死的,那你唤人啊,这院里满是人,哪个不能把你弄下来啊!”顾陵尧崩溃,长身一起,凌云直上,揽抱住苏绛婷的腰,刚欲下去,却听得她忙乱的说道:“等等!” “怎么了?”顾陵尧两脚踩在树干上,稳住身形,疑惑的挑眉。 苏绛婷向他伸出右手,娇媚的脸庞,漾起柔柔的笑意,“相公,你既然上来了,就陪我坐会儿,我们聊聊天。” “呃。”顾陵尧楞了下,弯腰坐好,长臂揽她入怀,他迷人的俊脸,漫开促狭的笑意,往近又凑了些,抵上她的额头,温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与她的呼吸揉和在一起,低低柔柔的道:“怎么,想跟为夫换个地方卿卿我我,营造不同的气氛么?” “呵呵,相公你好无赖哦,人家哪有?”被他的语言动作撩拨的心里酥麻一片,苏绛婷不知不觉露出娇憨可人的一面,双颊飘起红晕朵朵,一汪剪水秋瞳里,滚动着的柔情蜜意,甜甜腻腻的。 将她的表情神态悉数收入眼底,顾陵尧被沉醉迷恋的完全从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啄上她的红唇,连气息都变得紊乱,“娘子,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妖精,让为夫真想就在树上要了你……” 脸里的样。“唔,不行的!”这么情动的时刻,苏绛婷却蓦地清醒,果断的拒绝,提醒他道:“你臂上还有伤呢,不许你乱来,触动了伤口怎么办?” “娘子,你不说煞风景的话,不行吗?”顾陵尧气急败坏的咬住了那恨人的唇,情欲的火焰,在墨眸里呼啸,固执又霸道的宣布,“不管,树上是不行,但晚上睡下你必须满足我,不然……哼哼,你懂得!” “顾陵尧你这个急色鬼!”苏绛婷哭笑不得,嘴唇被他咬的麻麻的,唯恐地上的人看到,她嗔怨一句,推开了他的脸,波光潋滟的眸子眨动着,像安抚小孩儿一样的哄他,“你乖乖的养伤,反正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等你伤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不好。”男人臭着一张俊脸,闷闷的答她。 苏绛婷两手捏上他的脸,开始撒娇,“相公……” “好啦,到晚上再说。”顾陵尧见不得她这般媚样,忙用意志力敛了心神,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天晓得,再让她勾引下去,他真会忍不住现在就扒了她衣服的。 “呵呵,反正不许你耍赖的。”苏绛婷甜蜜的娇笑一声,头枕在他胸前,摩挲着他只有少数薄茧的柔美大手,心里暗暗思量着该怎么询问出口,直接问吧,生怕他会多想,以为她想打听他的情报,曲线迂回的问吧,她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绕这个弯弯…… “绛婷,我们下去吧,该用晚膳了。”两人静静的腻歪了一会儿,顾陵尧开口道。 苏绛婷咬唇,再思索两秒,决定拣日不如撞日,于是,支支吾吾的道:“相公,我,我想问你个事儿,你不要怀疑我的用心,我只是关心你,别的任何意思都没有……” “什么事?”顾陵尧微蹙了眉,沉吟着抿唇。 “我下午时,听到有人在争吵,就去看了,结果发现是你带回来的那对夫妻在吵架,那个关心你的妇人就唤我进去,求我给她讲讲关于你的事,我没问过你,没敢乱说,然后那个老伯脾气很不好的赶我走,我……我被他吓着了!”苏绛婷尽可能的婉转的表达着她的意思。 闻言,顾陵尧神情一凛,揽抱着她的大手收紧,语气里染上了些许怒气,“那老头子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找到他算帐去!” 苏绛婷怔了下,忙摇头,“呃,也没有啦,那个老伯只是赶我走,不想听罢了……” “不许叫他老伯,叫老头子!”UI0Y。 顾陵尧却反应极大的打断她,她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捏的她好疼,使得她忍不住呲牙裂嘴,“你那么凶干什么?捏疼我了!” “对不起。”顾陵尧一惊,赶忙松了手劲,俊颜闪过些许不自然,似是极力在隐忍着,可那双深幽墨眸里潜意识里掩藏的恨意,还是惊到了苏绛婷,她怯怯的小声问他,“相公,你很讨厌老伯……啊不,那个老头子吗?” 顾陵尧咬牙,脱口道:“岂止是讨厌!我恨不得一剑剜开他的心看看!” “相公……”苏绛婷心中一紧,无端的发疼,为他鲜少的失控和眼底流淌的哀伤,她反手环抱住了他,喃喃的道:“相公你别这样,你这样子我心疼……” “绛婷,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怕,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可我只怕你会有一天,抛弃我,离开我,原本我曾想用孩子拴住你,可我 又怕孩子成为你父皇对我的另一个制肘,我可以拿出身家性命来赌,却不敢赌上你,也不敢赌上我们的孩子……绛婷,我把话挑明了说,我要你答应我,未来不论我 和你父皇兄长发生什么冲突,你都要站在我这边,不要背叛我,好不好?”顾陵尧突然拥紧了她,身躯微颤着,语气急切又惶恐。 苏绛婷迟疑了一瞬,缓缓开口,“……嗯,我答应你,全部答应你,只是我母嫔我放不下。”没想到,她之前猜测的完全正确,他果然是想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做一个单项选择的。 闻言,顾陵尧狂喜万分,看着她眉眼飞扬,“你放心,宸嫔是你母亲,我自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一定会确保娘娘安全的。” “嗯。”苏绛婷也咧开笑来,点头应他,可她想问的事也得问,“相公,那个老头子吓到我的不是他欺负我,而是……而是他的相貌,跟相公很像很像呢!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顾陵尧前一秒还盛满喜悦的脸,刹那间僵冷下来,凝在苏绛婷脸上的目光里,光华渐渐褪却,转而换上了冰冷的漠色,连他整个人都在瞬间似乎变僵了,明明人在眼前,却让苏绛婷感觉遥不可及…… “相公……”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如你和小月儿相像,不也没任何关系吗?” “可是……” “下去吧!” 不容苏绛婷再说,顾陵尧已抱起她,向下一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陵尧,绛婷,吃晚饭了,你们跑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逮不着!”顾曼贞一边喊,一边寻着出来,看到他们,立刻招呼道。 “师母,我们在树上坐了会儿。”顾陵尧在落地的那刻,已收敛了波动的情绪,此时面对顾曼贞,露出亲切的笑容。 苏绛婷挣开顾陵尧,欢欣的迎上去,亲昵的挽住顾曼贞往回走,瞅了时机告点小状,“师母,我被人欺负了,某个人把我扔在树上就跑了,害得我孤零的在树上呆了好久,还是相公来找我,把我放下来的呢!” “啊?谁这么可恶啊?该好好扒他的皮不可,告诉师母,师母给你出气去!”顾曼贞惊诧,因为她没女儿,所以她对这两个姐妹花喜欢的不得了,当下便生气的板下了脸。 “师母,你对绛婷可真好,简直就是我亲娘啊!”苏绛婷嘴甜,并且立马激动的给顾曼贞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顾曼贞被感动的一颗心柔软无比,“好孩子,这怎么敢当呢?我不过一个平头村妇,哪敢当公主如此?” 苏绛婷笑的欢快,“师母,您千万别拿我当公主,我只是相公的夫人,相公算是师母的儿子,那我就是您的儿媳妇啊,所以我们就是娘俩儿啦!” “好好,绛婷是我儿媳妇,我可算是有儿媳妇喽!”顾曼贞热泪盈眶,想起什么,忙扭头看向身后,只见顾陵尧正朝她们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招招手,笑中带泪,“陵尧过来,师母还没好好看看你呢,几年不见,身体壮实了不少。” “师母!” 顾陵尧走近,挽上顾曼贞的另一条手臂,和苏绛婷一左一右的拥着她,他动容的出声,“绛婷,没想到你能对我师父师母好,你知道吗?我五岁时被亲生父母抛 弃,是师父师母收养了我,让我免于饿死街头,我在这百花谷中曾经生活了十年,他们不是我父母,却胜似我亲爹娘,教我读书习武,教我用兵之道,生存的各种技 能,教我治国之能,一心要把我培养成才,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身上穿的每件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师母一针一线用心做出来的……” 第175章:道是无情还有情 (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 VIP11-28 晚膳,大家围坐了一桌,虽然身在山谷,可一桌子的菜丝毫不比宫廷御宴差,侍卫们打了很多猎物,张枫扬从菜棚摘了好多菜,唐家父子是厨艺高手,做出来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满屋飘香。 “师父师母,相公有伤不能饮酒,我代他给你们二老敬酒!”开吃前,苏绛婷起身,双手举杯,脸上扬起灿烂的笑颜。 “哎,谁说我不能喝酒了?你敬是你敬,我也得亲自敬酒!”顾陵尧不满,连忙也端了杯子站起,却被苏绛婷斜眼一瞪,“我说不许就不许!” 顾陵尧气结,“苏绛婷你——” “我怎么样?我就要管你,不许喝酒,一滴也不许沾!”苏绛婷凶巴巴的,一点儿惧意都没有,那气场比某男人更甚。 众多人在场,顾陵尧俊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红,却半天没发扬出他一惯的上位者的不容反对的凛冽气势,只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从牙逢里挤出几个字,“行,你厉害!”然后一屁股坐下,表情臭臭的偏过了脸去。 气氛凝滞了几秒,突然一声爆笑,出自张枫扬的口中,“哈哈……” “哈哈哈!” 紧接着,满堂大笑,几乎是人人都笑的喘不上气来…… 顾陵尧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差点儿就要忍不住的将这个嚣张的女人拉出去暴打一顿,可才捏紧了拳头,那女人却比他快一步的俯下身来,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当着长辈的面,竟然……竟然在他脸上亲了一记! 顿时,屋里场面简直劲爆,有笑的岔了气的,有嘴巴张的能塞进鸭蛋的,有呆傻成僵尸模样的,有脸红尴尬的捂住眼睛的…… 顾陵尧俊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这是他这辈子最不淡定,最难为情的想钻桌子底下的时刻…… “亲爱的,你爱我吗?”即便是这样,那女人还没放过他,竟把唇移到了他耳旁,清香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朵,发出温柔深情的低喃…… 嗷嗷,当真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苏绛婷其实已紧张的全身冒冷汗了,羞愧的比男人更想挖个坑埋了自己,要知道,古代的男人都天生的大男子主义啊,女人要以夫为尊,她现在反其道而行了,但为了阻止这男人喝酒虐待身子,为了她下来不被他掐死,只好豁出去了…… 而听到她的话,顾陵尧大手情不自禁的一哆嗦,差点儿掀翻了桌子,这真是要命啊,这女人说什么不好,头一次跟他说这么肉麻的“亲爱的”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下,而后面问的那一句,就是打死他也开不了口啊! “亲爱的,回答我啊,到底爱不爱?”见他表情惊惶,如被炸弹炸傻了似的,半天不回话,苏绛婷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顾陵尧抖动着手指,从酒杯里蘸了一下,在桌子上写下一个“爱”字,那张铁嘴楞是没张一下。 他这一写,立刻便有人好奇了,唐菁月跟猴子一样机灵的跳过来,头一探刚要去看,顾陵尧大掌忙一抹,酒水被抹成了一滩,什么也看不到了! “啊啊,顾王爷好小气,连个字都不让人家看!”唐菁月气的哇哇大叫,转身回去抱住唐奕淳的胳膊,小女儿般的撒娇,“哥,你看看嘛,你说顾王爷小不小气嘛?” 唐奕淳轻笑,“肯定是男女情话之类的字,他能让你看么?” “呃,可是我好奇嘛,哥你……” 唐菁月不依,还想说什么,抱着唐奕淳不松手,苏绛婷想起白天她俩聊过的事,忍不住憋着笑提醒,“小月儿,你……”说着,用手比比唐奕淳,再指指唐菁月自己,唐菁月楞了几秒,猛然反应过来,倏地收回手,跳去了唐七身边,小脸红红的,可爱又羞赧,再不敢看一眼唐奕淳。 “咦?这是怎么了?哥身上有脏东西?”唐奕淳不解,随口问道。 其他人也是疑惑,都奇怪的看向唐菁月和苏绛婷,不知她俩搞什么哑谜。 “没,没有……”唐菁月慌乱的摆手,眼睛垂的低低的,简直是心慌意乱。 见状,苏绛婷笑着打哈哈,“没事啦,是我和小月儿的秘密,唐大哥不许你八卦!” “呵呵,你们姑娘家就是小秘密多,我才没兴趣呢!”唐奕淳温润的笑着,怜爱的去招呼他妹子,“小月儿,过来坐下吃饭了,一会儿菜都凉了。” “我,我坐爹这里,爹你挨着哥坐。”唐菁月干笑一声,硬是从唐七和张温年中间挤进去,把唐七往唐奕淳那边推,唐七气笑不得,移过了身子低叱,“你这丫头,成天疯疯癫癫的,小心嫁不出去!” “爹……”唐菁月拉长了脸,难为情的直想跑人。 唐奕淳脸上的笑依旧,眼梢却微动了下,只凝滞了一瞬便说道:“爹,妹妹才十七,你着什么急啊?吃饭。” “呵呵,唐七大哥,我可喜欢小月儿了,正盼着小月儿能给我们枫扬当媳妇儿呢!”顾曼贞瞅着唐菁月,是越看越喜欢,把心里的想法趁着这个机会便说了出来。菁上笑小。 哪知,此言一出,除了张温年和唐七之外,其他小辈全都猛烈的咳嗽起来! 唐菁月结巴的连不成一句话,“大娘,我,不不不行吧……” “娘,你搞什么啊?现在是吃饭时间,谁让你拉皮条了?”张枫扬一向说话没大没小,此时一张俊逸的脸上,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扫向苏绛婷,在心里很纠结的说,如果可以,他想要臭小子当媳妇儿好不好?可惜……师兄霸占着不放! 闻言,一桌人再无一个有正形,全都笑瘫了,张温年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扬儿,你敢说你娘拉皮条?你完蛋了!” 果然,张枫扬左肩才挨了一记,右耳朵便被顾曼贞拧了起来,“臭小子,你敢这么说你娘?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把绛婷扔在树上就不管啦?你是皮痒了是不是?” “哎哎,娘,你手下留情啊,我没扔下师嫂,我是怕她一个人寂寞,想要陪她在树上坐会儿,结果我好心没好报,她最毒妇人心,竟然将我一脚踹了下去,三丈高 啊,我都快摔成残废了,她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张枫扬嚎叫起来,满脸的委屈,那又爱又恨的眼神,精准的射向苏绛婷,戳的苏绛婷心虚的背过身子,直往自家男 人怀里钻,还懦懦的装可怜的溢出一句,“相公,师弟他血口喷人,我是冤枉的……” 张枫扬一听,简直要呕死,“臭小子,你胡说,你别仗着有男人罩,就横行独霸啊,你……” “娘……” 苏绛婷一声软绵绵的轻唤,顾曼贞立马心就软成棉花,“绛婷别难过,娘知道,扬儿这小子特坏,娘信你的啊。”这哄的当口,一扭头,手下重重一拧,张枫扬登时就抱着耳朵哭了,“娘,我才是你亲儿子哎,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儿……” “呜呜,娘,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逃到百花谷来么?因为相公杀了东魏的萧王,相公为什么要杀人呢?因为……” “够了,停!” 不等苏绛婷又一拨的诉苦完毕,张枫扬已抓狂的大喊一声,遂即从顾曼贞的魔爪下逃脱出来,朝着苏绛婷深深的一揖,“师嫂,拜托你了,当是一场梦忘了吧,我呆会儿就找个榴莲自己跪去,行不?” 苏绛婷憋忍着笑,拿捏道:“嗯哼,师弟啊,我可没逼你哦,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是,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和师嫂绝无半点关系!”张枫扬誓死如归的昂起了头,一副要上邢场的悲怆表情。 毫无意外的,在场所有知情人士,皆捧腹大笑,“哈哈哈……” 只有顾曼贞和张温年听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啊?” 张枫扬扯了扯唇,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爹,娘,没事,吃饭!” 一顿饭,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用着,众人兴致极高的推杯换盏,划拳行酒令,好不热闹,就只有顾陵尧一人闷头吃菜,几番羡慕的看着酒杯咽唾沫,心里止不住的在想,他堂堂的大元帅安陵王,怎么就混成了妻管严呢? 听着苏绛婷口口声声的唤顾曼贞“娘”,胸口闷闷的,好似肺里吸进了浓烟一般,难受的他想换个清新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气,悄然起身,他推开门,披着夜色朝外走去…… 抓了他们到此,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仅仅是谈判合作的事么? 顾陵尧有些迷茫,曾经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无数次暗暗发誓,他有生之年,一定要为自己报仇,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哪怕他不亲手杀那个所谓的父亲,只要任那 人伤口流血不管,不给吃喝,也一样能致他于死地,可偏偏他狠不下心来,他自诩这多年沙场出生入死,早已变得冷血无情,可为什么对那个人却做不到无情呢? 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偏院,直到看守的侍卫向他行礼,他才蓦地清醒过来…… 第176章:彼此的身世揭秘(一) VIP11-29 几乎是在刹那,顾陵尧转身便想走,身体是紧绷的,脸上的肌肉是僵硬的,连心都杂乱的让他有逃离的冲动…… “尧儿!” 陡然间,沉寂了二十多年的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撅住了顾陵尧整个呼吸,令他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颤,再难移动半步…… 锁着的房门,从里面被拍的“啪啪”直响,凄切的呼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击在心上,“尧儿,不要走好不好?求你不要走,你打开门,我不会逃走,我只是想看看你,哪怕只看一眼,听你说一句话也行,求你了,求求你了……” 门外的侍卫守了一天,哪怕是换岗了一批,可听着房里时断时续的争吵内容,多少也听明白了关于顾陵尧的不与人知的身世秘密,此时此刻,看着他们母子隔着门板不相认,看着自家主子悲怆萧索而立,心情皆如蒙上了灰尘。 安陵王府的所有侍卫,都非兵部拨下来的,皆是跟随着顾陵尧曾经南征北战,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而此次能被挑中随主来乌兰的,不仅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更是顾陵尧的心腹,所以哪怕明知这是包庇的大罪,也没有人想过要将这惊天大秘揭开,反而跟着主子一起暗暗悲伤。 “尧儿——” “尧儿,你还在不在?” “尧儿——” 皇后哭哑了嗓音,一声声变得无力,趴在门上的身子,缓缓下滑,这种被抛弃的可怜,让她心情死灰黯然,双目空洞的如失了魂一般…… “喊那孽子做什么?不许再喊!”皇帝见不得皇后这样子,狠狠的瞪着门板怒吼起来。 皇后沉寂了几秒,突而如发疯一般的歇斯底里的大吼,“他不是孽子,尧儿不是孽子!他是我儿子,是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他更不是灭国灾星,他是 人,什么狗屁天命,全都是妖言惑众,故意来谋害我儿子的!你是他父亲,可你亲手杀了他!如今你看到了没,他有上天眷顾,他活的好好的,你被他抓了,这就是 报应,连老天都不庇护你!二十多年了,他恨了你二十多年,可他还念着你是他亲生父亲,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吗?你为什么这么铁石心肠!皇上,我不管你认不认 他,总之我要认,就是你杀了我,我也要认!从今往后,我不做皇后了,我要跟我儿子在一起,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活着我就活着,他若走不出乌兰,我就陪他 一块死!” 皇帝大怒,一把拎起皇后,“你……你敢跟朕这么说话,敢顶撞朕?朕保你稳居后位二十几年,连惠贵妃病死都没有坐上后位,你就是这么对待朕的吗?” 时而我人。“那又怎么样?我儿子被害了,你有众多的儿子,可我只有一个儿子啊!这么多年了,我是皇后又怎样?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皇后哭诉着,心中恨意难平,张嘴便咬住了皇帝的手指,皇帝吃痛,一个大力将她甩在地上,一指头戳过去,额上青筋冒起,咬牙切齿道:“当年你和福安偷龙转 凤,你以为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们那些把戏能瞒得过朕的眼睛吗?若不是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尧儿的命交给了老天爷决定,当年死的就会是真真实 实的他!现在他大了,有能耐了,投了盛世敌国,做了统率三军的带兵王爷,他想干什么?帮着盛世五年前大败我乌兰,害朕给盛世纳贡五年,这是他身为乌兰皇长 子应该做的吗?他夜闯帝宫,把朕当猴耍,以为朕认不出他吗?他投敌叛国,想借与朕合作,吞并了东魏后,他再带兵灭我乌兰,应验了国师的预言吗?朕怎么可能 给他这个机会?皇后,你是一个母亲,你心中只有儿子,可朕是一国之君,朕肩负的不仅仅是家,更是一个国!” 门,“砰”的一声被破开,惊到了两个正处在熊熊怒火中的人,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只见夜幕的黑,笼罩着那抹立在门上的高大身影,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双墨色的眸子,散发着幽幽的光,说不清是寒凉还是冷漠,总之,没有温度。 三人皆静默无言,皇后还没从皇帝的话中回过神来,又被顾陵尧突然的出现惊去了心神,半响都处在呆滞中,而皇帝闷在心里的话,被听了去,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儿,只定定的看着那抹黑影,任门外的冷风灌进来,吹打的浑身发冷。 空气,僵凝的近乎死寂,让人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顾陵尧漠然而立,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视线越过他们,望向遥远的黑暗,很久很久的时间里,连眼珠都不曾转动过一下。 “来人,把他们带去原本安排给我……给老夫人的房间,添置火炉,添置新菜。”空洞淡漠的话,从嘴里缓缓吐出,中间磕绊了一下,却也强撑着连成句。 语落,他转身,大步而出,挺拔的身影,完全的没入黑暗中,与夜的颜色融为一体。 “尧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震破了天际,一道孱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侍卫欲拦,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不忍心的收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朝思暮想的儿子! 顾陵尧身形一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尧儿,不要走,让母后抱抱你,求你不要走,求求你……”抱着他腰身的那双手,箍的很紧很紧,紧的让他连呼吸都不能,贴着他脊背吐出的哀求话语,如重锤击打在他心上,闷疼闷疼的…… “尧儿,我的尧儿……” “你认错人了!”终是扔下冰冷的一句话,他扳开她的手,连回头都没有,又大步而行,走的决绝而无情。 皇后跪在地上,看着那抹背影,一声一声的哭,皇帝倚在门上,紧抠着门框,在寒风中不停的抖动着身体,只见嘴唇蠕动,却没发出半个音来。 隔壁的柴房里,邹云春从昏睡中醒来,又饿又冷,原本想喊人送饭来,但突然听得了吵架声,他便忍着没出声,直到全部听完,白天未听明白的故事,此时才算全部懂了,心中真正的复杂无比。 “相公!” 有熟悉的呼唤声,顾陵尧扬眸,才发现他已走回了前院,屋里所有人,此时都站在屋前台阶上,都在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都出来了?继续喝酒吃饭吧。”顾陵尧扯了扯唇,很好的掩饰着情绪,挤出僵硬的笑容。 张温年走下来,右手搭上顾陵尧的肩膀,眸光朝偏院瞥去,微叹着气,“是他们吧?来,去师父屋里,师父给你看样东西。” 顾陵尧一怔,随之点点头,跟随张温年往正房走去。 偏院与前院相邻,那边大声的吵闹,这边多少能听到一些,只是不太清楚,张家人本就知晓顾陵尧的身世,所以只是略微惊讶了下,便表现的很正常,而唐家三口 听的似懂非懂,但皆聪明的不去问,有些事情,当事人不愿说,强行捅破了并不好,况且,顾陵尧这么信任他们,他们自当只会把震惊压在心里,而不会张扬出去, 江湖上行走,讲究的是一个义字。 剩下苏绛婷,呆傻了半天,脑中细细的思考了半天,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听着那不太真切的哭声,她不受控制的抬脚,寻着哭声迈步,顾曼贞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等决定要阻止时,苏绛婷已出了前院,不见人影了。 …… 苏绛婷到达偏院的时候,侍卫们正带着皇帝和皇后搬进偏院东厢的房间,还有侍卫提着火炉,端着饭菜往里送,她在院里踌躇了稍许,作了最坏打算的跟过去,侍卫看到她诧异的行礼,她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进去了。 饭菜摆在桌上,皇帝皇后各坐在左右,却没有人动筷子,皇帝凝思出神着,皇后还在伤心的抹泪。 看到她进来,皇帝没理她,皇后怔了一下,便立刻扶着桌子站起,脸色动容的看着她,嘴里发出低低的询问,“绛婷,陵尧他……他去了哪里?是他让你过来的吗?” “你是谁?你们是我相公的什么人?”苏绛婷走近,直白的开口,她不会武功,耳力自然比不上那几个练武的,所以听的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但她从这老头儿和顾陵尧相像的容貌上,直觉他们是有关系的。 “我是……我是他娘,这是他爹,亲生的爹娘。”皇后犹疑一瞬,低低的倾吐出来,只是尊重顾陵尧的意思,瞒下了另一个身份。 闻言,苏绛婷又震又惊,目瞪口呆了半响,才慢慢消化掉这个劲爆的消息,生怕是自己幻听了,她很小心的又重复一遍,以示确认,“你们是相公的亲爹亲娘,肯定吗?” 皇帝明显身体耸动了一下,却仍闭口不言,皇后点点头,声音里还能听得到些许哽咽,“绛婷,陵尧他从未告诉过你,关于他父母的事吗?” 第177章:彼此的身世揭秘(二) VIP11-30  “没有,世人都以为相公是孤儿。”苏绛婷摇头,诚实的答道。 这一句“孤儿”,无疑又刺痛了皇后的心,她强撑的眼泪,夺眶而出,“尧儿他不是孤儿,他有爹有娘,可是真的连孤儿都不如,是我们对不起他,绛婷,他在恨我们啊!” 苏绛婷抿唇,心中有很多疑问,可闻着饭菜的香味儿,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拿起筷子,一双递给皇帝,一双递向皇后,柔柔的浅笑,“先用膳吧,冬天不比夏天,一会儿饭要凉了。” 皇帝眼眸中浮起了一丝光亮,嘴唇动了动,终是一言未发,不过却转回身子,低头吃了起来。UL7X。 皇后满脸的泪水,拿着筷子抖动着手指,怎么也夹不住菜,苏绛婷虽猜想是这对父母抛弃了亲儿子,心中跟着顾陵尧一起愤恨,但终究看的不忍,从身上掏出一块 帕子来,轻轻拭着皇后的眼泪,淡淡的道:“这饭菜,是相公命人安排的吧?那相公的心意,公公婆婆若再辜负了,可就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闻言,皇帝夹菜的动作一滞,侧过脸来看她,眸底涌动着让人无法看透的复杂情意,“你……你叫我们什么?公公……婆婆?” 皇后又惊又喜,但唯恐皇帝不认,又会骂人赶人,连忙说道:“相公,儿媳妇这是认我们呢,求你别再……” “我怎样?我说不让她叫吗?”皇帝恼怒的打断,泄愤似的,将筷子重重的戳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还不够,又不惜出言打击道:“她叫了有什么用,你儿子不认你,光儿媳妇认你有什么用?热脸贴个冷板凳!” “儿子迟早会认我的,只怕他永远都不认你!”皇后听着来气,隐忍了二十几年,到今天一起落难,她也不管这老头儿是神圣不可冒犯的皇帝,当即便反讥回去。 下好子老。皇帝一张老脸挂不住,把筷子“啪”的一摔,大怒,“他爱认不认,我才不稀罕!” “我更不稀罕!” 突如其来的一句冷声,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冷凝到了极点,三人立刻扭头去看,就见顾陵尧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和张温年并排立在门口,一张俊脸如寒霜般,让人感觉恐怖发悚。 “相公!” 苏绛婷干舔了下唇,瞳珠转了转,走过去挽住他手臂,有意笑道:“我和公公婆婆正聊天着呢,你这人太坏了,竟然瞒着我说你没有爹娘,害得我今天头一次丑媳妇见公婆,好紧张呢!” “丑什么?你又不丑,就算丑,我喜欢就行了,关他们什么事?况且……他们不是你公婆,我不认识他们。”顾陵尧很冷硬的开口,墨眸中闪烁着凛冽的寒气,尤其是视线落在皇帝脸上时更甚。 语落,他携着苏绛婷转身就要走,张温年伸手拦下,脸色凝重着皱眉,“陵尧,你这脾气也犟,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刚刚师父怎么跟你说的?不准走!” 天下间,谁的命令谁的劝阻,顾陵尧都有可能不听,但是张温年开口,他根本不能反驳,只得唇线抿的很紧,点了点头,然后拍拍苏绛婷的手,语气柔了几分,“绛婷,你先回屋,我一会儿回来。” “不要,我要听,我都许诺于你了,你还对我有隐瞒,我很生气,你明显就是不把我当夫人,既然不当夫人,那我们分手好了!”苏绛婷扳下了脸,生气于他的做法,不禁故意刺激他道。 果然,顾陵尧倏然沉下了俊脸,眸中喷火的道:“当真要威胁我?” “对,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糟糕透顶了,我早已经忍无可忍,夫妻不能一心,那还勉强在一起干什么?趁着我们还没孩子,好聚好散!”苏绛婷很肯定的点头,憋了这很久的话,终于有机会吐了出来,她的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玩笑。 “该死的,你这么固执做什么?”顾陵尧气急败坏的低吼,一脚勾上门,瞪着苏绛婷咬牙,“早知道,就不带你出门了!” “哼,我早知道你是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我就不嫁你了!”苏绛婷不服气,一把甩开那抓着她胳膊的大手,气呼呼的往旁边一站,偏着脸不理他。 “苏绛婷你——” 顾陵尧怒不可揭,伸臂就要扯过她,决心不把这女人收拾的服服贴贴,他就不是男人,可那女人机灵的很,一溜烟就跑在了皇帝身边,丝毫没有“生人勿近”的意 识,双手搭上皇帝的肩膀,呶着嘴埋怨道:“公公,我相公脾气这么坏,都怨你,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怨你脾气坏,嘴硬的跟刀子似的,所以你儿子都学你 的样,他这么凶我,我决心不跟他过了,让他孤独终老,没有爹娘疼,没有媳妇爱,没有子女绕膝,一辈子孤孤单单的!” “你这女人,既已嫁作人妇,就该对丈夫唯命是从,连三从四德都不恪守,我支持我儿子休了你才对!”皇帝听的冒火,脱口便叱,敢说他脾气坏,影响了儿子?这行止不端庄的女人,能攀上他儿子是八辈子的福气,还敢拿娇? 闻言,皇后楞楞的睁着大眼,她听到了什么?不是幻听了吧? 张温年嘴角微勾了勾,斜睨向顾陵尧,意料之中的,顾陵尧也处在怔楞中,好似石化了一般,脸上的冷意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和悲怆。 “切,他休我?那他休啊,我才不怕呢,要不是他对我死缠烂打,我早跟他和离了,这会儿我可能都另嫁他人了!”苏绛婷不屑的撇撇嘴,神情很是得意的说道。 皇帝气的胡子根根翘起,扭着头,梗着脖子朝绛婷吼,“你你……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尧儿,你马上写休书,这种女人不要也罢,回头再娶十个八个端庄贤淑的女子,让她气的去跳河!” “老头儿,我会跳河?哈哈,我看要急的跳河的是你儿子吧?实话告诉你,我是妒妇,他王府里原来有一堆的女人,我进门后,让他全休回家去了,目前呢,我是 你儿子唯一的王妃,他还跟我发过誓,他有生之年,只娶我一人,若是敢背叛我,他会遭到天打雷劈哦!所以呢,你还是死了让他休我的心吧,与其从我身上下功 夫,不如先改改你的脾气,别一张嘴就夹枪带棍的,原本好好的话,说两句就成恶言了,你的脾气改好了,你儿子那只刺猬也硬不起来了,那我就考虑继续跟他过, 没准儿心情一好,我还给你们家添香火呢,不然,你儿子真要无后喽!”苏绛婷真心笑喷了,这个别扭的老头子,竟然能说出让她气的跳河这种幼稚的话,可真好玩 儿!不过,她这一招,目的算是达到了,老头子不仅口口声声“我儿子”,还喊尧儿了,不是吗? 皇帝再也忍不住的,蹭的站起身,脸色难看到极点! 而苏绛婷本是搭在皇帝肩上的,没想他突然起身,甩的她当场一个趔趄踉跄退了两步,险些撞在身后的梁柱上时,被顾陵尧眼疾手快的揽抱在了怀中,她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感叹上一句,“我这种女人,世上少有了,老头儿你再这么谋害我,当心你会更加热脸贴个冷板凳!” 闻言,皇帝一记刀子眼射过来,牙齿咬的“咯咯”响,“邹漠尧,你眼睛瞎了是不是?竟然能娶这种女人进门,简直是……简直是污了我皇家的脸!” 这一语,如一颗炸弹,震的几人皆失措的瞪大了眼,没有人能想到,皇帝竟然公开承认了顾陵尧,连顾陵尧自己都一下子缓不过神来,而苏绛婷则是被震的脑子轰 鸣,半响都呆呆的望着皇帝,嘴巴动了几次,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你说什么?你叫相公邹……邹漠尧?皇室?他是乌兰皇室子孙吗?” “哼,你这野蛮无知的村妇,能嫁给尧儿是你的福气,你以为他就是你们盛世的安陵王吗?他是我乌兰的皇长子,是朕的儿子!”皇帝也是被苏绛婷给气疯了,竟不管不顾的宣示道。 苏绛婷腿一软,差点儿一头栽下去,顾陵尧心中早已翻滚着惊涛骇涛,见状,狠狠的瞪了眼皇帝,忙扶抱紧苏绛婷,胡乱的编造道:“绛婷,这老头子疯了,你别 听他胡说八道,我娘健在,我爹早死了,他是我娘的……嗯,是再嫁之夫,和我没半分关系,早年脑子被驴踢了,一直疯疯癫癫,做梦都想着当皇帝,他……” “邹漠尧,你这个孽子,你敢诅咒朕早死,敢骂朕,敢侮辱你母后再嫁,朕……”皇帝浑身发抖,话没说完,已气的眼前一黑,仰面朝后倒去…… “皇上!” 皇后失声大叫,张温年一步跨近,托住了皇帝的身子,发现老头儿已闭上双眼,晕厥了过去…… 178 第178章:彼此的身世揭秘(三) VIP 6058 2012-12-01 02:29:17 漆黑的夜,两盏油灯,将屋子照的通亮。 皇帝昏迷不醒,床前,围了三四人,静望着唐奕淳诊脉,只有顾陵尧一人仰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面容沉静,看似毫不关心,脑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夫,怎样?”见唐奕淳收回手指,皇后着急的连忙问道。 “情况不怎么好。”唐奕淳摇摇头,俯身欲去解皇帝的衣衫,意识到苏绛婷也在,便抿唇道:“绛婷,你先回避一下。” “哦。” 苏绛婷了解,转身走去顾陵尧身边坐下,不去看床那边。 “怎么不好?”皇后紧张的又问。 唐奕淳没有立即回答,解了皇帝衣衫,仔细检查了肩上的伤口,还有颈上被剑划破的地方,俊眉不禁深蹙,“外伤感染了,有发炎的迹像,而且身有微热,烦燥,六脉沉细,是伤寒厥逆的症状,这病原本就有吧?” “对,皇上一直有这病,总是好了又犯,犯了再治,太医多方嘱咐,让皇上保持心情舒畅,可皇上他……”皇后立马点头,说着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眼眶禁不住就红了。 唐奕淳打开医箱,一边取药,一边说道:“此病需要人参半两,水煮,调牛胆南星末二钱,热服,可现在我手头并没有这些药材,只能先处理外伤,希望不要因为感染而引起高烧,不然就真麻烦了!” “这可怎么办?千万别有事才好,唐大夫,麻烦你尽力治,谢谢你了!”皇后满目担忧,急切的拜托道。 “老夫人不必言谢,我治或不治,都取决于顾王爷,你要谢就谢他好了。”唐奕淳淡淡一笑,垂下眼睑继续忙活手里的。 听此,皇后起身,顿了顿,缓步走过来,苏绛婷拍拍顾陵尧的肩,在他耳边噙着笑低语,“别装睡了,你娘有话跟你说,醒醒。” “谁装了?”顾陵尧睁眼,恼恨的瞪她一记,这女人,处处戳他痛处,究竟想干嘛?明知了他的身份,还想撮合他和父母相认和好吗? “行了,我还不知你啊?”苏绛婷冲他狡黠的眨眼,耸耸肩笑道:“你先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皇后局促的在顾陵尧另一边站下,有些不安的看着苏绛婷,之前顾陵尧不准他们透漏身份,说是不准让他夫人知道,想必是有些原因的,而如今全漏了,她感觉,这个儿媳妇似乎要算帐了,而儿子对这夫人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在乎…… 顾陵尧蹙眉,缄默的看着苏绛婷。 “躺床上的那老伯,是你亲生父亲,这位老夫人是你亲生母亲,对吗?”苏绛婷口气严肃的询问。 皇后一震,紧张的看向顾陵尧,那期许的眼神,令他垂在膝盖上的十指缓缓弯曲,考虑了很久,都一直沉默,没有给出一个或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皇后黯然失色,低垂下了头,神情一派萧索颓丧。 “顾陵尧!” 苏绛婷真心火了,一声低吼,令屋内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她瞪着那一动不动的男人,咬牙道:“你可以继续欺骗我,我对你爹娘也没兴趣,既然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外人,那我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语落,她夺门而出。 “绛婷!” 顾陵尧大惊,一声呼出,身子匆忙而起,箭步追上,一把将苏绛婷扯入了怀中,黑沉着俊脸,“你干什么?不许走!”要父说大。 “我就要走,你不当我是最亲密的人,我也不要你了!”苏绛婷大怒,用力挣扎着,简直气到吐血,这厮非但不哄她,还敢凶她,真是家法欠缺了! 顾陵尧圈紧了怀中的女人,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认命的叹气,“行了,我说,我不骗你这姑奶奶了还不行吗?” “嗯?真的?”苏绛婷一听,立马停止了骚动,怀疑的挑眉。 顾陵尧凶恶的瞪着她,“对,怕了你,算你厉害,好不好?” 苏绛婷得意的扬眸,“嘿嘿,我是你老婆嘛,当然要厉害了……” “喂,你们俩个不要在光棍面前秀恩爱了,行不行?再秀我就走人了!”那边,唐奕淳不悦的哼哼唧唧起来。 而皇后看着小俩口这么恩爱,尤其是她儿子把夫人当宝贝似的供着,又是羡慕又是惊奇,记得小时候的儿子,是很讨厌跟女孩子玩儿的,宫里的小皇妹粘他,他烦 燥的连看都不看一眼,直跟她说,丫头片子为什么这么讨厌啊,当时她还跟皇帝笑说,万一儿子长大后还不喜欢姑娘,那可怎么办?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她 竟看到了如此痴情的儿子…… 被唐奕淳这一搅和,连顾陵尧都得意起来了,顷刻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神采焕发道:“你羡慕啊,那你也找一个,瞧上哪家姑娘了,若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本王爷就出手帮你强抢,够仗义吧?” 唐奕淳顿时黑线,第无数次后悔跟着跑到乌兰淌这趟浑水…… “噗——” 苏绛婷喷笑了,轻捶一记自家男人,嗔怪不已,“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唐大哥?人家唐大哥风流倜傥,温文尔雅,早有姑娘在心中惦记了!” “嗯?这姑娘是谁啊?”顾陵尧一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若有所思的盯着苏绛婷看,直看的她意识到了什么,恼羞成怒,“你想到哪里去了?” “嗯哼,我想到哪儿了?我都没说,你就知道?”顾陵尧气定神闲的反问,碍着人多,只能用眼神暗示她,等回房睡下,看他怎么“严刑逼供”! 苏绛婷反唇相讥,“你别的肠子我不知道,但你这根善妒的肠子,我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你不善妒吗?你大方的话,我的小老婆怎么都不见了?还有洛瑶,还有……” “那是你自己休掉的,又不是我拿刀逼你的,你后悔的话,就再去找回来啊!” “苏绛婷,你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顾陵尧,你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死丫头,你讨打是不是?再哼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 “停——” 唐奕淳再也受不了,一声大吼,喝住了那两人,脸色黑如墨炭,“你俩再吵一句,这老头儿我就不管了!” 再看张温年和皇后,前者一边脸抽搐的眼睛都挤在一起了,后者嘴巴不知张了多久,一直就没有合上过…… 这招管用,那两人皆撇了撇嘴,选择性的闭了嘴。 重回桌前坐下,苏绛婷这才想起她的问题来,一扳俏脸,“顾陵尧,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好,我回答,如你说言,他们是我亲生父母。”顾陵尧凝重了神色,终于袒露真言。 苏绛婷秀眉微拢,“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原名叫什么?” “老头子没疯,就是他说的,我原名叫邹漠尧,他是乌兰皇帝,我娘是乌兰皇后,我是皇长子,出身乌兰皇室,五岁时被老头子听信妖人之言,说我八字带煞气, 是祸国灾星,不是正常的人,于是老头子就下令处死我,以绝后患,后来我逃出了皇宫,颠沛流离了数天后,被师父收养,我就跟师母姓了顾,改名叫顾陵尧,随师 父在百花谷住了十年,十五岁时离开乌兰,前往盛世从军,想彻底的摆脱乌兰。” 顾陵尧轻描淡写的解释,却听的唐奕淳震颤不已,收拾药具的动作跟着一滞,天下竟还有如此愚昧的父亲吗?虎再毒还尚且不食子呢! 而苏绛婷感觉有股钻心的疼痛,一下子就侵袭到了五脏六腑,她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面前沉静如钟的男人,想起当日,他因无意中跟她提及了他不堪的身世,便自卑 狼狈的躲着不见她的情景,这些根深蒂固在他心里的痛,她忽而就感同身受了,轻颤着双手,包裹住他的一只大掌,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也才发现,他的手好冰好 冰,伤疤再一次被揭开,他又承受了一次噬骨的痛,而且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之前对他的种种埋怨,完全消失了,她能理解,什么都能理解,他之所以瞒着她,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身份吧。 将她的温暖传递给他,她羞愧的红了眼眶,开口嗓音已哽咽,“相公,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我没想到……” “绛婷,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还没准备好告诉你这一切,我原想,要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的,可世事难料……”顾陵尧缓缓低下头去,埋首在了绛婷的手臂上,宽厚的双肩,有微微的耸动。 皇后扑抱过来,趴伏在顾陵尧背上,眼泪一颗颗掉落,“尧儿,母后当年真的是逼不得已,如果能代替,母后情愿用自己换你一命啊!” “……母后!”抖颤着唇,从喉咙里生硬的挤出两个字来,顾陵尧突而抬头转身,将皇后深深的拥抱住,皇后激动和感动的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睁着水雾的眼睛,语带急切,“你唤我什么?你再唤一声,尧儿你再唤一声可好?” “母后……”顾陵尧薄唇蠕动了下,又轻浅的唤出,隔了二十多年,他早已忘记了呼唤这两个字的心情,此时重唤,心潮澎湃的无以复加。 皇后亦是,一面哭,一面喃喃而语,“尧儿,我的好尧儿,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你喊我母后了,你多喊几声,好不好?” “母后。” “母后。” “……” 饶是再坚硬的汉子,心中都有最脆弱的一面,对于给了他生命的父母,他在他们面前,莫说快近中年,哪怕白发苍苍时,还依然是个孩子。 张温年、唐奕淳和苏绛婷,三人皆眼圈红红,随着他们母子的相认,心情跟着大悲和大喜,尤其是绛婷,难受的直想嚎啕大哭一场,为顾陵尧的坎坷身世,也为她 的可怜遭遇,他和父母团圆了,而她呢?她的亲生父母还在现代,一别不知多少时日,爸妈失去她过得怎样,隔着时空不能相见,她有家不能回…… “咳咳……” 有虚弱的咳嗽声,夹杂在这温馨又震憾的呼唤声里,唐奕淳离的最近,倏地扭头去看,语气中带了丝惊,“醒了?” 张温年也看过去,唤道:“陵尧,皇上醒了!” 顾陵尧松开皇后,起身走过去,未干的眼睫上,还有润湿的光泽,父子二人对视,却谁也不主动开口,皇帝瞧着他许久,苍白的脸上,竟缓缓露出一抹无力的笑, “你那夫人说的对,我们这对父子的脾气,果真一模一样,跟茅坑里的石头,又冷又硬,说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没错的……” “谁跟你是父子?你儿子早死了!”顾陵尧冷言出声,墨眸中闪烁着狂乱的光芒,胸腔起伏不定。 皇帝苦笑,“尧儿,你可以嘴上不认朕这个父皇,不过方才,你跟你夫人说的话,朕都听到了,你再不想承认,朕终究还是你的父亲,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朕 也不奢望你能放下对朕的仇恨,毕竟当年,是朕太过于狠心,朕在国与子之间,选择了国,放弃了你,这怨不得你,但只要你肯认你母后,就按你提议的,盛世与乌 兰合作,朕就心安了,至少你再恨朕,也不会帮着盛世日后反咬乌兰吧?” “你竟然醒了还在装睡?”顾陵尧气怒,再想想皇帝后面的一番话,额上冒青筋,“你在帝宫时不答应合作,就是认出了我,生怕我会借盛世之手,灭你乌兰赶你下台吧?所以你便命人拿我,甚至在邹云春下了杀令时,用沉默表示同意,想第二次弑子,是不是?” 皇帝又笑,淡然而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朕确实是怀疑你,因为我们父子的容貌实在是太像了,而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尧字,甚至说话时的神态表情,都有你小 时候的几分影子,朕是越看越像,遂又悲又喜,激动于你有可能还活着,又悲朕的皇子,竟然做了别国的大将,几年前你率军大败乌兰,便肯定是恨朕,借盛世来找 朕报仇的,所以朕焉能不担心乌兰会成为第二个东魏,最后被盛世一举吞灭,天下全数落在盛世王朝手中呢?当年国师的预言,朕很怕会成真,毕竟朕默许你母后瞒 着天下人放走了你,而命人拿你,则是想试探你,看你对朕的反应会如何,再到云春要杀你,朕也没阻止,无非是想更深的刺激你,看你会不会做出弑父的举动,好 让朕由此判断,看你这颗充满仇恨的心里,还有没有一丝的旧情,对朕还有没有一分的父子之情,结果,事到如今,朕赌赢了!” 此番长篇叙述下来,众人都听懵了,顾陵尧神色变化莫测,最后全部化为无法宣泄的莫名之火,“你赢了吗?你肯定赢了吗?我没杀你,不过是拿你当人质,为了让我平安回去盛世而已!” “呵呵,盛世王朝,你确定还要回去吗?你别忘了,你骨子里是姓邹的,不过你还真得回盛世,否则东魏和盛世两国对你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可就合作了,到时第 三国就是乌兰了!所以……朕觉得在攻占东魏后,你再回到乌兰伴在你母后身边为好吧!”皇帝无视顾陵尧的怒火,依然淡定的说着自己的决定和建议。 闻言,皇后激动,苏绛婷发懵,顾陵尧却犹如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涔冷大笑,“回乌兰?姓邹?哈哈……真是可笑!我既已姓顾,这辈子就不会再姓邹,我 和乌兰没半分关系,我母后若想我了,可以乔装一番,让我师父师母带着来盛世京城看望于我,我完全不需要长留在乌兰,顶着灾星的帽子,被人指指点点的辱骂! 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我这个灾星不一定会灭了你的国,但你的好太子上位后,恐怕离灭国就不远了!” “尧儿!” 皇后怯怯的拉了拉顾陵尧,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关于太子,无论如何是他们现在说不得的,而且,她也想让儿子在她余下的人生里,能陪伴在她身边。 “你可以不听朕的建议,那朕可以提醒你,一旦你乌兰皇长子的身份被传到盛世,被盛世皇帝知晓,你认为,你还能安隅吗?”皇帝微有些怒,但没有发火,强迫自己冷静的给他分析道。 “我的身份,就目前在百花谷的人知道个一二,谁会背叛我?”顾陵尧冷笑,倏而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苏绛婷,凝重着神色问她,“绛婷,你会为我保密吗?” 苏绛婷听之,立刻瞪他一眼,不高兴的回他两个字,“废话!” 顾陵尧心中温暖,俊容染上明媚的笑容,感激的向她投递个眼神,然后再看向皇帝,“既然达成了合作,那明天就送你们回宫吧,恐怕这一天一夜的功夫,京里早翻了天了!” “可以,你姓邹还是姓顾的事,以后再说吧,先解决了东魏要紧。”论及国政大事,皇帝也严肃了神情。 “皇上,说起陵尧这个灾星的预言,在下这里有样东西,想给皇上瞧瞧。”气氛沉静下来,张温年适时的开口,并从怀中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一看就是很古 老的了,只听他指着镜子说道:“这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东西,四年前,在下从百花谷的万丈悬涯下,机缘巧合得到了这块古镜,上面正反两面刻着小字,写着‘奇人 异相,妖魔仙逆,琅镜一照,异常必显’四行字,在下从不相信国师所预言的,所以毫不害怕的收养了陵尧,后来得到这古镜后,便想在陵尧身上试一试,亲眼见证 他到底有没有祸国灾星的异照,如今皇上也在这里,正好一试!” “什么?竟有如此灵物?”皇帝大惊,忙撑着坐起来,从张温年手中接过古镜,仔仔细细的看着,发现上面真有这么四行字,而镜面和镜框,都呈妖异的红色,看着很诡异,其他人也都好奇的凑过来,皆止不住的唏嘘。 皇帝沉吟半响,便将古镜递回给张温年,“你试试,朕瞧一下。” “好。”张温年颔首,将手中的古镜举起,对准顾陵尧便照了下去,顾陵尧直楞的站在地上,旁的人紧张的盯着镜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皇帝犹为激动难安,可等了足足有十来分钟,也不见镜子有任何古怪之处,顾陵尧也是一派正常之色。 “没有异相?”皇帝喃喃的自问,简直不敢相信的瞪着顾陵尧,皇后大大的松了气,难掩狂喜之色的道:“当然没有,现在看清了吧,那国师是妖言惑众,故意想要谋害尧儿的!” 张温年也插话进来,“对的,陵尧完全没有异常,当年那事,兴许和后宫阴谋有关。” 闻言,皇帝陷入了凝思当中,久久的没有说话,顾陵尧内心的波动,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狂乱,他重重的喘息几下,一声未吭,牵起苏绛婷,扭身便走。 门刚打开,却有侍卫正好过来,“禀主子,另一个人质饿昏了,送给那厮的饭菜,那厮嫌不好,一筷子未动。” “弄醒他,告诉他不想吃就等着被阉成太监!”顾陵尧眉峰一挑,搁下一句话,越过侍卫就出了门。 唐奕淳收拾了药箱,和张温年一起踏出,身后门被关上的一瞬,想到了什么,朝侍卫嘱咐道:“饭菜都凉了,端去灶房再给热一下,看好了火炉,时不时的进去给加炭,别让火熄灭了。” “是!”侍卫拱手应声。 苏绛婷被牵着走,可心神完全不在此,脑子乱哄哄的一直想着那块古镜,思索着是张温年故意拿来匡皇帝的,就犹如皇帝的新装那种意思,还是真的有这种上古灵性的东西?如果真的是,那么她的异相…… “相公,你跟师父把那块古镜要过来,让我瞧瞧好吗?”蓦地,苏绛婷定住步子,朝顾陵尧恳切的说道。 179 第179章:彼此的身世揭秘(四) VIP 3086 2012-12-02 15:55:27 “没问题。”顾陵尧答应一声,然后停下步子,等着张温年走近,淡笑道:“师父,你那琅镜可否借绛婷看看,这丫头好奇死了。” “行啊,不过这可是师父的宝贝,千万小心别打破了。”张温年从怀里拿出古镜,递到顾陵尧手上,朝着两人仔细的嘱咐道。 顾陵尧点点头,“师父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看着那妖异的红色古镜,苏绛婷没来由的紧张,顾陵尧和张温年,还有随后到来的唐奕淳在说话,她连一句都没听进去,突而从顾陵尧手中抢过古镜抱在怀里,便往房间跑去。 “哎,绛婷!” 顾陵尧惊了一下,张口唤她,可她根本不理,仿若没听到似的,跑上了台阶。 “师父,唐兄弟,我去看看绛婷,明天再说吧。”心中满腹疑惑,匆匆道了别,顾陵尧赶紧的去追。 回了房,关上门,苏绛婷便抱着古镜扑到了床前,心跳的很快,“咚咚”的跟打鼓似的,脑中各种胡思乱想,扰的她甚至连照妖镜都想到了,一不溜神,还想到会不会把她照出白骨精的模样? 顾陵尧推门进去,脚步声不小,可趴在床上的女人却一动不动,连反应也没有,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心头很不爽,于是又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然而,即使这般走到床边,绛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古镜,眼神呆滞而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绛婷?”没法子,只能出声唤人,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惊讶一声,苏绛婷本能的抬头,撞进顾陵尧幽深探究的重瞳中,心中有些发虚的道:“相公,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陵尧撩袍坐下,脸色不豫道:“你把我扔在院里一个人跑了,又把我关在门外,现在还问我怎么在这儿?我还想知道你在发什么傻,怎么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 “相公,我,其实我是……”苏绛婷放下古镜,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的双手直拍脑袋。 “哎,你打自己干嘛?我又没生你气,你这傻丫头。”顾陵尧见状,忙扣住她的手,语气宠溺又略带着责备。 苏绛婷咬唇,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经过好一番内心的天人交战,才大着胆子说道:“相公,你能不能换个房间,今晚我们分开睡,好吗?” “不好!”顾陵尧连想都不用想,一口拒绝,语气变得严厉,“你这是什么意思?开始嫌弃我了吗?还是我的真实身份,让你认为我对盛世居心叵测,你预备跟我分手,站在你父皇那边吗?” “顾陵尧,你说什么鬼话呢?”苏绛婷闻听,秀眉一拢,没好气的捶他一拳,“你就这么疑神疑鬼的不信任我吗?我说分开睡,哪里有嫌弃你的意思?” 顾陵尧脸色难看的很,“那干嘛要分开?我不愿意!” “不行,必须分开睡,我怕……”苏绛婷也坚决不让步,想说怕她照了古镜出现什么怪物之类的吓着他,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贸然说出,想了想,找到了一个理由,“我怕你这个急色鬼,睡在一起又要忍不住做那种事,会加重你臂上的伤!” “这点伤哪里是问题?你要是担心,那换你侍候我,你在上面不就行了吗?”顾陵尧挑眉,没好气的瞪眼,老婆在身边,还要闹分居,他怎么可能允许! “我……”万没想到,这个色胚子竟能扯出这招来,苏绛婷连气带羞的满脸胀红,贝齿咬的“咯咯”响,“我不侍候!” 闻言,顾陵尧耐性全无,生气的干脆直接脱衣解带,将脚上的长靴踢到了桌前,一跳上床,背转了身子躺下,无声的表示着他的怒气。 苏绛婷傻楞楞的看着他的脊背,舔了舔干涩的唇,思索再三,决定哪怕让他误会生气,也总比让他看到一个怪物受惊吓强,所以,便没有管他,静等了一会儿,待听到他呼吸绵长似是睡着了,才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抖开被子,给他小心的盖好。 殊不知,装睡的男人眉头一拧,握紧了拳,心里暗哼,臭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名堂?八成是瞧上师父的古镜了,想做点什么吧? 为了安全起见,苏绛婷耐心的又等了约十分钟,确定床上的男人陷入了沉睡,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才抱着古镜轻悄悄的起身,往檀木架后面的衣柜方向移去,这 屋子是直敞的,没有外间内室之分,也没有屏风可以遮挡,所以,她选择躲在柜子背后,在男人一眼看不到的情况下,怀着万分紧张忐忑激动的心情,将古镜缓缓翻 转过来,再缓缓上移,学着张温年测试顾陵尧的方法,把古镜的镜面对准了她的脸—— 镜面和镜框是妖异的红色,镜面不是全铜的,而是红色 的锡纸占了一小半,剩下一大半才是铜的,如此照出人的脸,看起来就不是完整的,而像是中间有一道裂缝,把脸分成了两半,而且是红黄两种颜色,绛婷才把脸映 上去,就感觉诡异的心跳莫名加快,可更加诡异的,不是她的脸怎样,也不是镜子里出现了白骨精什么的,而是镜子里她的脸,还是她的脸,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她 怪异的发现,镜面和镜框的红色似乎在加深,随着她照的时间越久,那颜色便愈发的深红,就像是血色一样的殷红,而她的心跳,也随着这抹血红,在不受控制的加 剧,仿佛下一刻,心脏就能跳出喉咙,身体亦是莫名的颤抖,脸色一分分的变成苍白,好似血色全部转移到了镜子上,拿着古镜的双手,则抖的更加厉害,她的大脑 意识也一点一点的在涣散,最后残存的一份神志,令她在害怕中,想扔掉那古镜,可双手却像是和古镜粘在了一起,怎么也甩不开,就在她急的神志快不清时,镜面 突然发射出了一道白光,直击她的眉心—— “绛婷!”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惊到了苏绛婷混沌的大脑,也似惊到了古 镜,只见那束白光竟缓缓散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里,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镜子不再是血色的红,从苏绛婷抖动的手中滑落,“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震的苏绛婷 猛然一个激灵,神志清醒过来,刚欲弯腰去捡古镜,身子已被冲过来的男人牢牢抱住,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语气里盛满惊惶,“绛婷,这是怎么回事?这 古镜怎么会发出白光?这……对了,我去问问师父!” “别去!” 苏绛婷赶忙拉住顾陵尧的手,急切的摇头,“不要去,相公,我……你,你怎么起来了?不是睡着了吗?” 顾陵尧急到不行,“我没睡骗你的,我想看看你究竟要干什么而赶我去别的房间睡,怎么,怎么会这样?这方古镜难道不是师父用来骗老头子,好让老头子打开心结的吗?我照了没事,怎么你一照就……” 苏绛婷浑身都开始哆嗦,不是被镜子控制的,而是由她的心情,她几乎不敢看顾陵尧的眼睛,低了头诺诺的道:“相公,看来这古镜能照出奇人异相的事,是……是真的!” “什么?”顾陵尧倏然一震,大掌抬起了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种不可置信的探究眼神,让她心里直发毛,她不安的想偏过脸躲开他的注视,可他却开口,“绛婷,难道你的存在,会毁灭盛世王朝吗?你跟我原来一样,是……是祸国灾星?” 闻言,苏绛婷脸色一阵难看,身体僵硬着,冷了语气,“怎样,那你是也要让父皇杀了我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会保护你,怎么可能那样做?我管你是不是什么灾星,我只认你是我女人,谁敢因此对付你,我就灭了他!”顾陵尧气势的拔高了音调,而后松开苏绛婷,弯腰捡起古镜,朝她道:“你到床上等我,我把这鬼东西还给师父。”说罢,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绛婷耷拉着脑袋,走回床铺,连衣服也没脱,就蜷缩了上去,轰鸣的大脑,乱成一团,实没想到,竟真有那种灵性的古镜,而那道白光击向她时,倘若没有顾陵 尧的那一声吼,结果会怎样呢?而她能穿越到古代,是不是代表着,也能穿越回现代?那古镜会不会是一个能让人时光穿梭的东西? 如果她的设想正确,如果那方古镜能把她送回现代,她……她要不要试一下? 心,“怦怦”狂跳,回现代对她是多么诱惑啊,可以和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团聚,可以享受现代化的东西,可以避开这里的尔虞我诈,可以……好处太多了, 可一旦她回去,就意味着她和顾陵尧的永别,意味着永别这里所有待她好的人,顿时,不舍之情,浓浓的涌上心头,尤其是想到那个深爱她的男人,想到她与他从此 天上人间,天涯两端,她便心痛的像要死去一般…… 180 第180章:彼此的身世揭秘(五) VIP 6140 2012-12-03 03:19:32  顾陵尧出去一趟,不过一刻钟便返回来了,本想和师父说说这古镜的事,可想到苏绛婷的异样,心中放心不下,便没有提及那古怪的事,匆匆推门进来。 “绛婷!” 听到床上人儿轻轻的啜泣声,他心疼万分的几步过去,将她蜷缩的身子抱起,发现她已满脸泪痕,大手抹上她的泪水,他温柔的低语,“干嘛哭呢?不要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你是个女人,又不行军打仗,怎么可能会灭国呢?” “相公,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明白的,我……我有可能会离开你,不是赌气,不是和离,是永远的离开你,任你怎么有本事,都会找不到我,就如……就如我们阴 阳两隔一样,永别……”苏绛婷止不住的哭,从想到他们可能会被老天拆散,她便难过的心一抽一抽的,此时被他抱在怀中,她立刻害怕的牢牢箍住他的腰身,凌乱 不清的说道。 顾陵尧一听,心脏立刻紧缩,抬起她的头来,凝视着她,摒住呼吸,很小心翼翼的道:“绛婷,你……你在说些什么?怎么你会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我做错什么事了吗?我自认现在没有哪方面对不起你的,我……” 苏绛婷六神无主,埋在心里这很久的秘密,此刻犹如一座大山,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他给她抹的快,她眼泪却流的更快,“相公,不是你的错,是我,是因为我自己!” “绛婷,你不爱我了?是你不爱我了吗?”顾陵尧大惊,墨眸紧锁着她,眼中的惊悸将她全部包裹。 隔着泪水,清晰的看着他的恐慌,苏绛婷泣不成声的摇头,“不是的,都不是,相公,我,我身上有个大秘密,我一直瞒着所有人,可看到师父的古镜起了反应, 我就害怕了,我想坦白给你听,这样我哪天不见了,或者你发现这具身体还是我,但言行举止已经变了,那就说明,我走了,回去我的家乡了……” “绛婷,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你别哭了,夜深天凉,我们先躺在被子里,你慢慢说给我听。”顾陵尧深蹙了眉,冷静下来,开口安抚道。 听她说话颠三倒四,他心里不禁怀疑,是不是她之前撞坏了脑袋,疯病又复发了? 苏绛婷点点头,很听话的从他身上下来,体贴的去脱他的长靴,这时才发现他竟连外衫棉袄都没穿就跑出门一趟,忙抬袖抹干眼睛,心疼的责怪道:“你想冻感冒啊?怎么只穿中衣就出去了?” “没事,我那不是心急着嘛,看那古镜似乎有妖气,怕多留一会儿伤着你,就赶紧先送走了。”顾陵尧笑笑,被人关心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他收了双腿上床,不 急着躺下,先给她殷勤的脱衣服,从外到里,直脱的剩下抹胸和亵裤,这才抱着她躺进被子,凑在她唇瓣上,邪气的低笑,“娘子放宽心,为夫一定保重好身体,好 在床上能侍候娘子的时间久些。” “……”苏绛婷无语,俏脸嫣红了一大片,忍不住羞嗔他,“那你怎么不继续脱了?你今晚可能当君子吗?” 顾陵尧俊眉一扬,更加邪肆的笑,“呵呵,自然不可能,若伤了一条手臂,就连房事也行不得,那我这个男人就太挫败了!这没脱完,是现在刚睡下,被子里不是很暖和,怕你冷啊,等躺一会儿捂热了被子,你就等着被你男人收拾吧!” “相公你……”苏绛婷看着他神采飞扬的俊脸,心中却犹豫起来,抿唇,迟疑不决的小声道:“等被子捂热了,等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恐怕我求着你碰我,你都可能会一脚踢开我,逃得远远的了……” 顾陵尧瞳孔一缩,“嗯?什么意思?” “把我当怪物啊,或者当妖精,哪个人敢和妖精怪物行房啊。”苏绛婷自以为是的解释,而她能想到的这个可能,事实上,也是存在的。 顾陵尧有些不耐了,严肃了神色,道:“苏绛婷,你别给我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到底什么秘密,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相公,我说了你可别害怕,至少在我讲完之前,不要吓的逃跑,可以吗?”苏绛婷咽了咽唾沫,把丑话说在前头。 吗时会个。顾陵尧却把眉蹙的越来越深,极不悦的道:“你男人我什么胆量啊?莫说你是人,你就真是妖精,那也是我的女人,呃不,女妖精!我能被自己的女妖精吓跑吗?我还等着收拾你呢!” “噗——” 苏绛婷被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话,给逗的禁不住喷笑,紧张不安的心,顿时缓和了很多,额上却被敲了一记,男人恼怒的道:“快点说,别给我拖时间了,我急着办正事!” “色胚,我要说的才是正事!” 苏绛婷羞红了脸,娇嗔一句,敛了敛心神,才缓缓说道:“那方古镜能照出奇人异相,是真的,你照着没事,因为你是正常的人,是这个时代的,而我照着有异样,那的确是因为我算是奇人。”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小心的去观察他的脸色,只见他果然蹙高了眉头,却是没什么特别反应的催她,“接着说。” 苏绛婷点点头,“相公,你还记得我在暴雨中昏倒的事么?其实,昏倒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真正的八公主,我其实是冒牌的,我并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而 是离你们这个时代很远很远,应该说是你们未来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的人,我是家里的独女,原名也叫苏绛婷,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我们那里是很现代化的地方, 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没有皇帝,没有王爷,没有官僚士绅,人与人之间,不存在下跪请安,不存在奴才奴婢,女人可以读书做官经商,而我在家时,便是大学生,相 当于你们这里的国子监学子,而我之所以会来到你们这儿,是有一天晚上,我家所在的区域下暴雨,房子快塌了,而我爬到房顶上等待救援时,房子却完全塌陷下 去,我被埋进了废墟,可等我再次睁眼醒来,我竟然就躺在宸栖宫的床上了,跟前围了一大堆人,有太医在给我诊脉,有皇帝有宸嫔,有太监宫女,他们说我是八公 主,我说不是,太医就说我脑子撞傻了,后来我照了镜子,发现这副身躯和容貌,竟跟现代的我一模一样,而真正的八公主苏绛婷也是在暴雨中出事的,我不知道我 和真的八公主是灵魂身体交错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我就穿越到了这里,你不是老说我的话好多你都听不懂吗?那是因为那些话都是我那个时代的语言,而且我曾经 说我失忆,也不是真的失忆,而是八公主换人了,自然不知道以前和八公主有关的任何人事物。” 一番长篇大论讲完,好半响的时间里,身边的男人都没任何反应,面色一片沉静,薄唇紧抿,墨眸淡然,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似要看进她的毛细血管中,在把她当白老鼠一样的研究着。 “喂,相公?你……”实在忍不住了,苏绛婷怯怯的先开口,可她刚张嘴,男人温热的大掌,便抚上了她的额头,探了探,然后蹙眉,嘴里嘀咕道:“没发烧啊,那还真是疯傻病复发了,不行,明儿个得喊唐奕淳来瞧瞧。” “呃……”苏绛婷凌乱了,这怎么和她预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只是,男人并不给她整理思路的时间,移下来的大手,竟摸到了她后背,摸索着去解她抹胸的系带,且深情脉脉的道:“不早了,我们该睡了,绛婷你别胡思乱想,放心吧,不论你的病严重到怎样的情况,我都对你不离不弃……” “不是,你,你这什么意思啊?你在当我说胡说,当我疯了吗?”苏绛婷惊诧间,混沌的脑子渐渐明朗,忍不住拔高了音调,眼睛瞪的老大。 “绛婷……”顾陵尧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又摸摸她的额头,像是哄小孩儿的宠溺,“乖,夜深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闻言,苏绛婷彻底要疯了,一把拨开他的手,气急败坏的道:“顾陵尧,我没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你这天马行空的编造之言,要我怎么相信?”顾陵尧饶是好脾气,也晕的不行了,满脸黑线的反问道。 “我没有编造,我……我要拿什么来证明我的身世呢?”苏绛婷抓狂了,急的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可她身边没有一件现代化的东西啊! “算了,别说了,我们……” “对了,我有办法证明了!”倏地,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苏绛婷激动的双手抓在他胸前,嚷嚷道:“知道你的炸药,我为什么会认得吗?因为炸药这东西,在 我们现代是很普遍的东西,没有人不知道,而且用处很广,它是通过硫磺、硝酸钾、碳粉之类的东西造出来的,也可以叫火药,这点以前的八公主绝不会知道吧?” 顾陵尧抿紧了薄唇,俯首审视着她的眼眸中,终于渐渐多出了几分锐利,像是暗夜中埋伏着的豹子,在盯着他的猎物时,闪烁出来的令人恐惧的幽光,令苏绛婷本能的瑟缩了下,抓在他胸前的小手,曲起用力,指甲抠进了掌心,有些刺痛。 “还有可以证明的吗?”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问,眼神不变。 “我想想……嗯,对了,你可以看到我的改变啊,我想在暴雨之前的八公主,你肯定多少了解她的性格爱好什么的,可之后的八公主,你觉得还一样吗?有没有感 觉从里到外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之前骗所有人说是我头被撞的失忆了,其实不然,真正失忆的人,只是忘记了一些人和事,但本身的性格是改变不了的,就像那句 话说的,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由此你就会发现我不是原来温吞的八公主,而是来自现代的苏绛婷了!” “不错,这点的确是我一直弄不清楚的地方,就比如从没想过,你竟然会和五公主打架,还能打的五公主躺在地上!” “对对对,我忘记说这点了,以前的八公主丝毫不会武功吧?而我在现代大学里,选修课是学女子防身术的,所以自然会些打架的技巧,所以就把老五给揍了两次!” 两人对话到这里,苏绛婷满脸喜悦,而顾陵尧只觉一阵阵的寒气往心底袭去,他猛然扣住绛婷的手,一字一顿的从牙关里挤出,“你跟我发誓,你今晚所说的一切,全部是真真实实的,绝不是在消遣我!” “相公,我发誓,不是玩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真的!”苏绛婷艰难的吞咽着唾沫,此时的顾陵尧,那一双墨眸太过深不可测,让她根本就看不透他的情绪,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缓缓松开她的手,他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凝思着的面容,依旧沉静,只是俊眉拧成川字,沉默的让绛婷受不住想开口时,才先一步出声,“怪力乱神之说,我从 五岁那年开始相信,相信我的命格异于常人,或许我都不是人,可长大后,我目睹了世间许多人为的愚昧迷信之事,我又慢慢改变了看法,相信那些都是妖言惑众, 而你的这个秘密,却让我找不出理由不信,可又不敢相信,这简直太荒谬了,未来的世界,怎么会和过去的朝代并行呢?这根本就解释不通,但你的种种奇怪言行, 加上古镜的奇异现象,更是没法解释的谜!绛婷,我脑子有些混乱,明天我得去请教一下师父,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相公,你告诉师父可以,别的人可千万不敢张扬啊,我都不知道这个天机泄露给你,会不会被老天惩罚,而我也害怕别人把我当妖精。”苏绛婷秀眉拧起,心中不安的说道。 “好,我明白的。” “那,那你不害怕我吗?”看他尚且平静的表情,苏绛婷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顾陵尧扯了扯嘴角,带起一丝笑意,“我早说了,害怕不是我的风格,就算你是妖精,也是我的女人,况且,在我身上经历过太多的事,早就炼就了刀枪不入的本事,对你的身世秘密,最多就是震惊!” “可是,你不害怕我会哪天突然被老天爷带回现代吗?比如夏天再来场暴雨,兴许我就穿越回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啊,那样子,你也不害怕吗?”苏绛婷不死心的抛出重弹,她就不信这男人真就能泰山绷顶而面不改色! 果然,九分预料中,顾陵尧闻听后,真的在刹那间变了脸色,这天下之事,能让他闻息瞬变的,恐怕也只有和她有关的事了,尤其是她有可能离开他的事! “绛婷,你那会儿哭,我当时没怎么在意,你说的离开,永别我,就是指的这事吗?”他问,语气又急又惊。 苏绛婷点点头,脸上犯起难色,“嗯,是啊,我好矛盾,如果能回现代,那我就可以和我真正的父母团聚了,那里毕竟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可是一旦回去,我们之间就算是永别了,恐怕此生再没有重聚的可能!” “不要回去!”顾陵尧脱口阻止,话出口,又怕她觉得不妥,忙拥紧她,喃喃的道:“我知道我这话太自私了,可我们这么相爱,你若丢下我离去,我怎能受得 了?如果你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么我这辈子可能就和身边的莺莺燕燕过一辈子了,可你出现了,霸道的夺走了我的心,让我为你痴心相付时,再突然离开 我,那不是对我太残忍了吗?绛婷,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反悔!” “相公,我……我也舍不得你,只要一想到失去你,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可这些玄乎的事,不是我能作主的,我莫名的被老天送来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又莫名的送我回去呢?”苏绛婷叹气,很是无力的说道。 闻听,顾陵尧语气中带上了恳切的哀求,“绛婷,你心里不要想回去,兴许老天会听到你的心声,真的留你在这里陪我呢?对了,那方古镜有异常,你不要再照古镜,离镜子远远的,听到了吗?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师父,兴许师父知道里面的玄机奥妙,可以帮我留下你呢!” “相公……” “你快说,说你心里面愿意留下伴我一生!” “相公……” “绛婷,别对我残忍,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哥哥吗?你在你家乡算是失踪了吧?那事隔这么久,你家人都已经接受了你的失踪,肯定能平静面对了,而我呢,我只有 一个最爱的你,你扔下我,叫我以后怎么活?总之,我不管你是不是未来人,不管你这所有是真是假,不论你走到哪里,我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一定追你到底!” “相公!” 喉头一梗,苏绛婷讷讷的看着他,感动的再说不出犹豫的话来,只是胡乱的点头,“我不离开你,没有了你,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活,相公,我们不分开,死也不分开……” 突然而至的吻,深沉激烈,他紧箍着她的身体,如同纠缠着树木的藤蔓,与她的身体镶嵌在一起,紧密的不留一丝空隙,大力的吮啃着她的唇,急切而狂热,仿佛 这一吻,已压抑了多日,他从身体到灵魂都渴望着她给予的激情放纵,然而,还不是他最期盼的,他最最想要的,是以此来证明她还在,他们的灵魂在合二为一…… 不知是谁先动了情,又或许是同时动了情,她剥着他的中衣,他褪着她的亵裤抹胸,手上在动作,吻却不接断,当赤裸的两人相拥,她意乱情迷中,依然没忘记他 臂上的伤,任他细细的吻遍她的全身,烙下无数吻痕后,她羞涩又大胆的翻身伏在他身上,媚眼如丝的凝他,“相公,我来……” …… 一整夜,他们颠鸾倒凤,乐此不疲,从前夜到今夜,他们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彼此身世的揭露,彼此的坦诚相待,坚定如一的爱情,皆让他们如被点燃了的小草,燎原之火,生生不息,互相渴盼着,狂烈的占有着彼此…… 夜静,无声。 屋里,只有缠绵悱恻…… …… 翌日。 天大亮,顾曼贞来喊他们起床吃饭,苏绛婷全身跟散架似的,连动都动不了,疲惫困乏的睁不开眼,嘴里嘟哝一声,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顾陵尧也困,只是心里惦记着事,便在贪恋的又磨蹭了一会儿后,咬咬牙坚持坐了起来,穿戴完毕下床,俯身在苏绛婷额头轻轻一吻后,才拉好床帐打开门,墨天和穆羽端着水盆,干净的衣服等在门外,在他的示意下,放进屋里连眼睛都没敢偏一下,就赶紧的侍候主子了。 洗漱之后,留了苏绛婷一个人在屋里睡着,他先去找了张温年。 “师父,古镜照出的异相,很肯定是其人有异吗?”顾陵尧问,故作淡淡的口气。 张温年颔首,“应该是,我也只是根据琅镜上刻的字猜测的,并没有实际见过照出异相的人。怎么,你有疑问?” “哦。”顾陵尧点了点头,扬眸而笑,“没疑问,就是好奇罢了。” “呵呵,以后敞开心怀吧,皇上不会再认为你是灾星了!”张温年只以为他还是耿耿于怀着那事,便安抚他道。 顾陵尧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既然师父也不清楚,他还是不要张扬绛婷的身世吧,虽然再得不到进一步的证实,可他已有七八分相信了,因为只有相信了她的身世,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得不到答案的怪事,才能解释的通。 “顾王爷,你家老头子喊你过去,还有,太子已答应给绛婷磕一百个头,换小月儿不阉他当太监。” 唐奕淳清润的嗓音,从偏院和前院的拐弯处,徐徐传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181 第181章:携爱回归,戴氏洛瑶(为mychina123456和茉莉蜜茶02生日补更) VIP 8140 闻声,顾陵尧抬步过去,眼梢掠过一抹诧异,投给唐奕淳一个疑问的眼神,包含了两层意思。 唐奕淳唇边漾起意味深长的笑,抻着衣袖慢条斯 理的勾唇,“今儿起的早啊,昨晚隔壁不知左右哪个房间不太平,一直晃啊晃的,晃的我脑子疼,总是担心房子会塌陷,所以一直不敢睡,捱到天亮,为了安全起 见,就赶紧的出门了。唔……左右闲着无事,看你家老头子挺有趣的,就过去瞧瞧病,聊聊天,然后小月儿惦记着她的大事没办,此刻正在磨刀呢!” “……”顾陵尧饶是再处事不惊,饶是再色胆包天,听了这番话,也被噎的俊脸胀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顾王爷真是性情中人哪!”唐奕淳禁不住笑开,故意把那个“性”字咬的很重,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继而强自敛了笑,一脸真诚关切的问道:“你左臂的伤口挣裂了没啊?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闻言,顾陵尧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青白交错,黑线密布,紧紧捏着拳头,用无限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一掌拍向某人的天灵盖,该死的,这天底下还没哪个人胆大到敢来捋他这根虎须! “哈哈,还是先去见你家老头子,需要我的话,一会儿来喊一声就成!”取笑的目的达到了,唐奕淳是见好就收,又大笑几声,便转身往前院走去。 盯着他的背影,顾陵尧眸中的火焰只升不降,揍死这人不行,但不揍又绝平息不了他怒火……脑中略一思索,他缓缓勾起了邪肆的笑容,他一惯喜欢杀人于无形, 所以,墨眸危险的一眯,他云淡风轻的开口,“唐兄弟,听说男人里,最倾注于那方面的,往往是深藏不露的君子,如唐兄弟这般的小白脸君子,又如唐兄弟这般未 娶过亲的男人,竟然这么了解男女之间的那种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顾某佩服!不过,我还是好奇,不知唐兄弟是从这医书中学习 到的,还是……嗯哼,亲身实践过,猎艳无数,经验丰富,所以……” 拉长的尾音,故意的省略,那闲适慵懒的语调,那字字句句让人抓狂的隐喻,直听得唐奕淳身体重重抖了三抖,回身,面部肌肉僵掉,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你——” “哈哈哈!” 顾陵尧爽朗的大笑三声,心情极度愉快的大步离开。 唐奕淳无语凝噎,悲愤万分,这姓顾还是姓邹的,太太太过分了,昨晚搅的他血气方刚,一夜未眠,今儿个才被他取笑两句,就这么狠的戳人痛处,他们那一对,他实在忍不住一直隐藏的那个字了,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啊! “奕淳,你怎么了?穿的薄冷吗?”顾曼贞寻人用膳,瞧到唐奕淳的异样,不禁过来扶住他,关切的问道。 “伯母,我,我没事,早膳顾王爷说他不用了,他很饱,午膳和晚膳交待说他自己做,让我们都不用管他那份!”深呼吸一口气,唐奕淳露出一个温和大方的笑容,很镇定的说道。 顾曼贞惊诧,“他会烧饭吗?他……” “会的,还烧的很好,伯母我们用膳去吧!”唐奕淳笑眯眯的,反扶住顾曼贞,两人往堂屋走去。 …… 推了门进去,皇帝和皇后正在用早膳,埋头吃的很香,听到开门声,两人抬起头,看清来人,皇后立刻欢喜的起身过来拉他,“尧儿,你吃过了吗?饭很多,你跟父皇母后一起用。” “乡野山村的,这么简陋的膳食,和皇后御膳房的差远了吧?”顾陵尧没什么表情,淡漠的说着,斜睨向正看着他眸光浮动的皇帝,“老头子能吃得下吗?” 那讥诮的语气,依然不敬的“老头子”,令皇后脸色黯了黯,正待圆场,皇帝已气结的开口,“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气朕的,你要是嫌朕寿命太长了,那尽管气,等朕死了,你的恨就到头了,是不是?” “到不了,什么时候等我死了,那恨才带进棺材了。”顾陵尧轻描淡写的应上一句,屋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便懒懒的在床边坐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皇后听不得那个“死”字,立刻责备道:“尧儿,不许胡说!” 皇帝没说话,但眼神里的警告是同样的,顾陵尧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见他们还在吃着,而他也真是困,便索性躺下来,闭了眼休憩,“你们快吃吧,吃完了叫我。” “尧儿,你还没吃吧?一起……” “不了,绛婷也没吃呢,呆会儿我陪她吃。”因为习惯了宠溺他的女人,随口拒绝的一句,却不曾想,让皇帝和皇后听得黯然失色,顿时没有了胃口。 皇后扒拉着小菜,半响都没往嘴里送一口,皇帝盯着面前的粥,食之无味,干脆放下勺子不吃了,冷着脸坐在凳子上,不动不说话。 而顾陵尧昨晚才睡了两个时辰,这一沾床,想着只眯一小会儿的,可等睁开眼,竟然是一个时辰以后了,身上盖着厚被子,后脑还垫着枕头,连长靴都被脱了,睡的端端正正,而床头坐着皇后,正慈爱的看着他。 “母后……”顾陵尧明白了什么,胸臆里一股暖流滑过,他撑着要坐起,皇后双手搭过来,轻浅的笑着,扶他坐好,柔软的手指轻抚上他的额头,目中无限爱怜与疼惜,“尧儿,是这些天太累了么?你的伤要好好调理,不宜远路风尘的,你在乌兰多呆些日子,让母后照顾你好不好?” “我的伤无碍,母后无须挂怀,只是昨晚……昨晚睡的迟,所以……”顾陵尧支吾着,俊脸微染上尴尬的红,一早上连接遭到两拨,真是囧的很,还是他的王府好,自家的地盘,就是真把房子震塌了,也没人敢多问一个字。 皇帝本就积怨着气,听此怒气冲冲的插话,“你起来了,你王妃呢?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来请安,这是什么德行?” 闻言,顾陵尧寻声看去,才注意到皇帝坐在桌前,脸色阴沉的像要下暴雨一样,桀骜的他当下眉眼一翻,冷然道:“绛婷应该还睡着,请什么安啊?她在我王府散漫惯了,没有公婆,早晚不用给任何人请安,想睡到几时就几时,我都没怨言,关你什么事?” “混帐!你,你真想气死朕你才甘心是不是?” 皇帝气的险些又昏过去,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便砸了过去,皇后吓的一缩,顾陵尧冷笑一声,轻巧的便接住了茶壶,只洒出几滴水来,瞧着皇帝抖颤的身子,心头 一拧,满身的刺不由的收回去,祛了冷意淡然道:“绛婷昨晚累着了,多睡会儿应该的,我不也困乏吗?请不请安的有什么关系,行这些子虚礼有意思吗?” 听了这话,皇帝只是觉得憋气,连想都没多想的脱口斥责,“累什么累,睡一晚上了还……” “传承香火,绵延子嗣,你说累不累?” 冷不防的,顾陵尧直白的一句回呛,将皇帝的话统统给堵回了喉咙,他先是呆楞,待反应过来,连老脸都跟着红了,忙别扭的偏过了脸去,不再与他儿子愤怒的目光对视。 皇后囧了稍许,却拍拍顾陵尧的肩,欣喜的露出笑来,“尧儿,母后是不是快能抱孙子了?” 皇帝眼梢一动,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聆听,心中说不急那自然是假的,毕竟顾陵尧都快三十岁了! “不知道,暂时是没有。”顾陵尧撇撇嘴,面色不自然起来。 “你成婚时日不短了吧?以前侧室姬妾不是有六七个吗?怎么到现在都没个一儿半女的?是不是这个绛婷不让你进侧室的房,自己又不能生,故意拖累你?”皇帝 忍不住出口,言语之间,都向着他儿子,昨晚和苏绛婷吵架的情形,只要想起,他憋的气就又涌了出来,所以自然处处挤兑绛婷。 顾陵尧越听越黑沉了脸,一掀被子下床,弯腰要去穿靴,皇后抢了先,他一震,要自己穿,皇后却不许,温柔的道:“你伤还没好,手上不能使力,母后给你穿鞋,又有什么不行的?” “……谢母后。”薄唇蠕动了几下,才轻溢出三个字来,顾陵尧眼眶微湿,这世上的母亲,总是比父亲对子女爱的深,可是以后,待他和绛婷有了孩子,他一定要和绛婷同等的爱护他们的孩子,他没有得到的父爱,他要加倍给予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情深不寿。 “告诉你,绛婷身体没毛病,一直以来,是我不要孩子,不准你再诋毁绛婷!”顾陵尧穿戴好,过来不善的开口,眼神有些清冷。 皇帝又自气怒,“竟然敢跟朕说不准?邹漠尧,你大逆不道!” “哼,我要真大逆不道,这会儿你早闭上眼了!”顾陵尧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的挑眉,“说吧,你叫我过来要谈什么?半中午了,我还要陪绛婷去吃饭。” “你这个逆子!”皇帝用力的喘着气,皇后给他顺着背,看着他们父子说不到三句就剑拔弩张的模样,着实无奈的很,一样的犟脾气,谁也不肯服谁的软,不肯先低头,互相用刺扎着对方,可伤的又是自己。 “你不说,我就走了!” “等等!” 顾陵尧手握上门栓,被皇帝一声喊住,他回头,皇帝严肃了脸色,道:“国事拖不得,今天就得回宫,你皇长子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仍是以盛世安陵王的名义签 定合作事宜,很多细枝末节,要具体再商讨,朕还要和朝中大员再商议,你恐怕得在宫里等上几日,待这些事情全部议妥,你就得回去盛世王朝了!” “好。”顾陵尧点头。 皇帝眼神瞟向门外,“你手下这些人,可靠吗?若走漏了风声……” “我自有分寸,不会出岔子。”顾陵尧凛了神色,回身拉开门,迈出门槛儿,顿了顿,头也未回的道:“午时出发,母后和邹云春暂时留在这里。” 闻言,皇帝的胡子真正被气的根根翘起,指着那道挺拔的背影,睇向皇后,“瞧瞧,你儿子这是不信任朕,留了一手防着朕呢!” “自然,臣妾的命皇上或许会无所谓的放弃,可太子是皇上的心头肉,有太子做人质,皇上断然不会出尔反尔!”皇后毫无惊讶之色,语气平平的说道。 皇帝暴跳如雷,“朕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朕当年没追杀他,事隔二十多年,还会再杀他吗?”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皇后波澜不惊的回了一句,偏过了脸。 皇帝气的吐血了…… …… 顾陵尧本欲直接回前院,走了几步,想起小月儿磨刀的事,便又返回朝关着邹云春的房间走去,可房里已经没人了,侍卫答他,根据邹云春自己的选择,由侍卫押着去前院给王妃磕头请罪去了。 待他再回到前院,看着院中的情景,不由直了眼睛,只见苏绛婷跟女王似的半躺在竹椅上,邹云春趴在她脚边,一下一下做着上下起伏的动作,太阳光照射下来,满头的汗珠,牙齿咬的很紧,撑在地上的双臂隐隐发抖,似是撑不住了…… 而唐菁月手中扬着锋利的匕首,时不时的在邹云春眼前晃晃,提醒他,“不许停,做不到一百个,就由本姑娘上阵!” “这是在做什么?”顾陵尧上前,疑惑不解的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唐菁月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眨眸,一脸俏皮的道:“这变态怕被我阉成太监,自愿给绛婷磕头请罪,但绛婷见不得他跟狗熊似的,就让他做这种叫做……叫做俯卧撑,做一百下抵罪!” 顾陵尧一楞,有些茫然,“俯卧撑?” “相公!”苏绛婷从竹椅上下来,盈盈笑着,附在顾陵尧耳旁轻语道:“这就是我们现代的一种运动。” “哦。”顾陵尧了然,随即走到邹云春面前蹲下,神色清冷道:“好好做,我研究研究。” “你——”邹云春两眼一黑,瘫软的“砰”一声就彻底趴在了地上,哀嚎不已,“大哥,你是我大哥吧,绑了弟媳妇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顾陵尧似笑非笑,“现在知道怕了?太子府里,还敢叫我给你下跪,邹云春,你真是脑门子被夹了!” “那时我又不知道你是……再说,论尊位,我是太子,就算是现在,你也在我之下!”邹云春嚎哭的当口,想到这君臣之分,不由底气变足的争辩道。 顾陵尧阴森森的笑,“是吗?呵呵,别忘了,我为长,嫡出皇长子,若非被奸人所害,如今这太子之位,能轮到你吗?你再要论尊位,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乌兰国不就没太子了吗?” 邹云春毛骨悚然,立刻惊慌失色的摇头,“不要,不要杀我,大哥我错了,不要杀我啊,我再不敢对你不敬了,再不会了!” 顾陵尧满意的勾唇,却是徐徐又道:“或者不杀你,只割了你那处,为老百姓讨个公道,这样的话,乌兰储君肯定不能是个阴阳人,你这太子之位,也得废吧?” “啊——”邹云春大叫一声,竟头一偏,被吓的昏了过去! “哈哈哈!” 两个女人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顾陵尧起身,揽过苏绛婷的肩膀,极温柔的一笑,“娘子,我们用膳去。” …… 午时,皇帝和顾陵尧坐上马车,光明正大的打了盛世王朝安陵王的旗号,百名侍卫换上戎装护送,出了百花谷,往京城方向而去。 皇帝安全回归,且带来了盛世王朝安陵王,震惊了乌兰举朝上下,金殿下,皇帝陈述了帝宫那夜,与安陵王之间的误会,然后提出与盛世王朝合作。 因乌兰已得罪了东魏,两国合作自然出了纰漏,朝中丞相及一干大员正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听了皇帝的提议,又听了安陵王分析了三国局势,及东魏的狼子野心后,纷纷表示赞同。 盛世的外交由安陵王全权代表,两国商定了所有具体实施的计划后,于第三日签定了联国条约。 顾陵尧回到百花谷,又亲送了皇后和太子邹云春回宫,母子在寝宫热泪告别时,皇帝来了,什么刺人的话都没再说,脸上浮动着隐忍的不舍之情,见顾陵尧站着不 动,亦不说话,出人意料的,竟主动上前,将顾陵尧肩膀抱住,殷切的嘱咐道:“回程之路,切记小心,以防东魏偷袭,朕派了一支军队送你到边境,现在你的命关 乎着数以万计的百姓之命,你不要赌气拒绝!还有,对盛世皇帝要多几分戒心,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得下能臣大将,若有需要,派人送秘信给朕,不论我们父子之间有 过什么纠葛仇恨,毕竟还是父子,血浓于水!” “好。”胸腔里激荡着波涛骇浪,顾陵尧突然鼻子酸了又酸,千言万语,无从说出口,只重重的点头,然后反手抱了抱皇帝。 “你王妃叫苏绛婷吧?是苏氏皇家人?”临行,皇帝猛的想起一事,担忧浮上了眼眸。 顾陵尧点头,“是,她是盛世皇帝的八公主,不过,绛婷我信得过,她为我历经过几次生死,把我看的比她的命还重,不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更不会背叛于我。” 皇帝颔首,“那就好,总归不能大意了。” “好,我这就告辞了!” 顾陵尧拱手,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皇后,在两人深浅不一的不舍目光中,大踏步离去。 …… 一个月后,大队人马归来,喜报早在三天前就送到了皇帝手中,得知联国谈判顺利,皇帝龙颜大悦,亲率了文武百官在宫门口迎接。 一番礼数之后,看到藏在顾陵尧身后的苏绛婷,皇帝眉眼微沉,可不等他发火,苏绛婷已抢先讨饶,冲出来当着诸多人的面,狗腿的挽住皇帝讪讪的笑,“父皇, 儿臣实在是在王府闷的慌嘛,让驸马带上儿臣,可他不同意,最后只好偷爬了他的马车,嘿嘿,等走出很远很远了,他才发现儿臣,没办法送儿臣回京了,父皇不要 怪罪驸马哦,都是儿臣的错!” “没规矩!”皇帝适应不了苏绛婷偶尔的亲昵撒娇,有气却发不出来,只能瞪她一眼,将这明摆着的暗渡陈仓之事不了了之。 顾陵尧淡淡的笑,拱手谢恩,“谢皇上不罪之恩!” 入宫,皇帝召了兵部军机处众位大臣紧急议事,顾陵尧自然是首席,一干人从进了上书房,就几个时辰没出来过。 苏绛婷去了宸栖宫,一边和宸嫔久别诉衷肠,一边等她男人下班,听说她回来了,五公主七公主全跑了过来,追着苏绛婷打听去乌兰国的见闻,宸嫔见三个丫头聊的兴起,便也高兴的在一旁听。 “喂,别光让我说了,说的人嘴巴疼,你们也跟我报备下,这两个来月里,宫里有什么趣事?你俩的婚事,父皇给定下了吗?”苏绛婷呷一口茶,朝对面坐的俩人道。 “宫里哪有什么趣事,一天到晚的无聊死了!父皇现在忙于朝政,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哪能顾得上我们的婚事啊!”苏雨涵没什么兴致的瘪嘴道。 苏落薇表情也有些耷拉,随口说道:“唯一算有喜事的,就是二皇兄纳了个侧妃,太子皇兄没多少时日,也纳了个侧妃进府,可惜热闹在外面,我们出不了宫,没见着。” “哦?朝政这么忙碌,两位皇兄还有时间娶小老婆?”苏绛婷讶然,这话才一出,立刻遭来宸嫔的瞪眼,“别胡说!” 意识到不妥,苏绛婷赶忙捂了嘴,眼珠子朝那俩人看去,瞳珠眯了眯,“我可是随意的一句话,你俩不会去打小报告吧?” “嘁,你把我们当成长舌妇啦?”苏雨涵不屑的瞪眼,揪了揪手中的帕子,忽而冲着苏绛婷笑,故意鄙夷道:“瞧瞧你,跑出去两个月,皮肤都粗成什么样子了,好丑!” “呃……” “就是,你和太子皇兄新纳的戴侧妃一比,啧啧,怕是连太子皇兄也要取笑你了!”苏落薇也不失时机的取笑道。 “戴侧妃?”苏绛婷本想还击,可捕捉到七公主口中的这个词,当下一楞,脱口道:“哪个戴侧妃啊?” “京城首富戴家的小姐,闺名不知叫什么,反正就知道是戴氏啦!”苏落薇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率先回道。 苏绛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怕她们看出什么端倪,掩饰性的扬眸有意道:“你们少贬低我,我一路上风吹霜冻的,等我休养一阵子,你们再比比!” “好啊,哪天你休养好了,我们让太子皇兄把戴侧妃带到宫里来,你俩比一比!”苏雨涵受不得激将,立刻应承道。 “哎,对了,绛婷出嫁已经半年了啊,这还好好的,看来是没事了吧!”苏落薇猛的想起了这件大事,紧张的打量向对面。 听她这一说,屋里其他人都跟着紧张起来,宸嫔犹为忐忑,苏绛婷不由笑道:“都已经超出半年了,说明我命硬,我驸马克不死我了!” “呵呵,那太好了!” 三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今年春节来的迟,不过路上紧赶慢赶,春节三日后也就要到了,各宫都忙碌到不行,五公主和七公主没留下用晚膳,各自回去了。 宸栖宫正要开膳时,顾陵尧来接人了,苏绛婷是可以用膳,可后宫之地,顾陵尧不便呆,便跟宸嫔告别,坐着马车出了宫。 回府,一番洗漱用膳后,顾陵尧还要去书房忙事,可苏绛婷已等不及的拖他回房,见她关门,顾陵尧好笑的扬唇,戏谑她道:“怎么,还不到就寝,就着急的等不上了?” “呸呸,你才猴急呢,我是有事跟你说。”苏绛婷羞红了脸,杏眼娇嗔着,拉他在内室坐下,鲜少见她这般郑重的模样,顾陵尧也不逗她了,正经了脸色问道:“什么事?” 苏绛婷说道:“相公,今天老五和老七告诉我,咱们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太子大哥和鲁王各纳了一名侧妃进府,太子大哥那位侧妃姓戴,是京城首富戴家的小姐,会不会是……” 闻言,顾陵尧一惊,眸色沉了几分,“会是洛瑶吗?可戴家未出阁的小姐,似乎只有洛瑶了,她家的确是京城首富之家,这桩婚事……”话语顿下,他不由得捏紧了桌角,一双重瞳,闪烁着丝丝寒芒,深不可测。 “相公,你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老五老七跟我说的时候,我当真被吓了一跳呢!”苏绛婷抿抿唇,心中也是复杂无比,如果真是洛瑶,这个归宿对于洛瑶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沉默稍许,顾陵尧散去了凝重,换上了轻松的笑容,起身摸摸苏绛婷的脸,“别多想了,我得去书房了,你洗完澡要是累的话,就不要等我,自己先睡,知道吗?” “嗯,你早点回来啊,不要太累了。”苏绛婷叮嘱道。 顾陵尧点点头,转身踏步出去了。 …… 书房。 “肖奈,戴家是怎么回事?鲁王纳的可是中书令府覃家的?”沉着脸,顾陵尧面无表情的开口,浑身散发着强劲的冷意。 “回王爷,鲁王确实纳了覃家二小姐为侧妃,据奴才后来调查所知,鲁王婚事那一日,戴家洛瑶小姐驾车到鲁王府的后门,被酒醉的太子撞到,太子对洛瑶小姐一 见倾心,隔了两日,便差人去了戴家说亲,洛瑶小姐似是不愿,可太子看上的人,戴家怎敢拒绝?婚事很快就定了,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就纳进了太子府,听说太子 极宠戴侧妃,如今戴侧妃已然成了太子府第一宠妃,为人也八面玲珑,虽得宠,却和太子妃关系颇好,倒也没成为众矢之的。”管家垂目,拱手回道。 闻言,顾陵尧久久的未曾言语,讳深的眸盯着一处,神色冷到极点,仿佛浑身都散发着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戴氏怎样?”再开口,却问了另一个问题,顾陵尧犀利的眸光射过来,令管家一震,忙道:“戴氏还在白楼关着,没出什么差错,只是十多日前,撞墙自尽了一次,因为发现的及时,抢救过来了。” 顾陵尧眸色寒冽,突而起身,“去白楼!”得也就还。 “是!” …… 一盏油灯忽闪着,将这一间不大的地牢照的昏昏暗暗,四面都是石壁,没有一扇窗子,铁制的门从外面锁着,里面一张简陋的床,一张木桌子,地上置放着一个炭盆,炭火不旺,只有零星的小炭块在燃烧着。 墨天举着灯笼,管家在前面走,顾陵尧跟在后面,扑鼻而来的,全是发霉的潮气,他几番蹙紧了眉头,可脚下的步子一刻也未停。 刺耳的开锁声,惊醒了缩在床上的女人,她混沌的双眼呆了几秒,似乎是听着脚步声不对,仓皇的看了过来,当视线落在最后的那一个耀眼英俊的男子脸上,眼底瞬间腾升起了恐惧,却还有隐隐的期待和乞求。 “主子小心,地上有炭屑。”墨天小声提醒。 管家扶了顾陵尧弯腰进去,朝床上的女人冷声说道:“戴氏,王爷来看你,还不跪下?” 戴氏惊悚了下,赶忙从床上下来,跪趴在顾陵尧脚边,“妾身见过王爷!” 顾陵尧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女人,眉峰锁的更紧,若不是知道她是女人,只凭此时的模样,已经根本辩不出来是女人了,头发乱的如鸡窝,又脏又臭,衣服破烂的连乞丐都不如,脸色蜡黄,瘦的不成人样,简直是形如枯槁! “戴氏,这三年多,你可悔悟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么?”一番凝视后,顾陵尧微偏移了眸,冷清的开口,声音里毫无一丝情绪 182 第182章:戴氏秘密,死得瞑目 VIP 3075 2012-12-04 16:29:09 戴氏一凛,惊悚的抬头,望着眼前挺拔高大的男子,空洞的瞳珠里,凝聚着诸多复杂的感情,爱恨交织,悔恨交迭…… 这个如天神般的男人,果真是她不可觊觎的,哪怕她使尽手段嫁给他,也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王爷,妾身后悔了,全部都是妾身的错,当初不该破坏洛瑶和王爷的婚事,不该算计王爷,妾身知错了,求王爷开恩,三年多了,妾身被囚禁三年多,这惩罚够 了吧!”两行浑浊的泪,从眼眶中“簌簌”的落下,戴氏激动的揪住了顾陵尧的袍子,可怜卑微的哀求,“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给你为 奴为婢,做牛做马侍候你,关于你的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死也不会透漏出去半个字的,只求你放了我……” “戴氏,你知道洛瑶现在怎样 了吗?”顾陵尧眼梢划过一道清冷的肃杀之气,缓缓蹲下了身子,逼视上戴氏的眼睛,他冷峻的脸,在昏黄的油灯下,晦暗不明,闪烁不清,言语虽听着平和,却扩 散出无形的迫人气势,戴氏本能的松了手,跌坐在了地上,身体朝后缩,睁着惊惶失措的眸子,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顾陵尧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沁寒入骨,“洛瑶嫁人了,被逼给人做小,那男人风流淫糜,对她不过是图一时新鲜,迟早是被抛弃的命运,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她一辈子!” “洛瑶……”戴氏惶惶而怔,在惊楞了稍许后,却突而眼中迸出烈焰来,失控的大吼,“你说我害洛瑶一辈子,对,是我抢走了你,是我逼你丢下了她,可你在囚 禁了我之后,为什么不再娶她?这三年多以来,你身边都没有女人吗?你怎么不娶,怎么不娶她?我占了你的王妃位,你可以娶她当侧妃啊,你不会图她一时新鲜, 不是吗?顾陵尧,说到底,是你根本就不想娶洛瑶!而你在戴家做工那半年,我是怎么待你好的?你载誉归来,封王拜相,却只记得了洛瑶,而不记得我,我怎能甘 心?怎能让洛瑶与你成双成对?你答应娶她,不过是因为当年她给你吃了一篮馒头,救了饿昏的你而已,你是在报恩,你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这样子洛瑶嫁给 你,就肯定能幸福吗?而我喜欢你爱你,为了等你从军回来,我宁愿当老姑娘都不嫁人,你就对我那么狠心吗?顾陵尧,我承认我手段卑鄙,不论是设计和你有了私 情,还是偷听到你的身世秘密,以此来威胁你,但我的出发点,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不过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做一个从新婚夜就被打入冷宫的王妃而已,可你对 我太残忍,你好狠的心啊,你知道我在这间地牢里这三年多是怎么过的吗?一分一秒都难熬,我情愿死了,也比这暗无天日好受些……” “你 说的对,我对洛瑶确实只有兄妹感情,不想耽误她的幸福,所以打心眼里并不想娶她!可你呢,你以为你待我好过,我就一定要喜欢你,一定要娶你吗?离开戴家的 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对你没半分意思,让你到了适婚年纪早日嫁人,是你自己执迷不悟,你怨得了谁?原本我对你还有一份感激之情,可你不该给我酒里偷下 药,不该无耻的爬上我的床,用我毁了你的清白逼我负责任!” 语气从平缓到激动,顾陵尧蓦地捏住了戴氏的喉咙,俊容有些扭曲的狰狞,墨 眸中迸出阴蛰的杀气,“戴雨彤,你以为我同意娶了你做王妃,你就能功德圆满了吗?你以为你了解我的弱点,知道我对戴家有感恩之情,既然娶了你就会善待你 吗?你错了,我顾陵尧平生最恨的就是敢对我动心思设计我的人!呵,你胆子不小啊,进了我安陵王府的大门还不安份,以为我会怕你说出去我的身世之秘,而往后 就会对你疼爱有加么?我告诉你,世上最愚蠢的就是你这种女人,‘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侮辱!” “不,我……我爱你,就是太爱你,所以才……才不择手段……”断断续续的辩驳,从戴氏嘴里发出,她脸上的血色已全失,只要那只掐着她的大掌再用一分力,就会停止呼吸。 天没现尧。管家和墨天皆神色清冷的静立着,对这个女人毫无一丝同情,完全不被触动。 顾陵尧却在一瞬间的杀机尽现后,出人意料的突然松指,反手一掌掴在了戴氏脸上,那力道重的令戴氏孱弱的身子如狂风暴雨侵袭下的花朵,破败的重摔在地上, 嘴角流出涓涓鲜血,她努力睁着眼睛,却桀骜的扬着惨白的唇,剧烈的咳着,“咳咳……顾陵尧,你要么放了我,要么就……就杀了我!” “还敢跟我讲条件?戴雨彤,看来关你三年还没让你醒悟,这天下间敢威胁我的,除非是死人!你求我放了你,你觉得可能吗?在世人眼中,你戴雨彤新婚一月便病 死,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放你出去,你以何身份立足?你问我这三年里身边有没有女人,呵呵,我告诉你,继你这第一任王妃死后,我前前后后又娶了六位王 妃,前五位皆在半年内而死,死因很简单,她们发现了白楼的秘密,发现了你,而好奇心又重,妄想知道个清清楚楚,所以,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闭上嘴巴不 泄露出去秘密,若非看在你是洛瑶小姑妈的份上,三年前我就将你灭口了!” 顾陵尧阴冷的笑着,那眼神中步步紧逼的寒意,那出口冷血无情的话语,及她已是“死人”的身份,让戴氏如陷入死寂,很半响才转动了一下眼珠,问出另外一个不解的问题,“那你剩下一个王妃呢?难道就没有发现白楼发现我吗?” “发现了,不过只发现了白楼,没发现你,而我乌兰人的身份,她也知道。”顾陵尧难得耐心的说这么多。 戴氏一震,“那你……你也杀了她吗?” “没有呢,她不能死,戴雨彤你想知道原因吗?”顾陵尧仍是笑,眼中的冷意却褪了几分,不待戴氏反应,便径自说道:“知道她得知我的身份后怎么做的吗?她跟你一样爱我,却没有跟你一样,拿我的把柄来威胁我,而且她还是天朝的公主!” 戴氏被惊住,无光的眼珠很久都没再转动一下,嘴角的血半凝固住,她连擦一下都没有,只是喃喃的问,“你从来不跟我多话的,把我关在这里三年多,你也从未来看过我一眼,今晚……今晚不仅来,还告诉我更多的秘密,你的目的是……” 顾陵尧冷嗤而笑,“你很聪明,我自然不会浪费时间来跟你闲聊,告诉你更多,是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也为了让你明白,不是你认为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就非得爱你,感情是相互的,因为单方面的爱成婚,那叫孽缘,双方面的相爱,那才叫天定良缘!” “你……你是来杀我的?”戴氏恍然大惊起来,蠕动着身体本能的朝后退去,同时不甘心的问,“你的意思是,你和现在的王妃是天定良缘?你……你爱她?” “不错,我爱她,舍不得她死,也不想待她哪天发现了你,给她心里添堵,惹她不开心,所以,你也活够了,在这里面生不如死,不是吗?”顾陵尧缓缓起身,森然的勾唇,瞥下最后一眼,然后转身步出。 “处理干净。” “是!” 他冷峻的背影,无情的杀令,在戴氏脑中眼前嗡嗡作响,而眼前两道暗影的阻挡,让戴氏连视线都来不及收回,天灵盖便被重击一掌…… …… 夜色下,顾陵尧缓步而行,宽大的斗篷被夜风吹起,发丝凌乱的扑到脸上,他的心情,亦被风吹的混乱不堪。 洛瑶…… 当年那个拿着馒头冲他笑的小姑娘,颊上有小小的酒窝,嗓音甜甜的叫他陵尧哥哥,他从军离开戴家时,她哭成了泪人儿,多年后他归京,亲去戴府还恩时,眨眼 间才发现,她已长成了大姑娘,看到他惊喜的掉眼泪,又羞涩的低头娇笑,他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的疼爱,他曾想,要让戴家给她挑个好夫婿,不论对方出身如何,只 要能真心爱她,把她当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疼,那么他来给她的夫婿荣耀,让她荣华富贵,可惜……她竟被太子强娶,还做了侧妃,这样的结果,让他情何以堪? 他的妹妹洛瑶,该嫁给皇室之外的男人当正室的,皇家人情薄,哪有真心呢?何况太子的地位,终有一天会不保,哪怕不是因为他,也会是被鲁王赶下台,若太子获罪,她的下场…… 突然间,想起太子之前求他的事,求他帮忙保住太子位,如此若答应,若扶太子上了位,他要求太子立洛瑶为后,定是可行的,可他一统天下的宏伟理想…… 183 第183章:我是不相信郑如风! VIP 3049 2012-12-04 21:52:51 在王府休息了两天,苏绛婷欠缺的睡眠补好,便开始无聊,各种无聊难受的她想奔大街上逛逛,见识一下古代过年的气氛,可家里头那位如何会答应呢?无论她怎么 磨,连撒娇色诱赌气种种撒手锏都使上了,可男人还是摇头,并给管家下了严厉的命令,如果她不见了,全府上下所有的奴才都要受罚! “顾陵尧,你这个军阀霸权主义的男人!我恨你!”桌子捶的“咚咚”响,口号喊的贼嘹亮,可也阻挡不住男人离去的脚步,苏绛婷气的一屁股坐下,大冷天的直用手扇气。 岑熙端了热茶过来,温和的浅笑,“王妃,明天就是年关,街上虽热闹,可乱人也多,而王爷现在忙坏了,过了年就要出征,一大堆事要亲力亲为,他是抽不出时间陪王妃逛街,所以就不放心王妃的安全啊!” “你不用为他说话了,他担心我不安全,可以派侍卫跟着啊,这京城的恶人,敢打安陵王府的主意吗?”苏绛婷翻个白眼儿,不置可否的回道,心里却不禁暗哼, 那个男人,她估计八成是被她未来人的身世吓着了,恨不得时刻把她拴在裤腰带上,就怕她一个回家的念头升起,莫名其妙的再穿回现代,所以哪儿都不准她去! “王妃,明晚宫里可热闹了,王爷定能腾出空陪着王妃了,王妃就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王爷呢!”轻兰见状,抿着嘴笑。 “哼哼,不和你们这些贫嘴的丫头说了,我折枝腊梅去。”苏绛婷被调侃的臊的不行,直接起身逃出门。 唐奕淳一家三口回去阎王山了,她愈发的无聊,要是小月儿在,她俩肯定能玩疯了,可惜顾陵尧交待过,不许提关于小月儿的事,也不许小月儿露面,只能呆在山里,以免因为相同的容貌,引出什么祸乱来。 其实吧,虽然顾陵尧没有说明白,她也能隐隐猜到一些,估计她和小月儿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只是还需要调查,但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只能暗中查了! …… 翌日,除夕。 白天在府里和下人们热闹庆祝了一番后,黄昏时分,宫里便派人来接了,按规矩,夫妻二人皆换上了吉服,坐了辇车进宫。 宫宴上,苏绛婷搜寻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戴洛瑶,疑惑之时,悄然去问顾陵尧,才知这大型隆重的春节宫宴,只有正室才有资格参加,所以伴在太子身边的,是太子妃。 喜庆的大殿中,一派歌舞升平,嘴里吃着山珍海味,眼睛盯着表演,苏绛婷正吃看的兴起时,感觉有道视线,似乎总时不时的扫射在她身上,而她纳闷儿的四下里去看是谁时,又什么异常也看不到。 再吃菜,有些感觉索然无味了。 回头看身边的男人,早和其他王公大臣喝上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哪里还顾得上理她?苏绛婷撇撇嘴,不知是因为感觉有人看她却不知道是谁而难受,还是因为过年想起了亲爸妈难受,总之突然不想呆下去了,便悄然起身,想去殿外透透气。 “去哪儿?”胳膊却被人拉住,她扭过脸,却是顾陵尧,她没想到他忙着喝酒,竟还能注意到她,便轻笑下,用唇语给他两个字,“出恭。” “我陪你去。”他立刻说道,并放下手里的酒杯,准备站起来,她忙按住他,皱眉道:“我是女人,你跟我去能行吗?” 顾陵尧还想坚持,可看苏绛婷的样子,便也蹙了下眉,侧目朝座席后面的一名宫女看去,嗓音低沉的吩咐,“跟去侍候八公主。” “是!”宫女垂目行礼。 她想一个人静静,可男人不放心,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依言带了宫女出殿。 从茅厕出来,行走在殿外的园子里,吹着冷风,烦燥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仰头望月,只见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苏绛婷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轻轻咀嚼着这两句诗,苏绛婷脑中浮现的,尽是现代除夕夜家人围坐热闹的场景,近在眼前,却远在时空,伸出手去,再也触摸不到。 人生,有得必有舍,不是吗?她选择了爱情,抛弃了亲情,由此再没有去看一眼那方古镜,将古镜照在她眉心的白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直接扼杀掉了。 顾陵尧…… 抬手按上心脏处,苏绛婷微微闭上了眼。 “八公主。” 有低唤声,迎面而来,她睁眼,那人已近跟前,她意外的扬眉,“郑如风!” “参见八公主!”郑如风一身官袍,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 “谢公主。” 郑如风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依礼的垂目,嗓音低如蚊蚁,“公主,请你摒退宫女,我有事跟你说。” 苏绛婷又是讶然,盯着面前温润的男子看了稍许,想着这四周处处都是站岗的大内侍卫,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心里一番计量之后,侧身看向两步外的宫女,“给我去拿个手炉过来。” “是,八公主!”宫女听话的应了声,往一侧的小路走去。 “郑大人,有事吗?”苏绛婷直白的问道,并暗暗猜测,这郑如风不是偶然和她遇到的吧?大殿里偷看她的人,也是他吧。 郑如风脸色很凝重,嗓音也压的极低,“公主,我是来提醒你一件事的,如果你还信我,那就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什么?”苏绛婷微惊,不由得也跟着低了声音,“什么事啊? “你与太子的关系,恐怕会受到有心人的挑拨,太子新纳的戴侧妃,你多提防着些。”郑如风语速极快,说完便一拱手,“郑如风告退!” 苏绛婷被他的话震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响回不过神来。 能气手么。不多会儿,宫女取了火炉回来,苏绛婷也没有了心情闲逛,心事重重的回了大殿,刚坐下,垂在腿上的手,便被顾陵尧握住,他凑过脸来,关切的低问,“怎么去这么久?肚子不舒服吗?” “没有,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心里有些烦。”苏绛婷嘟哝着,将另一只手盖在他手背上,有些郁郁寡欢。 顾陵尧微叹一气,反手将她两只手都握在大掌中,静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道:“绛婷,谢谢你。” “谢我什么?”苏绛婷一怔,不解的反问。 顾陵尧握着她手的力道重了些,一字一句,暖入她心脾,“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愿意永远的陪着我。” 苏绛婷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英俊的面庞,眼底渐渐氤氲,她的心思,他竟然都了解…… 殿中,那一道隐晦灼热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投递过来,而苏绛婷全神贯注,再没有分心的感应到…… …… 宫宴结束,乘马车回府。 一路上,苏绛婷枕在顾陵尧大腿上,亲密的抱着他,听他细碎的说着话,可心里却隐隐的不安,因为郑如风的提醒。 而顾陵尧也发现了她的心神不宁,长指挽上她的发丝,温柔的问她,“娘子在想什么?” “没有啊,没想什么。”苏绛婷一怔,摇头。 顾陵尧轻笑,“说谎是要长烂鼻子的。” “呃……” “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扳起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顾陵尧定定的说道。 苏绛婷抿唇,有些迟疑不决,只听他又说道:“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的秘密也都跟我分享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猜忌了吧?” “相公,我……”苏绛婷曲紧十指,犹豫着道:“我不是想瞒着你,而是……而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有关戴洛瑶的,可能也许你不会信,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郑如风……” 她的语无伦次,听的顾陵尧蹙眉,忙打断她,“等等,你慢点说,你见过郑如风了?和洛瑶有什么关系?” “好,我从头说。我出恭后,在殿外园子里散步,碰上郑如风来找我,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说是提醒我的,内容是我与太子大哥的关系,恐怕会受到有心人的挑拨,太子大哥新纳的戴侧妃,让我多提防着些,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戴洛瑶在太子大哥面前挑拨吗?”苏绛婷说道。 闻言,顾陵尧俊眉紧蹙,鹰隽般的深眸,散发出点点幽光,沉默了良久,都没有言语一句。 “你不相信对不对?你不信你的洛瑶会这样对付我,是不是?”看他的样子,苏绛婷只觉胸口有闷火在烧,气恼的脱口质问。 顾陵尧凝着她,淡淡的道:“对,我真的不信,洛瑶是那么恬静善良的女子,怎么会……” “她恬静善良,那我呢?我就不善良,我就会耍心机吗?顾陵尧,你这个混蛋!”苏绛婷一听,气的肝火都出来了,腾的坐起身,用力的扭过了脸去。 “我是不相信郑如风!”顾陵尧无奈,眉头愈发拧成了川字。 184 第184章:郊外赛马,惊险出事 VIP 6096 2012-12-06 20:26:42 闻言,苏绛婷更加用力的转动脖子拧成一百八十度,几乎要把脖子扭断,且磨牙的声音就像是磨刀似的,脆生生的响,憋不住的火气,在胸腔里燃烧,跟这种被女人迷惑了心智的男人争辩,她还不如一头撞在这车壁上! “绛婷……”顾陵尧拇指摩挲着下巴,好意的提醒,“小心扭疼了脖子。” “要你管!”气冲冲的蹦回三个字,苏绛婷难受的松了松劲儿,再心里一想,凭什么让她的脖子受疼,要扭也是扭他的,遂立刻回头,眼里凶光一闪,猝不及防的扳住顾陵尧的头,便往一边拧去,并霸道的下了通牒,“信郑如风,不许信戴洛瑶,不然回去就分房睡!” 顾陵尧郁闷,却不敢反抗,只怕更加激怒了这位姑奶奶,墨眸一转,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大军初五就出征了,一走少说没个三月五月不可能回来,你舍得分房睡?” “舍得!分房到初五,我跟你一起去打仗!”苏绛婷杏眼一瞪,口气硬的很。 “嗯?你跟我去打仗?”顾陵尧却是一惊,拿下苏绛婷的手,转正了脖子,看着她严肃道:“你不许去,打仗是多危险的事,就你那三两下,敌人一招就制服了,你要是去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不是给我添麻烦么?” “唔,那我留在京城里,你不怕我被人暗杀掉吗?暴雨夜拿棍子打昏我,哦不,打昏真公主的凶手还没查出来呢,我害怕!”苏绛婷厥起小嘴,眉宇间更显得忧心忡忡。 “放心,我出使乌兰,之所以会担心凶手再朝你下手,是因为我有可能会死在乌兰回不来,所以凶手无所顾忌,但这次是去打仗,我出征沙场不是一日两日,而且 天朝和乌兰分南北同时夹击东魏,胜算极大,我断然不会有事的,那凶手也不敢在此时拖我后腿,杀你分我的心,所以你是安全的,况且我会安排好人保护你的。” 顾陵尧说到此,凑近苏绛婷的耳畔,温热的男性气息覆盖过来,她心神一紧,以为他要流氓,却听得他小声道:“大内侍卫天字号和地字号侍卫长是我的人,只要你 进宫,他们就会暗中盯着,出了宫肖奈会保证你的安全。” “呃,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啊,我们说好生死不分离的。”苏绛婷纠结着,很不高兴的说道。 顾陵尧皱眉,又无奈的笑,“傻瓜,能活着干嘛要想到死?只是暂时分开几个月罢了,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好的日子要过,还要生好多小孩子,一家人不分离。” 苏绛婷胸闷的慌,依偎进顾陵尧怀里,心情难受的很,还没分别,便已经开始想念了……等待这么漫长的时间,她该怎么过呢? 俩人没有再继戴洛瑶和郑如风的事情争吵,各自有嫉恨的人,所以吵不出来结果,但是又各自暗暗有了计量。 …… 大年初一,各个府宅走亲访友,但因今年特殊,面临着征战,所以朝中武官皆投身于政事,不曾休沐,忙碌着各项大军出征事宜。 顾陵尧自是一早就不见了人影,苏绛婷进宫拜年,在明清宫从皇帝开始,连同妃嫔一应拜过去,每个人都对她和颜悦色,红包给的厚厚的,可皇后虽然也在笑,也 给她厚红包,但分明是笑意不达眼底,那瞥过来的眼神,跟淬了毒一般,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突然有种皇后想再度杀了她的错觉…… 从明 清宫出来,苏绛婷心事重重,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暴雨中指使汪贤手下高怀义行凶的背后主使人,就是皇后吗?可说不出通啊,皇后的理由动机是什么?这点顾陵尧 已经排除过了啊,那为什么皇后……思及此,她猛的一巴掌拍上额头,真笨,皇后那老女人嫉恨她呗,她跟顾陵尧出去两个月,朝夕都在一起,自然引得那女人恨不 得将她挫骨扬灰了! “绛婷!” 身后,有人唤她,回过头去,只见苏雨涵和苏落薇带着宫女正朝她快步走来。 苏绛婷走前去几步,扬笑道:“干嘛?” “绛婷,太子皇兄把戴侧妃带进宫了,不是说好你跟她比比么?敢不敢去比了?”苏雨涵绽着笑,调侃的说道。 “啊?戴洛瑶进宫了?”苏绛婷一惊,秀眉不自觉拧起,顾陵尧好像不在宫里,去军营视察了,她要不要…… 正思索着,苏落薇插话进来,“怎么,你知道戴侧妃的闺名?” “哦,听说了。”苏绛婷勾扯了下唇角,面色有些不自然。 “哎,你到底敢不敢去啊?别不是真怕比不过戴侧妃的漂亮吧?”苏雨涵没耐心了,鄙视的嚷嚷起来。 “嘁,我才回府养了几天啊,还没恢复过来呢!”苏绛婷翻个白眼儿,不满的回呛过去。 苏落薇笑着过来挽她的手,又招呼着苏雨涵,“走吧,走吧,戴侧妃头一次进宫,怎么着她也是太子皇兄的宠妃,既然太子皇兄嘱咐过了,咱们也不能冷落了她,回头太子皇兄问起可不好交待。” “就是呢,现今人在绮芳斋等着呢,我们这就过去,絮叨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下午咱们去赛马,谁输了谁请客,晚膳去宫外用。”苏雨涵兴高彩烈的附和道。 苏绛婷被拉着走,瞠目道:“去宫外?你俩能出得了宫吗?” “嘿嘿,那不是得看你吗?绛婷你如今威风啊,由你去跟父皇请旨,父皇肯定会答应吧?”苏雨涵笑的很贼,一脸算计的表情。 苏绛婷更加瞠目,再看苏落薇,在她肩上重重一拍,语重心长的道:“绛婷,这么重的胆子,就交给你了,我们相信你肯定会答应的!” “哎哟,敢情你二人是早就计划好的,就等引我上钩呢?嗯哼,我不答应,我骑术又不高,这明显输的人会是我,我可没钱请客!”苏绛婷甩开俩人,双手环胸不满的哼哼道。 苏雨涵晕了,没好气的睨向苏落薇,“听听,咱们这堂堂的安陵王妃竟然说没钱请客,这不是给安陵王丢人吗?” “可不是吗?八驸马安陵王一年的俸禄赏赐数都数不清,绛婷你还得两份俸禄,比我们可富贵多了,竟然说没钱?”苏落薇开口奚落,笑的不怀好意。 “我也有俸禄?”苏绛婷听的迷茫,她不是闲人一个吗?竟然也发工资? “废话,你又是公主,又是王妃的,可不是两份吗?走了走了,今儿个你没得选择,你要不把我俩弄出宫,我俩就烦着你,你走哪儿我俩就跟去哪儿!” “嗯,听说绛婷爱钻马车,婚前还钻了八驸马的马车,结果被带出了宫,如果绛婷不帮忙,咱们就去钻她的马车!” 那俩未婚的公主,左一句右一句,轮番攻击,直把苏绛婷听的耳鸣,人也被推搡着走去绮芳斋了。 说公没上。…… “给三位公主道吉祥了!” 轻轻柔柔的嗓音,恬静娴雅的身姿,戴洛瑶一身华衣,飘飘如仙,行着恰到好处的礼数,举止之间,毫无瑕疵。 “戴侧妃多礼了,快请起。”苏雨涵是嫡公主,身份上比苏落薇和苏绛婷高了一阶,而戴洛瑶虽是太子的妃子,却只是侧妃,由此她为尊含笑唤起。 戴洛瑶略略点头,精致的笑容,明媚如春,含娇羞俏,端的是落落大方之态。 “戴侧妃,这是八公主,也是安陵王妃,先前随安陵王出京去了,刚刚回来几日,听说太子皇兄新纳了侧妃,就来瞧瞧你。”苏落薇指着绛婷,笑着介绍道。 而苏雨涵则抿着嘴偷笑,目光在绛婷和戴洛瑶脸上来回梭巡,似在偷偷做着比较。 “久闻八公主,洛瑶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戴洛瑶看过来,目光纯真,微带了一丝腼腆的欠了欠身。 苏绛婷沉默的看着她,并不回话,也不作任何反应,只是定睛看着她,从那次在茶庄之后,再没有相见过,其实她们之前一共也就见过两面,但每一次,她都对她有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在柏园主卧房里,戴洛瑶的柔顺可怜,让她和顾陵尧闹到和离,她还被顾陵尧甩了一巴掌,后来才知,是戴洛瑶主动大胆的吻了顾陵尧。 第二次,在鼎盛茶庄,戴洛瑶悲苦无助的神情,对她恨,却不敢恨的表情,至今令她想起来,都心情复杂。 第三次,此刻……似乎嫁给太子是件很幸福的事,对顾陵尧再没有了爱慕之心,对她完全没有了眼底暗藏的恨意,完全不同于前两次,一夕之间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人也看起来似乎高贵宽容了许多。 “绛婷,怎么啦,脸色这么沉?”袖子被人拽了拽,苏绛婷回神,看到苏雨涵眼中满是不解和关切,不由缓缓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没事啊,不过在思考怎么能骑马赢了你们,若是赢了,今儿个咱不去街上酒楼吃饭,找个地儿咱吃烧烤和火锅,怎么样?” “烧烤火锅?怎么吃,是什么东西,好吃吗?”两个深宫中长大的公主,自然不知道民间的吃法,立刻好奇的问道。 戴洛瑶被无视,也不恼,仍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意。 苏绛婷在椅子上坐下,得意的挑眉,“那当然好吃了,保管你们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好,那绛婷你趁着父皇午休前赶紧去请旨,今儿能不能玩痛快,全看你的了!”苏雨涵兴奋的眉飞色舞。 “没问题,若父皇不答应,我就闹着要跟驸马去战场,父皇怕我拖驸马后腿,保准儿答应!”苏绛婷不动声色的扫一眼戴洛瑶,徐徐轻笑道,试探一下也成啊,只要戴洛瑶不再觊觎着她男人,那说明郑如风可能说假话,戴洛瑶并没挑拨她和太子的关系。 哪知,戴洛瑶听后并没什么反应,倒是苏落薇毒舌的奚落道:“啧啧,绛婷你还去啊?你再出去风霜雪雨几月,回来怕是不能看了!” “哈哈,你俩比较出来了吧?我的皮肤当然比不过戴侧妃了,戴侧妃水灵灵的,能得太子皇兄宠爱的,怎么会差呢?”苏绛婷大笑,目光凝在戴洛瑶白皙娇嫩的脸上,心中暗想,这么的春光满面,毫无一分悲苦态,应该是放下顾陵尧了。 然而,戴洛瑶接下的话,却让苏绛婷立刻推翻了脑中刚升起的想法,只听她道:“洛瑶哪里比得上八公主,八公主折煞洛瑶了!有安陵王疼惜八公主,不论八公主容貌如何,情人眼中,那也是比花儿还娇艳的!” “呵呵,那自然是,就比如戴侧妃,有了太子皇兄的疼惜,那可真是国色天香,艳冠群芳呢!”苏绛婷怡然浅笑,懒懒的顺势回敬过去。 苏雨涵听着她们对话,摸了摸脸,有些怨念的瞅向苏落薇,“唔,这一比,咱俩好似要差些了?” “哈哈,老五,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俩黄毛丫头没男人滋润,就算美貌,那也是青涩的果子,现在跟我们这一比,是不是有颗恨嫁之心了?”苏绛婷不客气的排侃,笑声极大,惹得两个闺中之女纷纷羞红了脸,啐她一句,“没脸没皮!” “哈哈哈,我就没脸没皮,你们能怎么着?” “挠她痒痒!” “哈哈……” 听着三人笑闹,戴洛瑶微垂的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苏绛婷脸上,眼梢一抹清冷,悄然泛起森寒之意。 …… 出宫的事,很顺利,苏绛婷去请旨,皇帝只沉吟了几秒钟,便满口答应,还嘱咐她们多带些侍卫,注意安全,早些回宫。 赛马的地方,选在郊外,苏绛婷出了趟门,回程时学会了骑马,自然也是兴冲冲的,临出宫时,戴洛瑶却也表示要去,苏绛婷很是怀疑的看着她,这么娴静的淑女,竟也会骑马? “好啊,那一起去,人多更热闹!”苏雨涵没二话的欢迎,脸上的兴奋劲更显。 苏绛婷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御马监选马?” “行!” 半个时辰后,四人皆坐在了马上,苏绛婷选的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据御马监的头儿说,这马极其的温顺,她就冲着这温顺,直接拍板定了,结果惹得那俩公主嗤笑,就连戴洛瑶也露出微微的鄙夷之态,而她只是笑,并没回话。 赢还是输,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要个平安而已。 “出发!” 四人策马而出,后面跟了二十余名侍卫,清一色的铠甲佩刀,分左右后翼形成保护之态,一路往郊外而去。 一片荒芜的原野上,苏雨涵勒马停下,“我们跑半个时辰,谁跑在第一,时间一到就停下,后面的追上,最后一个追来的,就是输家,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苏落薇表示同意。 苏绛婷和戴洛瑶也点头,朝前望了望,都是平坦之路,似乎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负责当裁判的侍卫长吹了一记口哨,四匹马如离弦的箭,一跃而出,刚开始还是齐头并进,可没过一刻钟,苏雨涵便冲到了最前面,苏落薇居第二,苏绛婷和戴洛瑶并列! 冬天骑马,最是不好受,冷风迎面吹来,脸如刀割一般的疼,吸到肺里的尽是冷空气,苏绛婷又坚持了两刻钟,便坚持不住了,渐渐落在了后面,戴洛瑶与她距离十丈左右,骑的稳当当的。 苏绛婷不禁暗叹,这女人果真是深藏不露呢,今晚回去,她得好好排侃一下某人,让他知道,他娴静的洛瑶,可比她这好动的老婆还“娴静”! 然而,前方戴洛瑶的马,竟慢悠悠的停下来了,苏绛婷楞神,不解的催马上前,却见她半伏在马上,右手握着缰绳,左手抱着肚子,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苏绛婷心中微紧,关切的话脱口问出。 戴洛瑶侧过脸来,咬着唇痛苦的回道:“肚子难受,好疼的。” “啊?那你赶紧下马来,坐下歇会儿。”苏绛婷一惊,赶忙踩着马蹬下来,过去扶戴洛瑶,并朝跟着她们的侍卫喊道:“铺件斗篷在地上。” “是!” 侍卫铺好斗篷,戴洛瑶也下马了,由苏绛婷扶着坐下,这会儿苏绛婷才发现她脸色很白,遂又跟侍卫伸手,“水壶拿过来。” 侍卫递了热水壶,苏绛婷拧开盖子倒了一杯,“戴侧妃,你喝点热水,应该能舒服一点。” “谢谢。”戴洛瑶接了水杯,慢吞吞的喝下,缓了一会儿,才似有些好转了。 苏绛婷拢着秀眉,“还能骑马么?要不算了比赛,叫侍卫去追回老五她们……” “我可以,是陵尧哥哥教我骑马的,所以我骑术还好,不过就是连累八公主了!”戴洛瑶语气柔柔,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让人着实有些心疼。 苏绛婷心里“咯噔”一下,僵了几秒,才扯唇一笑,无所谓的摇头,“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以前对我驸马有恩,那我为你做点什么,也没必要言谢。” 戴洛瑶再没说什么,撑着想起身,苏绛婷忙扶她站起,有些担心的道:“你这样子,还是不要比了吧?” “怎么,八公主不敢比了吗?”戴洛瑶柳眉微挑,神色有一丝清冷。 “……好,继续比。”苏绛婷深皱了眉,再比还不就等于她们俩人的较量吗?赢了输了就真这么在乎吗? 戴洛瑶往自己的马前走去,苏绛婷扶着她的手未松,小心翼翼的扶她上马,她左脚踩上马蹬,扳住马鞍借力往上翻身子,眼见着她右脚悬空,要翻过马背上去了,苏绛婷才松开了扶着她身体的手,可谁曾想到,就在松开的这一瞬间,她竟突然身子一个不稳—— “小心!” 苏绛婷还在马下,惊喊一声,本能的去扶,却撑不住那重量,戴洛瑶身子摔下,撞在她身上,然后重重的仰面倒在地上,痛苦的用双手抱住了肚子,“啊——” “戴侧妃!” 侍卫们大惊,纷纷奔了过来,而苏绛婷从地上爬起,失措的看着戴洛瑶,“你,你怎么样了?” “八公主,我和你不过是之前有些嫌隙,让你生了误会,可你也不能这么……这么对我吧?你不想扶我上马就算了,既然扶了,怎能……怎能又害我?我……”戴洛瑶浑身发抖,苍白的脸上再无血丝,断断续续的话,终止在她身下汩汩而流的鲜血中…… 那血,红的惊心触目! “我……我没有,我是要扶你的,可是……”苏绛婷急声分辨的话,也在瞧到她下身的血流后,嘎然而止,大惊失色的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快,快送戴侧妃回去!” 戴洛瑶含恨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的盯着苏绛婷,“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我,我已经嫁人了,不会妨碍到你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 话未说完,恨未泄完,戴洛瑶便闭上了眼睛,晕厥过去…… 苏绛婷如遭雷击,摇头喃喃的道:“我没有的,我没有要害你,你……”当机的大脑,在呆滞了半分钟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吼向侍卫,“都楞什么,赶紧把戴侧妃抱在马上,赶回太子府!” “是,八公主!” 侍卫们此刻也顾不得避嫌了,用斗篷包裹住戴洛瑶流血的下身,然后抬抱起放在马上,苏绛婷翻身上马,把戴洛瑶抱在怀里,可她抱了人,就腾不出手驾马,遂招了侍卫,“这马能不能承受三人的重量?” “可以的,但速度不会很快。”侍卫答道。 “好,你上来,坐在我背后控制马缰!” “八公主,奴才……” “少废话,快点!” “是!” 十余骑,快马兼程,一路往回赶去,苏绛婷这匹马跑的自然不太快,她急的又吩咐两名侍卫,一人去太子府报信,一人去传太医,让双方来接应,终于赶在进城门 时,太子府管家驾着马车来了,太医就坐在马车上,把人交回,苏绛婷也瘫下了马,可挂念着戴洛瑶身体,她又打起精神,跟去了太子府…… 185 第185章:洛瑶小产,自辩脱罪 VIP 6111 2012-12-07 21:43:46 新年新气象,街上到处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景像,丝竹声,笙萧声,吉祥话,祝福话,声声入耳,听的让人心情振奋,甜蜜欢快。 可从戴洛瑶摔下马身下流血的这一刻起,苏绛婷的心,便犹如掉入了冰窟,再没有了一丁点喜悦之情。 戴洛瑶被火速送进府了,太医、管家一大堆人匆忙进去了,派去请太子的侍卫,也骑马飞似的离开了,没人顾得上招呼苏绛婷,她也不想进府去,就蹲在太子府大门的石狮子旁边,一个人发呆发楞,前前后后的一遍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知侍事是。不多会儿,那管家似记起了她,又火急火燎的奔出来请,她蹲着没动,只扭头抬眼问道:“戴侧妃怎样?” “太医还在诊治,太子妃过去了,八公主外面天凉,您还是进府歇会儿吧!”太子府管家说道。 “不了,天凉,正好可以让心静一静,清醒一些。”苏绛婷摇头,目光望向前方,有些呆凝的冷,“你不用管我,戴侧妃的诊断结果出来告诉我一声就成。” “是,奴才告退!”管家退回。 苏绛婷直楞楞的蹲着,双脚双腿早已发麻,可却不想起来。 细密的梳理了几遍,她混沌的大脑,已然清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她低垂下了头。 郑如风,这个投靠鲁王的男子,政见上虽和顾陵尧不和,但终究是爱她的,是真心为了前身八公主好,可惜……她却白痴的掉进了圈套! 身下出血,她哪怕没流产过,也知道这个常识,从而猜到了什么。 谁又能想到,那样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会狠心的拿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身体作为报复陷害她的资本呢? “绛婷!” “绛婷!” 两道急呼声,迎面而来,苏绛婷抬眼看去,苏雨涵和苏落薇从马上利落的翻下来,把马缰扔给跟后的侍卫,便急步踏上台阶,在她面前弯下腰,“你干嘛蹲在这里?戴侧妃如何了?侍卫追来禀报,吓了我们一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五,老七,你们回来啦!”苏绛婷说着想站起,却脚麻的动不了,那俩人赶忙左右扶住她,撑起她的身子。 “绛婷,你折腾自己做什么?先进去暖暖身子,可别戴侧妃无碍,你却吹风着凉的,忘了你前面得风寒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吗?”苏雨涵看着她脸色发青,嘴唇发青的模样,忍不住气恼的训叱道。 苏落薇也皱着眉,左右扫视了几眼,问道:“太子皇兄回府了吗?” “没有呢,管家派人去找了。”苏绛婷闷闷的回话,心里则还在盘算着,等太子回来,如果听信了戴洛瑶的一面之词,她要怎么洗脱罪名。 闻言,苏雨涵一顿,眼神闪了闪,缓缓轻声道:“绛婷,大致的情况,侍卫跟我们说了,戴侧妃不论身体如何,恐怕太子皇兄都会怪在你头上,你就这么干等着背罪名吗?” “呃,老五你是说……”苏绛婷楞下,稍有不解,却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微微变了变。 “废话,她能找太子皇兄回府,你就不能找你驸马么?”苏落薇急的瞪她,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凑近了低声道:“虽然我们不了解戴侧妃的为人手段,但这种嫁 祸的事情后宫上演的还少吗?你见的还少吗?我和五皇姐在路上就思考过了,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所以,那就只能是戴侧妃……” 苏绛婷心中震动,不禁喃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俩会选择相信我?” 苏雨涵拍拍她的肩,语气认真道:“跟你在一起混久了,从小混到大,还不了解你肚子里有几根肠子吗?虽说你撞傻后,变得野蛮了,但是也更好玩了,敢跟我明 着打架,你能有什么害人心思啊?要是有的话,你该是表面忍了,背地里唆使你那呼风唤雨的驸马教训我才对,虽然你驸马搅黄了我和郑公子的婚事,但事实也证 明,郑公子的确出入青楼,行止不端,对我也无真心实意,这样的驸马,我还是不找为好。而且再想想,你使手段害戴侧妃,理由呢?我是完全想不到理由,再反过 来,戴侧妃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想不通,又或者你们俩都是无心的,而她跌下马后,没个埋怨的人,为免太子皇兄怪罪她,就拉你当垫背?” “老五老七……”苏绛婷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她一直以为这俩公主就只会娇蛮任性,没想到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们才真正是从后宫的尔虞我诈中成长起来的,所以,才一样有玲珑剔透的心思。 “得了,你可别哭起来,看惯了你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一下子多愁善感了,我们可适应不了!”苏落薇出声打趣,又提醒她,“赶紧差人去找八驸马吧。” 苏绛婷却在沉默了数秒后,摇头语气坚决道:“不,我不找,我找了他,未必是好事。” “啊?为什么啊?”俩人惊讶。 “我自己解决。”苏绛婷淡淡一笑,转身率先跨进大门, 剩下俩人糊涂了,合着劝了半天,为她着想了半天,就换来这么个?那还不如不多嘴了,省得让门口这些太子府侍卫以为她们跟她是一伙的,合起来害戴洛瑶! 三人前脚进厅,太子苏智宸后脚就赶回来了,相见打了个招呼,就紧着往后院跑。 …… “绛婷,你怎么这么的淡定啊?”一刻钟过去,看苏绛婷仍端正的坐在椅上喝茶,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半分紧张,苏雨涵禁不住凑过去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苏绛婷轻呷着茶,不疾不徐的说道。 苏落薇翻个白眼儿,没好气的道:“老天有时是不开眼的,要不然天底下也没那么多的冤案了!” “呵呵。”苏绛婷低笑出声,没有接下去话。 不多会儿,插屏后传来阵阵脚步声。 三人从椅上站起,苏智宸带着管家等几名下人,健步如飞的走了出来。 “见过太子皇兄!”三人规矩的请安。 “雨涵,落薇,你们两个先坐一边去。”苏智宸脸色很是难看,甚至隐隐透着戾色,俩公主被骇住,乖乖的在一旁坐下,不敢多嘴说什么话了。 苏绛婷暗勾了下唇,不等苏智宸会不会叫她起身,也不等多久会免她的行礼,她就这么自然的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迎视上苏智宸的视线,轻轻淡淡的说道:“太子大哥,我知道你是来质问我的,在大哥最宠爱的女人控诉下,我有口难辩,我先请问大哥一句,戴侧妃是不是小产了?” “对,洛瑶小产了,差点儿连命都保不住!”苏智宸幽暗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苏绛婷,语气极端的冷。 “那再请问大哥,戴侧妃怀孕的事情,大哥先前知道吗?太子府中有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苏绛婷点点头,继续波澜不惊的问道。 闻言,苏智宸滞了一下,摇头,“不知,我是刚刚才从太医口中得知的,府里太子妃不知,下人们也不知。” “好,那么就可以证明,我也不知戴侧妃怀孕的事儿,对不对?”苏绛婷唇边微微浮起一抹从容的笑,眉目间,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苏智宸楞了下,又点点头,神色依旧冷冽,“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呵呵,我想说的,有这么几点。第一,我和驸马回京那日,在宸栖宫两位皇姐来看我,瞧到我皮肤干裂,就取笑我说比不上大哥新纳的戴侧妃皮肤好,我们口舌 之争后,就决定比一比,但今日我完全不知戴侧妃进宫的事,是五皇姐和七皇姐拉我去绮芳斋的,在绮芳斋见了面,我们闲聊了几句,然后两位皇姐想跟我赛马,还 想出宫玩,我们便商量好,我跟父皇请旨,带她俩出宫,赛了马然后我们三人去吃火锅烧烤,好好玩闹一番,后来去了明清宫求见父皇,父皇恩准了,出宫之际,戴 侧妃却找到了我们,主动提出想跟我们一起去郊外赛马,这个请求,我没表态,是五皇姐答应带戴侧妃同去的,所以就有了我们四人一起去御马监挑了马,然后带了 大内侍卫同出皇宫,至郊外赛马的情形。关于这些是否真实,大哥可问问两位皇姐。” 苏绛婷说到这里,目光移向认真凝听的那俩人,苏智宸也沉着脸看过去,苏雨涵和苏落薇双双点头,“没错,绛婷所言,句句属实!” “绛婷,你接着说。”苏智宸扭过脸来,又看向苏绛婷。 苏绛婷颔首,“大哥,那么总结一下第一点,之所以我和戴侧妃有了瓜葛,缘于我们三人玩闹的打赌,然后是皇姐带我去见了戴侧妃,皇姐提出赛马,提出要出 宫,戴侧妃又提出要参与,答应的人是皇姐,这足可以证明,都跟我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所以戴侧妃的摔马案,不是我提前预谋的,对吗?” 苏智宸没有立刻回答,缄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算是。” “好,那我接着说第二点。”苏绛婷满意的点头,声音适中,字字沉稳,“我们四人连同二十余大内侍卫一起到达西郊,皇姐讲了赛马规则,然后就开始比赛,一 刻钟后,五皇姐的马跑在第一,七皇姐的跑第二,我和戴侧妃并列跟后,我由于是在和驸马回京途中,才由驸马教了几天的骑马,马术并不是很好,身体又受不了长 时间的寒气入侵,所以就渐渐落在了最后,戴侧妃在我之前,距离十丈左右,又跑了一会儿,两位皇姐的马已不见了踪影,戴侧妃却突然停下了马,我不禁好奇,待 跟近了,发现她脸色很难看,左手还捂着肚子,说她肚子疼,我便劝她下马歇会儿,她听我的被我扶下了马,我又跟侍卫要了温水让她喝了些,我看她身体不适,就 提出不要比了,可她不听,偏偏还要比,我只能随她,然后就扶了她上马,她当时是左脚先踩了马蹬,然后扳着马鞍右腿翻上马背,我看她完全上去了,才松开了扶 着她身体的手,然而,她明明很安全的坐上去了,却在我松开手,完全影响不到她的情况下,突然就摔了下来,令人措手不及!这些全过程,跟着我和戴侧妃的十余 名侍卫可以作证,大哥可传唤他们进来,一一盘问。” “管家,传侍卫!”苏智宸沉静的脸庞上,冷色渐渐褪下,扬声吩咐道。 “是!” 管家躬腰应了一声,便快速走向外面。 很快,侍卫们鱼贯进来,跪地磕头,“参见太子爷,参见三位公主!” “本太子问话,全部照实说,若敢有半句假话,斩立决!”苏智宸一甩锦袍落座,气势冷冽道。 “奴才不敢!”众侍卫异口同声。 “今日戴侧妃坠马,你们可曾详尽看到?” “回太子爷,奴才们当时就跟在两位主子身旁两步远,看的真切。” “好,那么八公主是在戴侧妃身子完全上了马,并无危险后才松开扶着戴侧妃身体的手吗?” “回太子爷,当时戴侧妃大半个身子已经横过马背,只要会骑马的人,这个姿势应该就不会掉下来,可那会儿戴侧妃身体好似不舒服,八公主劝过不要比赛了,但戴侧妃坚持。”UWS7。 侍卫们回答到这里,苏雨涵和苏落薇明显悄悄舒了口气,本还担心这戴洛瑶让她们看走了眼,耍伎俩害了苏绛婷,也担心这些侍卫会不会已经被买通,做假口供, 现在想想,这些都是父皇派出来的,怎么可能被太子一个侧妃收买,再者,这些侍卫若敢作假,安陵王能放过他们吗?比较现在的局势,恐怕就算苏绛婷真的有意害 戴洛瑶,这些侍卫也不敢说出对苏绛婷不利的供词吧,宫里谁不知道,安陵王为讨苏绛婷欢心,火烧御膳房的事?那谁又敢致使安陵王清空后院唯一宠爱的女人担了 谋害太子侧妃的罪名呢? 苏智宸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退下,苏绛婷端端正正的站着,神情没有得意,也没有放松,又 等了会儿,等不到苏智宸说话,这才转身面向他,缓缓开口,“大哥,抛开以上这些证明,我想请大哥想一想,假若是我有意对戴侧妃下手,有意使她坠马,那么我 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和她无冤无仇,谋害了她,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我驸马和大哥一向私交甚好,戴侧妃又是大哥的宠妃,我能做伤害大哥的事吗?再退一步来 讲,现在我朝正属于多事之秋,我身为皇室子孙,为国出不上力,还能反倒干这些下作的事情,导致大哥和我,和我驸马心生嫌隙吗?我虽读书不多,但也还知将相 不和,国将不国的道理,请大哥三思!” “绛婷……我其实也不愿意相信,我自认待你不薄,而你和洛瑶又没有恩怨,确实没有理由去害她, 最多只是无心之举,可经侍卫证明,你也并非无心,那么就是……就是洛瑶自己不小心,坠马流产,可能怕我责怪,就有意怨在了你身上,我会去问她,或者你和她 当面对质,如果确实是这样,我也不会偏袒于她,虽然我宠她,但也断然不能让她没了王法,导致我们兄妹不和。”苏智宸脸色有些灰白,一段话说的很是沉重,听 得出他心情的不好。 “大哥,戴侧妃此举,我不知她究竟是何意,总之……”苏绛婷举起右手,三指向天,声音狠绝,“我敢对天启誓,若我有一丝一毫谋害戴侧妃之嫌,我将不得善终,死于万丈雷霆之下!” “绛婷,大哥信了。”苏智宸点头,脸上的冷意全部散去,恢复了一惯的温和,却也沉淀着丧子之痛的悲怆。 苏绛婷突然就觉鼻子有些酸,心口堵的厉害,她忍不住哽咽了嗓音,“大哥,无论如何,今日还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戴侧妃,不然孩子就不会……” 苏智宸痛心疾首,“算了,事已至此,不是你的错,连洛瑶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怀孕了,月事迟了五六日未到,她竟也不吭一声,她身边的嬷嬷倒是禀过太子妃,可 太子妃问她,她竟都迷糊着,只说怕是虚惊一场,等上几天再不来月事的话再宣太医,哪知,今天带她进宫,我竟不知道她去骑马了……” “禀太子爷,安陵王求见!”大厅门口,突有人禀道。 苏绛婷一怔,有几秒钟的呆楞,苏雨涵和苏落薇两人已松懈的神经,又微微绷紧,心中暗想着,可别知道苏绛婷受了冤枉委屈,安陵王反而会不依吧? “快请!”苏智宸却是暗惊了下,忙吩咐道。 “是!” 下人离去,苏智宸站起,神色有些明显的不安,有意的瞟了一眼苏绛婷,看她也是神色不定的样子,默了一瞬,出声道:“绛婷,你与我一起去厅外迎一下安陵王吧!” “好。”苏绛婷轻道了一个字,缓缓起身。 …… 半下午的时光,太阳微暖,空气中飘浮着些冷意,苏绛婷身体微缩着,故作平静的望向通往大厅的那条青石板路。 面对苏智宸的质问,她不怕,可此刻听到他来了,她却心中生了不安,她怕,怕他对戴洛瑶的所谓兄妹之情,会不经调查,就认定是她的错,她输不起…… 有铠甲撞击的声音,清脆的入耳,扯回了她游离的思绪,她定睛抬眼去看,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树丛那方拐过来,箭步如飞,将太子府的家丁侍卫远远甩在身后。 那一袭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异常的耀眼,戎装的他,比平日更添了几分刚毅,仿若一座大山,可以沉稳屹立于整个天下。 “安陵王!”苏智宸出声,脸上是淡淡的温和笑容。 “恭请太子殿下金安!”顾陵尧转眼间近前,行了一个规矩的大礼,英俊逼人的脸庞沉静而冷冽,一双深不可测的墨眸中,看不出半分情绪。 “安陵王多礼了,快请起!”苏智宸微惊,忙弯了腰扶起他。 顾陵尧起身,方才把目光凝在苏绛婷脸上,旁若无人的自然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在自己身旁,淡淡的音调中,隐隐透着几分关心,“听说今日你跟五公主她们赛马了,怎样,可有摔着自己?” 苏绛婷微低了头,一时没作言语,亦不知能说些什么,她没事,他的洛瑶有事了,他心疼的,自然是洛瑶…… “你才学会骑马几天,就是自己平常骑着,我都不放心,怎敢跟人赛马?”顾陵尧将她的沉默,理所应当的认为了是默认摔着了,语气立刻便严肃起来,还夹杂着生气。 “我没事……”苏绛婷终是忍不住开口,默了数秒,缓缓吐出几个字,“是戴侧妃坠马了,下身出血,小产了。”说完,她便抬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细节。 闻言,顾陵尧瞳孔一缩,神情僵凝了几分,握着苏绛婷的手明显收紧,那力道捏的她生疼,可他似毫无感觉,沉默了不知许久,才蠕动薄唇,看着苏智宸,音调刻意平稳的问道:“孩子保不住吗?戴侧妃身体如何?” “没保住,洛瑶身虚体弱,很险的保住了命,太医开了药,煎了服下,说要静养一段日子。”苏智宸回道。 顾陵尧点点头,缓缓挤出一抹笑来,“太子莫要放在心上,只要戴侧妃无碍,身子休养好了,还可以再孕育孩子的。” 苏智宸没什么精神的点了点头,侧身道:“安陵王请!” “哦,不必了,我是刚从军营过来,听说绛婷在太子府,打算接她一块回去的。”顾陵尧笑着婉拒,侧目过来,看着苏绛婷黯淡的脸,握着她的手松开又复握紧。 “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苏智宸怔了一下,随即说道。 “告辞!” 顾陵尧回礼,牵着苏绛婷转身,沿着青石板路,往大门方向离去。 186 第186章:你信她,还是信我? VIP 3062 2012-12-08 20:42:21 从太子府到安陵王府,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不消一刻钟,顾陵尧便勒马停在了大门前,翻身下马,再抱下苏绛婷,牵着她的手迈进大门。 将请安见礼的下人一个个甩在身后,苏绛婷的手,始终被顾陵尧握的很紧,捏的她几次想抽回去,可都忍住了,抬眼斜睨向他,他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脸色沉静,眼神似有些迷离,薄唇紧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无言,他沉默不语,她温顺乖巧。 回房,丫环们侍候两人更衣梳洗,收拾停当,便到晚膳时间了。 面对一桌子丰盛可口的饭菜,苏绛婷没有任何食欲,捏着筷子迟迟不动,垂眸吃了几口的男人,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过来,轻柔的问道:“怎么,不合口味吗?那你想吃什么,吩咐厨房重做……”对气人过。 “我什么也不想吃。”苏绛婷闷闷的低声道。 顾陵尧眉头微蹙,搁下筷子,伸手过来,宠溺的捏上她的鼻头,“干嘛?你想委屈自己的胃,然后再委屈我的胃么?” “我不吃,关你的胃什么事?”苏绛婷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冷脸,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可他从太子府回来,直到现在都没问过她一句有关戴洛瑶的事,还吃的下饭,还有闲心逗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顾陵尧轻笑,“当然关我胃了,你不吃饭,我一个人如何吃得下去?” “你……赖皮!”苏绛婷被堵的无话,娇嗔他一句,仍负气的不动筷子,他干脆夹了好多她喜欢吃的菜放在小盘里,然后一手端着,一手拿筷子夹起送到她嘴边,更加无赖的笑,“喂老婆吃饭,是好男人的基本守则,这不是你说的吗?难道你想剥夺为夫做好男人的机会?” 闻言,苏绛婷俏脸一红,再生不起气来,小嘴嘟了嘟,神气的道:“本公主就给你这机会!” 顾陵尧嘴角的笑,肆意蔓延开来,不再说什么,细心的搭配着饭、菜、汤给她喂着,她吃了会儿,心软了下来,“我自己吃吧,你也吃,不然要凉了。” “好,这才是乖乖好老婆。”顾陵尧露出欣慰的笑,自然宠溺的又摸摸她的头,才递了筷子给她,自己也吃起来。 膳毕,苏绛婷吃的有些撑,要去院里散步,顾陵尧揽上她肩膀主动相陪,两人漫步在花园后面的堤柳岸上,乍暖还寒的天气,晚风拂面,带着些许凉意,他将她便搂的更紧了些。 “相公,你怎么不问今天的事?戴洛瑶她……”终是沉不住气,苏绛婷主动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顾陵尧侧过脸来,凝视着她,语气低沉,“绛婷,别人的事,不要太在意,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和洛瑶再有任何交往了,知道吗?” “相公,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绛婷瞠目,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傻楞楞的看着他。 “哎,傻丫头。”顾陵尧喟叹一声,轻拍了拍她肩膀,揽着她继续往前走去,“你以为,我身在军营,真是忙完公事回城且恰巧来太子府接你的吗?” 苏绛婷茫然,“难道不是吗?” “笨蛋!我是生怕你被太子问罪,闹到皇上那里,你会吃亏,所以专门抛下军务赶回来护你的,我安插了人在跟着你,不论你去哪里,都有人暗中保护着你,自然 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顾陵尧低叱,盯着她的深眸里,却涌动着浓郁的疼惜,“没想到,太子竟明辩事非,没有为难你,让我很意 外。” “啊?原来是这样,我竟然都不知道!”苏绛婷大吃一惊,随之又得意的扬眸,“太子没为难我,那是因为我拿出证据,给自己辩护脱罪了,要不然就被你的洛瑶害惨了!” “什么叫我的洛瑶?绛婷你这话语带暗讽啊!”顾陵尧皱眉,不悦的补充一句,“我和她没关系,我只把她当妹妹看而已。” 苏绛婷一听,立刻气鼓鼓的质问,“那你听到她坠马流产,你那是什么表情?把我的手都快捏断了,都不晓得我疼不疼!” “绛婷,你要讲道理!我听手下禀报,知道她坠马了,下身出血了,可到了太子府,听到她竟流产了,我心里肯定不好过,我为她难过,为她惋惜,这不是人之常 情吗?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也有兄妹之义,毕竟当年是她救助了我,再退一步,哪怕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听到朋友出事,我能没半点反应吗?我对敌人是 很冷血,可以做到狠辣无情,但对朋友对亲人,我也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会没有半点感情!” “好,算我错了,我误会你,以为你对她有余情,以为你也相信是我故意害她,我道歉!可是,今天的戴洛瑶已经不是往昔你口中善良的戴洛瑶了,她有心机,她应验了郑如风提醒我的话,一心想嫁祸加害于我的,这样子的洛瑶,你还当她是妹妹,打算庇护于她吗?” 闻言,顾陵尧步子一滞,沉默了下来,苏绛婷绕到他面前,深深的看着他,接着问出她一直纠结的问题,“相公,假如你今天没有派人跟着我,假如你并不知道洛瑶坠马的真相,那么你归来后,听到洛瑶说我故意松手暗害她,那么,你是信,还是不信?” 听她这么问,他当即冷了脸下来,沉怒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信任,是不是?我们夫妻这么久,我不了解你是怎样的人吗?我可能放着自己最亲密的人不信,转而相信别人吗?哪怕这个别人是洛瑶!” “相公……”苏绛婷喃喃唤一声,眼中迅速盈满水雾,她环上他的腰,紧紧的抱住他,再开口,声音已哽咽,“你知道吗?我好害怕你会信她不信我,老五老七建 议我差人去找你回来帮我撑腰,可我不敢,就害怕你不查清楚,听信洛瑶一面之词就认为我蛇蝎心肠,而我另一方面也想不靠你,凭我自己来脱罪,你总是会离开我 的,初五你走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让自己变强大,有能力自卫,不让你操心……” 顾陵尧俯身抱住她,俊脸摩挲上她的发丝,低喃道:“绛婷,你做的很好,让我意外又惊喜,不过你不信任我,让我很伤心。” “相公,在这个异世,你是我亲密的人,为了你,我可以不回现代,就在这里陪着你,对你期望太高,所以才产生了害怕,如果你让我伤心了,我……” “绛婷,不准你产生离开我回你家乡的念头!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挑明了告诉我,我一定改正,不要不听我解释,不等我改正,就轻易的抛下我,好不好?”顾陵尧急急的打断她,扳起她的脸,脸色凝重道。 “嗯。”苏绛婷重重的点头,有暖意从心头一直流到身体的四肢百胲,融入她的血液中。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抱着,有风一下一下的吹拂在脸上,他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前,用斗篷包裹住她的身子,打横抱起她时,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绛婷,不瞒你 说,今日的洛瑶,让我很失望,很寒心,当手下人报给我的时候,我真是吃惊,没想到她真的变了,这一次她敢嫁祸你,我饶过她,当是还她以前对我的恩情,但是 她最好不要有下一次,我不会对任何胆敢伤害我女人的人心慈手软!” “相公,谢谢你。”苏绛婷满足的闭上眼,红唇扬起幸福的笑靥。 …… 初四,盛世王朝大军全面备战,皇帝抽午膳时,宣了苏绛婷进宫。 “绛婷,这回安陵王出征可不是儿戏,你不准再偷偷的跟去,知道吗?”皇帝严厉的警告她。 “儿臣明白,儿臣绝不任性了,一定乖乖的在王府等驸马回来。”苏绛婷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皇帝颔首,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一沉,“也不准再赛马什么了,看看,都闹出些什么事!” “是,儿臣遵旨!” “下去吧!” “儿臣告退!” 出了明清宫,苏绛婷很是闷闷不乐,倒不是因为皇帝训她,而是明天就要离别了,这一别,真不知得多久,他是去打仗,她的心都跟着她飞走了,好担心他会受什么伤啊! “八公主!” 花园小径上,一富贵女子翩翩而来,苏绛婷眯了眼去看,竟是太子妃!楞了楞,她快步上前,“见过太子妃!” “八公主多礼了!”太子妃嫣然一笑,端的是雍容华贵,“八公主进宫,是给父皇请安吗?” “嗯,是啊。”苏绛婷摸不清这个从没和她打过交道的女人喊她要干什么,所以她敷衍的点了点头。UZ8z。 “呵呵,我想你会比较关心戴侧妃,所以瞧到了你,就顺便告诉你一声。戴侧妃糊涂指控你的事,太子爷已经严厉收拾了她,并冷落了她,算是给八公主出气了!”太子妃徐徐笑道。 187 第187章:临行之夜,送别之情 VIP 3067 2012-12-09 18:16:52 春寒中,苏绛婷僵直了脊背,怔楞的看着太子妃娉婷离去,想着她隐含深意的字字句句,那眉飞色舞的表情,负荷太多的心脏,突然感觉承受不了,这个时代的女人,身处皇室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为别人做嫁衣,戴洛瑶为了嫁祸她,竟无意中给别人当了刽子手吗?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就那样没了…… 可是哪怕戴洛瑶没有那样做,她腹中的孩子,恐怕也被太子妃盯上了吧!什么八面玲珑和太子妃关系处的好,那不过是表面,坠马流产,不过是个恰巧的契机,就 算那天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洛瑶的孩子,只怕也难保,否则太子妃既知道洛瑶月事未来,以过来人的身份,怎么会不禀报给太子,也不宣太医诊脉,而轻信了洛瑶的 话呢?所以,太子妃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一个人! 但是洛瑶呢?洛瑶是否原本就不想为太子生孩子,故意坠马流产,而并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剧了意外呢? 原地站了不知多久,思考的越多,感觉身体越发凉,心也越寒,苏绛婷微颤了颤,却被人扶住了手臂,她诧异的扭头,“箬染,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奴婢早就过来了,听到皇上宣召您,所以娘娘就遣奴婢过来接应着公主,为免再出什么乱子,刚刚见太子妃和公主说话,奴婢就没有出来,在花丛里蹲着。”箬染答道。 苏绛婷神色平静下来,转身往宸栖宫方向走去,“母嫔今儿气色好吗?我去看看她。” “还好啦,就是惦记着公主。”箬染瘪了瘪嘴,隐晦的应道。 苏绛婷暗叹一气,初一赛马的事,跟一阵风似的,刮的皇宫上下无人不知,宸嫔又在为她捏冷汗了! …… 这一天,苏绛婷心上都闷的难受,在宫里没呆多久,就告辞回府。 进屋时,几个丫环正在给顾陵尧收拾东西,包裹服箱摆放了一排,她看着看着,眼睛就酸了,岑熙扶她在桌前坐下,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边斟茶给她,一边有意 宽慰道:“王爷以前打仗出发时,管家都会去庙里求个平安符给王爷,所以王爷次次都能平安归来,现在有王妃了,王妃保重好了自己,就是给王爷免去了后顾之 忧,王爷不用平安符保佑,都会完好无损的回来见王妃的!” “平安符?”苏绛婷微讶,怔了一瞬,便蹭的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庙里求平安符,岑熙你去跟管家说,让他备车备人给我,速度要快!” “王妃,管家已经在早上求过了……” “管家求的是管家的,我是我的,不一样,快去!” “是!” 天色已快暗下去,马车飞奔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管家亲自跟着,还带了李诺等众侍卫,到达相国寺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山。 “求各路神仙菩萨保佑,我相公顾陵尧能事事逢凶化吉,战事顺利,早日平安归来,若上天有他避不开的劫难,我苏绛婷愿以已之命,换他新生,求菩萨成全!苏绛婷叩拜!”明黄色的垫子上,苏绛婷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完毕,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阿弥陀佛,请王妃摇签!”大师坐在蒲团上,充满沧桑的声音,厚重的响起。 有小沙弥端着签筒过来,苏绛婷接过,闭上眼睛摇了会儿,一支签跳出,落在了脚下,小沙弥拾起,递给大师。 苏绛婷紧张的注视着那支签,急急的问,“是什么签?” “上上签!大吉大利签,恭喜王妃!”大师拈须微笑,照着签条从一旁的盒子里取了相对应的解签纸,一句句的解读给苏绛婷听,而后又求取了平安符给她。 “谢谢大师!” 苏绛婷欢欣的道谢,将平安符捏在手心,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 …… 归来,才下马车,大门守卫便禀报王爷已回府,苏绛婷的心情,再不似第一次归来时那般沉闷糟糕,而是带着这次的离别,是为下次的重聚的心情,快步往里奔去。 她比戴洛瑶幸福很多,不是吗?丈夫只爱她一人,王府大院只有她一个女人,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争宠算计,她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比这个封建古代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幸福啊! “相公!” 柏园院里,顾陵尧正擦拭着他的长剑,听得熟悉的唤声,他唇角一扬,荡起温润的笑来,将剑丢给墨天,刚回身,那团纤影便扑进了他怀中,完全不顾及这院里无数的下人,就那么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瘪着小嘴细声撒娇,“相公,人家想你了!” 此语一出,顷刻间,下人们自动作鸟兽散…… 顾陵尧左右扫视了几眼,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俊脸泛起不自然的红,环住苏绛婷的双手慢慢收紧,凑到她耳旁,邪气的低喃,“娘子,你这小妖精,还没回房呢,就开始勾引为夫了?” “当然,我要争分夺秒的勾引,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机会了!”苏绛婷嫣红了俏脸,埋首在他胸前,很厚脸皮的嘟哝道。 闻言,顾陵尧几乎是立刻就起了欲念,唇舌舔抵上她敏感的耳珠,厮磨着低语,“娘子,今晚我们不睡觉了,好不好?你陪我一晚上,嗯?” “不行的,你睡不好明早精神不济,怎么率军?”苏绛婷嗡声细语,舍不得又无奈的提醒他。 顾陵尧邪邪的低笑,“没关系的,我身体好着呢,一晚上不睡根本没什么,反正我不要浪费这临行前的最后一夜,现在我们去用膳,你多吃点,体力才能好点,今晚不许给我做昏过去,知道吗?” “呜呜……”苏绛婷有些欲哭无泪了,她是迫切的渴望他,可也受不了做昏啊! ……这的是求。 膳毕,丫环便听命备浴桶热水,又将火炉燃的极旺,然后再全部退下。 “娘子,我们洗鸳鸯浴!” “啊?一个一个洗吧,浴桶能坐下两个人吗?” “有什么不能,我们洞房花烛夜可不是两个人洗的吗?”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醉的不醒人事,当然不知道了,呵呵,不过我在水里碰你,你被疼醒了,还记得吗?今晚我们再体验一遍洞房的感觉!” “啊……” 苏绛婷讶然的表情,还没持续两秒钟,便被男人剥光了衣服,抱进了浴桶,紧接着他也赤条条的进来,冷不防将她一抱,激起水花四溅,满室璇旎…… “相公唔……” 深切的吻,突然压下,让苏绛婷连思考都不能,他的吻,一如往昔,霸道猛烈,狂野急切,捧着她的头,和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唇舌肆虐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厮磨稍许,攻进她口中,卷起她的舌,纠缠在一起…… 激情的夜,似火燎原,从浴桶到软榻,再到大床上,红烛燃了一夜,他们亦缠绵一宿……V08Y。 …… 翌日。 五更一刻,撑着腰酸背疼的身子,苏绛婷起床送别,亲自为他穿衣,洗漱,梳头,穿铠甲,又取了她前两天窝在房里编织的红色剑穗给他的剑挂上,“相公,好看么?” “你偷编的啊?我都不知道你真给我编剑穗了。”顾陵尧勾唇浅笑,眸中涤荡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是啊,我要给你个惊喜嘛!初二开始编的,两天就编好了。”苏绛婷柔柔的笑,再返回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过来,“相公,平安符给你戴上,你要时刻记着我在等你,必须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男人嘴边的笑容,愈发的扩大,戴好平安符,俯身抱住她,“好,顾陵尧对娘子之令,唯命是从!” “相公,我好舍不得你,现在就开始想你了……”苏绛婷泪眼朦胧,说好要坚强的,可这一刻,仍是忍不住的落了泪。 “绛婷,别记挂我,我会保重自己,你更要保重,遇事先和管家商量,他是我倚重的人,一心尽忠于我的,知道么?”顾陵尧隐忍着离别之痛,轻声嘱咐。 苏绛婷点头,“我会的,你安心的打仗,我会很乖的,皇宫没宣召就不去,和皇后、戴洛瑶都不接触,就呆在王府一心一意的等你回来。” “嗯,好乖。不要送我了,不然我会难受的,你上床去睡儿,我不在的日子里,要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若我回来发现你瘦了,我可不饶你。”顾陵尧松开她,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可她立刻道:“让我送你,我想看着你走的!” 顾陵尧摇头,“不要,你看着我,我会不安心的。大军从宫门出发,你去又得回来,天冷的很,听话睡下吧,或者先洗漱一下喝点清淡营养的粥再睡。” “……嗯。”他坚决的神色,令她只能答应,可浓浓的不舍,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喉头一涩,俯身精准的吻上她,四片唇相贴,将无尽的爱与情融化在其间…… “娘子,我爱你。” “相公,我也爱你!” 唇齿间的言爱,混和着彼此的气息,那味道浓的,久久不散…… 188 第188章:挑拨离间,黄雀在后 VIP 3095 2012-12-10 22:49:49 盛世王朝,僖宗三十七年,春。 朝廷由京畿和汾州各调十万大军,长途开赴嘉海关,历经一月到达,嘉海关守将朱检率十万守军为先锋军,集中三十万兵力越过边境,攻向东魏。 乌兰国亦屯兵三十万,大将军杨骞挂帅,从乌兰西北方向,由乌兰和东魏的交界地攻入东魏,两国联军,同时发动攻击,对东魏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一时之间,九州大陆,第三方战场开辟,天下硝烟四起! …… 三月初,京城。 天气晴好,大地春回,到处是花红柳绿。 苏绛婷躺在院里的贵妃椅上晒太阳,手中捏着三封贴子,秀眉紧拢。 一封是珍妃邀请踏春赏园的,一封是鲁王府覃侧妃想来安陵王府拜会于她的,剩下一封,竟是太子府戴侧妃邀请过府一叙的。 一天之内,陆续送来三贴,她会不会人气太高了? 苏绛婷抬手递过去,“管家,你瞧瞧吧。” “王妃,前线战事顺利,所以不排除这三方有意拉拢王妃之嫌,现在是,要么称病都拒绝,要么都见,只是珍妃那里,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毕竟飘飘所言之事,还没查到幕后凶手!”管家看过三贴后,脸色凝重的说道。 “嗯,管家顾虑的有道理,只是称病的话,恐怕她们会以探病为由,不会甘休的,所以,只能答应,我会都存警惕之心的,珍妃深沉,戴洛瑶不简单,那覃侧妃也不见得会是安份守已无心计之人,她和戴洛瑶可是闺蜜!”苏绛婷沉着嗓音,粉唇缓缓勾起一抹涔冷的笑。 管家颔首,目露赞许之色,“王妃现在考虑问题更加周全了!” “嗯?什么叫现在,那以前呢?”苏绛婷忍不住翻个白眼儿,气闷道。 “呵呵,以前有王爷在,什么都王爷拿主意,给王妃撑着腰,所以王妃不用动脑,不会思考,现在王爷不在,王妃独立面对各种风雨,改变了好多,有些精明手腕了!”管家由衷的微笑道。 苏绛婷眼眉一挑,得意的哼着鼻子,“嗯哼,不要夸我啊,你就是再夸,我也不会管家的,不要想着把王府里的大事小事交给我管,我要享受清闲!” “王妃,您就不关心王爷有多少家财,有多少田地,有多少房产,每天收入帐务如何,府里一天开支多少吗?就不担心……不担心奴才会中饱私囊吗?”管家极其纳闷儿,他就没听过哪个府里的当家主母会不愿意管家掌权的,这个王妃当真叫他好奇不解。 苏绛婷却笑的欢快,“呵呵,管家你不会的,相公既然跟我说,你是他倚重的人,那么我相信以相公的用人之能,定不会有错,所以,如果我怀疑管家的忠心,就 是对相公和管家的侮辱!再者,王府内院外院的事太多,我哪里管得过来啊,还不如落个清闲,什么帐本啊,下人管理啊,房产地契的,你跟相公禀报就行了,我就 负责吃喝玩乐,什么时候能给相公生个小王爷小郡主的就好了!” “王妃……”管家动容,撩袍跪下,不善言辞的他,嘴唇张了张,神情激动道:“奴才有生之年,定尽心竭力的为王爷王妃效忠!” “管家快请起!”苏绛婷离座,俯身去扶管家,眸中笑意深深。 …… 下午时分,鲁王府覃侧妃来访,苏绛婷设在柏园的花厅接待,那里有她极喜爱的芍药花,根颈上生的混合芽在土内越冬,这个时节才刚刚萌芽出土,覃娴被管家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绛婷正蹲在花圃前,专注的侍弄着。 手妃时就。“覃氏见过八公主!”覃娴福身,规矩的见礼,她丈夫虽是鲁王,可她却是庶妃身份,自是比不上眼前这位公主正妃的身份尊贵。 “覃侧妃来啦!”苏绛婷放下手中的小铲,站起身笑道:“快请坐,我闲着无聊,给芍药除了点杂草,沾了一身土,我先去更衣净手,管家命人奉茶,招待好覃侧妃!” “是,王妃!”管家躬身而应。 覃娴微笑着,目送苏绛婷往后堂而去,眼梢一抹清冷,不着痕迹的泛起,除杂草?沾了土?挺有深意的隐喻啊! 不多久,苏绛婷神清气爽的返回,在主座坐下,丫环奉茶上来,她端起一盏,笑语嫣然道:“覃侧妃,当日鼎盛茶庄一见,没想到你我竟会成为姑嫂关系,真是世事难料啊!” 覃娴捻着帕子浅浅的笑,“那日鼎盛茶庄的偶遇,公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自从进了鲁王府的大门,我位低卑贱,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八公主,这几日得了王爷的许可,所以冒昧斗胆来拜访八公主,只怕扰到了八公主。” “呵呵,我不管家,一天到晚的闲着无聊,覃侧妃来了,还能解解闷儿呢。”苏绛婷抿唇轻笑,呷了口茶,放下茶盏,双指优雅的捻起一块糕点,招呼道:“覃侧妃尝尝,这是王府一个江南厨子的手艺,味道挺不错的。” “谢王妃。”覃娴道谢,拿起身旁八角桌上小瓷碟里的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着,嘴角浮起赞叹的笑意,“真不错。那天在茶庄吃的点心,也算好,可与安陵王府的比起来,差了太多,那日……哦对了,那日八公主好像是身怀有孕了,那怎么后来……” 苏绛婷弯了唇,促狭的眨眨眼,笑意十足道:“没有的事,那天哪,哈哈,我骗我驸马来着,故意让他空欢喜一场,倒是把覃侧妃和戴侧妃也惊到了!” 覃娴愕然,楞了一下,才道:“八公主说的是,确实意想不到,洛瑶她伤心……”说到此,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忙止了音,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嗯,连洛瑶都成为了我太子大哥的侧妃呢,这真的叫人意外啊!”苏绛婷一块糕点吃下,又端了茶去喝,样子很随意,似没听出覃娴的言外之意。 覃娴交握的十指,缓缓收紧,心思暗动,默了一会儿,有意换了个角度,抛出话题,“方才八公主侍弄的是芍药花吗?听说芍药花又名‘花仙’和‘花相’,一直被誉为爱情之花,洛瑶也很是喜欢芍药,常说她的爱情只要努力就会开花结果呢!” “哦,是吗?那我太子大哥抱得美人归了,戴侧妃的芍药已经开花结果了呢!”苏绛婷作惊讶状,随之便戏谑的巧笑,“赶明儿见着太子大哥,我可要好好调侃一番大哥的。” “八公主,这话可不能说啊,洛瑶她对安陵王的感情,八公主你……”覃娴急切的摇头,左右瞧了几眼,声音压的极低,“我知道洛瑶得罪了八公主,尤其是正月初一赛马那回,我会规劝洛瑶的,望八公主不要跟她计较,她在太子府的日子也艰难着……” 苏绛婷明眸微闪,心中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覃侧妃多虑了,我苏绛婷岂非小气之人,爱慕我驸马的女人多了,我要是都生气,可天天心情都不好了,我何必要在意呢?” “是,八公主大度,胸怀广阔,是我多虑了。”覃娴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又笑着道:“我代洛瑶谢谢八公主了!” 苏绛婷扬眸,微抬了下巴,“覃侧妃客气了!” “今日谢过八公主款待,时辰不早了,我便告辞了!”覃娴适时的站起身,有礼的告退。 苏绛婷点点头,“好,管家,送覃侧妃!” …… 落日的余晖,斑斑点点的铺洒在花架上,苏绛婷走过去,信手摘下一片嫩叶,捏在指间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岑熙,轻兰,这个覃侧妃,你们怎么看?” “奴婢以为,王妃心中已有了计较。”俩丫环给主子戴了顶高帽子,立时惹得主子回头,气笑的轻斥,“鬼灵精,生怕说不到我心里,故意的吗?” 俩丫环掩着嘴笑,“嘻嘻,奴婢们不敢!”V2YL。 “呵呵,什么叫做挑拨离间,这才是高手呢,戴洛瑶的心机,比这覃娴可差远了,我只担心,她挑不动我,会在太子大哥那里下手,如若太子大哥知晓洛瑶一直爱慕相公,那可就麻烦了!”苏绛婷冷笑,眉头拧起。 轻兰有些不解,“覃侧妃之举,意在何为?她和戴侧妃不是闺中蜜友吗?” “闺中蜜友那是婚前的事了,现在她们各事一夫,彼此的丈夫有权利之争,覃娴想当然要为夫谋利了,所以,只能舍弃友情,而戴洛瑶笨的只会报复我,恐怕压根儿没想到她好友会横插她一刀吧!”苏绛婷又是一声冷哼,讥诮的扬起了唇。 岑熙点点头,道:“是的,这覃侧妃有意扯出戴侧妃来说事,有意提及戴侧妃对王爷的感情,还有意提到赛马的事,用意很明显,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明天我去太子府,再听听戴洛瑶想说什么,如果她们俩已经开始狗咬狗,那就有好戏看了!”苏绛婷屈指弹掉那片被蹂辱过的嫩叶,往后堂走去,心中暗叹,这一天天的真烦,这种算计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呢? 189第189章:也曾怀孕,竹林遇险 VIP12-11 苏绛婷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趟太子府之行,与戴洛瑶的见面,竟让她如坠冰窟,天气阳光晴好,心却寒凉如水。 车轮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她双手揪紧了胸前的衣服,浑身颤抖。 思绪停留在两刻钟前…… “八公主,我邀请你来,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腹中的孩子没有了,这全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不会嫁给太子爷,就不会处心机虑的想 要保住自己,从而失掉这个孩子,所以这个替罪羊,我无可厚非的安在了你身上,只可惜你很聪明,是我失策。太子府的浑水,我趟进来了,退不出去,我也知太子 爷和陵尧哥哥私下的关系,可我就是想报复你,报复陵尧哥哥,如果没有你,他的王妃就会是我,哪怕现在不是,迟早也会是,可你插了进来,迷住了他的心,使他 再看不到我,所以我恨你!”戴洛瑶冷冷的说着,眼眸中的憎恨,深的像漩涡一样,将她吸附其中。 苏绛婷不禁动怒,“戴洛瑶,你真是不可 理喻!凭什么你爱他,他就一定要爱你?他不喜欢你,多少年了,对你只有兄妹感情,难道你就不明白吗?如果他只因感恩而娶了你,那才是对你不公平,别的女 人,他纳作姬妾,可以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休掉,可他能那样对你吗?不能!所以他会在以后遇到动心的女子后陷入痛苦矛盾,使得你和他都不会快乐,既然他给不 了你想要的爱情,所以他不愿委屈你,宁可三年娶六妻,也不娶你,就是想让你嫁一个爱你疼你的男人,可你呢?你把他对你的良苦用心当作驴肝肺,怀着报复的心 理,嫁给太子,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达到目的了吗?什么被逼而嫁,你以为我会信吗?都是你自己愿意的,不然你只要抬出顾陵尧,告诉太子你和顾陵尧的关系,太子 还会勉强你吗?戴洛瑶,你报复我有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出事,或者我死了,顾陵尧就会娶你吗?你做梦呢,你已经是太子侧妃,本来顾陵尧就不会娶你,以后更不 可能,如果你自此改过,好好和太子过日子,那么顾陵尧还认你当妹妹,否则他不会再记着你待他之恩!”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戴洛瑶发疯似的低吼,用双手捂住了耳朵,眼中有泪水汩汩而落,“你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陵尧哥哥只娶你一人,可你给他连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现在没怀孕,不代表我以后一直不会怀孕,不会生孩子!”苏绛婷怒极,铁青了脸道。 闻言,戴洛瑶拿下手,泪眼模糊的嗤笑,“你身体有先兆性流产的毛病,你觉得你还能有机会生育儿女吗?陵尧哥哥爱你,你便狠心让他绝后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你说我爱的霸道不可理喻,那么你呢?你不也是一样!” “什么?我身体有先兆性流产的毛病?这怎么可能,我都没有怀孕过呢!”苏绛婷如遭雷击,刹那间灰白了脸色,摇头喃喃否认,脑中却闪过各种凌乱的画面…… 戴洛瑶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你没怀孕,太医会诊断你先兆性流产吗?陵尧哥哥的孩子,就被你给流掉了!” “放肆!”苏绛婷一声大吼,豁然一耳光掴在戴洛瑶脸上,那力道之大,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浑身发抖着,指着跌在地上的戴洛瑶,一字一句狠戾的道:“我去证实,如果你敢诋毁我,我必定要了你的命!” 语落,摔门而去。 …… “车夫,转方向,进宫。”马车里,苏绛婷艰涩着嗓音,沉声吩咐。 马车在下一个胡同路口调转了马头,往皇宫的方向匀速行去。 岑熙和轻兰一左一右的伴着她,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几番想询问,话到嘴边,看到她并没有想说的意思,又咽回了肚子。 进宫,直接往宸栖宫而去。 三月时节,垂柳堤岸,桃红杏粉梨白,各种花儿,竞相开放,各种色彩,将这一条捷径的园中蹊径,装饰的春意盎然。 可苏绛婷却无心欣赏美景,快步匆匆,一心想着立刻见到宸嫔,立刻问她原委。 眼前三丈远斜侧处,却忽然闪过一道蓝影,令苏绛婷一怔,脚步下意识的放慢放轻,再定睛一看,那蓝影已从杏花树林中消失了,速度快的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然而,由这衣服样式,她已初步认出,那是宫中的太监! “王妃,怎么了?”岑熙在耳边轻声问。 “无事,走吧。”苏绛婷摇了摇头,继续迈步,可心中却起了疑心,这一带属于后宫范围,虽然太监出入属正常,但内苑有规矩,太监行走必须在两人或两人以上,以免有太监趁无人猥亵宫女的事情发生,而刚刚那分明就是一个人,且行色有些可疑的样子,边走边朝四周看,莫非…… “我们从那边走!”想到这里,苏绛婷立刻低声说了句,往杏树方向走去,俩丫环见她神色凝重,不由将心提了起来,三人迅速穿过杏树林,就看到一片竹林葱茏林立在眼前,却早不见了那道蓝影。 “杏林后面竟然是竹林?好奇怪,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是竹林啊?”轻兰疑惑出声,她俩是第一次跟着苏绛婷进宫,对宫内环境不熟,当即有些惊讶。 “竹林……”苏绛婷重复着,秀眉紧拧,好熟悉的地方,似乎在哪儿听过……沉思了数秒,脑中蓦地闪过一道灵光,她激动的道:“飘飘说过,我在冷宫附近的竹林里削过竹子,不知道这片竹林是不是通往冷宫方向的!”说着,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趴在俩丫环耳朵上简单说了几句。 俩丫环一凛,“走进去看看。” “好。” 三人猫腰钻进竹林,苏绛婷本想说分开找那太监,可转念又一想,她们三人武功都一般,如被发现有危险,那就麻烦了,所以便一起行动,没有方向的乱寻,搜进去十来米后,突听到左前方有细微的沙沙声,这个时候不刮风,难道是…… 三人互相交换个眼神,小心翼翼的寻声摸过去,岑熙和轻兰各自摸上腰里暗藏的匕首,把苏绛婷护在了中间,越来越靠近,三人愈发的谨慎,几乎是半蹲在地上往 前移动,终于,一抹蓝色隔着无数林林立立的竹子,隐约露出了一角,目测一下距离,就是七八米的样子,三人不敢再前行,瞅到一处密集的地方,悄然移动过去, 隐蔽在其中,侧耳仔细聆听。 再一我个。“娘娘,如果再动手,万一意外失利,惹到了安陵王,那可就……” “怕什么?安陵王在战场,短时期内根本不可能回来,这是最好的时机了,否则越拖,夜长梦多,哪天纸包不住火,被抖落出来,那才叫真正的危险!” “娘娘,奴才死也不会说出娘娘和皇后娘娘的,请娘娘放心!” “你不会说,不代表宸嫔不会说,以前她不得宠,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但现在的情势,还看不出来吗?皇上为了安抚笼络安陵王,对八公主百般的荣 宠,对宸嫔也是一日日的赐宠,本宫听到消息说,皇上有意在安陵王得胜还朝之际,册封宸嫔为宸妃,届时宸嫔上了位,肯定要报复本宫和皇后的,早除掉早安 心!” “娘娘,宸嫔应该不会说吧?当年那事抖出来,宸嫔也讨不了好啊,皇上怎会允许妃嫔和外臣有染,所以她就是为了保自己,也断然不可能糊涂啊!” “那谁敢保证?其实,本宫最想要的是宸嫔死,她生的贱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活着也不怕,只要宸嫔死了,那事就永远的埋在地下了,可是……宸嫔若死了,皇后就会拿本宫开刀了……” 远处,听的不是很真切,却也能隐约听明白个大概,苏绛婷再手都在抖,甚至是浑身都在发抖,这两个人,从嗓音分辨,一个是太监高怀义,一个竟是珍妃! 暴雨中下杀手的是高怀义,主使者是珍妃和皇后,当年有一件旧事,令皇后、宸嫔和珍妃三人互相牵制,珍妃命高怀义再次向她下手,亦想杀了宸嫔…… 从他们的对话中,苏绛婷简单总结出了这几点,只觉额头在冒冷汗,惊悚的她脸色发白,余光瞟到岑熙和轻兰,发觉她俩也是一样,满目震惊,三人不敢再多偷 听,生怕被发觉,正要悄然撤退时,却好死不死的有条形似蜈蚣的大毛虫不知打哪儿钻了出来,一下子就爬到了轻兰垂放在地上的手背上,本能的反应,使她低呼出 声,迅速扬手甩掉虫子! 然,就是这一声细微的响声,惊动了那正说话的两人,同时回头,遥望到偷听的三个女子,当视线投到苏绛婷脸上时,珍妃大骇,立刻道:“全部除掉,一个不留!”V46n。 高怀义是武功好手,大惊之余,身形如电般疾掠过来! 190 第190章:逃出生天,血信示警 VIP 3036 2012-12-12 13:04:00  “快跑!” 苏绛婷急呼一声,将岑熙和轻兰手臂一扯,拉着她二人拔腿往外奔去,可六条腿这么跑,根本跑不过高怀义的轻功,耳边呼呼的 风声,将竹叶带动的沙沙作响,刚劲的掌风,从脑后方袭来,俩丫环心知逃不脱,交换个眼神,当即反手拽住苏绛婷,合力一掌将她送出去一丈多远,“王妃快 跑!” 嘶喊的同时,俩丫环已拔了匕首回身攻向高怀义,将他劈向苏绛婷的掌风生生逼了回去,高怀义没料到跟随苏绛婷的丫环竟身怀武功,猝不及防之下,被俩丫环缠住,分身不得,三人在林中激烈的缠斗起来! 而苏绛婷踉跄的抓住竹子稳下身形,焦急的回身张望,却见那高怀义武功竟了得,岑熙轻兰两人联手,都已处于防守状态,根本进攻不得,而且还越来越吃力,这 个时候,她返回去救不了她们,反而还会拖累她们,但是要她这样子跑掉,不管她们的死活,她如何能忍心?要么她跑出去喊人,喊大内侍卫和御林军过来?不行, 这样子一来,高怀义可能落网,俩丫环可以救出,但高怀义必定会拖宸嫔下水,抖出当年的隐秘事,害了宸嫔……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苏绛婷进退两难,正揪心时,只听轻兰痛呼一声,胸口中了一掌,一个趔趄仰面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眼角的余光瞥过来,声音支离破碎的喊出,“王妃,快跑啊!快跑——” “轻兰!” 苏绛婷悲急交加,再也顾不得多想,朝着轻兰狂奔而去,并扰乱着高怀义大喊着,“安陵王!顾陵尧!你来啦!这太监要杀我们,快救我们!” 果然,高怀义一听,潜在的害怕心理,使得他连忙左右去看,岑熙本已支撑不住,见他分心,绝然的使出同归于尽的一招,一个欺身而近,将匕首刺进了他腰腹中,那骤然的疼,使得他抬起一掌,便往岑熙天灵盖拍去—— “岑熙!” 苏绛婷绝望的惊喊,脚下突然被竹枝绊倒,她什么疼也顾不得的又爬起,拼命的用尽全身力气的扑向岑熙! “王妃!岑熙!”轻兰扯着嗓子喊,捂着胸口奋力的又站了起来,朝高怀义冲去! 可惜,这些全都是徒劳,高怀义的掌,已经拍出,一击就要致人于死地!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刻,一支黑色的袖箭,破空而来,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情况下,快、狠、准的射进了高怀义的脑门,同一时间,距离他掌下一寸的岑熙,被 一道力扯拽出去,使得高怀义垂死落下的掌拍在了地面,圆睁着眼睛,嘴巴张了几张,连一个音也没发出,就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呜呼毙命! 这一转折性的变化,将主仆三人完全震憾在原地! 从没见过死人的苏绛婷,一时被吓得面如土色,身体摇摇欲坠,指着高怀义抖着唇道:“他他……他死,死了吗?” “八公主别怕,此人已死!” 一道男音从背后响起,在苏绛婷本能的转身之际,已快步过来,却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大内侍卫统领的铠甲卫衣,顿时又惊的苏绛婷失措,“你,你是……” “卑职大内天字号侍卫长拜见八公主!”男人单膝跪下,恭敬的见礼。 扯拽着岑熙的男人,亦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同样的打扮,面色沉稳,眸光犀利,听此放开岑熙,一道过来跪下,“卑职大内地字号侍卫长拜见八公主!” “哦,原来是你们啊,快快请起!”苏绛婷一楞之后,猛的想到顾陵尧原来告诉她的事,顿时眉眼绽笑道。 两男人起身,苏绛婷喜悦之后,却是皱眉,“你们从我进宫就一直跟着吧?那你们怎么早不出现?”早现身的话,轻兰就不用受伤了! “回八公主,安陵王爷有交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天字号侍卫长低眉拱手,又道:“八公主,卑职现护您出宫,皇宫之地不宜久留,安陵王爷未归之时,都不要入宫了。”V4Uk。 “不行,我母嫔危险,我不能放着母嫔不管……”苏绛婷说到此,陡然记起,“对了,珍妃!” 惊呼的同时,主仆三人急忙朝珍妃原在的地方看去,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八公主,高怀义的尸体,卑职会处理,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动静太大,一会儿巡逻的大内侍卫可能就追过来了!”地字号侍卫长神色凝重道。 “好,那麻烦你了。”苏绛婷当下也不罗嗦什么,和岑熙一起扶起轻兰,由天字号侍卫长引路,欲从冷宫那边退出去,可才走不远,轻兰伤势严重,已呈半昏迷状态,岑熙急道:“轻兰,你撑着点!” 苏绛婷停了步子,想了想,冷静的说道:“不行,轻兰走不了了,侍卫长,你帮我把轻兰抱起吧,岑熙,你不识皇宫路,跟着侍卫长走,我从正面出去,让车夫把马车赶在冷宫这里接轻兰。” “王妃,你一个人不安全啊!”岑熙立刻反对道。 “无碍,珍妃现在自己都慌着,断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所动作的。” “可是王妃……” “就这样,听我命令!” “是!” 岑熙和天字号侍卫长齐齐应声,苏绛婷把轻兰交待下,便朝她们入竹林时的方向跑去。 …… 一刻多钟后,苏绛婷坐着马车,到达了冷宫附近,这一带看守的侍卫长,耳目不是很多,接应了轻兰和岑熙上车后,苏绛婷并没有立即离开,左思右想之后,从马车里拿出方白丝帕,既然现在因为轻兰的伤不能去宸栖宫了,她得留个信给宸嫔示警才行,可又没有毛笔…… 目光落到轻兰嘴角的血渍上,苏绛婷心下一动,俯身过去,用手指蘸了些,担心血渍不够写字,便朝正疑惑不解的看着她的侍卫长吩咐道:“给我捡根细柳条来。” 这四周种的都是柳树,侍卫长很快就将一根极细的枝条呈上,苏绛婷接过,蘸着血迹,在白帕上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折叠好,交给侍卫长,脸色异常的严肃, “一定要想办法亲自交到宸嫔手中,实在不方便,就交给宸嫔身边的宫女箬染,切记叮嘱看过后要烧掉血信,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知道了吗?” “是,卑职会想办法转交的。”侍卫长拱手,脸色一片肃然。 “出宫!” 车夫一甩马鞭,沿着宫道前行,出宫门时,几道盘查,因有苏绛婷这个特殊身份的人物挡着,宫门守卫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便放了马车离宫,没有发现车中有人受伤的事。 一路快马加鞭的回府,将轻兰安置在床上,管家大致检查了下,差人从民间找了大夫,给轻兰看伤开药,看着轻兰昏迷不醒的样子,苏绛婷内疚自责无比,“管 家,大夫,如果需要什么灵芝人参的,或者不论是别的什么贵重药品,只要对她的伤有作用,便都给她用上,必须保证她活着,和尽快恢复身体!” “是,王妃,奴才明白了。”管家动容,重重的点头。 大夫亦是震憾,遂更加尽心尽力的医治轻兰。 …… 晚膳后,苏绛婷又去看了一趟轻兰,紫鱼等丫环正照顾着,轻兰喝了药刚躺下,叮嘱了几句,苏绛婷便离开了,厅堂里,管家正在等着她。里着然来。 “王妃,今日受惊了,近段时日,确实不宜再进宫,只要王妃不出王府,珍妃就奈何不得!” “我明白,我也同意如此,但我母嫔那里却不安全,所以,我出宫之时,差天字号侍卫长给我母嫔带了信,提醒她当心珍妃和皇后,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在宫 中我母嫔无权无势,故而,我想了个主意,明日我便装病在王府,管家你拿着相公留下的令牌进宫,求见皇上,说我病中想见母嫔,请求恩准母嫔出宫来探望我,若 父皇允了,你带人在宫门口接应,不过得暗中来,明着有仪仗侍卫队,不好出面。” “王妃,可即使这样,宸嫔娘娘也只能在王府留片刻的时间啊,当天还是要回宫的。” “是啊,所以我只能先利用这探望的时间,向母嫔了解清楚当年到底暗藏着什么秘密,然后再想相应的策略。”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明早便去办。” “好!” 管家离去,苏绛婷在椅上独坐了会儿,才惆怅的回房。 扳着指头算日子,顾陵尧都走了两个多月了,平时还好,她想他不行的时候,就睡觉,在梦里和他相会,而这几天发生了这许多事,她心里纷乱如麻,怎能睡得着? 烦燥中,忆起戴洛瑶的话,她情不自禁的抚上小腹,这里曾经真的孕育过一个孩子么?先兆性流产……她的孩子,她和深爱男人的孩子,竟流掉了吗? 大半年了,她总是怀疑不是她身体不孕,就是顾陵尧不生育,哪知…… 191 第191章:抽丝剥茧,浮出水面 VIP 6062 2012-12-12 22:19:37 翌日。 ????苏绛婷失眠到半夜才睡,等睁开眼時,太阳已晒到了屁股,问了丫环時辰,她忙起床下地,岑熙却按下她,挤着眉眼低笑,“王妃病着,要在床上多躺躺,奴婢把水盆端过来,就在床上侍候王妃洗漱吧?” ????“病? 啊,哦哦,是啊,我这全身都好难受,我再躺会儿。”闻言,苏绛婷先是一楞,懵了几秒,才蓦地反应过来,忙作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又躺回了被子,在脑中梳理 着各种事情,从后宫这三个互相牵制的女人身上,及珍妃昨天说的“与外臣有染”的话,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可又不明确,但十之和她有关,而且和小月儿应 该也有关…… ????想的正入神時,丫环们进来,好一番忙碌后,就在床边支了小饭桌,饱饱的用了膳,然后就是静等管家的消息。 ????终于,午時一刻的時候,管家归来,不负众望的接来了宸嫔,一番冗长的见礼之后,下人们全部退下,房中就剩下了母女二人。 ????“绛婷……”宸嫔坐在床边,伸手抚上苏绛婷的额头,温和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切,“哪里不舒服,宣太医看了没有?” ????“母嫔,我没生病,现在珍妃盯着我,我进宫很冒险,所以故意找这个借口请母嫔来的。”苏绛婷摇头,拿下宸嫔的手,细声低道:“昨天我写给母嫔的血信,母嫔看到了吗?” ????出我有给。提起这个,宸嫔一震,立刻道:“看到了,昨天夜里才看到的,箬染去御花园给我采花瓣沐浴,有巡逻的大内侍卫过来,侍卫长施巧计递给她的。绛婷,那侍卫长可靠吗?” ????“可靠,昨天就是那个侍卫长从竹林里救下我和丫环的,母嫔,宫里现在有什么消息?”苏绛婷坐起在床上,说道。 ????“竹林?”宸嫔讶然一下,拧眉道:“汪贤手下的太监高怀义失踪了,昨天大内侍卫听到竹林有动静,却什么也没搜到,但听说竹林里有血迹,皇上已命下面在查了?绛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你的血信,吓死母嫔了,是你受伤了吗?你刚才说珍妃,和珍妃有关吗?” ????苏绛婷点点头,“母嫔,这事说来话长,昨天竹林里确实出事了,我担心你,所以先给你提个醒让你小心些,珍妃恐怕会对你不利?母嫔,你还记得我和飘飘去年七月在暴雨中摔倒,撞到头变疯傻的事情吗?” ????“记得,你说?”宸嫔一凛,神情紧张起来。 ????苏 绛婷深吸了口气,保持平静的开口,“当日,那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我和飘飘是高怀义用木棍从脑后袭击昏迷的,我伤的重,没有看清凶手,可飘飘看到了,飘 飘是个聪明的丫头,她生怕高怀义会再度杀她灭口,便选择了装疯卖傻,我成婚時接了她出宫,驸马把她安置在别院里,四五个月前,我才从她嘴里知道了真相。昨 天我进宫,本是要去看母嫔的,结果我绕了近路,走在堤岸那条小径時,看到有太监鬼祟的钻进了杏树林,我一時起疑,就带丫环悄悄跟了过去,一直跟进了竹林, 结果竟偷听到是高怀义和珍妃在说话,而且确定了是珍妃指使高怀义在暴雨中除掉我,上次失败,现在珍妃打算趁我驸马没归京之际,再度向我下手,高怀义有顾 虑,然后他们就提到了皇后和母嫔两人,珍妃还有意想让母嫔死,我听的大惊,生怕被他们发现,就带丫环打算离开,结果不小心惊动了他们,珍妃就命高怀义将我 们主仆三人全部杀掉灭口,我一个丫环受了伤,另一个也打不过高怀义,在绝境之下,大内天地字号侍卫长救了我们,所以,我就赶紧给母嫔示警,然后带了丫环出 宫。” ????“什么?竟是珍妃要杀你?我……我和她拼了?”宸嫔在呆滞了半响,细细消化完这一番惊天之事后,豁然站起了身,浑身发抖着,咬牙切齿道。 ????“母 嫔?”苏绛婷见状,忙拉住宸嫔的手,按她坐下,宽慰道:“母嫔别急,我们从长计议,这个仇,我当然要报,皇后也脱不了干系,皇后不止和珍妃合谋,在围场 時,就已经朝我下了一次杀手,算我命大,次次都能死里逃生,但绝不能姑息,因为她们二人,已经在向我们母女下手了?” ????闻言,宸嫔瞳孔立刻放大,激动连连,“绛婷,那怎么报仇?围场的事,母嫔怎么不知道?那安陵王知道吗?他怎么说?” ????“驸马知道呢,他说交给他处理,这个仇,怎么报,现在是不是报的時机,也得跟他商量,毕竟我们的敌人身份太高,有父皇宠着皇后,我们很难扳倒皇后,而皇后不倒,珍妃也难憾动啊?” ????“对,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安陵王不在京,没有了这个强硬的依靠,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还要……”宸嫔若有所思的点头,想到了什么,紧紧咬住了唇,神色复杂的盯着苏绛婷,迟疑着道:“绛婷,恐怕这仇不好报,会连累到母嫔和你的?” ????“母嫔,你说的连累,和当年你、皇后和珍妃之间的纠葛有关系,是不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好吗?”苏绛婷反握住宸嫔的手,给她安定的力量,恳切的看着她。 ????宸嫔倏地红了眼眶,将苏绛婷拥入了怀中,凄声道:“绛婷,这秘密揭破,就是死罪呀,你就什么也不是了,母嫔守了十八年了,实在不敢说啊?” ????“母嫔,你只说给我听就好了,我要知道实情,这样才能计划怎么平安的躲过珍妃和皇后的报复,等待我驸马归来啊?而且……”苏绛婷顿了下,一咬牙抿唇轻语,“而且,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和我容貌一模一样,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像孪生姐妹?” ????“什么?”宸嫔大惊,一把扳起苏绛婷的双肩,眼眸中是狂烈的激动,“和你容貌一样的姑娘在哪里?绛婷,她在哪里?你没有骗母嫔,对不对?” ????苏绛婷心跳跟着加快,她压抑着同样激动的心情,缓缓颔首,“母嫔,我没有骗你,那个姑娘驸马也认识,她姓唐,叫做唐菁月,我们叫她小月儿,她不仅与我相同模样,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母嫔,这不是巧合,对吗?” ????“姓唐,小月儿……她,她爹叫什么?此刻在何地?”宸嫔怔楞了大眼,嘴唇抖动着,有水光在眼底浮动,满溢滚落下来…… ????由 宸嫔的反应,苏绛婷已经可以确定心中所猜想的,不由叹气道:“小月儿的爹,我只知道别人唤他唐七,具体叫什么不清楚,我和驸马是在乌兰国遇到他们父女的, 此刻他们身在京城外的阎王山。因为小月儿的容貌,驸马担心会惹出什么事,便嘱咐了他们不要出山,打算等问清楚母嫔之后,再作决定。” ????“小月儿,我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啊……”宸嫔忍不住的伏在苏绛婷肩上哭了起来,“绛婷,你说的没错,这不是巧合,你们是孪生姐妹,是亲姐妹啊?” ????“母嫔……”哪怕已经猜到,可亲耳听到宸嫔如此说,苏绛婷内心的震动,仍是无可抑制,“那我们……我们怎么会分开的?小月儿也是公主吗?唐七是怎么回事?和珍妃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面 对这一连串的疑问,宸嫔只是哭,陈年创伤的揭开,疼的她除了哭,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压抑着嘤嘤的哭,直哭的苏绛婷被感染的跟着一起 掉眼泪,母女抱头不知哭了多久,苏绛婷想起宸嫔离宫的時辰限制,忙从床头拿了丝帕,给宸嫔拭泪,软语轻哄,“母嫔不哭了,小月儿既也是母嫔的女儿,有机会 我安排母嫔见见她,虽然我们姐妹分开这么多年,可相遇后感情处的很好,她是个很活泼的丫头,还有一身武功,还懂医术呢,很了不得。” ????“真 的吗?我可以见到小月儿?可以吗?”宸嫔激动的又哭又笑,仿佛刚刚的悲伤都不见了,被泪水冲刷过的双目,闪烁着亮光,可又有些忐忑不安,“绛婷,她会认我 吗?万一不认怎么办?不行,我还是不能认她,也不能见她,否则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的,而且还会害了你,我们母女三人恐怕都活不了?” ????“为什么?”苏绛婷拧眉。 ????宸嫔深深的闭上眼,很是艰难的吐出,“绛婷,其实你……其实你不是公主,你并非皇上的女儿?” ????“什么?”宸嫔一句话,雷的苏绛婷外焦里嫩,她猜想了无数种可能,都只是想的是小月儿流落民间,被皇后和珍妃迫害怎么的,完全没想到,皇帝的妃嫔,竟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看来,珍妃所言,和外臣有染,是真的了? ????“此 事,要追溯在十九年前,我当時还只是答应,并不起眼,皇后生五公主時难产,后来保住了命,却再不能生育,珍妃在五公主出生后不久,也生了七公主,身边都没 有皇子傍身,可珍妃还能再生,皇后却再无生育的机会,为此皇后担心珍妃有天会生下皇子,夺了她的皇后位,便趁皇上去了京外视察运河之际,给珍妃下了圈套, 将太医院的唐太医宣进了她宫里,然后又唤了珍妃过去,给唐太医和珍妃的茶里下了药,欲让珍妃和唐太医做出苟且之事,好以乱之罪,致珍妃于死地,可那日,偏 偏赶了巧,因珍妃喜欢我做的绣枕,便将我传唤到了她宫里,我们正一起做绣枕時,皇后派人来传,珍妃就带了我一起去,到了中宫后,皇后赐茶,珍妃心机一直 深,她早知皇后对她不满,皇上又不在宫里,生怕皇后谋害她,就巧妙的换了我和她的茶,使得那碗下了药的茶被我喝进了肚子,唐太医毕竟是太医,喝了一口便似 觉出不对,遂告辞要走,可皇后怎么会允许?于是命人扶唐太医去一个太监的房里休息,不多会儿,皇后看珍妃无恙,却见我面色发红,额上冒汗,大吃一惊,当下 便明白是我喝了那茶,她计谋败露,生怕我的异样引人怀疑,不敢放我离开,就遣走了珍妃留下了我,将我一并送去了太监房,把我和唐太医关在了一间屋子,结 果,可想而知,等我和唐太医清醒,已经发生了那种羞人的事,再无法挽回?” ????宸嫔说到这里,难堪的垂下了头,時隔近二十年,再忆起,仍旧羞愤难当,苏绛婷简直气黑了脸,“这天下还有皇后和珍妃这么不要脸的人吗?根本就是人渣?” ????“人 渣的,还在后面。”宸嫔苦笑,眼中又有泪水弥漫,“那件事之后,没几天,皇上就回宫了,想当然,皇上最宠皇后,临幸的都是皇后,或者是其它贵妃贵人,根本 轮不到我,可我一个月后,月事却迟迟不到,我身边的人,早被皇后买通,皇后便得知了这消息,将我传了过去,又宣了唐太医,命唐太医给我把脉,结果我竟怀孕 了?这么大的事,皇后本想直接处置了我,以免后揭发了她,谁知,珍妃却来了,给皇后献计,让皇后想办法,让我得到皇上的临幸,把这孩子抵给皇上,那么日后 如果我生下的是男孩儿,就过继到皇后名下抚养,这样皇后就有了皇子傍身,不用愁后位不稳,而珍妃的用意,其实也很明显,不过是想安了皇后的心,不再把她当 成要铲除的对象,保自己安隅,皇后同意了,于是我保得了一命,被皇上临幸的事,也很顺利,再隔了一个月,我怀孕的喜讯才传出,自然还是唐太医诊的脉,皇上 大喜,我却过的如履薄冰,到生产時,同样还是唐太医,另有皇后派来的稳婆,岂料,我却生下一对孪生姐妹,皇后生怒,本要按着原计划,如果生了女儿就弄死, 可现在两个女儿都死的话,动静太大,皇上恐怕会生疑,唐太医便提出,让他带走一个在外面处理掉,不给皇后添麻烦,当時情况紧急,皇后没别的办法,便答应了 唐太医,于是在两个女儿里,唐太医闭着眼睛随便抱了一个,放在篮子里,拿着皇后的令牌连夜出宫离开,而剩下的一个,我无力挽救,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下手,心 痛的昏死过去,等我醒来,意外的是,绛婷你竟活着在我身边,后来才知,皇后正要命嬷嬷下手時,皇上突然来了,让皇后被迫放过了你,从而捡回了一条命,皇上 知道你是女儿后,虽不喜,但也算可以,将我册封为嫔,还允许我亲自抚养你,为了保住我们母女的姓命,我也不得不下狠心,我身边的人里,凡听命于皇后的,都 被我后来以各种借口罪名除去了,只留了忠于我的奴才,皇后再不满,却也不敢怎么着我,因为我生的女儿,名义上也是公主,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说,只能 不了了之,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奴才,自有皇后和珍妃一一除掉灭口,到最后就剩下我们三人知晓,彼此牵制,谁也不敢揭谁的底,就这样,你才能一直平安的长 大,直到今日。” ????“那,那唐太医呢?他带走小月儿……”苏绛婷震惊的瞠目结舌,感觉呼吸都困难,一下一下的喘着气。 ????“唐太医自那晚连夜出宫后,竟是再也没有回来,失踪了?”宸嫔抹了把泪水,嗓音里是难掩的哽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我另一个女儿是生是死,没想到,唐太医竟带着她逃跑隐匿了,幸好如此,小月儿也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母 嫔,我想唐太医当時的抉择就是,能救一个算一个,所以他放弃了一切,带着小月儿躲进了阎王山,一躲就是十几年,可能小月儿大些了,他担心小月儿会被人发 现,就带着小月儿去游历,在乌兰国又躲了五六年,若非遇到我和驸马,还有唐太医的儿子,恐怕如今还躲在乌兰国吧?” ????宸嫔吃了一惊,“唐太医还有儿子?” ????“嗯,是啊,唐太医的儿子叫做唐奕淳,救了我几次呢,为人特别的好,待小月儿好的没话说,他……”苏绛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话音嘎然而止,小月儿喜欢唐奕淳,那岂不是没戏了吗?他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 ????宸嫔皱眉,疑惑的追问,“他怎样?” ????“哦,没什么,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阎王山里,我也是那次去阎王山,偶然和唐大哥相识的,母嫔你放心吧,小月儿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现在我们才是危险的,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苏绛婷扯了扯唇,硬挤出一抹笑来。 ????宸嫔点点头,满面愁容的道:“绛婷,你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该知道这是欺君的死罪,那唐太医是你亲爹,唐奕淳也是你亲大哥,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就把他们父子都连累了,还有小月儿,所以任何時候,你都要记得,你只是皇上的女儿,是八公主,明白吗?” ????“嗯,我知道。”苏绛婷皱眉,嘴里应着,可心里却别扭急了,好不容易适应皇帝这个父亲,现在又换成了唐七,还记得唐七在百花谷時,也并没有跟她怎么热络亲近,但总是会悄悄的盯着她看,常常弄的她不好意思,现在想来,唐七那時就已经知道她是他女儿了,想认不敢认吧? ????宸 嫔沉默了会儿,突然眼睛灼亮,略带兴奋的道:“绛婷,我有办法了,我今天回宫后,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去给珍妃见礼,然后跟她诉苦,说你病的严重了,是 心病导致的,思念驸马成疾,驸马前些日子已接了信,会尽快抽時间回京一趟的,如果珍妃听了害怕了,就不会再下手,如果她去跟皇上告密,说你扰乱驸马征战, 那你就跟皇上说,夜里睡着梦到宫里有人要杀你和我,所以你想要驸马回来依靠,皇上自然不会信你的梦,你就跟皇上使姓子,让皇上允许你在驸马回来之前不再进 宫,无论是皇后宣,还是珍妃请,都不见任何人,且時不時的需要我到王府陪你,皇上现在为了稳固你驸马,一定会同意的,这样子,皇后和珍妃的手,就伸不到王 府,我三天两头要陪你,她们也不敢让我出事的,我们就都安全了?” ????“好主意,母嫔你真聪明?”苏绛婷听完,忍不住赞叹。 ????宸嫔笑的艰涩,眼眸里流转着浓浓的哀伤,“呵呵,我原来也不聪明,也不懂得算计谋划,更不会害人,都是被她们逼出来的?” ????“母嫔,过去的不要想了,我们往前看,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们都会过的很好,你相信么?”V2fX。 ????“绛婷……” ????母女二人,又拥抱在了一起,久久的默默流泪,苏绛婷这是第一次如此了解到宸嫔,第一次明白了宸嫔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明白了十九年前宸嫔所遭受的屈辱,她和小月儿鬼门关逃生的艰难…… ????悲怆之余,苏绛婷脑中又蓦的闪过了什么,忙松开宸嫔,紧张的问道:“对了,母嫔,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昨天去太子府见了戴侧妃,她说我先兆姓流产,流掉了一个孩子,是吗?” ????“绛婷,你知道了?”宸嫔惊愕,呆了一下,便生气道:“那戴侧妃是如何知道的?真是的,这件事情,安陵王已交待了太医不许说出去的,再就只有我和皇上知道,我没给人说过,那……那是皇上说的?” ????闻言,苏绛婷如被重锤击在心口,刹那苍白了脸色,“母嫔,这是真的?是我在宸栖宫卧床休养那个月的事吗?我不是重伤寒,是流产了,在坐月子,是不是?” 192 第192章:凯旋荣归,杀机四伏(一) VIP 3073 2012-12-14 01:47:38 “对,既然你知道了,母嫔也不瞒你了,安陵王把你送回到宸栖宫后,就急着宣了太医过来,结果太医诊断,你已有了身孕,却是先兆性流产,孩子没保住,安陵王 的难过,不比母嫔少,只是他大男人隐忍着而已,然后他怕你受不了这个刺激,就交待太医和宫人不许说出去,所以,我们一致瞒着你,就当你怀孕的事情,从来没 发生过一样。” 宸嫔细叹不已,抬手抚上苏绛婷的眉眼,柔柔的安慰,“绛婷,别难过,安陵王待你情深,他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身体调理好,以后还会再怀孕的。” “母嫔……”苏绛婷倾身抱住宸嫔,刺痛的眼眸,又酸又涩,想哭,却哭不出来,心口跟针扎了似的闷闷的疼,“母嫔,我好想他,好想好想……” 这两个多月来,从来没有这么一刻的锥心思念着他,在她看不到的背后,他为她付出了全世界,把她养在花房里,只给她阳光和花朵,让她远离阴暗,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多么渴望有个孩子,他的心,一定比她更痛…… 送走宸嫔后,苏绛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下午,就看着窗子发呆,一点一滴的回想她和顾陵尧从相识到和离,又到相爱的过程,想着想着,泪水便满溢了双目。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岸。 “相公,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在等你,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伏在床上,她哭着昏睡过去…… …… 三天后,宸嫔又来了一趟,带来了一个消息,戴洛瑶之所以会知晓苏绛婷曾经流产的事,乃是皇帝因戴洛瑶流产安慰太子时,无意中和太子谈起的,然后便肯定是太子跟戴洛瑶说破的。V6oE。 “母嫔,父皇怎么会跟你说这事呢?是你问父皇的吗?”苏绛婷微有疑惑,话出口,想起皇帝已非她亲生父亲,再叫父皇,便有些别扭了,可习惯又是个可怕的东 西,让她一时改不过来,而……也确实不能改,至少目前她必须顶着皇家公主的身份,必须认那个男人为父亲,再反过来说,十九年前,如果没有皇帝的及时赶到, 她这条命,早就被皇后给扼杀了! 确切的说,是她所占用的真正八公主的命! “珍妃果真跟皇上告状了,皇上宣了我 去,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添油加醋的说你从戴侧妃那里已知道了流产的事,伤心过头,所以思念驸马心重,这才病倒的,又说了你做了那个梦的事,皇上已允诺你, 叫你近期不要入宫,也允许我时常出宫来探望你了!”宸嫔说起那事,高兴的眉开眼笑,“绛婷你知道吗?皇上狠狠的斥责了太子和戴侧妃一通,还令太子管好戴侧 妃,若是再敢造次,严惩不怠呢!” 苏绛婷讶然而笑,“呵呵,这么简单就搞定了啊?不用我去跟父皇撒娇使性了吗?” “对啊,现在皇上待你可谓是恩宠呢!”宸嫔脸上笑意浓浓,之前的愁容一下子全散了。 苏绛婷却听得心情沉重,抿唇未言语。 皇帝宠她,不过是为了顾陵尧手中的兵权,还有利用顾陵尧帮他打江山吧!若有一天,皇帝决定要除掉顾陵尧了,还会宠她吗?不,肯定不会了,她这颗棋子一旦没用,下场不知是什么? …… 时间如沙漏,一天天在掌心流逝,春去夏来,又到七月,今年的雨水天气还算稳定,并没有如去年那样的大暴雨,但却闷热的让人全身发汗。 苏绛婷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半年的时间里,顾陵尧一月派人送一封书信给她,信中提及战况进展及对她的思念之情,终于,在第六封信里写到,战事即将结束,预计七月底大军凯旋荣归! “还有十一天……”苏绛婷捏着手中齐摞的六封信,坐在树荫底下,怔忡出神的呢喃,“再等十一天真的就可以回来了吗?” “王妃!” 管家的声音,突然带着几分急切的响起,苏绛婷扭头寻声看去,管家正沿着石子路大步朝她走来,瞧他神色,似凝重而慌乱,她心中一紧,忙站起身迎上去,“管家,我在,出什么事了?” “王妃,奴才方才得到消息,王爷大军已至京畿三十里处,皇上却发下圣旨,大军驻扎城外,不得入京,只命明日午时,校尉以上将领入京觐见!”管家语速略快,已失了平日的稳重,脸上尽是焦虑之色。 闻言,苏绛婷大惊,“大军提前班师回朝吗?皇上此旨何意?” “对,提前到京了!皇上的旨意,奴才大胆猜测,不是好兆头,此次征战,王爷立下大功,除了先前所握有的兵权之外,连鲁王手中嘉海关的兵马也归在了王爷之 手,皇上必然大忌,唯恐王爷率军入京,直接反叛,所以这一道圣旨出去,若王爷拒不受命,那么便是公然造反,皇上会马上拿王妃及安陵王数百人众为人质的,反 之,如果王爷接旨,王妃可想想,倘若皇上安了除掉王爷的心思,王爷入京,等于无一兵一卒,那不是得束手就擒吗?”管家沉声逐条分析着说道。 苏绛婷闻之身体一晃,险些倒下去,管家手快的扶住她,只见她脸色已苍白,有气无力的道:“那这么说来,相公是两难了?接了圣旨,依旨而为,则险之又险,如若不从,我便是相公的致命弱点,对不对?” “不错,所以奴才来跟王妃商讨,看有什么对策,能帮得上王爷的?”管家点头,眉峰拧成了川字。 “怎么帮?我们完全不知相公那边是怎么打算的啊,万一弄巧成拙了呢?可坐视不管,又万一相公真被害了呢?我……”苏绛婷已是急的六神无主,可正是这手足 无措之时,脑中却突然一亮,“管家,现在能确定的是,如果相公不依旨而为,就一定要担抗旨造反之罪,我们安陵王府都有危险,而不能确定的是皇上的心意,究 竟只是为了防止相公造反,还是真的欲除相公,是不是?” “对,是这么分析的。”管家表示同意。太她这出。 “好,那我先去探听皇上的心意,等到确定了,我们就知道怎么办了!”苏绛婷深吸一口气,凛然道。 管家一惊,“王妃要怎么探听?是要进宫吗?皇上如果要拿王妃做质子,那不是太危险了吗?” “我呆在王府,一样危险,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整个京城都在皇上掌控中,我同样逃不出去的!”苏绛婷叹息,心底一片悲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得丈夫归来,却陷入这样生死不明的局面里! 管家无话可说,也不知该阻止还是该同意,只是纠着眉,“太冒险了,一旦……” “别担心我,我的命硬的很,人说猫有九条命,但我有十条命,铁定会没事的。管家,我现在就进宫去,如果黄昏时分,我还没有回来,就证明我被扣押在宫中了,你便该晓得,皇上是真动了杀机的,想办法和相公联系上,告之相公,他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绛婷硬扯着唇,作出一脸轻松的样子,可话语中的沉重,还是戳的管家难受,却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想,只得点头答应。 …… 入宫,苏绛婷没有直奔明清宫,而是依照以前的惯例,挨个给后宫妃嫔请安,当然,她身份不一般,自然不会去每个妃嫔的宫里分别见礼,由皇后传下话,各妃嫔齐聚皇后中宫,她统一请安,因几个月没进宫,一堆女人自是分别都要和她闲话一番,折腾完毕,便是一个时辰后了。 “大家都散了吧。”皇后坐在主座,雍容华贵的发号施令。 “臣妾告退!”包括宸嫔在内,一众妃嫔行跪安礼,然后鱼贯退出。 苏绛婷也行了礼,往外退去,只是走的很慢,背对着皇后,她十指完全揪在了一起,心中紧张至极,她是在赌,赌皇后对顾陵尧的情意…… “八公主!” 在即将踏出门时,终于身后响起了淡淡的呼唤声,苏绛婷激动的攥紧了帕子,却不敢表露出来,暗自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回身,脸上扬起盈盈的笑意,“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八公主,本宫久未见你,听说你在王府中专心刺绣,想跟你聊聊这绣品的事儿,不知八公主可否赏脸?”皇后端端正正的坐着,语调徐徐道。 苏绛婷立刻道:“不敢,绛婷的技艺,实难登大雅之堂,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哪里,本宫的女红做的也不好,不过这段时日,自己折腾着做了一件贴身小衣,八公主有兴趣的话,就跟本宫去房里瞧瞧,如何?”皇后轻轻笑道。 苏绛婷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圈套如果是发生在平时,她根本不可能会上当,可眼下是关于顾陵尧的,她必须深入虎穴一次! “好,绛婷愿意观赏娘娘之作!” 193 第193章:凯旋荣归,杀机四伏(二) VIP 3073 2012-12-14 17:54:58 皇后的寝宫,苏绛婷是第一次踏进来,香烟袅袅,入鼻神清气爽,瑰丽奢华的装饰,尽显富丽堂皇,那档次之高,简直令她咂舌。 “奉了茶,都退下吧,本宫和八公主聊绣品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皇后在金织榻上坐下来,端着架子道。 “是,皇后娘娘!”宫女们取了件红色绣着金凤的贴身小衣,又给苏绛婷和皇后斟好茶,便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殿里,只剩下两人,一时静默。 “八公主,先喝茶,然后瞧瞧本宫的绣品如何,本宫鲜少亲手做女红,无聊烦闷了,就折腾了一件。”皇后端起一杯,徐徐笑道。 苏绛婷想起宸嫔当年就是喝了皇后下了情药的茶,导致悲剧的,不禁眼眸一闪,故作不舒服的叹气,“娘娘,我近来身体一直不大好,时时吃药着,太医一再交待,茶减药性,不能喝茶,所以我就不喝了,欣赏一下娘娘的绣品吧。” “哦?呵呵,原来如此,那便不喝了罢。”皇后一凛,脸色微有僵硬,笑的有些瘆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将那件小衣递了过去。 “谢娘娘宽容关爱。”苏绛婷微微而笑,接了小衣仔细的欣赏着,出言赞叹,“娘娘好针线,工工整整,一点儿瑕疵都没有,尤其是这金凤,跃然于上,栩栩如生,寓意为娘娘有生之年,命运不论如何变化,都将贵为国母,人中之凤,母仪天下!” “哦?不过是件绣品罢了,八公主倒引申的久远,未来之事,谁又可知呢?”皇后眼睫微扬,眸中晕染上丝丝暗芒,嘴角的笑,却明媚雍华。 苏绛婷温婉轻笑,“这不单单只有我这么想的,我驸马也时常如此夸赞娘娘,我今日不过是借驸马的话,来表达我内心的想法罢了!” 闻言,皇后眼底明显有火焰在跳动,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么,久未言语。 苏绛婷也不急,慢悠悠的继续欣赏手中的小衣,眼尾的余光,暗暗锁着皇后的脸部表情变化,一颗心被吊的高高的,迫切期盼着皇后能透漏些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呵呵,八驸马安陵王有心了,八公主替本宫谢过。此次安陵王攻魏,听说战功无数,缴获了不少惊世战利品,皇上欢喜,本宫也欢喜,等安陵王归京,本宫要去 挑几件,安陵王可别舍不得给啊!”皇后突而笑出声,重新端起茶盏,小口的啜饮,玩笑的表情,“不然,本宫可就……”话才说到这儿,手中的茶杯却没端稳,从 手中猛的滑落,“砰——”的一声,摔在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后娘娘!” 殿门突被推开,宫女嬷嬷应声而入,一个个惊骇的望着皇后,欲过来收拾和查看皇后手有没有被烫伤,皇后已大怒,“大胆!斟这么烫的茶,想烫死本宫啊?” “奴婢该死,娘娘息怒!”一干奴才吓的战战兢兢,忙跪地磕头请罪。 “真是晦气!”皇后铁青着脸,又怒斥一句,甩了甩手上的茶渍,道:“侍候本宫沐浴更衣!”V8ag。 “是,娘娘!” 众宫女嬷嬷忙碌起来,苏绛婷明显不能再留下,敛去若有所思的神情,自然的站起身,朝皇后福身道:“绛婷不扰娘娘了,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八公主,今儿个本宫心情被搅了,八公主别放在心上才好。”皇后看向她,抱歉的笑笑。 “绛婷不敢,绛婷告退!”苏绛婷客气恭敬的笑,然后缓步退离。 望着苏绛婷离开的背影,皇后心中喟叹,目光变得幽深,成与不成,且看他的造化了,这个苏绛婷,是愈发的玲珑剔透,聪明睿智了! …… 中宫外,汪贤带着一干太监,静候在阳光下。 苏绛婷步子惊滞,一瞬间,心思千变万化,莫非…… “奴才参见八公主!”汪贤带人请安行礼,脸上是招牌的奴才笑。 “免礼!”苏绛婷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两个字,故作镇定的一步步走近,扬眸道:“不知汪公公这是何意?是有事求见皇后娘娘吗?” “回八公主,皇上知道八公主和皇后娘娘不大合得来,所以担心八公主受委屈,就差奴才来接八公主去明清宫。”汪贤一脸公事公办的说道。 苏绛婷暗惊,不动声色的笑道:“让父皇担心了,不过我没事,皇后娘娘并未为难我,请了安闲聊了几句,娘娘沐浴休息,我便告退了。夏末过去,很快就入秋了,看了娘娘的绣品之后,我心里激动着,正打算回王府挑上好的衣料做件褙子给父皇聊表孝心呢!” “八公主有心了,那请先随奴才去觐见皇上,之后八公主去留由皇上定夺。”汪贤笑痕微浓道。 话说到这份上,苏绛婷没有了退路,心中波涛骇浪,面上却必须保持平静,她点点头,“好,我这就随汪公公去明清宫。” “八公主请!”汪贤笑,侧了身让开路。 苏绛婷迈步之前,却是扭头朝跟随她进宫,之前等候在中宫外此刻已和她汇合的丫环岑熙吩咐道:“我先去给父皇问安,你到宸栖宫等我吧。” “是!”岑熙应允,脸色自然的告退。 苏绛婷这才举步,往明清宫而去。 汪贤跟后,她走的很慢,心思暗暗的不断转动着,已能十之八九的确定,皇帝这是打算扣留她在宫中了,而皇后摔茶杯之前所说的话,是纯粹没意思,还是隐含着什么意思?战利品……要舍得给,皇上喜欢…… 这究竟是何意?皇后正说着,就摔了茶杯,似乎不是无意,而是刻意的,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继续回想,将皇后这前前后后的语言动作,一遍遍的在脑中回放,再想到皇后摔杯后,宫人听闻冲进来的情景……蓦地,苏绛婷脑中一瞬间划过了什么,她倏然瞪大了眼睛! 顾陵尧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惊人的战利品,倘若扣下舍不得上交皇帝,面圣时,皇帝摔杯便是抓人信号! 从身到心,寒凉一片,苏绛婷紧绷的身子,微微发抖,皇帝的心思探清了,肯定是这样,直接拿下顾陵尧,恐怕会师出无名,引朝臣不服,但以此来论,又可试探出顾陵尧有无反心,又可在他有反心之时,一举拿下! 问题是,这个战利品是什么?能是什么东西,让皇帝如此忌讳,让顾陵尧会不愿交出来呢?更重要的是,她该怎么把这信息传达给管家,由管家禀报给他? 心思冗长,凌乱梳理之时,明清宫已经到达,汪贤进去通报后,苏绛婷便被宣了进去。 暖阁里,皇帝正靠在软垫上,拿着本奏折在看,眼角扫到她,那漠然的眼光,令她腿一软,忙跪下低头道:“儿臣参见父皇,恭请父皇圣安!” “平身吧!”皇帝语调没什么起伏的说道。 苏绛婷磕头,“谢父皇!” “皇后没为难你吧?”皇帝搁下奏折,面容沉静的看向她。眼婷宫公。 “回父皇,皇后娘娘没有为难儿臣,不过后来娘娘还是生气了,可能儿臣一直讨不了娘娘的欢心吧。”苏绛婷谨慎的答道。 皇帝眉头微皱了下,“礼数到了就成了,坐下吧,陪父皇聊聊。” “是,父皇。”苏绛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坐在凳子上,脊背挺的僵直。 “这半年来,你驸马不在府,朕知你一直念着他,连身子都不好好照顾,这都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皇帝盯着她,目中有抹沉痛。 “谢父皇关爱,儿臣其实想开了,也就平淡了,驸马一向风流,他待儿臣是不错,可多一半儿都是因为儿臣是公主,他因着父皇不敢冷落儿臣而已,所以身子是自个儿的,犯不着再为个男人糟蹋自己,以后,儿臣要好好保重自己了。”苏绛婷幽幽的叹息道。 闻言,皇帝眼中情绪暗涌,默然了一会儿,才道:“知道就好,朕有段日子没见你了,你今儿个既然入宫了,就莫要回王府,在宫中住一晚吧。” 苏绛婷大惊,“父皇,儿臣……” “好了,就这么着吧,晚上你就宿在朕这里,晚膳朕同你一起用,咱们父女聚聚。”皇帝不容分说的命令道。 “父皇,儿臣宿在父皇寝宫不合适吧?父皇若想儿臣,儿臣明日还可以进宫陪伴父皇啊!”苏绛婷心中急不可耐,表情尽量装作自然的请求道。 皇帝抬起眼来,沉声道:“来回折腾的麻烦,就听朕的吧,别再说了。” “父皇……那,那容儿臣去给母嫔说一声,现在离膳时还早,儿臣先在母嫔宫里呆会儿,好吗?”苏绛婷不敢再争,只得退了一步。 皇帝点点头,“嗯,去吧。” “谢父皇,儿臣告退!”苏绛婷攥着手心,艰难的起身,往外走去。 和汪贤擦身而过,汪贤朝她行了礼,便急匆匆的进去暖阁,苏绛婷故作崴了下脚,扶着梁柱停歇揉脚,偷偷的竖起耳朵聆听,里面的谈话声极低,只隐隐听到了几个“传国玉玺”的字样! 194 第194章:凯旋荣归,杀机四伏(三) VIP 5080 2012-12-15 16:18:36 苏绛婷心下一惊,想要再多听些,却有几个宫女端着汤盅过来,远远的便有药味儿散出,她不敢再作停留,忙拖着崴脚,自然的继续往外走,经过宫女身边时,对方朝她行了礼,她故作随意的问道:“父皇龙体有恙吗?怎么端药了?” “回八公主,皇上偶感不适,御膳房炖了大补的药。”领头的宫女低头答道。 “嗯,好好侍候皇上!” “是!” 苏绛婷点点头,慢步离开。 去宸栖宫的路上,她几番因为脚疼,而停下来揉脚,蹲在地上用长袖挡着,快速写下一个字,然后再装模作样的站起,往前移去,这样等到达宸栖宫时,留给天字号或者地字号侍卫长的信息已连成一句话:稍后从宸栖宫护送岑熙出宫。 进入宸栖宫的红漆铁门,苏绛婷走了几步,似是累的出汗了,便从腰间去拿绢帕,可这一摸,什么也没有,便立时着急的扬声喊道:“箬染,我帕子不见了,那可是我亲手绣的呢,你赶紧去给你找,就从明清宫到这儿来的路上!” 箬染闻声,从偏殿里快步出来,“公主,怎么好端端的把帕子弄丢了?奴婢这就去找。” “那帕子是荷叶纹的,中间有一个‘婷’字,你要仔细给我找啊!”苏绛婷一边交待着,一边脚下不利索的走着,箬染吃惊的赶忙先扶住了她,“公主,你脚怎么了?奴婢先扶您进去歇着,宣太医来瞧瞧。” “哎,一不小心,没走稳,踩着了裙子,就给崴了。”苏绛婷叹息着,由着箬染将她扶进偏厅,进了门后,她才迅速低语道:“那条路上,有我留下的字,你去看看有没有被抹掉的痕迹,别让人看出来。” 箬染一楞,随之反应过来点点头,“奴婢知道了。”说罢,搀苏绛婷坐下,便一溜烟出了门。 苏绛婷在椅上坐了会儿,有宫女来侍候,她随口吩咐,“去把我王府的丫环叫到娘娘寝宫来。” “是,公主!”宫女应声离去,苏绛婷才往后殿走去。 …… 寝宫里,宸嫔遣退了宫人,便着急的问道:“绛婷,你的脚……” “嘘——”苏绛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门上看了看,拉宸嫔在里厢的床上坐下,嗓音压的极低,“母嫔,我没事,假装的。我被父皇扣下了,今晚是出不了宫了,驸马危矣,你给我拿些纸笔来,我要写信让岑熙带回王府去。” “什么?安陵王他……”宸嫔听之大惊,想要细问,可看苏绛婷神情紧急的很,遂马上点头,“你等等。” 岑熙很快到来,苏绛婷简单叮嘱几句,待纸笔取来,思忖了几秒钟,提笔写下几行小字:传信寄思,国之大胜,尔将归来,玉暖生烟。彼情念之,已心愉之,得君厚谊,知安余生。如能与共,若何能尔,不违承诺,交心倾付。掷情难了,杯酒红烛,为君白发,耗尽几个春秋。 “绛婷,你这乱七八糟写的是什么啊?”宸嫔看不明白,不解道。 岑熙更是不明白,一眼看着苏绛婷。 苏绛婷得意的一笑,将信折叠好,“呵呵,情诗呗,你们越看不懂,那就越安全,驸马比你们聪明多了,他定能看懂的。” 宸嫔和岑熙全部黑线…… “这藏哪儿最隐蔽呢?”苏绛婷上下打量着岑熙,当目光落在她胸口时,眼前一亮,“对了,藏这里!” “啊?”岑熙傻眼儿,眼睁睁的看着苏绛婷扒开她颈子衣领,将信不容分说就塞进了她的肚兜里,还贴着她的胸乳…… “嘿嘿,藏到这里除非有人扒了你的衣服,否则肯定搜不出来的,我这是以防万一,只怕出宫时你会遇到搜查!”苏绛婷嘴角勾起狐狸般的微笑。 岑熙无语的撇撇嘴,“王妃真是计高一筹啊!” 箬染正巧回来,关了门禀道:“公主留下的字迹已被抹去。” “岑熙,赶紧去吧,你趾高气扬大胆的出宫,要是有人为难你,尽管摆出谱来,利用我和王爷的名号狐假虎威,我还安排了人暗中跟着你,放心的走!”苏绛婷拍拍岑熙的肩,郑重的叮嘱道。 “好,奴婢这就走了。”岑熙严肃了表情,行了个礼,便转身往外走去。 苏绛婷还是不太放心,瞅向箬染吩咐道:“你去送岑熙出宫。” “是!”箬染福了个身,便迅速离开。 “绛婷,母嫔好紧张啊,这安陵王和皇上若是决裂了,我们母女该如何自处?”宸嫔手抚上眉心,一脸愁容。 苏绛婷俯身抱住宸嫔,嗓音不自觉的哽咽,“母嫔,无论到何时,我都不会离开他的,父皇待我并不真心,能倾心相待我的,只有相公和母嫔,我希望母嫔也能选择和我们在一起!” “绛婷,你这是要母嫔背叛皇上吗?”宸嫔讶然,身子有些发颤。 “表面顺从,暗中二心。”苏绛婷低声道:“纸永远包不住火,当年的事一旦哪天被揭露出来,母嫔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母嫔也别无选择,你相信我驸马,他只要不丢下我,就不会不管你!” 宸嫔久久的未有言语,心中震荡,七上八下…… …… 小半个时辰后,箬染回来,神情紧张中带着放松,“公主,宫门果然对岑熙严加盘查,还搜了身,不过因为岑熙是女子,又念着是公主身边的人,侍卫只大致搜了一下,却问东问西的,不肯放人,好在大内侍卫巡逻过来,一个侍卫长开了口,岑熙才得已顺利出宫了!” “能出宫就好,这下我放心了。”苏绛婷呼出一口气,一抹额头,竟在等待的时间里,紧张的渗出了一层薄汗。 晚膳,和皇帝遥遥相对而坐,苏绛婷吃的胆战心惊,皇帝问一句,她答一句,句句谨慎作答,尽量装作和平日一样,插科打诨,偶尔撒撒娇,弄的皇帝严肃的脸,忍不住的别扭。 夜里,躺在明清宫寝房的床上,苏绛婷闭着眼睛失眠,却还得作出睡的很熟的样子,未免被巡夜的宫女察觉。一晚上她都在胡思乱想着,不知管家能否把信送出,不知顾陵尧能否真的看懂她的警信,又不知她自己推测出来的皇帝心意是对还是不对…… …… 京畿三十里外,军中大营。 深夜,二更时分,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刻,伸手不见五指。 巡逻的士兵,来来往往的经过,一条黑影,潜伏了四个时辰之后,终于寻得最佳时机,几个起落后,隐蔽在一棵大树上,朝着目标营帐吹出三长两短的奇怪哨声! 帐中假寐暂休的人,闻听一跃而起,凝神又听了几遍,便整装出帐,寻着声音来源方向而去,走到大树附近后,原地站了站,装着要小解的样子,往另一端而行。 黑影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隐进了树丛,避开了各种耳目。 “墨天兄弟!”黑影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急问道:“主公何在?” “陆兄!”墨天看到来人,一惊之后,道:“主公已歇,你深夜约我,是京中出事了吗?” “是,肖管家从秘道来茶庄交给我一封信,要我连夜送来给主公,这是王妃亲笔信,王妃于今日已被皇帝扣留宫中。”陆铭幽说着,从怀中取出蜡封了的密信交给墨天。 墨天将信攥在手心,瞳孔紧缩,“我知道了,我马上禀报给主公,你守好茶庄,万事小心!” “好,我这就走了。” “保重!” 待陆铭幽消失后,墨天将密信藏于身,便往大营主帐而去。 主帐灯光,一夜透亮,穆羽正寸步不离的守着,见墨天掀帘进来,不由奇道:“还没到换岗时辰,你……” 墨天摇摇头,走近到床边,轻唤道:“主子!” 顾陵尧从沉睡中睁开眼,墨天扶他坐起,跟他附耳低语几句,他脸色一变,低喝,“把信拿来!” 穆羽跟过来,一脸惊疑,墨天掏了信出来,撕开信封,递了信纸给顾陵尧,展开,初看一遍,顾陵尧皱眉,不甚得解,又仔细的看了两遍,思忖了片刻,俊眉更是拧成了川字。 “主子,王妃信上说了什么?”墨天低声问,之所以敢问私信,是因为推测夜半加急送来的密信,定不是诉衷肠之类的情信。 顾陵尧将信纸一扬,“自己看。” 墨天和穆羽两颗脑袋凑过去,可默念了三遍,都是一头雾水,墨天讪讪的扯唇,“咳,还真是情诗啊,王妃真是……”没敢说出口的是,真是儿女情长啊! 穆羽却摇头,“不可能单是情诗,主子归京的消息,王妃既已知道,怎么还会送情诗?再想主子也不至于多等一夜啊!” 顾陵尧给了穆羽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瞪向墨天,“以后多读些书,脑子怎么长的,把你家王妃想成什么人了?” “主子……”墨天抽搐了嘴脸,耷拉下了脑袋。 顾陵尧又一扬信,沉声道:“这是首藏头诗,你把每句第一个字连在一起念。” “传国尔玉,彼已得知,如若不交,掷杯为耗。这是什么意思?”墨天和穆羽一起低声念出,却都茫然。 “尔玉,上下合在一起,便是玉玺的玺字,‘耗’应通假‘号’字,说的是传国玉玺,皇帝已知晓,如果本王不交,皇帝便掷杯为号!”顾陵尧捏着信从床上下来,走到烛台前,点燃了信纸。 “掷杯为号……皇帝是提前作了埋伏,以摔杯为信号,拿下主子吗?”墨天这下反应过来了,惊问道。 顾陵尧颔首,讳深的墨眸中,幽光闪现,利如刀刃,一抹森然的冷笑,从嘴角缓缓勾起,“既然情况有变,那本王以退为进好了,先保住绛婷要紧,可想除掉本王,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请几位将军过来议事。”忽而,他转过身来,冷声命令道。 “奴才遵命!”两人拱手,快步出帐。 少顷,四名身着铠甲的将军到来,主帐外层层把守,帐内灯火通明。 “皇上已知东魏玉玺何在,扣了本王王妃作人质,明日午时觐见,皇上设了埋伏,想过河就拆桥,诸位怎么看?”主座中,顾陵尧眼梢一抹清冷,徐徐而道。声有信到。 “太过份了,王爷一心为国,末将们几番劝说王爷,王爷都不曾同意自立为王,皇上倒起了猜忌之心,王爷不能再退了!” “是啊,王妃是皇上公主,皇上竟拿来作威胁王爷的人质,王爷干脆明日挥军入城,一举夺了龙椅!” “不行!” 顾陵尧吐出两个字,打断两位心腹将军的提议,沉声道:“本王要保证王妃的安全,万不可贸然反叛!” “王爷,自古成大事者,必要有舍才有得,王妃乃皇裔,与王爷怎会一心,还不如舍弃成就帝王霸业!”虬髯胡子的将军不以为然。 其他三位亦是点头同意。 顾陵尧一拳砸在桌上,微怒道:“王妃并非你们想像中的皇室公主,她早跟本王同心,刚刚本王所说的消息,就是王妃紧急送来的,本王在这里最后一次言明,绝不舍弃王妃,你们无须再劝!” “是,末将等遵命!”四将领低头拱手,再不敢有异议。 “既然皇帝逼本王反,本王也不得不反了,只是明日必须得先退一步,换得王妃平安后,再从长计议!”顾陵尧微叹一气,眸色渐渐深了几分。 一人道:“那明日怎么应付?皇上该是有意要解王爷军权了,一旦军权交出,那岂不是……” “呵呵,本王且问你们,你们认的是本王这个人,还是本王手中由皇帝颁下的掌管兵马的虎符大印?”顾陵尧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众将一凛,立刻铿锵有力的答道:“末将们跟着王爷行军多年,都是王爷一手提拔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都是王爷给的,末将等自然只认王爷,不认虎符!” 顾陵尧颔首,炯亮的瞳仁中,荡起浑然天成的霸气,“那就行了,本王现有的大军中,唯嘉海关朱检一军及原京畿驻军是听命于虎符调令的,所以明日,本王先发 制人,把这两部军权交出即可堵了皇帝的嘴,就算皇帝不满意,要继续夺权,也无所谓。而剩下东魏我军驻城四分,所得降军就有八万,这八万兵马给本王严加操 练,关于布防驻地分布本王随后给你们,他日时机成熟,一个小小的盛世天朝又算得了什么,东魏亡国,乌兰大国,同样囊括在手!” “乌兰?” 众将一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顾陵尧,后者淡淡一笑,“本王并非说笑,也并非不知天高地厚,你们日后就明白了,本王之所以说现在时机未到,也是在等另一个机会,待两相融合,则三国一统,天下安定,指日可待!” 众将激昂,齐齐跪下,“末将等誓死追随王爷!” …… 翌日。 阳光晴好,天空万里无云。 苏绛婷却被困在明清宫内,不得其门而出。 皇帝鸾驾早已离开,听说午时在皇宫校场接见征魏有功之将。 房里,苏绛婷一下一下的用力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夜未眠的她,此时竟都没有一点困意,每隔一会儿,便要问一下宫女是什么时辰了,然后心急如焚的等待午时的到来,可又无比的害怕午时之刻。 还记得从乌兰归京时,皇帝是在宫门上率百官迎接的,这次班师回朝,竟是在校场接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明显的,校场有利侍卫士兵埋伏,是存了那份心思的!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 苏绛婷表面镇定,心里已急的快哭出来了,而随着时间推移,午时的钟声,终于是敲响了! 校场,旌旗猎猎,迎风飘舞。 御林军全数出动,将校场围了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皇帝一袭龙袍,居中而坐。 军阶校尉以上.,一行十三人,全部戎装铠甲,随身兵器在入宫门时,已尽数被解去,此时,步伐铿锵有力的走向前方,眼角的余光,扫到四周的御林军,面色都有不豫,此种情形,任哪个有功之将都心存猜忌!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几人跪下,恭敬参拜。 “平身!” “谢吾皇!” 众将起身而立,皇帝眸光微动,视线落在首位的顾陵尧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道:“众将辛苦了,此次攻魏,大获全胜,疆土开阔,朕心甚慰,乃我天朝大喜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百官跪下,高声呼喝。 顾陵尧拱手,朗声道:“启禀皇上,攻魏之战结束,和乌兰协商之后,分城驻军、布防、东魏降臣、皇室中人、粮食、布匹、金银铁器、棉花等等所有已列清单,呈皇上预览!” 皇帝颔首,汪贤下来,从顾陵尧身旁副将手中接过一摞折子,然后返回呈给皇帝,皇帝一封封的看过去,神情微有不悦,“何以是六四分?乌兰占六成,我天朝才四成?” 195 第195章:凯旋荣归,杀机四伏(四) VIP 3028 2012-12-15 22:45:05 “禀皇上,之前在战报上,臣曾提到嘉海关守将朱检不听军令,擅自屠城一事,那日正逢我天朝和乌兰两军汇合,东魏的汴城本是乌兰攻下的,朱检为抢军功,竟不 经上报,擅自率军进入汴城,导致和乌兰军队发生冲突,灭绝人性的屠掉汴城千名普通老百姓,惹得东魏降兵降臣大怒,场面几乎无法控制,我天朝和乌兰也几乎从 友军变敌军,乌兰元帅杨骞要求臣给个合理交待,不然当时就要宣战,臣为和平解决问题,只好私自作主,将战后成果分配多给了乌兰一成,另按军法处置了朱检, 撤其军务,将其押解进京,请皇上定夺!” 顾陵尧不紧不慢的叙述,末了,撩袍跪下,叩头道,“臣督军不严,治下不严,未经皇上批复,便私自签定分配条约,乃亦有罪,现自请交出嘉海关及京畿驻军两部军权,求皇上治罪!” 这番陈词,有理有据,功过分明,谦恭有加,不张狂,不恃宠而矫,不居功自傲,令文武百官臣服,唯有二皇子鲁王脸色难看,因为朱检是他手下的,朱检问罪,等于打了他的脸。 对于顾陵尧的“识相”,皇帝内心极为满意,却也为朱检生气之极,“大胆朱检,毁我国威,论罪当斩,即刻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皇上圣明!” 所有人又跪,大呼高喝,有御林军出列,执行帝令。 皇帝此时又看向顾陵尧,威严而道:“安陵王所建之功足以抵过,不过嘉海关及京畿驻军两部军权既要交回,朕便收着,暂不交由皇子掌管,由天子直系管辖,安陵王暂不论罪。” “谢皇上恩典!”顾陵尧叩谢,心中却冷然一笑。 皇帝突然话峰一转,“不过,朕查阅了一遍所获战利品,就仅仅这些了吗?” “是!”顾陵尧答道。 “真的再没有了吗?”皇帝蹙眉,脸色已微冷。 顾陵尧缓缓抬头,眸光从皇帝身旁的汪贤脸上扫了一下,然后移开,坚定的再答,“回皇上,没有了!” 皇帝眸色暗沉,朝旁边伸出手来,汪贤端了早已备好的茶盏递过去,皇帝摩挲着杯沿,沉沉的又问,“安陵王,肯定再没有别的战利品了吗?” 掷杯为号…… “没有!”顾陵尧目光落在皇帝端着茶盏的手上,又是同样两个字,气定神闲的作答,眼梢的暗芒,再次淡瞥了下汪贤,似有深意。 汪贤一凛,脱口道:“皇上,安陵王手中明明已得到东魏传国玉玺,怎会没有?分明是……” “大胆汪贤!” 一声怒喝,却是突然出自顾陵尧之口,他倏的站起身,伸指指向被惊到的汪贤,勃然大怒道:“原来竟是你这个宦官乱权,胆敢私通乌兰,泄露东魏传国玉玺之秘,险些让乌兰抢先一步夺去玉玺,你其罪当诛!” “没有,奴才没有!”汪贤大骇,赶忙朝皇帝跪下,惊悚的道:“皇上奴才绝对没有私通乌兰,请皇上明察!” 顾陵尧森冷一笑,朝皇帝一拱手,再面向百官抱拳,“皇上,诸位大人,关于东魏传国玉玺,在攻破东魏皇城时,我与乌兰元帅竞夺,后被我偷偷夺走,欲带回献 给皇上,为免乌兰争相不让,便三缄其口,封锁了所有消息,令军中将士不准透出此事,哪知在两国分配条约签定之后几日,乌兰军准备撤回之时,乌兰元帅突来问 我,言他已从我天朝方面得知,传国玉玺落入我的手中,要求分一杯羹,我自是不给,弄的很不愉快,后经暗查,原京畿军中右厢三军指挥使刘良违背军纪,将此事 透漏给了京中一名大人物,但也仅此而已,我便猜测,是那位大人物和乌兰有勾结,所以乌兰才能得知这秘事,故而皇上刚问数遍,我都答没有,便是逼着那人自动 现身,没想到竟是太监总管汪贤!” “啊?汪总管竟做出这种卖国之事,国法不容啊!” “就是,一定要重惩!” “……” 百官顿时议论纷纷,忿概无比! 皇帝眉头紧蹙,汪贤惊骇的又是磕头又是摇头,“奴才没有,奴才没有勾结乌兰啊!奴才是冤枉的!” 顾陵尧又是一跪,嗓音有力的禀道:“刘良案卷已画押,汪贤自露马脚,证据确凿,恳请皇上秉公处置汪贤与刘良!” “请皇上秉公处理!”众将跟着一跪,齐声呐喊。 百官亦是纷纷附和,“请皇上依国法处置!” “皇上,奴才冤枉啊!皇上——”汪贤百口莫辩,已跪瘫在地,面如死灰。 皇帝一口气憋着,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去,那刘良是他安插的人,专门给他私通关于顾陵尧的消息,所以才知道了传国玉玺一事,可竟被顾陵尧算计了,归还了部分军权,却也一石二鸟,除掉他两个人,尤其是他的左膀右臂汪贤! “请皇上秉公处理!” 所有人又自请旨,太子也跪着,鲁王一不敌众,也只能随大流跪下。 皇帝心口滞闷,极艰难的开口,“摘掉汪贤顶戴,撤其大内总管一职,暂押天牢候审!” “皇上圣明!”百官高呼,三叩谢恩。 “皇上——”汪贤完全瘫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呼喊,却什么也改变不了,被御林军摘了官帽,拖了下去。 皇帝搁下茶盏,从龙椅上缓缓站起,盯着顾陵尧的一瞬,眼前突然一黑,便一头栽了下去…… “皇上!” “皇上!” 无数道高喊声,嘈杂不一的响彻校场,顾陵尧冲上去抱起皇帝,大吼着,“太医!快传太医!” …… 明清宫。 苏绛婷怎么也没想到,她无比担心的事件,竟演变成了皇帝昏厥在校场被送回来,太医围满了龙床,她亦在人群里,寻到了朝思暮想,安然无恙的顾陵尧! 隔着无数人,遥遥相望,四目相视,彼此都在瞬间润湿了眼角,千言万语,皆化作无声的爱,透过空气,彼此的气息缠绕…… 半个时辰后,皇帝从昏迷中醒来,留下了太子和鲁王,挥手令余下之人全部散去。 顾陵尧自然把苏绛婷也算在这“余下之人”中,顺势带出了宫。 龙床前,皇帝看着二子,撑着口气道:“顾陵尧必须要根除,再不能留了!朝中半数人是他的党羽,要光明正大的拔去这根刺有些难,所以,不择手段,无论什么方法,哪怕是用暗杀,也得成功!” 闻言,太子惊楞,鲁王重重的点头,“儿臣明白!” ……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阳光依旧晴朗,蓝天白云下,顾陵尧虚揽着苏绛婷步行到昨天寄放的自家马车旁,悠然上车。 马车徐徐驶出宫门,车轮滚落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发出“吱吱”的脆响,对比之下,车厢里极其的安静。 两人一直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各坐一边,他虚揽着她,不是不想紧紧的抱在一起,诉说彼此的思念之情,是因为历经风雨沧桑之后,他们怎么也看不够对方,四目紧紧交错,一刻也舍不得眨眼,就那么深深的想把对方映在眼底。 “娘子……” 终于,顾陵尧薄唇抖动了下,沙哑着嗓音发出低喃,苏绛婷喉头一梗,扑进了他怀中,搂抱着他的脖颈,有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颈间,“相公,相公,相公……” 一时不知从何诉起,只是一遍遍的唤着他,仿佛这样子,他已了解她全部的情思,他带有薄茧的大掌抚上她的背,硬气的汉子,同样哽咽了嗓音,“娘子别哭,我回来了,听你的话,一根头发没少的回来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跪军汪了。苏绛婷眼中盈满了泪水,“相公,你把我吓死了,真的吓死了,我已经十几个时辰没有睡过觉了,我不敢闭眼,就怕一闭眼再也看不到你……” “傻瓜,怎么不照顾好自己?我不会有事的,来,赶紧在我腿上躺会儿,回家了好好补一觉。”顾陵尧心疼的轻斥,忙按苏绛婷躺下,可他还身穿着铠甲,金属磕的人不舒服,苏绛婷便又坐起,抹着眼泪道:“回家你陪我睡。” 顾陵尧闻听,墨眸里立刻扬起促狭的笑意,“呵呵,为夫求之不得!” 这么一听,苏绛婷才发觉她刚说了一句多么引人遐想的暗示,情不自禁的羞红了脸庞,娇嗔道:“各睡各的,你睡地板或者书房。” “唔,还说小别胜新婚呢,为夫这刚回来,就被罚去睡书房,这心好凉啊!”顾陵尧皱了眉,一脸委屈的样子。Vbm1。 “噗哧!” 苏绛婷忍不住笑起来,顾陵尧长指抹去她眼睛里的泪花,笑的邪肆,“娘子还是舍不得吧?我就知道娘子心软,所以……先补一觉,然后晚上犒劳我?” “嘻嘻,就怕你没口福了,我这两天正好来月事了!”苏绛婷捂了小嘴,笑的畅快。 闻言,顾陵尧登时绿了俊脸…… 196 第196章:拱手山河-执念未泯 VIP 8073 2012-12-18 19:23:31 回到王府,想当然全府的人激动了半响,都体谅他们夫妻分别半年,相思满肠的,一干下人速度极快的侍候他们沐浴更衣,然后上茶点水果酸梅汤,精致的菜肴,还备了几壶酒,然后就全体识相的退下了。 苏绛婷给两人斟满酒,端起一杯,“相公,这第一杯酒,我敬你,谢谢你信守承诺,平安归来!” “好,我喝!”顾陵尧接过,扬着笑容,一口干了。 苏绛婷再端起一杯,“第二杯酒再敬你,谢谢相公看懂我的信,没有舍弃我。” “傻瓜,你谢我这个干嘛?要说谢,那得我谢你聪明的通风报信给我才是,我若舍弃你,我就是把自己舍弃了!”顾陵尧虽接了酒,却不认同的说道。 “呵呵,好,知道你的心意,算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苏绛婷柔柔的笑,眼中盈满幸福的光晕。 顾陵尧按住她端酒的手,蹙眉道:“你能喝么?来月事时女人身子不是怕凉吗?别喝酒,喝点热茶。” “……嗯。”本来不想喝热的,可想到她身子真不能糟蹋了,要努力养好生孩子,便点点头答应。 心事郁积了几个月,一杯热茶下肚,此时看着他英俊一如往昔的脸庞,她心中又生起闷闷的疼,给他斟了第三杯,双手端给他时,眸底却忍不住的酸涩,“相公,用第三杯酒,祭奠我们失去的孩子……” 顾陵尧神色明显一变,“绛婷……” “相公,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包容我,我……我会努力多吃饭,给你生个孩子,可是万一,万一我一直生不了孩子呢?相公你……” “绛婷!” 顾陵尧不让她再说下去,从凳子上站起,走到她身边坐下,揽她的头靠在他肩上,低喃道:“没有万一,不论你能不能生,都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有孩子自然好,若命里注定没有,我也不强求,邹家不只我一个男丁,香火不会断的。” “相公!”苏绛婷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默默抽噎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眸里亮起光来,“相公,唐大哥给我不是吃了那颗珍贵的药丸吗?那我有没有希望再怀孕,怀孕后能保住孩子正常生下来?” 顾陵尧点点头,“会有希望的,唐奕淳就是知道了你流产的事,才又把药拿了出来,强行让你吃下的。” “嗯,那我们……”苏绛婷眼中的光又亮了几分,还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可顾陵尧却脸色有些沉凝,“现在不要,现在时机不时宜,你最好不要怀孕,不然……” 良久等不到下文,苏绛婷不禁疑惑,“不然怎样?”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皇上欲除我,你自己也时刻都有危险,如果你怀孕了,你想想看,危险不是加重了吗?”顾陵尧耐心的解释道。 “对啊,说的有道理,现在的确不能怀孕啊!”苏绛婷皱了眉,种种愁绪涌上心头,那种事也淡了下来,顿了顿,突而忆起,道:“相公,我有个大事件要告诉你,就是关于真正的八公主暴雨中被人打昏的真凶查出来了!” 顾陵尧一凛,“你说!” 苏绛婷喝了口茶,缓缓说道:“高怀义背后的主子是珍妃和皇后,杀八公主的原因,要追溯在十九年前……” 一番长篇讲下来,苏绛婷口干舌燥,端起茶又猛喝了几口,歇下来时,道:“就这样,这下你更不用担心我会站在皇上那边了,他可不是八公主的亲生父亲。” “我本来就不担心了,八公主不论是谁的女儿,和你都没有关系不是么?”顾陵尧语中透了不悦,苏绛婷忙讨好的笑,“是我说错了,相公不要恼。” “呵呵。”顾陵尧气笑不得,长指捏了捏苏绛婷的俏鼻,喟叹不已,“没想到,你和小月儿竟是亲姐妹,唐七竟是你爹,唐奕淳竟成了我大舅子!这关系弄的,好混乱啊!” 隔了这么久,再次提及,苏绛婷仍是同样感叹,“是啊,我顶了八公主的名,就必须承认这些关系。相公,你安排人暗中保护我,真是英明之举啊,幸亏那两个侍卫长了,不然你回来就看不到我了!” 闻言,顾陵尧嘴角的笑容缓缓敛去,语气阴寒,“最毒不过妇人心,历来后宫争斗都是如此肮脏血腥,宸嫔的命运还真是不好。关于皇后和珍妃,绛婷,还是暂不 要动吧,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多两个敌人,只要不动珍妃,皇后就不会马上反击,她能透漏皇上的秘密给你,证明我们还能有利用她的地方,即使不利用,她也不会坏 什么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们安定下来,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们!”再心子上。 “听相公的。”苏绛婷点点头,默了一瞬,突而眉心一拧,酸溜溜的道:“嗯哼,就是嘛,那个老女人还惦记着你呢!” 顾陵尧满头黑线,为免越解释越出错,干脆闭了嘴不再说话。 苏绛婷见他默认,心中更难受,猛的勾过他的脖子,双手扳上他的俊脸,迫使他面对着她,凶巴巴的道:“不许你想她,一丁点都不许想!” “小祖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别人了?我连你都想不过来,还顾得上想别人么!”顾陵尧哭笑不得,她厥起的嫣红小嘴近在咫尺,那熟悉的幽香扑鼻,他情难自禁的滚动了下喉结,用极强的意志力偏开眼眸,嗓音暗哑了几分,“你要对自己有自信才行啊,吃这种醋可没意思。” “哼,我当然自信了,这个男人只能是我的,旁的人识相的就……哎不对,我跟你说话,你眼睛往哪儿看呢?才刚回来,就不想看到我了吗?”苏绛婷正得意着, 猛然就受伤起来,生气的干脆离了凳子,直接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加重自己的存在感,并再次扳过他的脸,命令的口吻,“看着我!” “不看!”顾陵尧又扭过头去,俊脸泛起不自然的红,极力的隐忍着,直想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把掀开,或者是直接按床上去……该死的,他班师回朝时怎么就没看下日子呢? 可苏绛婷迟钝的没明白,反而气呼呼的质问,“为什么!” “绛婷,你不要诱惑我,你知道我受不了你诱惑的!”顾陵尧明显欲求不满的郁结于心,说着,一把拉住苏绛婷的手,按着从他袍子里伸进去,隔着裤子罩上某处支起的帐篷,没好气的咬牙,“你自己看,怎么解决?” 掌心中,那坚硬的东西抵着她,是火一般的炙烫,苏绛婷的脸,霎时红的能滴出血来,羞赧的垂了眼不敢看他,欲抽回手,他却不许,暗沉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 情欲,“都是你干的好事吧?你说,怎么给我降火?明知道不能,坐凳子上就罢了,还专门坐我腿上当妖精,你是想让我憋死吗?” “咳咳,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好色,动不动就想做那种事,我……”苏绛婷囧囧的争辩,可瞧到男人愈发喷火的眸子,一副想真的拆吃了她的模样,吓的再不敢刺激他,忙 讪笑着道:“我月事前天才来的,还没过去呢,真不行,咱得把身体对付好,才能生宝宝呀!那……那我现在下来,你再去洗个澡好了!” “不洗!我饿了大半年了,你还敢说我色?苏绛婷,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男人行军打仗,累死累活的,你就这么待我的?你那月事早不来晚不来,你偏偏等我回来 你……”顾陵尧满腔的怨气都涌了上来,胸膛起伏的厉害,越说越难受,最后说不下去了,将苏绛婷一把抱起扔在旁边凳子上,然后起身往大床走去,连鞋也没脱, 就和衣躺了上去,扔给了她一个僵硬的脊背! 苏绛婷简直无语,美眸瞪着男人的后脑,说不上来是气还是羞,果然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男人,比女人还不可理喻啊! 不过,这种时候,对男人不能生气,还得想法子哄着,不然男人身心受创,万一整出点小三的事来就麻烦了,所以……前思后想了一会儿,苏绛婷起身轻步踱过 去,有意讨好的抱住他的腰,仰头迎上他闭眼咬牙的表情,心里好笑到不行,但可不敢真笑出来,心下一动,羞答答的低声道:“相公,要不我用手给你弄弄?” “哼,不止是手,还要……”顾陵尧拽拽的应声,睁开眼的那刻,眸中便漾起邪笑来,“还要你的嘴弄。” “啊?不要……” “由不得你拒绝!” 苏绛婷的抗议,被男人强势的否定,他一个用力,将她捞上床,帘帐拉下,激情似火的展开了战斗…… …… 皇帝连日一病不起,太子开始监国,鲁王心中自是不服,只是,太子依存安陵王庇佑,朝中多半人是支持安陵王的,也自然支持了太子,再加上朱检一事,这情况对鲁王相当不利,所以,他暗暗筹谋着两件大事,一是除安陵王顾陵尧,二是拉太子下马上位。 与此同时,皇后担心皇帝一朝驾崩,她没有了靠山,会陷入艰难的境地,便再一次找上了顾陵尧。 御水园里,顾陵尧面无表情,皇后局促的站在他面前,讨好的微笑,“陵尧,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单独说话,看到你平安无事了,我好高兴。” “那天多谢你给绛婷提醒,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此而喜欢你的,你该知道,你女儿五公主和绛婷感情现在很好,你再对我有情,那算什么了?”顾陵尧阴冷了神色,不耐的提醒道。 闻言,皇后一震,焦急道:“明明是你说我可以一直做皇后的,如果你有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信守承诺,让我做你的皇后,我……” “你胡说些什么?”顾陵尧不等她说完,便震怒的打断,“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顾陵尧就是再混帐,也不会夺君之妻!你生是皇上的皇后,死了也是!” “陵尧……”皇后悲痛欲绝,受不了这个打击的退了一步,想歇斯底里的叫喊,可理智尚在,不敢大声,只能又扑进他,拽住他的衣袖,不可置信的道:“你明明 就说过的是不是?你只是嫌弃我不是黄花闺女,是不是?这是苏绛婷暗示我的,她说是你亲口所说的,你不要否认!陵尧,我知道你对苏绛婷情深,我也不奢望你让 我为大,我愿意做小,只要你肯让我伴在你身边……” “不可能!”顾陵尧听不下去,沉着俊脸一把推开她,拍了拍袖子,嫌恶的咬牙,“许梦琳你听好了,我不屑你的帮忙,更不可能因此而要你,你别痴心妄想了!另外我警告你,你敢怀恨在心,背后给我动什么手脚,我会要你的命!” 语落,他转身便走,步伐毫无停顿,一丝情也不留! 皇后如遭雷击,半响都没有动弹,忽而一下子清醒过来,失声痛哭…… …… 回府,顾陵尧气不打一处来,把苏绛婷直接从花房拎回卧房,拧着她的耳朵把她往内室大床拖去,下人们见情况不妙,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一个个都退的远远的,苏绛婷感觉莫名其妙,一边大力挣扎着,一边叫嚷,“你干什么呀?揪我耳朵干嘛?疼死了!” “苏绛婷,你该死的还敢问?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跟皇后都说了什么?啊?”顾陵尧怒气冲天,大手一松,将苏绛婷拦腰抱起,下一刻就扔在了床上,摔的她头 晕目眩,可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欺身压上了她,那只铁钳般的大掌桎梏住她的下巴,墨黑的瞳仁中闪着要吃人的光,“你把我推给皇后,是想怎么着?想回你家乡扔 下我吗?苏绛婷,你信不信我会打你,会把你绑起来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苏绛婷听的不是很明白,但下巴上的疼痛却明显,生气的拧紧了眉,“顾陵尧,你弄疼我了!” “那你还要不要丢下我?”顾陵尧手劲松了松,却没完全饶她,脸色阴寒的能结成冰。 苏绛婷气结,“我哪有说过要丢下你?神经病,快点放手给我道歉,不然小心我河东狮吼!” 闻言,顾陵尧俊眉拧了下,缓缓松手,但趴在她身上却不起来,薄唇凑了过去,覆在她的唇上,有些凉凉的,她伸手推他,语气很不好,“不要吻我!” 顾陵尧强有力的身躯,跟座大山似的,纹丝不动,“好,只要你没想过要反悔跟我一辈子相守的承诺,我就道歉。” “我本来就没有,你又从皇后那里听了什么妖风?”苏绛婷黑着脸,再推一把,“重死了!” 顾陵尧这才侧了侧身,移开些重量,脸色看起来依然不太好的说道:“是你跟皇后说,我想让她一直当皇后,甚至是等我上位了,给我也当皇后?” “我没……”本能的就想反驳,可倏地就闭了嘴,苏绛婷想起那天在中宫诱惑皇后的话,心虚的别开了眼,“我也没这么说,是她自己这么理解的。” 顾陵尧眉峰拧成川字,“绛婷,虽然我理解你的出发点,哪怕你只是骗皇后的,但也叫我心里很难受,我……” “哎呀,别难受了,我真的是骗骗皇后而已,我不会丢下你回现代的!”受不了他的疑神疑鬼,患得患失,苏绛婷直接打断他,眉眼里在生气,可嘴角已忍不住的上扬,顾陵尧又气又笑,猛的挠她痒痒,“坏心的女人,还不是你没给我安全感吗?要不然我能这么担心吗?” “哈哈哈,我怎么没给你安全感?我连人带心都给你了,是你自己太紧张了!”苏绛婷止不住的大笑,一边嚎叫着,一边狼狈的去躲开他的魔爪。 顾陵尧来了兴致,放弃挠她,直接改为攻城掠地,她柔软的酥胸被罩在他掌中,揉捏按压,惹得她忍不住的哼唧,“别,别闹了,大白天的呢!” “谁说我在闹?”顾陵尧俊眉一扬,将灼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性感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宝贝儿,昨天月事都收尾了,今天该彻底好了吧?” “……没好!”苏绛婷脸一热,口是心非的答道。 “嗯?蒙我了吧?来,脱下裤子我检查检查,要是正常了,就加倍惩罚你骗我,要是还不正常,带血我也要,憋的不行了!”顾陵尧眼睑一挑,随之危险的眯了眯 眸,精神很矍铄的坐起,三两下脱掉了长靴,顺便给女人也脱了绣鞋,这举动,激的苏绛婷直瞪眼,“晚上不行吗?你不用去书房忙公事了吗?不是有很多战后事宜 要忙吗?” 顾陵尧拉下帘帐,嘴角勾起邪邪的笑,“忙,但哪件事,都没有这事忙,忍了半年了,你就不想我吗?”说着便殷勤的去脱她的衣裙。 “相公……”苏绛婷柔媚的溢出一声,看着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心砰砰的跳,她怎能不想?若不是为了身体好,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的话,她早就扑倒他了……此刻,再不矫情的拒绝了,她主动伸手去解他的衣衫,耳热心跳的诱惑他,“既然不忙公事,那你陪我多睡会儿?” “好咧!” 顾陵尧兴奋的应一声,将剥下的衣物随手扔在床下,扯了被子裹住了两人,深沉的吻,铺天盖地而落,四片唇相贴的刹那,激起火花四射,真的是太久没有亲热 了,两具光裸的身子,像是藤蔓缠绕着树木,紧密不分离,吻的难舍难分,自他回来,他们都没这样子吻过,最多就轻轻的吻下唇瓣就赶紧分开,生怕点了火没法 灭,此刻肆意的缠绵,彼此再不用压抑着从身到心的需要…… 沉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抑制不住的娇吟,媚眼如丝的凝望着他,他亦餍足的低吼,亲吻上她的眸,同时快意十足的冲撞起来…… …… 隔日,鲁王接到一张纸条,和皇后秘密约见。 “想让本宫助你登上太子之位,你要答应本宫几件事才行!”皇后阴沉着双目,冷冷的开口。 苏振轩一笑,道:“娘娘请讲!” “……” 日暮斜阳,光影消褪,鲁王从御水园离开,皇后踱着步子迈出,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她目视着前方,心神宁静,却满目苍凉。 在那年的石洞里,她就爱上了那个男人,他是她心中最威猛刚毅的男人,沙场上的英雄,朝野上的领袖,相貌又是那么好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男人味儿,许多女人都心存着一个梦,她的梦便是和他在一起,可是…… 他却不要她,怎么都不肯要她,无论她为他付出什么…… 既然她的梦破碎了,那么她得不到的男人,宁可毁掉,也不让别的女人得到! …… 三日后,顾陵尧下朝回府的路上,突然有人拦了他的马车,车夫停下车,墨天看着那年轻的小倌儿,喝声道:“干什么?大胆!” “官爷,这是有人让我交给车里的大人的。”小倌儿受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扬起手中的信。 墨天蹙眉,从腰间去拔剑,小倌儿见状,吓的扔了信就跑,墨天用剑尖挑起信来,拿在手上拈了拈,确定没有异物,才走到车窗前,朝里说道:“主子,有人送信给您。” “嗯。”顾陵尧应了声,墨天把信递进去,看着手中的无字信封,他默了一瞬,才撕开拿出信纸,却是微微一惊,上面只有一行字:陵尧哥哥,请于午时在兴耀酒楼三号雅间一见,洛瑶有事拜托你。 揉了信,顾陵尧陷入了沉思,洛瑶找他做什么?要拜托他什么?为太子的事吗?这信……似乎是她的笔迹。 马车一路回王府,掂量一番后,顾陵尧决定告诉苏绛婷,以免这小妮子再为洛瑶跟他闹情绪。 此时,他虽坐着喝茶,眼睛却不时的瞟向那满腹疑惑的正在展开揉成皱巴巴的信纸的女人,见她不耐烦了,他安抚的轻笑,“我给揉烂了,你别急。” “嗯哼,是谁给你的情信?”苏绛婷不满的哼哼,随口调侃道。 顾陵尧没说话,干脆低了头专心喝茶,心里兀自在想,这个不算是情信吧? “哟,老情人会面啊?这是要旧情再续吗?” 夹枪带棒的讥讽,不出几秒钟便响起,顾陵尧深蹙了眉,顿时觉得他提前坦白是个英明之举,于是立刻分辩道:“我这不就在向你证明我的清白吗?我可没瞒着你去见面,由你决定,去还是不去,我听你的。” 苏绛婷皮笑肉不笑,“嘿嘿,这个烫手山芋扔回给我了啊?那行,不去!” “好,那就不去了。”顾陵尧也笑,神情自若的继续喝茶,心道,果真是个妒妇啊!不过,他喜欢她的妒,这样才说明她在乎他吧! “嗯哼,想让我内疚是不是?如果戴洛瑶真有什么重要事的话,你会怪我耽误了你对不对?”苏绛婷却眼珠一转,嘴角勾起狐狸般的奸笑,“所以,我同意你去!” 这表情,这话,令顾陵尧顿时呛了茶,“咳咳,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苏绛婷笑的贼兮兮的,“当然,你前面去,我后面跟着啊,你们在三号包厢,我坐在你们隔壁啊,给你们一个空间好好聊聊,也同时提醒你不要松了发条哦!” 顾陵尧登时黑线…… 午时一刻,安陵王府的马车停在兴耀酒楼门口。 一对夫妇下车,相携着进入酒楼。 店小二领路,往楼上走时,顾陵尧侧头轻笑,“娘子,要保持公主的风度啊。” 苏绛婷白他一眼,“哼,反正是你让我一起去的,要是怎么怎么着,可别怪我不给你的洛瑶面子!”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顾陵尧溺宠的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迈上阶梯,往里面的包厢走去。 停在三号包厢外,店小二敲了敲门,“夫人,另两位客倌到了!” “请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是戴洛瑶。 夫妇二人进去,戴洛瑶从椅子上站起,表情有些惊讶,“陵尧哥哥,你……”不是约她相见吗?怎么还多了苏绛婷? “先坐吧。”顾陵尧以为她是不想看到苏绛婷,便笑笑拉了苏绛婷在她对面坐下,店小二等着点菜,他直接道:“上你们店的招牌菜!” “好咧,客倌们稍等!”店小二高兴的斟了茶水,便开门出去了。 面对戴洛瑶明显的不高兴,苏绛婷浅浅的笑,“不好意思啊,我是跟相公出来逛街的,然后顺便跟来吃顿午饭,等你们聊完了,我们继续逛街去!” 楼梯上又有人上来,却是进了隔壁的包厢坐了下来,两个包厢之间的木板隔音很不好,来人完全可以听到他们所有的对话。 “是吗?”戴洛瑶笑容有些僵硬,既然她和苏绛婷早撕破脸了,也不在乎什么虚礼,便把目光直接投在了顾陵尧脸上,嗓音柔柔的说道:“陵尧哥哥,看你清瘦了些,一定是军队里饭菜不好吧?” “还行吧,洛瑶,你多保重身子,孩子……还会有的。”顾陵尧不知能说什么,顿了顿,开口安慰她道。 戴洛瑶心头一涩,“陵尧哥哥,我……我以为,你有了公主,就不会再关心我了。” “怎么会?绛婷是我妻子,你是我妹妹,我怎会不关心你?如果……如果你能放下心结,和绛婷好好相处,再不要伤害绛婷,也不要伤害你自己,我会待你一如既往的。”顾陵尧微蹙了眉,斟酌着措辞道。 戴洛瑶双目含了泪,想说什么,隐忍着说不出来,频频看向苏绛婷,后者也不是笨蛋,想了想,还是站起了身,拍拍男人的手,“我去解手,你们先聊。” 顾陵尧心中一紧,“绛婷!” “我没事,你们聊吧。”安抚性的笑了笑,苏绛婷起身出去,往楼梯口走去。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个人,顾陵尧心情颇为复杂,有些不确定那小妮子是否生气了,因此脸色不是很好看,瞥一眼戴洛瑶,烦燥的开口,“说吧,什么事?” “我……陵尧哥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坠马小产的事?”戴洛瑶略有些怯懦的询问,心中有羞愧,有悔意,同样也有恨,一直以来都有的愤恨。 闻言,顾陵尧不免沉了脸说教,“洛瑶,我跟你说过几次了,我只把你当妹妹,你没必要为了这份不可能的感情狠心伤害你自己的孩子!你利用小产陷害绛婷,你 觉得良心能安吗?这样子的你,让我觉得很可怕,女人可以有些小心思,但要用到正途上,用来害人的话,只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洛瑶,你让我很失望!” 戴洛瑶突而笑了,笑容悲苦而凉薄,“是,我是故意的,故意坠马小产想陷害公主,因为太子妃不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的!况且我恨公主,是她让你只娶一妻,否 则你还会娶我的,对不对?陵尧哥哥,你把我当妹妹,可我爱你呀,这么多年了,我做梦都想着要嫁给你,如果不是姑姑,你三四年前就娶我了,我不甘心呀,我心 心念念的想做你的妻子,可你却一个又一个王妃娶回府……” “洛瑶,不许再说了!”顾陵尧豁然起身,胸膛起伏不定,幽深的双目,逼视着 戴洛瑶,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肯好好和太子过日子,若是再怀孕,你可以来找绛婷,让绛婷去跟太子说明,帮你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无论你怎么不甘心,都必须接 受这个事实!别忘了,你已经嫁给了太子,是太子的侧妃!” “可我根本就不喜欢太子!”戴洛瑶泪流满面,扶着桌角站起,一步步走近,猛的扑进了顾陵尧怀中,“陵尧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哪怕躺在他的身下,我心里想的还是你……” “戴洛瑶!” 包厢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戾气十足的苏智宸赫然出现! 197 第197章:拱手山河-死亦爱你 VIP 3063 2012-12-19 19:10:55 正在楼梯口闲着无聊四下瞎看的苏绛婷,乍听到苏智宸的大吼,猛然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回奔! 而包厢内,两人同样皆是大惊,顾陵尧只僵凝了几秒钟,便反应极快的推开了戴洛瑶,才开口,“太子殿下,我……” “住嘴!” 苏智宸一声厉喝打断,眼神阴冷可怕的盯向戴洛瑶,一向温润的他,露出残佞的笑,“很好,本太子今天真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什么叫做怀揣璞玉不识宝,楞 将瓦砾当珍品,今天才算是了解了!私会情郎,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送给本太子,你胆子不小呢,还有残害本太子的子嗣,戴洛瑶……你死定了!” “殿下,我,我……”戴洛瑶脸色苍白如雪,身子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踉跄的跌落在了桌子角,脸上的泪水簌簌掉落,惊惶失措的又爬起,抱住顾陵尧的腿,嗓音破碎不堪的哀求,“陵尧哥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顾陵尧眉心拧成了川字,闭口不言。对于戴洛瑶的求救,他不是不想,只是此时若开口,无疑是雪上加霜,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受得了亲耳听到那种事,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抱着别的男人的! 苏智宸更加怒不可揭,一步逼近,扬手便甩了一个巴掌,朝外吼道:“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回去!” 一声令下,太子府的便衣侍卫便进来两人,左右提起戴洛瑶,蛮横的往外拖去! 包厢外,侍卫围成了圈,任何人靠近不得,苏绛婷亮了身份,才得已挤进来,看到戴洛瑶被拖出来,狼狈不堪的惨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苏智宸要跨出门的那一刻,顾陵尧才突然出手,钳制住了他的手臂,沉声低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告诉我,你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 “安陵王,我真是错看了你,我把你当兄弟,兄弟妻不可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苏智宸挑眉冷笑,眸光凝在顾陵尧钳着他的大手上,“放开,否则我冠你一个犯上之罪!” “你哪知眼睛看我欺她了?哪只耳朵听到我欺她了?真是愚蠢,被人利用离间了还不知道,为了个女人打算毁掉你的一切吗?”顾陵尧震怒,一把甩开苏智宸,大步而出,在楼梯口追上戴洛瑶,低声问道:“是你给我写信,让我来此见你,说你有事要拜托我吗?” “陵尧哥哥,不是你写信给我,让我来这儿的吗?”戴洛瑶不解的哭诉道。 闻言,顾陵尧瞳孔一缩,眸中泛起寒光来,旋身一转,冷厉的扫向四周,一脸高深莫测! 一楼与二楼的拐弯处,一名戴着青色帽子的小个子男人,本是头朝上张望的,被顾陵尧猛的看过来,顿时慌的抬手扶着帽沿,快步往酒楼外面走去,顾陵尧眼睛何其尖锐,冷笑一声,突而双足点地而起,从二楼如鹰般掠下,那速度之快,令赶过来的苏智宸震了震,定在了原地! 苏绛婷亦是扑了个空,停在苏智宸身边,满脑子的疑问! 而楼上楼下,乱作一团,酒楼老板被吓的钻回了柜台,店小二本来端了菜要上,也缩回了厨房,楞是不敢出来,百姓们有识相的,纷纷往外逃蹿,京畿之地,知道 官家的事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只要是懂的,都不会拿自己的脑袋看热闹,而还有些人则是趁机不付饭钱的跑路了,老板急的要吐血,喊了几声,却被门口处的 打斗又给吓了回去! 那小个子男人慌乱之下,被顾陵尧踢中了腰,一脚踹翻在地,生怕被逮回去,奋力又爬起缠斗,可他哪里是对手,一招之内,便被打的口吐鲜血,垂死在地上,张了张嘴,似有咬舌自尽的意思,顾陵尧俯身在他下颚一捏,然后“啪啪”几下封住了全身穴道! 墨天和穆羽早候在门外,此时奔进来,顾陵尧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拖起那小个子男人出去了! 楼上,苏智宸看的心惊,忙命人拖了戴洛瑶下楼,一群侍卫及苏绛婷全跟下来,顾陵尧近前,朝苏智宸蹙眉道:“封了这家酒楼,但凡有嘴快者,全部抓去衙门!” 这种丑闻,要是传了出去,他和太子的脸面都完了! 苏智宸虽然心里恨着,但不可否认,顾陵尧顾虑的是正确的,便朝近身侍卫吩咐了几句,侍卫应声着办。 然后,两个男人便互相对视着,脸色皆难看的很。 戴洛瑶悲苦哀戚的看着顾陵尧,不敢再求救,也知今天这一面之后,她与他可能就是永别了,便只深深的凝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深刻的眏到脑海中,映到心上…… 苏绛婷不明原因,没法开口,只隐隐感到不安,悄悄的站在顾陵尧身边,握住了他的大手,低低的唤了声,“相公。” 顾陵尧回握住苏绛婷的手,语气僵硬的朝苏智宸说道:“话我已说明白,今天明显就是个圈套,我刚问了洛瑶,我们彼此都收到了约见的信,所以都来到了这里, 我来时还带了绛婷,就是不想弄出误会,结果你还能恰巧到来,使这计策的人,目的不过就是想离间你我,对方的探子刚已被我拿下,你想上当就上吧,我无所谓。 至于洛瑶,我一直未跟你说明,我们相识已经十来年了,从她还是小姑娘时就相识了,虽然她对我有情,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她不过是少不更事,你想怎么处置 她,我无权过问,只是若你留不得她,那拜托你休了她,留她一命,顾某感激不尽,他日太子有难处,顾某定鼎力相帮!” “对,今天的确是 有人设了局,可事实也证明了这个贱人在愚弄我,不是吗?安陵王,若你我换位,你能容忍得了你的女人躺在你身下,还想着别的男人吗?你能容忍她为了对另一个 男人的爱而亲手残害你的骨肉吗?”苏智宸冷笑,今日受的辱,已令他无法再和眼前的人共存,再加之想起皇帝的话,他眼神愈发的凉薄,几乎是挑衅的道:“倘若 我偏偏不留她贱命呢?” 顾陵尧神色淡然,“太子不会的,除非太子想很快不做太子!我言尽于此,并非想插手太子的家事,只是洛瑶曾救过我一命,对我有恩,太子能给这个人情,我记下,偏要不给,我也没辄,只愿太子不会后悔今日的冲动所为!” 苏智宸气怒,“你——” “告辞!”顾陵尧拱手,恬淡的转身,牵着苏绛婷出门。 “陵尧哥哥——”时他戴要。 哀婉凄切的一声高喊,戴洛瑶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侍卫,就朝他们冲过来,苏智宸暴怒,从侍卫手中猛的拔出剑,嫉恨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连想都没再多想的,一剑便刺向了戴洛瑶! 彼时,顾陵尧夫妇已跨出了门槛儿,初听得戴洛瑶那一声喊时,顾陵尧只是微顿了几秒,不想再给她感情方面的希望,便不曾回头,毅然决然的继续迈出步子,直到—— “啊——” 一声惨痛呼出,他陡然惊觉不对,迅速回头,只见戴洛瑶已倒在了血泊中,长剑从她背心刺入,剑尖穿胸而过,血流如注…… “洛瑶!” 顾陵尧嘶喊一声,如风般冲了进去,苏绛婷身体软下,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感觉眼前一片红,红的触目惊心,刺痛了她的眼眸,更是刺痛了她的神经…… 苏智宸混沌的大脑,在此时才似乎有丝清醒,猛的退了一步,如遭雷击的看着戴洛瑶,眼前慢慢的浮起,那日在鲁王府后门,他醉眼朦胧中,对她一见倾心,纳入府中后,百般疼惜的一幕幕…… 他,竟然真的亲手杀了她!会恨,会气,会怒,还不是因为被她伤了心么? “洛瑶!”顾陵尧撑抱起戴洛瑶的身子,眼中是狂乱的惊惶,“你不要死,陵尧哥哥救你,你不要死啊,我马上就救你,我带你走,带你去我王府,洛瑶……”他猛的扭头朝外,震天的吼着,“来人,宣太医!快点宣太医!” 墨天押着小个子男人回王府去了,穆羽待命着,听闻奔过来,急的先扶起苏绛婷,才应了顾陵尧的命令,急切的往皇宫方向奔去! 戴洛瑶嘴里往外涌着血,奋力的抬起手,抚上顾陵尧的脸,气若游丝的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陵尧……哥哥,不,不必宣太医了,我,我不行了,对,对不起, 是我执迷不……不悟,不该爱上你……我错了,真的错了……看在我曾救你的恩情上,我求你……求你最后一件事……保,保住我们戴……戴家,让我死……死后能 闭……闭上眼……” “洛瑶,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你死!”顾陵尧抖动着薄唇,一边说着,一边指法飞快的封住了她全身的穴道,可那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喷薄而出,染了他一身…… 198 第198章:拱手山河-美人祸水 VIP 4049 2012-12-20 02:18:31 午后的阳光,铺洒了整个大地,一大半漫进酒楼,将男人英俊的脸庞,镀成了金色,梦幻而朦胧,这一张,曾在梦里陪伴多年的脸,曾刻骨铭心爱了多年的脸,此时布满了泪痕点点…… 这,是为她而流…… 戴洛瑶努力撑起餍足的笑容,带血的纤指,抚过他的眉,他的眼,再抚过他的唇,她奢侈的请求,“陵,陵尧哥哥,你可不……可不可以亲……亲下我?” 此时,她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抚着他五官的手指已渐渐无力,顾陵尧要凑近了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可这个请求,却令他抱着她身体的大手一颤,恍然记起苏绛婷,忙急切的去寻那一抹影子,自门外看到苏绛婷,看她脸上涌动着悲伤,他忙喊道:“绛婷!” 唤她,他也不知要做什么,可就是害怕她误会他,成为下一个离开他的人,苏绛婷却摇头,有泪水顺颊而落,仿佛是了解他此时的为难,她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生气,洛瑶最后的愿望,你想成全,就成全吧,人一死,再什么也没有了……” 然而,苏智宸却扑了过来,一把揪住戴洛瑶的衣领,神情愤恨,声音破碎,“洛瑶,你怎能对我如此薄情,我怎么待你好的?怎么宠爱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吗?我哪里比不上他,哪里比不上?你想死,我不允许,你给我起来,跟我回去,我要看着你再孕育我的子嗣,再给我生孩子,你快点起来!” “殿下,对……对不起,我,我能死在你……你的剑下,我心甘情……情愿!是我薄情,不,不配得到……得到殿下的情,我更对……对不住孩子,我该死,该去陪伴我们的……我们的孩子……” 戴洛瑶奢求的吻,终是没有得到,抚在顾陵尧唇上的指,缓缓滑落,眼睑上的泪珠,亦颗颗掉落,然后慢慢阖上了双目…… “洛瑶!” 顾陵尧大吼一声,一掌拍开苏智宸,抱紧了怀中可怜的女子,往事一幕幕在脑中回放,那年八九岁的她,扬着纯真的笑,提着一篮热乎乎的馒头,蹲在几乎饿昏了的他面前,甜甜的笑着,“哥哥,馒头给你吃。” 在他心中,她如天使一样圣洁,他不想玷污她,委屈她,所以一再逃避,想寻一个能爱她如已的男人,可结果他错了,错了是不是?当年她救了他,过树穿花多年后的今天,他却害死了她…… 满心的自责,令他难过的耸动着身体,不能自己,苏绛婷挪进来,从侧面抱住顾陵尧,无声的给予安慰,苏智宸在死寂了几分钟后,突而又冲上来,从顾陵尧怀中扯着戴洛瑶,腥红着双目吼道:“不许你碰她!她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苏智宸!” 顾陵尧寒眸如箭,咬牙一声冷喝,震住了苏智宸的动作,他睇着苏智宸,一字一顿,“你已经杀了她,还要怎样?洛瑶的尸体,我要带走,你马上写休书给她,她和你再无关系!” “不可能!”苏智宸大怒,“哪有给死人写休书的道理,你不觉得可笑吗?你现在知道可怜她了,那她活着的时候,她没嫁给你之前,你干嘛不娶她?顾陵尧,我是杀了她,可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这一言,戳中了顾陵尧的痛处,他呆凝着怀中已停止呼吸的女子,嗤笑出声,“是,是我害死洛瑶的,死后封荫,死后嫁娶,还有什么意思呢?苏智宸,你带走她吧,厚葬她,放过戴家,也算是你曾经对她有过情吧!”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凭什么!”苏智宸眼神如淬了毒般可怕,盯着顾陵尧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才能平恨一般。 “大哥!”苏绛婷出声,撑着顾陵尧的肩膀站起,走过去扶住了苏智宸,哀婉而道:“洛瑶死了,人死为大,都不要再吵了,让她死后安宁些吧!” “都给我走,马上走!”苏智宸大吼,将苏绛婷一把推开,又猛的从顾陵尧手中抢过戴洛瑶,疯了似的吼着,“来人,赶他们走!立刻!马上!” 侍卫们涌过来,顾陵尧起身揽住苏绛婷站立不稳的身子,深深的又看了一眼戴洛瑶的脸庞,微闭了闭眸子,含泪携妻离去。 洛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不吃你的馒头,不到戴家做工,不和你相识,老天会不会安排我们另一个模样? …… 阳光依旧晴朗,照在人的身上,暖和的似化了般,可心里却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马车静静的行驶,街道两旁,时有喧闹声入耳,孩童的声音,尤其的清脆悦耳,还夹杂有小女孩儿甜美的呼喊声,阵阵如锤,击打着他坐不住的伏在她身上,揽抱 着她的大手,很是用力,紧的她有些喘不上气,她试着安抚着他,反手回抱住他,却听得他沉痛悲怆的话语,从喉间低不可闻的溢出,“绛婷,你说,我是不是很混 蛋?” “相公,你很好,你做的也对,只是洛瑶太过执着,看不清放不下罢了,她死了,兴许也是一种解脱,你不要都怨在自己身上,她不会想看到你如此难过的。”苏绛婷轻抚着他眉角的褶皱,柔柔的轻语。 顾陵尧陷入了沉默,再未曾说过一句话,车厢内沉静如钟。 回到王府,他将自己关进书房,整整一个下午,不知在忙什么,午膳没用,丫环送进去的茶点也没用,后来出去了,墨天和穆羽随同一道走了,黄昏了,都不见人影。 苏绛婷担心之极,可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待,她确定,他不会舍得丢下她做些什么傻事,毕竟他是男人,即使再伤心,也不会同女人家一样寻死觅活的,只是他可能会虐待自己…… 夜深时,顾陵尧终于回来,进门,不及洗漱更衣,就牢牢的抱住了她,摩挲着她的发丝,嗓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绛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去审了鲁王的探子,然后去了戴家,向洛瑶的爹娘请罪,再然后安排了戴家连夜秘密迁移出京,这天,恐怕很快要变了!” “相公,你是为防鲁王对付戴家吗?你是说,今天的事,是鲁王设的局吗?”苏绛婷惊诧,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顾陵尧闭上了眼睛,“是,模仿了洛瑶的笔迹给我写信,又模仿了我的笔迹给洛瑶写信,然后给太子送了匿名信,安排的天衣无缝,离间了我和太子,害死了洛瑶,此人……最是该死!” “可是鲁王怎么会知道你和洛瑶……” “鲁王的侧妃覃娴!” 一语,震醒了苏绛婷,她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瞳孔不断放大,“对,是覃娴,她与洛瑶是闺中好友,最是知晓你们的事,一定是告诉鲁王,帮着谋害洛瑶的!三月时,她就已经来见过我,意在挑拨我和洛瑶了,这女人真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啊!” “我会让她死的很惨!”顾陵尧咬牙蹦出几个字,眸中杀机尽涌。 …… 戴洛瑶的丧事,办的较为隆重,算是体面的下葬,出殡那一天,苏绛婷碰到了覃娴,看到她哭的似肝肠寸断的模样,她忍不住的想笑,踱步过去,递了一方帕子给覃娴,对方犹疑的看着她,“八公主?”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首《葬花吟》,苏绛婷只挑部分吟给覃娴听,脸上微微带着笑,又带着为洛瑶不平的悲愤,她曾经是讨厌洛瑶,尤其是洛瑶使计害她时,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洛 瑶,可相比之下,洛瑶至少是光明正大的跟她较量,敢跟她说恨她,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坏也坏到了明面上,而这覃娴,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此时竟还装得如此 伤心,简直无耻! 闻听,覃娴有半响的时间里,都是怔忡的发呆,似在慢慢消化苏绛婷的话,可苏绛婷没兴致陪她,转身跟上了送葬队伍的脚步。 …… 戴洛瑶的死,及戴洛瑶的感情背叛,带给苏智宸不小的冲击,加之他和顾陵尧心生了嫌隙,政见上随之出现很大的分歧,基本上但凡是顾陵尧主张的建议,他就全 部否定,猜忌嫉恨已令他顾不得后果,失了理智,继而政事出现混乱,鲁王趁势频频打压,皇后的枕头风,吹的也很有效果,皇帝病中,对太子监国越来越不满,又 认为太子和顾陵尧总归有私交,而且太子为人心存慈善,恐怕不能狠得下心来密谋除掉顾陵尧,于是,在思定之后,拖着病体宣见重臣,竟与重臣商议废太子,改立 鲁王为太子! 这重臣之中,自然有顾陵尧,然而,因为戴洛瑶的死,也因为他自己的一统大业打算,他完全袖手旁观,反而支持了皇帝的决定,致使他这一党全部支持鲁王,鲁王那一党更不肖说,太子之位汲汲可危,直到此时,才信了顾陵尧那天在洛瑶死前提醒他的话,可惜,为时已晚! “不必请我相帮,我们之间,已无情份可谈。”顾陵尧冷冷的抛下一句,拂袖走开。 苏智宸僵滞了一瞬,冲过去拦下顾陵尧,神情浮躁,“不为情份,只为各自利益,你支持鲁王,可他一定不会容得下你,迟早会对你下手的!”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必你来操心。”顾陵尧波澜不惊的回他,然后绕过他大步而去。 苏智宸面如死灰…… 隔日,皇帝颁下废太子诏书,册封鲁王为太子,诏告天下! 与此同时,一封加急密涵,由乌兰国送出,快马加鞭,于半月后,经由陆铭幽之手,通过鼎盛茶庄,送到了顾陵尧手中! 这半月里,他和鲁王的周旋,已至白热化的地步,为暂得安隅,他又交出了手中三分之一的军权,换得一阵子的安定。 白楼。 看可陵是。密室中,阅读完密涵,顾陵尧神情说不上是喜,还是悲,只是久久的没有说话。 “主公,您何时启程返回乌兰,有打算了吗?”陆铭幽拱手询问。 顾陵尧道:“出京返乌兰容易,但分裂不了鲁王政权,他日我们攻打盛世亦是不易,因为皇帝还活着,有皇帝在,大军威望就在,盛世的民心就在,还有重要的是,王妃的母亲不好带出宫,还要从长计议。” “那主公要尽快定夺筹谋了,乌兰那边等不了多久,太子得花柳病薨,其他诸王皇子夺位,圣上龙体不豫,撑久了恐怕不行。” “本王知道,你先退下吧。” “是!” 陆铭幽离去,顾陵尧朝管家吩咐道:“明天开始,减员王府下人,循序渐进,切不可让人一下子看出,从家丁丫环开始减,将这些人秘密送出京城,以免遭受连累。” “是,奴才记下了,定会办好。”管家应声。 出了白楼,顾陵尧回去柏园的卧房,苏绛婷正躺着小歇,他凑过去,亲亲她的唇角,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觉到痒意,苏绛婷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是他,柔柔的笑起来,娇嗔他道:“干嘛呀?”Vi94。 “绛婷,后日我带你出城打猎吧。”顾陵尧轻轻的笑,宠溺的揉上她的发丝。 苏绛婷讶然,“打猎?你很闲啊,从来都没带我打过猎呢!” “后天休沐,不用忙公事,带你去玩儿。”顾陵尧闲适的笑,眼底有浓的化不开的东西,被他藏的很深,很深…… “呵呵,好啊,那你打只兔子给我,再打只小鹿。”苏绛婷心情愉悦起来,笑靥如花。 “好。” 顾陵尧俯身抱住了她,轻轻吻上她的唇…… 199 第199章:拱手山河-红唇刀 VIP 3058 2012-12-21 02:10:50 翌日。 皇帝宣召,只宣苏绛婷一人入宫。 彼时,已近黄昏。 汪贤被判了斩立决,高怀义的尸体,是死后数十天从冷宫的一口废井里发现的,那案子查不出来,便不了了之。 新的太监总管,是原本汪贤手下的小魏子,风波暗涌的朝堂,政局瞬息万变,顾陵尧的权利地位,随着不断的交出军权,而直线下降,此时,顾陵尧并不在王府,宣读完圣旨之后,苏绛婷要先回屋一趟,都被小魏子阻止,“八公主,请马上随奴才入宫吧,皇上还等着八公主呢!” “魏公公,这才升了官,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了啊,我这公主和王妃的头衔,看来没有太监总管的官衔大呢!”苏绛婷不动声色的冷笑,睇一眼管家侍卫,不疾不徐的道:“好好招待魏公公!”然后便扭身往正屋走去了。 小魏子脸色难看,刚要相拦,李诺等侍卫已挡在了他面前,管家淡淡的道:“请魏公公稍安勿燥,王妃不过是取些东西罢了,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小魏子气到无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苏绛婷离去。 回屋,关上门,苏绛婷朝俩丫环悄声嘱咐道:“王爷回来后,让他不要担心我,该怎么行事,还怎么行事,不要乱了阵脚。我猜想,父皇暂时不会动我的,最多就是和上次一要扣押我威胁相公罢了,仅要的是先想办法把我母嫔弄出宫弄出京城,记下了吗?” 岑熙和轻兰点头,目露担忧,“是,奴婢记下了,公主一定要小心!” 苏绛婷仰头深吸了口气,攥了攥十指,出门而去。 …… 再次入宫,每跨出一步,都如履薄冰,谨慎小心。 小魏子通报后,便带苏绛婷入了明清宫,还是上回谈话的暖阁,只是里面多了三个人:皇后、新太子苏振轩、废太子已改封肃亲王的苏智宸。 皇帝靠坐在龙床上,皇后坐在他身边,剩下两个男子分站一侧,四个人,皆没有什么表情。 “绛婷参见父皇!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给肃王见礼!”苏绛婷上前一步,规矩的行礼,面色平静,不露一丁点的情绪。 “平身!”皇帝虽在强撑着,可依然可以看出身体很虚弱。 “谢父皇!”苏绛婷礼数周全的磕了头,然后站起身,恭谨的立在下边,等待着皇帝的开口。 然而,接下来说话的,却是太子苏振轩,平日温润如玉的男子,才是藏的最深最狠的那一个,他深邃的眼眸,锁在苏绛婷的脸上,徐徐而道:“绛婷,实话告诉我们,你早就爱上顾陵尧了,对吗?你和他的感情很深,对吗?” “绛婷不知太子何意?女人嫁了男人,不就得一心一意的守着男人吗?如果有二心,那岂非不守妇道?”苏绛婷状似不解的反问,一脸迷茫。 闻言,苏振轩眉心拧起,默了一瞬,又露出微微的笑来,“绛婷,这话是不错,不过……从现在起,你可以不用一心一意对他的。” “哦?这是为什么?”苏绛婷跟着皱眉,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 苏振轩继续笑,云淡风清的说道:“因为你可以跟他和离了,然后另嫁他人!” “什么?和离另嫁?嫁给谁?”苏绛婷狠狠的一震,倏的迎上皇帝,忍无可忍的道:“当初他克妻,我不想嫁给他,是父皇听从了皇后娘娘的进言,硬把我下嫁的,如今这又算怎么回事?我的婚事,在父皇眼中,就是巩固权利的儿戏吗?” “放肆!” 皇帝龙颜大怒,因动了气,猛烈的咳嗽起来,皇后忙给他顺着背,端了水给他喝,苏智宸在边上凉凉的道:“父皇,儿臣早就说了,绛婷不会答应另嫁的,她跟驸马可是举案齐眉呢!” “父皇,儿臣实难理解,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儿臣另嫁他人?好女不事二夫,儿臣不想污了清誉,求父皇成全!”苏绛婷一咬牙跪下,争取着几乎不可能的亲情,也尽量的打消这些人对她的戒心。 皇帝喘着气,黑沉的眸盯着她,“绛婷,实跟你说了,若你对驸马真生了感情,那就立马断掉,否则,会害了你自己!” “父皇!”苏绛婷惊悚的抬眸,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将那四人一一扫过,就连皇后的表情,也是如此,他们……真的打算除掉顾陵尧了! 皇帝道:“你母嫔,朕体谅她身子弱,宸栖宫湿气重,已将她送到别处休养生息了,如果你不想和离另嫁,那就做另外一件事。” 苏绛婷瞳孔一缩,还在消化皇帝的话时,苏振轩已递过来一柄利刃,示意她接住,那刀身泛着寒芒,刀柄呈诡异的妖红色。回后吗来。 她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只觉头晕耳鸣…… 权臣与君王,江山与美人,是谁净了一方心土? 苏绛婷以为,她真的可以活驴万年,直到皇帝再次开口—— “绛婷,你是苏氏皇家的子孙,逆臣当道,霸揽朝纲,用这把红唇刀,杀他于榻上缠绵之时!” …… 这一日,天蓝云白,阳光刺眼的让人眩目。 这一日,恍惚记起,是她穿越而来整整一年的日子。 怀揣着红唇刀,一步步走下九重台阶,苏绛婷犹如置身在云端,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让她走不稳,站不住。 脑中,嗡嗡作响,似混沌,却又清晰的回响着两个声音—— “父皇,一定要他死吗?如果我答应和离另嫁,可以不让他死吗?” “绛婷,顾陵尧必须死!你若答应了跟他和离,那么他定然伤心不允,朕可趁机以此作条件,收了他手中所有军权,网罗他的罪状,废掉他的爵位,公开处置他!这样,不必你亲自动手。” “另嫁……何人?” “郑如风!” “父皇,如果我两个都不选择呢?” “宸嫔就你一个女儿,朕想,你不会忍心舍弃她的。” 二者择其一,目的相同。 苏绛婷迈下最后一级台阶,闭了闭眼,皇帝本要册封宸嫔为妃的,后来却没有实施,早在那时,只怕已在谋划了今日之举吧! 而两个选择,她能选的,只能是接下红唇刀,接下杀他于榻上缠绵之时的任务,如此,她还能出宫,能再见到他,能跟他讨计策,不是吗? 只是宸嫔,究竟被皇帝藏在了何处? 马车驶出宫门,不远处,一翩翩男子,逆光而立,飘逸出尘。 车帘随风而动,四目相遇,苏绛婷猛然叫停,送她出宫的太监招手,马车停下,她匆匆下车,奔向男子。 “八公主!”男子清淡的嗓音,隐隐带着几分激动。 “郑如风!”苏绛婷连名带姓的唤他,逼视着那张俊雅的脸庞,声声质问,“为什么要娶我?我已为人妻,你竟狠心的要拆散我们?” “公主,我的确很想和你结为连理,如果不是安陵王的插足,我们可能已成婚,而我此举亦是在救你,如若不是我做你驸马,便会是皇后娘娘的堂弟许茂春,这是我跟太子殿下求来的,我想,你嫁我,总比嫁给许茂春好,不是吗?”郑如风平静的说道。 苏绛婷嗤笑,“对,拿你和许茂春作选择的话,我是选你好一些,但似乎,永远都没有我选择的权利,你们人人都替我做好了选择,不是吗?郑如风,如果我说,我早就不是与你两情相悦的八公主了,你信么?” “信,因为你移情别恋了,对安陵王有了情,可我明明知道,却还是想娶你,你可以无情无义,我却对你情深不寿。”郑如风也笑,笑容凉薄而悲怆。 苏绛婷咧唇,笑意越深,眼眸中却聚集了星星点点的水光,“郑如风我告诉你,你爱的苏绛婷在去年的今天,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跟她有一样的皮囊, 灵魂却完全换了成别人!你在我身上,还能看到一丝一毫曾经苏绛婷的影子吗?不要再执着了,不要牺牲你的婚姻,使之更加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绛婷……”第一次,郑如风逾矩的唤出了她的名字,深目定定的看着她,“其实你知道吗?以前我并没有这么喜欢你,只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姑娘,看你那么殷勤 的待我好,送我很多东西,我只是感动而已,但你疯傻了以后就完全变了,胆大、活泼、俏皮,活力四射,敢和五公主打架,敢闯阎王山,敢闹妓院,还会肆意的高 歌,抒发心中的快意,这些等等都吸引着我,等我明白这种吸引为何时,才知自己是真的爱上你了。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为得到你而在努力。” 闻言,苏绛婷大震,不可思议的看着郑如风,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呆滞了许久,才猛的回过神来,丢下一句,“我不会嫁给你的!”便匆匆奔回,上了马车,落荒而逃。 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郑如风喃喃低语,“绛婷,你会的,你一向是孝顺的女儿,不是吗?” 200 第200章:拱手山河-暗渡陈仓 VIP 3080 2012-12-21 04:23:45 马车,在王府大门前停下,苏绛婷下车,便看到那立在大门上的男子,清冽冷峻,如泰山般稳稳的屹立,使人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太监们上前见了礼,便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苏绛婷一步步走上台阶,顾陵尧如常一般揽住她,相携着回府进屋。 救来七大。门关上,下人退的远去,他才表现出了满心的焦灼,将她牢牢的抱入怀中,似要嵌入身体中。 “相公!”苏绛婷依偎在他身前,低喃着讲述明清宫发生的一切,末了,泪眼迷蒙的问他,“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顾陵尧拍拍她的肩,“绛婷,你别哭,我们不会有事的,我早料到皇帝会有这一招,所以,已有了对策,只是宸嫔较为麻烦,一来不知她在何处,二来没有自己的人能接近她,偷她出宫。” “那不是还没办法吗?还有皇上让我杀你,这要是交不了差的话,可能皇上直接就把母嫔给杀了!”苏绛婷听了,更加焦急。 “你容我想想。”顾陵尧蹙眉,揽她在床边坐下,讳深的眸中,幽光闪现,如此沉凝半响,突而道:“绛婷,我有法子了!” …… 翌日。 顾陵尧休沐,带了苏绛婷去城外深山打猎,两列便衣侍卫护送,夫妻二人策马出城。 夏季的阎王山,树木葱茏,兽类出没频繁,本就危险,此时节,人上山,更是险上加险。 好在,对唐家的路是熟悉的,没有迷路闯进深山,只周折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唐家的小院。 此时,小白盘桓在附近的树上睡觉,唐菁月正在院子里跟小青嬉戏玩闹,听到声响,扭过头来一看,立刻欢喜的尖叫起来,“顾王爷!绛婷!” 在屋里研究草药的唐氏父子,闻听唐菁月的呼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的出屋,只见唐菁月已和苏绛婷抱在了一起,两丫头都高兴的又蹦又跳的。 “王爷,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这太惊喜了!”唐奕淳迎上来,抱拳笑道。 唐七也快步过来,瞅着苏绛婷的眸光里,分明有异样的感情在偷偷漫开,激动、喜悦。 顾陵尧笑道:“我和绛婷到来,有些事要跟你们说,至关重要!” 闻言,唐七一惊,收回目光看向顾陵尧,身躯明显的颤了一下,“什,什么事?” “回屋说吧。”顾陵尧敛了笑,神色凝重起来。 “好。”唐七点点头,侧身作请,顾陵尧颔首,率先往屋子走去。 唐奕淳莫名其妙,但猜想该是大事,便招呼那俩个丫头,“先进屋,一会儿再乐。” “好咧!”唐菁月欢快的应着,拉了苏绛婷进门。 屋里,五人分别坐下,唐奕淳斟了茶,顾陵尧轻抿了一口,看向苏绛婷和唐菁月,徐徐道:“先说关于绛婷和小月儿容貌相像的问题,她们其实是鸾生亲姐妹,这点,唐伯该是最清楚。” 此言一出,唐奕淳和唐菁月大惊,唐七狠狠一震,脸色渐变灰白,纷乱的思绪,渐渐拧成一条线,可很久的时间里,都是呆楞出神着,一动不动。 “爹,你快说呀,究竟是怎么回事?”唐菁月不禁急了,过去推推唐七。 唐奕淳亦是惊怔的道:“爹,绛婷也是我亲妹妹吗?那绛婷是谁的女儿,是爹的,还是皇上的?” “绛婷……她是我的女儿!”唐七突然老泪纵横,神情悲痛的不能自己,“月儿和绛婷是我和宸嫔娘娘的亲生女儿,十九年前,我是皇宫太医院的太医,有一天……” 一段和宸嫔讲述无异的故事,苏绛婷再度听到,依然心情难受悲凄,唐菁月和唐奕淳听得又惊又恨,刚一听完,唐菁月便激动的往外冲,“我要杀了皇后和珍妃!” “小月儿,你别冲动!”唐奕淳忙一跳起来拉住唐菁月,“先听听顾王爷怎么说,你冲动会坏事的!” “对的,小月儿,今天我们来,就是要谈关于怎么营救你亲生母亲的事,你且坐下。”顾陵尧也出声说道。 唐菁月坐回,唐七焦灼的问道:“顾王爷,宸嫔娘娘出什么事了?为何要营救?” “你们身处山中,不知山外已变了天,征东魏归来,皇帝忌讳我手握重兵,便欲除我收权,班师回朝当日,皇帝扣押了绛婷为人质,逼我交出部分军权,可这并不 能打消皇帝的决定,接二连三,我不断的交权,但昨日皇帝宣了绛婷入宫,已明白的告诉绛婷,他欲杀我,且让绛婷跟我和离另嫁,绛婷不允,便给了绛婷红唇刀, 让绛婷亲手杀我,这威胁的筹码,便是宸嫔的性命,宸嫔已被皇帝移出宸栖宫,此时不知在宫中何处,我欲反攻,必须先救出宸嫔才可,所以,来此找你们帮忙。” 顾陵尧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解释道。 闻言,唐七激动道:“要怎么帮?顾王爷肯顾及宸嫔娘娘,唐七感激不尽,只要能用得上我们的,我们万死也要救出娘娘来!” “对,顾王爷,我要救我娘!”唐菁月忍不住又站起,小脸因激动而泛红,“我一直以为我娘早死了,没想到我娘还活着,还被坏皇帝欺负,我们救出我娘,全家就能团聚了!” “哎,等下,不对啊!”唐奕淳却听的糊涂,满目疑惑的看向唐七,“爹,那我是谁的儿子?宸嫔不是我娘吧?” 唐七摇头,“当然不是,你娘在你小时候去世的,你忘了么?奕淳,其实你不是我亲生子,但你娘却是你亲娘,你亲爹原是名读书人,三年一届科举,考了三届, 但屡试不中,心里郁积了病,心病难医,最后郁结而亡,家里因年年考试而贫瘠潦倒,你爹死后,你娘带着只有两三岁的你上街乞讨,有一日被我遇到,我可怜你们 母子,就带回了府中,后来出了那事,我生怕连累到你们,就提前将你们偷偷藏在了此处,修建了房屋院子,让你们母子有个安身之所,再到我后来抱着小月儿逃出 宫,也一并躲藏在此,将小月儿交给你娘照顾,天长日久,我便和你娘做了夫妻,好互相有个依托,可没两年,你娘也病逝了。” “啊?那我和哥不是亲兄妹了?”唐菁月乍呼道,两眼瞪的比铜铃还大。 唐七点点头,揭开这两件压在心底多年的往事,心情激荡无比。 而唐奕淳更是半响都处在震惊中回不了神,苏绛婷和顾陵尧也是惊了又惊,没想到处处都藏着秘密,人人身世都不简单。 待人人情绪都回复到平静后,顾陵尧才说道:“要救宸嫔出宫,我有一计,但绛婷不懂武功,危险时连自己都保不住,是故根本办不到,而绛婷也不能再留下,必 须尽快送出京畿范围,而且还要离开盛世,往乌兰国而去,唐伯面孔不能出现在京城,以免被人认出,所以,护送绛婷的任务,主要交给唐伯,我会另外再派人跟你 们一道,所以,想来想去,需要小月儿出山,假扮成绛婷,跟我回去安陵王府,这样子就没有人会怀疑八公主不在京城了,且小月儿一身武功,与我合演一戏,骗过 所有人,光明正大的进宫,皇帝极有可能将小月儿和宸嫔关在一处,那样子,小月儿就有了见到宸嫔的机会,唐兄弟面孔生,宫中大内侍卫天地两字号的侍卫长是我 的人,我会让他们把唐兄弟安插进宫,成为大内侍卫,以此来接应小月儿,伺机救人!诸位,意下如何?” “此计甚妙,简直两全其美!”唐奕淳抚掌,大为赞叹。 唐七亦颔首,“不错,宸嫔娘娘能成为威胁绛婷的软肋,那么绛婷也同样可以成为威胁顾王爷的软肋,先把绛婷安全的送出盛世,剩下小月儿,会使毒,会武功,还有奕淳在,逃脱自保不是问题的!” “我同意!”唐菁月巴巴的举手,“只要能救绛婷救我娘,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苏绛婷眼睑湿润,伸手握住唐菁月的手,轻声道:“小月儿,如此我就很自私了,丢下娘丢下你,让你替我冒风险,我……” “哎呀,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和顾王爷都能为娘委屈到这份上,我怎么不能冒点风险?而且关键是你不懂武功啊,所以你安全了,我们才能大展手脚的,你也不会拖累我们,对不对?”唐菁月皱眉,立刻安抚道。 苏绛婷吸吸鼻子,难过的挤出笑,“是啊,我其实是你们的累赘呢,我走后,你们都要各自保重啊,希望我们能尽快汇合才好。” 唐菁月嘻哈的笑,“呵呵,不累赘,我会武,我能保护你,所以,在爹娘都不记得我们谁大谁小时,我当姐姐!” “那不行!”首先出声反对的,竟是顾陵尧,他深拧着眉,咳一声道:“小月儿,你必须当妹妹,然后叫我姐夫!”不然,他比她们实际大九岁呢,怎能当小月儿的妹夫? “啊?”唐菁月丧气的抽搐了小脸,焉在了一边,唐奕淳和苏绛婷被逗的哈哈大笑,唐七亦笑道:“小月儿,就这样吧,顾王爷总归不能跟着绛婷叫你姐姐了!” 201 第201章:拱手山河-送别调包 VIP 3037 2012-12-21 15:48:18 唐菁月郁闷不已,瘪着小嘴嘟哝,“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很想当姐姐呢!” “呵呵,小月儿,你赶快叫姐夫哦,有了这个姐夫,以后我保证你好处多多啊!”苏绛婷拍拍她的手,眼神暗瞟向唐奕淳,很有深意的勾唇,“最起码能帮你物色个好夫婿啊!” 今天之前,苏绛婷还替小月儿惋惜不已,而此时得知了唐奕淳的身世,知他们不是亲兄妹,内心的喜悦可想而知,只是……不知唐奕淳对小月儿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呢? 闻言,唐菁月白嫩的小脸,倏的就染上了红晕,羞嗔的低垂了眼,讷讷的道:“我才不要嫁人呢!” “是吗?那你当老姑娘好喽!”苏绛婷边打趣着,边偷偷去看唐奕淳,发现后者有些沉默,闷声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不禁心头浮起喜悦,兴许真有门儿呢! 唐七插话进来,“奕淳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儿女婚事,等安定了再说吧。” 苏绛婷和唐菁月便听话的不再笑闹了,顾陵尧估摸着时辰,神色又复严肃道:“具体的实施计划,我们现在详细谈谈。” “好。”其余几人凑了过来,加入了讨论中。 …… 半下午时,五人从屋里出来,苏绛婷记起打猎的事,皱眉道:“相公,没有猎物,回去会不会让人起疑?” “这个好办。”顾陵尧微微一笑,朝侍卫们吩咐,“现在去打猎,随便猎些什么动物都行。” “是!”一众侍卫领命。 “哎呀,那太麻烦了,看我的!”唐菁月自告奋勇的拦下,纤丽的身影,奔到关着小青的铁笼子那里,朝小青不知说了什么,小青嘶吐着舌信子,她笑眯眯的打开笼子,小青便游爬着出来了,这豁然现身,把众人吓了一跳,苏绛婷饶是见过几次了,也不禁吞咽着唾沫,心存惊惧。 小青在唐菁月的指挥下,距离稍远一点的同苏绛婷打招呼,苏绛婷听不懂,脸色又白了几分,唐菁月“哈哈”大笑,“小青,不要吓绛婷了,你和小白赶紧干活去,快去快回啊!” 小青似是听懂了,蛇尾直起,转了一个圈,便冲出了院子,院外树上盘桓的小白停止放风,和小青一道往深山去了。 “让这两条蟒干什么活啊?”墨天看傻了,不禁讶异道。 唐菁月神气的扬眸,“当然是代替你们打猎啊,它们出马,可比你们效率多了!” 穆羽钦佩的竖起大拇指,“唐姑娘和唐公子一样可以指挥蟒蛇,好厉害!” “小青是小月儿和奕淳养大的,养了多年,蛇类知恩图报,所以能交流,能受指挥了!”唐七笑道。 “真是好奇妙的缘分,当初唐大哥央相公放生了小白,如今小白和小青一样改邪归正,还能帮我们打猎了!”苏绛婷想起当日在围场深山的情景,不禁感慨道。 唐奕淳笑的温润,“绛婷,给你吃补药的事,我跟爹说了,爹没意见,看来爹早在乌兰国就知道你是他亲生女儿了!” “呵呵,我……”苏绛婷讪笑,知她须得唤唐七一声爹,尤其是唐七渴盼的目光总在她脸上流连,于是憋了半响,才看向唐七生硬的开口,“爹,谢谢你。” “哎,好女儿,我的好女儿!”唐七感动的眼眶当场就湿了,伸出去的手,颤了几下,才缓缓虚揽住苏绛婷,唐菁月眼圈也发了红,过来一手抱住苏绛婷,一手抱住唐七,父女三人抱在了一起,唐菁月突然就哭了,“爹,姐姐,就差娘了,等娘来了,我们就真的团圆了!” “嗯,娘会来的。”苏绛婷鼻音有些重,这份异世的亲情,好难得,她好珍惜。 唐七却下子黯然了神色,她们的娘,是皇上的妃嫔,是主子啊,跟他不过是被人设计后的一场错误罢了,所以,爹是爹,娘是娘,他和宸嫔,却不是夫妻…… …… 小半个时辰后,小青和小白就凯旋归来了,蛇尾卷着兔子、鹿、山鸡等等好多猎物,看的众人眉开眼笑,唐奕淳各摸了下两条蛇的蛇头,口头奖励了一番,便让它们自己玩去了。 苏绛婷看着这青白二蛇,总忍不住的想起白素珍小青来,不由八卦道:“唐大哥,我记得你说过,小青是公蛇吧?那小白呢?也是公蛇吗?” “小白是母蛇啊,它俩从围场回来就是一对儿了,小白都有蛇蛋了,很快就能孵出小蟒蛇了!”唐奕淳说道。 “咳咳!”苏绛婷有些被呛到,这个版本,还真不是白蛇转啊,许仙没出世! 侍卫们收好猎物,时辰不早了,顾陵尧牵了苏绛婷的手回屋,这一别,不知是多久,其余人都识趣的走远了些,把空间留给这对恩爱的夫妻。 “绛婷,一路之上,要听从唐伯的话,遇事绝对不能冲动,乌兰国京都暂时不能让你去,太子邹云春得花柳病死了,诸皇子夺嫡,争势惨烈,我不能让你涉险,所 以你和唐伯等人,先在乌兰境内的梅城安顿下来,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事,就来接你,你安安心心的等我,好吗?”顾陵尧怀抱着深爱的女子,单手抚上她的发丝,无 比眷恋的轻喃。 “邹云春死了?”苏绛婷震惊,她方才听到这消息,脑袋半天转不过弯来,可慢慢有了些明了,“相公,邹云春怎么就死了呢?那么你会回乌兰,是不是?” “绛婷,他男女都乱淫,有些小倌儿女人都是出自那种脏地方的,染这种病不足为奇。我应该会回乌兰,我父皇已派人送来了密涵,让我回国一趟。”顾陵尧避重就轻的答道,有些事,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苏绛婷心头不知是何滋味,那个变态太子也算是死有余辜吧! “相公,我们大概多久才能相见啊?我好舍不得你。” 顾陵尧抬起她的脸,亲吻上她的唇瓣,喉头微梗,“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为了以后能长长久久,分开是必须的,娘子,你要忍耐,相信我很快就会来接你,还记得我说过吗?以后要送你一份大礼的,这个礼物就快拿到了!” “相公,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就要你平平安安的,你再答应我,保证你会毫发无伤的来梅城接我,好不好?”苏绛婷鼻尖酸涩,眸中氤氲起水雾来,想到他们分离半年才相聚没多久又要分开,便难过的像要窒息了一般。 顾陵尧想笑一下,舒缓她的难过,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眼底亦有滚烫的东西在闪烁,“好,我保证,你也要给我保证,不论你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能冲动行事,要任何时候,都要相信我会活着来接你!” “嗯!” 苏绛婷重重的点头,有泪水再也忍不住的顺颊而落,顾陵尧拥着她的双手不断收紧,深沉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吮啃着她的唇瓣,卷裹着她的舌,夺了她全部的呼吸…… 相公,佛前数千年,换今世夫妻,夙爱轮回,我始终在原地等你…… 许我三生墨笔,画你一世欢颜。 红尘万丈,风雨萧寒,仗剑寻爱,天涯咫尺。绛婷,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 山间路,羊肠道,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Vk8W。 天之涯,地之角,爱人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山一程,水一程,送了一程又一程。 再不能送了,他们紧紧相拥,无声无言,依依不舍。 “月儿,你务必小心行事,凡事听从你姐夫的,不可莽撞坏事,记下了吗?”唐七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此时,唐菁月已和苏绛婷互换了衣服,包括所有行头,乍一看,完全就是另外一个苏绛婷,任谁都无法怀疑。 听了唐七的话,唐菁月点头如小鸡啄米,“爹,我知道啦,全部记下啦,事事听姐夫的,好不好?您老就别操心我了,安全的把姐姐送去梅城就好了!” “你这孩子!”唐七嗔怪的瞪一眼,又看向偎在顾陵尧怀中,泪眼迷蒙的苏绛婷,道:“绛婷,舍下小痛,等待团圆吧!别难过了,跟爹回去,让奕淳再往前送一程,这个时候,野兽都出来了,以免顾王爷他们不安全。” “嗯。”苏绛婷抬手擦擦眼泪,极其不舍的松开顾陵尧,退回到唐七身边。 顾陵尧深深的看着她,薄唇蠕动了几下,只轻吐出两个字,“等我。” 深怕会狠不下心,会把持不住的再抱住她不舍得放手,他说完,便决然转身,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唐菁月朝他们挥挥手,打马跟上,“爹,姐姐,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些这一和。 “相公,月儿,你们要保重!”苏绛婷大喊,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看着他们越行越远,直到再看不见…… 202 第202章:拱手山河-讳深的情 VIP 3037 2012-12-21 19:47:57 阎王山下,唐奕淳告别,欲返身时,记起了一事,又停下问道:“顾王爷,你那个荒淫的兄弟怎样了?” “如你所料,病重难治,前段日子薨了!”顾陵尧淡淡的回道。 唐奕淳微楞了下,摇头叹息,“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奕淳,不要把在百花谷时,你曾给邹云春诊脉早知他得花柳病,我却阻止你医治的事情告诉绛婷,女人容易妇人之仁,只想表面,我不想她以为我狠心置手足于死地!”顾陵尧拧眉,缓缓说道。 “明白,虽然站在医者父母心的角度上,我会觉得残忍,可让邹云春活着,他日继承大统,乌兰的百姓就要遭罪了!民心一失,国将不稳,你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反正医了他,也只是多延长他几月的寿命而已,那病根本没救的!”唐奕淳扬起笑来,很理解的宽慰道。 顾陵尧握紧了缰绳,眸光深邃如海,“乌兰如今也不稳,我父皇在撑着,诸王争夺太子之位,政局动荡的很,我须得尽快救出宸嫔,返回乌兰。” “希望能顺利,明日午后,我会准时到达鼎盛茶庄的。”唐奕淳睿智的很,仅从他这话中已听出其意,当下也不说破,直接颔首道。 英雄识英雄,惺惺相惜,顾陵尧自马上抱拳,唐奕淳回礼,再度告别,各自离开。 晚风中,骏马飞驰,顾陵尧心思沉重,不错,他在等着邹云春死,等着这个机会,所以在盛世拖延着,如今时机已到,他建功立业开辟山河的机会到了! …… 马队回城,在安陵王府外停下。 顾陵尧翻身下马,扬起宠溺的笑,将马背上的唐菁月抱下来,揽住她的肩膀温和的笑道:“绛婷,累了吧?今儿个收获不错,晚上让膳房给你烤兔子吃,怎样?” “姐……”唐菁月一下子不适应,脱口一个字出去,差点儿就要挣开顾陵尧假意的亲昵动作,顾陵尧不动声色的收紧力道,她脑袋轰鸣中,蓦地明白过来,赶忙配合的笑了,“相公,那敢情好啊,我最喜欢吃烤兔子了!” “嗯,还可以给你烤些羊肉串,我们再添几壶酒,一醉方休!”顾陵尧愉悦的笑着,揽着她听着守卫的请安,迈进大门去。 回了柏园,唤了管家和贴身丫环进门,顾陵尧招呼唐菁月坐下,一个个指着介绍过去,“这是管家肖奈,这是岑熙、轻兰、紫鱼,三个大丫环是负责绛婷和我日常起居的,他们都可信任。” “你们好。”唐菁月微笑着点点头。 四人行礼,“见过王妃!” 唐菁月一楞,“呃,没外人不必了吧,我……” “必须的,要养成习惯,这样在任何时候,都能保证不露出破绽。”顾陵尧打断她,侧目看过来,“小月儿,你要记住,你现在的名字是苏绛婷,你的一举一动, 一言一行,都要模仿着绛婷,不能出一丁点差错。我今晚绘制一份皇宫的地图给你,你要对每个地方烂熟于心,我再把宫中和绛婷有关系的所有人都给你列一份名 单,这些人你没见过,要一下子记住怕是难,不过别担心,我给你配了一个帮手,她叫飘飘,原是宸栖宫侍候绛婷的宫婢,对宫中极为熟悉,关键时刻,她会提醒你 的,她也是个伶俐聪明的丫头,肯定能帮到你。” “好,我记下了,我今晚就刻苦钻研皇宫地形和关键的那些人。”唐菁月认真的应道。 顾陵尧颔首,再看向管家,“飘飘带回来了吗?” “回主子,已经秘密带回,此刻正在岑熙房里等待主子传唤。”管家答道。 “好,把她叫到书房,我有话交待她。” “是!” “岑熙,你三人现在给月儿讲述王妃所有的爱好习惯,以及王妃身上发生过的事,让她多了解一些。” “是!” …… 夜深了,唐菁月在灯下全神贯注的看他给的资料,默默的往脑子里记。 顾陵尧回房,看到她如此认真,心中很是欣慰,道:“月儿,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才能事半功倍。” “我不累,这些对我来说很好记,比我背武功心法那些简单多了。”唐菁月自桌前抬起头,欢快的扬起笑容来。 “月儿,我还得提醒你一下,你的武功医术,不能随便就展现出来露了马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明白吗?”闻言,顾陵尧蹙眉道。 唐菁月了悟,立刻点头,“我会注意的,谢谢姐夫提醒我。” “我先睡了,你看完了,就早点睡。”顾陵尧说道。 唐菁月一楞,意识到个问题,“呃,我,我们……怎么睡啊?” “你睡床,我睡榻。”顾陵尧好笑的安抚一句,唤了丫环进来,从柜子里取了被褥铺好在榻上,然后和衣躺了上去。 本来他完全可以睡书房的,可人人都知道他和苏绛婷是夜夜同房的,所以,得委屈一阵子了。 唐菁月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寡言的男人入睡,嘴角不经意扬起了笑,暗想,姐夫待姐姐可真是忠贞不二,她的夫婿要是也可以这样子待她就好了! 唐奕淳…… 想到夫婿,就想到了这个男子,她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真好,他们不是亲兄妹,那她就可以喜欢他了啊! …… 这一晚,苏绛婷在唐菁月的床上睡,心中沉淀了太多的事,失眠的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开门出去,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唐七的屋子里,灯还亮着,隐约传来父子俩的对话声。 “爹,我检查过了,日常可能用到的药,基本全带上了,然后就是衣服行礼,只带上随身的就行了,走到哪里需要就现买,别多累赘。不过,我翻找了下,月儿的 女人用的那些月事棉布什么的不多了,绛婷平时用的都是上好的棉布料缝做的,不知能不能用得惯月儿的,而且还要再准备一些,明天我去布庄买些好布,回来给她 做吧。” “嗯,爹做就好了,你还得买些绛婷的内衣什么的,或者明天联系到顾王爷,让他准备。” “好,我明天拿出镜通关文谍时,一并办了。” “奕淳,有备下什么宵夜吗?” “爹饿了?” “不是,我看绛婷晚膳都没怎么吃,估计她肚子该饿了。” “那爹你收拾着,我看看她去。” 随着谈话声,门“吱——”的一声开了,唐奕淳走了出来,一袭白衣,在月色下飘然若仙,倜傥英俊。 “唐大哥!”苏绛婷起身唤道。 “绛婷?”唐奕淳吃惊的咧唇,走过来温和的问道:“你怎么没睡?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怎么,是不是肚子饿了?” 苏绛婷摇摇头,“不饿,就是睡不着,所以出来坐会儿。” “呵呵,是顾王爷不在,你一个人睡不着了吧?”唐奕淳戏谑开来,笑着拉起她的手臂,往厨房走去,“我弄两个小菜,既睡不着,咱俩吃点宵夜好了。” “唐大哥,你取笑我!”苏绛婷难为情的嗔他,也任由他拉着她去厨房。 唐奕淳脸上笑容扩大,“我哪敢取笑你,现在咱们一个爹了,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嘻嘻,你最该疼你自己,老大不小了,真该娶媳妇了!”苏绛婷美眸一转,试探着说笑道。 “我娶谁啊?外面的姑娘都不认识,也不喜欢,若是找媒婆介绍一个,连一面也没见着,彼此什么都不了解就成婚的话,我才不要!”唐奕淳随口回道。 苏绛婷趁机接道:“那如果有个你认识,又很了解的姑娘喜欢你呢?” “什么?”唐奕淳一脚已踏进了厨房,闻言顿下步子,一边寻着火褶子燃灯,一边纳闷儿道:“绛婷,你说什么呢?” “我说……哎,算了,我胡说八道呢。”苏绛婷本打算说小月儿的事,话到嘴边,又想想,还是留着小月儿自己说好了,万一现在小月儿的感情归向又变了呢?自问淫作。 油灯燃亮,唐奕淳依着烛火的光,深目凝视着苏绛婷,想说些什么,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这一刻,苏绛婷在他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深沉感觉。 “那里有凳子,你坐下等等,我先生火。”唐奕淳扯了扯唇,笑笑,转身去了炉灶边。 苏绛婷莫名其妙的乱了心,木然的走过去坐下,怔怔的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看着他柔和的侧脸线条,偶尔与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撞上,似乎可以看到他眸中一闪即逝的光,蕴含着深浓的宠溺。 这个男子,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便如春日的暖洋,一直默默的照顾着她,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在她幸福的时候,退回到山里牵挂着她,细致的关心着她的一切,连月事棉布都为她打算着……这样好的男子,她不知该怎么回报他。 “绛婷,度过了这一次的劫难,以后你要很幸福很开心的活着,给顾王爷生个孩子,夫妻和睦,恩恩爱爱的。”柴火燃旺时,火光映照下,唐奕淳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 203 第203章:拱手山河-金殿大戏 VIP 3061 2012-12-21 23:44:18 清早,四更时分。 一声沉痛的叫喊,惊动了整个安陵王府! 随着值夜的丫环打开门,只身穿白色中衣的顾陵尧冲了出来,右手按着左手肘处,有大片鲜红的血渗出,染红了整只白袖,亦有血迹从右手指缝间流出,手背上全是血! 值夜的下人侍卫们全部围了过来,惊惧意外的看着这一幕,管家衣服都没穿整齐,头发还凌乱着,急切的道:“主子,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主子?是有刺客吗?” “来人,进去把王妃给本王抓起来!”顾陵尧发着雷霆之怒,满面戾色。 下人们大惊,管家不敢迟疑,忙带了人进房,只见“王妃”双手握着一把刀柄为红色的匕首,正跪坐在床上,刀尖上滴着血,表情惊惶,身子不住的瑟瑟发抖着,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 早朝,顾陵尧押着一个女人上殿,听闻后,皇帝大惊,百官大惊,欲将人阻止在金殿外,可顾陵尧气势太过迫人,大内侍卫不敢硬拦,两方僵持着,他还是将双手被绑的女人扯进了金殿,于中央站定! 所有人看过来,顿时都瞠目结舌! 安陵王左手肘被白色绷带包扎着吊起,而那女人,一脸憔悴,泪痕满布,竟是安陵王独宠一妻的八公主安陵王妃! “大胆,这是做什么!”皇帝从震惊中很快冷静下来,厉声喝道。 顾陵尧单手撩袍一跪,声音浑厚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眼里有些难掩的怒色,语气并不怎么好。 “谢皇上!” 顾陵尧站起,朝着双目呆滞的女人冷厉的低斥,“还不跪下参见皇上?”袖王打亦。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唐菁月木然的跪地,头重重磕在地上。 “绛婷,你这究竟是……”皇帝提了一口气,却不好接下去,又把目光落在顾陵尧脸上,“安陵王,你说!” “启禀皇上,臣今早违了规矩,带八公主上殿,实为心中愤恨难忍,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臣与八公主成婚一年,不敢说对公主百般呵护,最起码也爱护有加,就 在昨日,臣休沐一天,还带着公主去城外打猎,让她散心高兴,晚上又与她烤兔肉喝酒,夜里同宿一床,可结果是,她却不知何时暗藏了刀子,凌晨四更时分,臣正 在睡梦中,她突然偷袭臣,欲杀臣于梦中,幸亏臣长年练武,警觉性高,这才险险的躲过致命的一击,左手肘受了些轻伤,保了一条命。”顾陵尧表情沉痛的诉说 着,末了,又以极痛心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臣受此伤倒不算什么,可臣最无法接受的是,她凭什么要如此对待臣,请皇上为臣作主!”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百官惊骇,肃王苏智宸呆滞,太子苏振轩脸色难看的紧,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本就拖着久治不愈的病体,此时更是受了冲击,有些风雨飘摇的虚弱,当着众臣百官,他只能问道:“绛婷,你凌晨行刺安陵王的目的何在?” “回父皇,儿臣……儿臣是为了,为了……儿臣不敢说!”唐菁月支支唔唔的,抬头看一眼皇帝,又失措的低了头,可停了一下,又下意识的去看位列首位身着象征太子身份的明黄色官袍的苏振轩,这些表现落在百官眼中,顿时又是一阵猜测。 而顾陵尧立刻便道:“八公主,你为何不敢说?我与你夫妻一载,我根本不信你会对我情薄至此,我们无怨无仇,反而彼此还有情份在,你没有理由杀我的!” “对,我不想杀你,不想啊,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是被逼无奈的啊!”唐菁月猛的看向顾陵尧,话里夹杂着哭音,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的落下。 皇帝脸色发寒,焦灼无比,不等顾陵尧说话,便果断的道:“来人,把八公主带去明清宫,这在议国事的金殿上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兵部尚书徐达却拱手道:“皇上,安陵王乃我天.朝的肱骨之臣,他凌晨被行刺,如此大的事,也算是国事,请皇上准许八公主就在朝上说明缘由,有百官见证,如果八公主真是被人逼迫,也可了却安陵王对八公主的芥蒂。” “徐大人此言有理,请皇上恩准!”兵部侍郎紧接着便附和道。 兵部几年间,一直由顾陵尧执掌,所以底下的官员,自是他党派的人,见状,全部都附和起来,“请皇上恩准!” 文官中,亦有几名官员认为徐达进言合情合理,遂附声支持,“请皇上恩准!” 苏智宸沉默不言,他既恨顾陵尧,也恨苏振轩,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振轩道:“禀皇上,儿臣以为这是家事,不应在金殿处理。” 太子一开口,太子.党的便自然支持,一时之间,两派相争,争吵不休! 皇帝正要顺太子之势而为,顾陵尧却陡然拔高音量,声震大殿,“太子殿下,八公主非民间百姓,她既贵为皇室公主,那么她犯的不论何事,都不是家事,而是国事!” 此一言,堵的苏振轩无话可辩,满脸酱紫色,而顾陵尧已立刻又问出,“八公主,你说,你是受何人逼迫,为何事逼迫,要你冒着风险行刺于我?” 百官肃静,所有目光,一道道的全凝在了唐菁月脸上,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八公主已被调了包,只觉要出大事了! 皇帝握着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冒起,眼神如箭般,恨不得戳死顾陵尧,及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父皇,我真的是被人逼的,我一点儿都不想杀自己的驸马,他对我那么好,可是我不仅仅是他的王妃,还是我母嫔的女儿啊!母嫔不见了,不在宸栖宫了,太子 殿下说,母嫔在他手上,如果我不替他杀了驸马,他就会杀了我母嫔,我不得已,连行刺的刀都是太子殿下给的啊!”唐菁月声情并茂的哭诉着,身子颤抖的如挣扎 在死亡线上,“父皇,求您救救母嫔,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承担驸马的惩罚,求父皇作主啊!” 此言一出,顿时惊起千层浪,大殿炸开了锅,各种议论不绝于耳,各种矛头,全部指向了太子苏振轩! 苏振轩大怒,着实没想到苏绛婷竟会把那事全推在他一人身上,立刻如被踩到了尾马,“八公主在胡说八道!” 唐菁月愤然站起身,“我没有胡说,那把红唇刀就是你给我的,我母嫔不在宸栖宫了,这难道有假吗?要不然马上去宸栖宫看看?是太子殿下你容不下安陵王,才想借我之手除掉安陵王的!” 顾陵尧寒冽的俊容,如染上了冰霜,自袖中拿出那柄刀来,举起在苏振轩面前,冷声道:“太子殿下,这可是你之物?” “不是!”苏振轩脱口就否决,情急的直瞅向皇帝,皇帝更是无可辩驳,想不到应对之策,便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唐菁月一步跨近,盯着苏振轩,咄咄相逼道:“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太子殿下,皇妹今天就是豁出去一死,也要替我母嫔,替安陵王讨个公道!安陵王早年从 军,为天.朝南征北战,大败乌兰,保天.朝安定数年,日前又攻下东魏,开拓我天.朝疆土,立下汗马功劳,他功在社稷,爱戴百姓,不圈地不敛.财,勤政为 民,他何罪之有?他才立功,转眼之间,太子殿下刚刚上位,便要兔死狗烹,诛杀功臣吗?况且,还是使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这叫天下臣民,天.朝保家卫国的将 士们怎么看待太子殿下?如何拥戴太子殿下他日继承帝位,统治天.朝?他们会心寒的,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子殿下就不 懂吗?我知道,各位大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如此做的目的,不过是怕安陵王功高震主,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可到目前为止,安陵王做什么了?他什么也没做,他 甚至打算着,待战后的恢复稳定,他就辞官归隐,带我离开京城,游历天下山川四海,过普普通通的百姓生活呢!” “啪!” 极响亮的一声,为唐菁月的讨伐落下了句号,苏振轩扬着手掌,脸色白如纸,已气的喘息不定,“你,你大放厥辞,诬赖本太子,该当何罪!” 唐菁月双手被绳子绑着,生生的挨了一巴掌,身子不稳之下,被顾陵尧接住,顾陵尧厉声大喝,“太子,你太狠了!这是想对绛婷杀人灭口吗?我就说,绛婷怎么会杀我,原来都是受了你的威胁!” 一语落,他转身便向皇帝道:“请皇上作主,解救宸嫔娘娘,并为臣讨回一个公道!” “请皇上明断圣裁!” 徐达带头,众多大臣跪下,人人忿概相谏! 皇帝被逼到死角,只得强撑着道:“小魏子,马上去宸栖宫查探,如若没有宸嫔,速来禀报!”说完,侧目深深多看了几眼小魏子,小魏子心领神会,点头道:“奴才遵旨!” 204 第204章:拱手山河-天下为证 VIP 3070 2012-12-22 14:21:49 小魏子这一走,着实走了很久,等的百官皆不耐烦,频频有议论的窃窃私语声,皇帝一概不理,只和苏振轩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于是,苏振轩也不生怒焦燥了,神色安然的等待。 唐菁月手上的绳子被解掉,抚着挨打的脸,一直伤心的哭,顾陵尧温语安抚,等了近半个时辰,小魏子终于回来,上前禀道:“奴才已到宸栖宫给宸嫔娘娘请过安了,娘娘身子近来不大好,正歇着呢!” “哦?那是说宸嫔并没有失踪不见,安好的住在宸栖宫吗?”皇帝语调上扬,当着百官又见惊诧的表情,确定的再问一遍。 “回皇上,是的,娘娘正在宸栖宫。”小魏子磕头,再答一遍。 百官顿时又炸开了锅,左丞相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与八公主所言不符呢?” 右丞相也道:“是啊,娘娘人在宫里,怎么是在太子殿下手上呢?” “请八公主解释!”其他太子一.党的人立刻就据理而迫,一副不还太子公道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苏振轩逼近一步,冷笑,“八公主,诬赖本太子,此罪可不小!” 唐菁月愤恨的瞪他一眼,扭头问向小魏子,“魏公公,敢问宸栖宫距离金銮殿有多远?你是爬着去宸栖宫的吗?” “回八公主,奴才是在宸栖宫同娘娘禀报金殿上八公主发生的事情,所以才回来晚了。”小魏子不慌不忙的答道,这紧赶慢赶,从废弃的椒夜殿把宸嫔弄回宸栖宫,再穿戴打扮好,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这个理由,他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哦?那么娘娘一直在宸栖宫,从未离开过吗?”唐菁月拳头不自觉握紧,这逼虎出山的计策,显然达到了效果! 小魏子再应,“回八公主,娘娘未离开过宸栖宫。” “好,若你有半句作假,就是欺君之罪!”唐菁月点头,声势凌厉,震了小魏子一下,身体明显缩了缩。 苏振轩道:“八公主,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我……我可能脑子犯糊涂了,头好疼……”唐菁月突然抱住了头,发疯似的声嘶力竭的喊,“那是谁给我的刀子?谁让我杀驸马的?是谁啊?头疼死了,疼死了……” 见状,众臣惊的各自后退,连苏振轩都反应慢了几拍,可正是这慢反应,令唐菁月疯子似的举动,一下子撞了过来,把他撞的一个趔趄跌在了身后几个大臣身上,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手指着唐菁月,厉喝,“大胆!你干什么!” 苏智宸也在躲,脱口喊道:“她是不是又疯了?” “绛婷!” 顾陵尧大惊,赶忙扶抱住疯女人,急道:“绛婷,你真的又犯疯病了吗?飘飘我刚给治好,你怎么反而犯病了?” “谁?到底是谁给我的刀子?是谁啊?谁说我不杀驸马,就要杀母嫔的?到底是谁?”唐菁月此时已表现的完全像个疯子了,在顾陵尧怀里大力挣扎着,一双眼睛 混浊不堪,毫无焦距,甚至猛的盯着顾陵尧问,“你又是谁?你说我疯了?我没疯,我怎么会疯呢?你走开,你不要碰我,谁也不要碰我!我是公主,不不,我是仙 女姐姐,我要母嫔,母嫔……” 喊着,又哭着,场面一度不受控制,苏振轩大吼,“来人,把她拖出去,把这个疯子拖出去!” “太子殿下,绛婷去年被撞到头,疯傻之病时好时坏,明显今早到现在,又是犯病了,她现在没有理智,说的做的都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怎能真说她是疯 子?”顾陵尧急怒攻心,厉声斥责,不给苏振轩说话的机会,便朝皇帝道:“皇上,绛婷需要安定,她会发病,可能是太记挂着宸嫔娘娘,她刺伤了臣,臣作为她的 丈夫,只有包容和理解,什么也不计较了,请求皇上和太子殿下也能原谅她,毕竟她是脑子受过重创的!” “得了,马上宣太医!”皇帝铁青着脸,龙颜极度的不悦,恨声而道。 顾陵尧紧抱着闹腾不已的唐菁月,感激的道:“谢皇上!” “母嫔!我要母嫔,我要去找母嫔,母嫔——” 唐菁月还在哭闹,凄厉可怜的一声声要娘的话,深深的撞击在大殿中每个人的心上,触动着所有人…… 顾陵尧愁苦不已,索性按着她跪下,恳求道:“皇上,臣再求皇上一事,臣马上带绛婷回王府去,求皇上准许宸嫔娘娘驾临安陵王府探视陪伴绛婷,她现在病情难以控制,连臣都不认识了,恐怕唯有娘娘能安抚住她,求皇上恩准!” 这请求,在情在理,被无数双眼睛观望着,皇帝再一次没有了拒绝的余地,苏振轩情急之下,折衷道:“娘娘贵体不适,如何能劳师动众的出宫?八公主既要娘,不如留在宸栖宫一段时日,母女一起养病好了!” 这办法,听起来也不错,可顾陵尧却面露担忧,以小人之心说道:“太子殿下,绛婷今日让殿下受屈了,如若留在宫中,皇上乃绛婷父皇,自不会生她的气罚她,可殿下……” 这言下之意,无人不懂,百官为证,就是天下为证,堵的皇帝不能做什么,还逼太子须给出一个保证,这招数,气的皇帝一下一下的喘气,苏振轩跳脚,却也只能怒吼,“本太子心胸还没那么狭隘!”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顾陵尧不甚感激的拱手,然后面向皇帝,“臣现在送绛婷去宸栖宫,早朝臣告假,请皇上和诸位大人议事吧!” “去吧!”皇帝从胸腔里,挤出极虚弱的两个字。 “臣告退!” 顾陵尧行礼,然后单手扶抱着情绪始终激动不已的唐菁月步出金殿,往宸栖宫而去。 一路之上,唐菁月卖力的表演着,一会儿叫母嫔,一会儿哇哇乱喊,神经错乱的样子吓的沿途经过的宫人无不害怕的逃窜掉,王太医和另两名太医赶到,可还没把 上脉,就被唐菁月踹了一脚,她傻笑着指着他们,“你们三个是傻子,你们才是疯子,我是仙女姐姐,知道吗?我会飞,我要飞到月亮上,摘星星,摘太阳,摘一朵 云彩,嘿嘿……” 太医吞吐着唾沫,一个个傻眼儿了…… “算了,直接开些安神的药熬好送到宸栖宫吧!”顾陵尧见状,无奈的叹道。 “是,下官们告退!”三名太医忙行礼离去。 顾陵尧心中涔冷一笑,带着唐菁月快步而走,进了宸栖宫,箬染迎了上来,接到顾陵尧示意的眼神,聪明的没说什么,扶着唐菁月一道进去宸嫔寝宫。 屋里,宸嫔半躺在榻上,一个嬷嬷正在给她喂药,身边还有一个嬷嬷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全部都是生面孔。 顾陵尧一眼扫过去,已然明白,这些宫人全是皇帝换来监视宸嫔的吧! “绛婷!”待议彼有。 看到唐菁月,宸嫔激动的从榻上坐起,眼角隐隐含着泪,表情悲苦的朝她伸手,“你怎么了?安陵王手肘怎么伤了?” 唐菁月却是一震,呆滞在原地,眼睛连眨也不眨的看着宸嫔,心跳如擂,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亲生母亲,记忆中,从来想像不出娘的模样,能知道的,就是通过哥哥描述的那个娘的样子,从没敢想过,有一天,她竟还能见到娘,原来竟是这个模样,漂亮,温婉…… 一干宫人朝二人行礼,“给安陵王请安!给八公主请安!” “绛婷,你……”宸嫔感觉莫名其妙,以眼神询问向顾陵尧,后者蹙眉,不动声色的挤了下眼,朝宸嫔回道:“娘娘,绛婷又犯疯病了,刚在金殿上闹了一通,口口声声喊着要娘娘,所以皇上命绛婷和娘娘住一段日子,一起养病。” “什么?”宸嫔乍一听,惊吓的连忙下榻,从顾陵尧手中接过唐菁月,带到榻上坐下,着急的抚上她的脸,“绛婷,你别吓母嫔啊,这不是脑子慢慢正常了吗?怎么又犯病了?” “母……母嫔?你是我母嫔,是生我的娘吗?”唐菁月傻楞楞的问道,感受着那指尖摩挲在她脸上的温柔,她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泄而出,仿佛是在外面受了极大的委屈,回家面对自己的母亲哭着发泄的模样。 宸嫔心慌意乱之下,哪里有分辨的能力,急的跟着一起掉眼泪,“绛婷,你连母嫔都不认识了吗?你究竟是怎么了?不要吓母嫔好不好?” 唐菁月一下子回过神来,想说话,但有这么多宫人看着,她也不笨,知不是能说悄悄话的地儿,脑子稍稍一转,便决定将疯子的表演发挥到底,于是突然又发了 疯,一把掀开宸嫔蹦跳到那端药的嬷嬷面前,表情狂乱的质问道:“这是我母嫔,是不是?她为什么哭了?是你欺负她了是不是?你们为什么欺负我母嫔?为什么? 坏蛋,都是坏蛋,我杀了你们!” 吼叫的同时,唐菁月双手猛的掐上了嬷嬷的喉咙,嬷嬷受惊不轻,药碗“砰!”一声摔在地上,脸色苍白,双手举在空中,嘴里急道:“没有,奴婢不敢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205第205章:拱手山河-缜密布局 VIP12-25 “都是坏人,我要杀了你们,叫你们再欺负母嫔!” 样慌跌却。唐菁月疯狂的尖叫着,掐的嬷嬷慌乱恐惧的跌在了地上,跟着一起尖叫,“啊 ——”可下一刻,唐菁月却突然又松开了那嬷嬷,反而往其他人身上扑去,同样的又踢又打又掐的,把五个监视宸嫔的宫人都吓了个半死,三魂去了七魄,一个个抱 头鼠蹿,整个屋子里的摆设东倒西歪,不断的有东西砸落掉地,呼天抢地声一片,外面好多太监宫女奔过来,想进来却被唐菁月随手抄起的东西给打了回去,吓的人 人自危,毕竟这八公主本来就有疯病,又毕竟是公主,而且还有安陵王在场,因此谁也不敢硬来,只有退到了远处,宸嫔也被顾陵尧扶至一边,暗示她不要担心,等 看时候差不多了,才出声喝道:“绛婷,你不要闹了,清醒一点,你母嫔在这里!” “骗我,你们都骗我,都给我滚出去,不,我把你们都拖 去喂大黄狗!”唐菁月煞有介事的应着,见这五个宫人只满屋跑,还不肯逃命出去,不由暗自大怒,加大了打人力道,不再只是吓唬,而是抄起东西真往他们身上招 呼,这下子这五人挨了痛,本能的往屋外逃,唐菁月还追打着,“不要跑,剁碎了才能喂大黄狗,不然狗狗吃了你们的烂肠子会拉便便的!”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五人抱着头,一边哭喊着,一边不得已违抗皇命的往外奔去,先逃命要紧啊! 终于,最后一个太监奔出去,屋里一下子空了,唐菁月为了做足戏,又奔到外面发了一阵子疯,连其他宫人一并都给吓的逃蹿到不知何处了,只有箬染“胆大”死 死的拉住了她,一个劲儿的说好话,把她哄回了屋子,然后自己出去,关上门,坐在门外难过的唉声叹气,直掉眼泪,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来。 “绛婷!” 宸嫔一边朝外大声哭叫着,一边快步过去,牵过唐菁月往里室走,感受着母亲柔软的手握着自己,唐菁月一下子又变得呆呆的,乖巧的任由宸嫔将她牵进去,坐下了方才记起她的戏,一声高哭嚎啕道:“母嫔,你是我的母嫔吗?你要不要我了?” 这话,一语双关,听似疯言,却是她的肺腑之言,宸嫔不懂,以为她还在说疯话给别人听,可顾陵尧懂,不禁眸眼黯了下,他和小月儿的经历,不尽相同却也极其 相似,都自小没有娘,但小月儿还有父亲在疼爱,比他还能强一点,只是如今,不知远在乌兰的他父皇怎样了,还能撑得住吗?希望杨骞能多顶一阵子吧! “要啊,母嫔怎会不要你?绛婷,别哭了,你看清楚,母嫔在的,只是……咳咳……”宸嫔急着安抚,可没等说两句话,就剧烈的咳嗽不止,满面通红,脸色看起来痛苦不堪。 顾陵尧忙道:“娘娘,你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唐菁月眼泪挂在睫毛上,抬手随意抹了把眼睛,赶忙执起宸嫔的右腕,把上她的脉,脸色一片凝重,这一举动,却惊到了宸嫔,终于感觉出了不对劲儿,咳声渐小,疑惑的睁大眼睛看了几秒面前熟悉的脸庞,然后缓缓垂眸,看向她把脉的纤手,嘴唇蠕动着,“绛婷,你,你还会……” “娘娘,绛婷为了你都急的犯病了,她难得安静了,让她歇会儿。”顾陵尧低声阻止宸嫔问出口,并从桌上的茶碗里,蘸了茶水,在桌上快速写下了几个字:她是小月儿,你的另一个女儿,来救你的! 宸嫔大惊,目不转睛的盯着唐菁月,片刻之间,眸中涌动起无数种情绪,有震惊、有惊喜、有担忧、有愧疚、有难过,生怕被人听了去,一个字不敢说,只能这么呆呆的凝视着她牵挂了十九年的另一个女儿,泪水铺天盖地的倾泄下来…… 唐菁月边把脉边掉眼泪,朝着宸嫔点头,“母嫔……” “女儿!”宸嫔左手牢牢抱住她,却听她极小声的说道:“娘,你中了慢性毒了,具体是什么毒,我还不清楚,我医术有限,要爹或者哥哥给你检查,现在只能诊出你脉相很乱很弱!” “什么?”宸嫔又是大惊,顾陵尧迅速眯起了墨眸,反应很快的指着地上摔碎的药碗,暗示唐菁月,后者忙松开宸嫔,蹲在地上,拿起碎碗去闻那药渍残渣,闻过之后点头,脸上生怒,“药有问题。” “绛婷,娘娘交给你照顾,我去忙别的事。”顾陵尧深了眸色,含带深意的低语道。 唐菁月点点头,轻吐出三个字,“拜托了!” 宸嫔起身,含着泪恳切的低语,“安陵王,我已被皇上和皇后盯上,皇后不会容我活命的,拜托你带走她们姐妹,自保吧,不要管我了!” “娘娘不必忧心,我已有周密计划,你暂时先忍耐几日,由月儿陪着你保护你,待皇帝放松了警惕,我就会实施计划救你出宫,我现在马上出宫找月儿哥哥,他医术高明,应该能解你的毒。”顾陵尧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在偷听,才语速飞快的说道。 “谢谢王爷。”宸嫔感动不已,竟一弯腰要去跪下,顾陵尧忙单手扶住她,皱眉道:“你是绛婷母亲,就是我岳母,怎能给我下跪?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安心等待。” “好。”宸嫔点点头,无数感激的话哽在心头,再没有说出来。 唐菁月关切一句,“姐夫保重!” 顾陵尧颔首,再不作停留的离去。 屋里,宸嫔和唐菁月紧紧的抱在一起,彼此没有太多的言语,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 午时,鼎盛茶庄。 唐奕淳到达预先约定的包厢,陆铭幽随后进来,带来一个包裹,两人本未见过,和唐奕淳互相对了下暗号后,相视抱拳,陆铭幽说道:“唐公子,这包裹里是主公打理好给王妃的贴身衣物,还有些王妃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唐奕淳接过,陆铭幽又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和一封信,“这是两万两银票,包裹里还有五百两现银,具体的出行路线,及到了梅城接应的人,落脚的地方,信里全 写清楚了,主公的意思,就是全方面保密王妃的真正行踪,把王妃保护的密不透风,不能受到丁点伤害,生活方面,王妃养尊处优惯了,尽可能的提供好的条件给 她,别受了委屈,请唐老爷务必照顾好王妃!” “好。”唐奕淳全部接过,又问,“王爷还有别的交待吗?” “暂时没有,今天下午戌时出发,请唐公子将唐老爷和王妃送出……”陆铭幽正说着,包厢墙壁传来三声叩响,他神色一紧,朝唐奕淳道:“公子先等一下。” 唐奕淳疑惑,只见陆铭幽走至桌角,在一模一样的木制地板上,他用手掌转圆抚了一圈,然后以八卦盘的曲线又游走一遍,将内力暗注于掌心,片刻间,只听得墙壁缓缓作响,竟开启了一条缝,紧接着那缝隙越来越大,墙壁向一边移去,那一端赫然站着顾陵尧! “见过主公!”陆铭幽没想到顾陵尧会亲自来,吃了一惊后,忙拱手见礼。 “顾王爷!”唐奕淳眉宇间亦是掩不住的惊讶,好奇的看向秘道那一端,可惜只有暗光在闪,根本看不清通向何处。 顾陵尧见状,淡淡一笑,“别看了,你看不到头的,通的很远,直通到我王府。” 唐奕淳咽了咽唾沫,“那顾王爷此刻到来,是另外还有要事?还是舍不得你女人?” “都有。”顾陵尧毫不避讳的承认,提起苏绛婷,心中自是满满的不舍,“可我不能去看她了,早些送走她,我也早能安心些。按原计划离京,你送他们离开京畿 地界后,马上折返,回到此处,今夜子时从这里由秘道到达我王府,铭幽你也一并来,今早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如今宸嫔已被送回宸栖宫,小月儿现在陪着她,可 出了点意外,宸嫔被皇帝和皇后每日迫服药物,名义上补身,实则是慢性毒药,小月儿医术不行,说是诊不出什么毒,需要奕淳你出手,所以,明日我就得安排你入 宫,先想法子接近宸嫔,看看她的毒情况如何,能支撑多久,怎么解,然后再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中毒了?”唐奕淳皱眉,抿唇道:“小月儿医术是个半吊子,我先跟爹学的医,后来她瞧着有趣,就嚷着要学,但玩心重,不好好钻研,又一下子出去五六年,爹就由着她玩了,哎!” 顾陵尧道:“所以得靠你了,现在你赶快回阎王山,我也要回去,安排人给你换身份入宫,时间紧迫,护送唐伯和绛婷的人马,我还得再交待些事,戌时两刻,准时和你们在地界处碰头。” 唐奕淳拿起东西,将银票和信揣入怀中,颔首道:“明白。我告辞了!” “我送公子下楼。”陆铭幽打开包厢一角,朝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事,再朝顾陵尧点点头,顾陵尧退回秘道,他返回关好秘道的门,才带着唐奕淳出去。 206 第206章:拱手山河-秘离京城 VIP 3025 2012-12-26 22:05:57 这个时节的戌时,天色还算亮,只是落了太阳,微有些暗而已。 安陵王府十名百里挑一又自战场身经百战过的侍卫,在李诺的率领下,全部便衣,混入寻常百姓中,三三两两的顺利出了城门,往京畿地界处策马狂奔而去。 时辰一到,唐七和苏绛婷、唐奕淳的马也到了,两路人马汇合,沿着官道纵马而行,待行出十多里,唐奕淳勒马,“绛婷,我就送到这里,你千万保重!” “唐大哥回城时小心,不过城门关了,你还能进得了城吗?”苏绛婷嘱咐的同时,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放心,城楼高七丈,我用轻功可以上五丈,然后中间借一次力就蹿上去了。”唐奕淳微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唐七想到宸嫔,却也是忧心忡忡,“奕淳,如果你也诊不出娘娘所中之毒,记得想办法让顾王爷派人通知爹,知道吗?” “放心吧爹,我知道的。”唐奕淳无可奈何的再一次作保证,一下午自从跟唐七说了宸嫔的事,唐七就开始跟他念叨,耳朵都要起茧了! 苏绛婷见状,既为宸嫔难过不安,又为唐七的关心偷笑,暗暗决定,等救出宸嫔后,她要做一件事! “好了,回去吧。”唐七被儿子的态度弄的尴尬,忙挥挥手赶人。 唐奕淳笑应一声,和李诺等人互相抱拳告别,策马转身之际,又回头深深的看着苏绛婷,眸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嗓音微哽,“绛婷,一定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不要被外界的任何事情所影响,安心的等着……等着顾王爷来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的。”苏绛婷眼眶一热,点头如捣蒜,拼命忍住了才没让自己脆弱的掉下泪来。 唐奕淳唇角的笑容扩大,又深深的凝了她一会儿,才回头一甩马鞭,卷尘而去。 “我们也走吧。”唐七看看苏绛婷,朝李诺说道。 “好。” 李诺应声,十人将苏绛婷护在中央,马蹄声声,朝着边境线风尘仆仆奔去! …… 子时,唐奕淳和陆铭幽通过鼎盛茶庄的秘道,到达安陵王府白楼。 夜色浓时,密室烛火正亮,一个天大的缜密计划,在此诞生…… 翌日。 唐奕淳出现在皇宫外,一身粗布衫,背着一个包裹,老实巴交的样子,频频好奇的往宫门望,宫门守卫立刻便来盘问,他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各位大哥,我是等我表兄的,表兄在宫里给谋了个活计,让我这个时辰在这儿等他呢。” “就你这样子,一副窝囊相,就脸还长的白净,你表兄谁啊,给你谋的活计该是太监吧?”两名守卫打量着唐奕淳,“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太监,肯定不是!”唐奕淳作出着急的模样来,连连摆手,并挺了挺胸,大声道:“我表兄说我学了拳脚功夫,可以不用做太监的!” “哈哈哈!”守卫们笑的更大声了,“不做太监,你还想进大内,跟咱们一样吗?大内和御林是那么好进的吗?” 唐奕淳傻楞楞的笑,将包袱往肩上紧了紧,什么话也没说。 “表弟!” 恰在此时,宫门处却传来一声唤,几人扭头去看,一个中年戎装男人走了出来,头上戴的盔帽,明显的是大内侍卫长! “赵侍卫长!”两名守卫一见,忙收敛了笑,拱手行礼。 唐奕淳反应极快,立刻便明白,这人就是来接应他的大内天.字号侍卫长赵松,于是马上上前几步迎过去,眉开眼笑的道:“表兄!” “嗯。”赵松朝两守卫淡淡的应了个声,然后看向唐奕淳,“表弟,你等久了吧?我刚巡逻结束,就赶着来接你了,刚刚在说什么,笑的那么大声?” “表兄,他们说你给我安排的活计是太监?是真的吗?太监我可不做,我还要娶媳妇生娃娃呢!”唐奕淳一脸疑惑的问道。 赵松皱眉,声音稍大的道:“做什么太监?统领大人正招纳有本事的呢,皇宫要扩禁军了!” 两守卫面如死灰,心惊之下,忙向唐奕淳赔礼,“不知是赵侍卫长表弟,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唐奕淳憨厚的笑笑,“没关系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赵松领着唐奕淳进宫,经过搜身、搜包袱、路引、大内批涵等等一系列检查,又拜见过了大内正副统领,才得已进入大内侍卫队,成为地字号一名普通侍卫。 而飘飘也在下午时分,以照顾疯傻八公主为名,重新回去了皇宫。 …… 宸栖宫。 唐菁月寸步不离的陪着宸嫔,甚至连睡觉如厕都陪着,生怕有人加害宸嫔,而每天的那碗所谓补药,却着实令人头疼,她只能一次次的装疯卖傻,不是将药碗直接不小心打碎,就是赶人出去,然后将药偷偷倒掉。 这样,一连五六天,皇帝和皇后的警惕心并没有松懈一分,时不时的派人来看,太子苏振轩是早晚都会来,有时白天也会突如其来一趟,害得她连一刻正常的表现都不敢有,感觉自己不是装疯,而是真的快疯了! 反之唐奕淳身在大内,却没有机会接近宸栖宫,而宸栖宫亦被御林军以保护为名,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加看守,所以,哪怕他巡逻路过宸栖宫,也不得而入,与里面的唐菁月完全联系不到,这使他忧心不已,只得将希望放在顾陵尧身上,看顾陵尧有没有好办法。 后宫的事,顾陵尧虽身在朝堂,却也一清二楚,如今,能出入宸栖宫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借探望王妃八公主之名! 早朝结束,他便公然往宸栖宫方向而去,却被苏振轩拦下,“安陵王,军机处似乎不在这方向吧?” “太子殿下,本王并非去军机处,要去看看绛婷怎样了。”顾陵尧不动声色的淡笑。 苏振轩扬眸,冷声道:“她还不就是那样疯疯癫癫的,有什么可看的!” “她再疯,也是本王的王妃,唯一的王妃,本王能不去看看吗?”顾陵尧懒懒的反问,音落,不待苏振轩再废话什么,便一拱手大步前行了。 苏振轩气的原地铁青了脸,恶声嘀咕,“你也没多少时日可以嚣张了,本太子一点点拔除你的羽翼,让你成翁中之鳖,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短短的几天之内,便有原顾陵尧手下和四将军中,有两位先后“倒戈”,暗中投靠了太子苏振轩,表示要和顾陵尧再无情份关系! 日照之下,那抹挺拔的背影,如松如山,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永不会倒下的感觉。 顾陵尧薄唇扯动,微微勾起了笑。 经过宸栖宫的宫墙拐角处,意外的看到了踌躇踱步的苏雨涵,顾陵尧心下一动,眸色深了几分,走近唤道:“五公主!”Vss0。 “安陵王!”苏雨涵扭过头来,诧异又惊喜的出声。 顾陵尧拱下手,淡淡的道:“不知五公主在此,有何事?” “我……我想去看看绛婷,听说她状况很不好,有些担心,可我母后不许我去,我还是偷跑出来的,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去看她,看守的御林军说得有父皇的命令才能进去,父皇在上书房,我不敢去见父皇。”苏雨涵愁闷的说道。 “哦?五公主有心了,我正要去看绛婷,要不五公主与我一起吧!”顾陵尧故作诧异的扬眉,可马上又蹙道:“不过绛婷情况是不大好,现在又天天闷在屋里,只怕更加的不好了!” “啊?那怎么办?那就……就多出去走走啊,这种病要心情好才可以吧?”苏雨涵闻言大惊,赶忙关切的说道。中名名这。 顾陵尧点点头,“是啊,是要多走走,今儿天气晴朗,看看能不能一会儿出来到松台水榭那里逛逛,听说水里多放了几对鸳鸯。” “那我陪她逛,怎么样?我开导开导她?”苏雨涵眼睛一亮,立刻自告奋勇。 顾陵尧却有些为难了,“不好吧,皇后娘娘都不准你去看绛婷,我违娘娘的意愿带你进去,已是怕要得罪娘娘了。” 苏雨涵兴冲冲的,“哎呀,没关系啦,是我自己要的,母后要生气,就生我的气好了,我不提你怎样?” “那……好吧。”顾陵尧无奈的点头,转身,“走吧。” 宸栖宫大门上,守卫依令相拦,“安陵王五公主请留步!” “本王的路,也敢拦?”顾陵尧墨眸一冷,迸射出凌厉的寒光来,“滚!” 守卫一震,怯声道:“卑职不敢!只是上头有令……” “本王去看自己的王妃,皇上会不许吗?有什么疑问,就去问太子,现在给本王让开!”顾陵尧脸色更沉,眸中杀机尽现,一步步上前,守卫胆寒不已,唯有一步步后退,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迈进大门,连五公主都跟在后面进去了。 寝宫里,宸嫔正喝着粥,唐菁月趴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她,以一个傻子的眼神,时不时的出声唤一句,“母嫔……” 两个嬷嬷、两个宫女及一个太监严守在旁。 207 第207章:拱手山河-计谋诊脉 VIP 3066 2012-12-27 18:18:42 “参见五公主!参见安陵王!” “免礼吧!” 宫人见礼,苏雨涵一边叫起,一边已快步走了过去,扶住唐菁月的肩,唤道:“绛婷!” 宸嫔起了身,嘴里打着招呼,眼神疑惑的瞅向顾陵尧,后者拱手淡淡的道:“见过娘娘!我来看看绛婷,偶遇五公主,五公主念着跟绛婷的姐妹情份,一道来探望。” “五……老五?”唐菁月楞了一瞬,凝着苏雨涵仔细回想了一下,已确定这就是岑熙告诉她的“老五”,便故作傻傻回忆着问道。拱唐涵五。 “是我啊,绛婷你还没全疯傻啊,还能记得我呢!”苏雨涵闻听,立刻欣喜的笑开,扭头看向宸嫔,“娘娘,我心急绛婷,还没跟您请安,见过娘娘!” “五公主多礼了,你能来看绛婷,是绛婷的福气呢。”宸嫔微笑着,客气的说道,对于皇后她是极恨的,所以对于皇后的女儿,她只能做到表面上的友好,此时心中极为疑惑,不知顾陵尧怎么就带了五公主来这里。 “哪里,娘娘言重了,我一直担心绛婷,今天得了机会来看她,我们姐妹也好久没有聊过了,我想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知娘娘可否答应?”苏雨涵直起身来,笑容明媚。 宸嫔一楞,“出去?” “娘娘,五公主的提议不错,房里闷久了,就是没病也能闷出病来,娘娘不如和绛婷都出去逛逛吧!”顾陵尧插话说道。 “是啊,我们去松台水榭,那边水里有鸳鸯呢!”苏雨涵不懂政治,更不懂大人之间微妙的政敌关系,平日里宫中敢跟她玩,敢跟她吵闹的只有绛婷,一旦绛婷不进宫,她就闷的难受,此时能又在一起满心的兴奋,自然什么也不多想。 闻言,唐菁月悄睨向顾陵尧,接到后者暗示的眼神,立刻了悟的欢呼,“我要去,去玩水,去看鸳鸯!” 顾陵尧走近一步,神色温和略带宠溺的拍拍唐菁月的肩膀,柔声道:“那就去吧,和五公主一起聊聊,别太浮躁了,小心不要下水,注意安全,知道吗?” “相公,你不陪我吗?”唐菁月眨着迷糊的大眼,厥起小嘴道。 这个表情,这声相公,让顾陵尧有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苏绛婷就站在他面前,他心头一涩,摇摇头,“不了,我还有公事,一会儿要是闲了,就去松台水榭找你。” “好,那我们去啦!”唐菁月笑应一声,拉起苏雨涵和宸嫔就往外走,宸嫔忌讳的看向那俩个嬷嬷,果然那嬷嬷开口,“娘娘,皇上有旨,请娘娘在屋里好生歇着。” “放肆!” 这一声,出自苏雨涵之口,她作为嫡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在宫中一向是无人敢驳敢对她不敬,所以此刻听到一个嬷嬷敢阻拦,立刻便大怒起来,“本公主怎么没听父皇下过这样的旨意?屋里是歇,外面不是歇吗?” “五公主,奴婢……” “少给我废话,滚开!” 苏雨涵一个气势的眼神瞪过去,吓的嬷嬷低头垂下,再不敢有所动作,苏雨涵反拉起唐菁月,又一手扶了宸嫔,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五个宫人纠结着跟上,外面的飘飘和箬染也忙跟了上去。 顾陵尧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出宸栖宫大门时,御林军又拦,皆被苏雨涵给吼了回去,毕竟软.禁宸嫔,不是能搬到明面上来的事,师出无名,所以在没有硬气的理由之下,皆不敢硬拦,放了人出去,同时,御林军也派了人悄悄去禀报皇帝和太子。 得了自由,唐菁月一行自然往松台水榭散步而去,顾陵尧则前往军机处,到达之后,寻了手下的人,去递消息给大内地字号侍卫长。 …… 松台水榭的风景,格外的美丽。 垂柳树边,三人边走边聊,欢声笑语不断。 自然,周遭附近,明的暗的眼线,也层出不穷,那五个宫人更是如影随行。 唐菁月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疯傻,捡石头偶尔丢丢那碍事的五人,偶尔再说疯话吓吓他们,让他们胆战心惊,想跟着却不敢跟的太近。 而另一方面,她心里极其的焦急,不知顾陵尧如此安排是何意,摸不着头脑,只能一边应付着五公主,一边沉着气等待。 宸嫔更不知该怎么办,总是心不在焉的走神,由于过度的紧张,手心里攥着的帕子都攥出了汗,不知苏雨涵说了什么,她只是瞎应着“嗯嗯。” “娘娘,我和绛婷去岸边近距离看鸳鸯,您坐在这里歇歇吧!”苏雨涵打了声招呼,便拉着唐菁月下了石阶,往人工河岸边走去。 待她们走下去了,宸嫔才回过神来,由着飘飘和箬染搀扶着在石凳上加了垫子坐下,柳条垂在脚下,风一吹,便往裙子上扑来,飘飘弯了腰去拂柳条,远远的却瞥 见有巡逻的大内侍卫过来,想起顾陵尧那晚在书房交待她的话,她眸色一紧,暗暗打了个眼色给箬染和宸嫔,三人便都有意无意的扫向侍卫队。 离得近了,飘飘一眼便认出了跟在侍卫长身后的男人,也一下子就明白了顾陵尧使法子让宸嫔到此的用意——让那个给她诊过脉看过病的唐公子给宸嫔诊脉! 箬染不识唐奕淳,自然不懂飘飘让她注意大内侍卫的意图,茫然不知该做什么,宸嫔也不懂,所以在看了几眼后,便扭头看向了蹲在下河岸的唐菁月,心中愁苦万 分,这两天胃部的疼痛明显加剧了,虽然那药不怎么喝了,可总有逃不过的时候,得多少喝一点,那毒性也就一日日的深了。Vtf2。 飘飘不动声色的琢磨着,待大内侍卫越来越近,就剩下五六步远时,瞥到宸嫔发间的沾上的柳叶,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法子,她靠近宸嫔,明媚的笑着,“娘娘,这柳叶都吹落在您头发上了,奴婢给您捡掉,好吗?” “好啊。”宸嫔扯了扯笑容。 飘飘便小心翼翼的去捡柳叶,那五双眼睛分散盯着她们,她用袖子挡了一下,故作无意的一失手,抖落了宸嫔发间的簪子,那簪子上镶着红玉,比较重,她用的力气又大,簪子一下就沿着石阶滚落下去,直滚到另一旁的河岸边,她立刻大喊起来,“快,快给娘娘捡簪子!” 然而,那五个宫人却站着不动,宸嫔本想说,捡了回来也可能打碎了,算捡了,可飘飘却生气的斥道:“没听见吗?娘娘那红玉簪贵重的很,还不快捡?” “那是你弄掉的,你自己去捡。”一个宫女不阴不阳的回道,还顺带冷哼了一声。 箬染气怒,便要下去捡簪子,飘飘却已暗用劲拉了宸嫔站起,朝宫人道:“狗眼看人低了是不是?娘娘再怎么不得势,那也是主子!”说罢,便扶着宸嫔往石阶下走,“娘娘,我们自己捡! 宸嫔被弄的迷迷糊糊,被动的跟着飘飘走,箬染也恨恨的瞪了几眼那五个宫人,“你们哪里是侍候娘娘的?分明是自己把自己当了娘娘的主子!” 宫人们被教训的说不出话来,个个都瞪向箬染,然后便想跟去,箬染双臂一张拦下,挑着下巴道:“不是让我们自己捡吗?还跟去做什么?” 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看鸳鸯的唐菁月和苏雨涵,只是不等她们作出什么反应,弯下腰捡簪子的飘飘,却突然被裙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撞向了宸嫔,宸嫔虚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她这一撞,惨白着脸,“啊——”的大叫一声,便往河里跌去! “娘娘!快来人啊,快救娘娘!”飘飘勉强站稳了,立马大喊起来。 箬染和一干宫人急急的往下奔,唐菁月急的嘴里喊着,“母嫔!”蹭的站起,便要跳进河里去,苏雨涵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绛婷,你又不会水,能救得了人吗?” 这一提醒,唐菁月忙从失控中回过神来,焦急的道:“那你去救,快救我母嫔!” 苏雨涵顾不得瞪眼,忙朝上面喊道:“会水的赶快去救宸嫔娘娘!” 地字号侍卫队恰巧走过来,闻听,十几名会水的立刻便往下冲,以唐奕淳的睿智,自然明白此时是接近宸嫔的最好之法,于是生怕被其他侍卫抢了先,暗自运了轻 功,以极快的速度抢到前面,“噗通”跳下水,游到已在渐渐下沉的宸嫔跟前,左手托住了她的身子,右手则在水中,悄然把上了她的脉,然后不动声色的往岸边游 移。 唐菁月认出跳下水的唐奕淳,悬着的心,终于不着痕迹的落下。 “这是怎么回事?” 岸上,突然传来尖锐的质问声,众人寻声看去,立时大惊,纷纷请安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不错,闻声而来的正是皇后,看到苏雨涵果真在,她气的白了脸,“雨涵,你给本宫上来!” “母后,宸嫔娘娘掉水里了,您快派人宣太医啊!”苏雨涵才不管她母后的脸色,只一脸焦急的说道。 “发生何事了?” “皇后娘娘?” 连接又几道声音响起,唐菁月眯了眼,太子和珍妃竟然也这么快就来了! 208 第208章:拱手山河-到达梅城 (祝shannon喵喵和Alice-shadow生日快乐) VIP 3030 2012-12-28 岸上,太子、珍妃和皇后齐排站,身后跟着随从一大堆,皆冷眼看着岸下。 唐奕淳诊清楚了脉,便不敢再耽搁,将宸嫔弄上了岸,唐菁月已奔过来,急忙抱住宸嫔的身子,宸嫔被呛了河水,昏迷不醒,飘飘抱住宸嫔的双腿,苏雨涵指挥着其他侍卫,“快将娘娘抬上去!” 宸嫔被抬起,唐奕淳一身湿透,抖着身上的水珠,本想寻机告诉唐菁月诊脉结果,但一瞟岸上那几道锋利的目光,便不敢冒险,装着不识的样子,随着众人一道上岸。 “快传太医啊!”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唐菁月见没人去寻太医,当下凶巴巴的朝皇后吼,朝苏振轩吼,用了不知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让自己一掌拍烂这两张脸。 “传太医!”苏振轩冷凝着唐菁月,朝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 “是,太子殿下!”随从立刻领命,往太医院而去。 唐奕淳默不作声,很低调的归了队,苏雨涵被皇后扯了过去,狠狠的瞪着她,苏雨涵瘪瘪嘴,没敢当众和她母后吵架。 苏振轩盯向满面苍白的宸嫔,缓缓道:“抬娘娘回宫,好生侍候。” “是!”五宫人福身,跟着抬人的大内侍卫而去。 唐菁月欲走,却被苏振轩喊住,“绛婷,你现在精神正常了吧?” “太子殿下,你什么意思啊?我精神本来就正常啊,你说我不正常?”唐菁月回头,捏紧了拳头,佯装正常人的疑问道。 哪知,苏振轩却顺了她的话,接道:“那既然正常了,就搬回安陵王府去吧。” “不要,我要跟母嫔在一起,你们这些坏人,都欺负母嫔,小心我会法术,把你们都变成大乌龟!”唐菁月反应极快,转瞬间便半真半假的装起了疯傻,一步跳进苏振轩,眼睛却一瞅旁边的皇后,笑眯眯的指着两人,“你们一个是男乌龟,一个是女乌龟,好好看哦!” “你才是乌龟!”皇后气的鼻子都歪了,一指头戳在唐菁月的额头上,“你和你母嫔都是乌龟!” 唐菁月忍不住大怒,“你——” “皇后!” 一声厉喝,来自身后不远处,随着一干人的请安声,所有人扭头看去,赫然是顾陵尧! 皇后心下一紧,强撑着扳起了脸,待顾陵尧走近时,率先开口,“原来是安陵王啊,这是要怎么着?来斥责本宫吗?” “臣不敢!”顾陵尧眉色清冷,朝皇后和苏振轩、珍妃一拱手,“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珍妃娘娘!”礼毕,顾陵尧抬着下巴看向皇后,“绛婷疯傻,娘娘何等身份,至于跟她计较吗?” “大胆!”皇后被激怒,对眼前英俊男人的所有恨意一齐涌上心头,她咬牙切齿的道:“你敢质问本宫?苏绛婷是疯子,她就能随意辱骂本宫吗?” “那皇后娘娘预备怎样?”顾陵尧墨眸一挑,逼视上皇后的目光,俊容肃寒,气势迫人。 皇后一凛,怨毒的瞪视着他,这么多人在场,想要盛气凌人的拿出皇后的威风来,可这念头才起,又被她果断的放下,要是真惹到了他,兴许他会抖出他们之间的事,跟她来个两败俱伤,那她就完了,所以,权衡之下,她说道:“得了,本宫就当被狗咬了,还能反回去咬狗不成?” 甩下这句挽回面子的话,皇后扭身走人。 苏振轩皮笑肉不笑,道:“安陵王好本事,连皇后娘娘都能被你气走,本太子似乎也该走了,但是奉劝安陵王,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上演第二遍,如果宸嫔再踏出宸栖宫一步,本太子不能保证她还会不会活着回去宸栖宫!” 顾陵尧淡笑,“太子放心吧,有了今天的闪失,宸嫔娘娘要卧床休养一阵子了,就是太子让她出去,她也不会出去了!” “最好是这样!”苏振轩冷睇一眼,前行离去。 只剩下珍妃,顾陵尧斜睨向她,连招呼都懒的打,朝唐菁月道:“绛婷,我跟你一道去看看宸嫔娘娘怎样了!” “好。”唐菁月点头应下。 看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珍妃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个苏绛婷,当真有些奇怪!水楚脉站。 …… 宸嫔昏迷不多久,吐了水便醒了过来,太医开了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有一堆人看着,顾陵尧也没说什么,只和唐菁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而去。 唐奕淳的消息,很快就送了过来,顾陵尧看着手中的秘条,眉心倏蹙。 宸嫔中的不是毒,而是服用了大量伤胃的药物,导致脾胃不调,吃不下饭,故而身体每况愈下,出现胃疼等症状。 如此,不伤性命,倒是不打紧了,再坚持一阵子,等救出来再调养身子也行。 顾陵尧暗暗松了口气,于次日又去了一趟宸栖宫,将唐奕淳的诊脉结果暗示给了唐菁月和宸嫔听,俩人跟着放下心来。 苏振轩提了那一句让唐菁月搬回安陵王府的话后,当时被打断,也就没再提起,只是对她们的警惕监视仍旧没有放松一分。 …… 三日后。 苏绛婷和唐七一行人顺利出境,到达乌兰的边陲小镇梅城。 依着陆铭幽给的信里的地址,他们入住在四海客栈,当夜三更时分,唐七点了红灯笼挂在房檐上,一刻钟后,便有人来取走,然后隔了小半个时辰,一位公子模样的男人匆匆而来,半夜敲响了苏绛婷的房门。 “讨厌,谁啊?”苏绛婷连续赶路多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了,正睡得香,便被敲门声惊醒,出门在外,她自是又作男装打扮,唐七为保护她,和她住一个屋,两人睡觉自是和衣而眠,只是苏绛婷睡床,唐七睡在椅子上。 听到声响,唐七下地,朝苏绛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戒备的打开门,门外立着一名年约二十七.八的俊朗男子,互相打量一眼,男子率先抱拳,含笑道:“深夜打扰,真是抱歉。敢问此间住的,可是一位姓唐名苏的少年公子?” 闻言,唐七一凛,窝在床帐后的苏绛婷激动的一跳下地,连鞋也没顾得穿,就跑到了门上,双目放光道:“你是季寒靖吗?” “在下正是,公子便是唐苏唐公子吗?”来人眸光一亮,凝视上苏绛婷的脸庞,缓缓询问道。 不错,这趟出去,苏绛婷的身份自然是完全保密的,所以顾陵尧给她取了一个化名,将她应该的两个姓合在了一起,取名唐苏,以男子而居,而这位季寒靖,则是乌兰人氏,是陆铭幽的表兄弟,在梅城经商,是位地道的商人,但与陆铭幽兄弟情份极深,是以托他来照顾苏绛婷一段时日。 “我就是唐苏,这位是我爹,你可以称他为唐伯,陆铭幽是你什么人?”苏绛婷在介绍他们自己时,不忘多了个心眼儿,询问一句,以此来确定眼前这人不是冒充的。 似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季寒靖轻轻一笑,“陆铭幽是我娘家表兄,唐公子这下放心了吧?” “呃……”苏绛婷顿时尴尬,干咽了下唾沫,“咳咳,我也是为了大家都好嘛,不要弄错了人就好了嘛。” “呵呵,出门在外,唐公子有这份警惕心自然是好的。”季寒靖笑容温和,一点儿讥讽的意思也没有,随之看向唐七,抱拳道:“唐伯,我庄上已备好屋子,趁着夜深,唐伯就带着人跟我赶快过去吧。” “好。”唐七点点头,还以一礼,然后出门朝暗中守卫的众侍卫打了个手势,众人明白,便各自收拾。 苏绛婷也忙回身去收拾包袱,这一走路,才发觉她没穿鞋,不由尴尬的暗吐下舌,岂料,这样的小动作,及她小巧的脚,却落在了季寒靖眼中,后者眸中不禁多了抹兴味,也多打量了几眼这位表兄再三嘱咐,一定要好生照顾的俊俏小公子,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 骏马奔驰在茫茫夜色中,马蹄声响,惊醒了沿途经过的百姓人家,时不时的有人出来看看,见十几匹马呼啸而过,当即吓的又缩回了脑袋。 四更三刻钟,众人终于停在了一处阔气的大庄院之外,季寒靖下马,已有下人迎了过来,季寒靖朝众人朗声道:“此处就是我的庄院,请诸位随我入内吧。” 众人依言,马匹被下人们牵走,抬步入庄,在无数盏灯笼的映照下,庄园景色甚是怡人,苏绛婷好奇的左右瞧,季寒靖见状,扬眸微笑道:“天没亮,现在看的不 是很清楚,唐公子明日可以大肆瞧瞧,我这个庄子布景不是传统的那种园林,是依照各地不同的民族建筑仿造的,一共有六种不同的风格。” 苏绛婷闻言惊讶,“真的啊?那我明天要好好欣赏啦!” “好啊,明日季某一尽地主之谊,亲自带公子游玩。”季寒靖含笑点头。 苏绛婷豪迈的摆摆手,眉眼弯弯,“哎呀,既然相熟了,就不要叫我公子了,直接叫我名字吧,要不听着怪累人的。” 209 第209章:拱手山河-回天乏术 VIP 3041 2012-12-28 16:33:39 “哦?唐公子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称呼你阿苏吧。”季寒靖俊眉一弯,扬起愉悦的笑来。 然,这“阿苏”却噎住了苏绛婷,头回见面,她也就是客气一下,用不着这么亲昵吧? “呵呵,梅城地方风俗,称呼比自己年纪小的兄弟,都是叫阿什么的,你要是介意,那我还是叫你唐公子吧。”看到苏绛婷抽搐的脸,季寒靖连忙笑着解释道。 苏绛婷讪笑,“哦,那算了,就阿苏吧。我只是……只是被惊悚了一下。” “惊悚?为什么是惊悚?”季寒靖皱眉,十分不解。 苏绛婷闷着头干笑,“嘿嘿,咱俩这不都是雄性吗?我不是担心你……咳咳,担心你看到我这个美少年,万一你有那种不良爱好,我……” 这也不能怪她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实在是她被邹云春那个双性恋给弄怕了! “不、良、爱、好?”季寒靖步子一滞,目不转睛的看着苏绛婷,眉心蹙的更紧,“这是何意?” “啊?呃,没什么意思,那个……那个我还磕睡着,走快点儿,我赶紧补觉去!”苏绛婷楞住,想到这人如此问,性取向该是正常的,便立刻囧的不行,忙大步往前走,嘻哈着回他。 季寒靖眯了眯眼,不由得轻笑了下,这个俊小子,倒真敢想!还挺自恋的! …… 意柳园。 这整个院子,季寒靖都分给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苏绛婷一行共十二人,全部同住一院,季寒靖又早安排了六个丫环家丁过来侍候,苏绛婷自然住的是正屋,唐七住在她隔壁的堂屋,李诺等人住在东西厢。 一觉睡到次日午后,苏绛婷伸了个大懒腰爬下床,推门出去,守在外面的丫环立刻迎上来,看她一眼,便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去,“唐公子,奴婢们侍候您沐浴更衣吧,主人已在等您了!” “好啊!”苏绛婷习惯性的随口一应,可马上又想起她现在的身份来,忙道:“你们给我备好沐浴的水,我自己洗澡就好了,不必在跟前侍候。” “是,唐公子!”丫环们愕然而应,无意中抬眸,瞧到面前俊俏的男子,脸上的红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 见状,苏绛婷那个难为情啊,忙闪身又回了屋子,这一路之上,吃饭打尖,她总是被人盯着看,其中不乏有少女对她怀春的,她都快汗颜死了! 沐浴洗漱之后,换了身干净的宽袖锦衫,发顶还绾了玉冠,苏绛婷对着镜子很自恋的勾起了唇角,若生为男子,她可不就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么?她家男人还真是了解她,既给她备了普通的衣物,还备了富贵的行头,让她出得厅堂就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出门时,唐七也正巧从堂屋出来,看到她眼睛一亮,捋着胡子赞道:“苏儿不错嘛,倒让爹一时认不出来了!” 苏绛婷神气的一抖袖子,“嘻嘻,帅吧?” “帅,我儿子怎么都好看。”唐七慈爱的扬笑,一眼盯着她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迟了十九年,他一度以为此生再没有可能见到他另一个女儿了,没想到,他们父女竟能相逢,她竟能放下公主的高贵身份,来认他一个普通草民做爹,他连做梦都能高兴的笑出声来。 “那当然,爹相貌好看,娘生的好看,所以我当然要帅了,是不?”苏绛婷得意着,挽了唐七朝左右望,“这季某人邀请我们一起用膳,这从哪里走呢?” “唐公子,唐老先生,请跟奴才这边走!”正张望着,从垂花门过来一个似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朝他们有礼的相请。 “劳烦了!”苏绛婷礼貌一句,和唐七跟在了后面。 一路走,去了庄上正堂的饭厅,季寒靖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季庄主!” 苏绛婷进门,便满面笑容的打着招呼,“我起晚了,耽误了季庄主用膳,真是不好意思。” “阿苏,唐伯!”季寒靖迎过来,朝两人笑着抱拳,丰神俊郎的模样,看的人赏心悦目,嗓音也好听极了,“哪里,我也刚坐下,你们车马劳顿多日,是该好好休息的。快请坐!” 苏绛婷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唐七坐在她旁边,看这饭桌上除了季寒靖再无别人,不禁疑惑道:“季庄主尚未成亲吗?家中高堂是否健在?” 丫环们鱼贯而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季寒靖亲自斟酒,笑着回道:“家父已经去逝多年了,尚有家母健在,日前我夫人陪家母去庙里祈愿去了,还未归来,待她们回家,定要引见两位给她们!” “呵呵,看季庄主提到夫人的喜悦神情,一定和夫人感情很好吧?”苏绛婷歪了脑袋笑侃,心里却雾蒙蒙的,不知相公怎样了,她好想他…… “相敬如宾吧,我夫人也是我表妹,我娘的外甥女。”季寒靖想了想,说道。 苏绛婷却皱了眉,夫妻间相敬如宾可不是好事,有利家庭和睦,可夫妻感情却……有礼疏淡! “对了,不知阿苏和我表兄是什么关系?我表兄这还是第一次托我照顾人,还弄的很神秘的样子,只怕我会怠慢了你们呢!”季寒靖斟好酒,撩袍坐下,笑问道。 送走苏绛婷,是顾陵尧早就在计划中的事,所以早就让陆铭幽在暗中安排了,只是苦于没人可替代苏绛婷守在盛世京城,虽知道可以找小月儿代替,但毕竟是提着 脑袋的事,他不想伤害小月儿便一直犹豫着,直到宸嫔出事,他才下定了决心,所以季寒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收到陆铭幽的信了,每晚都要派人去四海客栈看有没 有红灯笼,终于在昨夜等到了人! “我和陆铭幽的关系……”苏绛婷舔着唇角,琢磨着开口,“我也不好说,他算是我的朋友吧。” “算是朋友?”季寒靖又皱眉,对这个解释显然不信,一般朋友怎么可能让表兄如此重视? 他不信,苏绛婷着急了,挠挠头,想了想索性道:“直说了吧,他是我哥的手下,也算是我的下属,但我这人没有什么主子的架子,凡是真心待我的,我都当做朋友。” “你哥?手下?我表兄不是在盛世京城开茶庄吗?怎么……”季寒靖惊讶的满脸问号,完全不可思议。 苏绛婷又挠头,纠结无比,“这个事儿……哎,我现在真心不好说,以后你见了陆铭幽自己问他吧,或者等我哥来此接我的时候,你就完全清楚了!” “哦。”季寒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不知琢磨了什么,再开口时,眼里带了几分笑意,“看不出来啊,你这俊小子还是个有身份的人,那我该……” 苏绛婷一听,赶忙道:“你千万别跟我论身份尊卑什么的,陆铭幽那货成天板着脸,我就没见他笑过,好没趣的,而你既非我哥的人,又义气的暂时收留我,是我的恩人哪,你叫我阿苏,我就叫你季大哥好喽!” “我表兄真是你哥手下?我表兄那人可不是能轻易听命于人的人啊,怎么……那你哥是?”季寒靖还是觉得不太相信,眉心拢了又拢。 苏绛婷实在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啦,我没骗你的,季大哥,我饿的不行了,我们吃饭吧。” “好,先吃饭。”季寒靖被提了醒,抱歉的坐端了身子,端起一杯酒,笑道:“我先敬唐伯一杯!”既然唐苏的哥哥有身份,那么他爹就更有身份了吧! 唐七举杯,“季庄主客气了!” “我也喝。”苏绛婷笑眯眯的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以后恐怕会给季大哥添不少麻烦,还请季大哥多多担待!” 梅笑靖俊。季寒靖忙道:“哪里,你们是我表兄的主子,我岂能怠慢,我这人也好客,阿苏谈吐爽快豪迈,能结交你这个朋友,也是我的荣幸,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阿苏和唐伯见谅呢!” “哈哈哈,好,干杯!” …… 远在京城的皇宫,局势一如之前的紧张僵凝。 皇帝和太子欲从顾陵尧的爵位上下手,彻底削爵夺.权,可才有动作,汾州方面便传来兵变的消息,当日东征大军归京,朝廷犒赏的旨意颁布后,便将各路驻军撤 回原地,驻守汾州的郭将军,不知是否听到了京里的风声,联合其它几地的守将联名上书,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要求皇帝公平公正的对待有功之臣安陵王,并将几 路大军往京城方面聚集,对京畿形成威胁之势! 这一举,震慑了满朝,这四路大军中,分明已有两军的军权交回到了皇帝手中,将士却依旧听命于顾陵尧,对君命置若罔闻! 外患刚刚平定,内忧却四起,皇帝欲除而不得,心力交悴,终于彻底的病倒了! “皇上龙体怎样了?”皇后焦心的问向跪了一地的太医。 太医磕头,战战兢兢的道:“回皇后娘娘,皇上龙体……五脏已衰竭,只怕是,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210 第210章:拱手山河-皇帝驾崩 VIP 3092 2012-12-28 21:52:02 “怎么可能!本宫命你们必须让皇上好起来,不然全部掉脑袋!”皇后闻听,脸色大变,急怒攻心的大吼道。 苏振轩亦道:“皇上龙体关系国运兴衰,要想尽一切办法治好皇上!”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等定竭尽全力!”太医们满头大汗,不敢再说实话,只能避得一时算一时。 然而,皇帝病情一天天的严重,经常昏迷不醒半日,等待醒来,也虚弱的像是垂死之人,皇后和珍妃日夜守在龙床边,苏振轩和苏智宸一边忙于应付朝政,一边忧心着生怕皇帝会马上驾崩——在没有解决掉顾陵尧之前,皇帝一死,形势就更加的险峻了! 在此情形之下,顾陵尧依然沉稳有余,对于汾州兵变之事,他丝毫不插手,任苏振轩处理,完全漠不关心的态度。 金殿朝上,苏振轩坐在龙椅之上,以监国太子之名主政,询问一圈后,目光定格在顾陵尧脸上,“安陵王,汾州一事,纯属无稽之谈,是造.反!你即刻命其退兵,否则朝廷就以造.反之罪出兵征剿!” “禀太子殿下,臣无权下军命,有两军的军权大印不是在太子殿下手上吗?剩下两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虽是臣麾下之将,但臣如今连已都无法自保,何能命令得了别人?”顾陵尧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回道。 闻言,众臣皆面面相嘘,大气也不敢喘,这番言下之意,极其明显,苏振轩气极,他本可以就那属于顾陵尧统率的两军造.反一事拿下顾陵尧,但他这边一旦动手,四路大军十几万兵马就会攻向京城,京畿驻军不一定能抵挡得住顾陵尧手下的虎狼之师,届时京城沦陷,盛世王朝就完了! “安陵王,你到底要怎样!”苏振轩动怒之下,蹭的从龙椅上站起身,伸指向他,厉声吼道。 “殿下此话何意?臣一直并没有想要怎样,是殿下急功近利了!”顾陵尧淡然自若的反问,神色一片清冷。 苏振轩狂怒,“你——” “报——”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由殿外传进,一名太监急奔入内,跪在中央道:“禀太子殿下,皇上病危,请殿下急速移驾明清宫!” 此言一出,满殿惊哗! 苏振轩从玉阶上下来,如旋风般奔了出去,苏智宸紧随其后,其他众臣都急忙往明清宫而去,顾陵尧踱步在最后,嘴角轻勾起了一抹淡笑。 就苏振轩的城府,想跟他斗,似乎还嫩了点! …… 明清宫。 皇帝回光返照之下,脸色看起来有了丝血色,艰难的扫视着跪在龙床边的皇子、妃嫔、大臣,蠕动着嘴唇,吐出虚弱的话语,“安陵王,朕……朕有话跟你说,你……你过来!” 闻言,顾陵尧跪在了前面,叩头道:“臣在,皇上请讲!” “皇后留下,其他人……全部,全部退下!”皇帝撑着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遵旨!” 众人脸上涌动着悲伤,依言退下,只剩下了皇后跪在床边,哭的眼睛通红。 “朕知你对绛婷情深,那日……那日绛婷在朝上说,说你欲放下一切,做个庶民带她走,游历天下,这是……是真的吗?”皇帝看着顾陵尧,那死灰的瞳孔中泛起一丝光亮。 “曾经是有这个打算。”顾陵尧抬起头来,直视上皇帝的目光,模棱两可的回答,在没有弄清楚皇帝的意图之前,他不会说肯定的话。 皇帝急着追问,“那现在呢?现在你还愿意吗?” “绛婷放不下宸嫔娘娘的。”顾陵尧淡淡的道,他似乎有点儿明白了。 “宸嫔是朕的皇妃,朕……朕可以放你和绛婷走,但朕大限后……宸嫔须得给朕陪葬!顾陵尧,朕……朕知道朕不行了,这多年来,你们不要把朕当……当傻子!其实朕,朕可以不打压你的,但朕不除你,枉为一国之君!”皇帝说话太多,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咳……” “皇上,您别激动,别……”皇后扑过去顺上皇帝的背心,满目泪水,哽咽的根本说不成完整的话。 皇帝喘息着,目光缓缓移到皇后脸上,眼神一下子积满了怨恨,“梦琳,二十年了,朕待你如何,天下皆知,可你……可你是怎么待朕的?” “皇上,臣妾……”皇后不知所措,泪眼迷蒙的看着皇帝,心中陡然升起不安来。 顾陵尧也紧了墨眸,目光梭巡在皇帝脸上,等待着下文。 皇帝却将目光移过来,看着顾陵尧问道:“告诉皇后,你爱绛婷吗?” 顾陵尧眸色渐深,放在膝上的双拳不由紧握,原来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沉默了稍许,他才缓缓启唇,坚定的吐出一个字,“爱!” “梦琳,你听到了吗?这个男人对你根本无情,你……你还念着他?朕,朕恨不得将你们都杀了!”皇帝瞥向皇后,眼中的杀意明显加深,若非顾念着盛世,顾念着对这个女人的情,他一杯毒酒都能毒死他们! 闻言,皇后如遭雷击,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珠呆滞的一动不动,嘴唇抖的连不成一句话,“皇上,您,您说什么?臣妾,臣妾……” “朕说过了,不要把朕当……当成傻子!”皇帝面容有些扭曲的狰狞,那腔杀意与恨意,真真实实的包裹住床前的男女,落在顾陵尧脸上,垂死的目光更是如锋利的刀,咬着牙质问,“你们俩人究竟……究竟有没有过肌肤之亲?给朕说实话,否则朕……朕死不瞑目!” 皇后一震,趴在了床边,失声痛哭,哭皇帝早知,却始终装作不知而包容着她,哭她爱了顾陵尧多年,却至始至终都是唱着独角戏…… “没有,臣与皇后之间清清白白的,皇后并没有背叛皇上!”顾陵尧沉声答道,语气坚定如钟。 皇帝眼中的光,逐渐黯淡,吃力的去握皇后的手,皇后忙回握住他,已听得他气息越来越弱,方才的一番话,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此刻气若游丝,却散去了许 多戾气,涣散的目光凝着满脸泪水的皇后,声音低如蚊蚁,“朕……朕有一次听,听到你说梦话,梦里叫着……叫着他的名字,朕很……很伤心,梦琳,朕的女人 里,最你大胆,敢想着别的男人,可朕……朕就是喜欢你,但朕也要罚你,朕驾崩后,只准宸嫔陪葬,朕不要你了……” 顾陵尧紧抿了薄唇,胸腔间似压了千斤重的巨石,沉重的让他喘息困难。 “皇上,臣妾错了,是臣妾错了……求皇上原谅臣妾,臣妾再也不想他了,再也不想了……”皇后歇斯底里的哭嚎着,愧疚悔恨的紧紧抓住皇帝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皇帝却缓缓扯出一个笑来,那笑容荒芜寒凉,如凋零的花,枯萎无生机,“迟了,太迟了,朕一直……一直在等你悔悟,可你还是背叛了朕,他归京前一日,你将 朕秘谋的事,透漏给了绛婷,用来救他,对不对?梦琳,情爱一事,向来不是理智所控,世间之人,谁都逃脱不了,如朕,如你,也如他……” 顾陵尧缓缓闭上了双目,不错,他亦没有逃脱,对绛婷的爱,从刻意的伪装,到情不自禁的暴露,那情,是藏也藏不住的…… 皇后哭成了泪人儿,“皇上……” “朕这一生……太失败……失妻失国,朕还是……死不瞑……”最后一个“目”字没有发出,那无光的眼睛,已缓缓闭上,皇帝头歪向了一边,再没有了生息…… “皇上——” 手中被握的力道松懈,皇后全面崩溃,哭声震天,传至宫外,一大批人奔进,顾陵尧默默的退到一边,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幕。 “皇上驾崩了!” “父皇!” “皇上!” 皇子、皇女、妃嫔,哭声连天,整个寝宫都弥漫起悲伤,皇后死死的握着皇帝的手不松开,五公主和七公主怎么也拉不起她…… 宸嫔和唐菁月被带来了,唐菁月不得不跪下假装难过痛哭,宸嫔却哭的真切,不论那个男人对她怎样,都是她的男人…… “安陵王,父皇临终前,跟你说了什么?”苏振轩一步冲过来,恶狠狠的.逼问。 “太子殿下,既是皇上遣退所有人,跟臣秘密所谈的事,臣自然不能告诉太子殿下。”顾陵尧面无波澜的回道。 苏振轩大怒,“那就是你谋害了皇上!” “皇上本就病危,臣有没有谋害,皇后也在跟前。”顾陵尧淡淡的道。治急关国。 苏振轩被堵的哑口无言,正待再说什么,太监总管小魏子却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呈给他,“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留下的遗诏!” “全体跪听宣诏!”苏振轩抖袍,带头跪下,众人全部暂停哭声,跪在他后面。 小魏子打开诏书,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寝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久病缠身,薨后太子苏振轩依祖制克承大统,继承皇位,望诸位皇亲贵胄尽尔等所能,辅佐朝政,以了朕之愿!蓝氏宸嫔所出之八公主,稳定社稷有功,朕未曾嘉奖,心之有愧,故命宸嫔殉葬皇陵,伴朕左右!钦此!” 211 第211章:拱手山河-迫在眉睫 VIP 3148 2012-12-29 02:07:36 皇帝一道遗诏,将苏振轩推上了皇位,将宸嫔打入了地狱。 明清宫里,乱成一团。 宸嫔被押回宸栖宫,正式软.禁在内,只等皇帝出殡那日,将她送入皇陵,活葬她的一生。 唐菁月依旧陪着宸嫔,苏振轩本要分开她们母女,却突然考虑到万一将苏绛婷放回安陵王府,顾陵尧藏起了她,他就再没有能威胁到顾陵尧的软肋了,所以,就准她继续住在宸栖宫,一并看守了起来。 皇帝的驾崩,不在顾陵尧计划之内,宸嫔的殉葬,更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所以,之前定下的营救方案全部得推翻,必须重新制定。 钦天监呈上了宜皇帝出殡的黄道之日——七天后。 所以,在七天之内,宸嫔定得救出去。 而与此同时,乌兰皇帝的又一封秘信送到了,顾陵尧看过后,将信捏的粉碎,信中提到皇储之争,三皇子四皇子金殿上逼得他父皇立储,步步紧迫,父皇病情加重,已无法理政,朝政一片混乱,杨骞也快顶不住,如果他再不回国,可能就要立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其中一人为太子了! 所有的事,都迫在眉睫,顾陵尧焦头烂额之际,不得不下了一个狠辣的决定! …… 梅城。 住在这里,已有十来日。 苏绛婷表面上整天嘻嘻哈哈,见人就笑,热情开朗,在季寒靖的庄上赢得了一片好人缘,可没人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蜷缩起来,闷闷不乐,一个人发呆,担忧、思念、害怕,种种的情绪纷扰着她,教她连睡都不安稳。 关于盛世京城的消息,自她走后,便一点儿也听不到,安定在此后,李诺派了人返回送信给顾陵尧报平安,至今天,送信的人还没回来,所以,仍旧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不知宸嫔是否被救出,不知小月儿和唐奕淳是否平安,不知顾陵尧又是否安好,不知的事情太多,让她的心没有一刻能安稳踏实的落地,总是悬在半空里。 夏末初秋的季节,阳光并不强烈,湖面上铺洒着柔和的光晕,一圈圈的涟漪,随风而动,苏绛婷烦燥的不行,坐在湖岸边,弯身掬了一捧水拍打在脸上,凉凉的, 特别舒服,好似驱散了些心中的阴霾,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仰头闭了一会儿眼,复又弯身掬水,再拍在脸上,反反复复着…… “阿苏!” 季寒靖从拱桥上大步下来,人未到,声已到,笑容儒雅和煦。 苏绛婷闻声扭过头来,轻扯出一个笑,“季大哥!”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心里不痛快?”季寒靖近前,将她上下瞅了几眼,微微皱了眉问道。 “没有啊,我就是在屋里呆不住,所以随便出来走走的。怎么季大哥今日铺子里不忙吗?”苏绛婷一楞,马上摇头掩饰的笑道。 季寒靖却愈发的拧眉,语气里有了丝不悦,“阿苏,自你到来,我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当兄弟的,你还对我装样子?” “季大哥……” “明明心里藏着事,连笑都很勉强,还说没事?看来你根本没拿我当大哥!” 季寒靖眉目深沉,苏绛婷不由站起身,讪讪的扯动着唇,“我……我是不想多给季大哥添累,我其实是……是想我哥了,不知他多久才能来接我,不知他是不是过的安好。” “怎么,你盼着离开吗?”季寒靖眸色更沉,负在雪袍身后的大掌,缓缓攥成了拳。 “呃,不是啦,是我总归要走的,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叨扰季大哥已经不少日子,心里过意不去……”苏绛婷正解释着,手腕突然被他扣住,她一惊,“季大哥,你……”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季寒靖低缓一句,拉了她便上岸,然后往园子外走去。 苏绛婷脸上发热,囧的连连想抽回手,“季大哥,我自己走,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季寒靖松了手,回头凝视了她一眼,突然问她,“阿苏,你十几岁了?” “十九。”苏绛婷下意识的将被他握过的手藏在背后,拧眉轻声应道。 “那怎么长得这么小?个子小,皮肤白,模样清俊,连手都柔腻的像姑娘,你……真是个男子?”季寒靖一眼盯着她,眸子犀利。 闻言,苏绛婷一惊,心跳有些加快,暗吞了下唾沫,硬着头皮挑起下巴道:“我怎么不是男子了?季大哥你小瞧人,看我生的比你好看,就恶意诋毁我,是不是?我还要回家后娶媳妇呢!” “我开玩笑的。”季寒靖低吐出一句,便转身继续走。 苏绛婷暗吐下舌,姗姗跟上,真是好险! …… 一行人,步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季寒靖和苏绛婷并排走,身后跟着李诺等一干侍卫。 “阿苏,这一带大部分都是经营陶瓷玉器的,要不要去挑几块喜欢的玉石,然后打造块玉佩玉琐什么的?”季寒靖指着街道两边的铺子,说道。 “不了,没兴趣,我不爱戴,我哥的玉佩很多,他也不常戴。”苏绛婷摇摇头,自从出来,相公已经变成了哥,这叫她无比的郁闷。 季寒靖拧眉,“哦,那你想添置点什么?” “哎,不知道要添置什么,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添置的,我日常的用品,我哥给我带了好多呢!”苏绛婷再摇头,禁不住的叹气,说实话,她是一点逛街的兴趣都没有的,只是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而已。 “呵呵,听你一口一个你哥,看来你们兄弟感情很好了?”季寒靖轻笑,眉间染上几许猜疑。 “那当然,我们感情好的不得了,他……”苏绛婷立刻点头,可话匣子刚打开,思念便满溢了心,她不禁瘪了瘪嘴,落寞的垂下了脑袋,“不说了,越说我会越想他的。” “阿苏……”季寒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就不说烦心事了,我带你去吃梅城的地方特色小吃,怎样?” 苏绛婷是个吃货,一听立马就抬头道:“可以啊,我最爱小吃了!” “呵,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季寒靖笑着打趣,苏绛婷佯怒,故意绷了脸,“那我不去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你不当君子,要当姑娘?”季寒靖瞅着她,笑侃不已。 苏绛婷气结,扭身就走,季寒靖噙着笑跟上,却又扣了她手腕,将她往另一个方向带,“小吃在这条街上呢!” …… 街的尽头,是码头,江上停泊着无数船只,许多搬运工人在忙碌,饭口的时间,便都停了手里的活计,挤到了小吃摊前,苏绛婷一行人被挤的没地儿坐,季寒靖抱歉的笑,“不如去酒楼吃好了,这里龙蛇混杂,而且也不太干净。” “不好,小吃和酒楼里的大餐味道是不一样的。”苏绛婷抱胸沉目,四下里瞅了一圈,疑惑道:“不过这条街上怎么连家酒楼都没有?好奇怪!” “不奇怪,这一带吃饭的顾客基本都是船工,都是穷人,没有钱进得起酒楼的。”季寒靖解释道。 苏绛婷拧眉,“可这些船工天天吃这些品种不多的小吃,就不腻味吗?” “腻味有什么法子?穷人图个温饱就够了,还有些人连这些都吃不起呢!”季寒靖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道。 苏绛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脑中零碎的闪过些什么,她一时陷入沉思当中。 等她反应过来时,季寒靖已经又握着她手腕朝前走了,“阿苏,今天将就去酒楼吃好了,回头我让人买些小吃回庄来,你在屋里吃。” “呃,好。”苏绛婷应着,缓缓抽回手,心里暗想,莫不是这人真有断袖之癖?虽说十来天的功夫,两人已经混的很熟了,可也不能老是喜欢抓她的手啊!这叫顾某人知道或是看到,非剁了他的爪子不可! 手心又空了,季寒靖胸口一闷,捏紧了拳头,没去看身边的人,脸上却有淡淡的愠色,觉得这阿苏好玩,他莫名的就想亲近,可这小子老是拒绝他,莫非真以为他有“不良爱好”吗?他可是正常的男人,只喜欢女人的! 本式上成。酒楼里,客满为患,楼上的包厢全满了,一行人只能挑了一楼大堂靠窗的两张桌子,李诺等侍卫一张桌,苏绛婷和季寒靖一桌。 季寒靖点了两桌相同的酒店招牌菜,又要了些酒,店小二便忙活去了。 无聊的看着一拨拨来吃饭的客人,苏绛婷脑中不禁又在琢磨起了事情,她呆在梅城得多久,根本是个未知数,兴许几个月,兴许一年,端看顾陵尧救出宸嫔之后, 再离开京城去乌兰得多久的时间,而且还得他稳定下来才能接她,那么,这许久的时间里,她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呆着,一来无聊,二来还是无聊,一无聊就会胡 思乱想,兴许哪天得了忧郁症呢? 所以,她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样忙碌起来才能不乱想,才能安下心来等顾陵尧,虽然她不缺钱,但这赚钱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第212章:拱手山河-发现女身 VIP12-30 “阿苏,在想什么呢?”季寒靖偏着头,看着出神的她很久,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啊?哦,也没想什么。”苏绛婷一惊回神,想了想,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季大哥,做生意要的本钱多么?” 季寒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那要看做什么生意了,有多有少。” “哦,那你说,我打算开个饭店,五千两银子够不够?”苏绛婷抿唇道。 闻言,季寒靖差点儿喷了茶,忙把茶碗放下,从袖中拿出帕子拭了下嘴角,然后才抽搐着脸道:“阿苏,我说你对银子没有概念吗?五千两能开几十家上等酒楼了!” “呃,我确实没概念……”苏绛婷囧囧的讪笑,她一穿来就是公主,一嫁人就是王妃,天天当主子,手里都没拿过钱,怎么会知道这银子怎么换算铜钱,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不过,顾陵尧给了她两万多两银子,天,这算下来能开几百家酒楼了吧?她男人这么有钱? 殊不知,她不清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顾陵尧入仕多年,官衔不少,还贵为王爷,一年光朝廷的俸禄和赏赐就数不清,还有陆铭幽经营的茶庄,还有各处暗地里的生意…… “得,看来你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呢!”季寒靖不禁取笑道。 苏绛婷皱眉,“季大哥,我……哎呀,你别笑我了,那你告诉我,如果我想开个中下层的饭店,得多少银子?就在小吃街上开呢?有两层的空楼门面出租吗?” “阿苏,你在说真的?你真想开饭店?”季寒靖看她认真的模样,敛了笑严肃了神情。 苏绛婷点头,老实道:“是啊,我闲的太闷了,得寻个差使做,不然能憋出病来的。” “可你做过生意吗?知道要怎么经营吗?如果经营不当,没有生意的话,本钱可就全打水漂了!”季寒靖更加严肃的说道。 “呵呵,做生意本就有赔有赚啊,我不怕赔钱,也不为赚钱,的确也没有做过生意,我家更不缺钱,但就是想做件让自己充实忙碌的事情,当是打发时间啦!”苏 绛婷轻笑,嘴上说的轻巧,可眼珠子却狡黠的转动着,“季大哥,你是生意人,那你会不会帮我?当然,能赚的情况下,谁也不想赔钱的,要是我赚了钱,请你喝 酒,怎样?” “哈哈,就只请喝酒啊?阿苏你这个人精!”季寒靖笑戳上她的脑门,想了想,半真半假的勾唇道:“要是你赚了钱,得请我去你家做客,跟我把酒言欢三天三夜!” 苏绛婷“噗哧”笑了,“三天可以,三夜恐怕不行,我哥不会答应的。” “怎么,你哥很专.制?大家都是男子,就是夜宿一处也无妨啊,你哥干嘛不答应?”季寒靖不悦道。 “呵呵,他是比较霸道啦,不过只针对我的事而已,这个原因嘛,以后跟季大哥解释,现在保密!” 提起顾陵尧,苏绛婷情不自禁的咧唇而笑,眸中无意漾起的柔情蜜意,有些刺伤了季寒靖的眼,他微微别过了脸,索然无味的呷着茶,心里愈发感觉不是滋味儿, 难道是他真有“不良爱好”吗?不可能,他庄里男人不少,少年小子也不少,出去应酬谈生意,见的更多都是男人,怎么就从来没有过异常的情愫?况且……房事那 方面,他也从来都只想着女人啊! “季大哥,我们一会儿吃完饭,你就陪我去小吃街看合适的门面吧,我已经有经营策划方案了,等回去……” “客官,上菜喽!” 店小二端着一个大红漆盘子过来,一声高喊打断了苏绛婷的话,她本能的扭头去看,没想到却正撞到那盘子上,一碟凉拌猪耳片“哗啦”一声就尽数倒在了她胸前! “啊——” 苏绛婷大喊,季寒靖偏着的头迅速扭过来,脸色青寒的吼向已吓傻的店小二,“你眼睛长哪里了?” 店小二被吼的腿软,忙把盘子放在旁边的桌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说着,便跑向柜台去拿毛巾。 这意外太仓促,令后面一桌的李诺等人气怒的全体起身,不等请示苏绛婷,便杀气腾腾的往前围住了柜台,把掌柜的揪了出来,同时李诺又派了两人回去庄上给苏 绛婷取干净的衣裳,那掌柜的鲜少见这阵势,战战兢兢的直作揖赔礼道歉,“客官,对不住了,是小店的错,我们马上给客官洗干净衣裳……” 这动静闹的,满堂的顾客都看了过来,苏绛婷虽不悦,但那店小二也非有意,便扬声道:“李诺,算了,回来坐下!” “是,公子!”李诺应声,忿忿的带人回来,“公子稍等,新衣马上送来。”VyN0。 “嗯。”苏绛婷点点头,皱眉不忘嘱咐道:“出门在外,凡事别冲动,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公子教训的是,属下记下了。”李诺低下了头。 “坐下吧。” “是!” 手下人坐回去,季寒靖欣赏的赞道:“阿苏年纪小,为人心胸倒宽广,不错!” “呵呵。”苏绛婷笑笑,低头愁闷的看着她胸前的油渍,等店小二拿了干净毛巾过来,她欲自己擦,却被季寒靖抢先拿过,不由分说就往她胸口擦去,她顿时脸热耳红,忙推拒道:“我自己来!” “别,我来吧。”季寒靖不许,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她一推,他一躲,竟不小心掉了毛巾,大掌按在了她胸上,那虽绷着裹胸布,但依旧有别于 男子的柔软丰盈,令他倏然瞪大了双眼,她一怔之下,一掌推开他,惊慌失措的涨红着脸,双手本能的护在胸前,垂下头低如蚊蚁的咬唇,“不要脸,谁让你擦 了?” “我……你,你真的是……”季寒靖俊脸也涨的通红,脑中乱糟糟的,竟不敢相信刚刚他手心中的柔软热烫……是属于女子的! “不许说!”苏绛婷朝对面的他踢一脚,难为情的咬紧牙关,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季寒靖喉结滚动下,一时还不能从这个重大发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能默默的看着她,抿紧了唇。 苏绛婷拽着衣服快速擦了几下,然后把毛巾扔回给店小二,后者迷茫的看了看他俩,然后重新上菜。 这一顿饭,两人都吃的心不在焉,苏绛婷是思索着该怎么守住她的身份,该怎么让对面的男人帮忙保密到底,而季寒靖就不消说了…… 膳毕,侍卫送来了衣服,苏绛婷去了楼上无人的包厢更衣,季寒靖等在楼下,李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神有些冷,那一幕,他坐在后面自然是看得清楚的,所以,对季寒靖就多了几分戒备! “李诺,你有话说?”季寒靖沉目开口,眼中厉色明显。 李诺道:“我家公子的事,还望庄主口风严实,若说出去,对谁都不好!” “呵呵。”季寒靖冷笑了两声,没有言语,脸上分明浮起不屑。 “走吧!” 恰巧,苏绛婷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没看出那两人之间的异样气氛,开口如常般笑言道。 “好,那再去趟小吃街吧。”季寒靖也迅速敛去了厉色,笑容温和,待苏绛婷近前,又道:“要不要坐马车或者犊车?走了一上午,该是累了吧!” “不用啦,坐在车上没法看,就走走停停的,才能调查市场。”苏绛婷摆摆手,率先出门去。 街逛下来,发现有三间空置的楼面,两人分析了地段、价格和楼面新旧后,敲定了十字路口转角处的一间,这间原本就是开过酒楼的,所以里面的装潢布置不用大加改动,两层,中间镂空,二楼转圆型全是包厢,一楼是宽敞的大堂。 苏绛婷较为满意,付了定金,就和季寒靖回庄了。 回庄后,苏绛婷累的不行,季寒靖拉她在凉亭里坐下,她单手托腮,看着下人上茶水和果品,眨眨眼道:“再拿些纸笔来。” “是!” 下人退离,季寒靖亲自斟茶,推到她面前,笑道:“阿苏,既然你不怕赔钱,又有足够的本钱开饭店,那我自然帮你,只是,做生意很费心力,可能刚开业生意并 不好,过段时间才能慢慢红起来,但你又不会长久呆在梅城,兴许生意刚有起色你哥就来接你走,那样子,你的生意怎么办?” “呵呵,我说 过了啊,就是当打发时间而已,要是我走了,那生意就留给你,你要继续开下去,还是关门歇业,都随你,赔了算我的,赚了给你,当是报答你收留我的大恩!”苏 绛婷端起茶喝一口,润了润嗓子,又接道:“当然,如果我赔了,我走时还是会留给你一笔银子的,你对我的恩,无论到何时,我都要报的。” “阿苏!” 季寒靖听着,却陡然站起身,沉了脸冷厉的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走吧,我这庄子地儿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口惊本阿。 第213章:拱手山河-天命预言 VIP12-30 “季大哥,我……”苏绛婷无措了,她想他是商人,商人最重钱财,她们一行十几人,总不能白吃白喝的住在他庄上吧,而且顾陵尧给她的钱很多,所以…… 季寒靖气冲冲的道:“不论你有多少钱,你当我就能看上你的钱吗?阿苏,我的确是生意人,可我还有气节,不是眼里除了钱就什么也不认的人!如果不是表兄托我照顾你,哪怕你给我十万八万银子,我都不会冒着风险收留你!” “风险”两个字,惊到了苏绛婷,她脸色微变,他似看出她所想,冷笑道:“我季寒靖又不是无知傻子,你女扮男装,从盛世来到乌兰,行踪如此隐秘,连身份都 一并隐瞒着,若不是在躲避仇家,就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怕被人发现,我收留你,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还可能会连累到我全庄上上下下七八十口人,比起金钱,我想 我的性命更值钱!” “季大哥,那你预备如何?”苏绛婷听的心惊肉跳,连声音都抖颤了。 季寒靖一拂袖子背过身去,显然被她气的不轻,胸膛起伏不定,没好气的道:“所以,我不是在赶你走吗?” 苏绛婷也不笨,当然听出他是在说气话,连忙讨好的拉住他的衣袖,“季大哥,你赶我走,是因为我要给你银子,那如果我不给你呢?你还赶我走吗?” 季寒靖不理她,可紧绷的俊脸却松了几许,苏绛婷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急的忙站起转到他面前来,赔着笑脸,“季大哥,你是最有义气最豪爽的人,就别跟我这 个小女子计较了吧?我那么说,只是觉得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白住,如果就我一个人倒罢了,可还有我爹我的手下人,时间久了……” “我养活不起你们吗?梅城虽是小镇,可我也算是梅城最富有的,别说你们十几人,再来十几人也负担得起!”季寒靖依然沉着俊脸,可看着她可爱又可怜的模样,终是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抬手按她坐下,自己也在她对面落座,接道:“你这样跟我见外谈钱,太伤我心了!” 苏绛婷舔了舔唇,“其实……现在重要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季大哥你会不会出卖我啊?诚如你所说,我身份不简单,这么远来投靠季大哥,的确是躲避仇家的呢!” “会!”季寒靖斩钉截铁的咬牙蹦出一个字。 苏绛婷大惊,“啊?真的啊?” “如果你再不信任我,不把我当朋友当大哥,我就会出卖你!”季寒靖阴森森的瞪她,甩出后面的话。 闻言,苏绛婷悬起的心直线落地,拍拍心口摇头叹息,“你可真会吓人,我胆儿小,你再这么吓我几次,我铁定要被你吓死的!” “你哥……不是你亲哥吧?”季寒靖却没理她,径自问出心里的疑惑,如果是亲哥哥,在她的眼中,就不该有那种男女情人之间才会有的柔情蜜意,所以……一想到这点,他的心就被揪起,希望不是吧! 苏绛婷拧着眉,再三思虑斟酌之后,终是缓缓点头,“对,不是我亲哥,他是……”话到这儿,顿了顿,她抬眸去看他,他紧张的表情来不及收起,被她撞了个正着,尴尬的立刻道:“是什么?” 心头有些被惊到,苏绛婷懵懂的眨眨眼,抿唇轻语,“他是我丈夫,陆铭幽是他的手下人,李诺等人也全是他的手下,只有我爹是我亲爹,至于他是何等身份,我还是不便说,以免你知道的多了,会给你带来不利。” 季寒靖久久的看着她,眉目深沉,黑瞳中涌动着无数难以探究清楚的情绪,灼的苏绛婷视线缓缓垂落,不安的揪着十指,沉默以对。 下人送来笔墨纸砚,行了礼又退下。 “你真的……成婚了?”僵凝的气氛中,季寒靖终是先开口,却只涩声问了这一句。 苏绛婷一怔,点头,“是的,成婚都一年多了。”VyN0。 “哦。”对面传来轻轻的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刚知她是女子,喜悦不过几个时辰,便又得知了另一个噩耗,季寒靖暗自苦笑。 苏绛婷心中有些难安,不知他是怎么了,隐隐猜测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又马上被她否定,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今天之前,他都当她是男子的! “主人!” 远远的,中年管家双手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过来,满脸喜悦的笑容,两人看过去,苏绛婷目光落在那盘子上,疑惑好奇不已,再看季寒靖,神色倒是平淡,没什么表情。 管家到来,将盘子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掀起红布,“主人,您的寿相铸好了,方才李老板亲自送过来的,让您先过目,看看满不满意。” 红布之下,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一座用金子铸成的老虎雕像,雕刻功夫之高,使得那老虎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让苏绛婷心头一滞! 季寒靖伸手拿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满意的颔首,“不错,李老板的雕刻技艺没得说,一点瑕疵也没有!” “主人满意,那奴才就按先前约定的付李老板报酬了?”管家笑道。 “嗯。” “那奴才就退下了!” “去吧!” 管家又将红布盖在老虎上,然后端起盘子,朝苏绛婷招呼了声,便离开了。 而苏绛婷却半天回不了神,脑筋在五台山那个牛鼻子老道的话上打转:她的姻缘,在去年一个属虎的二十七岁的男人身上! “阿苏,又发什么呆楞?”季寒靖目送走管家,回过头来,看到呆滞冥想的她,不解的皱眉。 “季大哥,你……你去年贵庚几何?”苏绛婷揉了揉鼻子,紧张到心跳的问出口。 “噗哧!” 季寒靖却听得乐了,一扫刚刚的心头发堵的难受,大笑道:“你这小子,有你这么询问别人年龄的吗?” “呃,那,那你今年多大了?”苏绛婷小脸抽了抽,也觉得自己太二了,忙换了个角度问道。 “唔,今年二十八,去年二十七。”季寒靖噙着笑,耐心的答道。 闻言,苏绛婷豁然起身,瞪圆了眼睛道:“那你是属虎的吗?” “是啊,我属虎,我娘不知打哪听来的,说猛虎伤人,要让我在家里供我的寿相,来化解虎的戾气,保全家平安什么的,所以我就铸了一只金虎。”季寒靖点点头,茫然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这么惊讶。 苏绛婷当场就软了腿脚,脸色发白,喘息不已,居高临下的看着季寒靖,嘴唇抖了几抖,楞是没说出话来,季寒靖不由跟着站起,“阿苏,你怎么了?” 苏绛婷猛的后退一步,又凝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的跑下凉亭,往意柳园头也不回的奔去! “阿苏!” 就庄气季。季寒靖大喊,担心的追上去,可苏绛婷听到他的脚步声,急急的回他,“不要跟来!别管我!” 季寒靖站定,满腹疑云,呆呆的凝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 一连几天,苏绛婷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她再哪儿也不去,也不见任何人。 在她和顾陵尧相爱后,她以为,牛鼻子老道真的是胡说八道的,她的姻缘根本就不是属虎的二十七岁男人,就是属兔的顾陵尧,所以,她不再逮着年纪大的男人就问对方的属相年纪,因为她除了顾陵尧,再谁也不要了…… 可是,在此时,在不知顾陵尧生死的情况下,在猜想季寒靖对她有意的情况下,她才忽然发现,老天在开她的玩笑,把一个属虎的男人真的送到了她面前,难道这预示着,她和顾陵尧会分开,会是悲剧…… 不,她不要,这一生她只认定了顾陵尧一个男人,再谁也不要…… 噩梦连连,梦里全是顾陵尧满身染血的样子,以及他推着她,含泪让她走,让她嫁给季寒靖,过普通人的生活,让她从此忘了他…… “不,我不要!” 大叫着,挥舞的双臂,被人握住,苏绛婷从梦中醒来,唐七担忧的脸映入眼帘,她突然就哭了,坐起扑进唐七怀中,“爹,我好怕,好担心相公会有事,我做梦了,梦到他死了,可他不会死的,是不是?他是我相公呀,怎能丢下我……” “绛婷,你别哭,王爷福大命大,多少次死亡关头都能活下来,怎会轻易死掉?你这是自己吓自己!”唐七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轻哄道。 苏绛婷低泣不止,“真的吗?相公真的会没事吗?爹,我心里不知怎么越来越不安了,怎么办?我不能安心了!” “别怕,相信爹,也相信王爷!”唐七给她作保证,然而,自己却也不安极了,京城那么险峻,谁知道情势怎样了呢? 苏绛婷突然抬头,目光坚定道:“爹,要不你带上两个人回京一趟吧,探探消息,我自己留在这里没事的,季大哥待我很好,也很安全,相公那里更需要帮手,母嫔救出来的话,母嫔也需要人保护的,小月儿武功也不是特别高,爹去帮他们!” 第214章:拱手山河-经商之才 VIP12-31 “绛婷,爹不能走,爹答应过王爷,要照顾好你的!”唐七却立刻拒绝,眉目严厉道。 “爹!” “不行!” “那要么……派李诺带人回去看看?”VA9N。 “都不行,王爷怎么交待的,我们就怎么做,要是王爷最后没事,你却有了闪失,王爷会怎样,你能想像得到的!” 唐七的不容置喙,令苏绛婷沮丧的垂下了头,无力的摆摆手,没精打采的道:“那爹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你闷了几天,季庄主很担心你,爹也担心的不行,不是听说你想开酒楼饭馆吗?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有个专心上的,也能少胡思乱想些,爹也就能放心些。”唐七皱眉道。 苏绛婷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找季大哥,跟他具体商量一下开饭馆的事。” “行,那爹先出去了。” “好。” 唐七离开,苏绛婷又倒回了枕头上,那个噩梦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盘桓不去,她忍不住全身颤抖,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希望顾陵尧平安无事,希望牛鼻子老道的预言是错误的,她不要嫁给属虎的男人,只要属兔的…… …… 下午,季寒靖从铺子里归来,便直接去了意柳园。 苏绛婷被他拽出来,强打起笑脸应对,“季大哥,你今日怎么回来得早?铺子里不忙了吗?” “有管事盯着,我几天去一次都成。”季寒靖端详着她,眉峰拧的很紧,“你到底是怎么了?那天我就说了我属虎,怎么你的反应那么大?” “没事,就是……乱七八糟的想到了些事情,一时不能释怀罢了。”苏绛婷扯唇笑笑,怕他再追问下去,忙转移话题道:“季大哥,我开饭馆的事,想和你再商量一下,关于装修、请人、厨子、工钱、管理、宣传、服务等各个方面的问题。” 季寒靖看她神色,暗叹口气,点头道:“行啊,经营手续我帮你去衙门审批,你想装修成怎样的风格,开什么菜系的,需要什么厨子,都可以交给我,我门路熟,办起来容易些。” “那我们回房里商讨。”苏绛婷脸上露出笑容来。 “好。” 会人王最。两人进房,召了管家来,拿纸笔随时记录。 “我要针对的顾客,主要是码头的船工,及梅城中下层收入的老百姓,所以,我想开的不是什么有名的菜系,而是大排档,也可以叫大排档自助餐,简言而之,就 是家常菜,但是菜品要多样,味道要精美,一楼和二楼分成两个档次,一楼是普通区,二楼是优质区,两个区域的菜种从质量上自然是有区别的,这样让顾客多了一 个选择,而每个区的价格是统一的,在一楼柜台设置收银台,顾客进门,需要先买餐票,假设一楼的餐票是五文钱,那么顾客拿着价值五文钱的餐票就可以在一楼厨 柜所列的多种菜品中,自由选择我们规定的两种或者三种菜,由厨子盛给他们,主食提供馒头和白饭,还有汤,管饱吃,而二楼也一样,既是优质区,餐票也会贵一 些,可以提供给中层百姓,区分出档次的不同。” “而在服务上,要求我们的跑堂必须穿统一的服装,这个叫做服务生,当然还要雇佣一些女 子当服务员,长相全部要周正,身高要差不多,不能过高,也不能过矮,服务态度要亲和,奉顾客为菩萨,保持微笑热情,因为我们的顾客可能多数都是船工,比较 粗旷,所以对于顾客不许谩骂怠慢,狗眼看人,必须一视同仁,具体的服务理念,我可以写下来,作为培训,当然,一般女子都会顾忌抛头露面的话,会遭到一些无 耻顾客的调戏或者欺负,这点完全不用担心,雇人时就说明,只要进了我饭馆,就是我的人,我们有保安,会全面保证店里所有员工的安全,让员工按时上下班,每 月评选优秀员工给予奖励,对于犯错的也当然要罚,这点也得出个具体政策。” “另外,宣传工作,在饭店装修期就需要做了,广贴告示,派发传单,嗯,还有雇人也得做,要提前培训,还有开业时的促销政策,可以给进店用餐前二十名的顾客赠送小礼品,还可以出台些打折卡,积分卡之类的,促进顾客常来常往……” 不知不觉,苏绛婷就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听得季寒靖和管家两眼发直,好半响都沉浸在她的经营策略里回不了神,像两个呆子一样,一眼盯着她看,这样的眼神,倒让她心里有些发毛,抬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不安的小声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不切合实际?” “唐公子,您所言我们是闻所未闻啊!”管家惊颤的开口,还不住的吞咽着唾沫。 季寒靖先问出他听不懂的疑惑,“阿苏,保安是什么?” “保安顾名思议,就是保护饭店和员工的安全啊,这个保安的话,我有现成的,我那十个侍卫直接上,但凡有来捣乱的,一律丢出去!”苏绛婷笑道。 季寒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我大抵上听明白了,但还有些不太懂的,阿苏,你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呢?我走南闯北也不在少数,就像管家说的,我们真的从来没听说过饭店可以这样子开,你这招数倒是新鲜极了,听的人很振奋,不过似乎要做的事特别多,你能顾得过来吗?” “哎,也是啊,我都不知道何时走,可能说走就走了,要是弄成一半,就太浪费了!”苏绛婷听之,赞同的皱眉,却不甘心放弃,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季大哥,那你觉得我的点子好吗?这个饭店开下来生意会好吗?” “点子不错,阿苏,没想到你很有生意头脑,我敢说,整个乌兰国,甚至盛世王朝都没有这样的一家饭店,一旦开了,生意肯定能红火!”季寒靖毫不掩饰的赞叹道。 “这么耳目一新别致全新的经营手段,你们这里当然没有了!”苏绛婷激动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怎样,季大哥愿意跟我合作吗?” “哦?你说我们俩人合作?”季寒靖来了兴趣,墨眸炯亮。 苏绛婷道:“对,我出创意和点子,负责培训服务生服务员,还有店内的设计,包括宣传语之类的,还有各项实施政策,你来负责具体的实施工作,因为我对银钱 没研究,究竟一楼二楼每个区出什么菜品,怎么定价,能供顾客选择,既可以让我们赚钱,又能让顾客觉得便宜划算,就需要你动脑了,但我们的原则是,以量取 胜,就是积少成多,一个顾客只赚一点,走的是销量,因为贵了船工可就吃不起了,我们的菜一出,船工吃腻了小吃,又觉得吃我们的饭菜比小吃贵不了多少,就会 选择我们了!嗯,我写一份周密的计划给你,你再看看,有哪些方面觉得不合适的,我们再商讨着改改,再就是关于合作分成的事,我就是闲着没事干,不在乎赚不 赚钱的,所以为了让我在你庄上住的心安理得,我就不要分成了,如果真赚了钱,把本钱给我就成,其余盈利一概不要,如果不小心赔钱了,我也就不要本钱了,这 本钱我们各出一半,怎么样?” 闻言,季寒靖却眯了眼,“阿苏,你这鬼灵精,是变着法子的跟我见外啊?我……” “不是季大哥,是我不能闲着,但我一个人又开不了这个饭馆,所以才拉了季大哥下水,我还怕万一赔了让季大哥吃亏呢!”苏绛婷赶忙摆手,一脸真诚的说道。 “得了,我就冒着赔的风险,不让你闲着,接受你的合作提议好了!”季寒靖气笑不已,对眼前的女子,从之前的喜欢,似乎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她不仅俏皮可爱,还聪明的让他惊叹,还有奇思妙想,两人有共同的语言! 苏绛婷大笑,“哈哈,那就多谢季大哥了,我马上去写方案。” “我陪你写吧,边写边商讨,你说的我还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你得口头再给我讲讲。”季寒靖也笑,说完,看向管家,“泡壶茶来,再端些果品来。” “是!” 管家含笑出门去了,两人趴在桌上就忙碌开了,商讨每一个细节,制定每一步的计划,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的应对,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季寒靖连晚膳都没有回 去用,就在意柳园和苏绛婷一起吃,吃的津津有味,从苏绛婷口中听到了无数新奇的生意招数,受益匪浅,对她的赞赏总是不绝于口,直到时辰不早,需要就寝了, 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次日开始,季寒靖就开始着手新饭店的各项事宜了,因为是他们两个人合作的饭店,所以商量之后,招牌大名就定成了“唐季饭庄”,另加一行小字“大排档”。 一天天的忙碌,梅城风平浪静,倏不知,盛世王朝的京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215 第215章:拱手山河-噩耗传天下 VIP 3029 2012-12-31 12:17:56 盛世王朝,京城,皇宫。 大行皇帝出殡的前一晚,宸栖宫突然燃着了漫天大火,火势冲天,映红了整个天际,可谓惊天动地! 夜幕下,无数的太监侍卫提着水桶来回奔跑着救火,亦有无数的哭喊声,从宫中四下响彻,因起火的是宸嫔的房间,而当时宸嫔已就寝,所以宸栖宫大部分的宫人 都跑了出来,唯独日夜留守在宸嫔寝屋的那两个嬷嬷、两个宫女及一个太监没跑出,当然最重要的,是宸嫔也未来得及奔出,还有……八公主苏绛婷! 安全地带,太子苏振轩身边聚集了数不清的人,一声声怒吼从他口中传出,皇后也从睡梦中被惊醒,急匆匆的赶来,大惊失色的问,“怎么会突然着火?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苏振轩气冲冲的回上一句,又大吼着,“全力救火,千万不能让火势蔓延烧着邻近的宫殿!” 顾陵尧听闻消息,从安陵王府火速赶到的时候,火光已照的大地通亮,他一把揪住苏振轩的衣袖,急的声音抖颤,“绛婷呢?绛婷救出来没有!”VA9N。 “没有,绛婷和宸嫔都困在宸嫔寝宫了!”苏振轩沉着脸答道。 “什么?”顾陵尧大惊,脸色陡然间苍白的无一丝血色,他一把甩开苏振轩,就朝火场冲去,嗓音里几乎都带上了哭腔,“绛婷!绛婷你在哪儿?你等我,我来救你!” “安陵王!” “王爷!” 见到他疯狂的举动,无数人的惊喊出声,却阻挡不住他的脚步,皇后吓的跟着就往前奔去,不敢大声,只敢细声低喊着,“陵尧,不要——” 以此刻的火势,里面的人恐怕已烧的昏迷半死,而此时冲进去的人,绝对绝对的会葬身火海! 五公主苏雨涵哭成了泪人儿,救不出来绛婷,见自己母后也跟着顾陵尧疯了,忙和宫女一道跑着去追皇后! 而苏振轩和苏智宸,被震的跟傻了似的,死死的盯着那抹坚毅的背影,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珍妃由七公主搀着,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有七公主泪眼婆娑,一声声的哭喊着,“绛婷,绛婷……” 奔跑的脚步,在火场最近的地方停下,顾陵尧深吸口气,从正泼水的太监手里夺过水桶,举起迎头给自己浇下,然后扔了水桶,脚下一纵,就飞跃进了火海中,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红色的火蛇,在疯狂的叫嚣着…… “安陵王——” “安陵王——” 喊声嘶声震天,人人都被震憾了,就连对顾陵尧有怨恨的苏智宸,都在这一刻疯了,不敢相信的大喊着,身子一软扑倒在了地上,“绛婷!安陵王!回来,你们回来——” 苏振轩连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对手,就这么……不见了吗?就这么死了吗? “啊——” 皇后仰天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宫女怀中—— 救火一刻不停,最后出动了全皇宫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一直到黎明时分,才将这场大火渐渐熄灭,残垣断壁,举目皆是,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烧焦的呛鼻气味 儿,依着宸嫔寝宫的位置寻找,侍卫们只找出五具烧的程度不一,但全部焦如黑炭、辩不出男女模样的焦尸,从其中的一具身上,找到一枚刻有顾字的玉佩,可以证 明那具是顾陵尧的,另外几具,因为都脱了外衣睡了,所以身上连证明身份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找到,不知谁是谁。 “怎么才五具?加上五个宫人,不是应该八具吗?”苏振轩盯着地上的焦尸,一手捂着口鼻,出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其它三具应该已经烧成灰烬了,而烧成灰烬的,应该是宸嫔娘娘和八公主,还有王嬷嬷,因为据宸栖宫近身侍候的宫女所言,当时娘娘和八公主、 王嬷嬷都入睡了,火势是直接从内室烧起来的,首当其冲受难的就是这三人,烧的时间久了,尸体就化成了灰烬!”查证之后,大内统领跪下禀道。 苏振轩震了几震,默然了良久,才拿起那枚“顾”字玉佩摩挲在指间,嗓音沉沉的道:“安陵王……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是,安陵王跳进火海后,就再没出来,这枚玉佩,该是他的随身玉佩,是最好的……证明。”大内统领心中有些难过,哽咽了下才说完剩下的话,那样的铁骨猛将,文武全才,就这样死了,着实的可惜,于当.权者来说,可能是高兴万分,可于公来说,却是天.朝的一大损失啊! …… 大行皇帝,正常出殡,葬于皇陵。 三日后,太子新君继位,改年号宪宗,定次年为宪宗元年。 因苏振轩生母早年过逝,所以皇后许梦琳被尊为皇太后,珍妃及其他妃以上的被尊为贵太妃,颐养宫中,剩余先帝后宫皆被迁出皇宫,至行宫居住。 而覃娴,被册封为皇贵妃,仅居皇后之下,协理六宫。 原安陵王手中所有军务军政军权,全部回到了新帝手中,新帝在朝上痛惋一番后,发下圣旨,给安陵王和八公主安葬衣冠冢于皇家陵园。 至此,将关于安陵王、八公主及宸嫔三人的死讯,诏告全国! 此时,已是半个月之后! 当消息,如雪片般传遍四海九州每一个角落的时候,远在梅城的苏绛婷,正和季寒靖筹措“唐季饭庄大排档”正式开业! 那一日,宾客云集,生意兴隆,高朋满座! 管事忙碌的到处跑,苏绛婷脸上的笑容,从绽开就没有合上,季寒靖与她站在门厅外,俩人亲自笑脸迎客,这么大的排场,不仅吸引来了中下层的百姓,连平常和季寒靖有生意往来的大老板都闻听过来捧场,可谓热闹之极! “季大哥,知道吸引顾客的另一个绝招是什么吗?”瞅了个空,苏绛婷贼兮兮的笑问道。 有惊行水。“什么啊?”季寒靖一边问着,一边拿了绢帕递给她,“擦擦汗。” 苏绛婷接了绢帕擦着汗,低笑道:“来吃饭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啊,咱有女服务员,且容貌都不错,男人好色,那不就被吸引着来了吗?呵呵,然后只能看着,但不能碰着,那就更是心痒难耐喽!” 闻言,季寒靖倒吸了口气,随之一指头戳上苏绛婷的脑门,咬牙低叱道:“原来你雇姑娘们,是打着这个主意!阿苏,你还是个女人吗?竟能想到这种以色示人的招!” “唔,好疼的。”苏绛婷厥嘴,哼唧着不服气的嘟囔,“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男人不就好色吗?” 季寒靖不屑的撇嘴,“嘁,又不是全部男人都好色,你看我好色吗?那你相公好色吗?” “你怎样,我哪知道?不过我相公嘛,呵呵……除了我之外,别的女人,他连想都不敢想!”苏绛婷翻个白眼儿,得意挑高了秀眉。 “哦?原来你是河东狮啊!”季寒靖了悟的点点头,眼中尽是促狭的笑意。 “季寒靖,你……” “哈哈哈!” 季寒靖大笑着跑开,苏绛婷气急败坏的穷追不已,两人打打闹闹之际,苏绛婷被往来的顾客不小心撞了一下,眼看着要栽倒时,季寒靖长臂一探,便将她捞入了怀中,苏绛婷心有余悸的抬头,却撞入了他深邃的瞳孔中,里面只映着她的脸,亦沉淀着无法言喻的情愫…… “季大哥……”苏绛婷心头恍然划过什么,忙推离开他,退了一步垂下头。 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季寒靖苦笑一声,低低的道:“怎么我不早些认识你?真是造化弄人,恨不相逢未嫁时……” “季大哥,你别说了!”苏绛婷低喝,平静的心陡然又凌乱不堪,她转身便走,季寒靖追问,“你去哪儿?” “你盯着吧,我先回庄了。”撂下一句话,苏绛婷步子飞快的走下人行道。 “阿苏,你等等,让李诺护送你回庄!”季寒靖急喊一声,便去朝饭庄里喊,“李诺,送你主子回庄!” 李诺闻声奔出来,朝街道望去,瞧到苏绛婷的背影,忙提步追上去。 苏绛婷心烦意乱,李诺跟着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刚刚在店里,他分明看到季寒靖抱了她,一时心里堵的厉害,双拳攥的紧紧的。 “李诺,你有话说?”苏绛婷发现他的不对劲儿,烦躁的开口道。 “王妃,奴才……”李诺迟疑不决,顿了顿,还是语气不好的问道:“奴才是有话说,王妃还记得主子吗?主子那么深爱王妃,王妃怎能和季庄主……那让主子情何以堪?” 苏绛婷闻言一滞,秀眉紧拧,“李诺,你这话怎么说的?你的意思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相公的事吗?” “王妃,那季庄主分明……” “看热闹啦!” “盛世王朝出大事啦!” 突然,前方出现骚.动,百姓们高喊着,争先恐后的往前方的告示栏奔去! 那几个关键的字眼儿蹿入耳中,苏绛婷和李诺同时一震,下一刻,李诺拔腿便往前冲去! 216 第216章:拱手山河-回国寻夫 VIP 3030 2012-12-31 19:57:24 苏绛婷扶着墙角站好,人太多,她挤不进去,避免被踩着,只能站在角落里等待,嘈杂的百姓,纷扰的熙攘,牵着她的心,如擂鼓般飞速跳动,视线透过层层人群,死死的盯着李诺,看着他挤在前面,看完告示后,身躯隐约震了几下,才猛的转过头来,拨开人群向她疾步而来! 心,在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苏绛婷忍不住的全身打颤,只觉得她的噩梦好似会应验…… “王妃,出……出大事了!”李诺过来,看着苏绛婷,才张嘴,眼圈已红成一片,喉头哽的似被鱼刺卡住一样,吐不出后面的话来。 苏绛婷一震,十指抠进了墙壁里,听得她的声音在问,“出什么事,你说!” “天.朝皇帝已驾崩,太子登基,唐姑娘、宸嫔娘娘,还有……还有主子,全部葬身火海,死了……”李诺极其艰忍的说完,双腿一软,便重重跪在了地上。 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坍塌,苏绛婷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黑暗吞噬了她整个双目,连最后一丝支撑她的力量都全部失去,她顺着墙壁,如破败的花儿,缓缓跌落…… “王妃!” 李诺低呼,忙抱起昏迷的苏绛婷,飞也似的往回奔去! …… 意柳园。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月色从窗户倾洒进来,屋里烛火燃的正亮,床边围坐着焦急的数人。 掀了掀眼帘,苏绛婷迷蒙呆滞的挨个看过去,喉咙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爹,李诺,宋良,余三……” 一个个唤完,众侍卫便全体跪在了床边,这些坚硬的汉子,无人不是瞳中泪珠滚动,悲凄满面,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王妃请节哀!” “不,小月儿不会死的,我母嫔也不会死,相公他更不能死,他答应过我,他会活着来接我,会毫发无损的来接我的,他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你们说他顾陵尧是不是一个重承诺的人?”苏绛婷婆娑着泪眼,强撑起身子,一字一句的问,每一个字都灼的她心碎成殇…… 李诺抬起头来,“王妃,主子重承诺,其实奴才也不相信主子会死,主子这些年来,什么风雨没经历过,怎么可能葬身火海呢?京里还有主子那么多手下啊!” “就是,没有见到主子的尸体,奴才们都不相信主子就这么死了!”众侍卫全都抬起了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苏绛婷哭着闭上了眼,她的梦,真的应验了,牛鼻子老道的预言,也在应验吗?让她失去顾陵尧,最终的姻缘是属虎的男人?可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她是不会再嫁的,一生一次一个人,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唐七揪着心口处的衣衫,肩头耸动不已,“绛婷,你在这里等爹,爹回国一趟,去探听清楚王爷他们几人的生死,爹也不相信他们会死,如果他们真的都死了,我们就家破人亡了……” “我们也去,回京城寻找主子!”众侍卫眸中涌泪,决然的道:“主子生,我们就救主子出京,主子若死,我们死亦跟随!” 苏绛婷泪如泉涌…… 相公,你看到了吗? 你这一生,得到了很多的东西,亲情、爱情、友情,你没有真正的兄弟姐妹,却有情深的异姓兄弟,还有我,我们之间,既是亲情,更是爱情,我爱你呵,相公,你知道我爱你么?你知道的,你都知道,那就足够了,是不是? 相公,我穿越千年,只为一个你,这半生,我们的爱情,曾轰轰烈烈,也曾惊天动地,我知足了,只是遗憾不曾为你生下一个爱的结晶。 相公,对不起…… …… 翌日。 晨起,鸡鸣刚刚破晓,季寒靖到来,敲门呼唤,“阿苏,醒了吗?今天你还去饭庄吗?” 昨天饭庄关门后,他本想来意柳园找她,可想起白天那个拥抱,和她决然走掉的身影,便强压下了想念,怏怏的回了自己的园子,对于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一早醒来,忍不住又来找她,可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心里不禁一阵生疑,季寒靖不便直接进去屋子,便去敲唐七的门,可同样没有动静,他心下一紧,无礼的撞开门,进屋一瞧,唐七正在昏睡中,他扬声唤道:“唐伯!唐伯!” 唐七没任何反应,季寒靖上前一探他鼻息,顿时深蹙了眉,这似被人下了迷.药的样子! 阿苏! 心中一急,季寒靖一头冲出屋子,将苏绛婷的门撞开,可寻遍屋里,哪还有她的人影? 桌子上,一封信静静的躺在那里,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他大手一颤,怔楞了几许,才缓缓展开—— 季大哥: 我走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在回国的路上。 不告而别,实属无奈,请季大哥莫怪。这一个月来,承蒙季大哥悉心待之,阿苏感激不尽,可此生无缘相报,只待来生再报。 饭庄全部留给季大哥经营,请将我的本钱抽出后,平分给我的一众手下,如果他们愿意继续留在饭庄,请善待之,如果有不愿留下的,可自行离开,所有人,从此再不是我相公的奴才,得自由之身! 我爹已年迈,我却无法再侍奉他左右,心中之痛无以言表,含泪叩别,拜托季大哥照顾一时,劝我爹千万不要来寻我,让他代替我,代替我妹妹、我娘、我相公好好的活着,不论我身在何处,心亦安之。 看牵不李。季大哥,再见了! 唐苏留。 …… 最后一个字看完,季寒靖全身轻颤,将信捏在手心,原地僵立了数秒后,才猛的一激灵回神,夺门而出! 回厅,唤来管家,“马上取千两现银给我,所有铺子,包括唐季饭庄全交由你打理,我要出门一段时日,唐伯等人问起,只说我和阿苏出门了,侍奉好客人,等我回来!” “主人,您是有什么急事……” “别问太多,记得把我的剑也包起来,快去!” “是!” 管家受命,匆匆离去,季寒靖心急如焚,在厅中走来走去,又招了门卫和马厩的人来问话,方知三更时分,唐苏果真牵了马出门了,想起她信中字里行间似是求死永别的深意,他心中陡升起寒意来! 一刻钟的时间,管家归来,将包袱和剑交到季寒靖手中,他毫不犹豫的出庄,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 官道上,一人一骑没命的奔跑着,马上瘦小的少年,脸花的像乞丐,斜背着一个包袱,目视前方,不断的甩着马鞭,两边的树木从眼角的余光里一晃而过,马速快的惊人! 行至中午,马饿了,苏绛婷只好停下,寻了一家客栈,打尖歇息,简单的吃了些,待马休息的差不多,便又上马,朝着盛世王朝的方向奔去! 因和苏绛婷差了两三个时辰,季寒靖马不停蹄的追赶,一路打听,终于黄昏时分,在边境线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打听到了她。 “阿苏!” 敲开门,季寒靖立在门上,看着小脸如花猫般吃惊的瞪着他的苏绛婷,他忍不住将指头戳在她的脑门上,沉着脸道:“怎么,留下一封信,就想去寻死路?” “季大哥,你……你怎么来了?”苏绛婷无措的皱眉,伸手按上被他戳痛的额头。 季寒靖没答她,绕过她径自进屋,苏绛婷只得关了门跟进去,只是才进门,便被他拉到了桌边坐下,端详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实话告诉我,究竟出了 什么事?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昨日情不自禁的几句话,就让你丢下父亲,舍弃手下,一心回国寻死,那么我收回,并且向你道歉,从此再不谈及一个字!” “不是,季大哥不关你的事,是我家中.出事了,我娘,我妹妹,我相公……他们全部死了,我不相信,我要回去找他们,生要见人,死……就死在一起!”苏绛婷低了头,隐忍的泪水,掩饰不住的悄然落下。 闻言,季寒靖一震,“你说什么?你家人,包括你相公全部……你怎么知道的?” 苏绛婷伏在了桌上,泪痕溢满了双目。 季寒靖瞳孔紧缩,沉默间,想起昨天城里新出的布告,陡然一个激灵,声音低了几许,“阿苏,你相公姓顾是不是?他是盛世王朝的兵马大元帅安陵王,是不是?” “你知道了?”苏绛婷惊诧的抬起头,隔着模糊的视线,看到他点头,“我猜测的,我说对了,是吗?” 苏绛婷楞了几许后,轻声道:“嗯,我也不瞒你了,我相公就是顾陵尧,我其实是盛世王朝的八公主,我母亲是宸嫔娘娘,告示上说他们葬身火海,其中还有我,其实那是我妹妹,和我是双胞胎,她是代替我身在盛世皇宫的,相公安排我逃出了京,这中间,发生了一些大事……” 大抵讲述完毕,季寒靖听得瞠目结舌,久久才挤出声音来,“阿苏,我只猜你身份不一般,没想到你们夫妻真的不一般……” 217 第217章:拱手山河-意外失踪 VIP 3029 2013-01-01 17:07:45 “季大哥,你不要阻止我,我已经决定了,这也是我和相公以前就约定好的……” “傻瓜!” 不等苏绛婷说完,季寒靖 便生气的打断她,“你以为,你和他死在一起,就可以了吗?现在只是听说了消息,并不能确定他一定就死了,万一他还活着呢?万一这消息是盛世新帝故意放出 来,要引你回去的假消息呢?你一旦露面,可就中了圈套了!阿苏,就算他真的死了,就算你们之间有誓言,他也不会真想让你为他陪葬的!他会希望你好好的为他 活着,多一个人死,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想想你爹,他已年过五十,刚丧一女,就接着再失去你,他能支撑下去吗?” “季大哥,我都明白,其实……其实我是想假意投靠新帝,伺机行刺他,为相公他们报仇的,他们不能白死啊!”苏绛婷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有天命预言摆在那儿,顾陵尧不属虎,由不得她不信,她既然能穿越异时空,天命肯定是对的,不是吗? “不行!”季寒靖立刻又否决她,“以你一人之力,能刺杀得了皇帝吗?就算成功了,你也逃脱不了!阿苏,我必须带你回去,我表兄既然交待我照顾你,我就得 保证你的安全,现在你相公出事,我表兄估计也出事了,我也揪心着,但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甚至连通关文谍都没有,连盛世的边境都踏不进,现在我和你是绑 在一条绳上的,心情和你一样悲痛急切,你就听我的话,先跟我回梅城,好不好?” “季大哥,没有了相公,我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我……” “咣当!” 一柄长剑扔在了桌上,苏绛婷一震,顿下了话语,只听季寒靖冷声道:“除非你用这把剑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别想让我放弃带你回城!” “季大哥,不要!”苏绛婷大惊,倏的站起身,连退了两步,失措的看着他。 季寒靖沉声道:“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苏绛婷咬紧了唇,沉默不语。 季寒靖也不催她,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等,良久,终于听得苏绛婷缓缓说道:“好,我跟你回梅城,报着一线希望等他。” 季寒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也终于放松下来,“那你用晚膳了吗?今晚就在这客栈里歇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你爹找不到你,该担心死了!” “吃过了……”苏绛婷抹去了泪痕,正说着,突觉肚子疼,她不禁眉心一拧,“季大哥,你先呆着,我去趟茅房。”说完,便快速往外奔去。 “阿苏!”季寒靖惊讶,可等他追出去,她已跑进了楼下拐角的茅房,看样子是真的,男女不便,他只得返回房间,看到她包袱行礼都在,便放下心来等。 苏绛婷感觉自己像是吃坏了肚子,季寒靖到来前,她刚用完晚饭,也没吃什么生冷硬的东西啊,怎么就…… 头痛的蹲完茅坑,等出来时,双腿都有些发软了,瞥一眼楼上,屋门半开着,季寒靖的身影还隐约可见,她扶着墙壁走的缓慢,一手搭上楼梯扶手,刚抬脚踏上一个台阶,颈间却骤然一痛,只来得及发出一个轻浅的“啊——”便眼前发黑,身子跌落在地,整个人昏厥过去! …… 季寒靖左等右等,直等了近两刻钟,还不见人回来,心下不禁生出不安来,忙大步出门,快速下楼,往茅房而去。 “阿苏!阿苏你在里面吗?” 扬声唤了几句,四周安安静静,茅房里全无音响,季寒靖一凛,再顾不得男女之嫌,猛的拉开茅房的门,打开火摺一照,里面竟空无一人! “阿苏!” “阿苏你在哪儿?你别吓我,快出来!” “阿苏!” 季寒靖惊喊着,可寻遍四周,也不见半个人影,客栈的其他客人、掌柜的都被吵醒,一听说失踪了人,大家都帮忙找,但将客栈里里外外都翻遍,仍旧寻不到苏绛婷的踪迹! 季寒靖跟掌柜的要了支火把,奔到马厩又确认了一遍,苏绛婷的马还在,所以,她肯定没有骗他自己离开,而且这个时辰,边境关卡早关闭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境的,那么,她会去了哪里? 正焦急间,突听得外面马蹄声扬,来人居多,所有人都闻声出去,夜幕下,十几匹马如旋风般赶至,竟是唐七和李诺一行人! “唐伯,阿苏不见了!”季寒靖意外之余,连忙告之。 唐七大惊,“你没追到她吗?她已经过境了?” “追到了,刚刚还在客栈,也劝通了她跟我回梅城,结果她肚子难受去上茅房,这一去人就不见了,包袱和马匹都在,偏偏没了人!”季寒靖说道。 “追去边境!”唐七果断的下了决定,一扯缰绳,带头冲了出去,李诺等人紧跟其后,季寒靖忙上楼取了他和苏绛婷的包袱,也骑了马追赶而去! 只可惜,边境线上,盛世士兵驻守严密,灯笼星星点点的照亮了天际,却安静的出奇,除了士兵之外,并不见一个特别的人影! 李诺催马上前,询问了一番后返回,面色凝重的道:“守军说绝没有人能在关卡关闭后过去,之前没人通过,我们现在也不许过去!” 季寒靖悔恨不已,“那阿苏能到哪儿去呢?都怪我,我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 “不怪季庄主,绛婷她是女人,你跟着不方便,我现在担心的是,不知她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出事了,遇到了什么人掳走了她,又不知是否真的没过境!”唐七摇头,双目望着边境那一端,身躯隐隐摇晃不止,如果他连这个女儿也守不住的话,他还有什么理由立足于这天地间呢? 李诺插话道:“唐老爷,季庄主,我看这样子,我们兵分几路,一部分人在这里盯着,一部分人从客栈那里入手,打听盘查,看看有什么异常之人出现过。” “好!”两人点头,众人很快分成了两拨,季寒靖和李诺带了四五人掉转马头往回返! …… 苏绛婷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有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斑斑驳驳,她揉了揉眼睛,掀开眼帘向四周打量,然,首先映入眸底的,竟然是一个人的背影! 确气活他。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背对着她,正低头不知干着什么,很是专注的样子,而她所处的环境,竟然是在马车里,而从车轮行走的声音里,不难辩出,车速颇快! 她心头疑云万千,只凭背影,她能确定这人不是顾陵尧,也不是季寒靖,更不是唐七,而李诺等侍卫是不敢和主子同坐马车的,那么…… “你醒了?” 低低沉沉的三个字,突然从男人口中发出,苏绛婷吓了一跳,也同时大惊失色,“郑如风!” 男人回过头来,将手中的东西扬起,俊容上带着轻浅温和的笑意,“你看,荷包的线头松了,我给绑好了。” “什么荷包?我在哪里?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苏绛婷一骨碌坐起,劈手打掉郑如风手中的东西,怒容满面的质问道。 “绛婷,你让我找得好苦。”郑如风幽幽一叹,弯身从车底捡回荷包,如对待珍宝似的摩挲着,“这是你曾经送我的荷包,还是你亲手做的,你忘了么?” “郑如风,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是那个曾经爱慕你的八公主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苏绛婷咬牙切齿,又一个劈手过去,郑如风这次却警觉了,不仅轻易的躲开,反而大手一捞,就将苏绛婷桎梏在了他怀中,冷冷的道:“皇上已经将你赐给我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你放屁!” 苏绛婷大怒,死命的挣扎着,连踢带打,可郑如风明明一个文弱书生,力气却大的很,任她怎么也挣不开! “郑如风,你这个混蛋,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丈夫是顾陵尧,你敢这么对我,他不会放过你的!”情急之下,苏绛婷大吼着出言试探。 郑如风散漫的笑,“呵呵,你丈夫已尸骨无存,做了鬼了,你说,他还能对我怎样?” 闻言,苏绛婷挣扎的动作一滞,再次听到这个消息,让她连丝渺茫的希望都没有了,可她仍不甘心居就于这个男人,她牙根打颤的发出声音,“郑如风,你胡说!顾陵尧不可能死的,他不会死!” 郑如风冷笑,“你没到布告吗?先帝驾崩,太子新君继位,安陵王、宸嫔及八公主全部葬身火海,你是听到了消息,才跑到边境来的吧?” “你……你说什么?”苏绛婷大惊,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 郑如风点点头,“不错,我知道陪在宸嫔身边的那个八公主,并不是真正的八公主,而真正的你,早就已经不见了,被顾陵尧掉包送走了,所以,我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找你!” 218 第218章:拱手山河-命定之错 VIP 3020 2013-01-01 23:04:45 苏绛婷震惊的连呼吸都好似困难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和她虽然乍看之下,相似到几乎完全一样,但人与人之间,哪怕是双生姐妹,都多少会有不同之处,而我对你何其了解,怎会看不出你们在容貌的细微之处,神态神.韵上的区别?绛婷,纵使你瞒得了全天下人,也瞒不过我!”郑如风端详着她,语气温和笃定。 苏绛婷大痛,撕心裂肺的吼道:“那又怎样?即使你知道我还活着,即使我相公变成了鬼,我也不会嫁给你!我是他的妻子,他是人,我做他的人.妻,他是鬼,我就做他的鬼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他的妻子!” “绛婷,你看看。”郑如风却丝毫不恼,打开一边的车窗,握起她的手指向前方,淡淡的道:“这条路是通向京城的,我在边境已等候你多日了,我猜想顾陵尧定 是送你离开了盛世的地界,那么只能是去了乌兰国,于是我跟太子殿下告了假,就离了京去边境等你,不知你在何方,但我想,总有一日,你定会回国,因为你母嫔 在盛世,昨晚……终于等到了你,所以我让人在你客栈厨房给你备的饭菜中偷偷下了药,然后顺利的击倒你,将你连夜带出了边境,此刻,我们已在盛世的故土上, 距离边境很远了。” “怎么可能!”苏绛婷咬牙,眸中喷着火,“边境黄昏以后,就不许任何人出入了,你怎么可能带我连夜出境?” 郑如风轻笑,“平常人当然不可能,可我有新帝的手谕,无论去哪里,都畅通无阻。” 苏绛婷哑然,沉默着梳理着乱糟糟的大脑,眼神空洞的如木偶娃娃,此刻,连挣扎反抗都是那么的无力…… 郑如风静静的端详着她,长指沿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寸寸的描绘着,当他在客栈中远远的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心痛的无法自拔,这还是他记忆中的她吗? 比起上一次的宫门外的见面,她瘦了好几圈,憔悴哀戚,整个人都被悲伤所笼罩着,失去了往日全部的光彩,赢弱的似乎一碰就碎…… “绛婷,人死不能复生,可你总要活下去,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一个顾陵尧,我也愿意等你,等到有一天,你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然后接受我,我再娶你……”安静的车厢里,他的声音幽幽倾洒,双臂将她揽抱的更紧。 苏绛婷眼角有泪光闪动,“那么,请先尊重我,放开我!” 郑如风依言松手,她立刻坐到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嗓音飘忽,“郑如风,你爱我是不是?” “是。”他答一个字,四目相视,他目光灼灼。 “那我求你放了我,这个恩情,我下辈子还你。”苏绛婷恳求他,眸中几许期待。 郑如风坚定一笑,“下辈子么?不,我只要这辈子,这剩下的半辈子。” 眸光凝向窗外,他们之间,再不需要言语的交流。 她想,别无选择的话,她顺从,回京,寻她的亲人,寻她的爱人,哪怕报仇失败,她死,也要死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梅花看似雪,红尘如一梦。 枕边泪共阶前雨,点点滴滴成心疼。 半步天涯,三寸天堂。 此情不寿,来生再续。 尧…… 何与下和。…… 天亮,寻找了一夜的众人,加之白天加急的追赶,都已疲惫不堪,但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 除了客栈的一个伙计说,十几天前,客栈来了几个外地人,听口音不像是乌兰人氏,但昨天下午就已经退房离开了。 分析之后,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就算那几人是盛世人,但在苏绛婷失踪前就已走了,难以判断是不是那伙人掳走的苏绛婷。 “季庄主,王爷曾说,他定会亲自来梅城接绛婷,所以,请庄主尽快赶回梅城,如果王爷还有希望活着,又果真去了梅城的话,请庄主接应并告之,而我等需立刻返回盛世,从盛世寻找绛婷。”唐七说道,至此,关于顾陵尧和苏绛婷的真实身份,他也不再瞒着季寒靖了。 季寒靖迟疑着点头,“我很想跟你们去找阿苏,可惜我没有通关文谍,也只有先回梅城,苦守等待了!唐伯,一旦有阿苏的消息,请务必派人告之于我,好让我安心。” “我会的。”唐七应下,抱拳道:“多谢季庄主对绛婷和我们众人的照顾,感激不尽!” 季寒靖却抱拳回礼,面色沉重道:“唐伯严重了,无须说感谢的话,我没看牢阿苏,弄丢了她,我心中愧疚不安极了,唯愿能尽快找到她,弥补我的过失!” 唐七及所有侍卫一抱拳,翻身上马,挥着马缰往边境关卡处而去! …… 五日后。 一骑白马,日行八百里奔赴梅城,等打听到季庄,他在大门上翻下马来时,已累的全身发软,差点儿口吐白沫了! “小哥,我找……找一个叫季寒靖的人,他是不是住在这里?”敲开大门,张枫扬半个身子倚在大门上,气喘如牛的问道。 看守大门的家丁,将来人上下打量了几遍,确定他看起来不太像坏人的样子,才答道:“我家主人名讳确实是季寒靖,请问你是何人?” “我从京都而来,有要事找你家主人,赶快给我去通报!”张枫扬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 家丁犹豫了一下,便道:“那你先等等。”说完,便关了门,跑回去了。 这几天,主人天天呆在庄上,不管铺子,不管饭庄,哪儿也不去,就借酒浇愁,连昨天夫人和老夫人归来,都不怎么搭理,完全没有开心的样子。 听了家丁的禀报,季寒靖揉着额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他在京都有哪个相识的人物来,最后只得撑着微醉的身体,往大门而去。 门再次打开,张枫扬也缓和了不少,有了点精神,看到主人模样的人出来,率先抱拳道:“在下张枫扬,来自京都,阁下可是季寒靖季庄主?” “正是。”季寒靖回礼,疑惑的打量着来人。 张枫扬立刻又问,“约一月前,庄上是否来了一行人,为首者姓唐?” “你是什么人?”季寒靖闻言一凛,全身戒备起来。 “季庄主莫惊,在下是来找他们的,为首的少年是在下师嫂,她相公也就是我师兄派我来给师嫂带个口信。”张枫扬轻笑道。 “什么!”季寒靖大惊,“阿苏相公现在何处?他是什么时候派你来送口信的?” “六天前,他一到京都,就派人找了我,让我快马加鞭来梅城寻师嫂,一刻也不能耽误,我快被累死了!”张枫扬解释着,朝大门里望去,“季庄主,请我进去见师嫂吧,我得跟她好好邀功一番!” “六天前?那么,那么阿苏的相公没有死,还活着是不是?”季寒靖计算着布告上宣布的死亡时间,陡然又大惊失色! 张枫扬撇撇嘴,“啧啧,我师兄是何人物啊,怎会随随便便的死去?阿苏……这名字可真难听,我得劝师嫂改名!” “完了!”季寒靖一拳砸到大门上,面如死灰! 张枫扬不解,“什么完了?” 季寒靖道:“阿苏以为她相公死了,然后……” 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张枫扬听的更是灰白了俊脸,刚恢复了点体力,一时被打击的连站也站不住,嘴里喃喃着,“真完了,这下要真完蛋了!” “该怎么办?唐伯等人已经追去盛世了,现在也不知怎样了,我真是心急如焚哪!”季寒靖捶着拳头,俊容都纠在一起了。 张枫扬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快速转动着大脑,沉声道:“此时只有马上将消息送达给师兄,还得先赶去盛世,打探到师嫂,伺机救她,只是我一人,分身不得啊!” “张公子若信得过,我去给你师兄送信,你若有通关文谍,便先去找阿苏,帮帮唐伯他们!”季寒靖立刻道。 “季庄主去京都?”张枫扬诧异了一瞬,马上便点头,“可以,季庄主最清楚师嫂这段时日的事情,如此就劳烦季庄主千里迢迢的跑一趟了!” 季寒靖点点头,“那我到京都后,去哪里找阿苏相公?” “你去……”这个地点一下子把张枫扬懵住了,想了想,才道:“师兄还没有自己的府邸,季庄主可去杨大将军的忠义府,求见杨将军,然后再求见皇长子殿下就可!” 闻言,季寒靖完全楞下,心中极为不明白,这盛世的带兵王爷,怎能和乌兰的大将军、皇长子殿下扯上关系? “估计马上就有皇帝诏书下达到梅城了,我师兄他其实是咱们乌兰皇上流落在外多年的皇长子殿下!”张枫扬勾唇,轻言道。 季寒靖惊的目瞪口呆…… 219 第219章:拱手山河-称帝继位 VIP 5020 2013-01-02 13:21:04 三日后。 乌兰国皇帝诏告天下,皇长子邹漠尧认祖归宗,依祖制册立为太子,承袭储君之位! 四日后。 乌兰国皇帝退位,太子登基,于金殿之上称帝,定新君年号,尊原皇帝为太上.皇,原皇后为太后,新君后宫暂时空置! 季寒靖赶到京都时,已是新帝继位的第二日。 到忠义府求见了杨大将军,又由杨大将军引见,平生第一次踏进皇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见到了传说中的阿苏相公——那集尊贵、英俊、气势于一体的新皇帝! “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季寒靖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再不敢大胆的抬头看一眼皇帝,低垂着头跪于阶下,眼角所及之处,只能看到那一片象征皇帝身份的龙袍一角。 龙椅上的男子,缓缓起身,踏着金靴迈下玉阶,单手扶住季寒靖的臂膀,“平身!” 季寒靖一震,缓缓抬头,轻吐出三个字,“谢皇上!” “赐座!”顾陵尧朝左右吩咐道。 “遵旨!” 有太监迅速搬了凳子来,季寒靖却未起身,而是又垂落了双目,磕头道:“草民有负皇上重托,不敢坐!” 闻言,顾陵尧一凛,“季庄主,是否出事了?朕日前派去的师弟张枫扬,季庄主可曾见到?” “回皇上,草民已和张公子见面,张公子前往盛世王朝去了,草民日夜兼程赶来禀报皇上,阿苏……不,是皇上的王妃出事了!”季寒靖中间磕绊了一下,改口寻了个合适的称呼,十分艰难的回禀道。 顾陵尧俊容刹那间,失去了血色…… …… 不停的改变路线,终于顺利秘密抵京,马车向着郑府平缓驶去,车里,苏绛婷听着外面街市的热闹,心里一片荒芜。 郑如风温柔的轻语,“绛婷,别这样子,好吗?赶了一路,你也累了,这下回了府,可以好好休息了。” 说着,他试图去握她的手,却被她无情的挥开,一脸嫌恶的看着他,“回哪个府?” “自然是我的府邸,皇宫我想你暂时不会想去的,而安陵王府在安陵王死后,便空无一人了。”郑如风轻轻一笑。 “那王府的下人呢?”听不得那个“死”字,苏绛婷锋利的目光,如箭般射过去。 郑如风吐出两个字,“散了。” 散了…… 管家呢?岑熙和轻兰、紫鱼她们都到哪里去了?还有别的家丁丫环侍卫,都各自散了吗? 难道,真的是风过了无痕吗? 而陆铭幽在哪里?唐奕淳又在哪里? 所有的未知不得解,苏绛婷悲痛的抱住了双膝,埋首下去,再不想动一下… …… 到上后到。马车在郑府后门停下,苏绛婷被强制带进府,再被强制带到一所院子,进了一间房。 门关上,屋中只有她一人。 外面,郑如风吩咐了一通下人,不多会儿,便有两名丫环进来,侍候她梳洗,沐浴更衣,换回女装,用膳休息。 所有的一切,她表现的逆来顺受。 反抗也无用,还不如保留体力,以待伺机而逃。她要去鼎盛茶庄,去找陆铭幽! 晚膳后,房门被敲响,一个女声在外面说道:“我是郑大人的干妹妹,想见见姑娘。” 闻言,苏绛婷拧眉,想说不见,却又想,来人主动找她,会不会有什么目的,她何不静观其变? 郑府的下人,没怎么见过八公主,基本不识她,或许,她可以从来人身上先探探口风! 思及此,她便道:“进来吧!” 门推开,进来一位身着绿裙的姑娘,打扮果真跟丫环们不一样,有几分小姐的派头,苏绛婷打量着她,心里暗想,她可从来没听说郑如风还有干妹妹的! 绿裙女子进来,先扫视了几眼“侍候”苏绛婷的丫环,然后又看向桌上的果盘和茶壶,盈盈笑道:“姑娘喜欢碧螺春,你们泡的铁观音,姑娘能喝的下去吗?” “奴婢重去泡壶茶!”一个丫环应了,没怎么看绿裙女子,便端了茶盘出门。 绿裙女子继续笑,“还有糕点啊,姑娘喜欢夹红豆的,可不喜欢芙蓉糕!” 闻言,剩下的一个丫环皱眉,却也不敢说什么,端了果盘,“请姑娘稍等!”便也出门去了。 苏绛婷淡然的端详着绿裙女子,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起来似乎她很了解她的饮食,事实上,说的又完全不对,她虽喜碧螺春,但也喜铁观音,至于糕点,没有什么挑剔的,哪种都吃的惯。 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绿裙女子却没坐,只是站在苏绛婷面前,缓缓敛了笑容,缓缓开口说道:“我叫依影!” 苏绛婷一震,低呼道:“依影?你是……是那个青楼女子!” “对。”依影轻轻点头,脸上并无任何难为情或者尴尬的不自然表情,她端起丫环为苏绛婷斟好的茶,食指在茶水中蘸了蘸,然后用宽袖挡着,在桌上写划起来, 而嘴里却说着,“姑娘出身尊贵,喝惯了好茶,就是拿来了府里最上等的碧螺春,也不知姑娘是否能喝得下呢,但我兄长说了,要尽所能的给姑娘提供最好的,兄长 待姑娘一片深情,还望姑娘能感受得到。” 耳朵听着她的话,眼睛却随着她的手指移动,将她写在桌上的字,一个个看的清楚:我实乃主公的人,主公未死,王妃稍安勿燥! 水迹很快干去,将那短短的一行字消失怠尽,苏绛婷却脑袋轰的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若木鸡…… 主公的称呼,她听陆铭幽和墨天他们这样称呼过顾陵尧,因为他们都知他是乌兰皇长子,效忠的是他另一个身份…… “姑娘远道而来,丫头们如有侍候不周到的地方,可尽管告诉我,我兄长事务繁忙,我多少还能做些主的。”依影又开口,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笑意盈盈,热情周到的说道。 苏绛婷猛的回过神来,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依影,蠕动着唇,抖颤的挤出两个字,“真的?” 依影饱含深意的点点头,嘴上带笑的说道:“自然是真的了,晚些时候,我兄长会过来的,姑娘有什么需要,可先告诉我,我吩咐人给姑娘早些办了,不然兄长该训叱我怠慢了姑娘了!” “我……我以往喝的都是御贡的好茶,你们府里的茶叶再好,也不过是平常的茶叶,我喝不下去的。”苏绛婷坐直了身体,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有些了然的配合着依影说道。 顾陵尧这个男人啊,究竟有多少底牌,竟深藏不露至此?又究竟给了她多少惊吓与惊喜呢? 骗了她那么多眼泪,骗得她几乎要随他而去,更骗得陷在了郑如风手里,待他们夫妻重逢,她一定不饶他! “那我想想,城中最好的茶庄就属鼎盛茶庄了,要不我亲自去茶庄买些好茶叶回来给姑娘,好吗?”依影偏着头,冥思苦想了片刻,突然喜悦的问道。 苏绛婷却皱了眉,“那茶庄我曾经也去过的,的确是好茶,但顶好的还不是茶叶,而是泡茶人的茶道之艺,你带回茶叶换了人再泡,可能就失了味道了!” “姑娘说的对,可是姑娘刚刚来此,自然不能亲自去茶庄喝茶的,唯有带茶叶回来了!”依影为难抱歉的说道。 “绛婷,要不然,我让人骑马去,让茶庄沏好茶,端着茶壶快速回来,好不好?”随着突来的男音,帘子被掀起,郑如风走了进来,温柔含笑。 依影扭过头去,暗藏起心中的苦涩,浅笑道:“哥哥,丫环们端来的茶和果品,她一口不动,我正劝她呢。” 郑如风满意的点点头,再看向苏绛婷,轻声询问着,“可以吗?” “算了,茶一凉,就更不好喝了,让依影买茶叶去吧,买回来我自己沏茶。”苏绛婷瞥他一眼,扭过了身去,懒的多看他一眼。 “哦?你会沏茶?”郑如风意外的扬眉,继而便笑道:“那沏好了,让我品品,看你茶道技艺怎样。” 苏绛婷闻言,直接冷了脸,“我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 郑如风碰了一鼻子灰,轻叹口气,“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差人找我。” 苏绛婷不搭理,一句话也不说,郑如风原地站了站,只好落寞的出门,依影也默默的跟出去了。 屋里,剩下她一个人,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她往床边走去,重重的仰躺下来,脑中一遍遍的回放着依影写在桌上的那一行字,充斥着一个声音,那 就是顾陵尧没死,她相公还活着,真的活着,这狂喜淹没了她的全部神经,她久久的沉浸在其中,肆意的扬唇轻笑,却转瞬又抱着枕头,激动的泪流满面…… 依影的速度很快,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抱了鼎盛茶庄的茶叶回来了。 屋里,那两个丫环还在,依影累的喘息,坐在椅子上指挥她们,“去厨房烧水,拿上好的茶具来,记着,把茶具好好烫洗上几遍。” “是!”丫环答应着,转身出门去。 没了人,苏绛婷本是靠坐在床头的,忙下地过来,紧张的看着依影,低不可闻的问她,“怎样?他在茶庄吗?” “主公早就离开京城回乌兰去了,陆铭幽守在茶庄,让我转告王妃,宸嫔娘娘和唐姑娘、唐公子都在阎王山,娘娘受伤了,在山里养伤着,全部都没死,是主公施的计策。”依影凑近了低语道。 闻言,苏绛婷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扯着嗓子大喊几声,感谢老天爷,没有对她太残忍! “王妃先委屈几日,我们都在等主公的消息,主公定会早日来营救王妃的!” “嗯,我等,等他来救我!” 苏绛婷眼角泪光闪动,十指紧紧的抠在了桌沿上,关于依影的事,显然顾陵尧当日骗了她,可她全然没有怪他的心思了,因为她更能肯定,顾陵尧身心都没有背叛过她! …… 翌日。 朝毕,苏振轩留下了郑如风,单刀直入的问道:“你昨日带回了一个人,是吗?” “回皇上,什么也瞒不过皇上,微臣的确带回一人,现安住在微臣府宅中。”郑如风拱手回道。 “什么人?”苏振轩淡扫一眼,眸光却锋利。 郑如风默了一瞬,缓缓吐出几个字,“八公主苏绛婷!” “什么?” 苏振轩大震,脸色变了几变,身边一众宫人皆被吓的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她还活着,很早就被安陵王送出京城,送去了乌兰国,死在宸栖宫的人并非真正的她,只是和她容貌相同罢了!”郑如风淡然的解释道。 “此话当真!”苏振轩一凛,逼视着郑如风,“你若有半句假话,可是欺君之罪!” 郑如风道:“微臣不敢欺君,句句属实!” “马上把她带进宫来,朕要亲眼瞧一瞧!”苏振轩握紧了双拳,俊容扭曲而狰狞! “是!微臣遵旨!”郑如风跪拜,心情复杂无比。 …… 郑府。 “什么?皇上宣我进宫?”苏绛婷听了那消息,吃惊的瞪着郑如风,那么苏振轩是知道宸嫔的过往了吗? “瞒不过的,迟早的事。”郑如风神色略带忧郁,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绛婷指甲掐进了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现在既然顾陵尧活着,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设法保全自己的性命,等待他的救援才行! 马车驶入皇宫,再次踏上明清宫的石阶,无视无数宫人侍卫被吓的以为鬼来了的表情,苏绛婷镇定自若的而行,心中却感慨万千。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起点。 暖阁里,审她的人,还和那回一样,只是少了一个人——已故的老皇帝。 苏振轩、苏智宸、太后,还有珍太妃,尊号变了,人还是一样的人,打量她的眼神,各有不同,震惊之余,有无措,有了然,还有阴狠的杀气! “跪下!” 苏振轩突然一声喝,惊醒了所有的人,苏绛婷朝他看去,淡淡一笑,屈腿而跪,“参见皇上!” “八公主,你犯欺君之罪,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苏振轩怒声道。 “若我犯欺君,那皇上就处置吧,请随意!”苏绛婷抬眸,看着苏振轩,仍是淡淡的笑,他若想杀她,连见都不用见她,直接秘杀了她,也不过是杀了一个已死的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毕竟她的身份还是当朝公主! 所以,她可以笃定,苏振轩不会轻易处置她的,只是背后的目的,恐怕…… “哼,你没死,顾陵尧提前就安排你出京了,可见他一直就知道宸栖宫中的苏绛婷不是你,那女子也是他安.插的吧?那么,那晚宸栖宫大火,他就不会让自己葬身火海的去救你,恐怕……他也没死,是不是?”苏振轩眉目阴霾,一针见血的.逼问道。 “我不知道,我是被他强行送走的,之后的事,我一概不清楚,后来我也是看到了关于他和我母嫔的死讯,才急匆匆的回国,才会被郑如风守株待兔找到的。”苏绛婷冷声答道。 苏振轩蹭的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只要你活着,朕就可以断定,顾陵尧那只狡猾的狐狸一定没死!” “那就是皇上的事了。”苏绛婷平静的笑,“我也希望他活着,可惜,我不敢抱希望。” “绛婷,你果真不知他在何处吗?只要你说了,你还是朕的皇妹,朕对你既往不咎,怎样?”苏振轩缓缓走近,蹲在她面前,尽量温和了语气诱惑道。 苏绛婷摇摇头,“皇上,恕皇妹帮不了皇上,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知道他没死,知道他在何处,我就会找他去,而不是傻乎乎的回国,落到这步田地了!” “绛婷,你别不知好歹,朕……对了,那个和你容貌完全一样的女人是谁?既然你和顾陵尧都没死,那么宸嫔呢?那个女人呢?朕记得,当时火灾后,清点尸体 时,就少了三具,大内统领猜测说是烧成灰烬了,现在看来,可能都没死!”苏振轩猛然又想起什么来,眼中蹿起精光来,“来人,立刻传朕旨意,清查一个月内, 所有出境记录,全国缉捕人犯!” “遵旨!” 太监总管小魏子应一声,便匆匆往外走去。 “八公主,那个和你容貌相同的女子,想必是你的双胞胎姐妹吧?”珍太妃突然开口,神色清冷。 闻言,所有人一震,太后一个激灵,朝着珍太妃看过去,嘴唇蠕动着,“你……” “宸嫔与人苟且出一对双生女儿,就算活着,论罪也当死,而且也没有资格为先帝殉葬,这八公主,亦非皇室血脉,称得什么公主!”珍太妃冷笑,徐徐而道。 苏绛婷胸腔中,有团火在猛烈的燃烧着,她豁然起身,阴狠的眸光直射珍太妃与太后,“对,我是称不得公主,我母嫔是欺君大罪,你们二人更是,甚至你们更加罪该万死!” 220 第220章:拱手山河-诏告婚期 VIP 3031 2013-01-02 21:45:43 苏振轩听出不对,立刻质问道:“珍太妃,你说清楚,宸嫔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太后娘娘最清楚。”珍太妃四两拨千斤的将皮球踢在了太后身上,太后一凛,脸色又变了几变,怒瞪向珍太妃,“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叫哀家最清楚?珍太妃你不清楚吗?” “不用争了,我也清楚,要不让我来说好了!”苏绛婷冷笑,眸中迸出阴狠的光,要下地狱,就一起下! “绛婷,你说!”苏振轩沉着眉目,周身隐隐散发着怒气。 太后的毒光射过来,苏绛婷漫不经心的笑,“人哪,这辈子如果作孽多了,一定会遭报应的,太后娘娘,您说是吗?” “苏绛婷,你信口雌黄,哀家现在就可以办了你!”太后急红了眼,一掌拍在案几上,大吼道。 “太后,让绛婷说!太后如果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她说!”苏智宸开了口,神色一片清冷。对于太后,他自然是极恨的,他失去皇位,和这个女人少不了关系! 太后被堵了嘴,又气又急,珍太妃则端起面前的茶碗,悠闲的品着茶,终于等到了报复许梦琳的时候了,看她这个太后还能不能坐得稳! 从那天宸嫔掉湖事件,她就感觉到了异样,没想到,那个苏绛婷,还真是宸嫔的另一个女儿!那女儿,竟然还活着! 苏绛婷点点头,“好,那我就从十九年前说起。那一天……” 整个故事,讲述到宸嫔产子结束,她没将后面珍妃指使高怀义杀她的事情说出来,以免牵扯出竹林事件,祸及大内天字.号和地字号侍卫长。 “胡说八道!”苏绛婷话音才落,太后就激动的叫嚷起来,“哀家没有那么做,是宸嫔自己风.骚,趁着先帝不在宫中,勾引唐太医的!” 闻言,珍太妃冷嗤一声,“如果是宸嫔一个人犯的事儿,那太后作为六宫之主,还能不按宫规处置宸嫔吗?又如何放任宸嫔十九年?这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大罪!” “哀家……”太后无以辩驳,半天再挤不出一个字来。 苏绛婷双手环胸,嘲弄的冷笑,“狗咬狗,不就是你们吗?狼狈为奸,害我母嫔,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简直是皇室的奇耻大辱!”苏振轩龙颜大怒,凌厉的眼神,扫过三个女人,胸膛起伏不定,“全部大胆!太后和珍太妃罪无可恕,苏绛婷视为野种,你们三人论罪全部当诛!” “皇上,本宫迫不得已,都是太后淫威,本宫实属冤枉!”珍太妃起身,从容不迫的说道。 “太后罪大恶极,皇上明断!”苏智宸瞥一眼灰白脸色的太后,徐徐进言道。 郑如风亦在,此时也道:“一切事因,都是太后挑起,两方证词,可以为信,太后执掌后宫,却带头做出这等皇家丑事,就是先帝在世,也不会容忍,当按国法定罪!” 闻言,苏绛婷心下发紧,纳闷儿看着郑如风,皇后、苏振轩、郑如风三人不是一伙的吗?何以郑如风竟也…… “来人!将太后和珍太妃各自押回宫,软.禁起来,择日议罪!”苏振轩一声令下,总归他已登上大宝,太后再无用处了,留之不如除之! “皇上!”太后惊呼,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振轩,可后者严肃的完全不像开玩笑! 珍太妃亦是,没想到苏振轩会一网打尽,立刻急道:“皇上,本宫有话说……” “带下去!” 苏振轩一概不理,又是一声令,有大内侍卫进来,押了太后和珍太妃便走,两个老女人做不来嘶喊掉脸的事,只能回头频频朝里望,低叫着,“皇上——” 苏绛婷冷眼看这一切,波澜不惊。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苏振轩踱步过来,单手挑起苏绛婷的下巴,“绛婷,你乃野种,但朕可以留你一命,只要你帮朕找出顾陵尧,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包括你要太后和珍太妃的命!” “怎么找?”苏绛婷反问,面上仍旧镇定自若。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们之间,定有什么联络的方式。”苏振轩道。 苏绛婷一笑,“方式没有,但容我考虑考虑。” “好,朕给你时间考虑!”苏振轩颔首,随之朝外吩咐,“带她去寻芳园暂住,加调人手看牢了!” 郑如风悄然蹙紧了双眉…… …… 待人全部退下,一人到来,朝苏振轩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娴儿平身!”苏振轩从榻上坐起,搁下手中的折子,含笑道:“过来朕这边。” “谢皇上!” 覃娴起身,扭着柳腰走近,往苏振轩身侧一坐,双手环住他,“皇上,听说太后和珍太妃都被软.禁在宫了,这是真的吗?” “是啊,出了些事,朕说给你听,你也帮朕拿拿主意。”苏振轩一手揽抱住女人,朝她颈间啄了一下,女人“咯咯”笑起来,他才道:“没想到,绛婷不是先帝的女儿,是个野种……” 听完,覃娴震惊的直了眼眸,怔了半响后,凝重着神色道:“皇上,太后可除,珍太妃臣妾以为,还可暂时留着,一来她不是主谋,二来找出顾陵尧的事,恐怕依靠绛婷不行,绛婷根本不可能帮忙的,从绛婷身上下手希望比较渺茫,兴许珍太妃会有好主意,能帮得到皇上!” 苏振轩颔首,“爱妃分析的不错,那朕就宣珍太妃来一趟,绛婷那边,你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探出些蛛丝马迹来,顾陵尧一日不除,朕就无法心安!” “是,皇上!”覃娴摸上隆起的肚子,笑应。 …… 寻芳园。 苏绛婷舒适的躺在贵妃椅上,眯眼看着那款款而来的女人,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不动声色的红唇一勾,“哟,这是覃贵妃吧?什么风,把贵妃娘娘吹来了?” “本宫就不喊你八公主了,喊你绛婷吧。”覃娴走近,看苏绛婷完全没有要起来行礼的意思,便也没提,由宫女扶着在对面坐下。 苏绛婷笑言,“随便你了,不过劳你大驾亲自来见我,恐怕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吧!” “怎么会没有?以前我们总归有过一面之缘,我和你,和安陵王都算认识,不是吗?”覃娴浅笑,眸中漾起一汪水波来。 “覃贵妃几个月身孕了?”苏绛婷不答反问,看着覃娴的肚子,她忍不住就想起戴洛瑶的孩子来,心中一阵涩堵。 “五个月。”覃娴说道。 苏绛婷点点头,莫名的就有些困乏了,好像近来总是犯困,她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的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覃贵妃早些回去吧,养胎要紧!” 覃娴微皱了眉,“绛婷,我们聊聊吧,你成婚都一年多了,似乎一直没有孩子……” “我不会生育呀,覃贵妃你不知道吗?”苏绛婷不耐烦的直接打断,“我给夫家生不下子嗣,断了香火,我相公不要我了,这种难堪的事,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呃……”覃娴显然没料到苏绛婷会这么说,一时竟怔在了那里。 苏绛婷涔冷一笑,“呵呵,再想说什么的话,我倒想聊聊洛瑶了,那一天,有人将洛瑶和我相公同时骗去了酒楼,还将肃王苏智宸也骗去了,结果发生了一场误会,洛瑶死了……” “不必说了!” 覃娴陡然站起了身,原本红润的脸,也已变得苍白,气息极其不稳,瞪圆了的眼珠子,在盯着苏绛婷几秒后,猛的扭身而走。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苏绛婷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人,只要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终究是会心虚害怕的! 好像真的又困了,而且胃里时不时的泛恶心,苏绛婷忙倒了杯水喝下,然后躺上了床,不管怎样,她要珍惜好自己的身体,保持充足的体力,等待顾陵尧来救她! …… 和珍太妃一番商谈后,苏振轩很满意的释放了珍太妃,然后再宣来郑如风。 “皇上,您命微臣现在就娶绛婷?”郑如风惊诧不已,忍不住扬高了音调。 “不错,不过不是马上,而是将你和绛婷的婚期诏告天下,多给顾陵尧一些到达的时间,就定在一月后,这一个月,不论他身在何处,也有足够的时间赶来京城送死了!”苏振轩颔首,眼中是志得意满的自信神采。 “皇上是要拿绛婷当……当诱饵?”郑如风声线抖颤了一下,神经整个的绷紧。 苏振轩拍上他的肩,和煦的笑道:“诱饵是其一,朕也曾将绛婷赐给了你,所以,也是你们真正的婚期,成了婚,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她不会答应嫁给微臣的!”郑如风凝重深沉了眉目,双拳握的很紧。 “她必须嫁!由不得她选择,嫁也得嫁,不嫁还得嫁!”苏振轩挑高了下巴,猛的,又想到了什么,“将五公主和七公主各自软.禁在寝宫,不准接近苏绛婷一步!寻芳园调派五百御林军,日夜看守,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朕飞出宫去!” 221 第221章:拱手山河-毁约压境 VIP 3033 2013-01-03 00:21:18 一夕之间,关于苏绛婷和郑如风婚期的布告贴满了全国的大街小巷,连乌兰国都传了过去,天下皆知! 皇室丑闻,苏振轩自然不会公布于众,几乎连罪都没有公开议,太后便被以体弱为由,名正言顺的困在了寿宁宫,名为奉养,实为软.禁。 深思熟虑之后,为了保全皇家体面,苏振轩只能这么做。 然而,没几日,寿宁宫便传来消息,太后双目失明,身体每况愈下,陪伴太后左右的五公主,亦急出了一身病。 得知苏雨涵病了,苏绛婷硬着头皮去求见苏振轩,要求探望苏雨涵,苏振轩不为所动,气得她大吼,“我不是你皇妹,老五肯定是吧?老五是无辜的!” 此时,她还并不知她的婚期已被定下,寻芳园是不准任何人出入的,她也只是由宫人口中得知太后病重后,才探得到苏雨涵的情况的! “好,朕答应你,但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苏振轩最后妥协,却提出了要求,现在他还不能激怒苏绛婷,以免她知道婚期后,闹出自杀什么的动静! 苏绛婷冷哼一声,扭身离去。 寿宁宫里,苏绛婷先去看了太后,短短几日不见,太后明显苍老了好多,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竟像五十多岁的,瘦的不成样子,眼窝凹陷,面色腊黄,而双目无神,连一丁点色彩都没有,果真像是失明了! “没想到,你也有今日!”苏绛婷喟叹,说不出来是心酸还是涩然。 太后嗓音嘶哑的厉害,“是,我也没想到,竟会落得这步田地,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该帮苏振轩夺位,不该害他……” 这个他,彼此心知肚明,指的是她们共同爱的男人。 “自作孽,永远都不可活!”苏绛婷抿唇,看着那张枯黄的脸,冷冷的道:“不妨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去年在木兰围场,你使人害我性命的事,他当日就知道了,所以他恨你,无论你怎么待他好,他都不会原谅你!” “什么?你知道是我,他也知道……”太后大震,一刹那间,又枯败了几分,眼角流出泪来,“怪不得他会那样对我,怪不得……” 苏绛婷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迈出太后的宫殿时,殿外迎面来了一队侍卫,为首的一人,她只扫了一眼便觉得眼熟,等到那人从身边经过时,她脑中一个激灵,猛然惊怔了双眸! 那人是陈大富,是曾经在围场山上护送她和老五老七上山的侍卫长,也就是那人给她喝的有毒蜂蜜水,致使她出现短暂性的失明,从山上滚落下去碰上唐奕淳和小青的,记得唐奕淳说,她是中了一种叫做四叶草的毒,不会要人命,但可使人出现暂时性昏迷,及永久性失明。 而现在太后失明了,又在此处遇到了陈大富,她不由又想起,陈大富原本就是太后宫中的侍卫长,而那日在下山时,顾陵尧曾要杀陈大富,后来又放了人,交待让陈大富等待他的通知,对当时的皇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非…… 苏绛婷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敢想像下去,可又忍不住的想,莫非是顾陵尧安排下的,命陈大富挑时机对太后下四叶草的毒,所以太后才会突然双目失明吗? 这个可能性,似乎很高很高,顾陵尧终于出手了,在连她都忘了那件事的时候,他深藏不露的留下了一手,借苏振轩的地儿下手,而苏振轩也不会去追究……顾陵尧这人,简直是深不可测! 只是,太后除了双目失明外,何以身体也会差的那么厉害呢?苏绛婷百思不得其解。 原地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事情,发觉太阳落下去了,她才猛然惊醒,记起苏振轩交待的一柱香时间,她忙问了宫人后,往苏雨涵的寝屋走去。 “老五,你要振作起来,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我一样挺直腰杆活着,不能倒下的!”握住苏雨涵的手,苏绛婷心里揪的很紧,许久没见了,苏雨涵竟也变成了病秧子,那么的瘦弱…… 苏雨涵灰暗的眼眸,目不转晴的看着苏绛婷,凄声道:“绛婷,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和老七都要难过死了,真的,可没想到,你竟还活着,我母后却又……我好难过,好难过!” “不要难过,你要好好吃药,尽快的好起来,知道吗?不论到何时,我们都是姐妹,我努力的活着,你和老七也要努力的活,上一代的恩怨,和我们下一代人无关,我们依旧是姐妹!”苏绛婷猛的抱住了苏雨涵,两行清泪,顺颊而落,见不到苏落薇,她都不知老七怎样了…… …… 一顿饭,几次都吃的胃里恶心,苏绛婷拼命的喝水,才压下了那股想吐的难受,然后随便又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最近,她身体明显的不对劲,记忆中,好像很久都没来月事了,又有害喜的症状,难道是她怀孕了吗? 不敢找太医诊脉,苏绛婷只能悄悄的怀疑着,在监视她的宫人面前,不敢表现出丁点的异常来,生怕被苏振轩知道了,她就连求死的威胁都失去了功效! 如果,真的怀孕了,她不敢想像,这个孩子,她是否能保得住,但她一定要努力,这是她和顾陵尧好不容易才有的第二个孩子啊! 三日后,寿宁宫丧.钟敲响,太后病逝! 苏绛婷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有好半响的时间里,都是一动不动的呆坐着,脑中空空的,似乎想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宫里举办着国丧,苏绛婷牵挂着苏雨涵,可却没有机会能见到她,亦无法关心她,她如今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等待着猎人随时的玩弄。 丧事办的很快,三天的时间便出殡下葬皇陵了,但是在先帝陵寝的一侧,这是先帝遗旨,不愿与太后同葬一寝。 生时,万千宠爱集一身,死后夫恨不同穴,凄凉而独居。 …… 似乎,再没有什么事,能触到苏绛婷的心弦,苏振轩再没有提过让她找顾陵尧的事,一切都风平浪静,她只是失去了自由,生活待遇还是蛮好的,每天安静的呆在寻芳园里,吃吃睡睡,暗自养身。 直到,郑如风的到来,“绛婷,还好吗?” “不劳你操心。”苏绛婷冷冷的回他,偏着脸,不想看他一眼。 郑如风却是一笑,凑近她,低不可闻的道:“太后死了,你不高兴吗?我以为,你是极恨太后的!”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苏绛婷皱眉。 郑如风脸庞浮起阴冷的寒意,“怎么和我无关?当初,若不是太后跟先帝进言,你就不会下嫁给顾陵尧,我就会成为你的驸马,我们才是一对儿!” “所以……”苏绛婷心下一紧,她似乎明白那天在明清宫暖阁,郑如风为什么要落井下石了! “所以,我让那个老女人失去了一切荣华富贵,早早的就去陪先帝!”郑如风看着她笑,那笑容却令她毛骨悚然,也恍然大悟! 原来,太后双目失明是顾陵尧做的,但身体上的病,却是郑如风下的手! 这一刻,苏绛婷突然感觉全身发冷,这个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男子,竟阴险狠辣的让她害怕惊悚了!太振全皇。 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她惊恐的推开了他,然后连连后退,“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快走!” “绛婷,你推不开我的,再有半个月,我们就要成婚了,你会是我的夫人。”郑如风轻叹,然后转身离去。 苏绛婷后退碰到了柜子,沿着柜子滑落在地…… 强行冲出侍卫的包围圈,她一路往明清宫而去,决绝而疯狂的模样,震慑的侍卫节节后退,不敢硬拦! 可苏振轩此时不在明清宫,她又扭头往上书房走,太监在前面奔跑着去通报,她不等旨意宣召,便跟了上去,刚到上书房外,却听得里面传来苏振轩震怒的声音, “乌兰国换新君继位了,还是乌兰老皇帝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嫡皇长子?邹漠尧……这人谁知道?两国才签定不久的和.平条约,乌兰新帝凭什么毁约压境!” 闻言,苏绛婷浑身一凛,血液直冲脑门…… 是顾陵尧吗?是,是他,他就是乌兰嫡皇长子邹漠尧,他不仅没死,还做了乌兰皇帝了…… 毁约压境…… 他开始率军攻打盛世了吗?他知道她此刻被困在盛世皇宫吗? 相公,快来救我,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苏绛婷双手捧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她返身离去…… 上书房内。 兵部奏陈,“皇上,乌兰此举很是明显,意欲和我天.朝开战,现在边关已告急,我们需马上派出大军开赴边关,必须将乌兰军败于边境之上!” “那派谁挂帅?敌方依旧是出征过东魏的元帅杨骞,我.朝谁能有此本事挂帅,与杨骞一较高下?”苏振轩强自冷静的问道。 222 第222章:拱手山河-秘密营救 VIP 4040 2013-01-03 14:42:51 “能担元帅重任的,恐怕难以找出第二人与杨骞抗衡,多年来,一直只有安陵王……现如今,恐怕得从汾州方面调驻军支援边关了!”兵部尚书奏陈着,意识到不该提那个人,忙又改了话。 “汾州四军能调吗?顾陵尧死了,四将领都对顾陵尧忠心耿耿,能一心为朕抵御外敌吗?”苏振轩有些怀疑,眉峰拧成了川字,对外他仍旧宣布顾陵尧葬身火海,并未说明他的怀疑。 “可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其它兵马可调了,京畿驻军万万不能调,而嘉海关那边,乌兰收服的原东魏七万降兵正往嘉海关靠近,乌兰新帝的意图明显是要从嘉海关和梅城关两面同时出击,一旦敌军从嘉海关攻进来,我朝南边半壁江山就难保,盛世同样危矣!” “是的,皇上,汾州四军是我天.朝最强的军队,无论将士是否对安陵王忠心耿耿,但原本只是内部纷争罢了,现在国难当头,相信将士们都会以家国大局为重的!” “皇上可对汾州军施以怀柔政策,大加赏赐,必可收服军心!” 几名重臣的分析劝谏,令苏振轩最终点头,“就按爱卿所言,拟旨,调兵!” …… 鼎盛茶庄。 密室之中,坐满了人。 一张长桌上,铺着一张手工绘制的大地图,陆铭幽手指在上面移动着,神情严肃的解说着,“皇宫共有九门,我们人手有限,不能全攻,只能从这四门下手,今晚三更,炸.药一引,只要宫门炸开就撤,然后集中到朝阳门,从朝阳门趁乱进入皇宫,到寻芳园救人!” “依影从郑如风那里得到的消息肯定可靠吗?郑如风对依影到底有没有起了疑心,会不会有诈?”开口询问的是管家肖奈,一脸凝重。 唐七李诺十一人,及后来追上的张枫扬,从追到京城,没有寻到苏绛婷后,便都藏身于鼎盛茶庄,得知了宸嫔、小月儿、顾陵尧都没死,个个激动的狂喜,唐七秘 回阎王山一趟,看望了从火海逃出时不慎被梁柱砸到腿的宸嫔,帮忙医治了段时日,待宸嫔恢复的差不多,便留下小月儿和小白小青照顾宸嫔,他和唐奕淳又秘回茶 庄,和大伙一起伺机营救苏绛婷。 “消息应该可靠,郑如风一直以为依影是苏振轩的人,所以,不会对依影起疑的。”陆铭幽说道。 唐奕淳接道:“我们换上大内侍卫服后,最好在帽子上绑根红绳,以免打斗起来全是一样的服饰认错了人!” “可以,我们男人入宫就行了,岑熙几个丫头武功不高,就在宫外负责接应,不必跟进去。”肖奈点点头,目光扫视向角落里坐的几个女子,沉声说道。 “是!”几丫环点头应下。 陆铭幽双手托在桌上,“好,各自准备吧,该带的武器、暗器、炸.药、信号弹、毒粉、迷.药等等,多检查几遍,带上充足的量,今晚拼出一切,也要救出主母!” 主公称帝,对于苏绛婷,因未册封为后,所以他们暂称为主母! …… “轰——” “轰——” 三更天,天地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刻,静谧的夜空,突然连续响起震天的巨响,白雾大罩,惊炸了四方! “报——” “重华门遭袭,宫门被破开了!” “报——” “丹阳门遭袭,宫门被破开了!” “报——” “正德门、朝阳门遭袭,宫门被破开了!” 不断的有侍卫冲进明清宫高声喊着,苏振轩从梦中被惊醒,闻言脸色大变,“敌军来了多少?” “烟雾太浓,看不到敌军!”侍卫回禀道。 “那就肯定不是敌军,乌兰军再快,也不可能一夜之间越过边关,开到京城来,一定是……”苏振轩混乱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眸中迸出肃杀的狠光来,“是顾陵尧!他一定是来救苏绛婷的!尔等立刻包.围寻芳园,来者杀无赦!” “遵旨!” “等下!去一队人,把五公主和七公主带去寻芳园,如果苏绛婷被救,就把刀搁在两公主脖子上,苏绛婷必须留下来!” “遵旨!” 侍卫离去,苏振轩双臂一展,“更衣,起驾寻芳园!” 苏绛婷是他对付顾陵尧的王牌,如果一旦被救走,他就真正的是内忧外患了! …… 寻芳园。 无数火把,照亮了天际,喊杀声震天,数不清的大内侍卫冲上前去,却因同样的服饰而一时辩不清已方还是敌方,而乱杀乱砍一通,不乏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苏绛婷从宫门被炸.药炸响的那一刻,便立刻听出了端倪,旁人或许不知那响声是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是炸.药,而且只有顾陵尧才有那种炸.药! 匆忙穿衣下床,身边宫女阻拦,她随手抄起架子上的花瓶,便砸向了宫女的头,“滚开!” 一个宫女被砸中,额上鲜血直流,旁的宫女被吓到,连忙后退,再不敢上前,苏绛婷举起花瓶,又在桌上猛的一砸,一截断掉,露出尖锐参差不齐的棱角,然后指 着宫女嬷嬷,一脸凶狠,“谁敢拦我,别怪我不客气!外面响声那么大,肯定是乌兰大军攻来了,你们不顾着逃命,还有心情拦我,都是不想活了吗?” 几个宫女嬷嬷被唬住,立刻胆颤心惊的抱头往外.逃蹿了,苏绛婷喘了口气,也连忙出了寝宫,才走两步,肩头却被人一拍,她心头一跳,以为是敌,握着花瓶反手便刺,对方没料到她的举动,匆忙之下,一跳躲开,急声道:“绛婷,是我!” “唐大哥!”那熟悉的声音,令苏绛婷意外之余,忙停下了动作,依着夜色仔细一看,那穿着大内侍卫服的男子,不是唐奕淳,还有谁? 唐奕淳一步跨近,握住苏绛婷的手臂,一边带着她往墙角退去,一边说道:“我们是来救你的,绛婷你怎样,身上没什么伤吧?” “唐大哥,你们来了多少人,怎敢闯宫啊?为了我一人,太冒险了!”苏绛婷看着外院厮杀不止的场景,及往他们这边扑过来的御林军,急切的道:“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宫里御林军大内上万人,你们根本敌不过的!” “今日救不了你,我们怎么跟你男人交待?绛婷,你别废话了,快走!”唐奕淳干脆将苏绛婷纤腰一抱,提气运起轻功一跃飞上墙头! 借这一下力,唐奕淳欲挟她在腰间,继续用轻功飞出去,可她肚子突然阵痛,她急忙拉住唐奕淳,“唐大哥,你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怀孕了?” 唐奕淳一惊,看她脸色不好,忙执起她右腕把上脉,这一把脉,俊眉紧拧,“绛婷你都怀孕两个月了!但现在脉相不稳,动了胎气,必须卧床静养安胎,若要移动,很可能会再次流产的,怎么办?” “什么?”苏绛婷大惊失色,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要保住孩子,所以她立刻道:“那我就不能走了,你们赶紧撤!” “可你不能留在宫里啊!” “我留下,暂时不会有危险,这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了,否则这辈子我都有可能再不会有孩子了!” “绛婷!” “唐大哥,不要劝我了,你们先走,留待从长计议!” 墙头上,两人争论不休,御林军已高喊着,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八公主在这边!快拦下!” 陆铭幽等人,亦拼命围杀,阻止御林军的前进,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响,接连不断,一把把毒粉迷.药洒向御林军,顿时更加哀嚎声遍野! 突然,一记号角吹响,苏振轩的声音,穿透各种嘈杂之声,传了进来,“顾陵尧,苏绛婷!你们听着!五公主和七公主在此,苏绛婷你如果敢跑,朕就让她们为你陪葬!” 到支以提。“老五老七!”苏绛婷一听,立刻惊喊。 “绛婷!救我们啊,绛婷——”苏落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过来,急的苏绛婷一颗心都快碎成了几瓣,她可以恨不得珍太妃死,但她对老七是有感情的,怎么也不能连累老七,何况还有老五,太后已经死了,苏振轩要杀老五,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哪里还会顾及兄妹之情呢? 如今的苏振轩,早被权利迷昏头了! “皇上——” 苏绛婷忍着身体的难受,奋力喊出,“顾陵尧并不在此,我留下,你放了她们!放了所有无关的人!” “老五老七可以放,但乱党不能留,给朕杀无赦!”苏振轩大怒,连下着杀令。 苏绛婷回喊,“皇上!你敢杀他们,我就和他们同生共死!我若一死,顾陵尧必取你首级,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番话出去,苏振轩没有立刻回应,打斗声已停,周遭静寂无声,陆铭幽、肖奈、唐七等人,又气又急,频频暗示唐奕淳什么也不要管,直接击昏苏绛婷带走她,可唐奕淳却无奈的摇头,他何尝不想,可苏绛婷的身子,真的禁不起折腾啊!二次流产的后果,他是大夫,比谁都清楚! “好,朕答应你!朕就在宫里等着,让你亲眼看看,朕是怎么将顾陵尧碎尸万段的!”苏振轩的声音,在许久后传来。 “主母,属下等必须带主母走!”陆铭幽忍不住出声,怒火中烧,责怪苏绛婷不该管别人的死活! 苏绛婷厉声道:“如果你们还认我是主子,就马上走!” 肖奈也急,“主母——” “全部走!”唐奕淳忍着心中剧大的痛楚,将苏绛婷送下墙头,从胸腔里吼出一声,率先展臂飞掠出去! 剩下其他人,见唐奕淳如此,立刻便想到有什么隐情,于是也不再耽搁,乘着夜色相继离开! 一场骚.乱结束,苏绛婷也软趴了,靠着墙头歇了会儿,苏振轩已满身戾气的进来,侍卫退开,他近前一巴掌便甩在了苏绛婷脸上,“贱人!说,顾陵尧到底在哪儿!” 幸亏靠着墙,苏绛婷及时稳住了身体,没让自己倒下,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强忍着发出笑声,“皇上,你是很明白我在顾陵尧心里有多么重要的,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都会十倍百倍奉还给你!你尽管杀了我好了,我一死,你永远都别想是顾陵尧的对手!” “他到底在哪里!”苏振轩的大掌,二度扬起,却隐忍着没掴下来,一张脸扭曲的变了形! 苏绛婷嗤笑,“你迟早会见到他的,急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此刻在何地,但我在你手里不是吗?” “对!半个月后,就是你和郑如风的大婚之日,如果那天,顾陵尧还没来,你就等着嫁为他妇吧!”苏振轩咬牙切齿,然后甩袖离开,“将她押回去,严加看守,要是人不见了,你们提着脑袋来见朕!” “奴才遵旨!” 大内侍卫、御林军全体跪下,声音厚重洪亮! 跪在前面的大内天字.号和地字号侍卫长,眼神复杂的看了几眼苏绛婷,然后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去。 …… 撤回鼎盛茶庄,众人纷纷问缘由,唐奕淳解释了一番,众人皆唏嘘不已,张枫扬道:“不如你们守在京城,我先出京,火速将这消息报给师兄,看师兄怎么打算吧!” “也好,毕竟主母腹中的少主子也重于天,大意不得,还是由主公下命令吧!”陆铭幽点点头。 肖奈握了拳,“速度要快,只有半个月时间了,如果主母被逼嫁了郑如风,那就迟了!” “不然这样,我们直接杀了郑如风,不就扰得苏振轩计划大乱了吗?”李诺出声,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肖奈心存顾虑,斟酌着说道:“但是郑如风一死,苏振轩计划一乱,反而有可能会逼得苏振轩杀了主母泄愤,而且有郑如风在,主母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毕竟……毕竟那郑如风对主母也是个痴情之人,这点依影说的很清楚!” 陆铭幽蹙眉,“那就只能干等了?等主公大军杀来,我们再接应?”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肖奈叹气,忧愁无奈道。 223 第223章:拱手山河讨你欢 VIP 8112 2013-01-03 21:29:34 翌日。 苏绛婷被换了地方关押,一个秘密的任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连她自己都没有去过,而她也从来不知道,皇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废弃的宫殿。 身边,换了一茬人,全是生面孔,真把她当犯人一样对待,冷言冷语,不过好歹吃住起居还算不差,没有虐待她,所以,人在屋檐下,她也就没怎么理会了,为了 安胎,她一天什么也不干,只是吃了睡,睡了吃,能不下地,就绝不下地,一副乖巧绝不会逃跑的模样,因此也让那些看守她的人放下了心! 也幸亏这个孩子争气,很少有害喜的症状,她基本没什么妊娠反应,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而且她极度担心的见血流产的事,也没有发生,孩子好好的在她肚子里存 活了下来,这是她午夜梦回,最为激动高兴的事,不止一次的幻想着,顾陵尧的兵马打进来,救回她,知道她有了孩子,然后兴奋的摸着她肚子,亲吻她的场景…… 日子,一天天滑过,在她独自静好的安宁里,并不知道,外面已然天翻地覆! 金殿上,苏振轩又一次怒极摔了茶盏,可噩耗还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报——” “嘉海关失守,敌军已入关,攻破四城,往京城方向靠近! “报——” “梅城关失守,铁岭关失守,乌兰新君率军二十万,御驾亲征,边关尽失,汾州四军主将带兵投敌,敌军势如破竹,幽州、径州、宁昌等江东十一城失守,敌军已距京畿防线不过百里!” 苏振轩被震的跌坐在了龙椅上,如遭雷击…… 百官惶恐,惊惧万分! “那乌兰新君到底是何人,乌兰先太子无才,怎么换了个人,竟会如此厉害,让我汾州军不战而降,简直岂有此理!”苏智宸翻看着士兵呈上的奏报,脸色乌青,双手不住的抖颤不停! “回肃王,前线交战,根本见不到乌兰新君,都是在后方指挥的,我军没有人知道那新君是何模样!”士兵灰头土脸的回答着,神色有些迟疑,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苏振轩蓦地一声吼,“还有什么,说!” “回……回皇上,据我军各地守将说,不知怎么,敌军的作战策略,看起来竟不像是杨骞平常的打法,很有些像……像是我.朝前元帅安陵王的用兵手段!”士兵支吾着回道。 “什么!” 满朝震惊,苏振轩从龙椅上下来,急喘着气息,“难道顾陵尧投敌了?敌军幕后是他在指挥吗?” 士兵摇头,“不确定,但是敌军显然对我军的军事要塞的地形、驻军人数,任何防御进攻时的擅长之处、缺点短处,都了然的一清二楚,所以如入无人之境,攻下一座城,只用半天时间!” “如果……如果敌军幕后主将真是顾陵尧,那么他对京畿布防何等清楚,京畿很快不保啊!” “是啊,我盛世天.朝眼看就要承受灭国之灾啊!” “完蛋了!国破家亡啊!” “都怪先帝和皇上猜忌安陵王,致使酿成今天之大祸啊!” 殿上,众臣乱成一锅粥,武将都被派出去打仗了,剩下文臣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怨声载道! “大胆!” 苏振轩一声厉喝,朝外吼道:“来人!将辱骂先帝,乱我军心者,推出去斩立决!” “皇上!” “皇上!” 众臣惊呼,御林军进来,不由分说便押住刚刚说话的几人往殿外拖去,手起刀落,片刻之间,剩下了几具尸首! 其余众臣,再不敢言语,一个个跪在地上,浑身打颤! “为今之计,是探听清楚敌军主将是否顾陵尧,如果是,那么将苏绛婷送出,以示我.朝诚意,进行谈和!”苏智宸不太睿智的脑子,关键时刻,总算想出了主意。 “对,此法甚好,臣等赞同!”其余臣子,纷纷同意,绝望中又燃起了希望。 苏振轩震怒,“如此,我天.朝颜面何存!” “颜面不存,但可保祖宗江山,孰轻孰重?”苏智宸反讥,眼中亦是熊熊怒火。 苏振轩斥道:“你以为,将苏绛婷送还给顾陵尧,他就会退兵谈和吗?他既派了人入宫营救,便是打着救走苏绛婷后,再无任何顾忌的进攻目的,盛世大好河山,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轻易放弃!” 苏智宸不死心,“那不管怎么,也总得试一试!” “好,朕可以试,但是朕也不会把宝全押在苏绛婷身上!”苏振轩说着,扭头扬声道:“朕发一道诏书给敌军,苏绛婷在朕的手上,三天后苏绛婷和郑如风成婚, 如果想要苏绛婷活着,并且停止婚礼,乌兰就得退军,让顾陵尧一个人来京城见朕!否则,苏绛婷要么死,要么失身于他人!” “皇上英明!”众臣闻听,顿时由惊.变喜,高呼万岁! …… 京畿百里外,乌兰大营帝帐之中,杨骞将一封信双手呈上,“皇上,盛世皇帝差人送来的!” 顾陵尧接过打开,速阅一遍,神经顿时绷紧,寒着双眸将信递给杨骞,“大哥看看。” “皇上,这该如何!”杨骞看完,震惊仓皇的捏紧了信纸。 “大哥莫急!”顾陵尧沉吟间,额上青筋根根冒起,“由苏振轩并不知朕是乌兰皇帝就可看出,他根本不能确定我乌兰幕后主将是朕,所以,不过是试探,猜测朕 是主将,以为朕会答应,那么,朕偏偏反其道而行,由大哥你回他一封信,说乌兰军中并无顾陵尧,三日后,乌兰大军必至盛世京城,盛世子民军队,包括百官皇 室,凡是投降者,一律免死,反抗者,格杀勿论!” “皇上,此举不担心苏振轩会真的杀了娘娘吗?”杨骞目露忧色,关于苏绛婷,朝中知情人直接尊称为了娘娘。 顾陵尧笃定的道:“他不会!只要他知道顾陵尧不在乌兰军中,那么他就不敢杀绛婷,他还怕顾陵尧在另一处突然冒出杀他呢,所以,他见不到顾陵尧,是不会杀掉他手中的底牌的!” …… 苏振轩接到乌兰主帅杨骞的信,已是三天之期的前一夜。 阅后,一扫龙袍袖子,案几上的奏报茶盏全部砸落在地,他狰狞了脸,“顾陵尧不在乌兰军中,那么,明日……明日定然也会出现,朕腹背受敌!” “皇上,那怎么办啊?”小魏子焦急道。 苏振轩沉沉的闭上眼,“传令下去,明日皇城之上,苏绛婷和郑如风的婚事如期举行,让珍太妃去给苏绛婷打扮打扮!” “是!” 小魏子离去,覃娴而至,苏振轩捏着她的手,沉目道:“娴儿,朕已安排下去,你和皇后带着朕的皇子皇女们,连夜离宫,逃出一个算一个,朕已无力保住这江山了!” “皇上,臣妾不想离开皇上啊,臣妾不走!”覃娴痛哭,伏在了苏振轩怀里。 苏振轩严厉的低吼,“你必须走,你还怀着朕的龙种,想一尸两命吗?” “皇上——” “保住朕的龙种,保住我盛世的龙脉,记着复国大业,一有机会,就复国,记下了吗?” “是,臣妾记下了!” 覃娴哭着,猛的抬头看着苏振轩,“皇上跟臣妾们一起走,保命要紧,好吗?” “朕不能走,朕的目标太大,也根本走不了!”苏振轩深吸口气,无力的说道。 “报——” 有侍卫冲进来,单膝一跪,“禀皇上,肃王和一众皇亲国戚,还有朝中官员挟私逃跑了!” 苏振轩久久的没有回话,待回过神来时,只摆了摆手,让侍卫下去,然后催着覃娴,“你赶快去皇后宫里,快走,天一亮就来不及了!” “皇上,臣妾叩别!”覃娴最后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 起身出去,苏振轩在明清宫外,看着天上冷月,整整站了一夜。 他,究竟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去争夺那把龙椅,如果他没有夺,如果今天做了皇帝的是苏智宸,一切是否就会变得不一样? 百年基业,一朝断送在他手上,他就是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 天亮,珍太妃到来。 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嬷嬷,端着的红漆盘子里,是鲜红的凤冠霞帔,还有两杯酒。 “绛婷,更衣吧。” 没有温度的声音,神色清冷,这样子的珍太妃,完全在苏绛婷的意料之中,她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仇敌。 “好。”没有任何反抗,苏绛婷顺从的点头。 看着镜中美丽的新娘,没有人夸赞,连苏绛婷自己都觉得好笑,欲起身时,门被推开,郑如风迈了进来,一袭红衣,新郎倌的打扮,看起来神采奕奕。 “请新郎新娘分别喝下盘中酒,拜别娘家!”珍太妃一瞥身后,嬷嬷端了盘中的两杯酒过来。 看着那澄澈的液体,苏绛婷沉默了稍许,摇头,“我不能喝酒,身体不适。” 无论是因为她怀孕着,还是担心酒里有毒,保险起见,她都不能喝! 珍太妃眸色一闪,“这是规矩,必须喝!” “我不喝!”苏绛婷下巴一抬,倨傲道。 “我替她喝!”郑如风平平吐出四个字,在珍太妃还不及反应时,双手各端起一杯酒,仰头,毫不犹豫的灌入喉咙! 珍太妃身体耸动了下,用力挤出一个字,“走!” …… 京城最后一道防御城门,在黎明破晓时分,全面崩溃! 乌兰大军如洪水般涌入京城,但恪守军规,不烧杀抢掠,不行凶祸害,只杀抵抗的盛世官兵! 太阳完全升起时,大军已将皇城团团包.围,旌旗猎猎,迎风招摇! 皇城顶上,弓箭手蓄势待发,之后五排御林军,刀全部出鞘,随时准备应敌,再往后,苏绛婷和郑如风并排而立,苏振轩一袭龙袍,昂身静望。 兵临城下,三军待命! 杨骞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旁是一众将领,还有他的次子杨旭,全部威风凛凛,个个是为虎将! “亡.国.之君,还不大开皇城投降,更待何时!”杨骞仰头高喊,气势如宏! “放箭!” 皇城上,弓箭手数箭齐射,城下举着盾.牌的乌兰士兵抵挡防御,箭矢只有少部分射中了士兵,其余纷纷掉落,丝毫没有伤到乌兰主将半分! “苏振轩!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再不投降,本帅就下令进攻了!”杨骞二度高喊,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顾陵尧!” 城上,苏振轩陡然高喝,嗓音透过前方挡着他的御林军,清晰的传透四方,“你的女人在此,你还不现身?朕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如若不来,朕就割掉她的脑袋扔下皇城!” 闻声,杨骞目光微动,将剑柄握的更紧! 乌兰大军,严阵以待,未有任何骚.动,人人紧盯着城上! 天地间,静默无声,似乎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 苏绛婷摒息而立,神色平淡若水,也未有任何异常。心,却几乎跳出了喉咙! 郑如风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悄然抬手,按紧了心口之处,那里,剧痛无比! 苏振轩扭曲着俊容,从身边人手中猛的夺过剑,高指向天,用着全身的力气,大吼而出,“新人拜堂——” 苏绛婷和郑如风被押在了蹲在地上的弓箭手之后,盖头蒙住了她的双眼,透过一片红,她寻找着城下熟悉的那抹身影,可惜……什么也看不清! 小魏子抖颤着声线,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苏振轩!” 杨骞猛然又喊出声,“你在搞什么鬼?盖头下的女人是谁?” 他必须确认那是真的苏绛婷! “哈哈!天下鼎鼎大名的顾陵尧爱妻,你们谁想看!朕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三拜之后,顾陵尧若还不现身,朕数一声,就剥掉他女人的一件衣服,直到剥完为止,让你乌兰将士好好一饱眼福!”此时的苏振轩,已经完全疯了,猖狂的大笑着,面目狰狞的可怕! 郑如风心中发紧,喉咙发紧,心口更是疼的无以复加,他悄悄碰了一下苏绛婷的手臂,趁着苏振轩疯狂顾不得他们时,轻不可闻的说道:“如果万不得已,我制住他,你伺机逃跑!” 苏绛婷一震,缓缓扭过头去,隔着盖头楞楞的看着郑如风…… “无耻!”杨旭按耐不住激动的大喊,“顾元帅之妻乃你盛世公主,你身为皇帝,竟辱没自家人,真是无耻的可恨!” 苏振轩一扬手,扯掉了苏绛婷头上的红盖头,“什么公主?不过是个野种,无资格载入我盛世皇室玉碟!” 似乎是他记忆中的脸,就是那晚在已故太子府看到的女扮男装的和唐菁月一样的脸,杨骞惊怔了稍许,可以确定这位是真的娘娘了,便道:“苏振轩!两国交战,我乌兰新帝才智双绝,用兵如神,你想不想见见我.朝皇帝?让你死时,也能知道败在谁手!”对殿孔生。 苏绛婷看着城下三军林立,隐忍着心中的激动,一个个望过去,默默的寻找着…… “缩头乌龟才躲在后面不敢见人,你朝皇帝,和顾陵尧一样是鼠辈!”苏振轩狂吼着,一副疯了的模样! “我皇是不屑见你,他是何等人物,你苏振轩给他提鞋都不配!”杨旭嗤道。 杨骞接道:“但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皇已到此,让你亲眼看看——他是谁!” 话音落,身后三军整齐划一的让出中间一条道来,步兵连绵跪地,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喊三遍,声震九霄! 两名戎装男子仗剑而出,那令人眼熟的相貌,赫然是安陵王两大近身侍卫——墨天与穆羽! 皇城上,唏嘘声顿时一片,苏振轩几不可见的晃了下身体,瞪大了眼睛朝后面看去—— 一骑高头大马,被一名士兵牵出,沿着中间那条道缓缓而来,马上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在午时金色的阳光之下,耀眼而夺目! 那一张英俊的容颜,一如往昔,沉静大气,那一双讳深的墨眸,灼灼其华,似能容纳天地山川,一觅苍生万物! 聚天下王者之气,集一统山河之魄! “安陵王!” “顾陵尧!” 皇城上,无数道惊呼声,此起彼伏,弓箭手软了弓,御林军纷纷后退,无人不面如土色,无人不仓皇失措! 郑如风按着心口的大手,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苏绛婷惊怔数秒后,喜及而泣,果真……果真是她的男人! 那么刚毅,那么英俊,那么迷人,那么让人看了心潮澎湃,任何时候,都瞩目的胜过全世界! 苏振轩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脸色苍白,嘴唇发抖,随着顾陵尧越来越近,他猛的提剑指向苏绛婷,张狂的叫嚣道:“顾陵尧,你潜伏我盛世十几年,竟早存了灭盛世之心,你居心叵测!朕命你退兵,否则就让你的女人不仅毒发身亡,还血溅当场!” 闻言,城下大军皆是一惊! 顾陵尧寒眸微眯,心中波涛骇浪,表面却镇定自若,他阴冷而笑,“苏振轩,你没有跟朕谈判的资格!你以为,你手中一个绛婷,就能威胁得了朕吗?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是谁!” 语落,他大手一扬,后方便一阵骚.动,只见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及两个女人,还有一群男女由士兵押了上来,最后面跟着一群人,有戎装打扮的,有普通衣衫的,人人拿刀或拿剑,满面肃杀! 到了近前,前面一拨人,被后面的踢着跪下,一把把剑架在了他们脖子上,女人小孩儿哭成一团,小孩儿们纷纷哭叫着,“父皇!父皇救我们!” 苏振轩看清了这一干人,急怒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由身边的人紧着扶住了,他不敢相信,出逃的皇后、覃娴及他的皇子皇女们,还有苏智宸等皇亲国戚竟会落到顾陵尧手中! 苏绛婷凝神看去,站着的那一群人,赫然是大内天字.号地字号侍卫长,还有唐奕淳唐七等人,而且还有……还有和她在乌兰共患难过的六个美少年! 她顿时激动的连心都跳出来了,大喊着,“相公!我好爱你呀!” 顾陵尧俊容一抽,眼角隐隐泛起水光来,这么严肃的场合,这女人竟然……竟然胆大到当着数万之人对他言爱! 而乌兰三军闻之震动,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过后,顾陵尧扬声道:“苏振轩,你想不到吧?你以为你聪明,殊不知,你早在朕算计之内!时至现在,朕不妨告诉你,天字.号赵松和地字号龙达从来都是 朕的人!你命他二人护送家眷出逃,那就是送到了朕手里,还有这旁的苏姓皇室人,以为能逃脱得了吗?现在,由朕命你,马上放了绛婷,否则,朕的心狠手辣,你 是明白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振轩晃动着身躯,突然“哈哈”癫狂的大笑起来,“迟了!太迟了!朕给绛婷的酒里早下了毒,这交易做不成了,哈哈哈——” “什么!” 顾陵尧本就揪心着这一点,此刻听苏振轩如此说,当下心凉了一大半,厉声一喝,“快给解药!” “没有解药,那是最毒的药,世间无解!”苏振轩笑声不止,手中的剑,开始胡乱砍.杀,“既然都活不了,干脆全部死了算了!” 身边两个御林军被砍到,小魏子也受了伤,皇城上,顿时乱成一团,不知哪个御林军喊了声,“皇上疯了,大家投降保命吧!” 一众御林军和弓箭手都扔下手中兵器,往城楼下奔去,无人再理苏振轩! “绛婷!” 顾陵尧大喊一声,前后左右无数道身影,已运起轻功飞向城楼! 而郑如风一直警觉着苏振轩,在他的剑挥过来那一刻,就一扯苏绛婷,往一旁避去,再见到御林军投敌,趁乱之时,拉着苏绛婷也跟着往城楼楼梯口处跑,可才没跑几步,身体便陡然一软,趴倒在了地上,口中黑血狂吐! 拉扯着她的重力消失,苏绛婷一震,待回头去看,大惊失色,匆忙回去一步扶起郑如风的头,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她泪如雨下,“郑如风,那两杯酒里有毒,你替我喝了毒酒,是不是?” “绛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带你回来,不该逼你……我猜皇上不会留你性命,就……就猜给你的酒里,可能会有毒,所以,我替你喝,如果有毒,那么 该死的人是我,只要你能活着就好……绛婷,我错了,只是我太爱你,太想跟你在一起,可惜……可惜我们这辈子是拜……拜不了堂了……” 郑如风用力的睁着双眼,抬起的手,几次想抚上苏绛婷的脸,却怎么也探不到,最后无力的缓缓垂落…… “郑如风,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的……你怎么不狠心一些,让我自己喝下毒酒,你这是让我内疚,是不是?”苏绛婷摇着头,半跪在了地上,扶抱着他的身子,肩头耸动的厉害。 郑如风蠕动着唇,扯出苍白的笑容来,“你会内疚,那么……那么就能记着我,对吗?绛婷,你会记得我吗?会一直记得吗?我……我好想摸摸你……” “郑如风,我让你摸,让你摸……”苏绛婷胡乱的抓起他的手,搁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模糊了视线,“会记得的,我一定记得你,郑如风,谢谢你……谢谢你救我……” “绛婷,你曾给我下辈子的机会,我放弃了,可是……这辈子,我也没争取到,我好后悔……”声音越来越弱,郑如风嘴唇蠕动,却几乎再发不出声来,那温润如玉的笑容再也不见,炯亮的眼眸,渐渐黯淡无光,直至失去了全部的光亮…… “郑如风!” 看着怀中的男子,缓缓的阖上双眼,苏绛婷抑制不住的嘶喊着,“郑如风——” 不知何时,皇城上已无一名盛世官兵,张枫扬、墨天、穆羽、唐奕淳、唐七、陆铭幽等数人围在了她身旁,安静的站立着。 一双温暖的大手,揽抱住了她的双肩,顾陵尧下颚抵上她的发丝,喃喃低语,“绛婷,都过去了,有我在你身边,不怕……” 唐奕淳踱步过来,一声不吭的把上她的脉,许久,朝顾陵尧点点头,“无事。” 闻言,所有人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顾陵尧抱起如木偶般只剩下哭泣的苏绛婷,刚转身,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哥哥——” “依影!” 陆铭幽低呼一声,众人惊楞,只见依影一口气冲上来,拨开人群,扑到了郑如风的尸体旁,紧紧的抱起他,“你怎么不等我?怎么不等等我?哥哥……我来陪你,好不好,让我陪你,我怕你一人太寂寞了……” “依影!” 众人听出不对,抢着过去,可依影早就抱了求死之心,腰带上插的匕首,在众人抢夺前的一刻,精准的插入了心脏! “依影!” 众人难过的呼喊,依影身体软下,抱着郑如风双双躺在了地上,嘴角却挂起幸福的笑容…… “朕早就告诫过依影,她不听,最终被情所误!”顾陵尧低叹一声,缓缓道:“厚葬二人。” “是,皇上!”墨天领旨。 看着这一幕,苏绛婷急急的喘着气,双目大睁,脑中刹那间,嗡嗡作响,天际一抹异样的白光突然射到她脸上,她心跳一滞,恍惚无意识的抬眸,迎向那抹白光,双目一刺,世界在顷刻间,陷入黑暗…… “绛婷!绛婷!”等到顾陵尧发觉到不对劲,一低头,大惊而呼,“绛婷昏过去了!” …… 帝帐中。 唐七和唐奕淳诊断了有一个时辰,两人皆一筹莫展,得出相同的结论,“绛婷脉相已平稳,心跳也正常,按理应该醒来,可是掐人中都不醒,实在诡异的很!” 顾陵尧焦躁不已,心烦意乱的要命,“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吧,这种情况,也和病人的意志有关,如果病人自己不愿醒来,用药物也没有办法,何况现在绛婷身怀有孕,不宜用药!”唐七叹气道。 “她怎么会不愿醒来?朕和她分别两三个月,她难道不想见朕么?”顾陵尧不解,俊挺的眉,深深的拧起。 “想不通,连我爹都没办法,我就更没法子了!”唐奕淳摇头,很是无力。 唐七安抚道:“皇上别急,绛婷总会醒来的,我们安心等待吧!” “尽快处理战后各项事宜,等到绛婷一醒,朕便先行起程回国,让绛婷在乌兰安定休养身体。”顾陵尧一扫下方立的杨骞等将领,缓缓说道。 “遵旨!”众将领命。 可惜,一连等了十多日,苏绛婷还未有半分清醒的意思,每天喂她清粥,竟也能喂进去,但就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跟活死人似的! 这么离奇的事件,全军上下,都震惊万分! 顾陵尧的耐心,被一点一点的磨尽,脾气一天天的变坏,所有事务都交待了杨骞去管,只日夜守着苏绛婷,亲手喂她喝粥,为她擦洗身体,不断的和她说话,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可毫无用处! “娘子,你究竟要怎么折磨我?你不是爱我么?你就是这么爱的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娘子,你是不是离开我了?是不是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了?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残忍的,我是你丈夫,你肚子里还孕育着我们的孩子,你怎能抛夫弃子?娘 子,你回来好不好?你在怪我,生我气是吗?你说过,不喜欢我做皇帝,我没有听你的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做了皇帝,会违背誓言,会有三宫六院,会不再爱 你,是不是?我向你保证,只有你,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有唯一的你,不论我坐在什么位子上,我都还是你的相公,只属于你,永远不会变!” “娘子,这片天下送给你,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拱手山河讨你欢!” 喃喃着,嗓音里又夹杂了哭音,顾陵尧伏在苏绛婷身上,忍不住的失声低泣。 224 第224章:许你繁华天下(大结局) VIP 8023 2013-01-04 05:40:26 二十一世纪,南城。 从醒来到现在,整整半个下午的时光,苏绛婷只盯着医院雪白的墙壁看,眼珠很久才转动一次,然后又继续盯着墙,恍惚出神,呆呆傻傻。 医生来来去去,脑外科、精神科、神经内科,各个科室的医生都来过了,X光片不知照了多少,她就跟木偶一样,任人挪动,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迟钝的跟活死人一样! 终于,人全部走了,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苏母的手,搭上了她肩头,挨着她坐下,红红的眼眶,又溢出眼泪来,“婷婷,你说句话好不好?你是想急死妈妈啊,暴雨停了,警察怎么都找不到你,后来莫名的从医院门口发现了昏迷的你,可这都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苏醒了,怎么还……” “是啊,婷婷,你还认得爸爸和妈妈吗?要是认识,你就叫我们一声啊!医生检查都说你脑子没问题的,怎么就呆傻成了这样子?”苏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止不住的叹气。 苏绛婷楞楞的看着这两张憔悴担忧的脸,心头涩然,终于启唇,缓缓低喃,“一个多月了,爸,妈,我只昏迷了一个多月吗?我现在是真的身在现代,不是做梦了吧?” 乍听到苏绛婷开口,苏父苏母顿时惊喜,但苏母马上就皱眉道:“傻孩子,你本来就在现代啊?说什么糊话呢!” 苏绛婷却猛的落下了泪,幽幽而道:“可是,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我已经结婚一年多了,我的丈夫是……”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那么清楚,甚至闭上眼睛,还能听到顾陵尧深情呼唤她的声音,他在哭,在求她,他说,娘子,不要离开我,求你回到我身边…… “好感人的梦啊,妈听了都想掉眼泪。”苏母拿着手绢一边抹眼睛,一边吸着鼻子。 苏父拧着眉,很理性的分析道:“婷婷,你就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才会整天胡思乱想,连变成植物人还做梦着,真有你的!” 苏绛婷一急,“爸,妈,其实……其实我感觉这不是梦,是我真正经历过的,我……” “看看,这脑子还不对劲吧?这医院拍的脑CT一点用都没有,什么也检查不出来!”苏父眉头拧的更深,直接打断绛婷的话,说着就站起身,“我去办出院手续,你们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回家。” 苏父出门了,苏母也跟着劝慰了一番,便忙着整理东西去了。 苏绛婷呆呆的坐着,双手捧住了头,趴在了床上。 头,很疼很疼…… 心,也很疼很疼…… …… 五环外郊区的家,早被暴雨冲毁了,父母在城里租了房子暂住着。 在家里呆了三天,苏母天天做营养的东西给她吃,嘘寒问暖,关心不已,可苏绛婷就是高兴不起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属于现代化的东西,她也一度的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在做梦,是不是从来没有穿越过时空? “婷婷,妈做了你喜欢吃的排骨汤,快过来!” “哎,来了!” 坐在餐桌上,虽然没什么精神,但不忍妈妈难过,苏绛婷还是强打起了笑脸,努力喝了两碗排骨汤,苏母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肉排骨,“婷婷,你躺了这么久,瘦了很多,要多吃,把身体给补回来,知道吗?” “妈,我吃不下了。”苏绛婷可怜兮兮的瘪嘴,推开了碗。 “那下午妈再给你做甲鱼,那东西补的很。”苏母笑着,伸手去撩苏绛婷垂落的发丝,“你爸说了,他下月涨了工资,带你出门散散心,这几天你看着不高兴,他心里急呢!” “妈,对不起,我……也对不起爸,是我不好,我让你们担心受怕了!”苏绛婷心里一阵难受,内疚的低了头。 “说什么呢?出了这意外,是爸妈没照顾好你,是我们对不起你呢!”苏母皱眉,说着想到了什么,“婷婷,明天妈带你去五台山,再去给你拜拜,顺便让老道长给你瞧瞧,祛祛邪气!” “五台山?”苏绛婷一惊,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 …… 古代,皇宫。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岁岁磨人,时时蚀心。 金銮殿上,一袭龙袍的男子,正襟危坐,认真聆听着朝下大臣的奏报,冷静沉着的处理着国事。 “启禀皇上,战后所有的事宜,都已大致处理完毕,关于一些细枝末节还尚在整理,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 将几份奏折陈表大概浏览了一遍,顾陵尧搁在一边,星目环视下方,“江山一统,三国合一,从今日起,废除乌兰、东魏、盛世国号,定新国号为华夏帝国!京都 更名为长安,原东魏京师更名为燕京,原盛世京城更名为上京,华夏帝国定都长安,燕京和上京皇宫保留,作为帝君行宫!此次一统天下,功在社稷,利在百姓,从 此天下一家,无纷争战争,百姓可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全国所有州府县郡,由吏部进行重新划分,官员重设调整,于秋季开恩科,为国选才,造福百姓,所 有遭受过战争的地县,免所有赋税三年!兵部将整合原三国所有兵马,不得轻视降兵,从此都为一国,划分编制,造册存档,军权中央集权,全部由朕统辖,分派各 地驻军,稳定江山社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高呼,跪地叩首。 顾陵尧颔首,而后沉声道:“宣旨!” “原盛世亡.国之君苏振轩罪大恶极,判斩首示众,曝尸七日!覃贵妃蛇蝎毒妇,罪不容赦,念其身怀有孕,赐白绫一条,留予全尸!肃王苏智宸,及一干苏姓族人,留放边关为奴,终生不得离开边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朝毕,顾陵尧回到帝宫。 宽大的龙床上,一名女子静静的安躺着,恬静的睡容,清丽的容颜,脸色红润,乍一看,真的就跟睡着了一般。 “怎样,早膳的肉粥给娘娘喂了吗?”顾陵尧撩袍坐在床沿,深情的凝视着床上的女子,长指温柔的抚上她的脸庞,然后朝左右两旁的宫婢问道。 “回皇上,已经喂过了,娘娘今日喝了半碗呢。”紫鱼含笑回道。 “嗯,那不错,吩咐御膳房,中午换成燕窝,下午做西湖牛肉羹。” “是!”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朕和娘娘说会儿话。” “奴婢告退!” 宫婢离开,顾陵尧脱了龙靴,和衣躺上床,将心爱的女子揽抱入怀,拿捏了力道,小心的避开她六个月的肚子,然后轻吻上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喃喃而语, “绛婷,快回来吧,很久了,你都离开我三个月了,我一直在等你,咱们的宝宝生长的很好,离奇的在你肚子里生长着,再有三个月就能出生了,你快点回来好吗? 不然……不然宝宝要怎么生下来?我可以喂你吃,喂你喝,侍候你洗脸洗澡按摩身体,甚至是出恭,但没办法替你生宝宝的,这个责任,得你来担负,你不要想着都 交给我一个人,我不会管的,要是宝宝不能出生,我就不再爱你了,不再等你了,你听到了吗?绛婷,师父的古镜我都要来了,就放在你枕头下,你一定要争气,跟 着古镜回到我身边,绛婷……”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顾陵尧始终相信,沉睡的苏绛婷,总会有苏醒的一天。 所有关心她的人,都早晚三柱香的请求老天爷,天天祈祷着她的苏醒,有呼吸,有心跳,体温正常,还能喝得下粥,还能大小便,腹中孩子都能正常生长,这样旷古离奇的事,令不少得知消息的百姓,都坚持每日为她祈福。 绛婷,你听到了吗?不只是我需要你,很多很多人都需要你…… 归来吧,我的爱人…… …… 现代。 次日一大早,苏绛婷就和苏母苏父坐车去了五台山。 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预言了她命运的牛鼻子老道,苏绛婷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暴打此人一顿! “什么我的姻缘是二十七岁属虎的男人?你这个招摇撞骗的牛鼻子,你害得我谈了个人渣男朋友,害得我出事,害得我……” “施主,稍安毋躁!” 苏绛婷气冲冲的质问,被老道士抬手慢悠悠的打断,拈须一笑,“施主,你的姻缘,你不是已经经历过了吗?只不过,对方从未告知你他是属虎,所以你心里一直有个结,由于你长时间积郁的结,才导致你失去了你的姻缘!”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做的梦是真的?梦里我的相公其实是属虎的?他就是我命定的丈夫吗?”苏绛婷闻言,气息不稳,脸色大变,连声质问道。 老道士点点头,拖长尾音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那我……”苏绛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父母都挡在外面,此刻就只有她和老道士,她能重回现代是很不容易的,可她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我还有机会回去和他再续前缘吗?” 老道士单手合十,“你们之间,缘份未了。” “那就是有机会了?是什么机会?我要怎样才能回去?”苏绛婷立刻激动的问道。 “一切随缘,天意自有安排!”老道士说完,便捋须离开。 苏绛婷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出了庙,苏母问起,苏绛婷心不在焉的随便应付了几句,一家人下了山,便乘车回家。 之后的日子,苏绛婷过的浑浑噩噩,每晚睡着,都能梦见那个男人在深情的呼唤她,喊她回来生宝宝,唤的她每夜睡眠不好,早上起来,总是泪湿枕巾,心中绞痛。 她知道,她真的穿越过,真的爱着那个男人,如此天天在梦里重逢,她的思念泛滥,可却不敢放任自己去想他,因为,这里的父母,一样需要她…… 然而,老道士却言明了,天意还会安排她回去见他,那么,她必须舍下父母了! “爸,妈,我们去照张全家福吧!”第六天的早饭桌上,苏绛婷扬起笑脸提议道。 “呵呵,怎么好端端,想去照像了?”苏父笑道。 苏绛婷撒娇,鼓起了腮帮子,“哎呀,想了嘛,我们一家人很久都没有照过全家福了呢!” “好,那就照去!”苏母一锤定音,笑容灿烂。 中午,太阳很好,一家三口从照像馆出来,手捧着全家福的照片,苏绛婷笑的很开心,过马路时,左右各挽住苏父苏母的手臂,阖家幸福无比。 在公交站牌下等车时,天气突然骤变,刚刚还晴朗无云,猛的就阴暗起来,几道闪电划过天际,大雨瞬间瓢泼而下! 行人纷纷躲雨,苏绛婷拉父母在公交棚下站好,奇怪的抬头看着天,只见天空竟突有一道蓝色的光劈下,将她整个笼罩在了蓝光中,她的意识渐渐涣散,大脑开始出现断层,晕乎的眼前发黑,耳边似乎回响着父母惊喊的声音,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完全陷入了黑暗…… …… 古代,华夏帝宫。 “到底该怎么办?绛婷还没有醒来的迹像,可预产期就这两天了,如果她一直不醒,结果会怎样?”顾陵尧的冷静再没有一分,冰冻如寒霜的俊脸上,满是绝望与悲戚,“半年了,整整半年了,绛婷她究竟要怎么折磨朕!” 唐奕淳抿唇轻语,眉目间尽是忧色,“皇上,奇迹总会有的,兴许这两天就……” “啊——” 蓦地,一声痛呼,震慑了整个寝宫! “娘娘醒了!” “娘娘醒了!” 紧接着,守在床边的岑熙和轻兰欣喜若狂的惊喊出声,两人由于太过激动,已顾不得去看床上的女人为什么痛喊,只朝着屏风外面的人大喊着报告喜讯! 苏绛婷万万没有想到,她一醒来,刚有意识,就是肚子揪心的疼,阵痛一波又一波,让她除了喊疼,再连一个别的字也说不出来了! 顾陵尧箭步奔进,唐七、宸嫔、唐奕淳、唐菁月紧跟其后,却被床上的异像给震惊了! 只见苏绛婷的整个身子被一片红光笼罩,那红的妖艳诡异,似乎是从枕头下的红色古镜上发出的! “绛婷!” 顾陵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狂喜的抱起苏绛婷笨重的身子,滚烫的热泪汩汩而下,“绛婷,你终于醒了,你听到我喊你了,是不是?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终于……” “疼……肚子疼……”苏绛婷哪里还顾得上搭理顾陵尧的煽情,疼痛已让她片刻之间,便冷汗涔涔! 唐七率先回神,一步过来,把上苏绛婷的脉,这一把脉,脸色一变,“不好,她要生了,赶紧叫稳婆!” 闻言,众人皆被震得清醒,顾陵尧忙不失迭的大吼着,“传稳婆!娘娘要生了,快准备!” 寝宫,顷刻间,乱成一堆! 两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天际,稳婆大喜,“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喜得龙子!” 顾陵尧冲进来,紧紧的将虚弱的苏绛婷纳入怀中,喜及而泣,“娘子,谢谢你,谢谢你肯回来为我生孩子,我们终于有儿子了!” “相公,我回家了一趟,看了看我父母,然后抛下了他们来找你,以后……我只有你了。”苏绛婷断断续续的说着,脸上浮起苍白又幸福的笑容。 顾陵尧笑中带泪,“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相公,你其实是属虎的,不是属兔子,是不是?”苏绛婷含怨的翻旧帐,心里极其不畅。 “对,我以前是骗你的,也是骗所有人的,为了隐瞒身世,不得已而为之。”顾陵尧点点头,抱歉的说道。 苏绛婷叹气,“哎,所以你活该呢,活该你失去我半年……” …… 一个月后。 皇子满月,天下同庆,也就在这一日,顾陵尧册封苏绛婷为皇后,接受百官叩拜,万民臣服! 册封了皇后,才论功行赏,唐七被封为国丈,唐奕淳为安国公,唐菁月为郡主,宸嫔自然不再是宸嫔,身为皇后的母亲,封为了一品夫人,和唐七一起颐养宫中。 张枫扬最受不得约束,一听说要封赏他,吓的屁股一拍,给小侄子留了件他最宝贝的玉笛,便一溜烟偷跑回百花谷了! 而至于顾陵尧的师父师母,那更是世外高人,不爱名利,所以来皇宫看望了一趟小皇子,和奇迹苏醒的苏绛婷,便也回去了。 肖奈、陆铭幽、李诺等人,全被封了军衔,成为了带兵将领,各守一处,安邦定国! 再有季寒靖,被宣召来京,参加了小皇子的满月酒,和苏绛婷单独聊了会儿,相互之间,皆是感慨颇多! 苏绛婷笑问,“季大哥,饭庄还开着吗?” “还叫我季大哥?可折煞我了!”季寒靖唇边带笑,“开着呢,生意好得不得了,你要不要分成了?” 苏绛婷笑道:“要啊,这可是我的私房钱,我得攒着不是?先存在季大哥那里,要是哪天和某人吵架了,我就有钱离家出走了!” “呵呵,你呀,皇上不会让你有机会出走的!”季寒靖戏谑不已。 …… “华夏帝国,好有气势!相公,那珍太妃呢?怎么没听你说起她?”夜里,苏绛婷靠在顾陵尧身上,听他讲述着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和战后三国一统的事后,赞叹之余,突的就记起了那个恶女人。 顾陵尧回道:“投井自尽了,收拾残局的时候,士兵从皇宫的一口井里发现的。” “呃……”苏绛婷吞咽了下唾沫,默了一瞬,又猛的睁大了眼睛,惊呼道:“相公,你说苏姓族人都发配边关为奴了,那老五老七呢?你把她们也发配了吗?” “呵呵,就知道你会问,那是你的好姐妹,我可不敢发配了她们,不然你找我秋后算帐,我可吃罪不起!”顾陵尧戏谑的扬眸,凑近了她耳畔,吐出滚烫的气息,“我把她们关了一个月给外面交待,然后将她们安排嫁人了,都是老姑娘了,再不嫁,没人要了!” 闻言,苏绛婷浑身一激灵,既因为他的话,也因为他的亲昵,耳根子有些发烫,她有意躲了躲,嘴里问道:“那你把她俩嫁给什么人了?” “老五许配给了杨旭,就是杨骞次子,老七许配给御史台最年轻的张御史了,都算是好姻缘!” “哦,那……那我的箬染和飘飘呢?” “在华寿宫,侍候母后着,来了几次,你都睡着没看到,赶明儿宣过来让你看。” “哦,还有……”科又苏傻。 “你操心的事儿真多!” “我当然操心了嘛,这些都是跟我有关系的人啊,对了,我把小月儿忘记了,今天看她的样子挺忧郁的,是不是她爱情失败了,唐大哥对她没有男女感情啊?” “不知道,难说。” “我娘和我爹……” “那更不劳你操心了,我早撮合他们在一起了,等你醒来再撮合,黄花菜都凉了!” 接到男人拽翻天的神气样,苏绛婷作了个无语的表情,然后下了剂猛药激他,“有本事,你把小月儿和唐大哥给我撮合成了,我记你一大功!” “嘁,那有什么难的?等明天看我的!”顾陵尧不屑的挑眉,墨眸里满是自信。 苏绛婷失笑,“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老婆,你罗嗦完了吧?”顾陵尧又凑近了她,并且软了声音,揽抱着她的大手,也不安份的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带起她满身的颤栗。 苏绛婷气息开始不稳,“相公,你……我刚满月,不行吧?” “还要多久啊,我都数着呢,都十个月吃素了,再吃下去,都忘了肉味儿是香的还是辣的了!”顾陵尧难过的抱怨,语气颇像撒娇,此时的他,一点儿也没有了帝王的样子,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噗哧!” 苏绛婷被逗笑,抓住他的手不让动了,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要不给你纳妃吧,至少在我身体不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让你吃上肉,不至于饿成这样!” “坚决驳回请求!邹漠尧只吃老婆一个人的肉,其它的都是臭肉!”男人一听,立刻挺直腰板,严肃的大声回道。 “臭肉……哈哈哈!” 苏绛婷简直笑翻了,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很有趣! …… 翌日。 朝毕,顾陵尧留下了唐奕淳,清了清嗓子后,他道出试探之语,“奕淳,昨晚绛婷和朕提了,说小月儿年纪不小了,都近二十岁了,得给她找个婆家了,你的意思呢?” “皇上,这事儿……”唐奕淳顿了顿,垂目回道:“是该找了,我没意见。” “哦?那你说朕是在这朝中新贵中找,还是从皇室中找呢?”顾陵尧心中紧了紧,不动声色的接着问道。 闻言,唐奕淳沉默了,很久都没回话,顾陵尧也不急,慢悠悠的喝着茶,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皇上,其实我一直很矛盾,能跟皇上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吗?”唐奕淳突然抬眸,很是纠结的说道。 顾陵尧一楞,忙道:“行啊,你说说看,什么事让你矛盾?” “就是小月儿啊,她……她竟跟我说,她喜欢我,想嫁给我,可我们不是兄妹吗?虽然不是亲兄妹,但从小到大,一直都以兄妹相称相待,这猛的一下子转变,我,我真有些不适应!”唐奕淳很苦恼的说道。 “小月儿这么胆大啊?”顾陵尧听的吃惊,然后又赞同的点头,“果真和绛婷是姐妹,在男人面前一样的胆大不知羞啊!” 唐奕淳拧眉,“也没不知羞啊,我觉得没什么,就是……哎,我娶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怕以后她跟了我,万一哪天她觉得她不是真的喜欢我,而跟我闹的不好了,该怎么办?毕竟我们不同于别的夫妻,可以休妻,可以和离的。” “唐奕淳,朕今天才发现,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小月儿都说了喜欢你,你还考虑那么多,真有你的,竟能想得那么远!想当初,朕娶绛婷的时候,那两人更是没感 情的,现在不一样深厚吗?你要是娶了小月儿,还能让小月儿在婚后讨厌你,那你该找根绳子学女人上吊算了!”顾陵尧很刻薄的数落,捏着手里的茶碗,真想一碗 扣在这榆木圪垯的脑袋上! 唐奕淳无言,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顾陵尧瞧他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得了,那你究竟爱不爱小月儿?” “……不知道。”唐奕淳默了一瞬,嗓音突然有些艰涩,胸口闷闷的钝痛。 爱一个人的感觉,其实他尝过了,可是对谁也不能说,那是他将埋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 …… 婚期很快就定下来了,在半月之后。 婚礼很是热闹,苏绛婷也下地了,带头闹腾了好一番。 那一天,唐菁月披上嫁衣,红绸的另一端,是她最爱的男人,男人笑容和煦,温文尔雅,牵着她拜过天地,走向洞房…… 红烛中,唐奕淳掀起盖头,看着那一张美如娇花的脸,温柔浅笑,其实看着这张同样的脸,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辈子,也是件美好的事。 不是替身,月儿只是月儿,他从小就疼爱的小丫头。 …… 美好的夜晚,另一对有情人,大喇喇的甜蜜的牵着手,漫步于月形的拱桥上。 相拥而立,男人伸指,指向远处各个宫殿,“绛婷,这个世上,从此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这片山河,是我的,也是你的,更是百姓的,我要许你一个繁华天下!” “我等你!” 苏绛婷吐出坚定的三个字,凝望向顾陵尧,他们十指相扣,眸中深情缱绻……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岁月还很悠久,而爱,只会愈来愈浓…… ——全文完 …………………………………… 一、结局了,有些地方,我没有细写,留给大家想像的空间,这是我认为的完美结局! 二、现代文《拒绝暧昧,总裁别动粗》6号上架,有喜欢现代文的亲,可以移驾过去支持一下,自我感觉还良好。 三、此文不写番外,仔细想过了,该写的,我在正文里都交待的很清楚,似乎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关于唐奕淳和小月儿,我简写了,因为我在人物设定上,已经设 定了唐奕淳对绛婷的感情,所以,没办法专门写这两人的爱情,淡淡的一笔带过,充分留下想像的空间,亲们可以想像唐奕淳最后爱了小月儿,也可以认为他对小月 儿的疼惜,一直都是兄妹之情,哪怕成婚了。 四、感谢陪伴我一路走来的清粉们,有你们的支持,才有我的现在!每一本书完结,我都感触很深,每一本都是我的心血之作,连夜写完结局,我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 本文由派派txt小说论坛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paipai.fm/,版权归作者所有,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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